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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鸢_Moon

【欢忧】花有重开日3.

 ◎快结局了有点卡,还有差不多一两章的样子。

  ◎一个小脑洞~谢谢喜欢呀~

  

——————————————

  

  更夫敲响了铜锣,子时已过,端阳节已彻底成为了昨天。


魏无忧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起身准备收拾包袱,打开衣橱的门时,愣住了。


这两月谢欢给他买了好些衣裳,从外到内,各种颜色、款式,没有一件重样的,很多他都没来得及穿。他默了片刻,只收拾了几件常用的,随后重重阖上了衣橱的门。


走到床边,他伸手拽出一只木箱,里面放着一叠医书和一些不起眼的小摆件,都是谢欢不知道从哪儿搜罗来的,全塞给了他,有些他看着碍眼,便都收了起来。魏无......

 ◎快结局了有点卡,还有差不多一两章的样子。

  ◎一个小脑洞~谢谢喜欢呀~

  

——————————————

  

  更夫敲响了铜锣,子时已过,端阳节已彻底成为了昨天。

 

魏无忧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起身准备收拾包袱,打开衣橱的门时,愣住了。

 

这两月谢欢给他买了好些衣裳,从外到内,各种颜色、款式,没有一件重样的,很多他都没来得及穿。他默了片刻,只收拾了几件常用的,随后重重阖上了衣橱的门。

 

走到床边,他伸手拽出一只木箱,里面放着一叠医书和一些不起眼的小摆件,都是谢欢不知道从哪儿搜罗来的,全塞给了他,有些他看着碍眼,便都收了起来。魏无忧只取了几本医书,又将箱子推了回去。

 

魏无忧看着手中沉甸甸的医书,这也是谢欢给他找的孤本。

 

两个月,仅仅只有两个月而已,他身边已经充斥着谢欢的痕迹,这个人好像一团毒雾,正在一点点侵蚀着他枯化的心。

 

醒醒吧魏无忧,同一个坑,你还要栽进去第二次吗?

 

 

床榻上,一只胖乎乎的黑猫被他的动静吵醒,慵懒的舒展了一下身体,喵了一声。

 

魏无忧摸了摸小猫的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小猫又喵了一声。

 

“天亮我们就离开。”

 

谢欢就站在门外,他清清楚楚听到了这句话,心口的痛漫延到四肢百骸。

 

他曾经拥有过这世间最难得的真情,却被他亲手放弃了,如今那个人,再不会因为一只蝴蝶便心软,喊他一声师兄了。

 

 

这一夜,终究是很快就过去。

 

 

天刚亮,魏无忧便背着包袱拎着剑,抱着小猫走出了房门,一抬头就看到谢欢站在前面不远处,魏无忧直接略过了他,径直朝大门外走去。

 

谢欢却拽住了他的手腕,声音很哑,“师弟,你等等。”

 

魏无忧甩开他的手,一句话都没说。

 

谢欢轻功一跃便堵在他面前,执拗的不肯让开,魏无忧心头火起,他用尽全力劈出一掌,谢欢登时就倒地吐了一大口血,脸色瞬间惨白。

 

魏无忧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谢欢躲都不躲,生生受下这一掌,虽不至于毙命,但骨裂是肯定得了。

 

那人却好像不知疼一般,他爬起来拽住了魏无忧的衣袖,“师弟……有些话我想告诉你,你听我说完,要杀要剐都随你。”

 

魏无忧定定的看着他。

 

他抬手抹去了嘴角的血,看着手上鲜红的颜色,“我谢欢这辈子,做尽了孽,手中的亡魂无数,成王败寇刻在我的血液里,阻挡我前进的人或物,就都得死。”谢欢眼睫轻颤,抬头看着魏无忧的脸,像是要把他刻在心底,“我也没想过,会出现过例外。”

 

“在那样一个弱肉强食的地方,竟有人愿意相信我对他的好是真的。”谢欢回忆起什么,竟然笑了,眼底含着盈盈泪光,“他真的好傻,也很好骗,只用了一只蝴蝶……直到最后他也没问过我为什么。”

 

魏无忧咬着牙,攥紧拳头的手上青筋暴起,那是他最痛苦最不愿提及的回忆,被谢欢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来,就好像结痂的伤口被人撕开,鲜血淋漓。

 

他忍无可忍,拔出剑运起内力就朝谢欢刺了过去。

 

谢欢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剑尖离自己越来越近,他闭上了眼睛,继续说道,“等我看清自己的内心时,已经太晚了……唔……”

 

魏无忧的剑尖已没入胸口,谢欢连手都没抬一下,“无忧……我救你,没有阴谋诡计,我……只是想让你为自己活一回——不为权力,不为仇恨,只为……你自己,堂堂正正……的活一次。”

 

剑尖没有再往里推进。

 

谢欢睁开眼,剑尖只堪堪刺入了半寸,他笑了,他的无忧终究还是心软,只对他心软。

 

魏无忧拿着剑的手有些颤抖,明明只要往前一点,眼前这人就能当场毙命,他大仇得报,皆大欢喜——可他竟然下不去手。

 

那声“无忧”,让他一瞬间有些恍惚,脑子里划过太多的片段。

 

除了大比武的那一剑,更多的是谢欢对他的好:彻夜输送内力、记得他随口吃的两块糕点、送他礼物、陪他过节包粽子……一桩桩一件件,全在他眼前翻滚。

 

可悲的是,他竟有一瞬间沉溺于这种温柔。

 

许是他在寒冷里活的太久了,竟会向往这一丝丝的暖。

 

就在魏无忧走神的间隙,谢欢伸手攥住剑身拔了出来,胸口立即氤出一片血迹,衬得他脸色更加苍白,“你的七绝功不会在六层……停留太久,你不修炼,也只是在寻找别的法子突破……我……我这身武功原本就是你的,你不必担心欠我什么……”

 

魏无忧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是怕欠你的,是不想和你有什么牵扯。 ”

 

“对,是我自作多情。”谢欢苦笑了一下,“天绝教……已经覆灭,这世上没有几个修炼七绝功的人了……师弟何必舍近求远……”

 

魏无忧收起剑,抱起小猫,“我若是真的找不着,再回来麻烦谢教主也不迟。”

 

“……好,那我在这儿,等……等你回来。”

 

魏无忧转身离开了。

 

看着他走远,谢欢又吐了口血,他早就卸了内力,魏无忧所有的攻击都是由这一副肉体凡胎承受,终究是有些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谢欢昏睡了一天,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他眼神微亮,是不是魏无忧……

 

“哎呦你可算醒了,吓死我老婆子了。”王婆子的声音从外间传来,“一进院儿你就横躺在那儿,身上全是血,我还以为你死了。”

 

谢欢的神情一瞬间黯淡下去,他扯了扯嘴角,“我就是练功练岔了,大小我也算是个祸害,肯定能活个百八十年。”

 

王婆子把手里的碗筷塞给他,“快别臭贫了你,你都昏了一天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做点儿?”

 

“谢谢婶儿,不用了我不饿。”谢欢实在没什么胃口,问道,“婶儿怎么突然过来了?”

 

王婆子一拍大腿,“昨儿这不过节嘛,我家那臭小子又玩儿脱了,摔了一跤,晚上回去就嚷着腿疼,想喊小魏帮忙去看看。”说完还环顾四周看了看,“话说这人呢,我来了一天怎么也没见着他?”

 

谢欢咳嗽了几声,低垂着眉眼,“他……他有些事儿要办,今天凌晨刚走,我随你去看看吧。”

 

“你可别了,还是先好好休息养好伤,你看看你身上的血,可吓死个人。”

 

谢欢低头看了眼,血迹早已干涸,凝固在衣服上一块又一块,狼狈不堪,他突然笑了,“放心吧婶儿,我身体好得很,你先出去,我换身衣服随你走一趟。”

 

王婆子起身往外走,边走边唠叨,“唉,你这孩子,早说了让你找个伴儿,我介绍了多少都看不对眼,一个一个都这样,怎么的你们世家子弟都不结亲的?”

 

谢欢愣了一下,很久才反应过来这个“们”的意思。他闭了闭眼,默默呢喃一声,无忧……

 

谢欢调息了一会儿,换了身衣服,随着王婆子往她家里走,刚进院里,就听屋里传来一阵笑声。

 

村长——也就是王婆子的丈夫,语气里全是赞叹,“小魏啊,村里有你们师兄弟二人可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这一年大病小病的,全靠你们了。”

 

“村长客气了,大家对我们也很照顾,何况治病救人,职责所在。”

 

“老头子三代单传,没福气和你结个亲家,不然这么好的儿郎,怎么能便宜别人。”

 

魏无忧笑着说他过奖了。

 

村长话音刚落,王婆子就一脚迈进了家门,“你个死老头子,小魏来了你也不告诉我一声,看我这大晚上还给人小谢喊来。”

 

“诶诶诶我也是送完货回来半道儿碰上的,刚进门没多久,我以为你早回来了……”

 

村长两口子吵得什么谢欢一个字没听进去,他僵硬的站在院里,不敢向前一步。

 

魏无忧头都没抬,专心查看小孩子的伤势。

 

“放心吧,小照没什么事儿,伤筋动骨一百天,上次还没恢复好这又拧着了,最近小心些,不会留下病根的。”

 

王婆子这才把心放在肚子里,想起站在门口的谢欢,招呼着,“正好来了就一起吃个饭再回去,我这就去做。”

 

王婆子人嘴毒了些,但为人淳朴,只要你不惹着她,她就拿你当朋友,说完她就扯着儿子儿媳去做饭了。

 

村长拿出棋盘摆好,笑呵呵的问,“趁着这功夫,你们谁能陪老头子下两把?”

 

谢欢自打进门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他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话都不知道怎么说。魏无忧看他一眼,坐到了村长对面,“我师兄不擅棋艺,成天除了学医就是舞刀弄枪的,我来陪村长试试。”

 

谢欢闻言看向他,抿了抿唇。

 

魏无忧的棋艺自是没话说,下了三局赢了两局,村长连连感叹自己老了,“你们师门是培养全才吗,怎么什么都会?”

 

魏无忧摸摸鼻子,心说培养杀手还差不多。

 

王婆子走出来笑话他,“这回遇着对手了吧?天外有天啊老头子,快别下了你,准备吃饭了。”

 

村长依依不舍的撤了棋局,有好几步他还没研究明白,抓心挠肺的难受。

 

魏无忧看出来他是个棋痴,笑着说,“回头我给您画下来,您对着慢慢看。”

 

“诶,这个好这个好,还是你懂我哈哈哈哈,老头子一定要和你小酌几杯。”

 

村长爱喝点小酒,但王婆子经常管着他,这次有两大神医坐镇,也就放开了。

 

“小谢身上有伤,就别沾酒了,我给你煮了汤,你回去的时候带走,补补身体。”

 

“不碍事的婶儿,少喝一点没什么。”

 

大夫自己都说没什么,那肯定是没什么,席间觥筹交错,这顿饭吃的宾主尽欢,村长喝高了,拉着魏无忧称兄道弟,忘年之交,王婆子费了好大力气才给人抬到床上去。

 

“这老头子,喝起来就把不住量。”

 

“我明日来送些解酒药,煮了喝就好了,不妨事,不过平时还是控制一些。”

 

“得,这得亏有你们在,不然我还制不住他。”

 

王婆子用饭盒盛好了汤,递给谢欢,“回去喝了补补气血,这玩意儿比药好使多了。”

 

谢欢笑眯眯的接过,“好嘞,谢谢婶儿。”

 

告别了王婆子,两人走在路上,夏夜的草丛里有蛐蛐在鸣叫,清脆好听,像是在奏一曲乐。

 

谢欢喝了不少,脚步有些踉跄,东倒西歪的,但意识清醒,一直盯着魏无忧看。

 

魏无忧扶了他一把,“把酒解了。”明明就是运转个内力的事儿,非要装这一下。

 

谢欢摇摇头,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魏无忧,“你……你不是走……”

 

“刚出城,发现身无分文,饿的不行就又回来了。”

 

这借口有多蹩脚,是个人都能听出来,谢欢笑的像个傻子一样,他扑上去抱住魏无忧,“你别走了好不好,我有钱,很多很多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你要什么给什么……要不我在镇上给你开个医馆……”

 

魏无忧把他扒拉开,“以后再说,我累了,回去睡觉。”

 

“好好好,都听师弟的。”只要他不走,想干什么都行。

 

回到家后,魏无忧看着他住了两个月的屋子,有些感慨。

 

没钱花的确是借口,他这一身本事到哪都吃得开,只是如今正派清缴魔教余孽,他去哪儿都不安全,七绝功突破迫在眉睫,他必须尽快找出破解之法。

 

思索间,魏无忧听到院子里有响动,从窗户看去,却发现谢欢正在一桶一桶浇凉水。

 

这人疯了?苦肉计还使上瘾了?

 

魏无忧嗤笑一声,关上了窗。

 

水声接连不断的响起,大概有一刻钟未停歇,魏无忧有些恼怒,他摔门走了出去。

 

“你还有完没完?”

 

谢欢面色潮红,胸前的伤口因为他的动作又氤出了一片血迹,魏无忧上前抢过水桶,抓住了谢欢的手腕。

 

这一抓不要紧,魏无忧的神色有些古怪。

 

魏无忧冰凉的手握着他,很舒服,谢欢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理智,“师弟……你先……先放开我。”

 

“你吃什么了?”

 

“那汤……”

 

魏无忧松开谢欢的手,走进了他屋里,端起盛汤的碗嗅了嗅,表情顿时变得精彩。

 

……这王婶子真是个神人,什么都敢往里放。

 

谢欢眼看浇水没有效果,竟作势要往井里跳,被魏无忧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

 

他死不死先不要紧,跳完这水还能喝吗?

 

“疯了你?”

 

谢欢的脑子已经混沌了,他怕自己做出什么熬糟事儿,胳膊都抠出了一条条血印,强迫自己清醒,“师弟……你……放……放手。”

 

魏无忧看了谢欢片刻,笑了,“刚想出个好主意,不如谢教主陪我试试?”

 

“什么?”

 

魏无忧没回答,直接给人拽进了屋里,关上了门。

 

“你这是……”

 

魏无忧不想听他废话,直接用嘴堵了上去。

 

谢欢本就被折磨的快要发疯,情欲染红的眼底全是魏无忧的倒影,“无忧……”

 

 

……(省略一些不可描述的二三事,想看可以移步vb主页瞅瞅,vb同名。当然不看也不影响。)

 

 

第二日魏无忧睁开眼,已经是日上三竿,他稍稍动了动腿,后面传来清晰的疼,让他皱起了眉。

 

他只好躺着闭着眼梳理了一下内力,果然双修的效果甚佳。

 

谢欢拿着药膏走进屋里,以为魏无忧还睡着,便轻轻撩开了他的被子,却被人一把拦住了。

 

“师弟醒了?”

 

魏无忧盯着他问,“你干什么?”

 

谢欢晃了晃手里的药膏,“我今早去买的,你涂上这样好得快些,不然天热了容易发炎。”

 

魏无忧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你放着吧,我自己来。”

 

“哦,好,那我去烧桶热水,你一会儿泡泡,也舒服些。”

 

谢欢走后,魏无忧才松了口气,他打开药膏,清香的味道窜入鼻腔,配料都是名贵的药材,谢教主当真是舍得。

 

 

谢欢烧好了热水,又调配了几味药材倒进木桶里,才抱着魏无忧放了进去。

 

魏无忧属实没被人这么伺候过,浑身不自在,“我可以自己来,你不用……”

 

“毕竟是我的错,一时不查才……我也没想到王婆子能这么……这么不着边际。”

 

魏无忧泡在热水里,想起昨夜,深呼了一口气,他看了谢欢半晌,决定还是把话说清楚,“其实,昨夜也不全是为了给你解药。”

 

谢欢没等他说下文就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我又不是不懂药理,我说过,只要你不走,我什么都能给你。”他说着说着竟然笑了,“我很开心,你选的是我,不是别人。”

 

魏无忧很想问问谢欢是不是脑子有病。

 

谢欢伸手搭上了魏无忧的腕脉,果然是精进了不少,“若是管用,师弟尽管压榨我,不必客气。”

 

魏无忧被他说的臊的慌,开口撵人,“好了你先滚出去。”

 

“得嘞,遵命!”

 

魏无忧泡了半个时辰,谢欢隔一刻进来一趟,用内力将桶里的水加热,然后再出去,如此反复,直到将桶里的药草药性挥发干净。

 

魏无忧泡完后感觉整个人活了过来,他给自己上了药,神清气爽的走出了屋门。

 

走到石桌边,魏无忧才看到谢欢靠着厨房的门睡着了,手里拿着一只瓜瓢,额角散落了一捋发丝,脸色有些白。

 

许是听到脚步声,谢欢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他晃了晃脑袋,“我怎么睡着了,我煮了药粥,去给你盛一碗来。”

 

“你等等。”魏无忧出声叫住了他。

 

“嗯?怎么了?”

 

魏无忧没回他,向前走了几步,捏住了他的脉门。

 

“你可真行,带着伤到处跑。”魏无忧想起那盒药膏,最近的镇子离这里也有五十多里,谢欢轻功再好,这一路奔波下来也费不少力,而他身上有伤,况且昨夜还浇了那么多凉水……

 

“诶没事儿,一点儿小风寒死不了人。”

 

魏无忧冷笑一声,“风寒是死不了,但内力透支过度会死,你死了我拿谁练功,滚回去调息。”

 

“好吧好吧,我知道师弟你是关心我啦~”谢欢笑的像个傻子一样,“我去给师弟盛饭,马上就去睡觉。”

 

魏无忧无奈,这人惯会蹬鼻子上脸。

 

谢欢盛好粥出来递给魏无忧,趁魏无忧不注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没等魏无忧反应过来,他就像一只偷了腥的狐狸,蹦蹦跳跳的跑了。

 

魏无忧有些愣,在原地呆了很久。

  

  ————————————

  想看看评论宝子们

  

布列塔尼之春

【山北】荷尔蒙偏差

想发的已经发完,谷江山按灭手机屏幕,往沙发上一靠。


金弦端着水杯走过来,坐到他旁边,被他一把搂进怀里。


他们静静地靠在一起,金弦想,如果时间能静止在此刻就好了。


谷江山将脸埋进金弦的脖颈,轻轻嗅着:“你说,他们能不能猜到我是什么意思啊。”


“傻子才不清楚吧,真的太明显了。”金弦叹了口气,摸了摸谷江山的头,“江山,你今天….有点冲动,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有什么可后悔的,我谷江山从来不后悔我说的任何一句话,我就是想告诉他们…”他的声音弱下去。


“什么?”,金弦听不清了,只得将耳朵凑过去。


“你的我的。”谷江山说。


“是我的。”


他执拗...

想发的已经发完,谷江山按灭手机屏幕,往沙发上一靠。


金弦端着水杯走过来,坐到他旁边,被他一把搂进怀里。


他们静静地靠在一起,金弦想,如果时间能静止在此刻就好了。


谷江山将脸埋进金弦的脖颈,轻轻嗅着:“你说,他们能不能猜到我是什么意思啊。”


“傻子才不清楚吧,真的太明显了。”金弦叹了口气,摸了摸谷江山的头,“江山,你今天….有点冲动,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有什么可后悔的,我谷江山从来不后悔我说的任何一句话,我就是想告诉他们…”他的声音弱下去。


“什么?”,金弦听不清了,只得将耳朵凑过去。


“你的我的。”谷江山说。


“是我的。”


他执拗地一遍遍重复着,语气越来越柔软,在这如呓语一般的话中,金弦的眼前荡起了一层白雾。


“金弦,你一辈子都是我的棉花糖。”


1.我和你啊,存在一种危险关系


谷江山一向有自己的主意。


在大学毕业那年,与其他人的按部就班不同,他选择了一条,沿途不那么明亮的道路。


他带着一身的川渝气息来到北京,报名进入729,来学习配音。


穿着卫衣牛仔裤,留着短短的头发,土里土气,每天和一群人挤在一起上课。


从每个字的发音学起,到说一句完整的话,打磨每个字的语气,学习配音的过程,仿佛让他倒退回了咿呀学语的幼儿时期。


幼年时总有母亲的陪伴,而现在隔着千山万水,仅剩下断续的音波。


不过母亲的指引总是对的,她看了他发来的大合照,指着那个叫“金弦”的男人说:


“这个男孩子,他是所有人里最好看的。”


谷江山对着照片仔细打量着。


金弦…


作为前辈的金弦,长着一张秀气而年轻的脸,他好像那些女生总看的言情小说男主角,加拿大华裔,会八国外语,甚至有着传奇一样的网配时期。


“这个人好逆天啊。”


这是谷江山的第一印象,其次是,他长得怎么比照片还好看。


金弦算是老师,学员们一起称呼他为“北哥”。


“北哥,这个怎么读比较好啊。”


“用你的气声,腹部发力,这种情绪太激动的最好别用真声顶,伤嗓子。”


他很耐心,大部分时间温温柔柔,小部分时间像个孩子,毒舌又调皮。


谷江山玩心四起,他不是不知道金弦的取向模糊,只是觉得这样的人实在有意思,不去撩拨一下,有点可惜。


他融入环境一向迅速,没几个月就和大家打成一片,当然,也包括“北哥”。


那段时间,729的其他人总是看见他和金弦频频互动,两人总是旁若无人的打闹。


金弦会在直播时唱起谷江山私下推给他的歌,当着众人的面,叫他江山小朋友,


而谷江山似乎总是不满足,他对于金弦的兴趣不减反增,他总是出现在他的直播间,评论区,试图从网络和现实双面夹击,对金弦发起进攻。


而金弦总是不在意说起:“他就是一个孩子。”,“以后当着你女朋友的面,说你最爱的是我啊。”


说话间带着一副调侃的语气。


但谷江山清楚,他这个人口嫌体正直,明明在意的不行。


谷江山从小善于表达,什么话都敢说出口。“我喜欢你”,“我爱你”一句一句的说,甜言蜜语俗气但有用。


金弦对他的强硬态度一退再退。


而谷江山对于金弦,也生出来一股莫名的占有欲,一年多的相处,让他把金弦划进了自己的安全区。


谷江山会在别人碰金弦的时候拉住金弦的手,说“有人摸你我会生气。”

在打游戏的时候说“看看你老公是不是很帅”。

他一遍一遍反复说爱,他说“我爱你爱到心窝窝里。”

“我爱你,爱到跟我自己生气。”


他听着金弦对他的称呼从谷江山,到江山小朋友,再到江山。


他的名字有山有水,山峦凛凛,水波迢迢,山压水涌,侵占着金弦的内心。


谷江山开玩笑得说:“我是这段感情里的弱者。”


金弦少见的没说话,因为他明白,他不是。


2.你敢不敢,把我当做你的山?


2018年12月,年末将至,金弦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表露他的醋意,换来的却是谷江山的急流勇退。


也许是过年期间的分别,让两人略有些生疏,又或许是两人关系逐渐失控,到不能视而不见的地步。


谷江山生出退意,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撩拨一个性取向模糊的男人的行为,也许是错的。


他逐渐变得“忙”起来,不爱回消息,金弦第一时间发觉,也变得沉默。


在两人不怎么联络的两个月中,谷江山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不自觉的思考起关于金弦的一切。


他扒烂了金弦网配时期的资料,看他的访谈资料,知道了他还有另一个“姓”,知道他爱咬人的小怪癖。


他了解了二十岁出头性格活泼长相可爱的金弦,描摹着十几岁一人住在多伦多地下室的金弦。


又想起如今三十岁,柔软敏感又故作坚硬的金弦。


有点心疼,谷江山想,不过我为什么会心疼?


自己的念头,连自己都不敢深想。


三月份,天气渐暖,工作也忙起来,见面的时候多了。谷江山又恢复到没皮没脸的样子,金弦跟以前一样同他打情骂俏,却始终保有了前辈姿态。


两人都像滚铁浸入冷水中一般,剖开各自冷硬了的外表,内心依旧鲜红滚烫。


可冷铁沉底,只余下水中升腾的白烟。


谷江山发觉自己泥足深陷,以往那些想说就说的话,如今却带着试探与真心。


在网络的背面,他想着金弦的脸,在键盘上敲下:你的温柔简直就是一颗大大的棉花糖。


不为别的,只为那一刻他真的觉得他像一颗棉花糖,不仅仅是柔软,还很甜。


他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有那么一句话:走近你,就走近了痛苦,可是离开你,就离开了幸福。


哪怕未来的一切都是未知,他也有想要去试一试的勇气了。


这种牢牢支撑住他的情感,名为金弦。


压抑的痛苦变为直白的雀跃,当他知道针锋对决的主役是他和金弦的时候,谷江山几乎无法抑制自己的感情。


几个月的时间,足够彼此更进一步。


比如,将手臂搭在金弦的椅子靠背上,以直白的占有姿态出现在他的身边,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两人在剧中的争吵反而化解了现实中的龃龉,可能是角色情感的影响,让金弦内心最深处的冰冷再度融化了,愿意对着谷江山展示真实幼稚的一面。


朝夕相处,很难不发生点什么。


2020年的12月末,谷江山喝了不少,他借着酒劲对金弦表白。


他不在称呼他为北哥,而是郑重其事的叫他的名字——金弦。


“金弦,我不是原炀,我只是谷江山,但是我也……我也喜欢你很久了,我知道我现在各方面都还不太行,但是我肯定会努力,我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但是我想如果有一个人跟我一起的话,我们肯定可以走下去。”


“那个人就是你。”


3.你是我单曲循环的歌


谷江山曾经穿过的小王子衣服,出现在了金弦的身上。


金弦有钱人尽皆知,衣服的风格跟价位都不太符合他的一贯作风。


有网友在谷江山的微博下提出疑问,他在微博打着哈哈说是巧合,实际上高兴的不得了。


如果可以,他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金弦是他的。


两个人没有对外讲,暗戳戳的甜蜜着。


谷江山从这时候开始用小号关注他和金弦的cp超话,每天窥屏,毕竟玩还是网友会玩。


他对照着网友有理有据地分析,想着金弦那些微表情,发出感叹:“哦!原来是那个样子的吗。”


但生活就像调味品,五味杂陈。


两人的身份虽然有了转变,可身为同性情侣,任何感情都不能对外表露,金弦变得很没有安全感。


谷江山有几个玩的好的女生朋友,金弦看着他们光明正大的友谊,总会感到无比心酸。


他不会去干涉,也不会多说,只是一个人思考,他们在一起,真的是对的吗?


尽管谷江山多次表示:“我和她们真的只是朋友啊,我以后会慢慢少和她们玩的,我只爱你啊老婆!!!”


金弦心里也明白,如果谷江山对她们抱有好感,怎么会选择跟自己走这样一条路?


但他不敢拉着谷江山试错,他要把选择的余地留给他。


三月末,金弦对他说:我们分开几个月,如果几个月后,你还是觉得非我不可,我们就继续在一起。”


“到什么时候?”谷江山看着金弦平静得近乎残忍,眼眶通红,“你总要给我一个确切的时间。”


“到九月。”金弦叹了口气,“五个月,足够我们都想清楚。”

其实他还有句话没说出口。

既然12月算作我们的盛夏,那么9月就该是我们的春天。


谷江山没有过多反驳,他一反常态,变得沉默寡言。


这些年慢慢走过来,只身闯荡没有击倒他,网络恶意没有击败他。


金弦的离开,却轻而易举的击垮了他。


谷江山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是因为金弦,早就融入了他的血液,他的生命。


身为他的前辈的金弦,陪着他一起疯一起玩,平日里的安慰,分享给他的好听的歌,投喂的小熊饼干,年会的对唱节目,游戏时候的无声提示,一起看下雪……还有接吻,拥抱,说起的未来和每一句“我爱你”。


金弦充斥在他的过去,现在。


每个带有金弦身影的碎片,都是一个钩带着他血肉的鱼钩。


只不过现在他又回到那条河流里了,在暗潮汹涌中四处漂游。


他联系了几个朋友:“我想要唱一首歌。”


“歌名?哦….想好了….”


“就叫 荷尔蒙偏差。”


4.唱给你的,再苦也是情歌。


时间这种东西,很奇怪。当你想让它停下,它却偏要跑起来,但当你想让它稍微走得快些,它又仿佛被斩断了双腿,只能膝行。


谷江山沉默的等待着,他甚至对家里出了柜,好在开明的母亲没有反对,就连平时有些固执的父亲都接受了。


他知道,他们是因为心疼他。


他又想到金弦。

那金弦呢?他以后还有机会,让金弦心疼吗?


二十五岁的谷江山头发长到盖住眼睛,他懒得去剪,每天晚上躺在枕头上,陷在同一场梦里。


“当然有。”二十六岁的谷江山看到他颓废的样子,忍不住回答。


九月份,暑气渐收,秋风带着寒意袭卷而来。


谷江山的心头却时时带着暖意,他明明只是瘦了一些,可金弦站在他面前的时候眼眶红了。


金弦心疼了。


谷江山没有选择发那首荷尔蒙偏差,而是先发了September Snow。


他对着金弦反复哼唱着“没有你的人间,这世界好悲切……”


可我明白写着的故事,会变得很甜。


三月份,他和金弦搬进了同一栋房子。


谷江山点进CP超话:“我靠,这群人,竟然靠玩偶眼睛反光扒出我和你在一起。”


他指着手机,非要金弦看:“完了完了,我现在看olu眼睛都害怕了,怎么办啊北哥,呜呜呜。”


金弦略显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去厨房做饭了。


六月份,谷江山在微博上传了一张云朵照片,并配文:发现天空中一朵草莓棉花糖。


没错!在他的心里!北哥就是这样的!


北哥一个人是甜,他们两个在一起就是甜甜蜜蜜!


谷江山一向是个很有主意的人。


高考结束的这一天,千万人的命运随着笔尖的最后一颤而展示出他新生的轮廓。


谷江山终于把积压已久的“荷尔蒙偏差”发了出来,歌曲上线的几分钟内,就已经999+。


在歌曲发布的第六分钟,谷江山在微博上写下这样一段话,作为新发布歌曲的微博文案。


“爱的定义有千式百样,但在这些既定的轨道里,仍有一种名为荷尔蒙偏差的存在。”


当然,其实他还留了一部分在心里。


“你知道吗,金弦,我爱你,我对你的爱,永远不存在偏差。”


End.


谁爱上班

【山北】失声,失生

BEBEBE!!!带糖的刀 伪现背 

现实与非现实的交织对应 文中伏笔较多 

近5k  ooc致歉  全文第三人称 但偏金弦视角

如果被刀了可以看看合集里面其他HE的文(自我引流)

正主永远甜蜜蜜  感谢每一个点进来的你


从今往后,只有数不尽的烈火灼烧的煎熬,再不会有那澈亮的声音,似清泉般浇灌枯竭的,他心中干得开裂的田。

再无人能亲昵地唤他一声:“北哥。”


“江山,我头又在嗡嗡发疼了。”金弦揉了揉太阳穴,嘴角因疼痛而微微下垂。

谷江山从床上坐了起来,让金...

BEBEBE!!!带糖的刀 伪现背 

现实与非现实的交织对应 文中伏笔较多 

近5k  ooc致歉  全文第三人称 但偏金弦视角

如果被刀了可以看看合集里面其他HE的文(自我引流)

正主永远甜蜜蜜  感谢每一个点进来的你



从今往后,只有数不尽的烈火灼烧的煎熬,再不会有那澈亮的声音,似清泉般浇灌枯竭的,他心中干得开裂的田。

再无人能亲昵地唤他一声:“北哥。”



“江山,我头又在嗡嗡发疼了。”金弦揉了揉太阳穴,嘴角因疼痛而微微下垂。

谷江山从床上坐了起来,让金弦枕着他的腿,接替着那双在揉动的手:“我来帮你揉揉,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金弦最近时不时头疼,而且疼的很怪异。

先是耳边幻听到巨响的爆裂声,紧接着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便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他自以为是工作压力太大,也没太多心。

或许是爱人的轻抚带有神奇的魔力,温烫的手指揉化了疼痛,金弦慢慢地沉入睡眠之中。

“晚安,好梦。”谷江山慢慢地将金弦安放,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枚轻吻。

相拥而眠,金弦在似幻似梦中感到一阵炽热,像是火烤一般。可卧室里的空调屏幕显示着,恒温26℃。


一夜过后,似乎有什么在悄悄改变。

“江山,我怎么觉得今天早上比以前都安静了许多。”

他们正坐着地铁一同前往公司。

“有吗?”谷江山觉得有些纳闷,但早高峰满是行色匆匆,他们也急着赶路,于是没了后话。


今天公司里来了新人,大家都在给他举行小型的欢迎会。

“就差你俩了,还不快过来!”

“来了来了,这不就来了吗。”谷江山拉着金弦就冲了过去。

此时那位新人正进行着自我介绍,可金弦只看得见他的嘴巴一张一合。

他一瞬间懵了神,努力想要听清,却发现只是徒劳。

“江山……他……在说什么啊。”

金弦颤抖地低语却似千斤巨石砸入他的耳中,刺穿了他的鼓膜。

“北哥,你别吓我。你是真的听不见他在讲什么嘛。”谷江山直直盯着金弦,满脸诧异。

“江山,我没和你开玩笑。”金弦彻底失了神。


“金弦老师,您就是我踏入这个圈子的契机,以后也请多多指教。”

新人亮晶晶的眼睛饱含着真挚望着他,可他,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小崽子,你可不许和我抢北哥。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来找我,我随时欢迎。”谷江山佯装恶狠狠的模样“威胁”着新人,“北哥昨天没睡好,精神还在出走嘞。”

他拉了拉金弦:“又来了一个你的新迷弟,我可要吃醋啦。”

“说什么啊,没皮没脸的。”金弦顺着谷江山给的台阶走了下去,又回到温文尔雅的状态回应着“我自然是欢迎新来的小伙伴。”


“哎呦喂,宣示主权啦,这都能秀。”

“来人,把狗情侣赶出去,办公室不允许恋爱!”

……

众人毫不例外着了谷江山的道,一个二个的都在起哄调侃。

金弦也笑盈盈地看着大家起哄,脸上的笑意不过是他装的罢了。他回握着谷江山的手,还在发抖,抓得紧紧的。


在公司的这一天里,金弦大概摸清楚了自己的状况。

“我听不见的那些声音,都是我不太熟悉的人发出的。”他微微地缓了一口气,还好,他本就不善于社交,这对他影响不太大。

“要不咱先请个假,休息一段时间 。”谷江山还是很焦灼。

“先把手上还有的工作做完吧,也不急这会儿。”

下了班,他们直奔医院,却什么问题都没检查出来。

从医院出来,已是深夜,金弦心中的惴惴不安正暗自滋生着。

“幸好剩下的工作都是和老熟人搭伙。”谷江山宽慰道,“等工作都收尾了,我跟你一起请假,咱在家好好休息。”

“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就够了,我就是你的耳朵。”



不曾想,一语成谶。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金弦觉察到一个个熟悉的声音都慢慢消散在他的耳边。他自然恐惧,他自然害怕,但他没空再想太多。

现在,他只能拼命地追赶时间,尽可能地将剩下的工作完成。而且,不能让谷江山发现他的异常。

“他性子急,肯定会担心死的。

”“至少我现在还能听见他的声音。”

在最后一个工作收尾时,他向公司提交了辞呈,胡乱搪塞了一个借口。他看得出来同事们百般劝阻的模样,但他的耳边却是万籁俱寂。

“我这个样子,还能怎么继续干下去。”


金弦看着倚靠在门口的一言不发的谷江山,摇了摇头,走近了他,抱住了他,轻松的语气像是说着一个与他无关的残酷现实。

“别生气了,我也不想。只不过现在你真的得成为我的耳朵。”

霎时间,谷江山惊愕得不知所措,还没来得及回抱住他的爱人,眼泪已经先一步从他的脸颊滑过,掉了下来,晕开在金弦的白衬衫上。

那热泪竟似蒸腾的沸水,透过衬衫,还能在金弦的右肩上烫出一个通红的印记。

金弦只感到肩头一阵刺痛。


“北哥……北哥……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还在怪你为何要离开。”

“那我还得向你负荆请罪,在工作完成前瞒着你,就是不想让你担心啊。”金弦故作轻松地调侃着,还安慰着仍在啜泣的小狗狗,又像是自我宽慰道,“还好我能听见你的声音。”

是啊,世界一片死寂,唯有你还能带给我,声的律动。

我侥幸地想,我还能抓住这不幸中的万幸。



谷江山本来也想请假陪着金弦,却被金弦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你不工作了谁来养家啊?”金弦替他整理好了衣服,逗趣着他,“现在我没了工作,就得仰仗您这位山大王了。”

“你就知道打趣我,金主爸爸。”谷江山也没个正经地回答着,在金弦嘴角上扬之际,机敏地偷到一个香吻。

“乖儿子,努力赚钱,我在家等你。”

金弦摸了摸谷江山的后脖颈,像是真的在顺毛一样。

他的脖颈没有衣物作遮掩,温度却还有点高,金弦只觉得有些纳闷,并没有多想。


每天都要好说歹说地“劝”自家小男友按时去上班,金弦也乐在其中。

他一走后,金弦的周围只有无边的寂静,偶有他上班摸鱼偷偷发来的语音能在这平静的湖面漾起一圈涟漪。

为了消遣时间,阅读、养花、家务……他在日复一日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但一直都会回放着以前他俩一起的直播录屏。

“真好看你。”

“你好可爱哦”

“我就喜欢比我强的男人。”

“今晚的月色真美,你在看月亮,我在看你。你的眼里有光,我也有。你的光来自月亮,我的光来自于你。”

他深知谷江山的情话技能已经炉火纯青,但每听一次,还是会会心动一次,沦陷一次。

“你不问问我做什么噩梦吗?”

“做的什么噩梦啊?”

“做的是……没有你的梦。”

……

金弦有一种预感,总有一天,爱人的声音也会消失不见。

他每天都在祈祷,既然不能阻挡末日的脚步,那就祈祷着这一天能慢些到来。



“怎么这么热啊。”

今天古怪极了,自从谷江山离开家过后,家里的气温陡然升高,所有事物都开始升腾扭曲了,这让他想起了烈日暴晒下的柏油马路,放眼望去,一片水汪汪的热气蒸腾。

他艰难地摆弄着客厅的空调,可明明显示的就是26℃,他却像是置身在熔炉之中。汗水慢慢湿透了他的衣衫,汗粒也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


“不对劲……不对劲……”金弦心中愈发不安,不好的念头占据心间。

他想要马上给谷江山打个电话,“手机呢?手机呢?”翻找良久,他终于找到了藏在沙发缝隙中的手机,

“江山,江山……”他解开了锁,点开了置顶的通讯录,却怎么也按不了那个绿色的拨号键。

“啊!”金弦焦急得失了态,“我要给他打电话啊!我好害怕啊,他能来救我吗……不不不,不要来救我,我要告诉他千万不要回来!”


他的思绪已经混乱了,只能无力地瘫坐在地板上,身体全靠茶几支撑起来。

手机也开始发烫,金弦反射性地丢开了它,却在丢出去的一瞬间燃烧,化为灰烬。

金弦瞪大了眼,直愣愣地盯着那一团灰烬,这一切都太过荒诞,一时间,他无能接受。


“我是在做梦吗?”

他失神地望向窗外,此时乌云密布,暴雨将近。

玄关处的显示屏突然亮了,他隐约看见了谷江山正在开门,而室内温度也体感可知的降了下来,他的视野里,一切又变得清晰了起来。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幸好只是幻觉。”金弦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神涣散飘飞着,却看见那堆灰烬仍然还在。

他的呼吸一滞,就要晕了过去。


恍惚间,他听见谷江山像是在呼唤他,可是声音却越来越小,

“北哥,北哥……”

金弦努力地睁开双眼,却发现不断向他走来的爱人正一点点变得模糊起来,就像刚才的一切又重蹈覆辙。

他用尽全身力气扑向谷江山,严丝合缝地抱住了,就算谷江山浑身滚烫,他也不会放手。


都是徒劳的,金弦感受到谷江山的躯体正一点点地化成虚无。

“怎么会这样啊,谷江山!谷江山!你不要离开,你不要离开好不好?”

金弦泣不成声,他才想起来,原来一切都有着预兆,不管是那滴热泪还是发热的后脖颈,亦或是入睡时的炙热。


金弦却没有听见谷江山的回答,他猛地放松了怀抱,一片扭曲下只清晰地看见谷江山的嘴巴飞快地一张一合,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那个预感终究成真了,他再也听不见爱人的声音了,而且当下的情况更加糟糕,他就要失去他了。


金弦仍旧努力地辨认着爱人的唇语,奈何他语速实在太快。

“慢一点,我现在什么都听不见了。”

那张嘴闭合了,无奈地笑了笑,放慢了速度。

“北北,不要难过,我将永远爱你。”

随即,“蹦”的一声巨响,金弦的眼前尽数是白光,亮得扎眼。待白光消散后,谷江山也消失不见了。

“江山!”金弦撕心裂肺地叫喊着,“你不要丢下我!”莫大地悲哀似烈火般燃烧起来,裹挟着他陷入最深处。



“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太好了,太好了!我马上去叫医生过来。”

好吵啊,金弦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目之所及是一片纯白的天花板,还有几个亲朋好友的脸。

“我能听见了?”金弦出声询问着,嗓音因长期不曾使用而有些沙哑。

“你醒了自然就能听见了呀,真的都昏糊涂了。”

一群人都沉浸在金弦醒来的喜悦中,金弦也被这氛围感染着。

“这么说,那些都只是我昏迷过后产生的幻觉。”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从他们的交谈中知道了他已经昏迷了三周,他是那场重大车祸中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而且是伤情最轻的一个,全身烧伤不到30%。

至于那场事故,是一辆汽车因醉驾撞上了油罐车当场爆炸,波及到路上正行驶的其他几辆车。幸好在爆炸后一两分钟,突降暴雨,缓解了不断蔓延的火势,这才会有侥幸逃生的机会。

其中就有他们俩的车,他和谷江山正在回家的路上。


谷……江……山。

他立马想起梦境最后撕心裂肺的呼喊,直摇头。

那些都是梦罢了,我都没事,那他肯定也没事。

“诶,那江山在哪个病房啊?我什么时候能去看看。”金弦满心愉悦地问着。


病房的欢笑戛然而止,只留下了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金弦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之前的欢快一扫而空。他看着他们的反应,心里已然有了几分猜测。

“你们就如实说吧,瞒也是瞒不住的。”他的声音低沉,微微发颤,极力隐忍着却还在期待着奇迹降临。

“你……你,嗐。好吧,那你……可一定得撑住。”

“他实在伤得太重了,被灼烧得身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在救护赶来之前,就已经停止了呼吸。”

“他在最后一刻,还紧紧地将你护住。救你时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你俩分开。”


真相血淋淋地撕开了金弦最后一丝侥幸的幻想,正如当头一棒,也逼得他回想起昏迷前关于他的最后一点记忆。

他们离事故车距离很近。当爆炸的那一瞬,白光迸裂了他的视线,而谷江山立马解下安全带,反身抱住了他,用手紧紧护住他的头。熊熊烈火将车都要给烧化了,而爆炸带来的气压波又重重给了他们一击。


在火光飞溅中,他看见头破血流的爱人气喘吁吁地在说着些什么,但是爆炸带来的巨响让他耳鸣不止,他什么也没能听见。

“谷江山你不要再说了!保留体力!我们能活下来!”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却因为缺氧更加头晕目眩。

他的眼睛也渐渐睁不开了,最后一次看向爱人,努力看清谷江山的口型。

“北北,不要难过,我是永远爱你的。”

他想要摸摸谷江山的脸,却因剧烈疼痛而昏了过去。

他再也没机会听见谷江山最后的心声。

“用我的生命,赌一个你逃生的侥幸,值了。”



在巨大得难以承受的痛苦面前,人本能的麻木了。他目中无神,面无表情,半晌开不了口,只有眼泪汩汩流出。


“北哥,我在微信上给你发了一段语音”,谷江山及时制止了他要点开的手,“你只能明天早上起来听,这是我给你的一个小小惊喜。”

“明天可是我们三周年的纪念日诶。你不会什么都没准备吧。”

刚坐上车,谷江山就偷袭了他,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

“礼物要真的是你的话,那我先提前签收啦!”


“语音,语音,我还没听。”

金弦猛地抓住床边的扶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能救命的稻草“快借我一下手机,我想登个微信。”

双手颤颤巍巍地点击着屏幕,好不容易登录进去,却发现漫游消息更新不出来。金弦使劲地滑动界面刷新,反反复复,也没有新的消息,自然也没有那条未读的语音。

他再也没机会听到那条来自于他爱人的最后的一条语音。

而金弦精心准备的礼物,那对由他亲自设计的戒指,还放在谷江山的枕头下。

无人签收。



“万物与你都是荒诞的寂静,而我无时无刻不想你。”

此后的每个夜里,金弦摩挲着右肩的那团红痕,做着灼热的噩梦,久久不能安睡。



===============分界线===================

一个简单的后记:

感谢能看完这篇文的小伙伴们,我感激不尽(鞠躬)。鄙人产出不多,但这是目前最花心思的一篇文了。我磕cp久已,始终钟情于be美学,但一直对山北无从下手(山北是真的很甜)。

文梗来自于微博上一个关于色彩散失的脑洞,但是对于配音演员来说,声音自然是最重要的,于是便改成了失声的这个主题。失生是后来想到的,由梦入实需要一个桥梁,并且梦与现实得对应上,并且还有谐音梗(致歉),于是就用上了。


关于伏笔,相信大家或多或少能看出来,梦境里的铺垫和梦境对应现实。

比较明显的是“失声”,从陌生人到熟人再到爱人,是层层递进的,还有从梦里再也听不见爱人的声音到现实中失去了最后的心声和未读的语音,这里就是跳跃了一下(本来想写现实中也听不见了山的声音,只不过这样太惨了我也不忍心)。


再然后就是那个“失生”,言简意赅,一个失去珍贵生命,一个失去幸福生活。从梦境开始到结束都在极力铺垫“爆炸”与“火海”的氛围,不管是山爹不同寻常的体温,还是在家里的不合常理的情况等等都是,还有山爹生命的流逝也在梦中有预兆。

梦境与现实之间也有相通的牵连,“右肩上烫伤的红痕”便是最突出的一个代表。梦境中的泪与现实中的泪都是死别的泪,并且都滴落在同一个地方,成为了北哥一辈子刻骨铭心的烙印。


至于其他的就不一一赘述了,众人的欢愉、三周年纪念日的设定都是用来增强悲剧气氛的。

最最重要的一点,从始至终,他们是相爱的,这一点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会改变。北哥在失声时强压着恐惧对山爹的宽慰,在幻境中遇险时也想着让山爹远离危险;山爹也是一样,日常当中极其关照北哥,在新人搭话时成为他的耳朵,在生死考验中毅然决然地保护北哥,他们的爱是双向的。

因此才会有暴雨的干预,不然两个人都离去了就成了另一种意义的HE了。既然追求刺激就要贯彻到底。


再次感谢能看完这篇文的小伙伴们,如果被刀到了,就退出去看一些山北实打实的糖,并高声念叨:“他们是真的!”。

如果还能看看我这个合集中的其他HE文,那就是我的荣幸。(鞠躬)

怪怪怪怪怪兽

【原顾】又哭又闹的那一夜


原顾


又哭又闹的那一夜

 


『那一晚上顾青裴断断续续醒过来很多次。』

 

 

原炀在饭店看到顾青裴的时候,人已经处于十成酒醉的状态了。

 

没忍住“啧”了一声,原炀走近顾青裴,拍了拍他的脸,试图喊醒快要睡着的顾青裴。

 

顾青裴能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边,想要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千斤重,因为喝了太多的酒,嗓子眼此刻正烧得慌。

 

原炀摇了摇头,眼见是喊不醒这个醉鬼了,只好认命般地扶起顾青裴,把他架起来往楼下走。

 

顾青裴还以为是司机过来接自己了,并不习惯和外人这样的身体触碰,尤...


原顾

 

又哭又闹的那一夜

 


『那一晚上顾青裴断断续续醒过来很多次。』

 

 

原炀在饭店看到顾青裴的时候,人已经处于十成酒醉的状态了。

 

没忍住“啧”了一声,原炀走近顾青裴,拍了拍他的脸,试图喊醒快要睡着的顾青裴。

 

顾青裴能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边,想要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千斤重,因为喝了太多的酒,嗓子眼此刻正烧得慌。

 

原炀摇了摇头,眼见是喊不醒这个醉鬼了,只好认命般地扶起顾青裴,把他架起来往楼下走。

 

顾青裴还以为是司机过来接自己了,并不习惯和外人这样的身体触碰,尤其是感觉到架起自己的人手还搂着自己的腰,开始有些挣扎。

 

“别乱动。”原炀撇过头看了眼两颊通红的顾青裴,眼底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嘴上还是硬的很,“再乱动我就把你丢在大街上。”

 

顾青裴愣了一下。


并不是被威胁了才妥协,他只是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熟悉得让他觉得心安。

 

是一份好久都没有出现在自己生活里的心安。

 

感觉到顾青裴慢慢变得沉静,原炀打横抱起顾青裴,走到饭店的车库将他轻轻地放到了副驾驶上,还给顾青裴调整了下座椅的位置并系上了安全带。

 

“真他妈是欠了你的。”一把关上车门,原炀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顾青裴到没有怎么再折腾,只是嘴里偶尔蹦出些单音节,听得原炀心痒。

 

两年半的日子说长不长,但换算成日夜却也有九百多个。

 

他想问的问题太多,想知道的答案也太多。

 

只是现在的气氛太过难得,从两人重逢开始,就没有像现在这样能够安安静静地同处一室,能够好好地坐得那么近。

 

也对,从一开始,他和顾青裴就一直在针锋相对。

 

原炀用余光专注着身边的人,一方面是怕顾青裴随时有可能会呕吐,另一方面……

 

只有喝多了的顾青裴,才不会甩脸子对着他。

 

等红灯的时候,原炀忍不住抚上顾青裴的左脸,刮着他的眉骨,一下下描摹着他的轮廓。

 

时间如果就这样停止就好了。


这样的话,假象也足够温情了。

 

 


原炀把车开到了之前和顾青裴一起住的房子。

 

虽然原炀会经常回到这间屋子,但从来不敢久留。


这个地方,饱含了所有他和顾青裴两个人的回忆,甜蜜的,温馨的,激烈的,窒息的,破碎的。

 

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有次演习中原炀不小心被火燎到,胳膊伤到了一大片,那种炙热的痛疼得原炀龇牙咧嘴。

 

在这里多呼吸一秒钟,对顾青裴的思念就多一分,都让原炀觉得自己是整个人被架在火上慢慢地烧着,怎么都挣脱不掉,再疼也喊不出声。

 

原炀抱着顾青裴走到了卧室的床边上,却犹豫着不肯放手,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太不真实。

 

顾青裴有些难受,长久没有经历过这样潮水般的推杯换盏,胃里有些翻江倒海。

 

“青裴,你是要吐吗?”原炀总是能够第一时间感知到顾青裴身体状况上的变化,赶忙放下了他,拿过一旁的垃圾桶蹲在床边,揽过顾青裴,拍拍他的背,示意他可以随便吐。

 

秽物几乎是一瞬间倾泻而出,顾青裴基本上是把晚上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最后还吐了两口酸水。

 

“咳咳咳!”剧烈的呕吐有些伤到了食道,顾青裴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原炀绷紧的弦没有松泛过一刻,将人扶正躺好后又去洗手间用毛巾沾了水,替顾青裴擦去嘴角边的残留,又倒了些温水给人喝了半杯。


如果是以前,原炀总会及时给顾青裴冲上一杯蜂蜜柠檬水解解酒。


“唔……谁……”吐过一次,顾青裴好像有点醒了,用手背挡着头顶的光,只能从指缝间看出点模糊的人像,分辨不出是谁。

 

“你说呢,还能是谁?”也许是顾青裴放下了戒备和疏离,原炀自然地也态度好了不少,只是顾青裴没认出来自己让原炀有些委屈。

 

“原炀。”怕顾青裴没听清楚,原炀提高了声音又说了一遍,“我是原炀。”

 

自从喜欢上顾青裴后,自己的所有情绪都是跟着顾青裴走的。


顾青裴开心,他就能够打从心里地笑,顾青裴不开心,他就急得不知所措,像只小狗似的只知道摇尾巴。


可就是这样讨好,顾青裴还是把他丢在了一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顾青裴,你真够狠心的。”像是咬着牙才说出口的言辞,原炀的眉眼间却是满满的无助和疲怨。

 

“你……”眼镜已经被原炀取下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顾青裴眼前比起平常不戴眼镜的时候更为模糊,伸出手却只碰到了原炀的影子,“谁……”

 

“原炀。”一边说着,原炀一边脱掉了顾青裴的西装外套,解开了他的衬衫扣子,小心地用毛巾擦拭着,洗澡是不可能了,但原炀知道顾青裴爱干净,总得帮他擦一擦。

 

原炀贪恋地扫过顾青裴的每一寸肌肤,熟悉的温度,熟悉的触感,熟悉的人。


顾青裴的笑,顾青裴生气时会皱起的眉,顾青裴在床上动情又勾人的模样,他曾经都亲自品尝过,都曾经被他握在手里。


这一切本来都是他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原炀紧了紧手中的毛巾,手指都不由得颤抖起来。

 

顾青裴离开了多久,他就恨了自己多久。


如果早知道会到今天这种境地,如果早点知道……


他恨自己当时的软弱和无能,他恨自己不懂事的逞强和幼稚,他恨自己没能早点意识到和顾青裴之间的距离,而只图一时的享乐和安逸。

 

顾青裴说的没错,他一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富二代,根本就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人。

 

可他也接受不了顾青裴的不告而别,说走就走,抽身得那么利落,就好像,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连一点点的留恋都不曾有过。

 

“没……没人……”顾青裴只是醒了那么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应该是梦到了些不好的东西,好看的眉蹙起来,又开始呢喃起来,“我……一个……”

 

原炀没听清顾青裴的言语,给人盖好了被子,坐在了床边,俯下身凑近到顾青裴的嘴边。

 

“我……想……”

 

顾青裴只觉得自己拖着意识在走,沉重不已,眼前一片无尽的黑暗,隐约间他好像听到了一个很久没出现过的声音,在不停地喊着自己的名字。

 

那个声音里全是冲动,不甘,偏执,还有满满的坚定。

 

除了原炀,没人这么喊过他。

 

“原炀……”顾青裴费劲了力气去回应那个声音,却发觉和它的距离越来越远,好像全是幻觉。


指缝间透过的光也好熟悉,像是以前和原炀一起住的那个房子里的那盏灯发出的光。

 

怎么又想原炀了?


“我他妈喜欢你!喜欢你!我又不是有病非要赖在你家跟前跟后地照顾你,你还是个男的,如果这都不是我喜欢你,那我一定是疯了!”

“你不要恨我!顾青裴,不要恨我……”

“你不能让我为了你彻底变了个样,又不要我。”

 

当年的事件发生后,原炀就总是委屈得很,说是自己不要他,抛弃他,不论他做什么努力,他顾青裴就是看都不看,不想要他了。

 

可明明是因为原炀,他才身败名裂,苦心经营的事业才统统化为泡影,他又不是富二代,这些名与利都是他顾青裴脚踏实地苦来的,他原炀这个混蛋凭什么瞧不上自己的这些努力?又轻而易举地把这些都毁掉?


他难道就不委屈吗?连原炀都不懂他,他的委屈又去和谁说?


他怎么能不去恨原炀?

 

可他真的一点都恨不起来原炀。

 

离开北京的日子,在新加坡的每一天,顾青裴都能想起原炀。

 

全是原炀对他的好。

 

明明在意的要死,表面上就是不直白地表现出来,却在成功完成自己的要求后不住地向自己讨要奖励,还用得到的第一笔工资给自己买了泡脚桶,嘴上是说是嫌弃自己的脚太冰碰到他的腿,实际上,顾青裴都明白,原炀有多关心他,心疼他。

 

顾青裴其实从来没想过抛弃原炀,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觉得能和原炀走完一生。

 

可后来,顾青裴发觉,原炀对他的全心全意不是嘴上说说,他已经把能给的都百分百给了自己,仅这一点,就够他顾青裴喜欢一辈子了。

 

哪怕那些痛苦与折磨,屈辱与不堪,也都是原炀带给他的。

 

这是一份无法衡量的天平,无论哪端,都满满当当。

 

顾青裴怀念过去的日子,愈发不可控地想念原炀,每一天。

 

结果刚回国,就看着原炀牵着他的小女朋友,步入了正常的人生轨迹,而与原炀的每次重逢,几乎都是闹得不欢而散,他不想这样的,从来都不想这样的。

 

太苦了,眼里好苦,嘴里好苦,心里也好苦。

 

大概是太久没有这样难过了,眼泪不可控地从顾青裴的两眼流下。

 

原炀看着顾青裴原本安静的睡颜忽然扭曲了起来,鼻腔里发出了不正常的呼吸,发愣了一下才注意到顾青裴哭了。

 

除了在床上,顾青裴从来没在自己面前哭过。

 

哪怕这么长时间过去,原炀面对顾青裴的脆弱还是不知所措。

 

“青裴,青裴,你,你怎么了?”并不知道该怎么哄酒醉了又哭起来的人,原炀只好扶起顾青裴将他抱在怀里,一下下地顺着后背,着急得不行,“你别哭啊......”

 

“原炀……原炀……”顾青裴只是一次次地喊着原炀的名字,从一开始的轻声细语,到最后带着哽咽,清晰地念着这两个融入到骨血里的字,生生地敲打着原炀的每一根神经。

 

“我在,我在这里。”原炀不知道顾青裴为什么会在梦里喊自己,但仅仅如此,都够他舒心好一阵了,“顾青裴,我在这里。”

 

“原炀……你骗我……”呼喊得到了回应,顾青裴虽然不怎么出声,但势头却更加厉害,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掉下,像是要把这两年半的苦痛都流干净,“你不在这里,你说我不要你了……”

 

“是,我混蛋,是我混蛋。”原炀能感觉到顾青裴的泪水已经浸湿了自己的衬衫,而顾青裴隐忍的哭声却在用力地牵扯着他的四肢,掏心挖骨,像是顾青裴打在自己脸上的耳光那样火辣辣地疼,“我没骗你,青裴,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呢。”

 

顾青裴摇了摇头,感觉到有人在抱着自己,用指腹擦掉了自己的眼泪,还在轻声地哄着自己,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语气那么柔和,柔和得像过去的原炀,也像梦里的原炀。

 

“原炀骗我……他有女朋友了……他向前走了……”顾青裴想挣脱这个怀抱,这个怀抱太过温暖,温暖着这样丢人的自己,“他不可能在这里……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不行,不论是谁,都不能看到这样的自己。

 

原炀更不能。

 

“青裴,我没骗你,原炀没有骗你。”原炀没想到顾青裴会说出这些话,他以为顾青裴不在意自己,不在意自己的“女朋友”,不在意自己的生活了,他以为顾青裴真的不想再要他了。

 

“我没有女朋友,我从来,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原炀彻底地明白了什么叫做心痛,顾青裴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深深地钻进了他的心窝,他握紧了顾青裴的手臂,吻过顾青裴脸上的泪痕,眼里是抑制不住的深情与不忍,“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我就在这里,我会一直陪你的。”

 

“我……我没不要原炀……是我不敢……我做不到……”

 

顾青裴难受得很,酒精的作用挥发了大半,但他脑子里就是糊涂,就是无法清醒,意思涣散得游走在千里之外,抓不住,摸不着,就开始一遍遍颠三倒四地重复说过的话。


不知道是在说给身边的人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原炀……是你吗?”

“是我,是原炀。”

 

“原炀……你在哪?”

“我在这里,原炀在这里。”

 

“原炀……” 

“青裴,我在。”

 

真正的哭泣伤身伤神,顾青裴的体力很快被消耗殆尽,伴随着原炀一声声不厌其烦的哄应,最终被睡意打败。

 

顾青裴渐渐没了动静,趴在原炀的肩头沉沉地睡了过去。

 

原炀把人又塞回了被子里,耳边不断地重现刚刚顾青裴酒后的胡话。

 

明明是胡话,却足够明了。


原炀知道,顾青裴还没放下自己。


这就够了。

 


等顾青裴睡熟了之后,原炀也钻进了被窝里,伸手揽着顾青裴的腰,额头紧紧地贴着他的脸,感受着他的呼吸和心跳。

 

夜幕里透进来的月光,洒在床头。


“你回来了,我就当你是心软,在给我机会。”

 

原炀的眸子干净明亮,脸上露出了很久没有的、发自内心的弧度,

 

“这一次,我不可能再放你走了,顾青裴。”




会火
虽然人生时有倒霉,但坚持做好事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把幸运攒起来集成一个小奇迹?
虽然人生时有倒霉,但坚持做好事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把幸运攒起来集成一个小奇迹?
百无一用
长日尽处,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将...

长日尽处,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将看见我的伤痕,知道我曾经受伤,也曾经痊愈。

长日尽处,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将看见我的伤痕,知道我曾经受伤,也曾经痊愈。

抠鼻屎的小熊(11老婆版

陆沉x你/①(剧情版)

今天是我和陆沉在一起的第……多少天了?时间太久了,我甚至记不清了。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记性越来越差了。可能因为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过得太幸福,以至于忘了生活的烦恼吧。


我很爱他,我会每天给他泡一杯他最爱的咖啡,不要太浓,也不要太淡。我会告诉他咖啡喝太多对身体不好,他总是会温柔的微笑着说“好啦,那就听兔子小姐的。”


他是我的上司,他不缺钱,也不希望我太累,但是却支持我工作,做自己喜欢的设计。每天我们都会在办公楼的地下停车场相见,他总会给我准备惊喜,或许是限量款包包,或许是最新款晚礼服,但我最喜欢的还是他送给我的手写信,一笔一划写出的每个字,好像都在说“我好爱你”。...


今天是我和陆沉在一起的第……多少天了?时间太久了,我甚至记不清了。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记性越来越差了。可能因为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过得太幸福,以至于忘了生活的烦恼吧。


我很爱他,我会每天给他泡一杯他最爱的咖啡,不要太浓,也不要太淡。我会告诉他咖啡喝太多对身体不好,他总是会温柔的微笑着说“好啦,那就听兔子小姐的。”


他是我的上司,他不缺钱,也不希望我太累,但是却支持我工作,做自己喜欢的设计。每天我们都会在办公楼的地下停车场相见,他总会给我准备惊喜,或许是限量款包包,或许是最新款晚礼服,但我最喜欢的还是他送给我的手写信,一笔一划写出的每个字,好像都在说“我好爱你”。


跟他在一起之前,我有很多顾虑。他是个总裁,而我只是他手下的小员工,我因为怕风言风语一度选择远离他,但他却一直用温柔感化我,尊重我的想法,我还是被感动了。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


不过,跟他在一起之后有很多奇怪的事。比如他前天送了我一枚戒指,我却怎么也摘不下来了,难道是爱情的力量太强大?还有每次我想他,他都会立刻出现,甚至有一次出现在了浴室!那场景真的!太!尴!尬!


别问我后续是什么,我……记性不好!


今天陆沉出门了,他已经连续三天出去了,不过我可以理解,毕竟总裁就是很忙。但是他还是会每晚在我睡前想他的时候回来看我,陪我入睡,给我讲故事,跟他在一起真的超有安全感的!

.

.

.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的瞥向门外,是鞋和地板摩擦的声音。


“一定是陆沉回来了!”我欣喜的闭上眼,决定装睡等他走过来吓唬他。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他一定很累吧,喘气声好重。我暗下决心今晚一定要抱着他让他睡个好觉。


脚步声突然停止了,不会是陆沉发现我装睡了吧,我扭过头,却发现房间里根本没有人!


我吓出一身冷汗,没有人,那脚步声是从哪里来的!


“陆沉…..陆沉……我害怕了,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我心里暗暗想着,手开始缓缓移向手机,“千万不要有坏人啊!”


我颤抖着播出陆沉的号码,嘟——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我要进来……”这是我给陆沉录制的手机铃声,此刻却突然在我的门外响起。


“是……是陆沉吗?你不要吓我了……”我带着颤抖的哭腔说。


片刻,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门前。


可是我却隐约看到了一抹猩红,像是红宝石一般。是我看错了吗?陆沉的眼睛……像兔子一样血红,又马上变回黑色。


“你为什么要吓我……呜……”我如释重负的哭起来,兴许刚才是我看错了吧。这个混蛋,居然吓唬我。


我看到陆沉的眼中的阴鹜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无措和怜惜,好像还有什么,不过我的眼睛已经被泪水充盈了。


他快步走向我的床前,一把把我拥入怀中,用手轻轻抚着我的后背:


“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下次不会了,不要再哭了好吗?”他语气中甚至带着慌乱。


我想挣脱他的怀抱,却发现他把我拥得紧紧的,我无力反抗。虽然有些生气,但是更多是心疼他这副样子。


我连忙擦干脸上的泪水,双手抱住他的身子:


“我不生气啦,下次不要再这样了哦,我真的会害怕,不过看到是你,我就一点也不害怕啦。”我吸了吸鼻子,露出微笑。


陆沉先是愣住了,旋即认真的看着我问道:


“看到我,就什么也不害怕了吗?”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让人沉沦其中。


“当然啦,我一直都相信你。”


陆沉的眼神突然有些复杂,是我从未见过的神色,不过很快就消失了,温柔的微笑再次挂上他的嘴角。


“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不过,”我语气一转,娇嗔道:“你可要告诉我,这几天你到底都在忙什么,三天都没怎么见到你了。”我佯装生气的看着他。


陆沉露出歉意的微笑,“对不起,我这几天忙着处理家族的事,”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你也知道,我们家的事情太多了,叔叔一个人忙不过来,偶尔需要我去帮忙,忙完这几天我一定好好陪你,可以吗?我的小兔子。”


看着他真诚的眼神,我的心又一次被融化了,再也不想计较之前的事了,只想和他好好度过这个晚上。


“那,你是需要早点休息,还是……”我转了转眼珠,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


陆沉心领神会的眨了眨眼,脱下了西服外套,露出了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肌肉,西装革履将他的身材衬托的淋漓尽致,荷尔蒙似乎要从薄薄的衣料中漫溢出来。我咽了咽口水。


看来,今晚是不能好好休息了哟。

.

.

.

(未完待续)


潇潇学姐
biè刷视频了!多久没给家里打电话了??
biè刷视频了!多久没给家里打电话了??
就休息一下

【贺红】讨厌你?喜欢你!

一发完  HE  年下   高中生贺天x保姆莫关山

贺天大型真香现场

“莫哥,我好喜欢你”

“贺天,你还小…”

“我已经18了,可以接吻了”

“但是…唔!”


   今天贺呈带来了一个红发男人。

   高三的学业任务繁杂,大家整天都困在试卷堆里,连贺天都感到有些疲惫,临近周末,本想着回家能吃上保姆阿姨做的饭菜,哪知道一开门,没闻到饭菜香,反而看到一个红发男人。

   确切的说是一个年轻男生,但是他眉头紧皱,一副生人...

一发完  HE  年下   高中生贺天x保姆莫关山

贺天大型真香现场

“莫哥,我好喜欢你”

“贺天,你还小…”

“我已经18了,可以接吻了”

“但是…唔!”



   今天贺呈带来了一个红发男人。

   高三的学业任务繁杂,大家整天都困在试卷堆里,连贺天都感到有些疲惫,临近周末,本想着回家能吃上保姆阿姨做的饭菜,哪知道一开门,没闻到饭菜香,反而看到一个红发男人。

   确切的说是一个年轻男生,但是他眉头紧皱,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别人欠了他钱似的,难道贺呈换口味了?贺天忍不住胡思乱想。

“你好”,对方起身和他打招呼。

“你好”,贺天礼貌性的点了点头,撇了眼那个红发男生,就往房间里走,迎面碰上从里面出来的贺呈。

“你过来一下,有事”

“你背着丘哥干什么我管不着,别把人往我这里带”,贺天小声道。

“臭小子,我和阿丘感情好得很,这次是你的事”

   贺天不解的跟着贺呈来到客厅,那个红发男生见他们来了连忙起身,看起来好像很紧张。

“这是莫关山,以后他来负责你的日常”

“张姨呢”

“张姨回老家了”

“我不需要新保姆”

“没得商量”

“…”

“这是我朋友的表弟,对人家好点”,贺呈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客厅只剩下莫关山和贺天大眼瞪小眼,空气中有些许尴尬的气氛。

   莫关山率先开口,“我之前是护士,照顾日常生活没问题,你有什么想吃的或者需要,都告诉我,平时没事我不会吵你”,他伸出手表示友好,贺天回应了一声嗯之后再也没理他。

   第二天上午,贺天被房子里传来的食物味道香醒了,他迷迷糊糊走到客厅,看到了桌上烤得焦香的面包和正端着牛奶出来的莫关山。

“你怎么在这?”

“给你做饭啊”

“你不回家吗?”

“你哥让我住这里”

“…你,算了”,贺天的语气里满是烦躁,他平时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住,张姨一般都是做好饭放着就走了,现在一早上就看到家里有个人在眼前晃来晃去,让贺天很不习惯。


   整个早饭贺天都是黑着脸吃完的,虽然贺天不待见莫关山,但是不得不说,莫关山的厨艺确实很好,不吃他又有些舍不得。

“还吃得惯吗?”,莫关山问。

“嗯”

“以后你把想吃的提前告诉我,我好准备”

“我不在家吃早饭”

   贺天饭后在客厅坐了会,就像承诺的,莫关山确实没有和他多说一句话,他们都在各做各的事。

   贺天不明白为啥他哥突然要塞个男人来给他当保姆,明明他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这个突如其来的保姆只会打乱他的生活,可又不能直接辞退莫关山,贺天暗自打算,得想办法把莫关山气走。

“你怎么23岁就当保姆啊”

“呃…因为之前的工作出了点问题”

“你还要在这待多久?”

“嗯…就等你哥找到新保姆吧”

   贺天不耐烦的啧了一声,没有再理莫关山。


   莫关山来的第四个月,贺天依旧对他爱搭不理,两个人的对话基本上不超过5句,而且都是莫关山单方面交流。

“贺天,明天想吃什么”

“随便”

“那就麻婆豆腐”

“不吃”

“贺天你衣服呢”

“厕所”

“哈哈哈,贺天你看这个狗视频”

“…(怒目)”

“对不起…”

   贺天想不通,自己都这样对他了,莫关山为什么还不走,难道他有受虐倾向?


   其实贺天也没有很讨厌莫关山,他只是不喜欢被安排好的生活,他想要的是更自由的东西。

   今天贺天回来得很晚,楼道的灯坏了,他摸黑走到家门口,门缝里透着一丝丝暖黄的微光,贺天推开门,莫关山在等他。

   他趴在桌上,半边脸都埋在了臂弯里,客厅里零星的几盏灯还在坚持,贺天走近莫关山,可以听到他浅浅浮动的呼吸声,莫关山每晚都会等贺天,如果他回来得很晚,莫关山就会像这样趴在桌上睡觉。

   贺天以前长期不着家,他也不是爱玩,只是回家之后家里也是一片死寂,不如去享受一瞬间的快乐,虽然他知道那些狂欢就像泡沫一样,转瞬即逝。

   莫关山来了之后,他晚归的次数越来越少,贺天开始还不习惯一开门家里灯火通明的样子,渐渐的他发现这样的日子让他感到安心。


   贺天不想承认自己其实挺喜欢这种家里有人等他的生活,他按时到家只是因为不想让莫关山每天等他很晚而猝死,他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莫关山”,贺天轻晃着莫关山的肩膀。

“唔…啊,贺天”,莫关山揉了揉眼睛,迷蒙的看着贺天。

   平时紧皱的眉头此刻是舒展开的,在暖光的衬托下,让莫关山看起来像个毫无防备的仓鼠,贺天愣了愣,呼吸逐渐紧凑,胸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了。

   莫关山没有看出贺天的变化,他以为贺天只是在发呆。

“贺天?贺天?”,他晃了晃手。

“嗯?”,贺天反应过来,“你回房间睡吧”

“你吃饭了吗,我可以给你热”

“吃过了”,这时贺天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发出了咕噜声,场面一度尴尬。

“我给你热”


   莫关山打开灶台,把冰箱里的咖喱拿了出来,连客厅都可以闻到咖喱的香味。

   贺天忍不住想去厨房看看,他靠在门口看着莫关山的背影,身形匀称好看,垂感的睡裤称托着修长笔直的腿,围裙绑在腰上,虽然被宽大的衣服遮住,也能看出莫关山内凹的腰线,看起来不盈一握,屁股好像也…

“马上就好”,莫关山转过身,贺天正盯着自己。

“嗯”,贺天连忙撇开脸,离开了厨房。

   他靠在墙上,心跳还没有缓和,贺天心想,自己刚刚居然在盯着莫关山看?!而且还有那种想法,这也太奇怪了。


   可是这种想法很快就被热腾腾的咖喱盖过了,美食总是最能抚慰人心,而有的人就像美食,会逐渐让人陷入其中。

   因为之前的阿姨都是做完饭就走,长期不着家的贺天吃饭非常不规律,他要么就是在外面吃,要么就是回家吃冷饭,长此以往,他的胃也出了毛病。

   莫关山知道贺天的胃病,所以每次贺天回家,总能吃到热的饭菜,他还会换着法的做不同的养胃粥。

   贺天的胃疼也确实缓和了不少,口味也被莫关山养刁了,外面的食物有时候还没莫关山做的好吃。


   三天的小长假来了,记得莫关山之前说过有机会想和他一起出去,贺天饶有兴趣的买了点零食想给莫关山,还打算趁着假期和莫关山出去玩一玩,作为保姆莫关山确实做得很好,自己也不能对莫关山太差了,他回家路上还在脑内幻想莫关山惊喜的表情。

   贺天兴冲冲的回到家,却发现莫关山不在,只留下了一张纸条说是回家了,打电话给莫关山他也不接,只留下了今天的饭菜。

   一瞬间,失落感涌上了贺天的心头,就像满心期待和主人出门的小狗,最后却被独自关在了家里。

   终于还是忍不住辞职了吗,这有什么,刚好没人管我了,可以和朋友出去玩,反正以前也是这样过的…贺天找借口劝说自己,极力的想要逃避那股失落感。

   贺天给同学发了条消息,扔下书包夺门而出。


   几近凌晨,大街上的热闹喧嚣已经褪去,此刻周围只剩下凌晨独有的沉寂,被风吹着跑的塑料袋都能惊动路过的行人,偶尔可以听到远方断断续续的狗吠。

   贺天今天破天荒的喝了个微醺,朦朦胧胧的状态让他可以暂时忘记烦恼。

   已经很久没有碰过酒,他的胃又开始翻腾,一阵干呕过后让他有些胸闷,撑着墙壁休息了一会。

   突然一阵笑声打破了周围的沉静,随着一群青年吵闹的聊天声,贺天看到了莫关山。


   他正和一群小青年坐在路边摊上吃东西,那头珊瑚色的头发让他格外的显眼,贺天隐约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

“大哥,你还在给那小子当保姆啊”

“嗯”

“保姆有什么好当的,别做了!反正那小子也不待见你”

“我需要钱”

“你说你在他那唯唯诺诺的,还得给他赔笑脸”

“这是工作,至少要有工作态度”

“哎,我说不过你”

“行了,吃你的吧”

   莫名的怒火直冲贺天的头顶,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莫关山跟前,抓起他的手怒声道。

“跟我回去”

“贺天?这么晚了你…”

“莫关山我带走了”,贺天黑着脸撇了眼一旁的寸头,看得寸头背后发凉。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贺天紧紧抓着莫关山的手腕,害怕一松手身边的人就会跑掉。

“贺天…你先放开我”

“…”,贺天回眸凝视着莫关山。

“我不会走的”,贺天犹豫了一会,不舍的松开了手,莫关山扭动着被抓僵的手腕,上面还有发红的抓痕,贺天看着有些愧疚。

“对不起”

“没事,以后别喝成这样了”

“不用你管”

“你以为我想管?要是让你哥知道了,肯定把你一顿臭骂”

贺天沉默了一会,“你干嘛去了”

“我就是请假去看我妈了,刚刚是寸头失恋了所以我才去陪他的”

“嗯”,贺天低着头走在莫关山的前面,他很想问莫关山,那我呢不管我了吗,但是想想他好像没有这么问的理由。

“我不是去偷懒的”

“我知道,回去吧”,气氛沉默又尴尬,莫关山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他不明白贺天在生什么气。

   贺天也同样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气,是气莫关山在背后说自己坏话吗?还是在气自己所了解的莫关山都是他为了工作装出来的,自己付出真心爱上了一个假象。

   真正的莫关山是什么样子,莫关山心里是不是挺讨厌他的…患得患失的感情让贺天感到很无力,好像有颗无情的石头在少年懵懂青葱的爱恋萌芽之时,就把它碾压得粉碎。


   回到家,贺天没有像以前一样对着莫关山发脾气,只是一言不发的坐着,低头玩着手机。

“那个,贺天…你别误会”,莫关山有些不安,“刚刚寸头的那些话不是真的,虽然刚开始我确实是觉得你挺难伺候,但是后来我发现你还是挺好的,我…”

“莫关山”,贺天打断了莫关山的话。“你不用为了这个工作而摆出你不习惯的姿态,你做你自己就好”

   贺天的语气平缓得没有一点波动,可这样的贺天反而更加让莫关山慎得慌。

   过后,莫关山还是在照顾着贺天的生活起居,贺天也依旧像之前一样按时回家,整天泡在试卷堆里。

   生活看起来平静规律,没有拌嘴没有争吵,也没有笑声。

   贺天和莫关山越来越像雇佣关系,各做各的事,除了工作,互不干涉,可这样的关系反而更加让人感到不安。


   莫关山今天提前通知了贺天晚上会晚点回,但贺天还是不放心,他决定等等莫关山,万一他需要自己接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10点…11点…12点…,时针转了好几圈,贺天也在客厅转了好几圈。

   贺天突然意识到自己像一条等主人回家的傻狗,他心想:我等他干嘛啊?他干什么又不关我的事,正好别回来了,眼不见心不烦,于是贺天径直回了房间准备去睡觉。

   一个小时过去了…

“他吗的,怎么还没回来”,贺天完全没有睡着,对着没有动静的聊天框自言自语。

   他正准备找他哥问莫关山的行踪,手边电话突然响起了。

“莫关山,你还知道!…”

“呃,不好意思,我不是莫关山”

“你是谁?”

“我是他前同事,可以麻烦你来一趟市医院吗”

“我马上到”

   贺天脑海里闪现了无数个莫关山昏迷,受伤的情况,不管不顾穿着拖鞋就冲出去了,现在他只希望莫关山平安无事。


   莫关山看着眼前气喘吁吁头发凌乱,一脸紧张的贺天,贺天也看着头上裹着纱布的莫关山,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应该没什么大碍。

  两人对视了良久,贺天长吁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贺天…我可以解释…”

“没事莫哥,你同事都告诉我了,你就好好休息吧”,贺天搭上莫关山的手,抬眸看着他的眼睛,深邃的眼睛里好像有流动的银河,无限的温柔只给一个人。

    把手续办完后,他们就回家了,贺天十指紧扣着莫关山的手,莫关山感受着从手心传来的温度,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莫关山不知道为什么贺天会来医院,可能是因为手机通话记录基本都是和贺天,所以同事才通知他的。

    殊不知其实是自己被锤到头昏迷之前,嘴里喊的是贺天的名字,虽然莫关山不知道,但是贺天已经从同事嘴里打听得一清二楚了。

   对于莫关山给同事打抱不平,揍了自己前领导这件事,他的前同事表示非常的愧疚,贺天表示自己的机会来了,莫关山表示自己没有做错,下次还敢。


   贺天不让莫关山做事,可是看着他每天要处理繁重的学业,还要照看一个病人,莫关山觉得怪不好意思的,明明他才是保姆。

   所以莫关山就趁着贺天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做家务。

   某天傍晚

“贺天,今天不要点外卖了,我来做饭”

“不行,你还没恢复”

“我真的没事了,土豆炖牛肉吃不吃”

“……,吃”

   贺天犹豫了一会,开口问到,“莫哥,你还在这里做吗”

“当然啊”

“你不想回医院继续做事了?”

“我都把领导打了,还做什么”

“那你一直待在我这吧”

“你毕业之前我都不会走”

贺天小声道,“希望你永远都不要走”

“什么?”

“没事,莫哥的菜就是好吃!”


   莫关山每次洗完澡,都不喜欢穿上衣,下半身围着个浴巾大摇大摆的在客厅走,贺天以前都是直接无视,可是最近他看到莫关山这样,身体里总有一股隐隐的躁动和欲望。

“莫哥,把衣服穿上”,贺天的语气里透着一些不耐烦。

“噢,好”,莫关山随手穿了一件宽大的T恤小声道,“贺天又心情不好了?”


   时光从笔尖流逝,变成了一个个文字,高考结束了,贺天收到了国外大学的offer,他想第一个告诉莫关山。

“莫哥!我考上了!”

“恭喜你啊”

“你不送我点什么吗”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贺天凑近莫关山,双手把他圈在自己身前。“莫哥,我好喜欢你‎,喜欢很久了”

“贺天,你还小…”

“我已经18了,可以接吻了”

“但是…唔…哈”,还没等莫关山反应,贺天就吻了上来。

“莫哥,这是我初吻,你要对我负责噢”,贺天玩味的看着莫关山。

“艹!谁不是啊!”,莫关山满脸涨红,眼角好像还有些湿润。


   虽然才18岁,可是贺天的吻技却很好,这是独属于少年期的炙热又小心翼翼的亲吻。

   贺天抱着莫关山不想撒手,“莫哥,你和我一起去国外吧”。

莫关山没有回应。

“怎么了吗,莫哥”

“贺天…我不能和你去”,莫关山推开贺天。

“为什么?你只要继续负责我的日常就好了,工资会照常给的”

“感觉像被你包养了”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包养你一辈子”

“你别这样”,莫关山转过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其实他也舍不得贺天,但是莫关山也不想依赖别人,跟贺天在一起的,必须是能和他并肩同行的人。

   两人没有再继续聊这个话题,也不知是不是都在逃避现实。


   过去了一周左右,莫关山还是决定和贺天讲清楚。

“贺天,我会和你一起去”

“真的吗?”,贺天有些惊喜。

“但是,我不是去给你当保姆的”

“那你?”

“我要去考那里的西点学校,虽然我做不到你这么厉害,但是至少要努力赶上你的脚步”

“莫关山…”,贺天把莫关山紧紧的拥在怀里,仿佛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他在莫关山耳边低声道,“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我,我会负责的”,莫关山有些害羞,轻轻揉了揉贺天的头发。


   暮来朝去,国内市中心的一家甜品店即将开业,店长就是网络上热度很高的甜点师。

   开业这天,来打卡的客人络绎不绝,他们不止是为了吃甜品,更是为了看店长和他的神秘男友。

  这两人在网上秀恩爱秀得飞起,可就是不露面,听说今天本人会来,大家都想目睹一下这位的芳容。

“我靠那是男明星吗,你快看,真的好帅”

“哪里?卧槽好帅”

一旁的女孩和朋友偷偷讨论着边上的贺天。

“要试吃吗?”,莫关山拿着甜点走到她们面前。

“啊,谢谢!”

“不给我吃吗?莫哥”,贺天走过来。

“你吃呗”

“你喂我”

“滚!”,说着还是拿了一块给贺天。

贺天就着莫关山的手吃掉了送到嘴边的甜品。

“好吃,和莫哥一样甜”

“你闭嘴!”

旁边的女孩征征的看了全程,她们表示:我磕到了


END

(´∀`)♡

莫咔

玻璃囚牢 番外

/替身梗

/斯德哥尔摩预警

/非典型he


默契出现的不合时宜,贺天和莫关山自那天争吵后再没有找过对方,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们都放过了彼此,一个在故事结尾知道自己爱上了,一个知道自己还爱着却选择把爱藏起来。


成年人的爱情没那么多的义无反顾和壮烈牺牲,大家都懂的及时止损。


莫关山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回归到以前的生活,只可惜一切都要重头再来,但他已经快三十岁了,机会是留给他们年轻人的,直到莫关山应聘投简历时,从业经历那一栏空空如也,他才意识到这六年真正耽误了什么。


这场名为爱情的大火烧干了一个人六年的青春和梦想,烧干了莫关山的自我。


人说到底是社会动物,人与人之间的交...

/替身梗

/斯德哥尔摩预警

/非典型he



默契出现的不合时宜,贺天和莫关山自那天争吵后再没有找过对方,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们都放过了彼此,一个在故事结尾知道自己爱上了,一个知道自己还爱着却选择把爱藏起来。


成年人的爱情没那么多的义无反顾和壮烈牺牲,大家都懂的及时止损。


莫关山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回归到以前的生活,只可惜一切都要重头再来,但他已经快三十岁了,机会是留给他们年轻人的,直到莫关山应聘投简历时,从业经历那一栏空空如也,他才意识到这六年真正耽误了什么。


这场名为爱情的大火烧干了一个人六年的青春和梦想,烧干了莫关山的自我。


人说到底是社会动物,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是社会关系的一部分,但你让一个足足有六年没有过正常社交经验的人快速的融入一个集体,多少还是有些难为他了。


所以新同事们在背地里议论他是个性格孤僻的怪人,嘲笑他穿着老土时,他一点儿都不生气,他向来独来独往,从不迟到也从不加班,尽管周围同事已经内卷十分严重了他依然我行我素。


好在他没有什么养家糊口的压力,拜贺天所赐,父母的房子全款买下,妹妹也足够争气,考到了一个相当不错的大学,现在的工资虽然不多,但负担自己的生活足够了,除了偶尔应付一下父母的催婚电话,莫关山还是很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的。


只是偶尔在一个人的深夜里还是忍不住想起贺天来,有时也会出现在梦里,还是那副漠不关心却又做尽浪漫事的样子,后来莫关山也渐渐参透,那些贺天给予的奢华浪漫不过是用自由换的怜悯罢了,不过是乖巧的宠物得到的奖励罢了,和爱无关,从始至终陷进去的只有自己一人罢了。


这世上的爱情有很多种,有人因它笑就肯定有人因它哭,有人得到了就一定会有人失去,人生海海,看清这种东西的人却少有一二。


电视上当然会经常报道贺天,青年企业家把自己最值钱的一套房产做了公益,为山区孩子们修路建校,所附图片正是那座玻璃房子,莫关山看到新闻后笑出了声,终究还是一点回忆都不肯留,这六年就这么没有分量吗?


只是这个问题当初莫关山都没有身份讲,现在再想也只是徒增烦恼。


倒是那个明星设计师和莫关山有了些交集,成了他们公司的首席设计师,只不过设计部和莫关山所在的部门实在没什么工作交流,两人也没见过面。


但宋荣对莫关山可是大有了解,贺天每天都要把这个名字念叨个百八十遍,他们之间的那些爱恨情仇都快成了每晚的睡前故事了。


说实话宋荣没爱过贺天,要不然当初也不能走的那么决绝,和贺天谈恋爱不过是情窦初开时偷尝禁果后的上瘾,是谁都行,只不过恰好是贺天。


在贺天莫名其妙跑过来撩吧自己还不上并且像个傻子一样的说他自己疯了的那天,宋荣就发誓以后绝对不找贺天,他看起来脑子和身体都不太行的样子。


把话说开后,贺天对宋荣也没有了曾经的初恋滤镜,深情被打碎,成了兄弟友谊的坚固屏障,现在宋荣住在贺天家里,毕竟豪宅不住白不住,代价也仅仅是去莫关山所在的公司做首席设计师,隔几天向贺天汇报一下莫关山的动向。


不得不说莫关山是个极致无趣的人,生活规律的像个老头,宋荣经常向莫关山他们主管打听莫关山,搞得全公司上下都在传他喜欢莫关山,真是有苦喊不出。但也不得不承认莫关山那张脸绝不是老土打扮可以拉跨的,两人虽有相向之处,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


至于贺天这个胆小鬼,只知道躲在暗处偷偷思念,但这种不打扰的选择何尝不是一种放过呢?


不是没想过再去找莫关山,向他表明这迟来的心意,可每当回想起曾经说出的那些伤人的话,贺天就不敢再笃定莫关山的心意还如从前一样了。


这种愧疚感躲在贺天的动脉血里,时不时出来扎他一下,痛感顺着血液蔓延全身,提醒他曾经犯过多大的错误,又错过了一个多么爱自己的人。


但如果所有忏悔都能得到原谅,那就是对受害者的残忍,做错了的话,无论如何都是要承受代价的。


世上的果都有因。


就像宋荣所说的那样,莫关山那张脸并不是老土装扮可以掩饰的,尽管这是莫关山刻意为之保护自己的手段,但总有一些人跃跃欲试,妄图与尤物共舞。


已经在刻意躲避酒局,可总有一些局无法推辞,上司拿出官威压莫关山一头,拒绝的话便无法说出口。


莫关山内心里还是害怕这样的氛围,一群人打着团建的名义醉翁之意不在酒,谁都知道这一场酒局下来后两两搂着走出饭店走进酒店代表着什么,成年人之间露水情缘型的情投意合,大家不过相视一笑,就懂了其中意味。


莫关山在想自己被贺天带走那天是什么样的情形,其他同事是不是也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以为是自己攀上了大人物,应该没有人去想自己是否清醒是否自愿吧。


莫关山端着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同部门的人都觉得他是个怪人,自然不会有人来和他聊天,倒是那些不同部门的同事,在暗处寻找下手机会。


吃喝到一半,主管突然说到了莫关山,无非是些工作努力上进的场面话,夸人的和被夸的没有一个真心的。


说着就起哄莫关山站起来敬一圈酒,任由莫关山怎么推辞都不听,手里的酒在推辞过程中洒出来一些,印的莫关山的衣服染了深色。


一种熟悉的感觉在莫关山的脑海里反复闪回,一样的酒局,一样的气氛,一样的强人所难,一样的虎视眈眈,六年前那个夜晚跳出来,和今夜重合,


那种害怕和抗拒是生理的本能,似乎喝了这杯酒莫关山就会回到被贺天囚禁被贺天践踏人格的日子。


不行,死都不要。


心中的恐惧被无限放大,伴随阵阵恶心,莫关山顾不了太多,推开不知道是哪个部门的主管就冲了出去。


要逃离这一切,要逃离失去自由的感觉,要逃离贺天!


莫关山躲进卫生间,使劲用凉水拍打在自己的脸上,妄图搏回一丝清醒,可害怕和恐惧没有一丝缓解。


一抬头,落魄的样子就映在镜子里,镜子里的那个自己好像在嘲笑莫关山,嘲笑他自以为逃脱了那座玻璃房子,实际上永远都逃不出去了,你就是个废物,被物化甚至被奴化的废物。


也是今天,莫关山才真正明白,有一些伤害并不是看不见始作俑者就可以痊愈的,它只不过是被自己锁在了内心深处,心口悬着野兽,一旦触碰旧情,野兽就会苏醒。


原来自己内心里也有一座玻璃房子,为贺天所建。


宋荣从开始就注意到了莫关山这边的情况,觉得不对劲就立马给贺天打了电话,在莫关山推开营销部经理的时候,宋荣也被实实在在吓了一跳,不过也立马反应过来了,那个经理就是个衣冠禽兽,公司里的小年轻都被骚扰过,就连自己也被暗示过好几回,要不是还有礼貌教养在这里撑着,早就一个巴掌过去教他做人了。


贺天赶过来的时候,氛围尴尬的要命,自视清高的上级被驳了颜面,嘴里骂骂咧咧说着现在的年轻人不懂事,周围的人陪着笑也进入贱嘴的行列。


宋荣看不起这帮人很久了,如果莫关山不在这里了,他也就不用在这里。


贺天冲进来,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谁都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局可以惊动这样一座大佛,都还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只见贺天顺手拿起桌上的酒瓶,沿着桌边摔出锋利的边缘,架在经理的脖子上,破碎的玻璃碴子沁进肉里,有丝丝血痕。


“你再说一遍!”贺天本就人高马大,此刻冷着脸声音低沉,却有着无尽的压迫感。


贺天心疼,心疼莫关山在他们口里如此不堪,可他曾经亲口对莫关山说过比这残忍百倍的话,那时的莫关山得多伤心啊,贺天不敢想。


经理哪还敢说话,周围的人哪里见过这般阵仗,一个个都哑了言,看不出刚刚顺着经理诋毁莫关山那样的神气。


气氛越发焦灼,贺天这里足有吃人的架势,而经理又屁都不敢放一个。


“先去看看莫关山吧,他在卫生间。”宋荣怕贺天真做出什么傻事,只好先转移注意力。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卫生间里,莫关山跪坐在地上,脸上尽是泪痕,那种心里的压迫让他喘不过气来,再一抬眼,竟然看到了贺天,一瞬不切实际的荒谬让莫关山以为是自己太过于思念贺天而出现幻觉,可接下来结结实实的拥抱让他不知所措。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温度,熟悉的香水味,熟悉的在落魄时刻被拯救。


虽然不想承认,但莫关山确确实实贪恋这一刻的短暂甜蜜,可当理智回归的时候,莫关山更想要自由。


他一把推开贺天,站起身来擦了擦脸上挂着的泪,故作冷漠的开口道:“贺总又要把我抓回玻璃房子了?哦对了,那房子不是为贺总的伟大人格牺牲了吗,不过也是,像贺先生这样家大业大的也不缺另一座豪华囚牢吧。”


“绒绒……”


“不要这么叫我!”这个名字是莫关山的另一处痛。


“宋荣都已经回来了,我对于你已经没有作用了不是吗,为什么又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莫关山咆哮着,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回归到以前的生活,怎么你一出现我就失控,我上辈子欠你吗我怎么就逃不出你!”


贺天一把搂过莫关山的腰把他禁锢在自己怀里,任由他的拳头落在自己胸膛,直到莫关山已经哭的没有力气,就连力道都渐渐弱了下来,贺天那一刻就知道了,莫关山还爱自己。


可自己给他带来的只有痛苦,或者说痛苦大过于快乐。


始终都欠一句,欠一句对不起。


也欠一句我也爱你。


相爱一定要在一起吗?我想不一定,如果我的出现对于莫关山来讲是害怕是泪水是不美好的回忆,那么我及时退场,算是最深情的守望了吧。


我已经途径过你的盛放,六年里似水年华,就当是为当初赎罪,今后也不要在一起了。


贺天最后一次亲吻了莫关山的额头,在他耳边摩挲了好久,恋恋不舍的放开后,低语一句:“我真的放过你了。”


只是贺天自己都没发现,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是颤抖的。


这一天,很多执念突然释怀,就像上帝在你脑门儿上点了一下,化开了劫和缘。


如莫关山所想的那样,后来的贺天再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也多亏了贺天,再没有人敢强迫自己去不喜欢的局,做不想做的事,应付不想应付的人。


成倍的工资打进卡里的时候,莫关山也不难猜到是谁的手笔,以工资的名义用钱表达愧疚,果然,还是他贺天作风。


钱存的差不多了,莫关山早就想去旅游,不和人打交道,去和这山河星月谈一场恋爱。


第一站去了幽灵海,发光的水母生活在浅海,夜晚的时候泛出蓝色的淡光,在海水与沙滩的交界处形成一道梦幻的蓝光。


莫关山喜欢海,因为海永远自由,这世上没有什么可以束缚海。


而他现在,就是自己的海。


而贺天看着宋荣截屏过来的莫关山的朋友圈,没有文案,配图是一处红日悬在海面上。


你说他是日落也可以,说他是日出也可以。


贺天看着这条朋友圈笑了,是温馨的笑。


是他过得幸福就好的笑。












其恩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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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只大蚊子

十三、【妹叔】完结撒花:过了这么多年,他的月亮终于奔他而来。

下班后,黎朔不想回家,他脑子很乱,他怕回家以后一个人呆着,只会更乱。刚好这时,温小辉打电话过来约黎朔吃饭,黎朔答应后便直接开车过去了。

“黎大哥!好久不见呀!”一个漂亮的男孩子赫然出现在黎朔面前。

黎朔笑了笑:“好久不见,你又变好看了。”

“哇偶,黎大哥今天怎么这么肉麻?快说!是不是有新目标了?!这么春风得意?!”

黎朔无奈地笑了笑:“得意什么啊?赶紧点菜吧。”说着,他把菜单推到了温小辉面前。

温小辉看了看菜单,又时不时地抬头看看黎朔,似有什么话要说。待服务员走后,黎朔自顾自地倒了杯茶,说道:“想问什么问吧。”

温小辉立刻两眼放光地问:“黎大哥,听说赵锦辛回来了?!”

“嗯,是的...

下班后,黎朔不想回家,他脑子很乱,他怕回家以后一个人呆着,只会更乱。刚好这时,温小辉打电话过来约黎朔吃饭,黎朔答应后便直接开车过去了。

“黎大哥!好久不见呀!”一个漂亮的男孩子赫然出现在黎朔面前。

黎朔笑了笑:“好久不见,你又变好看了。”

“哇偶,黎大哥今天怎么这么肉麻?快说!是不是有新目标了?!这么春风得意?!”

黎朔无奈地笑了笑:“得意什么啊?赶紧点菜吧。”说着,他把菜单推到了温小辉面前。

温小辉看了看菜单,又时不时地抬头看看黎朔,似有什么话要说。待服务员走后,黎朔自顾自地倒了杯茶,说道:“想问什么问吧。”

温小辉立刻两眼放光地问:“黎大哥,听说赵锦辛回来了?!”

“嗯,是的。”黎朔平静地回答。

“那你们……”

“我们什么也没有。”

温小辉看着黎朔的表情,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黎大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真的不考虑……”

黎朔却抢先一步打断了温小辉的话:“小辉,我不想,再那么卑微地爱一个人了。”

温小辉听了这话,忽然握住了黎朔的手,说道:“黎大哥,那不是卑微,是勇敢,为了爱一个人孤注一掷的勇气,不是谁都有的。”

“可是他耗光了我所有的勇气。”黎朔颓废地说。

“黎大哥,你问问自己的心,真的,不愿意再勇敢一次吗?”温小辉注视着黎朔,眼睛里是从没有过的认真。

饭局结束后,黎朔一个人走在街上,他喝了点酒,人有些微醺。抬起头,傍晚的月亮美不胜收。他忽然想起,自己曾对赵锦辛说:“我想做你永远的月亮。”那曾是他十二万分的真心。可惜,他没能,等到结局。

这一刻,黎朔不能更强烈地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是人,也会贪心,也会在付出了那么多真心以后,想要……一个结局。

五年前,面对他们的分离,黎朔曾想:有些人注定不属于自己,可能够遇见,也弥足珍贵。

而事到如今,他却忽然觉得:如若能够做到,又为什么要让喜欢的人失望呢?


医院里,赵锦辛一动不动地看着桌上的玫瑰,那是黎朔无论如何都不肯收下的玫瑰,是他每天废寝忘食悉心照料的玫瑰,也是他无论如何努力却依然凋零的玫瑰。他曾盼望着黎朔进来的第一眼就可以看到他的心意。可是,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玫瑰也在一片一片地凋落,而他的黎叔叔却不曾来过。赵锦辛终于忍不住内心的委屈,小声嘟囔了一句:“黎叔叔,你还不来看我吗……”

窗外的月光散落在地上,照的人影孤单又凄凉。

晚上十点。

赵锦辛病房的门被悄然推开,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病房里安静的没有半点声响,黎朔轻轻地关上了门,走到了赵锦辛的床边,他看着熟睡中的赵锦辛像孩子一样没有设防,纤长的睫毛落在眼下的阴影处,显得可怜又可爱。

真让人心动啊……黎朔想。

“嗯……黎叔叔……”赵锦辛似在梦语。

“锦辛?”黎朔凑近了,想要听清他说了什么?

赵锦辛似乎在梦里听到了黎朔的声音,他想要清醒,想要抓住,却陷入了更深的梦境。

第二天一早,赵锦辛从病床上醒来,看着空无一人的病房,自嘲地笑道:“原来是梦……”

可就在他准备下床的一瞬间,病房的门忽然被打开了,黎朔拿着早餐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看到了赵锦辛震惊的双眼。他冲着赵锦辛挥了挥手里的早餐,说道:“吃饭了。”

赵锦辛看着眼前正帮他打开餐盒的黎朔,忽然觉得自己还在梦里,眼前的一切虚幻又不真实。可如果真的在梦里,那他能不能永远不要醒?就让这样温柔的黎朔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

真可惜啊,这不是梦,就算是梦,也不会永远不醒。就像黎朔,不会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

于是,他轻轻抓住了黎朔的手,虚弱地说道:“黎朔,别忙了,我吃不下。”

听了这话,黎朔小心翼翼地靠近赵锦辛,温柔又心疼地问:“锦辛为什么不吃饭?”

“不想吃了,玫瑰都烂了……”赵锦辛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连说话都似叹息。

黎朔看着地上凋零的玫瑰,无声地叹了口气,“玫瑰虽然烂了,可黎叔叔还是来了。”

“那你还会走吗?”赵锦辛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丝情绪。

听到这话,黎朔的表情忽然一变,他站了起来,直直地望着赵锦辛,说了一句:

“会。”

”因为,我不接受任何威胁。”

赵锦辛的表情猛地一僵,然后露出了一个凄凉的笑容:“黎叔叔还真是跟从前一样,理智又绝情呢……”

“你也跟从前一样,演技精湛。只是骗不了我了。”

“不相信为什么还要来?!”赵锦辛忽然咆哮道,他的声音里尽是绝望,眼神里似有熊熊烈火要将黎朔烧尽。

黎朔没有说话,转身往门口走去。

赵锦辛却猛地从病床上跑下来,紧紧地抱住了黎朔:“黎叔叔!别走!我不是想威胁你……我只是,没有办法了……”赵锦辛的声音里带着数不尽的哀愁:”黎叔叔,你救救我吧,好不好?”

救救我,别让我活的这么痛苦,别让我面对如此冷漠又疏离的你,别把你的温柔给别人,也别再,让我只能依靠对你的思念活下去。

黎朔轻轻地叹了口气,用力摆脱掉身上那双手,转身就看到赵锦辛满脸的泪痕,于是,仿佛认命般地开口道:“我来,是因为我放不下。”

因为放不下,所以明知道你在演戏却还是来了。因为放不下,所以无论如何挣扎,理智还是败给了你的不肯听话。

因为放不下,所以给你买了……还没有凋谢的玫瑰花。

黎朔擦了擦赵锦辛脸上的泪痕,从病房门口拿出了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他捏了捏赵锦辛的脸:“好了,笑一笑吧。”

赵锦辛看着眼前一大束玫瑰花,愣了好久,颤抖地问:“是给我的吗?”

黎朔把花放在赵锦辛手里,回答道:“是。”

赵锦辛平淡无波的眼神似在一瞬间被点亮,他抓住黎朔的手,不可思议地问:“所以,我们会重新在一起,对吗?”

“对。”

一瞬间,赵锦辛的脑海里像炸开了千万朵烟花,他一把抱起黎朔,激动地说:“黎叔叔答应我了!黎叔叔答应我了!”

“放我下来!”黎朔一边拍打着赵锦辛的手,一边无奈地喊道。

赵锦辛整整抱了黎朔十分钟才肯把人放下来,黎朔好不容易下地,整理好衣服,认真地看着赵锦辛,说道:“锦辛,我答应跟你重新在一起,不是因为我原谅了你,而是因为我爱你。我希望你明白,除了我爱你这个理由,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我们重新在一起。我要的从来不是你的道歉,更不是你的乖巧懂事,我要的是你独一无二的爱。你听明白了吗?”

赵锦辛看着黎朔,激动地点了点头,而后把头埋在黎朔胸前,小声地说:”黎叔叔,你这么好,我怕。”

“怕……什么?”

“你的好那么多,光是我知道的就数不过来了,你还有好多我不知道的好,我怕……我怕我只要晚知道一点点,黎叔叔就被别人的花言巧语骗走了。”

黎朔觉得好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

“黎叔叔,答应我,不要再轻易相信别人讨好的话了。”

“别把我说得这么傻好吗?”

“黎叔叔才不傻,黎叔叔是善良,可我怕你的善良被别人利用。”

“善良没有错,我也从来只相信我想要相信的人。就像我爱你,所以就算你骗我,我也可以假装相信你。”

“黎叔叔,我不会再骗你了。”

“我知道啊。”黎朔笑了笑,轻轻地揉了揉怀里人的脑袋。

心想:锦辛,如果这一次,你骗了我,那就一辈子都别让我知道。

赵锦辛在黎朔的悉心看护下,终于可以出院了。

出院的那天,赵锦辛缠着黎朔,非要他陪着出国一趟。黎朔不答应,说要等赵锦辛完全好了才能出国。

“哎呀~黎叔叔,我已经都好了,你看我能吃能喝能睡,你就陪我去嘛!”赵锦辛一边哼唧,一边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你的伤口刚好,不适合坐长途飞机,再说了,你这时候非要出国干什么?”

“你跟我去就知道了!”赵锦辛冲着黎朔眨了眨眼睛。

黎朔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非要去?”

“嗯!”赵锦辛两只眼睛亮亮地盯着黎朔。黎朔终于败下阵来,“好吧……不过,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时告诉我,知道吗?”

“遵命!”赵锦辛朝黎朔敬了个礼,然后一头扎进黎朔温暖的怀抱。

黎朔不明白,赵锦辛为什么非要千里迢迢地带他来到这个坐落在异国他乡的庙宇。但是,既然来了,还是应该虔诚祭拜。于是,黎朔从进门开始,就依着规矩一道门一道门地叩拜。赵锦辛没有跟他一起,只径直朝里走去。

寺庙内,老和尚一眼就看到了门口那个俊美的年轻人,待他走到里间,开口问道:“施主这次还求平安吗?”

“不求了。”赵锦辛答。

“不求了?那施主想求什么?”

赵锦辛笑了笑,开口道:“求,永远。”

老和尚一抬头,就看到在赵锦辛身后进来的,还有一位年轻人,那人成熟稳重却又俊朗无比,他比赵锦辛晚进来一会儿,似是在庙外的祭坛里也上了香。赵锦辛一看到黎朔,便拉着他来到佛祖面前,笑着说:“黎叔叔,我们一起。”

两人叩拜后,老和尚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成熟优雅,一个年轻俊美,不禁感叹道:“看来执念已破,恭喜施主得偿所愿。”

赵锦辛点了点头,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神秘兮兮地说:“大师,我还想,算一算缘分。”

老和尚听罢,将签筒递给了赵锦辛,竹签掉落的瞬间,老和尚看了一眼,将一支上上签递给了赵锦辛,双手合十说道:“恭喜施主,缘定三生,佳偶天成。阿弥陀佛。”

赵锦辛开心地接过竹签,赶忙展示给黎朔看:“黎叔叔,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

黎朔看着眼前开心地像孩子一样的爱人,眼底是化不开的柔情,轻声说:“听到了。”

赵锦辛又转身,对老和尚行了一礼,开心的说:“谢谢大师。”

出了寺庙的门,赵锦辛拉着黎朔的手,好奇地问:“黎叔叔刚才求了什么?”

“说出来就不灵了。”黎朔点了点赵锦辛的鼻子,宠溺地说道。

“说说嘛……黎叔叔……说说嘛……我们小声一点,佛祖听不到的。”赵锦辛一边晃着黎朔的手,一边冲黎朔调皮地眨着眼睛。

“好了,我说。”

黎朔看着眼前的爱人,无奈却又无比认真的说道:“我求的是,比永远更远。”

那一瞬间,两人目光交汇,赵锦辛看着爱人眼中的自己,无比庆幸地想,过了这么多年,他的月亮终于奔他而来。

茶火

【原顾】同桌,请管好我。06

*校园AU,成精合法化

*ooc归我,顾青裴归原炀。


下课铃刚一响原炀就把英语作业往顾青裴那边一推,示意顾青裴继续讲。


顾青裴写着的字被原炀怼飞了形,他重重拍了一下原炀的胳膊让他先消停会,写完最后几个字才看了原炀一眼。


原炀在顾青裴写字的时候一直看着对方眼都不眨,见人写完了就问,“打人?”


“打狼。”顾青裴随口说,拉过原炀的作业,拿起铅笔。


原炀挑眉看着顾青裴,小狐狸这是挑衅呢?他凑近顾青裴一笑,手握住了顾青裴右手手腕。


顾青裴只感觉狼的味道突然铺天盖地地包围过来在两人座位间流转萦绕,狐狸的天性使他有一瞬间想立即逃开,但是原炀的手不容置疑地限制...

*校园AU,成精合法化

*ooc归我,顾青裴归原炀。





下课铃刚一响原炀就把英语作业往顾青裴那边一推,示意顾青裴继续讲。


顾青裴写着的字被原炀怼飞了形,他重重拍了一下原炀的胳膊让他先消停会,写完最后几个字才看了原炀一眼。


原炀在顾青裴写字的时候一直看着对方眼都不眨,见人写完了就问,“打人?”


“打狼。”顾青裴随口说,拉过原炀的作业,拿起铅笔。


原炀挑眉看着顾青裴,小狐狸这是挑衅呢?他凑近顾青裴一笑,手握住了顾青裴右手手腕。


顾青裴只感觉狼的味道突然铺天盖地地包围过来在两人座位间流转萦绕,狐狸的天性使他有一瞬间想立即逃开,但是原炀的手不容置疑地限制住了他。


“原炀,你……”顾青裴挣了挣,“还听不听了?”


“听听听……”原炀愉悦地拉长声音松开了顾青裴的手腕,看见上面明显的痕迹就揶揄道,“怎么还红了,不禁碰啊。”


“……滚。”顾青裴没忍住。


原炀笑得比刚才还愉悦,把下颌搭在桌上歪着头仔细地看人。


顾青裴其实也没有真的生气,相反他还有些欣慰,他感觉自己和原炀突然间熟络了起来,关系拉近了很多。


一整个上午的课间顾青裴都在给原炀讲题,原炀只坐在座位上,连篮球都没有出去打。


  


中午吃饭的时候顾青裴和何故笑着讨论了原炀的表现,末了语气神秘地说,“何故,我还有个八卦瘾没解决呢。”


何故笑着问,“什么啊?”


顾青裴单眨了一下眼睛,“你和那位天才歌手啊。”


何故蓦地红了脸,有点结巴地说:“啊?我……我和他……没……”


顾青裴笑出了声拍拍何故肩膀,“好啦好啦,我自己猜就是了哈哈哈……”


何故抿着唇笑着摇摇头,仿佛看到了顾青裴小狐狸本体的精明样子。


中午午休时间如果不想午睡是可以回班自习的,何故就经常回班。顾青裴之前从来没有回去过,都是按时午睡。


但是今天他想了想没给原炀讲完的几道题,打算回班好好看一看再拓展拓展,也许原炀下次就不会再做错了。


从餐厅回班的路上要经过一条林荫小路,顾青裴被拦住了。


他看着点面前这个男生,心道怎么又是他,上午磕到的膝盖还在隐隐作痛,这次又想怎样?


“你想干什么?”顾青裴还没有开口,何故就冷着声音问。他知道这个男生,虽然不熟但是没什么好印象。


“不干什么,”男生根本没看何故,对顾青裴说,“过来跟你谈件事。”


谈件事?顾青裴直觉这件事和原炀有关,稍稍放了心,于是转头对何故说,“没事,你先走吧。”


“青裴……”何故皱着眉。


“没事。”顾青裴拍拍何故后背,安慰性地笑了笑。


看见何故走远,顾青裴开口,“原炀怎么了?”


“你还知道是原炀呢,好学生也有时间关心别人了?”对面男生语气让顾青裴非常不舒服。


“他是我同桌,我自然关心他。”


“你就是这么当同桌的?”男生忽然上前一步,他本来就比顾青裴高,现在罩下一片阴影,“你知不知道你们这种好学生,你这种狐狸,最他妈烦人?”


顾青裴站得笔直毫不退缩,握紧了拳,“你有什么资格置评?我和原炀的事不用你管。”


何故本来走开了,但是想了想还是很不放心,快步折返回去,刚好看到男生向前一步紧逼着顾青裴。


“青裴!”何故喊,“我们一起走。”


“艹!你等着!”男生指着顾青裴,一脸狠戾地离开了。


顾青裴看神经病一样看着男生离开,握紧的拳松了松,“有病。”


何故也很生气,“他不是什么好人,青裴,你得小心点,他还是校体育队的,经常打架。”


“嗯,好,”顾青裴长舒一口气,感激地笑看着何故,“你怎么回来了。”


“我总不能真的把你自己扔在这里啊。”何故道。


  


下午的时候原炀看着顾青裴提前写好的作业解析扬着唇角笑,笑得顾青裴甚至有点小恼火。


“你笑什么啊?”顾青裴把原炀往那边推推,原炀的胳膊都上顾青裴桌了。


“你是个好同桌。”原炀避开问题,深邃的眼里波光流转,带着点小坏。


“我……你之前不是挺烦我的吗……还是说狼类就是善变,狐狸比不了?”顾青裴故意换上一脸失落,观察着原炀的反应。


原炀一时语塞,憋了好几次才含混地说,“我那时就是……”


顾青裴听懂了什么一样垂眸点点头,和原炀拉开了距离。


“不是,”原炀急躁地说,“你点什么头啊,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顾青裴的座椅又被原炀拉了过去,他强忍着笑意装理解,“我当然知道,你不就是讨厌狐狸吗……”


“顾青裴,”原炀抓着顾青裴肩膀,“你故意的是不是?你就是想要我说对不起吧?”


顾青裴没忍住笑了出来,抬手揉揉原炀脑袋,“没有没有哈哈哈……就是逗逗你,”他把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哎,一股狼味。”


“顾青裴!”原炀假装恶狠狠地咬字,“你不想活了,我这就把你扒皮抽筋,架了火烤狐狸吃。”


“嗯,”顾青裴笑着看着原炀,“真的是狼味啊,不信你自己闻闻。”


原炀定定地看着顾青裴笑意盈盈的眼睛,忽然埋头在顾青裴颈侧,双臂环紧顾青裴的腰和肩膀,像大狗一样贴着嗅了嗅。


“……狐狸味,装模作样的学霸味,”原炀眼神里的戏谑笑意藏不住,“谁的味道?”


顾青裴被原炀刚刚那一抱弄得有点懵,呆呆地眨眨眼,才反应过来原炀是在回应他的玩笑。


“耳朵红了,同桌。”原炀揶揄地用手指轻轻刮刮顾青裴耳朵,“怎么,被我帅到了?”


“……快滚。”顾青裴噎了一下,“狗味。”


“什么?”原炀使坏得逞一样低声笑着,没听清顾青裴的话。


顾青裴摇着头笑,看得原炀莫名心痒痒。


  


顾青裴以为他和原炀就这样融洽下去了,没想到意外来得太快。


被人一拳击在腹部的时候,顾青裴手里还拎着原炀要他帮忙带的运动饮料。


突如其来的剧痛使他一时间头晕眼花呼吸困难,唯一的感知集中在剧烈疼痛的腹部,五脏六腑移位了一样,耳朵嗡嗡轰鸣着,仿佛震得太阳穴也跟着一起抽痛。


过了好几秒,他才听到身边何故焦急的喊声,而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跪在了地上,手死死按着疼痛的地方,发不出一点声音。


饮料滚在地上沾了一圈灰尘,顾青裴想告诉何故帮忙捡一下,后知后觉何故正费力地架着自己,和不知道是谁愤怒地争论着什么。


他从对方口中听到了原炀的名字,忽然就理解了。


“何故,何故……”顾青裴拍拍何故的胳膊。


“青裴,青裴你站得起来吗,我们去校医室吧!”何故焦急地问。


顾青裴试着站直,腹部的剧痛立刻逼得他弯下了腰。


“现在就去校医室。”何故把顾青裴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奈何力气不够,顾青裴又实在使不上力气。


周围的一个男生立刻走了过来,主动提出可以背着顾青裴。


顾青裴其实想拒绝,但是他实在无力进行拉扯,就点了点头。


被抱起来的时候顾青裴想,不是说好了背吗,又想原炀的饮料还在地上没有捡起来,但是很快他就苦笑着压下了这个念头。


这场纷乱也许原炀并不知情,但是,原炀啊……


顾青裴闭上了眼睛,心底沉沉地叹口气。


                                                                                                                                                                  


                                  

八声甘州

【妹叔】如果当初挨了那一刀的人是黎朔

简介如标题。

剧情改写 慎点!!!


——


[黎朔皱起眉。


“黎朔……黎老弟啊,你如果帮我一把,是不是……现在什么都好了,是不是……我就不用回监狱了,啊?”徐大锐看着黎朔,眼神逐渐变得怨毒,“凭什么你享受荣华富贵,我要妻离子散!”


黎朔心里一惊。


徐大锐放在身侧的手突然抬了起来,手里攥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黎朔猛地向后闪去,而徐大锐却如回光返照一般,突然弹了起来,刀尖直朝着他刺来!]


纵使他脚下已然迅速后移闪躲,那雪亮的刀剑终究刺破狭隘仓房的灰暗空气刺入他腹部。赵锦辛也往他这边奔过来,可就在那一秒,在他面前,那把刀却已经先他一步。


刀...


简介如标题。

剧情改写 慎点!!!


——


[黎朔皱起眉。


“黎朔……黎老弟啊,你如果帮我一把,是不是……现在什么都好了,是不是……我就不用回监狱了,啊?”徐大锐看着黎朔,眼神逐渐变得怨毒,“凭什么你享受荣华富贵,我要妻离子散!”


黎朔心里一惊。


徐大锐放在身侧的手突然抬了起来,手里攥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黎朔猛地向后闪去,而徐大锐却如回光返照一般,突然弹了起来,刀尖直朝着他刺来!]


纵使他脚下已然迅速后移闪躲,那雪亮的刀剑终究刺破狭隘仓房的灰暗空气刺入他腹部。赵锦辛也往他这边奔过来,可就在那一秒,在他面前,那把刀却已经先他一步。


刀尖没入腹腔的钝声如同世界轰塌般的巨响直直劈在赵锦辛身上。那一瞬间时间慢得过分,深色的血迹不断地从黎朔腹部往外流,沾湿了黏住了他的衣服,他的手捂住自己的伤口,可那鲜红的蜿蜒着的液体不住地从他指缝里流出来,黎朔脸色立马变得苍白,眼里的不可置信和茫然让他整个人束手无措。


虚晃的人影从赵锦辛眼前晃过去了,他眼睛无法聚焦,只看见几抹蓝色的身影迅速控制住了徐大锐,自己的后槽牙却冷得发抖。他看不见自己做了什么,控制不住地,他猛地朝徐大锐跑过去,像只突击的黑豹,顺手抄起手边的东西直接往他头上砸了过去。


徐大锐鼻子和眼睛的血糊成一块,只仰头呵呵笑了小声便晕了。赵锦辛还想上前,眼神没有聚焦般,只是单纯地攻击,整个人如同没了灵魂似的杀人魔。愣在一旁的邵群见状急忙冲上来抱住他:“你干什么!你杀了他你就完了!!!”赵锦辛现在力气大得吓人,邵群几乎拉不住他,他眼里已经猩红一片,半丝清明都不曾显现,侧脸轮廓绷成锋利的线条,可他从始至终没敢回头看一眼。


“锦辛……”那气若游丝的声音却能立刻将赵锦辛的神智拉回来,他回过头,看见被搀扶着的黎朔,脸色苍白的黎朔,血流了满地的黎朔。


“啊!!!”他突然间发出一声怒吼,冲到黎朔身旁,慌乱地掏着口袋,“黎朔……你别害怕,我袋子里有……有凝血酶……你……”他胡乱翻着,眼泪汹涌地掉,控制不住似的滴在他手上,“我的外套……我的外套呢……里面有……有凝血酶,有……”


“愣着干什么!!!上车啊草!!他快站不住了!!”这种场景邵群也不是没见识过,只是好歹自己那一刀还有点分寸,黎朔这个根本就是冲着要他的命去的!赵锦辛没有找到自己的外套,一边失神一边跟着黎朔上了车。就差一步,就差一点……他从未有过现在这般说不清楚的茫然无力,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很多次他想拉起黎朔冰凉的手都只是徒劳,一股深深的寒气自内而外发散至四肢百骸,胃部在烧灼,心脏似乎要失去搏动。


黎朔静静地躺在那,车身因行驶过快及道路不平而反复颠簸,层层叠叠的白纱布间那抹红晃得他刺眼。


“黎叔叔……黎叔叔……”他把黎朔的手紧握着,放在脸侧,整个人几乎要跪下来,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泪水顺着黎朔的手指流下,和残留的血迹交流。



抢救室的灯亮了。


邵群在走廊里小声打着电话,不时传来李程秀焦急的声音。赵锦辛坐在走廊长凳上,眼睛是刚哭过的熏红,却死死盯着抢救室的灯。


北京秋冬的天气寒意渗人,他身上只穿了件毛衣,黑色羽绒服落在仓库里了,没有时间去找。医院里静悄悄,窗外天色阴暗,有寒意扫过每处角落。


抢救室的灯灭了。


赵锦辛倏地站起来,急走几步到大夫面前,还是慌张,“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边拉口罩边道:“幸好送来得及时,目前情况已经稳定了。不过刀口太深,已经伤及胃部,恐怕要留院观察很长一段时间。”


这会儿邵群也已经打完了电话往这边走,赵锦辛听得一愣一愣的,仿佛还没有回过神来。邵群又连忙向医生道谢,完了之后还得把赵锦辛的魂拉回来。


“那……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他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哀求。


“先移到监护室吧。尽快通知家属。”


“好,好,谢谢医生。”邵群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赵锦辛往外走,小声嘱咐他,“现在他没什么事,你最好先打个电话给家里报个平安,不过黎朔的伤还是过几天好一点再跟他们说,毕竟他爸身体也不好……”


“哥……哥……”赵锦辛整个人几乎摊在邵群身上,脸直接埋在他肩膀流眼泪。他是真被吓到了,邵群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狠厉与脆弱的赵锦辛,纵使他知道这个表弟的攻击力在应激状态下很强。他像突然间撤了力一样,将近一米九的大男人就这么扑在他哥身上哭得死去活来,哭湿了邵群半个肩膀。


邵群撇过脸,准备把这大高个扶起来。他现在头疼得要死,赵锦辛当着警察的面把人徐大锐砸晕了,直接受害人又不是他,这一下下去分不清轻重,过几天怕是要找上门。


“行了,别哭了,你当着人家警察的面把人砸晕了,好好想想这账怎么算,明后两天可能有警察找上门,你准备准备吧。”说完他又想了想,补上一句,“我叫人帮你一把,明天录完口供他差不多也醒了。”



黎朔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


眼前光线昏暗,遮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一旁的点滴不徐不疾地滴落。有个身形消瘦的男人趴在他右手边一动不动,露出的侧脸苍白,全然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黎朔想动动手指,这时才意识到男人将他的手紧紧握着,连睡觉都不肯放。动作间他已经醒了,眼里带着红血丝,原本白皙的脸上多了层青色胡茬,几天不到,赵锦辛像变了个人般,茫然担忧的眼神朝他看过来。


他朝赵锦辛笑笑,想表示自己没事了,没成想男人激动起来,急忙叫来了医生,等到检查完才稍微松了口气。


“锦辛,你别太担心,我已经没事了。”略微沙哑又令人安心的声音传来,赵锦辛从未有过像这般的安心,看着黎朔的沉睡,就像那天他昏迷般令赵锦辛感到惧怕。他再也不想再遇到这样的事。


“我……我已经告诉了伯父伯母……他们很担心,大概明天就回来……”他声音很小,生怕打扰到这房里的宁静。


他看着黎朔,眼睛眨都不肯眨一下,突然又窸窸窣窣地动作,爬上床,紧紧挨着,头发蹭到黎朔脸上,闷闷地出声:“黎朔……黎叔叔,我好害怕……”


黎朔温柔地抚摸他卷起的黑发,头侧靠在他的头上,徐徐安慰他:“我没事了锦辛。”


“我真的好害怕……我都快死了……”


“别这么说,你看,我们现在都好好的。”


“徐大锐被我砸晕了,警察来找我做笔供,那时候我一点都不怕,我恨不得砸死他。”


“唉……”黎朔叹了口气,这样躺在他怀里一边撒娇一边说着狠话的赵锦辛,还有那天在地下停车场霸道干脆的赵锦辛,他不知道,眼前这个温柔的小羊究竟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感冒好了吗?”


“好不了了,你好起来我才能好。”


“这几天辛苦你了,没有好好休息吧?”


赵锦辛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环过黎朔胸前,抱得很紧。


两人相依着,半霎没人说话,就这样彼此依靠。


“黎叔叔,我们和好吧好不好?让我保护你,我不会让你受伤。”


“锦辛……”


他没有说好,赵锦辛不想再听下去,抬头吻住他。


生离死别一场,普通人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经历这么惊险的事。黎朔在心里叹气,他自认是个成熟稳重的人,可当赵锦辛被带走时他已经心乱如麻,整个人处于高度紧张丝毫不肯松懈。更别说这个涉世未深的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如果他真的爱自己——黎朔啊黎朔,你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就算知道他是真的爱,万一哪天……


“锦辛……你别这样……”


赵锦辛的眼眶瞬间红了:“你还是不肯答应我,是吗?”


“我……”


他不敢和那双眼睛对视,曾经他也认为那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眼睛——那双眼睛曾经又黑又亮,十分动人,此时却十分暗淡。他只听见赵锦辛小到不能再小的声音:“都这样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黎朔发誓,他再也不想看到赵锦辛流眼泪。


“锦辛,你有太多……太多我不知道的样子,直到今天我还是不了解你,我不知道怎么去接受那么多样的你,可是我也并不讨厌。”


“我爱你。我会成为你喜欢的样子,黎朔,我只爱你,我的人生不能没有你。算我求你了,给我一个机会吧。”


[“两情相悦,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常文幼的话在他脑海中浮现,他心里五味杂陈,想试探又迟迟不肯触碰。


“锦辛,我不想承担任何风险。”


“我不会让你承担任何风险,永远不会。”赵锦辛侧起身子,握住黎朔的手,那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追求你,爱你,我会一辈子都守护你,只有你。”他把黎朔的手递到嘴边,烙上一枚吻。





——end


有一个四百字的彩蛋 是很久很久之后的生活~

给个评论吧~



嗑糖姐妹花

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真不能说....

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真不能说....

木木昭

『原顾』如果思念有声/BE

新文风试水  男主死亡向  全文8.9k+

设定在二人分开的两年间  这篇写的不满意www



00.


二零一九年十一月三日,顾青裴于新加坡中心医院进行手术时因腹膜破裂导致大出血,经抢救无效死亡。



时年35岁。



确认死亡的第二天,是他的36岁生日。


01.


拿到那份报告前,顾青裴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究竟已病到了什么地步。



他依旧保持着高强度的工作,日夜颠倒,时常顾不得吃饭,每天的睡眠总少于五小时。



日复一日。



他的胃病是老毛病了。总是时不时疼一阵,好像是在提醒他它一直在。只是最...


新文风试水  男主死亡向  全文8.9k+

设定在二人分开的两年间  这篇写的不满意www



00.


二零一九年十一月三日,顾青裴于新加坡中心医院进行手术时因腹膜破裂导致大出血,经抢救无效死亡。



时年35岁。



确认死亡的第二天,是他的36岁生日。


01.


拿到那份报告前,顾青裴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究竟已病到了什么地步。



他依旧保持着高强度的工作,日夜颠倒,时常顾不得吃饭,每天的睡眠总少于五小时。



日复一日。



他的胃病是老毛病了。总是时不时疼一阵,好像是在提醒他它一直在。只是最近胃疼的频率越来越高,疼痛也越来越难忍,连吃止痛药都无用,顾青裴才决定去医院做次检查。



三天后,他来领取自己的检查结果。



胃癌。癌细胞已经扩散了。



他知道自己病了。只是未曾想过会是这么严重的病。



能治好吗?他不知道。



只身处在异国的他,第一次感到了天塌地陷般的无助。



彼时,正处于他和原炀无法相见的那年。


02.


顾青裴开始坚守着一个新的信条:什么都没身体重要。



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嘛。



于是他立刻收拾好行李住了院,把办公地点从家中挪到了病房,积极接受医院安排的治疗。



只是他没把这件事和任何人说。连和他关系最亲密的助理也只是知道顾总生病了,需要住院而已。



多说无益。换来的无非是唏嘘和怜悯。



于是他尽全力敛起自己的狼狈和担忧,继续以骄傲不惊的面孔示人,把一切事物都料理得滴水不漏。



他按时服用十多种药物,坚持工作,听从医生的安排和建议,开始着手为半个月后的手术做准备。



手术分为很多种,如果想根除胃癌就只能选择切胃。按照癌细胞扩散的位置来看,他现在大概需要切除三分之二的胃。



如若是只除去并发症的姑息手术就简单得多了。但手术次数多,治疗过程痛苦,随时可能复发。



顾青裴在二者间踌躇不决。



如果选择了第一种,那他的后半辈子就完了。
如果选择了第二种,痊愈与否对半开,命由天定。



“唉……一个人做决定果然很难办啊。”



他思量许久,不禁笑出了声。



为讽刺,也为怜悯。



来查房的护士见他笑了,面上一红,顺势打趣他:“您这么帅,又年轻有为,爱人也一定很优秀吧。为什么不把这件事跟您爱人说说呢?”



“嗯……他啊。”



原炀执拗桀骜的面容又浮现在眼前,正如他无数次在深夜梦境中见到的梦魇一般,都是同一副令他日思夜想的面孔。



顾青裴用右手捏住下巴,眼波流转,一副很认真在思考的样子。



半晌,他又笑着开口。



“他笨的要命,又易怒,我还是不告诉他了。”



03.


他最终选择了后者。



放弃切胃,寄希望那于百分之五十的未知数。



顾青裴觉得这买卖不亏。



反正切了胃也有很大概率会引发器官衰竭,横竖都有可能会死,还不如选个副作用发作慢一点的。



诶,能多活几天是几天。



如果能活到七八十岁就更好了。



他潇潇洒洒签下手术承诺书,眉眼间尽是坦荡。



他没有崩溃,没有被命运突然击倒的茫然失措,没有怅然若失。反之,他每天都去医院外的小花园散步,闲暇时光还会和护士聊聊天。



护士站的小护士们议论纷纷:五楼VIP病房有一位顾先生。胃癌中晚期,还一点也不颓丧,每时每刻都容光焕发、骄傲又夺目。



她们觉得敬佩,不免心生爱慕。



可自上次小护士和顾青裴开玩笑得知他有爱人后,她们的爱慕便收敛了许多。



但她们谁也没有见过顾青裴的爱人前来探望。



她们当然也未曾见过,在深夜怅然若失的顾青裴,坐在床边一夜却无法入眠的顾青裴。



他也会怕。签下手术承诺书时他的手都在抖。他每天都仔细审视自己的状况究竟已病到几时,还能活多久,担心自己哪一天莫名其妙就死了。



但脆弱狼狈的顾青裴只会出现在深夜。



没有人见过的深夜。



而在白昼,在人们的目光之下,顾青裴永远是那个顾青裴。



孤独又自强。



04.


顾青裴最近有些苦恼。



原炀的私家侦探一直跟着他,并且还跟到了医院来。



如果那人聪明点,也就不至于被他发现了。



更何况那次他还站在花园里打电话,一口一个原总叫得亲切,详细汇报着顾青裴这一天的行程。



当然,无非是从医院去花园,再从花园回医院。



顾青裴躲在树后偷听,轻而易举就能听见原炀的声音。



“他怎么会在医院?你查清楚了吗?”



原炀的语调急切,深切的担心掩饰不住。



“公司的下属说顾先生生病了,但没什么大碍,估计过一段时间就能出院了。”



“…没大碍就好。你继续盯着吧。”



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男人这才挂断了电话。



顾青裴悬着的心也随之放了下来。



话说这个私家侦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他的来着?



…好像自他出国以来,这个男人就一直存在了。



这么久了啊。



都快两年了。



和原炀分开,只身一人来到外国后。



05.


他不是不想原炀。



在忙到没时间吃饭的时候,在饥肠辘辘却发现家里没什么东西能吃的时候,在被噩梦惊醒的时候。



在冬天被窝冷的时候,在春秋天换季的时候,在夏日炎炎如他们相逢般热烈的时候。



他都在想他。



如果原炀在就好了。



顾青裴在濒临失落时,无数次这样想。



只是每次他都会自己打消这个念头,拍拍身上的灰,忍住回头的欲望,强迫自己继续往前走。



走吧。继续走吧。



感情这玩意儿。



他早就该舍弃了。


06.


第一场手术进行得很顺利。



医生有意在前一天告诉他—术后他可能连翻身都需要人帮忙,一定要找一个人来照顾他。



“顾先生,有些事情不能一个人抗。”



男人语重心长,望着他的眼睛,神色悲悯。



可能是理解了他的骄傲,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顾青裴怔怔地看着他。



半晌,唇边才缓缓浮现笑意。



“我知道。谢谢您。”




他身边嘴严实的人不多。



顾青裴思量许久,最终决定把这件麻烦差事托付给何故。



如他所料,何故答应得很痛快。两人打了二十多分钟的电话,五分钟交流最近的生活,五分钟交代这件事,十分钟听何故边叹气边责备他还是一忙起来就不注意身体,得病也在所难免。



顾青裴听着,笑得眉眼弯弯。



“何故,真的谢谢你。”



他轻声,语气温柔。



何故依旧是往日那副苦口婆心的口气:“顾总,不用跟我客气。希望您快点好起来。”



“对了。”话说到一半,何故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犹豫着开口:“顾总,你的那个司机…原老板的儿子——”



顾青裴适时打断他:“他没必要知道这件事,并且永远也不会知道。”



“…我明白了。”



顾青裴觉得何故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懂得把握分寸,知道停留在对方抵触的界线外,并对有关那条线的一切绝口不提。



这也是他为什么如此信任何故的原因之一。



顾青裴清了清嗓子,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引向原处:“那未来的这几天,就都麻烦你了。”



何故笑笑,道:“这有什么。”



07.


事实证明医生果然没有骗他。刚做完手术那几天他只能吃流食,只要是用到腹部肌肉的动作都不能做,不然刀口就容易再次崩开。何故忙里忙外,不时扶他起身、躺下,几天下来神色也憔悴了许多。



手术一周后,顾青裴看着身上插满的管子的自己,欲哭无泪。



“何故,你看我像不像那种恐怖片里的医院怪人?”



他合上平板电脑,笑着打趣自己。



何故把刚从医院食堂打来的白粥放在桌上,配合地扬了扬嘴角。



“像。”



“还挺酷的。”顾青裴难得幼稚,看着那份粥叹了口气:“又是白粥啊。”



“顾总别担心。白粥配营养水。还是很健康的。”



何故指了指那瓶吊在床边的药水,陪他一同开起了玩笑。



“切,等我好了,我肯定连吃三天辣的。”



二人对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顾青裴又突然想到之前他发烧时,原炀连着四五天劝他吃白粥的样子。



嘴硬,装着不耐烦,还装着生气,非得把自己装成凶巴巴的样子,实际上担心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他再次忍俊不禁。



原炀,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有点儿想你。


08.


时隔一个月零三天,第二次手术准备开始。



其实本没有这么快的。



何故站在病房外,望着医生凝重的面庞,不觉攥紧了双手。



“癌细胞扩散的速度太快了。我们不得不提前手术时间。”



“以防万一,请联系一位能签署顾先生病危通知书的人吧。先生您也知道,如果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您是不能负法律责任的。”



医生字句明了,语气中充斥着不忍和怜悯。



何故点点头,朝医生微微鞠了一躬。



“我明白了。”



他把这件事告诉了顾青裴。



当然,省略掉了他病情加重的部分。



二人商讨良久,最终决定把这件事告诉了顾青裴的父亲。



顾父勃然大怒。在电话里怒斥他的儿子为什么不早些告诉他,斥责他太拼命太要强,总是让工作拖垮身体,甚至连家都忘了回。



他勒令他的儿子在痊愈后辞掉工作,安安心心回家调养,直到根除为止。可说着说着男人竟哽咽了起来,絮絮叨叨地说着老两口最近有多么想他、多么盼着他回家。



“你妈最近一直问你怎么不给家里打电话了,还担心是因为她手机坏了才接不到你的电话,一直问我你是不是生病了。”



顾父一面说,一面在话里夹杂着沉默。



“我说不会,咱儿子多厉害啊。公司都开到国外去了,忙得没时间也正常。”



“谁知道你小子真的生病了。这么大个事,你是不是非得到这时候才告诉我?啊?如果人家医生不说,你能告诉我吗?你小子肯定打算什么都不说吧?”



“儿子,有什么事,别瞒着爸。你妈老了,受不起这刺激,你爸还能抗,啊。”



顾父说着说着,突然停下来,好像是在找纸巾擦泪。



“我明天就去新加坡。去了再跟你算账。”



顾青裴一言不发地听着。



可听到最后实在难忍动容,眼眶酸涩难耐,竟当着何故的面落下泪来。



他望着渐渐变黑的手机屏幕,打给父亲三十五分钟的电话记录赫然在目,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砸在手机屏幕上,砸在病号服上,砸在手背上。



何故看着这个素来骄傲的男人哭得无声,背脊颤抖个不停,不由泛上一阵心疼。



可他没有任何动作。



他知道。



顾青裴此刻需要的只是一个安静的环境。



或者,一个沉默的陪伴者。



你看。



总是那么骄傲的人,有着比常人柔软千百倍的脆弱。



09.


没有人知道,顾青裴这两年在新加坡吃了多少苦。



到一个全新的、陌生的地方重新来过,对已步入中年的男人来说,无非是致命一般的打击。



这两年间他打乱了所有的作息时间,昼夜颠倒,流转于各色酒会之中。



他咬着牙,拼尽全力,想让自己重新站起。



明明这两年都快过去了。



这两年,无人倾诉、无人依靠的两年。



在无尽的疲惫中度过的两年。



明明都快熬出头了。



明明终于看到希望了。



可他没想到,上天会在此刻给他开个恶趣味的玩笑。


“我有点累了。”



他靠在枕头上,瞳孔没有聚焦,终于把心声说了出来。



何故安静地看着他。



“休息休息吧。顾总。”



10.


第二场手术前一周,顾青裴的身体状态就已经变得无比虚弱了。



顾父见到儿子的那刻,泪水就顺着脸庞滚了下来。而就算是日日与顾青裴相处的何故也发现,如今的顾青裴已经消瘦得有些过分了。



他的进食量一天比一天少,神色越来越憔悴,也愈发沉默。他极少去处理工作,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睡眠上,尽管他不知道那究竟是昏迷还是睡眠。



原炀的私家侦探出没医院的频率也越来越高,每次都是一副慌张又焦急的样子。



只是顾青裴根本没有闲心注意到他。



第二次手术前二天,复查结果批了下来。



何故看着上面的“末期”二字,头脑一阵晕眩。



顾父看完报告后无言,只身在医院楼下的花坛边坐了一夜。



这个男人不抽烟不喝酒,没什么手段麻痹自己,更什么手段逃避生活。



他流泪,叹息,或是流着泪叹息。



却无能为力。



两日后,第二次手术正式开始。



而就在手术当晚,原炀奇迹般地出现在何故和顾父面前。



他风尘仆仆、气喘吁吁,神色焦急,眼眶红得吓人,好像哭过。



顾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又看看何故,一时搞不清楚状况。



何故也同样茫然,耸耸肩示意并不是自己把这件事告诉了原炀。



而原炀不顾他们二人疑惑的目光,只是怔怔地看着手术室门口亮着的那盏红灯,上面愕然写着“手术中”三字。



手术室的大门边,贴着逃生通道和楼层示意图。



他的视线缓缓移动,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五楼所对应的楼层信息。



原炀呼吸一滞。



“五层—肠胃科—癌症专区”。



嘭的一声。



原炀的世界里,好像有什么崩塌了。



11.


顾青裴清醒过来后,第一眼看见的人就是原炀。



他愣了一下,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



“顾青裴,你是不是觉得一个人扛着这些,什么也不说,显得你特有担当?”



原炀见他醒了,眼眶瞬间又变得通红。关切的话堵在喉口却说不出,满腔的担忧委屈都化作刀子刺向对方。



“你有意思吗?你多大一人了?不是说你成熟吗?你他妈这是闹哪出?”



“你他妈知不知道我在听说你得癌症的时候多害怕?!你知不知道我听说你这几天动手术的时候多害怕?!你知不知道我来的一路上都在想你会不会出事,如果我不知道这件事会怎么样,你会不会——会不会——”



他声嘶力竭,身体都在战栗。



“我就问你两个问题,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把这件事告诉我?”



原炀几近艰难地呼吸着,胸口起伏剧烈,目光中尽是祈求和近乎卑微的盼望。



顾青裴虚弱地看了他一眼,觉得心力交瘁,胸口处不断传来钝钝的疼。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如果此刻说错了话,他和原炀,就真的完了。



这种不安愈演愈烈,撕扯着他的理智和神经,让他快要无法思考。


“…没有。”



他闭了闭眼,藏起眼底的晶莹,声音微弱却坚定。



“而且,原炀,我有什么必要告诉你?”



顷刻间,有什么东西,他和原炀之间的什么东西,好像彻底破碎了。



他甚至能听见那东西破裂所发出的声响。



那是他亲手打碎的。



顾青裴觉得,自己的心也碎了。



原炀的眼眶近乎血红,他怒火滔天,恨不得扑上去杀了这个让他疯狂的男人。



可愤怒过后,涌上来的又是无边的绝望和痛楚。



最终的最终,所有不甘、落寞、愤恨 都化作一声嗤笑。



“行,行,你真行。”



“这两年我费心费力找人跟着你,拼了命的想跟着你,挤破头也要往上爬,想等你回来让你看见我的变化——到头来都是我自娱自乐是吧。你他妈一次都没想过我。”



“好啊。好到家了。我原炀再看你一眼算我贱。”



“顾青裴,我他妈恨死你了。”


语毕,原炀摔门而出。



但如果他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顾青裴的话,无论顾青裴再怎样抗拒他都不会就此离去。


顾青裴已经心痛到无以复加,连呼吸都是奢侈。



他闭紧双眼,泪却从眼角流了出来。


彼时何故推门走进病房,看着躺在床上假寐的顾青裴,犹豫片刻后还是开了口。



“顾总,你已经昏迷三天了。这几天都是原炀守着你,连眼都没怎么合过。”



“那天,你手术,医院发了一张病危通知书。原炀看见那张纸之后就哭了,反复求医生一定要救救你。你手术十多个小时,他寸步不离手术室门口,一直是一副快崩溃的样子。”



“这几天他一直问我你病了多久了。我实话实说,他听着听着又开始红眼眶,不过到最后没哭,只是照顾你照顾得更仔细了。”



“顾总,我不明白你刚才那样说的用意。”



何故深吸一口气。



“他的确很爱你。”



“我知道。”顾青裴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了一个悲戚的笑。



“但他的路还长。”



他的路还很长。

我不能成为阻碍他的那一个。



12.


原炀不知道,其实在那两年里,他和顾青裴见过。



在投资酒会上,在他被羞辱时,在顾青裴最绝望时。



酒会的主办方是原立江曾经的合作伙伴,因为太过执着于利益而和原立江一拍两散,投靠到了王晋身边。现如今看见原炀出来打拼,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来羞辱原家人。



“原公子怎么会落魄到这种地步?大好年纪,如果经商不通就别走这条路了。”



“毕竟原总顶天立地就够了,我们无人能敌啊。”
“听说原少爷还把顾总扫到了国外?恭喜恭喜啊。”



男人笑着端起一杯酒,做出了敬酒的动作,眼底却只有戏谑意味。



他刻意提起那个人,故作漫不经心地揭开原炀的疤,想看他狼狈的模样。



原炀站在他面前,穿着一身高定西装,向来桀骜的气质不凡。他高扬着头,手中端着一杯未醒的红酒,杯壁处都挂上了血红色。



顾青裴则站在二楼的人群之中,同他人一样侧目留心着一楼大厅里二人的对峙,心却不由自主地痛了起来。



高傲不羁如原炀。若是换作从前,被如此当众羞辱,他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把这份轻薄如数奉还。



顾不得多想有关自己的闲言碎语,顾青裴有些担心。担心原炀冲撞了合作方,担心原炀受了委屈,担心这场酒会不欢而散。



这场酒会于他而言本就无关紧要,可对原炀的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未来的路究竟是坦荡还是坎坷,还要看今晚一举。



越过聚在围栏边看热闹的老板们,略过耀眼夺目的吊顶灯和装潢,他的目光全部聚集在原炀身上,关切且焦急。



而原炀浑然不觉。



他安静地站在原处,面无表情。俊朗的面容因为瘦削而更显锋芒,对那人的话充耳不闻。



直到听见那个熟悉的称呼,僵硬的面容才有了一丝松动。



见对方将酒杯伸过来,他才做出反应。顺势举起酒杯凑上去,与男人的酒杯相碰。



这一碰,包括顾青裴在内的全场皆惊。



见原炀主动把酒杯的位置屈低凑来碰杯,男人心情大好,酒还未喝便哈哈大笑起来:“原公子,我记得不久前,你还不是这样的。”



“还是因为我提到了顾总,你念旧情了?”



“也许吧。”原炀回答得干脆利索,“您高兴就好。聊完这些,还请陈总留出时间多多考虑我们公司最近的新项目。”



言简意赅,丝毫不拖泥带水。



连被当头一棒的狼狈都没有。



原炀仰头把酒一饮而尽,像是饮尽了自己的骨血。



顾青裴心头一紧,不知是该悲伤还是该欣慰。



原炀长大了。



他知道,原炀能自己走得更远。



于是他先离了席,以免和原炀相见。



知道他在成长就好。



尽管思念成河。



13.



中国的十一月已经刮起了寒风,新加坡的十一月却依旧火热,只因为这里和赤道热恋着。



自从十月结束,顾青裴就陷入了一种半昏迷的状态。对外界的感知愈发稀少,应激反应几乎归零,极少有清醒的时候。



但每次在他昏迷后的清醒时分,他都会笑着叫来何故,并对他说: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有次何故终于好奇,顺口问道:“梦到了什么?”



“是美梦就够了。”



顾青裴每次都含糊不清地回答,不时趁清醒时玩一会手机,继而又沉沉睡去。



医生说,昏迷和丧失感知是癌细胞扩散后的正常现象。



他所见过垂死的病人,都是这样的。



借梦境来宽慰自己,逃避现实,弥补再无法弥补的缺憾。



原炀被原立江强制叫回了中国。何故在他走前有意问了问他是否还会回来,原炀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不会见他的。但我还会来。”



“他生日快到了。”



原炀最后又喃喃了一句什么,何故没听清。



第三次手术定在十一月二日,顾青裴生日的前两天。



何故没把握顾青裴那时候能不能清醒过来。毕竟原炀还特地叮嘱他要给顾青裴好好过这次生日。



十一月一日早,顾青裴难得清醒,便主动提出去花园散散心。



男人瘦得只剩骨架,面色苍白如纸,连意识都时常涣散。何故小心地搀着他,却无法把这个虚弱的男人和叱咤风云的顾青裴联系起来。



“算了吧,顾总。你现在状态不好。等你痊愈了再去。”



见他连起身都艰难,何故衷心劝道,心里酸涩的要命。



“何故,我现在是不是很可笑?”



顾青裴答非所问,不等何故回答,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又到十一月了啊…已经两年没过生日了,也不差今年了。”



“何故。”顾青裴朝他微微一笑,可眼下的乌黑还是出卖了他的憔悴。



“这生日明年再过吧。等我好了再过。我到时候邀请你,你一定要来。”



何故当即答应:“好。”



14.


第三次手术开始前,顾青裴做了个很奇怪的决定。



他把手机塞给何故,叮嘱他,如果他挺过来了,就把那封定时发送的邮件删了。



何故佯装恼怒,硬声道:“顾总,别说这么丧气的话。”



“行啦。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



顾青裴笑得开怀,何故却看得一愣。



现在的顾青裴,与两年前意气风发、从容不迫的顾青裴如出一辙。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顾总,你……”



何故情不自禁地开了口。



顾青裴似是了然了他的疑惑,笑着朝他摇了摇头。



“何故,我好想再活得久一点。”


15.


原炀接到何故的电话时,顾父颤抖着手,签下了第三张病危通知书。



“来见他最后一面吧。”



何故面无表情,把医生方才对他说的话复述给原炀听。



“他快不行了。”



彼时,是十一月三日的凌晨。



北京大雨瓢泼,寒气袭人,所有航班都被取消,飞机滞留在机场。



新加坡夜深人静,温暖宜人,在消逝的东西照常消逝,尽管本就所剩无几。



他们相隔万里,触而不得。


16.


顾青裴真的没挺过来。



而那封定时邮件,也在十一月四日的零点送到了原炀的邮箱中。



彼时北京仍下着倾盆大雨,原炀囿于绝望之中已将近二十小时。



看到那封邮件时,他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原炀颤抖着点开那封邮件,撕心裂肺的痛楚也随之扑面而来。


原炀亲启:



当你看到这封邮件时,我应该已经死了。



让我猜猜。你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恨我,没错吧?



我就知道。那天之后你就没再来看我了。



胃癌这玩意还真挺要命的。有时候我半夜老是睡不着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疼到觉得不如死了算了。可是每次还是撑了下来,觉得劫后余生也挺美好的,和新生一样。



所以说,你好好照顾自己,别最后变成我这样子。



人快死了,也就变得感性了。我不得不承认,其实我还挺想你的。睡不着觉的时候想你,胃疼的时候想你,很多时候都想你。



诶,等我好了,买条小狼狗养养其实也不错。到时候我可能就不想你了。



原炀,一直没告诉你,其实你很聪明。两年没见,你变了很多。这是好事,但也别太强迫自己。



你的路还很远,你需要经历的事情还很多,不要着急。



找个你爱的人,结婚生子,事业有成,这是你原先的人生。被我耽误的这一段,我有愧于你。



你才二十多。你还有大好青春。往前闯就好了。



嗯。反正你也见不到我了,下面这些话不说的话,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原谅我的幼稚。这是我走到人生尽头时最后一次的幼稚。



最近我经常梦到你。梦到我病好了,梦见咱俩一起去塞班岛,梦见你带我回你家。



然后我发现,其实死在梦里也没什么不好的。
好笑吧。别笑我啦。



今年,我的生日愿望还没许。



送给你了。你想许什么愿就许什么吧。



不行,我怕你许奇怪的愿望。那我先许一个:祝原炀长命百岁,把我想活的年头都活了。



我这一辈子都在拼。



太累了。



我都尽力把狼狈藏起来了,怎么还是落得这个下场。



算了。



别把我忘得太快。也别恨我啦。



如果思念有声就好了。



这样我想你,你也能听见了。



如果我没死的话,这封信你也就不会看到了。



如果我没死的话,我就去见你。



让你带我回家。



原炀,你要好好的。



顾青裴


2019.11


信还未看完,原炀早已泣不成声。



“顾青裴……你他妈的怎么这么倔啊……”



你看这个人。



都快死了,才告诉我他想我了。



可我又喜欢他喜欢得要命。



你就当我贱吧。



我还是想再见你一面。



17.


这两年间,人们以为,顾青裴还是那个顾青裴。深谋远虑、顾得大局,西装笔挺又熨帖,永远运筹帷幄,永远未雨绸缪。



但原炀变得彻底。他一改蛮横冲撞的性子,做事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一心上进,这两年连家都没回过。



人们啧啧称奇。



他们说原炀变了。变得成熟了,变得顶天立地了,不再是从前那个跟在顾青裴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班了。



他们赞美他的蜕变,恭维他的能力,并由衷感叹也许原炀可以成为顾青裴和王晋这两位叱咤商坛多年的风云人物的后手。



他不听这话。更不许顾青裴和王晋的名字一同从人们口中说出来。



于是他发了疯似的,将全部精力投入工作,拖垮了身体也毫不在意。



他要证明自己能行。



他要让顾青裴回来。



他要让顾青裴知道。



只要给他时间,他原炀也能为他撑起一片天。



两年,他颠倒日夜地忙着业务,公司盈利巨大,原炀的身价也随之水涨船高。



但谁也没想到,十一月某天,那份最被看好的、原炀手下那份值天价楼盘建到一半竟被他自己叫停了。



因为他想要追随的人死了。



死在了异国他乡,死在了距他万里之外的地方,死在了他们无法相见的那年。



死在了缠绵的回忆里,死在了痛彻心扉的思念里,死在了密不透风的痛苦里。



死在了他生日的前一天。



如果思念有声就好了。



这样你想我的时候,我就能听到了。




紅花血月
“我们可以在湖面上放烟花,特别...

“我们可以在湖面上放烟花,特别漂亮。” 

(画完了 背景是中央公园但是比例被我调了 

“我们可以在湖面上放烟花,特别漂亮。” 

(画完了 背景是中央公园但是比例被我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