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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喵喵拳

Look at me.

不要上升!自由心证。作者是five预警。


“看着我的眼睛。”


马雪阳不是长袖善舞的人。必要的社交就足够他花费心血,余下的时间他宁愿窝在家里,慢悠悠消磨时光。这点任性的懒散终究报偿在世人的偏见和谩骂之下,逼得他不得不凭着一把老胳膊老腿和创业的年轻人们去抢去拼。


还好,孩子们也都照顾他,诧异的窃窃私语终究随着时间绝迹,反而一个个地抢着和他玩幼稚的小游戏。


马老师马老师,来和我下棋呗。他好不容易抓住马雪阳的空当,旋即扯着他摆开棋盘。好不容易练习室只剩他们两个人,是满足小私心的好机会。


困死我算了——就算若有若无地抱怨着...

不要上升!自由心证。作者是five预警。

 



 

“看着我的眼睛。”

 


马雪阳不是长袖善舞的人。必要的社交就足够他花费心血,余下的时间他宁愿窝在家里,慢悠悠消磨时光。这点任性的懒散终究报偿在世人的偏见和谩骂之下,逼得他不得不凭着一把老胳膊老腿和创业的年轻人们去抢去拼。


还好,孩子们也都照顾他,诧异的窃窃私语终究随着时间绝迹,反而一个个地抢着和他玩幼稚的小游戏。


马老师马老师,来和我下棋呗。他好不容易抓住马雪阳的空当,旋即扯着他摆开棋盘。好不容易练习室只剩他们两个人,是满足小私心的好机会。


困死我算了——就算若有若无地抱怨着,他还是盘腿坐了,伸出一只清瘦的手捡着棋子。


他沉思的时候,森林一样的睫羽映在皎白的皮肤上,像振翅欲飞的蝴蝶。


没人能否认他是个美人。就算是过去不修边幅的日子里,他一双清如幼鹿的眼睛也足够迷惑得人头晕目眩,往哪一摆,都是尊好看的人偶像。


他落下一子,感觉马雪阳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暖暖扑过来。正好到了关键一步,这人微微嘟着嘴就是不落子,带着几分计算的狡黠。


有点太近了。


他想起来张远说过:你可不要信马雪阳——他最会卖乖装傻了。


马老师——你不要耍赖啊。


我才不会啦。马雪阳慢吞吞地笑一下,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眸带着一点湿淋淋的水光没有蒸发。


一股强烈的渴望从胃里岩浆般翻腾到胸口。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的,喑哑的:


那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Tbc.


重庆屁话王小哲

【齐步阳关】眼睛

        张颜齐x马雪阳 他俩终于不是拉郎了我好开心 ooc归我 什么都归我

        顺手用歪姐名字做个梗 歪姐别骂我 @杀死眼睛

  他们之间仅隔了一张空床铺。

  张颜齐在微弱的灯光中踩着阶梯向上爬,坐在床上后习惯性地望向他左手边——床铺挡板遮了那人大半的身形,露出来的在被子里的身躯也显得疲惫不堪。

  他没法不注意,从双眼对上的第一秒起。

  

  只有见过的人才知道他是美杜莎。

  睫毛细软纤长,软塌塌地搭在眼皮上,混...

        张颜齐x马雪阳 他俩终于不是拉郎了我好开心 ooc归我 什么都归我

        顺手用歪姐名字做个梗 歪姐别骂我 @杀死眼睛

  他们之间仅隔了一张空床铺。

  张颜齐在微弱的灯光中踩着阶梯向上爬,坐在床上后习惯性地望向他左手边——床铺挡板遮了那人大半的身形,露出来的在被子里的身躯也显得疲惫不堪。

  他没法不注意,从双眼对上的第一秒起。

  

  只有见过的人才知道他是美杜莎。

  睫毛细软纤长,软塌塌地搭在眼皮上,混着下垂眼角形成一种温柔无害的气质——张颜齐自己也是个下垂眼,却垂出了跟这人全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他在宽广而人群密集的场地里一眼就瞧见了马雪阳——除开生得好看这点,还少不了马雪阳跟他一起坐在内圈的原因。

  那哪能不注意呢。

  张颜齐此刻头脑空白,说出来的话也是全凭本能反应。

  可真好看啊,他想。

  明明五官说不上是个顶个的精致,偏偏就那双眼睛里藏了万种风情,他只堪堪一眼就有些发昏。

  想来大约是他没见过世面——这话也纯粹当是放屁,他做地下rapper去比赛的时候,哪次赢了不是有大把的辣妹挺着胸脯挤上来?可他没见过马雪阳这种人。

  你要说他是成都的红糖糍粑,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糍粑里边裹着牙签,一口吞能刺刺喇喇地把食道都给划破。

  他的不甘与怨愤在糍粑中露出一点尖尖尾来,接下来只需要慢慢、慢慢地把它抽出来——

  但糍粑外边全是泛着亮光的红糖,再没有洁癖的人都得顿一下。

  没人会喜欢这恼人的黏腻感停在手上的感觉。

  况且他一个重庆人,又没有那么爱吃甜。

  

  可他到底还是忽略了一个问题——马雪阳与他之间仅仅隔着一个空床位。

  刚开始选位置的时候没注意到这点,后来24小时主题曲时通宵训练没回铺,再后来他次次上床倒头就睡也没发现——直到某天洗漱完抱着盆子往回走,才看见马雪阳坐在上铺,一截白净小腿吊在空中晃悠,探出半个头笑眯眯地喊:“余可。”

  张颜齐下意识眯了眯眼,在心里怨怪这宿舍顶上的灯太亮了,晃得人睁不开眼。

  他踩着拖鞋慢吞吞往前挪,经过那片阴影时头顶上轻飘飘落下来三个字:“张颜齐。”

  张颜齐下意识抬头,马雪阳就坐在上边看他。他手搭在挡板上,下巴压着手背:“我听宗遥说你最近一直不太开心,问你怎么回事你也不说…是舞台的练习问题吗?”

  “…勉强是。”

  张颜齐连头都不敢晃动,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傻不愣登。马雪阳一下子就笑出了声,给他扔下一句温温柔柔的“加油”。他倒是有些不习惯红糖糍粑内里没裹刺的样子,毕竟他从一开始就在心里给这人下了个不大好的定位。

  张颜齐拧了一下自己大腿,咂嘴去回味红糖的味道。

  这一块没有经手,是人直直扔到他嘴里的。

  他从楼梯爬上去,马雪阳背对着他和下铺的余可玩闹,中间那一张空荡荡的床在此刻有些像是刻意而为——怎么就没人选呢?

  男孩子的夜晚更热闹,嘈杂声在鼓膜震动。他平时睡的晚,今天却意外的早有困意。耳塞挡住了绝大部分声响,可他好像还是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一句轻飘飘的、仿若在云端的“张颜齐”。

  他惊到从床上猛然起身,取下耳塞后才发现灯光已经暗了大半,四周寂静到没有半点声响。

  张颜齐软下因刺激而僵硬的身体,躺下前又看了一眼左手边的那张床铺。躯体因呼吸起伏,在夜里好像能看出几分无助与凄苦——也不知道这感觉到底是不是他大脑凭空捏造出来的。

  他闭上眼,仿佛坠入一张网,连气息吞吐都是腻人的甜味。红褐色液体涌动着从他身旁翻卷而过,却触不到他半点。

  重庆人骨子里就嵌着辣椒的热,他终是在这青岛的夜里出了一身汗。

  

  天亮了。

  他带着在湿热中反复的身体下床去洗漱,却好巧不巧地在里边碰见了马雪阳。马雪阳刚洗完脸,略长的刘海贴在额头,眼睫毛上还带着一点细微的水珠。

  张颜齐不敢多看他,拿着毛巾匆忙要进浴室,那边美杜莎随意地跟他搭了句话:“你起得好早。” 

  “是吗?”张颜齐闻言脚下一顿,“因为我昨天睡太早了。”

  “昨天我准备睡的时候就看到你已经睡了,没想到你习惯还挺好。”

  “就这一天。”张颜齐低着头,“我洗澡去了。”

  

  淋浴头中喷薄而出的热流激起弥漫整个房间的水雾,他在略高的水温里冲刷掉一整夜的疲惫。

  即使经过长时间的睡眠,身体仍因为一整夜的反复而劳累。

  密集的淅沥水声打进他耳朵里,张颜齐在水流触地破碎的间歇里敏感地捕捉到了一点呻吟声。

  是错觉吧?

  他想自己多半是压力太大,才会听到一些少儿不宜的声音。

  可这呻吟声夹杂在水流中,听起来遥远而真实。张颜齐猛地关掉淋浴头,胡乱地擦了擦身上的水珠,便套好衣服踏出了浴室的门。

  外面的冷空气接触到皮肤,张颜齐在出门的一瞬间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半只脚踩进鞋里,一点一点往浴室的最里边挪去。

  他在门外听见一声温柔里带着些许不甘的“远哥”,当场就要落荒而逃。

  浴室的水蒸气从门下直直传过来贴到他脸上,张颜齐咬住下唇,用扇动睫毛来扑开这雾,恍惚之间好像从浴室门下方空出的那一块里瞧见两双纠缠的腿。

  他头一次觉得自己记忆力似乎好到有些过分。那一截水流滋润下愈发莹净的白嫩小腿在脑海里和昨夜亮得晃眼的灯下美玉重合,这一刻他宁愿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想不起来。

  脑中闪过千万种画面,张颜齐的手顺势撑上门板,呼吸变得愈发急促。门内的呻吟声一点不落地进入鼓膜,像是一双看不见的手紧紧扼住他咽喉,又或者是一汪泛着蜜的泥潭,他是失足的陷落者——越挣扎,越无力。

  没有人来拯救他。

  张颜齐猛然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出浴室上了床,下铺的余宗遥被他的大幅度动作吵醒,迷迷糊糊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我没事,我再睡会。”

  张颜齐整个人蒙在被子里,闷热窒息的感觉在此刻格外令人安心。直到他终于快在缺氧环境下再一次再一次晕厥时才探出了头。

  马雪阳回来了。

  他模糊中瞧见那人眼尾红潮,神色妩媚,像一只餍足的母兽。

  张颜齐咬着被角,指甲在布料上发出不易察觉的刮蹭声。

  “颜齐,你该去训练了。”

  余宗遥扯住他一侧被子。

  “八点了。”

  

  再回到宿舍已经是是凌晨两点半,张颜齐于黑暗中攀爬,在到顶时僵硬地低下头。

  他惧怕眼睛——或者说,没有人不惧怕美杜莎的双眼。不仅是因为石化的诅咒,也许更重要的是那一双眼里有无底的深渊沼泽。

  没人想入修罗殿,没人想趟泥沟水。

  希腊传说里他们砍下了美杜莎的头,却没人挖出她的眼睛。

  是了。

  谁都不愿杀死眼睛,谁也不愿扼杀美丽。

  他闭上眼妄图拒绝眼睛,可眼睛从不仅限于表面的感官触觉。

  

  是他吧。

  胸膛起伏,放浪高亢的甜腻音色堵住了他的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张颜齐咬住身下半边莹润肩头,这一口用尽了他身上大半力气,隐隐约约能看见牙印中几丝将透未透的血迹。

  此刻就让他退化成一只野兽吧,让他仅凭本能行事。

  就这一次。

  张颜齐额头滴下几颗汗,正正好打在美杜莎的发旋里。嫣红的唇缀在白净肌肤上显得格外动人。

  他眼里只有一汪化不开的泉,泉眼污浊又不堪。可偏偏就是乌黑石头最易打磨出亮光。这蹚浑水比起清水来偏偏就更令人没有犹豫感。

  是他被迷昏了头吧?那就让他做一次晕头转向的飞蛾,飞蛾总得吻一次火。

  张颜齐喉间舒出一口浊气,而后终于放下一颗悬吊的心。

  天亮了。

  他在水雾中施施然睁眼,熟悉的温暖水流覆过皮肤而后冲净身体。

  门外又是那双梦中吻过一万遍的眸。

  

  这一次,别再惧怕眼睛。

  

  张颜齐穿戴整齐推开门,洗脸池前那人听见动静,侧过头瞧他。

  “你今天也起的很早。”

  张颜齐直直对上他的视线。

  就一次。

  他想。

  从小乖到大的好班长总得有一次叛逆期。

  

  就让他越界这一次——去触碰眼睛。

  

  

  

  

  

铁血喵喵拳

【可阳】无花果

无花果。甜甜蜜蜜的水果和香水。


ABO警告,素食警告。


虚构内容不上升正主。


他到现场的时候,马雪阳正在台上讲话。


十几年过去,还是一样的老派。和余可在旧影像里窥探的发憨卖痴不同,现在他至少口角灵活许多,面对记者的尖锐刺探学会了顾左右而言他。就是声气平直,语句絮叨,颇有些催眠功效,不得不说是鞠躬尽瘁带他们这群练习生的成果。


余可抱着手臂眯起眼睛打量这人。许是苦夏,比起上次见他这人又清减了些,一张脸显得只有巴掌大小,双手一直合抱在腹前,是好一副端庄模样。


马雪阳温和地结束对话:“——是。非常感谢大家。”下台了看见余可,他猛然刹住脚:“你怎么在这...

无花果。甜甜蜜蜜的水果和香水。


ABO警告,素食警告。


虚构内容不上升正主。






他到现场的时候,马雪阳正在台上讲话。


十几年过去,还是一样的老派。和余可在旧影像里窥探的发憨卖痴不同,现在他至少口角灵活许多,面对记者的尖锐刺探学会了顾左右而言他。就是声气平直,语句絮叨,颇有些催眠功效,不得不说是鞠躬尽瘁带他们这群练习生的成果。


余可抱着手臂眯起眼睛打量这人。许是苦夏,比起上次见他这人又清减了些,一张脸显得只有巴掌大小,双手一直合抱在腹前,是好一副端庄模样。


马雪阳温和地结束对话:“——是。非常感谢大家。”下台了看见余可,他猛然刹住脚:“你怎么在这?助理呢?”


余可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揽住他的肩膀,滚烫的呼吸全数扑到男人白皙的脖颈上:“我来接你回公司啊雪阳哥。”


马雪阳不适地用手臂微微推开余可:“你别离这么近好吗——好热。”为不显苍白,他特意拜托化妆师在他脸上多着力几分,此刻眼尾晕开一抹黑色的小森林,从睫毛底下看人越发显得眼波含情,脉脉动人。


“不好啊马老师。”他恶意凑得更近了些——至少现在他不怕被教训了。这人怀着他的孩子却不告诉他,更可恶的是在事后第二天就把他打发到韩国受训——天知道他在会议上看着这人一副公事公办大前辈的面孔有多牙根痒痒。


要不说酒精不是好东西——不过两杯红酒,这人已然摊成一只醉猫。余可任劳任怨把他扛回家才发现——他的发情期到了。熟透了的无花果的甜味,勾引着余可的大脑一路火花带闪电全面罢工,原来那些掩盖在玩笑话里的小心思彻底曝光,哪里还记得什么安全措施。逼疯人的香气里只记得这人哭得一抽一噎,好像不谙世事的孩子,又好像流尽了前半生受过的种种委屈。


我受训完了。你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余可把人带到车上,转身就熟练地弯下腰把头搁在年长的男人肩上,神似某种忠心耿耿人类的好伙伴。


马雪阳人情世故上不清不楚,脑筋常年慢半拍,这种时候难得机灵了一次:没有啊——我都安排好了,这个综艺拍完有很长的空档期,中间就接点作曲的工作。


余可说:不好。没我就不好。我们不是海誓山盟吗?


马雪阳的嘴角开始绷不住了。他营业的时候声势吓人,一张脸皮却纯情到不可思议,像只把自己埋到地里的受惊小兔子,只留一截毛茸茸的短尾巴在外面。


好啦大律师,我们先回家再说。


余可可没想到这个——他猛然起身。马雪阳只是不去看他,手却不再遮掩小腹微微隆起的娇美弧度,缠缠绵绵的香气慢慢溢出来,像是一个温软的怀抱。


这个世界给过他蜜糖,也曾向他以刀枪。他漫不经心地想:但是以后会圆满的。


绮寮怨存雷处

wbid:颜殊怀

企鹅:3464578328

我看看桃花扇那一篇能不能放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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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桃花扇那一篇能不能放出来吧……

加贺清光

远阳 | 俗世忧

Summary:有重创诋毁,就有劫后重生。

现实向,8k+。都是我编的,别上升。


01

上岛第72天,马雪阳的精神状态紧绷到了一个临界点。

这是距离海边拉练淘汰的第四日。第三次公演准备到一半,张远心脏突然跳的厉害。他心绪不宁,几个高音唱劈。知道自己状态不对,他朝声乐老师打了个抱歉的手势,出来透透气。

出了练习室有几个隐蔽的吸烟点。营里年轻人多,多少会有些一时半会改不掉的坏习惯。张远不抽烟,他来这找人。

马雪阳夹着根烟站在屋檐下,对着窗外吐了口烟雾,嘴里还念念有词。

“还有几天就演出了,不怕累嗓子?”张远走到他面前。

前队友捏了把眉心,眉头眼梢挂着暮霭沉沉的疲惫。“歌词记不住...

Summary:有重创诋毁,就有劫后重生。

现实向,8k+。都是我编的,别上升。


01

上岛第72天,马雪阳的精神状态紧绷到了一个临界点。

这是距离海边拉练淘汰的第四日。第三次公演准备到一半,张远心脏突然跳的厉害。他心绪不宁,几个高音唱劈。知道自己状态不对,他朝声乐老师打了个抱歉的手势,出来透透气。

出了练习室有几个隐蔽的吸烟点。营里年轻人多,多少会有些一时半会改不掉的坏习惯。张远不抽烟,他来这找人。

马雪阳夹着根烟站在屋檐下,对着窗外吐了口烟雾,嘴里还念念有词。

“还有几天就演出了,不怕累嗓子?”张远走到他面前。

前队友捏了把眉心,眉头眼梢挂着暮霭沉沉的疲惫。“歌词记不住,提点神再继续背。”

这是实话。张远吃饭时听后辈们说,这一组各人的part迟迟未定,改了又改,马雪阳给几个年轻人闹乏了,索性把全曲歌词全背下来。其实也不是很长的词,只是平时练习量大,任务繁重,时间被一压再压,供死记硬背的时间不多。张远看他脸上带着妆,知道今天还录了别的物料。他拍拍前队友的肩膀:“你也别太着急。这玩意儿耗嗓子,过把瘾差不多得了。还有几天,背书这事不急着这一时半会儿。”

马雪阳一口烟还在肺里,听这话也只能笑笑。

张远知道他笑什么。问题其实不是出在这一小段歌词上,最大的问题,是马雪阳现在的精神状态不知道还能挺到什么时候。上周淘汰局给他的冲击很大。导师那些话虽然知道是剧本安排,但一字一句犹如刀刃剜心,出了口就是一道血痕。张远尚且感到血味刺鼻,以肉身生接言语匕首的马雪阳更是元气大伤。加之淘汰是板上钉钉的客观事实,虽然赛制让他九死一生,还是给他的自尊狠狠折了一笔。

这几日张远一直密切关注马雪阳的动态,生怕这人有什么闪失。按理说曾经那个千疮百孔的组合走了十年,风风雨雨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但遇到这种漫长而不知所谓的凌迟,还是难免不知所措。他们没有手机,和外界断绝了联系,不知道岛外现在是怎样的腥风血雨。这种猜疑不定的情境让人更加坐立不安。马雪阳几乎把命都贡献给练习室,一方面为了争一口气,另一方面——张远猜测——会不会也是种逃避呢。

彼得潘一头扎进永无岛,企图把人间丑恶都甩在身后星光岛的大海里。

他们默默相对站了许久。马雪阳突然嫣然一笑:“你关心我啊?”

他讲这句话时又吐了一口烟。烟雾缭绕,张远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在心里准确描绘那人狡黠媚艳的眼波。张远恨的牙痒痒,恶毒地反击:“关心你啊,怕你死了。”

马雪阳一点也不生气。他走近了一点,抬起右手在张远眼前虚晃一下:“要不要来一口?”

张远盯着那人骨节分明的手出神。平心而论,张远是个很有自制力的人。他是易胖体质,为了上镜可以每到发片饿上三天三夜;为了保持歌手的最佳状态,他从二十几岁开始真的一口烟都没有抽过。他不止一次自吹意志坚定;但这坚定的意志是分对象的,有些特定的事情他就坚定不了立场。比如资本,比如舞台,比如马雪阳。

张远捉住那只在空中为非作歹的手,半真半假将两人的距离缩到一个有点危险的范围内,他皱皱鼻子:“这样就当我也过了瘾了。”

他松开手缩回去,有点不敢看那人的表情。“你休息完了就回去吧,我想看你进决赛。没有你这里实在…很无聊。”

马雪阳没动地方。手里的烟快燃尽了,他掸掸烟灰,在窗台边按灭。

“知道了,远队。”

 

 

02

张远从练习室回来,进了大通铺逮眼看见那人盘腿坐在一帮孩子中间,食指中指夹着个什么东西。张远眼皮一跳,心想这人怕是不要命,把烟带进宿舍。心里还没整明白,嗓子已经先发出声:“马老师!”

正跟小年轻商量等下撕名牌战术的人懵懵懂懂抬头,看见他,步子没迈,脸上先荡开涟漪似的一圈笑。马雪阳拍拍身边弟弟的肩膀,揣着手往门口他远哥那跑。吸血营给他瘦的厉害,三个月前发的班服卫衣这会儿显得宽大,跑起来衣角荡荡,像只扑腾着翅膀的小黄雀。

小雀儿在张远面前站定,咬着糖含糊糊问:“张远儿老师,怎么啦?”

张远定睛一看,原来是棒棒糖。这才放下心。他有些窘,没话找话:“在干嘛?”

“撕名牌玩。”马雪阳眼睛亮晶晶的,“公演刚结束,找个乐子放松下。你要不要来?”

“你自己去吧。”张远听到这么暴力耗体能的运动就脑壳疼。马雪阳嗤笑一声,挥挥手又要往回跑,他赶紧又叮嘱一句:“你悠着点啊。”

“小叔叔你好唠叨哦。”

 

张远爬上自己的上铺,翻开书盯了会儿,一个字也看不进。撕名牌的动静太大,好几次有熊孩子从他眼皮底下擦过去,撞得床一抖一抖。张远对着镜头笑骂几句,看没人理他,也就不凑上去自讨没趣。他有点恶毒地想,撕吧撕吧,最好一开头就给马雪阳灭了,让他看清三十多岁的年纪不是白长的,他肯定融入不进这么生机勃勃的群体里去。

果然半小时不到,那人名牌被撕了好几次,最惨的时候被后辈摁在地上,卫衣因为动作太大被带起来,露出后腰白花花一片大好风光。张远眼皮跳得厉害,又盯着观察了十分钟。马雪阳背对着他,手撑在地上,两条小腿一晃一晃,有人battle他跟着起哄,有人“死”了他也乐得手舞足蹈,好像自己赢过谁似的。张远心痒痒的,看张颜齐端着泡脚桶从他这边经过,顺手拍拍大头,让他把马老师叫过来。

马雪阳来了,踮着脚把下巴搁他床上,额头汗津津,气还有点不匀:“干嘛?”

张远一下子看呆了,手跟魔怔似的在那人头顶薅了把,又在脸侧捏了捏。马雪阳露出看神经病的眼神,倒是没动任他折腾。张远噗嗤一笑:“上来吧。”

马雪阳爬上来手里还攥着东西,张远问他是什么,他才想起来一样往张远怀里塞:“物归原主。”

张远一展开,是他自己的名牌,他有些哭笑不得。“你把这玩意儿带来干嘛?”

“丰楚轩贴他背上的。那边都起哄让我跟你来一局,我说你年纪大了来不了,回头你们整一张远的名牌给我就当我赢过你了。”马雪阳狡黠一笑,“没想到丰楚轩那脸大的真给自己贴了个,我来的时候顺手给他扯了。你说,我是不是赢了?”

张远表情复杂:“你都三十二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马雪阳嘘了他两声,又把皱巴巴的名牌抢过去,展平熨好了往自己身上贴。“不要就给我。”

他把张远的牌子贴在自己的牌子上头,两个名字整整齐齐叠在一起,跟电视台报幕似的。张远有些摸不准他这举动的意味,喉结滚了滚:“要是进了决赛,你再这么贴一次,我自己给你贴。”

马雪阳不以为然:“不进决赛,连块牌子都不给我啦?”

张远有些烦躁:“你知道这不一样。”

他伸手过去,也在那两块牌子来回抚平,偶尔碰到布料下柔软的皮肉,马雪阳不明显地调整坐姿,却自始至终没有躲开。他也察觉出张远的情绪了,很明智地没有说话。张远的目光同他在半空相遇,“进了决赛,我亲手给你贴上。”

马雪阳嘴巴动了很久,像是酝酿什么话。张远想,他还是不要说话了,说什么都想掐死他。但最后这人真的什么也没说了,他又心里头失落落的。

 

马雪阳后来的情绪明显也低落了下去,回去以后没再跟人起哄,一个人抱了吉他围观别人下棋。有几个年轻人是真喜欢他,闹着闹着又凑到他跟前,跟着他的吉他哼调儿。张远本来眼观鼻鼻观心打定主意这晚上不能再看马雪阳了,又被吉他声给吸引着骂娘——好家伙,竟然是《咬耳朵》。

高嘉朗这会儿下班回来,收拾东西准备往床上挺尸,一抬头被他远哥咬牙切齿面目扭曲吓得一激灵:“哥,看谁呢?这么一脸便秘样。”

张远“去去去”他一脸,想翻个身装路人,奈何这么大点地儿,吉他声想忽视都忽视不掉。高嘉朗站着听了会儿,觉得这调挺耳熟,一看弹吉他那人,心里猜中了七七八八:“你们的歌啊?”

张远用被子把自己裹成团装死。

高嘉朗不怕死上手戳这团儿:“你不过去秀他们俩嗓子?”

“嘿你烦不烦啊。”张远被子一掀,就要去削死东北人他丫的。好死不死那边换歌了,换成了《繁星》。张远脸色一僵,更臭了。

那边阵仗越来越大,最后演变成了几个小孩儿围着他家创担齐唱《繁星》,吸引了好多围观的。张远这下也不扭捏了,跟着人群一块儿盯着那方向看,心事重重。

高嘉朗嘴巴就没个把门的,自己跟过去凑了会热闹,回来啧啧感叹:“我算是明白你们当年为什么那么红了。马老二抱着吉他那深情样,搁今天都还能出演忧郁王子,年轻时不知道霍霍多少小姑娘。”

张远嗤笑:“年轻时候门面也没轮到他。”

高嘉朗“啊——?”了老长一声,见张远还抱着枕头眼巴巴瞧那边,没有要跟他继续解释的意思。东北人眼珠一转,嘴里又跑火车:“差不多得了,俩眼睛一鼻子的,天天看天天看也不嫌腻歪。你这样特像什么知道吗?”

张远才听了前半句就觉得脸上臊得慌,鬼使神差,他还又好奇了一下。

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望夫石啊!“

 

“……高嘉朗你能不能快点死。”

他有气无力地倒回床上,觉得头更疼了。

 

 

03

等待上天台的过程漫长得仿佛过了几百年。张远后来想起来,上一次这么难熬,好像还是07年的选秀。几十分钟时间被拉的枯燥又惊悚。又想快点结束,又想永远不要结束。

他迷迷瞪瞪地想这些结伴上去的人是真的想同身边人一起吗。都是二十几岁自尊心最强的时候,真的会喜欢自己狼狈失意的一面给别人看到吗。他和马雪阳倒是别无选择,没等节目组来人通知,他俩早早就自觉组好队在这里等着——资本互利的时代,热度都是互相给的,谁也不欠谁。节目组需要他俩来制造话题,他俩也需要这一点曝光量。张远盯着马雪阳的后脑勺发呆,颇有点破罐破摔的意思。

马雪阳给他写的信不长,考虑到可能会被节目组录进去的原因,都是些官方抒情的话。张远粗略扫了一眼,结尾引用了一句苏东坡:「更结人间未了因。远队,接下来的路,万望你顺意。」

张远记得这句诗,上一句是,与君世世为兄弟。他心头又酸又麻,想吐槽点什么缓解这气氛,视线被马雪阳的手隔断了。“好啦,你回去看。”

他点点头。马雪阳拆开自己那封,看到结果微微发怔,却没多少可以宣泄的时间。他看了看镜头,跟着工作人员的手势慢慢念张远的信。中间有几次读错,他小声道歉,说辛苦后期了,这段可以剪一下。

张远别过头,竟不忍再看。

 

下了天台的台阶是没有摄影机就位的。从天台去这里的路上他们走的很慢,张远一路走一路关注机位,尴尬到有几步甚至同手同脚,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右手会无意识摩挲信纸边缘。马雪阳余光看见了,以为他要打开,轻轻捏了一下他肩膀。“回去再看啦。”这次尾音拖得长了些。

张远很熟悉这个调子。马雪阳说话比常人拖得长,声调软糯,字音绵绵。从前刘洲成拿这事嘲笑他,说他不管跟谁都有种撒娇的感觉。但这话在张远看来很没有说服力,因为除了他以外的三个人,对他讲话都带着一种仰仗老大哥的央求。他像一棵荫蔽弟弟的参天树,枝臂伸展,妄图护人周全。

张远心头突然涌起一阵巨大的恐慌。他其实无从诉说,这十年走过来,他渐渐生出一种力不从心的无力感。七年前他留不住队友,后来阻止不了组合的衰落,现在又反抗不过资本的戏耍。而马雪阳呢?他几乎是惶恐地抬头寻找马雪阳——马雪阳淘汰了,马上要走了,可能是今晚,可能是明天,可能是接下来随便一个平常的日子。他有什么能阻止马雪阳离开的办法吗?张远脚步蹒跚,像老树垂朽,风雨飘摇。

他的枝干从来不够强大,他从来也挽救不了任何事。十年如一日,奇迹从来不会发生在他们头上。

马雪阳站在他前面几步的台阶上,他们踏入没有摄影机的安全区后就放下了惺惺作态的手,张远看那人微微佝偻修长的脖颈,看出了三分疲惫。他叫了一声雪阳,那人一如既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听见。这下张远急了,声音高了八度:“马雪阳!”

马雪阳被他吓一大跳,差点跌下台阶,但好歹是听见了,略微惊吓地回过头。

是了,这才是他们之间最常用的称呼。没有昵称,没有缩略,没有故作姿态的亲密,普普通通连名带姓,一叫就叫过了整个青春。马雪阳明显也察觉出他的不同来了,停了脚步仰头看他:“张远?”

这两声再普通不过的称谓,仿佛某个开关,打开了张远心里最酸涩最澎湃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马雪阳,你记不记得,15年我们在北京拍小镇青年,那天冷的要死,我手冷脚冷,脸上冻得笑都笑不出来,跟你站在酒吧外面的布景发传单。我那时候问你,以后要怎么办,你说你会继续写歌。只要我们愿意唱,你就一直写。

“我到今天还记得你说这话的时候,在风里站着冷到琴都不想拿了,捧着暖手杯缩头缩脑跟我说你愿意继续写歌。你大概以为我只是随口没话找话,但当时我是认真的。

“15年是组合最艰难的一年,也是我最煎熬的一年。有人要走有人吵着要散,连你都说了好几次不想做了,解散的传闻传了七八年,从成团吵到今天,那是我最接近放弃的时候。”

那时候他就知道,他改变不了很多事。北京的冬天难熬又惨烈,没有工作的时候,他有时会看窗外放空,大雪枯寒,芳菲皆尽,张远渐渐领悟到,他们的春天,大概再也不会重来。

“可是我问你的时候,你蹦蹦跳跳跟我说,你愿意继续写歌,希望我们能继续唱你写的歌。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也有很多人劝我安慰我,这些苦难都会过去,但旁人千言万语,竟然抵不过你当时一句玩笑一样的承诺。

“马雪阳。”张远听见自己的声音哽咽,感觉到自己的喉咙酸涩,但他要把下面这句话说完。

“马雪阳,我在节目上说的,不是为了节目效果。只要你还在,至上励合就还在。

“但这句话其实不完整。

“我想说,只要你在,我就一定会在。”

张远仰起头,有点不敢看对面人的反应。马雪阳看起来被吓到了,微微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又没有接上。他飞快扫了一下楼梯上下的门窗,张远敏感地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一瞬间,他被血涌上头的愤怒完全攻陷了。

“你觉得这是节目效果吗?你难道现在还觉得我是为了镜头说这些话吗?”张远嗓音嘶哑,往下走到马雪阳面前,几乎是掐着他的脖子。“马雪阳——你是不是觉得,我永远不会对你生气?是,我对你从来生不起来气。这些年我把你捧在手掌心供在我心尖上,我把你唱在每一个我觉得肉麻深情的情歌里。我做梦吃饭都是以前组合还在,我们吃住在一起,我早上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你。甚至我来这个节目,也有三分私心。我想跟你好好叙旧,我还想衣食起居都看到你——我对你生不起来气。可你想过没有,我会伤心?我爱你爱到发疯爱到生不如死,你总是一副心知肚明又不给回应的样子。这节目就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连对我也不能有一点信任吗?”

这番告白太不知所谓,太突如其来,时间地点都不合时宜。马雪阳嘴唇颤抖,脸色苍白,几乎要晕倒了。张远的右手还夹着那封可笑的信,信纸蹭在他脖颈锁骨处有点痒,他想缩起身子,又被张远钳制住。马雪阳手向上摸索,把那张信纸夺了过去。

他的手颤颤巍巍,几次要把干瘪的纸张撕破。马雪阳开口讲话两人都吓了一跳——声音破碎,如同将死之人,哪有一点方才镜头里豁达轻松的样子。

“你一直怪我,怪我不理你,怪我忽视你。但我想说很久了——不信任别人的一直是你,张远。”男人展开信纸,在结尾叠了一个微妙的角度。“你不信我同你讲的话,不信我写的东西,我给你的暗示你看到也不敢接。现在你自己提出来了……我就问你,你这次要回应我吗?”

张远低头。他方才不以为然的那封信的末尾,最后一句确实是苏东坡,缺少的上一句被写在了背面,这样叠过来以后整句才齐整,是他的创作才子改写过的。

「与君世世为连理。」

更结人间未了因。

张远突然的说不出话。巨大的惊喜和酸涩淹没了他,仿佛山雨欲来,雾气潮湿,所有的委屈、苦涩、愤怒、怜惜在这一刻如同乌云压城,沉沉郁郁朝他心上碾压而过。他在令人窒息的缺氧里使劲拥住那人,像枯树觅根,抓住了最后一丝能安扎的泥土。马雪阳的眼泪烙在他滚烫的肌肤上,马雪阳的呜咽淹没在他脆弱的骨骼里。

他号啕大哭。

 

04

窗户纸捅破后,两个人相处比从前亲密很多,终于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有事没事腻在一起。马雪阳短暂离了几天岛,再回来给他过了个不大不小的生日。真的是不大不小,决赛彩排排到昏天黑地,张远好几天过的都是美国时间。虽说是生日,也只能叫上能叫上的人在练习室分了几块蛋糕。吃完马雪阳跟着staff收拾了一下就要走,张远“诶诶诶”给他拦下。

“去哪?”

马雪阳露出一秒钟的困惑:“回大通铺啊。”

“回去干嘛?”

马雪阳看他好像看神经病:“我留在这干嘛?”

张远被噎了一下。他总是忘记这人被淘汰了的事实,还惦记着要拉着他进练习室。他耍起赖,卷着男朋友的胳膊不撒手:“不能不回去吗?”

马雪阳笑着拍拍他:“好好练习,下礼拜好好决赛,张远叔叔~~”

这声“叔叔”叫的他半边身子都麻了。张远这下说什么也不让他走了,就着现在这个姿势往下蹲,马雪阳袖子都要被他扯坏。

“好好好,陪你好吧。”最后还是万年老好人妥协了。“我去观摩观摩我们的大英雄们。”

张远屁颠颠地站起来跟在人后头,假惺惺问:“真的啊?你真去看我跳舞啊?会不会无聊啊?诶那我多过意不去啊……”

马雪阳猛地停住脚,张远没留意,鼻梁直直撞在他后脑勺上。他眼冒金星龇牙咧嘴抬头,看那人一脸似笑非笑。

“我现在有手机啊,张,远,叔,叔。”

 

“…………马雪阳你有时候真的很恶劣。”

“彼此彼此。”

 

当天很多人回岛,马雪阳不是唯一一个留下来观摩的,但确确实实是唯一一个一直等到结束、等到握着手机睡着的。他们终于散场时张远觉得自己快散了架,一扭头,他马大爷搁角落里睡的四仰八叉。几个小辈在他后头吆喝着八卦起哄,张远欲盖弥彰地扔了个眼刀,喜滋滋地小跑去叫他大爷。

马雪阳睡的正熟,下岛后一刻也没休息打了四天工,今天又忙不迭从北京往青岛奔波,午觉也没睡,堪堪赶过来给他过这个生日。张远撑着下巴观赏了一会这人的睡颜,鬼使神差凑上去叫:“阳仔?”

觉轻的人一下子就醒了,但迷瞪了有半分钟。他眼波里水光潋滟的,盯着张远看了半晌,懒懒笑一下:“突然这么叫,我都不知道这是二零一几年了。”

张远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天已经蒙蒙亮,他俩踏着明亮的灯光慢慢往回走。六月的风又热又醺人,马雪阳以为他出来吹吹风能清醒些,但实际上张远在阴影里偷偷牵他的手,他马上又晕乎乎了,越走越觉得仿似在梦里。

“小美发了微博。”他摇摇张远的胳膊,“最后一秒,说祝你生日快乐。”

“苏醒没发。我两点钟有点无聊,微信上问他。他没回。估计睡着了。”

“太无聊了,明天我不陪你了。要回大通铺跟他们玩狼人杀。”

“我无聊到发朋友圈给你拉票了你知道吗?”

张远不说话,他就给人胳膊摇厉害些:“你在梦游吗?”

张远失笑:“那你呢?你给我发生日快乐没?”

马雪阳愣神,好像真在回忆自己有没有发。张远怎么看他怎么喜欢,把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干脆环住他。

“好啦好啦,没发算了……”

“我忘了。”马雪阳打断他,又贱嗖嗖地笑,“你拿到手机了自己看。给你多憋几天。”

张远无语:“有意思吗?”

“有啊,”夜风里马雪阳的声音听上去又柔又绵,“这样生日惊喜可以延长好几天呢。”

 

张远讲不出话了。马雪阳又扯着他衣角往前走。明天他不来看他排练,但没关系,张远想,他们还有好几个十年可以过。时间过的很慢,下一次离别还有六七天,够这青草慢慢长,够这海风慢慢吹。夜凉如水。

 

 

05

实际上最后这六七天过的很艰辛。舞台一遍遍换,流程一遍遍cue。最后呈现给观众的是学员们或得偿所愿的狂喜或功亏一篑的意难平,其实他们已经在这一周里走完了几百遍,连情绪都三分靠演技。到决赛当天,张远除了劳累,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后来回想这一天时,张远其实记不起来什么事情,除了舞台上尽心尽力的演出,其他的场景和时间好像是被眼泪泡发的纸巾,破碎模糊,什么都看不清。别人表演他哭,别人出道他哭,有小孩来跟他道别他哽咽得话都说不出来。他下了台,看不知道是谁在回放刚刚马雪阳台上指着对面那一幕,张远猛地嚎了一嗓子,两眼发黑,站都要站不稳了。

他抽抽噎噎跟着大部队到酒店。拿到手机第一时间苏醒给他发了个台上哭的特丑的镜头,他又好气又心酸,抬头看一下,基本所有人都在抹眼泪抹鼻涕,他也不算突兀。他手机一扣,从人群里捞了个哭的最好看的,拽着人就往外跑。

马雪阳这会儿已经喝的七七八八,正上了头跟何落落吹逼吹的开心,被这么一扯,扯得他眼冒金星东西不分。他懵懵懂懂跟着人后头拐弯上楼,张远给他塞进一个没人看到的地方。“……你干嘛?”

张远没应。马雪阳甩甩头,稍微有了点意识,看清了对面好一张哭花脸的大马猴。他噗嗤一笑:“怎么哭成这样?”

张远嘴巴一张,眼泪又要往外跑:“你都不安慰我!你跟别人喝酒!”

“好好好,我错了。”这么多年过来,遇到事马雪阳第一反应就是认错道歉。但道完歉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嗯……怎么安慰?咱喝酒去?”

张远气的捶他:“喝你个大头鬼。你能喝吗就一个人钻那里喝喝喝!”

马雪阳没辙了:“那你想要怎样嘛。”

张远哭的更委屈了:“你还没跟我说过我爱你呢!”

 

如果现在有人经过,一定会被这两个年龄加在一起可以退休的人互相耍赖撒娇的场面雷得里嫩外焦。但事实确是如此——一个哭的发懵,一个醉的发傻,对着彼此乐呵呵的肉麻,较劲到底谁恶心的过谁。

最后马雪阳先投降了。他努力站直,从兜里掏了一块皱巴巴的布料出来。张远还没看清是什么,死四川崽已经给他贴在了身上。“好啦好啦,不生气好不啦。”

张远刚一下场就跟着人群赶过来,制服也没换,这会儿才发现名牌还贴在身上。马雪阳把他自己那块贴在他的名牌上方,像电视台报幕,整整齐齐,张扬热烈。正好是他心脏的位置。

他感到爱意似火,灼烧整个胸膛隐隐发烫作痛。马雪阳笑眯了眼,醉歪歪凑过来,在他嘴角向他妥协了那句我爱你。



END

野舒(接稿中)

【丁修x杨修】独花迷 六

友情提示,有靳一川x张嫣,年龄差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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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无灯,四周俱暗,却不影响杨修轻车熟路地穿街过巷去往吴府。丁修走得比他快,但一直无心超越他。每每到此时,丁修宁愿踱着步子跟在杨修后面,扛着刀微微歪头看他的背影。而今晚的背影是如此不同寻常。

自从他傍晚里抱了杨修,他一时冲动的欲望不仅没有的得到满足,反而有了更加深刻的拓展。

他抱过的杨修的腰,又软又趁手,但那腰在衣服里,如果剥开衣服,又该怎么样。肩头或许是饱满而又圆润的,咬起来异常柔软,锁骨浅而白,香气也从那肌肤里渗透出来,腰上的软肉则可以进一步贴着赤.裸的小臂摩擦,他的大腿或许有力而不知趣,姿势不知道该怎么摆,但丁修想,他可以把它紧紧勾在怀...

友情提示,有靳一川x张嫣,年龄差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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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无灯,四周俱暗,却不影响杨修轻车熟路地穿街过巷去往吴府。丁修走得比他快,但一直无心超越他。每每到此时,丁修宁愿踱着步子跟在杨修后面,扛着刀微微歪头看他的背影。而今晚的背影是如此不同寻常。

自从他傍晚里抱了杨修,他一时冲动的欲望不仅没有的得到满足,反而有了更加深刻的拓展。

他抱过的杨修的腰,又软又趁手,但那腰在衣服里,如果剥开衣服,又该怎么样。肩头或许是饱满而又圆润的,咬起来异常柔软,锁骨浅而白,香气也从那肌肤里渗透出来,腰上的软肉则可以进一步贴着赤.裸的小臂摩擦,他的大腿或许有力而不知趣,姿势不知道该怎么摆,但丁修想,他可以把它紧紧勾在怀里。

杨修的白衣变得似有似无,丁修想象着,甚至描绘出了他全身的轮廓,肆无忌惮地去看他的翘臀是如何地翘,包裹在亵裤里如何地紧绷不已。

 

对于欲望,丁修一向心知肚明,想要什么就去争,金钱也好生命也罢。但人的一生又不止这二者,情欲也会掺杂其中,但它跟金钱生命,有时又是不一样的。

 

丁修知道用强的对自己没好处,尽管他已经悄悄起了反应,但他还是按捺着不动,若非杨修自愿,他想象了一下,他还真没心情去做些纯粹可以去青楼消遣的事。

 

头顶上的风像泱泱大潮,波浪一般潮起潮落,吹得人又冷又畅快。已经到了吴府,杨修在朱墙前停下来,等丁修动静,谁知丁修丝毫不动。他扭过头来咳了一声,对丁修道,

“咱们进去吧。”

丁修听罢,目光如钩地看着杨修,不一会儿便嘴角上扬,露出了极其暧昧的笑。杨修忽然紧张起来,他虽不知丁修在想什么,但无师自通地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许多意味不明的情愫,那些情愫里夹杂着这样或那样的隐秘的欲望,硬生生让杨修一阵耳尖发烫心悸不已,但又没法明说去制止丁修,因为丁修,或许也只是在笑而已。

其实在之前没动静的时候,丁修是在听风声里的动静,那几个刺客仍在,如往常一般落在未知的暗处。他们今晚似乎要做些什么,但是仍在犹豫,并保持了观察的动作,但也有可能随时下手。

丁修估计来人有两三个,虽不少但也不多,并不妨碍俩人办事,因此他不打算打草惊蛇,什么事都得杨修办完事再解决。

 

如愿以偿地又抱到杨修,丁修这次刻意抱紧了些,杨修浑然不觉,顺着他的意把下巴搭在丁修肩膀上。进了吴府后,丁修用银针四处将吴宗庸的尸体探了一遍,确实是下体中了毒,而且只有下体。再加之吴宗庸全身没有撕打过的痕迹,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中毒而死。但是何种毒药却无法辨别。

离了大堂后,他们又去了吴宗庸的卧房,翻出了几条肚兜。那些肚兜极其小巧,不像是成年女子所穿,倒像是小孩子穿的。但吴宗庸膝下并无子嗣,领养的也没有,他妻子吴白氏更是与他分居,这几条肚兜来的着实奇怪。

最终,俩人在吴府里仔细勘察了一番,没有寻得什么疑点后,便预备回去。那几条肚兜,杨修不爱碰,就放进了丁修怀里,准备一同带出去。

 

杀意愈发浓重。杨修落地于墙外时蓦地听见丁修悄声一句跑远点后,便被猛地推出去。他跑了几步下意识转身,恍然间晃晃月光里一个人头滚过来,他还没叫出来就被丁修捂了嘴,闻见一股子血腥气。

丁修不禁笑起来,“纵然我刀法再好也抵不过你这么快转头啊,不是让你跑远点别看么?”杨修眨了眨眼,丁修就把他眼睛捂住。露出嘴唇,以及一颗小小巧巧的痣。

“怕就把眼睛捂着,像这样,公子懂吧?我得去处理他们。”

杨修心有余悸,但嘴上并不承认,“有何可怕的,你先放开。”但丁修没放,他总是逆其道而行之。杨修见他不动,眼睛眨了几下,睫毛轻轻扫过丁修的手心,刚想喊出一声他的名字,却忽然感受到眼皮上有一股力在一瞬间迫使他小幅度后仰,那股力量轻轻柔柔不带有一丝侵略性,隔着丁修的手掌,正好落在杨修眼皮之上。接着丁修松开了禁锢,把刀给杨修拿着,懒洋洋地去处理尸体。杨修不敢去猜那是什么了,他的心跳越来越快,连刀也握不住,因为那像极了一个吻。

 

回府第二天清晨,杨修就发现自己病了,咳嗽不止。但幸而大夫来看,说只是一时受了寒,喝几服药,休养几天即好。但有意思的是,丁修竟因此安静得多了,甚至于安静到连闷着头来回擦刀的样子都让杨修觉得格外有趣。

 

京城里的风是干的,又干又冷。杨修在家整休,梳理了了一遍案件,更加验证了关上林与此案的关系——昨晚的几名刺客皆是去了司监之后跟来的,再加上丁修提供的消息——卷宗上并没有记录关于那个厢房的任何情况。使杨修愈发感到此案的牵扯远比他想象的要更加深远。根据沈炼的回忆,那个厢房里住着一名叫云玉的丫鬟,是吴宗庸的专用丫鬟,从十岁起便被卖到吴府里专门伺候吴宗庸。直至大火烧起她跑出吴府时,她已经十七岁了,但至今没有下落。

 

杨修隐约觉到这个云玉十分关键,但又无处去找,于是只能暂时寄希望于司监。而眼下,他将要和丁修先去一趟仙人楼。

 

青楼之地,杨修去过几次,皆是与朋友饮酒听曲去的,那时心里倒也没什么别的心思。但此次查案,难免会问到私密之事,更何况问及时丁修也会在场,便更让杨修觉得此事尴尬至极。

仙人楼名扬京城,还没走近便听得一片莺声燕语。入了屋订了房间招了老鸨,俩人便开始细问起来。那老鸨眼色极好,看见是来查案的,屏退了左右,老实答话。几番下来,果然与杨修知道的相差无几,但深层次的原因是令杨修没想到的。

 

吴宗庸恋童。

 

每逢春冬季节,食物匮乏天气寒冷,是仙人楼进新人最多的地方,往往是十岁左右的小孩子或被父母或被人贩子以极低的价钱贱卖而来。吴宗庸偏爱的对象往往也是这些小孩子。仙人楼一般规定,女子十六岁可正式接客,十六岁之前学艺做活。但吴宗庸位高权重,又舍得给钱,因此这些规定对他并不作效,只不过被用过的女子,十六岁再接客时便没有拍卖提价之说,也就是说,她们正式接客的第一夜不值钱了。

 

除了这些,杨修还了解到,这些被吴宗庸看上的小孩子,其中有一个叫张嫣的、被人贩子卖来孤儿,是唯一一个反抗吴宗庸最后使吴宗庸不了了之的女子。她曾经打伤过吴宗庸,被关紧闭几近一年才放出来。杨修让老鸨去叫吴宗庸近两年碰过的女子,其中便包括这个张嫣。

 

等待的间隙,房里只有杨修与丁修二人。杨修正喝着茶,谁知丁修倏地道,“听说公子来过几次,就没有惦记的好姑娘要来陪吗?”

险些一口热茶吐出来,杨修面上顿时有些臊,“我只不过陪人喝酒听曲罢了,哪有什么惦记的。”

丁修长长地哦了一声,没再出音。杨修扭头去看,只见丁修正撑着头望他,注视他的眼睛。杨修咽了下嗓子,下意识又补充道。

“我就来过三次。”丁修忍不住笑了。

 

老鸨将人悉数带来,除了张嫣,一共是有五个女子,最小的十二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五岁。而张嫣,今年刚好十六岁。

屏退了老鸨,杨修才开口问关于吴宗庸的事,但令他想不到的是,这五个女子仿佛已经从红尘里轮回过一遭似的,皆不避嫌,面色冷淡地讲她们唯一的男人,也是唯一一个共同拥有过的男人——吴宗庸。房事详细句句露骨,杨修不想听,但他发现他无法阻止,是她们自己想说。她们仿佛乐于分享这些,好的坏的快乐的疼痛的,杨修想听的不想听的,她们都说。说完便不约而同闭上嘴,好像讲完了她们的一生,从此再也没有别的模样可讲了。而当她们听到吴宗庸死去之后,她们就各自互相望一望浅笑起来,随后很快恢复或娇或媚的表情。

稚嫩的脸上出现这种色彩,无疑令杨修感到不适。从他们的讲述中,他除了能得出吴宗庸虐待过她们之外,就再没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

让五个人退下之后,屋里只剩下张嫣一人未问。她看起来精心梳洗打扮过了,别着发簪,面容精致。由于是坐在地上,那桃色的罗裙便落成一圈,将她裹在一方狭窄的圆框里。

杨修问她话,她不答,只看着地面,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一刻钟过去,最终没了办法,杨修阻止了丁修要动粗的想法,唤来了老鸨,才得知今日原来是张嫣生辰,也是张嫣初.夜拍卖之日。

 

“其实杨公子也不必再问,我这里的姑娘个个清白好客,哪里会去杀吴大人惹一身腥呢。来我这仙人楼之前,她们都是孤儿,不然,就是有父母,也是快要饿死冻死的,卖到我这里,她们吃好的喝好的,怎么会傻到去杀一位大人,毁了生活呢。”老鸨摇着小扇,一副无奈的表情,“大人要是查案啊,还是去别处吧。”

杨修看了眼丁修,又望了眼张嫣,“你可有办法让她开口说话?”

老鸨面露难色,“这死丫头从小便倔,今日打骂了许多次才让她梳妆完毕,这……开口之事,也是为难我了。”

杨修陷入沉默之中,不一会儿,那老鸨又说,“公子要实在想问啊,过几日再来也不迟。这女子啊,总是要过上几次有男人的生活才会乖,才会知道听话,才知道什么叫仙人楼的女人。我这里的姑娘再倔,也是这么过来的。她知道自己以后什么样啊,也就认了。公子觉得如何?”下意识的,杨修看向了张嫣,她竟然在流眼泪,一点声息也没有,杨修几乎以为她听不见。

 

“若是我现在赎了她呢。”杨修忽然说。

听罢,丁修也禁不住坐直起来。他略皱着眉,盯着杨修。

“这…这姑娘好几位大人惦记着,公子要赎,只怕不方便,这价钱也……”杨修顿了下,“你直说。”

老鸨低着眼笑了下,“其实啊,也就是四百两,比好姑娘还稍便宜些。不过是个雏,总归值点价。公子想要的话,是现在给钱?”

四百两,杨修心下惊了一瞬。他杨府世代清白,不做些私行勾当,到底也不是个极富裕人家,这一时要掏出四百两来赎一个青楼女子,怎么说也有些腾不开手。杨修说不出话,可这时连张嫣都忍不住看他。杨修也看了她一眼,问老鸨“可否宽限几日?”

老鸨挑挑眉,“我前几日已经放了话了,这大人们都等着呢。杨公子这不是让人难做吗。”

“一日呢?”

老鸨叹了口气,“公子要真想尝个新鲜,再过两个时辰,可以与大人们竞价,或许能有个机会没那么贵呢。但若执意要赎,唯有现在。其实,公子你不如听我的,你就是想要个话,过几日,老实了,这话也就出来了。”

“行了,磨不磨叽。”

丁修忽然开口,从怀里扯出四百两银票,扔在桌上。“买了就买了,要卖赶紧卖。”

“丁修——”杨修喊了句,丁修就转过头来看他。

“但是我有个条件,这个女的,我要了。”

杨修瞪大双眼,“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丁修狭着眼睛笑,杨修猛地噎住,低声道:“你别忘了,我们还有要事在身。”

“你的要事也不打扰我的要事不是?”丁修戏谑地笑着,“买不买?我可以先给你问,问完了我再办事。”

房间里顿时陷入寂静。杨修看着丁修,丁修就回笑。又问,买不买。杨修忽然想生气,又不想生气,他没有理由生气。然而他手指发紧,握在一起,恍恍惚惚觉得身体十分冷,感到难受,半天才挪动嘴唇,轻声道,“买吧。”

 

出了青楼时,俩人便带着一个换了便服的张嫣。并排走时,张嫣便夹在他们中间,三个人俱是无言。此时夜市刚热,人群熙攘,丁修搭着张嫣的肩膀带着她走。他跟杨修道。

“有什么话,现在问吧,等到了地方,就没得问了。”

杨修没有出声,丁修微微偏头看他,约莫几秒后,杨修那边传来了淡淡的声音,夹杂着一声粗砺的咳嗽,“你非要今晚不可……”

“非今晚不可。”

杨修不想穿披风了,他觉得重。可他周身都冷,又不得不穿。丁修的手随着张嫣的步伐轻轻浮动,杨修用眼角瞥着,忽然心里来气,一把把披风扯下来搭在手上。

“你脱衣服干什么?”

杨修瞪着丁修,“与你有什么关系。”丁修愣了愣,浅笑起来不再说话。

 

渐渐地,三人到了夜市延展不来的小巷里,杨修只顾低头走,越走越发现,这条路并不通往杨府。

“你去哪!?”

丁修听闻,又看了眼前方,用下巴指了指,“我师弟。你上次派人跟我,忘了我是来找我师弟的?”正说着,三人停住,正见靳一川拎着一个木盆往家里走。丁修吹了声哨。

“师兄。”靳一川扭头,见俩男人,中间夹了个女孩。

 

“你要我养她?”靳一川抿抿嘴,看着丁修,“你什么意思?你若要杀我——”

“我要杀你你现在还有命?肺痨鬼。”丁修把手下使力,随意将张嫣一推,张嫣惊呼一声被靳一川用双手赶紧接住。

“送你个女人你都不要?”

“你为什么……”靳一川禁不住看着丁修身边的杨修,丁修也睨了眼杨修,浮起一层笑:“师兄我乐意。”

 

临走前杨修细细打量了靳一川,又看了眼丁修,忽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游荡在身体里。他看着靳一川小心翼翼地整理张嫣的头发,一手掌着她一手拎着盆回屋的背影,再看看丁修的侧脸,蓦地有种被打通似的畅快。而那张嫣也终于在俩人临走前开口说话,她说,吴宗庸打她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你比家里的那个小蹄子还倔。

 

夜色渐渐深厚,宽宽地盖在头顶,点上月亮。杨修慢慢走在路上,丁修则放缓步子跟在他身边。

“我以为你要把她带回去。”

丁修轻笑一声,“我要她干什么。”

话落,杨修便接不了话了,实际上他也不想接。他沉默着,因病而略粗的呼吸嗤嗤地响在这昏色的夜中,格外清晰。不多久,忽然手上一轻,披风没了,丁修则将披风展开,盖在他肩膀上。

“让你冻了这么久,回去可别不给钱。”

杨修提起嘴角无声地笑,过一会儿,丁修说,“其实女人没什么好的。”杨修猝不及防咳了一下,他明显感到丁修的手瞬间在他肩膀上捏紧了,然后又听见丁修轻声说,

“别冻着了。”

浮生未歇

愿这一份野心能够化为利刃,哪怕艰难,也要斩破这囹圄——魔系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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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未歇
人道是黄河十曲,毕竟东流去。八...

人道是黄河十曲,毕竟东流去。八千年玉老,一夜枯荣,问苍天此生何必?——刹那芳华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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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榕听琴

【徐阶/杨继盛】折桂令

点梗第二发,来自 @靜樨 。我吃这对CP,全部来源于她的安利。食人之粮,当以粮回馈。

自我检讨一下,lo主最近又爬回去玩剑三了。从前是个上线副本下线睡觉的PVE,现在是个上线副本下线教学视频+配装器、努力追赶进度的PV咸鱼,一浪起来就压根不想码字。不说什么洗心革面吧,下一篇点梗债保证好好磨==lo主在电五唯满侠,有没有同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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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待如何?死待如何?纸上清名,万古难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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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待如何?死待如何?纸上清名,万古难磨。

                                                        ——《录鬼簿·折桂令》

徐阶常常想起那个学生走进国子监时的模样,一身布衣打着补丁,却浆洗得干净整洁,背后负着不大的行囊。寒门学子求学不易,徐阶知晓,拉着那年轻人亲切地问候了几句,竟觉投缘。一番深谈过后,才知他的求学之路,更多了不少艰难。少年时父母双亡,家中兄嫂刻薄,动辄嫌他读书无益,空耗钱财。

身世如此,考个功名,是他改变命运的唯一出路,年轻人说道。

“国朝取士不问出身,但凭才学。天道酬勤,汝其勉之。”徐阶向来青睐有志气的后生,没忘记送上鼓舞的话语,还亲切地唤了年轻人的表字“仲芳”。年轻人稍显拘谨地报以一笑,温润和煦,一如秋日午后的暖阳。

生于南国的徐阶喜欢秋日,十里烟水间,总是盈满桂子香。年轻时在家乡读书,每到这时节,他常邀上同侪,酌酒斗诗,沐着月华,许下蟾宫折桂的祈望。

这是天下读书人共同的愿望,黄金榜却只垂青为数不多的幸运儿。仲芳的第一次科考,铩羽而归,没能如愿在登科录上看到杨继盛这个名字。

杨继盛倚着树木抱膝而坐,手里攥着一张薄薄的纸。见徐阶来,杨继盛定定心神见了礼,勉力挤出的微笑,掩不住重重忧愁。

“家书?”

杨继盛闻言点头,几乎要把信纸攥成碎片。徐阶没有追问信上写了什么,不用猜也知是尖刻的责难。徐阶最担忧的,并不是杨继盛能否承受这一次失意的挫折,而是他的家庭,还能否容忍他继续进学。

“学生连写了几道书信回家,百般恳乞,兄长才准我留在国子监。”从放榜那天起,杨继盛就已料到会是这般处境。能容他再读三年书,在兄嫂眼里,一定是他们赐给幼弟的恩惠,言语上几句奚落贬损,乃是他该当承受的。

多年来饱尝兄嫂的厌嫌,杨继盛的心性,较之同龄青年,少了太多洒脱的意气。令徐阶格外欣赏的是,逆境没有教他学会卑躬屈膝,恰相反,他在杨继盛身上,看到了不屈的奋争。

若非如此,徐阶也不会对这个学生格外垂青。

“老师,学生已没有退路可走。”杨继盛明白,三年之后的科考,若再不能考取,刻薄的兄嫂必定不容他再走读书求学之路,他这一生,将沉沦于乡野,碌碌终老。

都道是磨难成才,可上天待仲芳未免太薄,从童稚到青年,教他尝尽凉薄苦楚,该到苦尽甘来时,仍吝啬着不肯赐他些许恩泽。

徐阶为学生的坎坷命运而不平,却不能用自己的愤懑,给杨继盛本就失落的心绪火上浇油。

“皇天不负苦心人,仲芳,老师信得你。”

三年后的晚秋,徐阶收到了来自金陵城的书信,纸墨香气之间,隐隐散发着南国丹桂的馥郁。落款处的名字,是新科高中的杨继盛,刚刚赴任的南京吏部主事。

一日不见,竟如三秋,仿佛昨日才送仲芳南行。饯行小酌时,仲芳说了许多感激的话语,说他半生以来,点滴温存,尽皆来源于恩师。

这一句,使得徐阶用尽了余生去铭记。

“老夫为国取贤,不求回报。”徐阶笑说,勉励他把师恩化作为官的操守,造福于社稷生民。

蟾宫折桂,只是仕途的开始,助杨继盛脱离了窘迫的家境,后半生的荣辱、史册间的毁誉,还须他自己好生行事。

徐阶没有料到,杨继盛没能如他所期望那样,成为治世之栋梁,却用另一种方式,冠绝明季。血谏金銮,死劾权奸,杨继盛用血为他的老师铺下了一条路,通向锄奸的结局。

昔年师恩,以命相报。丹心浩气,留作忠魂。

仲芳临刑时徐阶没能去相送。许久之后,徐阶提起笔,把仲芳的绝命诗,写进他的墓志铭。

此时徐阶已成了徐首揆,铲除奸相,肃清乾纲,正负着中兴之望,再不消避忌什么。

鹿桥

突然想涂个哭泣的獾。一直吵着要离开、要终老林泉的王獾儿,得知赵顼病重,筑在山间的半山园也不要了,捐去祈寿,自己在城中租了个屋子住。#赵顼x王安石#鸣谢右边的菩萨做模特。图片来自@东南枝三_三 。不知道菩萨身后为啥放了块肥皂(误),伤心地改成了一卷书,王相手书付刻报宁寺的《楞严经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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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桥
#赵顼x王安石#“卿已许朕…岂...

#赵顼x王安石#“卿已许朕…岂可食言也?”#涂鸦#“王老师,耳朵让我咬一下嘛,咬一下。”#小龙仔和王獾郎#

#赵顼x王安石#“卿已许朕…岂可食言也?”#涂鸦#“王老师,耳朵让我咬一下嘛,咬一下。”#小龙仔和王獾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