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俞白]风城,新羽留在昆仑山上了
#小白没能从昆仑山上下来,长眠在茫茫雪山之中
#俞风城视角,前文接续原著小鱼番外
#be美学,双死结局,彩蛋重生he
#原著最大,ooc预警,只为自己虐得爽而写,并不是真的希望小白寄或者俞白be
俞风城在医院醒来的瞬间,他就从自己身体的僵硬程度判断出他至少昏迷了五天以上。
记忆翻江倒海般涌入大脑,那一片雪白的昆仑山上发生的一幕幕,仿佛前一秒还在上演,霍乔随时会咽气的样子,白新羽血流了一地的样子,如噩梦般交替着、纠缠着,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小舅还活着吗?他只记得他把霍乔背到医院的时候,霍乔因为肺水肿,已经彻底休克了。新羽呢?新羽怎么样了?他回想着白新...
#小白没能从昆仑山上下来,长眠在茫茫雪山之中
#俞风城视角,前文接续原著小鱼番外
#be美学,双死结局,彩蛋重生he
#原著最大,ooc预警,只为自己虐得爽而写,并不是真的希望小白寄或者俞白be
俞风城在医院醒来的瞬间,他就从自己身体的僵硬程度判断出他至少昏迷了五天以上。
记忆翻江倒海般涌入大脑,那一片雪白的昆仑山上发生的一幕幕,仿佛前一秒还在上演,霍乔随时会咽气的样子,白新羽血流了一地的样子,如噩梦般交替着、纠缠着,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小舅还活着吗?他只记得他把霍乔背到医院的时候,霍乔因为肺水肿,已经彻底休克了。新羽呢?新羽怎么样了?他回想着白新羽最后那一眼,两人四目相接时那最后的一眼,那双眼睛里充满了绝望和痛苦,让他这辈子第一次知道,什么叫肝肠寸断。
他握紧了拳头,用力捶了一下床。
声音引起了护士的注意,护士跑了过来,喜道:“你醒了啊。”
俞风城以极其嘶哑的声音说:“他……他们……”
护士知道他想问什么,马上道:“你放心,送来医院的你的每一个战友都活着,除了你们队长还在昏迷,其他人都醒了。”
俞风城深吸一口气,眼眶一酸,视线瞬间就模糊了。
都活着……都活着……
“哎,你现在还不能起来,你知不知道自己跑的差点儿器官衰竭了,还好你年轻。”
这时,病房门开了,陈靖和燕少榛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风城,你醒了?”陈靖淡淡地笑着,眼睛却浮肿,带着深深的疲惫。
“班长……副队他……”
陈靖马上走过去按住了他的肩膀,以命令的口吻道:“副队情况很稳定,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你现在的任务是休息。”
俞风城放下了一颗心头大石,他哑声道:“新羽……呢?”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俞风城感到心脏细密的疼痛,在众人都活着的劫后余生的庆幸中,他终于可以去想他和白新羽的感情,他终于不可避免地意识到白新羽一定很恨他。
“新羽……”陈靖的眼眶猝然地变红了,他握拳极力压抑了片刻,对护士道,“同志,我们跟他说两句行吗?”
俞风城脸色一变,本该无力的手一下子握紧了陈靖的手腕,把陈靖的腕骨握得生痛,“他怎么了?”白新羽苍白的脸和通红的眼睛再次出现在他眼前,他感觉心脏被生生揪住了。
可护士走后的病房却静悄悄的,陈靖和燕少榛都沉默着,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俞风城从他们的沉默中读出了一些信息,一些他不敢去想的信息。
不可能,护士明明说了送来医院的每一个战友都活着,至少……至少人还活着。
但他还是难以抑制地恐慌,颤抖而嘶哑地追问:“是肩膀的伤吗?他可能……可能不能当狙击手了,他很难过对不对?”
陈靖看了俞风城一眼,嘴巴动了动,却还是没能开口。
“或者、或者是喉粘膜……他……他不能说话了?”
“还是他的胳膊没能保住?”
俞风城的心几乎要撕裂开,从昆仑山上放开白新羽的手的那一刻开始,他一直故意回避的白新羽可能会遭受的种种严重的后果,都无比清晰地回到他的脑海里。
可是他已经说出了所有最坏的猜测,却仍没得到一个肯定或否定的答复,病房内依然充斥着让人绝望的沉默。
俞风城死死地望着面前的两个人,他突然意识到,燕少榛不应该出现在自己的病房,这个时候他肯定巴不得寸步不离地守着白新羽。
为什么他会来?
为什么他们都不说话?
俞风城彻底被激怒了,他恼恨这诡异的沉默,恼恨自己无端的猜测,怎么可能?白新羽不可能有事,他怎么能让白新羽有事?那个和他抵死缠绵、那个为他挡子弹、那个深爱他的白新羽,他怎么能让他有事?!
他奋力挣扎着起身,抓住陈靖的衣领,虚弱却凶狠地问:“他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说啊!”
陈靖的手按住了俞风城的肩膀,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他吸了口气压抑着哽咽说:“风城,新羽他……留在昆仑山上了。”
留在……昆仑山……
俞风城的思维忽然停滞了,几乎要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他的愤怒、痛苦、恐慌,以及其他所有的情绪,好像都突然冻结了。他保持着抓住陈靖衣领的姿势,怔愣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一点声音。
他听见自己茫然地问:“……你说什么?”
“什么叫……留在昆仑山上了……?”
“风城,”陈靖用力地捏着他的肩膀,无声地流泪,“新羽牺牲了……这几天我们一直在找,新羽,赵哥,金雕,但山上风雪太大了,根本不可能找到。他们留在昆仑山上,再也回不来了……”
眼泪和话语都刺痛了尚未回神的俞风城,他出于恐惧的本能,迅速放开了陈靖。
病房内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平静,只有陈靖压抑的哭声,细碎却沉重地叩击着每个人的心弦。
那声音渐渐唤醒了一片茫然的俞风城,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恨渐渐充斥了他的心房,他红着眼像一头困兽一样,扑向了一旁一直沉默的燕少榛,动作间扯断了身上连着的各种针头胶管。
他把燕少榛死死按在地上,眼里迸发出浓烈的恨意,疯狂地嘶吼:“你们怎么能把他留在山上!你为什么没把他带下来!为什么!”
燕少榛的眼底也是一片腥红,自醒来后一直压抑的情绪,被俞风城的质问彻底激发了。
“你凭什么问我?!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他怒吼着挥拳狠狠砸向俞风城的下颌,将俞风城掀翻在地。
两人撕打起来,像不知道疼痛一样,毫不回防地全力攻击着对方。他们的身体状况都还没有恢复,却在巨大的悲痛下爆发出了惊人的力气。拳头落在对方的皮肉上,发出一下一下沉闷的声响,像是打在他们自己的心头。
“你们够了!”陈靖从身后拖起燕少榛,将两人分开,“新羽已经走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没人想这样,没人想……我们都……尽力了。”
燕少榛颓然地跌在了床上,俞风城靠着墙壁脱力地瘫坐在地上,都恢复了一点神志。
“……是低温失血,加上肺部损伤。”又一阵让人窒息的沉默之后,燕少榛的声音才突兀地响起。
他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眼眶猩红却语气平静地陈述:“一开始的喉粘膜冻伤让我们都忽略了肺部的变化,其实最后的强攻已经让他的心肺负担超过了极限,加上失血导致的体温迅速流失,你们刚走他就陷入了昏迷。”
“那你们也该把他带回来,只要带回来就还有希望……”俞风城喃喃地说。
“我们当然没放弃,阿四,麦子,老沙,我们四个轮番地背他,但还是太慢了,太慢了……”燕少榛陷入回忆之中,眼睛里全是痛苦的茫然,“他的头就贴在我的右耳上,一开始我还能听见他呢喃你的名字,后来就只剩下安静的呼吸了,可呼吸也越来越弱、越来越弱,最后我只能靠背部去感受他是否还有心跳。等我们走到最后一个山口,他就已经……已经……”
“新羽……”俞风城也抱住了脑袋,咬着牙痛苦地喃语。他不可抑制地去想白新羽究竟是对他抱有怎样深切的期望,才会在濒死昏迷后都在喊他,他是否直到死前都还在等自己去救他。
燕少榛神情复杂地看了俞风城一眼,他心中当然有责难,但却没法说出口。
白新羽的命是命,副队的命难道就不是了吗?这种生死二择一的痛苦境况,让他无比愤恨,却又根本不知道该恨谁。自清醒以来就一直无处宣泄的浓重情绪,几乎要压垮这位向来强悍的特种兵。
所以他第一时间来到俞风城的病房,他想看到像昆仑山上转身离去时一样冷漠的俞风城,那样他就可以把所有的痛苦宣泄在这个最不该抛下白新羽的人身上,他就不必夜夜回想起白新羽在自己背上没了心跳的那一刻而陷入无尽的自责。
可是看着同样痛苦不堪的俞风城,燕少榛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他终于流下泪水,颓然地承认了这些天心中无以复加的愧悔:“你说得对,当然该怪我。”
“他是在我怀里晕过去的,我还记得他最后安心的眼神,他那是把命交到我手上了,我怎么能、怎么能没带他回来……我为什么没能快一点!只要快一点,只差那么一点!明明我们都能看见山下镇子的灯光了,明明他都坚持了那么久了,他不想死啊……”燕少榛重重捶着床板,呜咽地痛哭起来。
俞风城也感到心神剧痛,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燕少榛的每句话都像一把刀一样凌迟着他的心。他蜷缩着发出不成语调的低哑嘶吼,他不能承受了,不能承受白新羽原本可以获救的任何臆想。
陈靖见他们二人的状态都极其不好,强打起精神说:“风城,少榛,你们不要多想,当时的情况,不管是副队还是新羽,我们都只能是尽力而为,这样的结果不能怪任何人。悲痛是无可避免的,但我们都该尽快振作起来,哪怕是为了逝去的英魂能够安心。”
陈靖说着安抚的话,心中却也钝痛不已。同时又不免担忧地关注着俞风城,因为他知道,俞风城的痛苦恐怕远比其他人的要复杂得多。
一时间,三人都不再说话,目光在空中交汇,无言的沉重在其中流转。
砰——
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粗暴地推开,砸向墙面发出巨大的声响。
简隋英满身戾气地走进来,拎着俞风城的衣领把他拖起来按在墙上,咬牙切齿地问:“新羽是替你挡的子弹?”
“简哥。”俞风城直直地看着简隋英,毫不回避地承受着对方的怒火,他原本十分不爽这个男人,现在却只能因为对方的诘难而无地自容。
他无法在白新羽的家人面前,卑劣地展示自己的痛苦来祈求原谅,所以即使他喉头发紧,但还是咬牙收敛了情绪,声音沉稳地回答:“是。”
“也是你丢下他不管不顾?”
“是。”
“那你知不知道他本来还有得救?”
“我知道。”
简隋英瞪视着俞风城的眼睛,见其中是一片平静无波的阴影,显得这个人冷硬非常、不近人情。
他几乎气笑了:“好、好!霍乔是你舅舅,是部队的首长,你自然该救他,所以我弟弟就该死了?!他救了你!他他妈的为了救你死了!你就一点儿都不在乎是吗?你就能头也不回地把他扔在昆仑山是吗!”
“……”简隋英的话无一不叩问着俞风城的心,他百口莫辩。
陈靖心中酸痛,但也知道俞风城的痛苦不比谁少,出言替他解释:“当时的情况,副队确实更——”
“去他妈的情况!”却被简隋英厉声打断了。
“对,没错,你们理智,你们冷静,你们做的决定又正确又完美,当然没人能怪你们!霍乔当然他妈的该救!”简隋英眼睛发红,字字锥心,“但我他妈又不是军人,我只是白新羽的哥,我只知道我弟弟死了!世上再也没有白新羽这个人了!连尸骨都找不到!”
简隋英逼视着俞风城:“你不是特种兵吗?新羽不是说你很厉害吗?你要救霍乔是你的事,你凭什么让新羽掺和?他就是个二百五傻小子,既没有你厉害,也比不上霍乔有本事,你们他妈的凭什么要他救?!你舅舅的命是命,我弟弟的命难道就是草芥吗,可以让你随便葬送是不是!”
简隋英愤怒地将俞风城踹倒在地,边踢边骂:“他怎么那么傻,不要自己的命,去救你这个捂不热的白眼狼!”
俞风城像一滩泥一样瘫在地上,任由简隋英怎么踢打咒骂也毫无反应。简隋英的出现打碎了所有平和的假象,撕开了血淋淋的真相——白新羽是因为救他才重伤的,而他抛下白新羽导致了他的死亡。
当时的情况确实是两个生命之间的抉择,不论俞风城选了哪一个,所有人都没有立场责怪他,所有人也都有权利主动选择不责怪他,只是除了白新羽的家人,也除了俞风城自己。
他的心脏深处传来无以复加的撕裂的疼痛,疼到他连意识都渐渐模糊了。简隋英好像被什么人拉走了,房间里好像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但这些他都无法感知了,他只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断地接受灵魂深处的拷问。
其实他听得懂燕少榛没说出口的话,其实他知道白新羽生死之间那差了的“一点”到底是什么。
不是燕少榛,不是阿四,不是麦子,不是老沙。
谁都不是。
只是俞风城自己。
是他松开了白新羽的手。
是他把白新羽留在了雪地里。
是他求白新羽帮他做最后的强攻。
是他让白新羽爱上他奋不顾身地为他挡子弹。
是他强行闯进了白新羽的世界却又一次一次地抛下他。
是他。
从来都是他!
他没法去怪任何人,他才是害死白新羽的罪魁祸首。
白新羽为什么那么傻,明明自己对他那么不好。抱着玩玩儿的心态哄骗强迫他一个直男跟自己欢好,看不清自己的心却又贪恋他的陪伴、默许他的追随,为了自己的私欲想要他留在雪豹大队却没有保护好他。明明一次次地在感情上亏欠他,一次次地在行动上抛弃他,他为什么还要不顾性命地救这个伤害了他的混蛋!
白新羽终于让俞风城看清了自己曾经拥有怎样深切热烈的爱,却是付出了生命作为代价。
俞风城越是看清白新羽是如何深爱自己,就越是无法面对昆仑山上的那一刻。
为什么他当时没能发现白新羽的状况已经很不好了?
他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不。
不是的。
长途的奔袭让每个人都快到极限了,白新羽的身体早就给出了咳血的反应,怎么可能会没事?
只是他的眼睛都在他小舅身上,只是他为他小舅的生死不知而焦急得完全顾不得其他了。
新羽还能好端端地站着。
新羽还能精准射击配合他突袭。
新羽还能清醒地抓着他的手紧紧不放。
新羽的情况怎么可能比他小舅还要危急?
他心心念念的都是他小舅快要没命了,所以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顾不上满地的血,顾不上新羽无声而绝望的呼唤,顾不上去想大雪山上的伤员根本没有哪个更危急之分,差了一分一秒都是生与死的区别。
不论他怎样用严密的逻辑去诡辩论证自己决定的正确性,那一刻他心中的天平都无比赤裸地、一如既往地、毫无犹疑地倾向了霍乔,而不是那个一路陪他走过艰辛、相互倾诉过最亲密爱语的白新羽。
而他竟然直到彻底失去了白新羽,才开始弄清楚自己的心。
他辜负了那么爱他的白新羽。
他害死了自己最爱的白新羽。
他居然傻到现在才知道。
心中那因为突然醒悟而炙热燃烧的爱意,却又无比残酷地时刻提醒着他:那个白新羽,那个在他记忆中,笑着的、哭着的、生气的、撒娇的、情迷的、鲜活的白新羽,已经不在了。
再也不会有人在赢了比赛后雀跃地跳到他身上,再也不会有人在大年夜牵起他的手看满天焰火绽放,再也不会有人陪他在寂静的荒野守夜偷亲一个星空下的吻,再也不会有人和他相拥而眠后在清晨醒来因为先刷牙还是先亲吻而争吵。
俞风城终于清醒地认识到了一个事实
——白新羽,死了。
那个他最爱的人,被他抛弃在漫天风雪的茫茫大山中,死在了对爱人最浓厚最沉重的深深失望里。
“啊——啊——新羽——新羽——!”
他终于匍匐在病房的地上,用尽了所有力气去呼唤、去嘶吼那个早就刻进他生命的名字,那个再也无法出现在他余生里的名字。
天地悲戚。
失声恸哭。
那天最后,俞风城因为体力不支晕了过去,睡了一天一夜。再醒来后,便像丢了魂一样,双目空洞,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几个战友来看过他两次,都被他的状态吓着了。
霍乔醒来后,他不敢去探视。霍乔鲜活的生命,让他避无可避地想到埋葬在昆仑山上的白新羽的冰冷的尸骨。
霍乔能活着当然很好,只是白新羽就这样死了,俞风城已经不知道该怎样活下去。
他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却开始害怕这个没有了白新羽的世界。
他就在这样灰暗的日子里,度过了自己的疗养期,度过了白新羽的烈士追授仪式,度过了白新羽葬礼上白家父母的悲声痛哭和简隋英的恶语驱赶。
期间,他去了几趟昆仑山,想要寻回白新羽的尸骨。
他想着,新羽私下里是有点娇气的,训练结束去洗澡都要撒娇让自己背,这样孤零零地睡在那个终年苦寒的地方,不知道该怎么跳着脚生气了。
但大山莽莽,终究还是无果。
后来他归队了,经历了一个又一个险象环生的任务,身边的队友来来往往,再也没有哪个会是白新羽。
最初他们约定的两年之期已经过了一轮又一轮,他却还是没离开雪豹大队。
是新羽先失约的,他想。
白新羽永远留在了雪豹大队,俞风城也同样无法离开了。
他曾经为了追随霍乔而选择短暂地来到这里,现在真正留下却是为了那个他永远追不回来的白新羽。
任务中他总是冲在最前线,危险像是最佳的兴奋剂,刺激着他不顾生死地拼命奔赴。
父母、霍乔、陈靖,没人能劝住他。
直到白新羽牺牲的第六年,他在一次任务中吸入了毒性气体,在医院经历了一个月的治疗,却仍然阻止不了内脏的不断衰竭。
他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了,竟丝毫不感到恐惧,只觉得期待。
他求父母安排他去了昆仑山,无数的钱和人力,将他一副病体残躯送进了昆仑山腹地。
家人和朋友举办了一个简单的仪式,然后留他一人,背身走进风雪中做最后的告别。
他最后一次来到当初白新羽被留下的坐标,大雪和冰岩层层覆盖,依旧找不到任何踪迹。
“新羽,你还是不愿意见我吗?”他躺倒在漫无边际的冰雪中,自言自语地呢喃。
“不要紧,我马上就去见你了,你罚了我六年,还在生气吗?”
“生气也是应该的,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会让你消气的,你别想赶我走。”
“新羽……新羽……”他忽然捂着心口落下泪来,“我真的好想你……”
自从得知白新羽死讯的那天后,俞风城就再也没哭过,终于在此刻得到了解脱。
“我实在受不了了,每一天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所以别怪我没珍惜你给的这条命。”
“这六年我也做成了不少事,二等功拿了好几次,一等功也有两个了,你男人这么厉害,也算没给你丢脸是不是?”
“这些年我总是时不时地梦到你还活着,我谁也没告诉,怕他们说我疯了。其实他们不知道,如果不是还能做点梦,我可能早就已经疯了。”
“第一次是那天在病房晕过去之后,梦里你活着从山上下去了,胳膊没废,嗓子也能治好,虽然因为肩伤要提前退伍,但我还是高兴坏了,你好好地活着,也不用再经历生死险境,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我笑着笑着就醒了,才发现是做梦。”
俞风城说到这怔怔地停顿了一会儿,醒来那一刻得而复失的巨大失望,即使隔着遥远漫长的时间,依旧让他的心疼痛难当。
“后来也会断断续续地梦到一些。你和我分手,你在酒店发着高烧,你听见我说还是会救霍乔时一瞬间闪过的痛色和随后不在意的释然,你不断用尖刻的冷言让我离开,你又一次陷入了险境,你又一次对我失望……”
“总之都不是什么好事儿,但我总是期待做这样的梦,至少不用一闭眼就回到昆仑山上的那一刻,至少……梦里你还活着……”
俞风城的声音越来越含糊,身体越来越冷,内脏传来枯竭灼烧的疼痛,整个人虚弱地快要昏死。
“你死前也是这种感觉吗?让你这么痛,我真是该死,你真该回来狠狠地揍我。”
他急促地呼吸了两口,在濒死的间隙,终于忍不住喃喃地祈求:“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了,新羽,让我再见你一次,别再……别再那样冷冷地推开我了……”
仿佛上天听到了他的祷告,俞风城终于感到眼前一黑,落入沉沉的梦境。
刺眼的光晃过,他眯着眼看清了面前的场景,像是某个大学的操场,他正站在主席台上发言,观众席上都是穿军装的学生。
俞风城的视线在诺大的操场上掠过,心中泛起一种难言的巨大挫败:俞风城难道你真的是这样冷血无情的人,临死前居然想到的是没念成的军校,白新羽呢,那个为你而死的白新羽呢。
梦境因为他的抗拒而不稳定起来,画面越来越暗,越来越遥远。
终于在一片迷乱的光怪陆离之中,俞风城忽然感觉到了观众席中白新羽的身影,恍惚中他仿佛和白新羽对视了,那一双让他长久思念的眼睛中,竟然翻涌着他久未见到的情愫。
“风城,我们该走了,这次别再放开我了。”
白新羽站在一片光影中向他伸出了手,带着笑意的声音透过遥远的梦境传来,十分不真实。
俞风城本能地伸出手,在不断坍缩的光影碎片中,牢牢抓住了那只无数次在噩梦中被他扳开的手,他混沌的思维还来不及想出一句回应的话,就从梦境中猝然跌出。
这些年所有的梦境混杂着他和白新羽的过往,不断快速地环绕在他身边向上飞去,只有他不断地向无尽的深渊坠落。
最终陷入长久的寂静。
相隔六年时光,
走过两千多个孤苦的日夜,
穿越比整个昆仑山的冰层还要厚的人心之间的隔阂,
小鱼终于和他的公主,
成了患难夫妻,
共葬在属于他们的山川天地。
end
邵群失忆了
京城的太子党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聚一聚,今晚邵群特别心不在焉,半个小时内看了三四次时间。
因为这几天老爷子把邵正接走了,这个小电灯泡不在,他和程秀难得二人世界,看着这群糙老爷们喝的颠三倒四,心思寻思着还不如回家陪媳妇儿。
旁边的简隋英早就看出他心思不在这儿了,在邵群准备站起身偷溜的时候,勾着他的肩膀,把杯子塞到他手里。
“来,邵群,咱俩喝一杯。”
邵群接过杯子匆匆仰头干了:“我有事先走了。”
简隋英又怎么会让他如愿:“急什么,咱们好久没一起喝酒了。”
“下次单独约个时间,咱哥俩喝个痛快。”邵......
京城的太子党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聚一聚,今晚邵群特别心不在焉,半个小时内看了三四次时间。
因为这几天老爷子把邵正接走了,这个小电灯泡不在,他和程秀难得二人世界,看着这群糙老爷们喝的颠三倒四,心思寻思着还不如回家陪媳妇儿。
旁边的简隋英早就看出他心思不在这儿了,在邵群准备站起身偷溜的时候,勾着他的肩膀,把杯子塞到他手里。
“来,邵群,咱俩喝一杯。”
邵群接过杯子匆匆仰头干了:“我有事先走了。”
简隋英又怎么会让他如愿:“急什么,咱们好久没一起喝酒了。”
“下次单独约个时间,咱哥俩喝个痛快。”邵群说罢就想起身离开。
这次简隋英不再拦着,反而放下二郎腿给他让位:“行吧,谁不知道你邵群离不开媳妇儿,咱们认识那么多年了,我倒没想到你有一天也会变成老婆奴。”
邵群最受不住激将法,又坐了回去:“我倒没事儿,不过这也快十点了,李玉没给你打电话?”
简隋英也不在乎他的调侃,故意道:“李玉哪能有意见,他晚点来接我,顺便把你捎回去呗,咱俩多喝点没事儿。”
话都说到这儿了,邵群心里一万个不乐意,也得硬着头皮喝,期间还抓空发短信给李程秀,解释自己会晚点回去。
散场的时候,俩人彻底喝高了,简隋英迷糊间见到李玉来了,举着酒杯示意自己在这儿,旁边的邵群正好想上厕所,腾地一下站起身,脑袋措不及防地和酒杯撞上,整个人跌坐回沙发里,脑袋更晕乎乎了,接下来的事情就没有意识了。
接近十二点,李程秀终于等到了邵群,李玉帮忙把邵群架回房间,李程秀连连道谢。
费力地给邵群换衣服擦身子,擦到脸才发现,邵群脑袋肿了一块,估计是喝多了不小心碰到,李程秀又无奈又心疼,小心翼翼地给他涂消肿的药,期间邵群可能感到疼,闷哼了几声,嘴里还嘟囔着他的名字,李程秀心一暖,忍不住在邵群唇上落下一吻,亲完之后自己反倒害羞起来,脸红了一片。
邵群醒的时候,头像炸裂开一样疼,喉咙也不舒服,摸索了几下床头柜,拿起空杯子又烦躁地放下。
李程秀听到声响,马上走进房间:“你醒了。”
看到有人进来,邵群懵了几秒,他只记得自己昨晚喝醉了,连是谁把他送回家的都忘了,更记不清回家后发生了什么。
看着眼前这个长相清秀、白白净净的男孩,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他风/流归风/流,但从不带人回家,看来昨晚真的醉的很厉害。
邵群把手中的杯子给李程秀:“正好,去给我倒杯水。”
他的语气很差,听得李程秀愣了愣。
宿醉后哪哪都难受,邵群脾气更差了:“快去啊,怎么这么不会来事儿,看我喝醉了都不会把水准备好。”
李程秀被吼得回过神来,嘴唇紧紧抿着,转身走出了房间。
邵群重新倒在床上,闭着眼休息,听见房门被打开,李程秀进来把水放下又出去了。
李程秀坐在客厅,两只手不安地搅在一起,从他们和好以来,邵群就对他格外温柔,即使偶尔闹闹性子,也从不会像今天这样发脾气,更不会对他凶。
他是害怕的,享受过邵群的好,他再也不想过回曾经的日子。
房间里的邵群灌了一杯水,喉咙舒服了,胃又开始疼,走出房间准备找点吃的,看到李程秀还没走:“去给我弄点吃的来。”
李程秀一言不发进了厨房,他心里难受,却还是担心邵群饿着,做了他爱吃的菜。
邵群是真的饿了,而且饭菜意外地合胃口,三两下吃完扔下碗,指使李程秀:“把碗收拾了你就走吧。”
李程秀愣了愣:“我走去哪里?”
邵群意会错意思,拿起支票填了个数:“够了吗?”
一股冷意钻心,李程秀怔怔地望着邵群:“你是,什么意思?”
眼前人瞬间红了眼眶,让邵群有些意外,不知怎么说话底气没那么足了:“就,就那意思,你还不懂?”
李程秀心里绞着痛,眼睫毛颤动着,泪就掉了下来。
邵群不是没碰见过这种场面,他那些情人不想断的时候也会哭哭闹闹,他平时最烦这样,心肠更是硬的不行,打发人走的时候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是现在,他竟然于心不忍,一句重话也说不出来。
信手拈来的哄人手段也突然消失,一时之间束手无策地慌了神:“你干什么,你不要哭。”
李程秀不想明白邵群是什么意思,他怕邵群又不要自己了,心里委屈的人受到一点安慰,反而哭得更难过,肩膀也抑制不住颤抖着。
邵群莫名其妙地感到心痛,遵循内心把人抱进怀里,温柔得连自己都没发觉,轻声哄着:“好了好了,我不让你走,你别哭了好不好。”
李程秀心情还没有平复:“你是不是,酒还没醒,为什么,让我走。你不想要我了吗?”
“我们不是只睡了一晚吗,没你想的那么……怎么说呢,我没想打算跟人发展固定关系。”
李程秀听得不对劲,从邵群怀里退出来,看了他好一会:“邵群,你……在说什么?我是,程秀。”
邵群一脸懵,搞不清他怎么突然报名字:“哦,你叫程秀啊,挺好听的。”
邵群的反应印证了李程秀内心的想法,他慌了:“你别吓我,你不,记得我?”
邵群顿了顿:“我昨晚喝太多了,什么都不记得。”
李程秀脸色很苍白,眼神也不知所措,他担心邵群的身体,又急着想证明他们的关系。瞥到柜子上的照片,匆忙跑去拿了过来,给邵群解释:“我们,是一人家,这是我们的儿子,他叫邵正,还有茶杯,你都忘了吗?”
这回轮的邵群震住了,照片里的他一手抱着一个肉嘟嘟的大胖小子,一手搂着李程秀的腰,李程秀怀里抱着一只茶杯犬,他们一家三口都在笑着,画面温馨又和谐。
邵群看了看李程秀,又看了看照片,感觉这个世界变得魔幻起来:“艹,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
李程秀明白过来了,邵群并没有不要他,而是失去记忆了,可这并没有让他好受多少。
“邵群,你别怕,我联系,医生过来。”
等待医生的过程中,邵群才仔细环视了一圈,刚才没注意,原来家里到处都是一家三口加一条狗的生活痕迹,成双成对的日用品,小孩子的玩具,宠物用品等等的小物件,构成了一个家。
他一向爱玩,从没想过和人组建一个家庭是怎么样的,更别说是和一个男人,可是现在看着这一切,看着李程秀,这种感觉特别奇妙,就好像心被填得满满涨涨。
“我们儿子呢?狗怎么也不在?”
“正正,被你爸爸接走了,茶杯,去美容了。”李程秀看邵群不怎么抵触自己,也放松了一点:“邵群,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还不记得,什么?”
看着李程秀关切的眼神,邵群心里萌生了巨大的满足感:“好像没有,就是不记得关于你的事情。”
李程秀垂下头,但失落的情绪还是落在了邵群眼中,他伸手擦去李程秀脸上未干的泪痕,心疼了:“对不起,是我不好。”
李程秀鼻头一酸:“你一定要,记起我们。”
带着哭腔的声音听得邵群心都碎了,即使全都忘记了,潜意识还在爱着这个人。
“好,我一定都记起来。”
医生很快就来了,仔细检查了,诊断只是碰到头的创伤后遗症,才会短暂失去记忆,李程秀得知很快就能恢复后,心情才总算明朗了一些。
手机振动了好几下,是温小辉发来的信息。
他刚刚以为邵群又不要自己了,六神无主只好求助温小辉,现在这七八条几十秒的语音,估计都是骂人的话,李程秀有些哭笑不得,挂断温小辉拨过来的电话,给他发信息解释了邵群失忆的事,温小辉马上回复了一句语音,李程秀现在不方便听,想按文字识别,不料手一抖,长按变成了点击。
温小辉清脆的嗓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哎呀程秀,邵群失忆这不是逃跑的最好时机吗!快带着正正和茶杯远走高飞,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想想邵群恢复记忆的脸我就乐得停不下来……”
李程秀赶紧按了暂停,一脸尴尬地看向邵群。
邵群气得脸都黑了,一把抢过手机:“温小辉,你就不能盼着点别人好吗。”说完就要把温小辉拉黑删除。
还好李程秀及时制止:“好了,邵群,小辉开玩笑的。”
邵群知道自己的品行,有点心虚:“我对你不好吗?”
李程秀摇摇头:“以前,不好,现在很好。”
“那我以前一定很糟糕吧?”李程秀实在是太单纯了,邵群不记得自己曾经作过什么孽,但他知道李程秀跟他在一起肯定吃了不少苦。
一想到自己刚醒来时对李程秀的态度,和他茫然失措却逆来顺受的样子,就不住地心疼。
“来,老公抱。”
李程秀温顺地靠在邵群怀里,白皙的脸因为害羞透着红,邵群看得心一动,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了他。
一吻结束,李程秀的脸就像熟透的蕃茄,邵群忍不住逗他:“孩子都有了,怎么老公亲一亲还脸红了。”
李程秀享受着邵群失忆的温柔,心跳快得要失衡了:“…邵群,别说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邵群想要做,抱着李程秀几次要擦qiang走火,但李程秀担心他身体会不舒服,最后还是不敢忤逆老婆的意思。
第二天,邵群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他一边手捂着李程秀耳朵,一边拿起来看,来电显示是简隋英,他压低了声音:“喂,这么早什么事啊?”
“邵群啊,听说你失忆了,可没把我忘了吧?”
邵群一听就来气:“你说你没事把杯子举起来干嘛!老子头都给撞裂了快。”
那头的简隋英憋着笑:“下次出来请你喝酒赔罪呗。”
“我媳妇儿这么可爱,谁稀得去喝酒,就这样,挂了。”邵群挂掉电话,昨天缺失的记忆迅速涌现了出来,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恢复记忆了。
细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昨天发生的所有事,幸好没酿成大错,不然现在就嗟悔无及了。
李程秀这时也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他:“邵群?”
还好,这个人还在他身边,邵群后怕地抱紧李程秀:“程秀,我都想起来了。”
李程秀睡意全无,欣喜得眼神都亮了:“真,真的吗?”
邵群心里内疚不已:“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在李程秀心里,邵群健康无事比什么都重要:“没事,你没事,就好。”
邵群抬起长出新胡渣的下巴,摩挲着他的脸:“如果我记不起来,你会不会离开。”
温小辉开玩笑的话在他心里种下了病根,他迫切地求证,希望李程秀给予他想听到的答案。
李程秀轻轻抚着他的背,抚平他心里的不安:“不会,你还要我,我就,不会离开你,我爱你的。”
李程秀极少会这么直接地表达爱意,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邵群仿佛能听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
“我也爱你,你这辈子只能和我在一起,我永远,永远都需要你。”
“还有,正正,和茶杯。”
“这时候就不能不提那小子和那狗子吗!”
李程秀觉得自己无可救药,邵群撒泼耍赖的样子也可爱,忍不住抬头碰了碰他的脸颊,然后被邵群反客为主压//在//身//下//亲吻。
新的一天,也是充满爱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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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原著片段整理和勾连一下松玉的感情线
原著松玉的感情线演变零碎而隐晦,简单做一点笔记和我流分析丢在子博。随时待修订补充。
1.春日初见。说学琴。惊鸿一瞥。缘起。
2.乔松月向费盛请求打听个人。是留下的“因”挂念在心。说明初见一回已经够有一见钟情般的效果了。
3.“仓促里别开了目光”的痛心重逢。乔天涯印象里的谪仙如今的落魄不堪任何一个旁观者都不可不动容,何况是他。何况是感同身受过一部分痛苦的、认可并在意这块璞玉的乔天涯。乔天涯本人心气也高,也落拓,他的认同与挂念本就难能可贵。可是也一并摔碎了。落差很痛。
4.指派去照顾姚元琢。“元琢从不喊他乔天涯”,叫松月,乔天涯贴身侍奉姚温玉,包括洗浴更衣。姚温玉不肯同他对...
原著松玉的感情线演变零碎而隐晦,简单做一点笔记和我流分析丢在子博。随时待修订补充。
1.春日初见。说学琴。惊鸿一瞥。缘起。
2.乔松月向费盛请求打听个人。是留下的“因”挂念在心。说明初见一回已经够有一见钟情般的效果了。
3.“仓促里别开了目光”的痛心重逢。乔天涯印象里的谪仙如今的落魄不堪任何一个旁观者都不可不动容,何况是他。何况是感同身受过一部分痛苦的、认可并在意这块璞玉的乔天涯。乔天涯本人心气也高,也落拓,他的认同与挂念本就难能可贵。可是也一并摔碎了。落差很痛。
4.指派去照顾姚元琢。“元琢从不喊他乔天涯”,叫松月,乔天涯贴身侍奉姚温玉,包括洗浴更衣。姚温玉不肯同他对视,伏他背上时蜷缩指节。
元琢的内敛是君子教养,也是某种程度上的“不肯正视”,不正视他的无助,不正视他们之间可能有的感情?
5.姚温玉醉酒及翌日。
“你红什么,你热什么?”这里的元琢真的很可爱。可以看出他原本应有的一副赤子心性。还有那段“天生我究竟何用”,真的好痛。乔天涯听着想必更痛,但他还会讲雪化,来给姚温玉留足体面。哎哟情商太高了乔天涯我有理有据地相信他还做乔家郎的时候真的是姑娘们青眼有加的对象……
在浴盆中因为乔天涯的触碰起了反应。翌日二人之间气氛尴尬,夜里姚温玉喊乔松月,准备歇息。乔天涯褪到里衣时姚温玉抗拒,乔天涯强行握着他自●。姚温玉“碎了”,“恨死你了”。
一种难以正视的感情的直面?一种强撑体面的人格的破碎?乔天涯撕掉了他如今半残仍然维持着的体面和疏离,尽管需要强撑病骨,在伪装与现实之间痛苦着折磨自己。姚温玉的“君子教养”某种程度上是一种对现实的逃避。而乔天涯逼他正视,逼他知道他现在就是无能为力的,但无能为力了也还是人。
——姚温玉不必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或是肉体凡胎感到羞愧。
某种程度上来说姚温玉是天之骄子的陨落。他过去也出尘和淡泊,但他过去是有足够资本的出尘和淡泊,是一种游刃有余。他确实是众人心目中的非凡的无与伦比的谪仙,他不必去“维持”而才名自在。现而今还要维持旧貌,更像强撑,更累,更无时无刻不把旧日的枷锁与触目惊心的对比加诸于他身。
能够共情且真的很在意他的乔天涯懂得。所以他要把姚温玉拉下来,说,当不当谪仙都没关系,你都是姚温玉。
5的时间线之后,姚温玉精神不好,夜里腿痛,乔天涯又开始抽烟。调往端州。
姚温玉夜里不叫人伺候,仍然独独会留乔天涯在屋中。
通过提携霍凌云,姚温玉把乔天涯推回局中。赛马,乔天涯在霍凌云排挤掉费盛时一马争先。夺得了彩球和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
沈萧二人看得透彻,乔天涯因为伴在姚温玉身侧而淡了争夺之心,但姚温玉执意将他推回去,乔天涯也明白了,所以在场上情况失控的时候,他宁可自己挺身而出把控局面。
但我觉得如果没有霍凌云的伎俩乔天涯是不会争先的。说白了还是更在乎姚温玉一点,如果姚温玉没有用抬霍凌云推他,他不肯回去。
还有那只丢过来的彩球不管怎么说都非常好 嗑。除了“为君博彩”的那种意思,私以为还有一种感觉是“我夺得它,是为了你,你想我回去我就回去了”的那种“还是姚温玉最重要”的感觉。好会啊乔天涯好会啊好会啊。
一点零碎的姚温玉的爱好:看旧书(可能半天不翻一页,经评论区补充特意标上是心里郁结),晒旧书,整理旧书,养猫,修剪盆栽(剪得很丑,还送给沈泽川了说明他很有可能没有意识到剪得很丑)
我们元琢好可爱好可爱
杀颜何如,夜谈咳血之后的系红绳
很重要的时间点。一方面,乔天涯对姚温玉还能好起来的期待在此刻被扑灭,另一方面姚温玉病情显著的恶化也让人触目惊心。
乔天涯要拴红线,是祈福,是拴住他。不叫他随风而去了。是在表明,我的心就在这里,挂在你的腕上。
没有掀开的帘子就像生死隐喻,姚温玉笑着流了泪。
10.“你和费盛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姚温玉避着乔天涯但被逮了个正着。但姚温玉已经没有拘谨、尴尬、躲闪或是狼狈了,他坦然承认他是个残废,坦然同乔天涯对视。姚温玉在坦然地面对乔天涯的时候手腕上还拴着红绳。他一边告诉乔天涯没什么特别的,即使是朝夕相对和难堪地厮磨过也没什么特别的,一边拴着他的红绳。他口是心非,他情感上不想放乔天涯走,理智上知道乔天涯还有前程万里,绝不能耽误乔天涯。
这个时候姚温玉心里其实就是清楚的,如果他死了,乔天涯很难再如常地回到沈泽川的身边去。会对乔天涯的人生道路产生极其重大的影响。所以他哪怕若无其事也知道会让乔天涯难过也要把乔天涯推回去。
乔天涯心里不清楚吗?他清楚的,他肯定还能看见姚温玉手腕上露出来的红绳,却无可奈何地有些狼狈地意识到,姚温玉在某种层面来说是对的,而他不特别也不应该变成特别的那一位。
11.骑兵夜袭,端州城巷战里的一吻
没什么好说的,明眼人都会高喊我cp(在手冲之后很久)打啵了
压抑的情感的勃发,“充满了欲望”
乔天涯的吻像是在说,及时行乐,我们甚至都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因此我不想在乎以后或者别的时候会怎么样了,我现在想要你。世事无常,我现在爱你。我必须正视对你的爱。
姚温玉明白了。他不再阻拦。因为这样炽烈又浓郁的感情拦无可拦,何况他也有私心。
守夜时让乔天涯熄了烟枪
姚温玉式关心,一种温柔的主动,一种“我在乎你”的表达和回应。
与既然说佛
原著这里写得太漂亮了。既然一眼看破乔天涯心中有佛,但姚温玉是命中注定的劫,劫破了,乔天涯会向佛。这里和结尾照应,既然没想到姚温玉这个“劫”非生死能破,反而是他留恋红尘间三月之约的一道浓墨重彩。
姚温玉的“万相”“他相”也很好嗑我流泪了。姚温玉已经看透了自己的结局,他本该无所畏惧地坦然接受,他放不下的尘世万相其实也就是一个乔天涯而已。
比起12,这里是更为坦然和直白的一个承认。
府上饮茶
乔天涯:看我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老婆打直球
姚温玉:。
虽然但是这里仍然是心照不宣地达成“那就坦率一点相爱吧”的一个点。还有乔天涯的态度“人生得意须尽欢”,暗示得非常明确。他不想未来,他现在要爱姚温玉。
乔天涯给姚温玉提醒说下棋要先发制人
病情恶化昏迷,姚温玉在梦里对海良宜说再等等我。醒来学琴。
这里有个细节是“你睡糊涂了,平时不都叫乔天涯么”。是从什么时候从4的只叫松月改叫乔天涯的?可考的是在5的时间点还是喊松月的。乔天涯比松月更亲昵,因为是名非字,更正视往昔的风流。
我个人觉得应该是在11接吻之后,因为是坦率相对了。或者也有可能是更早一点,在栓了红绳之后。因为姚温玉那时候已经能够正视自身和坦然地面对乔天涯了。这里姑且存疑。
学琴没什么好赘述的。神仙爱情我昏过去。“你撒谎,我是你教的第一个学生”。他们在琴音里拼凑了往昔三月的风流,他们坦然相待,正视感情,彼此成全和圆满。
“你忘得快,这是好习惯。”还非得表示一下豁达,然后下一段乔天涯就直接:
“为什么不祝我觅得良缘、子孙满堂。”
姚温玉怎么肯说,姚温玉从一开始就存在的私心揭露无疑了。而乔天涯又逼他承认了一次,姚温玉不是谪仙,他心系红尘,有所爱有所挂念。
菩提山上三月约
膝枕,像睡在许多年前。
松玉的感情本就发端于许多年前,那时候他们姑且还算得上意气风发,清高风流,像一场旧梦做到今天,大梦初醒,梦中人也要走了。
姚温玉自知命不久矣,先给尚未战完的乔天涯一点挂念。
摔琴断弦
一把水到渠成顺理成章flag插满收割圆满但我还是会哭的大刀。不多说了。就是很好哭。
【策舟】小孩
“你是我的小孩。”
房门前洒下一栏凉月,月光浸润如水,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了。
晨阳一路小跑停在萧驰野的房门口,焦急的转了几个来回,敲门的手抬起又放下,反复的徘徊在门窗之前。
他矮身停在窗下,伸手轻轻的扣了扣窗边。
萧驰野几乎是瞬间醒来,下意识的伸手盖住了沈兰舟的耳朵,抬手将被褥往上拉了拉,伸手将床帘掀开了一个小缝。
“嗯?”
“主子,”晨阳轻声唤萧驰野,“主子你起来,我有事和你说。”
萧驰野应了一声,低头看了看沈兰舟,轻手轻脚的掀开被褥,搭在沈兰舟的肩头,赤脚下来连衣服都没披,走到窗边支起了一条小缝。...
“你是我的小孩。”
房门前洒下一栏凉月,月光浸润如水,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了。
晨阳一路小跑停在萧驰野的房门口,焦急的转了几个来回,敲门的手抬起又放下,反复的徘徊在门窗之前。
他矮身停在窗下,伸手轻轻的扣了扣窗边。
萧驰野几乎是瞬间醒来,下意识的伸手盖住了沈兰舟的耳朵,抬手将被褥往上拉了拉,伸手将床帘掀开了一个小缝。
“嗯?”
“主子,”晨阳轻声唤萧驰野,“主子你起来,我有事和你说。”
萧驰野应了一声,低头看了看沈兰舟,轻手轻脚的掀开被褥,搭在沈兰舟的肩头,赤脚下来连衣服都没披,走到窗边支起了一条小缝。
“怎么了?”
晨阳满头是汗,伸手抓住了萧驰野的手臂,萧驰野被冰的一激灵,嘶了一声皱了皱眉头。
“桃子病了!”晨阳焦急的说,“前半夜就发起了高烧,方才我来的之前将晚饭全吐了出来,已经说起胡话了。”
“大夫呢?”萧驰野一下醒了,沉声冲晨阳说道,“大夫怎么说?”
“大夫不在,”晨阳抹了一把汗,“先生今夜状况不好,晚饭的时候府君将大夫交给了乔天涯,说今夜要好生看顾先生。”
“策安……”
沈兰舟在萧驰野起身的那一刻就行了,身后的温度突然消失,沈兰舟迷迷糊糊了挣扎了一会,倒也是听懂了晨阳的话。
萧驰野一回头见一双腿从床帘里伸了出来,连忙回身将沈兰舟塞回去,将衣架上的里衣扯下来,把沈兰舟按在被褥间给人换上。
晨阳对着猛然合上的窗户无奈说道:“主子!”
“等会儿——”
萧驰野飞快的将里衣给沈兰舟套好,伸手拽了披风披在沈兰舟身上,扶着人往窗边走。
“晨阳,”沈兰舟推开窗户,伸手将腰牌递给晨阳,“去城里请郎中,如果找不到就去请师父来,我和策安过去看看。”
“是,”晨阳垂下目光,不敢看沈兰舟的脖颈,他扶着窗边站好,“桃子吐的实在……,骨津已经在收拾着了,府君进去时慢些,主子,主子……”
晨阳踮起脚尖往里看,瞧见萧驰野正忙着蹲下给赤着双脚的沈兰舟穿袜子。
“晨阳先去了!”
沈兰舟抬手推开了丁桃的房门,撞到了门后的木桶,骨津从后探头出来瞧见是沈兰舟,将手中的拖把一扔,拱手道:“府君。”
“桃子怎么样了?”
萧驰野和沈兰舟并肩往里走去,骨津跟在两人身后,低声道。
“不知怎的,刚睡下就发起了烧,”骨津皱眉,“烧的凶猛,将晚饭全都吐了出来,没什么吐的也呕了半天酸水,现在迷迷糊糊的,已经有些叫不醒了。”
沈兰舟走过去在丁桃的床边坐下,萧驰野点燃一根蜡,放在床边的小几上。
沈兰舟用手背轻轻的碰了碰丁桃的脸侧,被烫的缩了一下,然后伸指轻轻挑开丁桃的衣领,一双眸子陡然睁大了。
小孩的胸前爬上了一片一片的红疹,烛光照近了才看得清,不仔细看是瞧不见的。
“别怕,是疹热,”沈兰舟轻声道,将丁桃腰间的绳抽开,扭头对骨津说,“你和晨阳没想着给他换身衣服看看?”
“我……”
骨津挠了挠后脑。
“前半夜一直烧着,”萧驰野拧眉,配合着沈兰舟将丁桃上身的衣物脱了扔在一旁的衣篓里,“也没想着给他擦擦身子降温?”
“我……”骨津声音逐渐变小,“我没想到啊。”
他和晨阳小时候都是调皮惯了的,哪里被这样娇气的对待,别说他们,就算是萧驰野也没有这样的经验,他只伺候过沈兰舟,本事还是看书现学的。
沈兰舟打量着丁桃身上的红疹,发现起的并不是很厉害,蔓延到胸前就没有了,他抬手将丁桃翻了个面,发现背后也是零星几个。
“没事,”沈兰舟声音很轻,连烛火都不在他面前摇曳,他偏头对蹲在地上的骨津说道,“去打盆凉水,拿瓶烧酒,再拿两块巾帕过来。”
“是!”
丁桃烧的小脸通红,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丝毫不知道身旁的状况,只是无意识的伸手去挠身上的红疹,痛痒难耐,对于小孩来说根本忍不住。
沈兰舟捉了他的手攥在掌心,伸手轻柔的抚着小孩的头发,将那点杂毛刘海都顺在脑后,露出额头来,一下一下轻轻捏着丁桃的头皮,温柔的哄着。
萧驰野支着下巴,借着一只火烛的光看沈兰舟的侧脸,品尝着从沈兰舟身上散发出来的温柔和善,他盯的忘神,连骨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骨津给沈兰舟淘洗着巾帕,沈兰舟接过来轻轻的擦着丁桃的脸颊和上身,然后拿沾了烧酒的巾帕擦拭丁桃的手心和眉心,时不时的哄一下小孩的胡话。
“呜……别打我……”
丁桃皱着眉头,手脚无力的动了动,被沈兰舟按住。
“谁打你?”
“主子……二爷!二爷打我!”
萧驰野一激灵回过神,疑惑的盯着丁桃红扑扑的脸蛋,扭头看向沈兰舟。
沈兰舟脸上还有些困倦,却已经盖上了一层柔和的光,他借着丁桃的话笑,还顺势接了句。
“二爷为什么打你?”
“我的糖……”丁桃伸手胡乱的抓,抓住了沈兰舟的袖口,断断续续的说,“府君喝药要吃糖,都是我的,我的糖……”
“呜呜呜我还是小娃娃呢,”丁桃被冰水激的直躲,几乎要藏到沈兰舟怀里去,“别打……”
萧驰野拎着骨津涮好的巾帕,一挥手就丢在了丁桃脸上。
“孩子生病呢,”沈兰舟忍俊不禁,抓住萧驰野的小辫子叫他愉悦的笑起来,“小桃子,是不是二爷抢你的糖?”
“呜……”
萧驰野不说话,对上沈兰舟的笑眼也不吭声,只在暗处伸手捏了捏人的小腿。
“骨津,”沈兰舟伸手要烧酒,“小桃子说的什么事?”
骨津迎着萧驰野的目光尴尬的笑笑,把烧酒倒在巾帕上给沈兰舟。
“桃子烧糊涂了,”骨津哈哈笑着,蹲下身端起水盆扔下一句话,飞快的往外跑了,“府君别在意……”
“啊,”沈兰舟点点头,摊开丁桃的手掌轻轻擦着,他扭头对上萧驰野的眼睛,余光看见骨津的衣角消失在门口,“策安,真的假的?”
“假……”
沈兰舟凑过去,在萧驰野的唇上撞了一下。
软软的。
“真的假的?”
“我没……”
沈兰舟伸出一点小舌,他听见外面院门拉闩的声音,在骨津和晨阳逐渐逼近的说话声中,飞快的在萧驰野的唇上给了一点甜头。
“说嘛。”
萧驰野抿唇,抬手扣住沈兰舟的后脑,将甜头加倍还了回去。
“小孩才喜欢吃糖,”萧驰野起身,“桃子跟着我这么多年不算小孩了,可是他有很多糖。”
他挡住身后晨阳的视线,伸手捏了捏沈兰舟的脸颊。
“我给我的小孩抢糖吃,”萧驰野颇无赖的笑着,“不算欺负人。”
萧驰野将大夫引去他们房里了,想找出之前沈兰舟起疹热的方子给大夫看看,夜深露重不好找药,也要叫大夫看看之前留下的药有没有能用的。
沈兰舟低头看着丁桃,呕吐的症状已经好些了,只是依旧晕乎乎的醒不来,他起身将被子给小孩盖好,打算将大夫叫过来。
却不想一起身,丁桃抬手就握住了沈兰舟的小指,小娃娃生病时的脆弱沈兰舟是没有体会过的,他从没照顾过这样的小孩,连擦身子降温的法子也是和萧驰野学的。
萧驰野照顾他的时候就像是照顾小孩。
他被迫坐回去,丁桃愈发黏上来,伸手抱住了沈兰舟的胳膊。
沈兰舟身上带着凉气,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有在萧驰野的怀里才能暖和起来,其他时候身上总是冰凉的。
丁桃攀着他的手臂,将滚烫的脸颊贴在沈兰舟的手背上,生病的小桃子迷迷糊糊,半爬半蹭的钻到了沈兰舟的怀里。
“娘……”
萧驰野扶着大夫走到门口,闻声一震。
“桃子……”晨阳呛咳了一下,在身后和骨津对视一眼,掩唇道,“不要命了?”
萧驰野轻咳一声。
沈兰舟手足无措,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却又不忍心推开,只好托着丁桃的背将小孩抱在怀里,他往后坐了坐,肘弯托着丁桃的脑袋,伸手抱住小孩的背,是一个十足十抱小孩的姿势。
他怔愣了片刻,却猛然想起了师娘。
花娉婷会在沈兰舟小时候不愿睡觉的时候,就像这样抱着他哄,也是如此的托法,抱着后背的手会轻轻拍着,然后,然后……
沈兰舟轻轻的晃起来,突然觉得他的动作很像萧驰野抱着他轻晃一样。
萧驰野当时说,晃一晃,病消散。
沈兰舟没把这句话说出来,只是学着萧驰野的样子,也晃了晃小桃子。
原来全天下哄小孩的方式都是一样的。
原来萧驰野真的将他当小孩。
萧驰野注视着这一幕,沈兰舟的动作是那么的生疏又熟悉,烛光在沈兰舟的周身笼了一层温柔的光。
沈兰舟感知,抬头和萧驰野四目相对的时候,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
只那一笑,萧驰野倏觉岁月静好。
萧驰野放轻了脚步,带着大夫往里走,他径直走到了沈兰舟的身边,对着人半蹲下去,伸出一只手拍了拍丁桃的胸口。
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握住了沈兰舟的指尖。
“公子莫慌,”大夫起身说道,“只是吃伤了东西,食物相克导致呕吐腹泻,加之春日里万物复苏,虫花草木皆能引起疹热。”
大夫展开之前沈兰舟疹热的方子,看了片刻接道。
“这方子不错,但对于小孩来说确实有些烈,好在还有未煎的草药,待我重开一个方子,加几味药进去便好了。”
沈兰舟点点头道谢,又问了些平日注意的事项,这才放心。
萧驰野冲晨阳点头,嘱咐了将大夫好生送出去,自己便回来了。
沈兰舟抱的双臂微酸,却还是轻轻晃着,他怀中好似有魔力,丁桃乖巧的躺在沈兰舟怀中,只是依旧滚烫的发着烧,呼出的气烫着沈兰舟的胸口,却不再挣扎,也不再说胡话了。
萧驰野走过来,轻轻的蹲在沈兰舟身边。
“我抱一会吧。”
沈兰舟摇头。
“怕你打桃子,”沈兰舟轻笑,“我倒是真的手酸了,你托着点我。”
萧驰野比划了半天,最后坐在沈兰舟身后,学着他环抱丁桃的样子,伸臂环抱住了沈兰舟。
他坚实有力的环住了人,沈兰舟抱着丁桃,萧驰野便将沈兰舟牢牢的抱在怀里,沈兰舟坐的腰酸,顺势靠在萧驰野身上,得以放松片刻。
“策安。”
萧驰野贴着他的鬓角嗅,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小桃子,声音也变得轻柔起来。
“嗯?”
“你知道方才我抱着小桃子时,”沈兰舟笑,“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萧驰野轻声道,“这小子真沉。”
“不,”沈兰舟摇摇头,“我当时在想你。”
“想我?”
“我在想,原来照顾生病的小孩这么难,”沈兰舟收紧手臂将丁桃往上抱了抱,“原来策安当时照顾我的时候,是真的把我当小孩。”
萧驰野心中一动。
“当小孩真好。”
萧驰野耳尖动了动,他一只手牢牢地托着怀里的两个人,另一只手飞快的将床帘扯了下来,刚好遮挡住沈兰舟。
“我有这么好么?”
萧驰野低头,对上沈兰舟转过来的目光,眼睫上仿佛带了露水,忽闪时透出未说出口的爱意。
“全天下最好,”沈兰舟微抬下巴,“萧策安天下第一好。”
萧驰野情不自禁的吻上沈兰舟的唇,他都快忘记照顾沈兰舟时的焦急和忧心,他把这一切当成本能,将所有爱沈兰舟的举动都是他下意识的反应。
就如离北的日光永远都会冉冉升起,世间万物生长都有迹可循,而萧策安爱沈兰舟永远都是天经地义。
萧驰野克制的离开了沈兰舟的双唇,盖在丁桃眼睛上的手掌还没有拿开,萧驰野又忍不住亲了一下。
“孩子还在呢,”萧驰野轻声道,“勾我做什么?”
“他是小孩,”沈兰舟眼中得意又快活,萧驰野的手将丁桃的眼睛盖住,沈兰舟便为所欲为的卷了下萧驰野的唇,“那我是什么呀?”
萧驰野笑吻他的唇角,只一瞬便放开。
“你是我的小孩。”
一点点废话:
爱人即依靠,祝大家都能肆无忌惮做小孩~
言逸变成了一只小兔兔
灵感来源qq微博小设定|・ω・`)
言逸变成了一只小兔兔
言逸是在开会回来的过程中遇袭变成小兔兔的
按理说,能徒手捉子弹,拧掉敌人十个脑袋,令许多恶徒闻风丧胆的S4分化的言会长,不应该会因为遇袭而重伤到需要退变成动物形态来疗养的地步
可万事都有意外嘛,言会长还不至于因为遇袭而重伤,而是因为感染某种变形药剂而导致的动物拟态,对身体没多大伤害
陆上锦一接到消息就火速往联盟医学会跑,当他又急又放轻动作拉开房门时,一只灰色耳朵浑身雪白的言兔兔在桌上扒拉着草尖,钟裁冰倚着桌边看一份医学报告
钟裁冰把医学报告递给他,微微笑说:
“言逸没什么...
灵感来源qq微博小设定|・ω・`)
言逸变成了一只小兔兔
言逸是在开会回来的过程中遇袭变成小兔兔的
按理说,能徒手捉子弹,拧掉敌人十个脑袋,令许多恶徒闻风丧胆的S4分化的言会长,不应该会因为遇袭而重伤到需要退变成动物形态来疗养的地步
可万事都有意外嘛,言会长还不至于因为遇袭而重伤,而是因为感染某种变形药剂而导致的动物拟态,对身体没多大伤害
陆上锦一接到消息就火速往联盟医学会跑,当他又急又放轻动作拉开房门时,一只灰色耳朵浑身雪白的言兔兔在桌上扒拉着草尖,钟裁冰倚着桌边看一份医学报告
钟裁冰把医学报告递给他,微微笑说:
“言逸没什么事,药剂所导致的动物拟态会差不多持续一周,药剂里没什么对人体有害的成分”
陆上锦接过报告,一目十行看完整张纸,对钟裁冰说:“谢谢你钟教授”
钟裁冰笑笑表示不用感谢
确定了言逸没什么事,陆上锦蹲下来,趴在桌边看言兔兔啃草
“言言?”陆上锦试探地叫了声
言兔兔扒拉着嘴里的草抬头看了看陆上锦,疑惑地歪了个头,继续低头啃草
看得陆上锦心都萌化了,抱起言兔兔就是又亲又摸的,嘴里还不停念叨老婆真可爱,言兔兔嫌弃地用小爪子推陆上锦的脸,扭动着软白的小身体蹬腿试图从陆上锦怀里跳出去。这痴汉吸兔的一幕被堵在门外关心会长情况的IOA人员尽收眼底
哇哦,又是一个联盟论坛的惊天好瓜!
门啪嗒一声开了,兰波和着急看爸的陆言闯了进来,后边还跟着白楚年和毕揽星
兰波一看到言兔兔就两眼放光,激动地叫了声“bani!”把言兔兔从陆上锦怀里抱出来吸
陆上锦还没来得及训斥他们进来太吵,一转眼老婆就到别人怀里了
陆上锦瞪着兰波:“把老婆还给我!”
兰波身为王,自然也不甘示弱:“我也要摸bani!”
也许小动物都会被兰波身上像大海般包容万物的母系气息吸引,言兔兔很安静地趴在兰波怀里任撸,一点也不像陆上锦抱时嫌弃挣脱的样子。看得陆上锦更是扎心恼火
眼瞅着火药味越来越浓,白楚年和陆言开始出来救场,一个拉兰波,一个拉陆上锦
在经过大儿子和二儿子的不懈努力之下,以言兔兔饿了为定局,众人把言兔兔放在桌上看言兔兔吃东西
小兔兔耸动着小小的三瓣嘴,咬着脆生生的胡萝卜条,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鼻子微微耸动着,呆萌的小兔耳时不时抖一下。看得围成一堆的人啧啧称奇,陆上锦掏出手机对着言兔兔就是一阵拍拍拍,兰波不知从哪整来一根提摩西草,把草叶伸到小兔兔嘴边,再故意抬高,言兔兔的注意力被草尖吸引,挺起小身子,两只小前爪向上扑腾着,吃力笨拙地想要扒草下来吃
言兔兔吃饱后,就开始在几人怀里乱窜,窝在兰波怀里享受着抚摸眯一小会儿,爬到白楚年头上好奇地摁了摁两只雪白的白狮耳,跳到陆言肩上欣喜地扒拉陆言的兔耳朵,咬了毕揽星头顶上的两片叶子,最后在陆上锦翅膀上扒了几根羽毛,看得陆言大为震惊
原来我爸这么活泼的吗?比我小时候还猛!
散了众人,送走儿子儿媳,陆上锦带着言兔兔美滋滋回了家
言兔兔在回家的过程中就睡着了,安安静静的在陆上锦怀里缩成一团
陆上锦把言兔兔放在纯棉软枕上,言兔兔小小地翻了个身,软绵的毛球尾巴对着陆上锦
陆上锦看着心痒痒手也痒痒,手不知不觉的就摸上了尾巴根,往后轻轻一拉,尾巴被拉成一个长条,再松手,就卷回成一团毛球
言兔兔猛地跳起,回头怒视着陆上锦,狠狠地蹬了他一脚
可小兔子这种可爱的小动物生气瞪眼的样子哪会有什么震慑力呢?狠狠一蹬的力道对陆上锦而言也就不轻不重罢了
陆上锦一把抱住小兔兔,一下一下地拉起了尾巴
这几天多拉点,等老婆变回来就再也拉不了了
还会被打
言兔兔奋力挣扎着,现在它只想把陆上锦踹死在这
就这样,陆上锦开始了为期一周的无限次数拉尾巴的快乐生活
除了被强制拉尾巴之外,言兔兔每天都被陆上锦带去上班
陆上锦不放心让小兔兔自己在家里,儿子和儿子对象都忙,兰波一看就是个不靠谱的,请保姆又不放心,干脆就带着言兔兔去上班
在办公室工作的时候就把言兔兔放在沙发上,再在沙发上放些兔零食和小球。就连开会时都要把言兔兔放在腿上或者会议桌下的小抽屉,在里面铺一层小毛毯。后来嫌麻烦干脆就直接待家里,会议线上开,没要紧事绝不回公司
在家里陆上锦也天天搂着他家兔子,吃饭时放腿上,洗澡时放台边上,睡觉时放枕头边,垂耳兔在夜间活动比较活泼,一个晚上陆上锦通常会被言兔兔一jio踩醒几次,陆上锦惺忪着把言兔兔放回枕边,口齿不清地哄着言兔兔睡觉,但过了一会又会被踩醒
每次陆言神清气爽地起床吃他陆爸做的早餐时,总能看见他陆爸顶着两个黑眼圈
陆言:“爸爸你又没睡好吗这几天你眼圈都是黑的诶”
陆上锦:“没事,吃完赶紧去上班,你言爸有点闹而已”
陆言:“噢”
白楚年和兰波这两口子也天天往这跑,以关心言会长恢复情况为由,实则让兰波逮着小兔兔摸,这几天陆上锦和兰波免不得要针锋相对几次,白楚年只能在中间劝劝对方,唉,这父媳关系可真难解决
兰波在鱼缸里放了几个水母给言兔兔看,陆上锦坐在客厅沙发上,带着些怨念踢了白楚年一脚
“让你老婆离我老婆远点!真的是,天天来家里撸我老婆!”
白楚年欲哭无泪:“锦爸,我管不了兰波啊”
“废物!连老婆都管不了,要你何用?”
“可是锦爸,你确定你能管得住言爸吗?”
这把陆上锦给问住了,他还真管不了言逸
白楚年一看他陆爸这反应就明了:“是吧,管不了,变成动物后更管不了了”
父子两一同扶着手肘叹气,思考着自己如何在老婆面前重振夫纲
陆上锦瞥了一眼鱼缸,发现兰波吹了个泡泡给言兔兔下水,言兔兔在泡泡里看着围在身边的蓝色大水母,好奇地拍拍水母脑袋,脑袋软软的抖动了一下,小兔兔兴奋地跟着水母玩
陆上锦感觉自己的血压在飙升
但在飙升之余又不禁感叹:老婆真可爱啊
有时兰波来时会跟陆言回家的时间重叠
于是乎,白楚年撸着陆言的一只耳朵,兰波一手撸陆言另外一只耳朵,一手撸着言兔兔的场面就出现了
兰波:两只bani!好耶!
陆上锦血压飙升:白楚年你怎么回事!你老婆撸我老婆就算了!为什么你会跟着兰波一起撸陆言!
白楚年:对不起锦爸我马上松手
身为自由体实验体,IOA前搜查科科长,白楚年的自制力是很好的,但兔耳朵又软又绵,捏起来很解压,也不怪白楚年难得上瘾。他之前就和兰波在毕揽星办公室里把陆言撸到炸毛,毕揽星脸上虽然没什么不悦的表情,甚至嘴角还有些小小的弧度,但那眼光就跟刀子似的一把把投过来
要不是碍着这两位是教导过毕揽星的前辈和老师,毕揽星早就想文雅点开口说教了
毕揽星:真讨厌
这一周一晃就过去了,言逸变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逮陆上锦拔毛
言逸露着蜜汁微笑,把陆上锦摁在地上,从他身后扒拉出一对大翅膀
还掉着几根毛呢,一看就很好拔
“锦哥,拉尾巴好玩吗?”
陆上锦讨好着笑:“言言,咱们商量个事,等会拔毛轻点好吗?”
“轻点?我拔你毛什么时候轻过?拉我尾巴拉这么多天,这次还想例外?”说完,开始动手拔毛
“言言!啊!”
惨叫声充满了整个公寓,言逸充耳不闻,继续拔毛
拉拉拉,让你拉!
重新回到IOA肝工作的言会长面对着众多下属小心翼翼却又八卦好奇的目光,并没有太多的社死感觉
见过各种大场面的言会长深知只要我不尴尬社死的就是你们的道理,并贯彻其心
至于兰波在朋友圈里发的各种合照,言会长表示
在家人朋友面前,那不算社死
目前为止脑洞较长的文啦,一直幻想着拥有言言这样的兔兔(๑Ő௰Ő๑)
【策舟】悔
“我后悔了,萧策安,我后悔了啊。”
沈兰舟迷迷糊糊的,到了半夜又发起烧来。
萧驰野抱着他晃了半宿,好容易才给人哄睡着了。腰侧的伤上了药,沈兰舟好好睡下,萧驰野就火急火燎的出了门,走的时候还记得给沈兰舟掖好了被角。
他没什么事要做,是着急出去讨打的。
纪纲拿着马鞭在前厅踱步,川儿此次伤成这个样子,他赶过来的时候沈兰舟已经昏迷了,纪纲急的团团转也没用,是萧驰野将他安排在前厅休息。
“师父,兰舟睡下了。”
纪纲扭头看向萧驰野,萧驰野站在他面前,垂头丧气却仍然人高马大的,胳臂的侧面沾了泥土,靴子上都是湿答答的雨水,一幅疾驰...
“我后悔了,萧策安,我后悔了啊。”
沈兰舟迷迷糊糊的,到了半夜又发起烧来。
萧驰野抱着他晃了半宿,好容易才给人哄睡着了。腰侧的伤上了药,沈兰舟好好睡下,萧驰野就火急火燎的出了门,走的时候还记得给沈兰舟掖好了被角。
他没什么事要做,是着急出去讨打的。
纪纲拿着马鞭在前厅踱步,川儿此次伤成这个样子,他赶过来的时候沈兰舟已经昏迷了,纪纲急的团团转也没用,是萧驰野将他安排在前厅休息。
“师父,兰舟睡下了。”
纪纲扭头看向萧驰野,萧驰野站在他面前,垂头丧气却仍然人高马大的,胳臂的侧面沾了泥土,靴子上都是湿答答的雨水,一幅疾驰千里的模样。
萧驰野通红着一双眼,伸手接过纪纲手里的马鞭,朝着自己的小臂就是狠狠一下,纪纲还没反应过来,萧驰野就跪下了。
“师父,你罚我吧,这一下是开头,剩下的您来打,”萧驰野跪着说,“您让我照顾好兰舟,我费劲心力的照顾他,还是叫他受伤了,都是我的错,您罚我吧。”
萧驰野捧着马鞭举到纪纲的面前,他的双臂因为接了坠楼的沈兰舟,现在向上抬还有微微的颤抖,纪纲垂眸看,看见了萧驰野手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你......”
“兰舟没事,喝了药有点发烧,我守着他睡着才出来的,”萧驰野声音沉,带着夜色平添了几分悲伤,“他右指的伤又加重了,近期是提不动刀了,腰侧也有折伤,方才上了药,还有......”
萧驰野说不下去,举着马鞭的手仿佛有千斤重。
“师父,罚我吧。”
纪纲越听越心痛,那床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是他的川儿,纪纲就这么一个心肝,他一把扯过马鞭,狠狠地抽了一下萧驰野的左肩。
那一下真是狠,萧驰野偏头躲了一下风,厉风划过耳边的时候,仿佛那一辫子直接抽到了萧驰野脸上,左肩的衣料顿时就炸开了,露出被抽的淤青的皮肤。
“你还好意思说!”
纪纲又气又心疼,索性不去看萧驰野的伤,他的目光越过前厅门,穿过雨丝落在沈兰舟的卧房。
“那是谁?那是沈泽川!”纪纲拿着马鞭戳了两下萧驰野的心口,“你和川儿是惺惺相惜,携手作伴,我放心你才叫川儿跟着你干,你倒好。”
纪纲围着萧驰野转了两圈,抬手就要往他的前襟打。
“别!”萧驰野一把握住纪纲的手腕,很快又松开,他垂眸弓背,“师父,要打打背后,打前襟,兰舟看见了该心疼。”
“我!”纪纲气昏了头,没咂摸出萧驰野这段话的意思,抬手就抽在了萧驰野的背上,“他心疼你,谁来心疼我的川儿!”
萧驰野咬着牙,纪纲师父不愧是学过纪家拳,手劲一点也没收着来,背部被抽过的地方火辣辣的,几缕布条被打下来掉在地上。
“师...师父,”萧驰野忍着疼,整个人不复来时坐的那样直,被抽的矮下去,“都是我的错!”
马鞭带起来的风嗖嗖的盘旋在前厅,纪纲看着萧驰野背后的衣料慢慢渗红,握着辫子的手一下就软了下来,他最后一下摁在萧驰野的后心,刚好抵在抽出来的伤痕上。
“嘶......”
“萧二,我问你,”纪纲闷闷的说,“此次川儿伤的究竟重不重?”
“师父......重,”萧驰野一咬牙,“但您放心,我这段时间哪也不去,一定将他养好了,再送到您的身边。”
“养好了......”纪纲眼前一层薄泪,“养的好吗?”
“我的川儿从小身体就不好,昭罪寺五年更是亏空了,还有你这混球,”纪纲叹了口气,“他不知道保护自己,你也不知道吗?”
萧驰野一震。
纪纲将马鞭扔在他面前,手掌因为用力过度还蜷着,萧驰野抬头看他,看见纪纲眼里的零星泪光。
“师父,您这样和我说话,”萧驰野惶急的说,“就是拿我当自家人,师父,我向您保证,我定会看顾好兰舟,再也不叫他受伤了。”
“我不怪你,”
纪纲伸手轻拍了拍萧驰野的脸:“你已经尽力了,是川儿太固执。”
“他没什么牵挂的,他心里有自己的天地,他为了成就,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纪纲提着步子向外走去,“他不将他自己看的重,谁说都没用。”
萧驰野垂眸,看着纪纲往外走的这几步,缓慢又无奈,觉得自己的泪都要被这几步踩下来。
“萧二,你那个背,”纪纲走到门口又回头说,“叫晨阳给你上点药,别耽搁了。”
几十鞭子叫纪纲心头的火消了不少,也让萧驰野心安。
“是,师父。”
晨阳进来给萧驰野上药,萧驰野已经将上衣脱了,晨阳进来时看见萧驰野背后的伤口,拿着纱布和药粉的托盘都差点滑落。
“主子,怎么打这么狠?”
“打的不狠,师父不放心,”萧驰野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疼的脖颈,“打的狠了,兰舟看见了才知道心疼。”
萧驰野露出一背的皮开肉绽,晨阳看了都觉得触目惊心。
“上药吧,上好了我去看看兰舟。”
晨阳往上倒药粉,疼得萧驰野一激灵。
“嘶......缠,缠纱布的时候缠厚点,最好是隔着衣服就摸得到。”
背后的触目惊心是萧驰野的筹码,他叫长辈安心,也要让沈兰舟为他痛心。
没什么牵挂的人行事无所畏惧,萧驰野就要让自己成为沈兰舟唯一的牵挂,叫他以后行事都想的起来今晚的心痛。
沈兰舟感觉胸口一重,整个人都热起来。
他脸上热,又被头发扫的痒,迷迷糊糊的伸手一抓,握到了萧驰野的小辫儿。
“策...咳咳咳,”沈兰舟嗓子哑的不成样子,咳了好半天才叫完整人的名字,“策安...什么时辰了。”
“寅时一刻,”萧驰野抬手摸了摸沈兰舟的脸颊,整个人都埋在沈兰舟的颈窝,一股清苦的药味从沈兰舟的身上散出来,“快睡觉,好容易退烧了。”
沈兰舟想抱萧驰野,抬手抬了半晌却使不上力,他的手指完全骨折了,夹了夹板还缠了几圈厚厚的纱布,胳膊脱力的垂在一边,想抱都抱不到。
“嗯...策安,”沈兰舟闹起来,“策安,抱一下。”
萧驰野无奈的起身,支着身子看着沈兰舟的脸。
那张脸上再也没有一丝血迹,抱回来的时候血迹斑驳,萧驰野盯着他到现在还有些后怕,沈兰舟苍白的不像样子,眉头蹙着,因为抱不到萧驰野而生气。
萧驰野小心翼翼的握住沈兰舟的手,趴在沈兰舟身上,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侧。
“抱吧,抱了好睡觉。”
沈兰舟的手使不上力,松松放在萧驰野的脸侧,他的指腹刚轻轻的摸了摸,就脱力的滑下去,刚好担在萧驰野的左肩处。
萧驰野没有动。
沈兰舟能活动的手指不多,稍微一动,就碰到了一段奇怪的触感。
“嗯?”
沈兰舟睁开眼想坐起来看,却被萧驰野压着动弹不得,只能靠麻木的指尖一点一点摸着,他的手指划过纱布的边,又摸到缠了厚厚几层的纱布,垫的药粉鼓起来,几乎摸不到皮肉。
“策安?”
“嗯。”
萧驰野闷闷的应着,他靠着沈兰舟,像是要睡着的样子。
“这是...这是什么?”
沈兰舟一下子醒了,他的手来了力气,顺着萧驰野的领口探了进去,背后交错的缠着厚厚的纱布,把头狼包裹的伤痕累累。
“打了?”沈兰舟一下子着急起来,他推了两把萧驰野,“师父打了是不是?”
“嗯......”萧驰野拉长音回他,没来由的委屈起来,“兰舟,疼......”
沈兰舟两只手都探进萧驰野的脖领,他的手冰凉,覆在萧驰野的伤口上一阵寒风,萧驰野支起身子往上攀了攀,咬住了沈兰舟的耳朵。
他含着咬,呢喃着将一晚上的委屈都全数递给沈兰舟。
“师父没收劲,我也就没吭声,”萧驰野亲他,“兰舟我疼,我疼得很,晨阳上药的手都在抖。”
“我看,我看看,策安,起来让我看看。”
“我疼...”
方才数鞭下都面不改色的萧驰野,此时此刻窝在沈兰舟的颈窝喊痛,喊的真情实感,闻者落泪。
萧驰野压在他身上把衣服脱了,回手的时候牵扯到了伤口,抵着沈兰舟的鬓角闷哼一声,衣袍被人扔在了地上,萧驰野的臂膀回抱了他。
“别看。”
他没动,然后继续撒娇喊到:“我疼,兰舟,皮开肉绽似的疼。”
沈兰舟急了:“让我看看,师父手劲大,别给你打坏了!”
他的手搁在萧驰野的背后,触目惊心的伤口被纱布掩在底下,沈兰舟的手缓缓的摸过去,整个背部被缠的没一块好地,心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
“别看了,”萧驰野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反正你也不心疼。”
“我......”
萧驰野盯着他,伸手将沈兰舟蹙起的眉揉开了,低声说:“师父怪我没保护好你,你昏迷的时候师父来过了,看见你的伤,就在前厅抽了我一顿。”
“师父说你心里没牵挂,行事就没章法,怪我没照顾好你,怪我粗心大意。”
“我跟师父说了,都是我的错,兰舟不听话,就打我。”
萧驰野压下来,将沈兰舟抱紧在自己的臂弯里,手掌护着他的发顶。
“反正你也不心疼,把自己伤成这样,捅我几刀我也活不了,就让师父打我我也心安。”
“我没......”
萧驰野竖起小臂凑到沈兰舟面前,不叫他说话。
“你看看。”
沈兰舟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萧驰野的小臂上是马鞭抽过的痕迹,方才把上衣脱了,小臂内侧那骇人的伤口鼓起了红红的一条,边缘都破皮了。
沈兰舟握着他的手腕往外抻,萧驰野的手顺势掀开了床帘,让那点月光照的清清楚楚。
鞭痕清晰的吓人,沈兰舟的手指抚过边缘,被伤口烫了一下。
“策安......”
萧驰野把手收回来,沈兰舟被他揉着摁在怀里。
“策安......”
萧驰野的胸口被打湿了,他侧身避开伤口,手摁着沈兰舟的后脑将人扣在怀里,手臂的伤是他自己抽的第一下,又快又狠,现在借着温润的月光一照,直接将沈兰舟的泪打出来了。
他心软了一下,轻拍着沈兰舟的背。
“策安...我后悔了。”
沈兰舟悔的不像样子,自己双指和腰腿伤成什么样他都没这么疼,偏偏看见萧驰野身上的伤,他就疼的喘不过气来。
“策安,疼不疼...”
萧驰野胸前的纱布被沈兰舟哭湿了,他抱着他,依偎着在黑夜里取暖,背后的伤一抽一抽的疼着,却也没有沈兰舟掉泪疼。
“疼,打的时候连话都说不出来,”萧驰野柔声说,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却也没有现在疼。”
沈兰舟泪眼婆娑的抬头,凑上去吻住了萧驰野的唇。
他没什么能安慰萧驰野的,他所有的情绪都被这三言两语给牵在了面前这人身上,他探进去,惶急的想安慰一下他的狼崽子。
那些仇恨混着硝烟都尽数在沈兰舟面前散了,他终于意识到,这世间真的有人待他比待自己好,期盼他身体康健,比皮开肉绽还重要。
他的手在萧驰野胸口逡巡着,把那点泪都抹匀了。
“阿野,我错了,你别疼。”
“你不伤自己,我就不疼。”
萧驰野反过来亲吻他,他今晚实在是又悔又气,他片刻不见沈兰舟,就不知道这人能怎么变着法的捅他。
那些伤落在他眼里像针扎一般,沈兰舟昏迷时的苍白,能让他痛一辈子。
只有他也一起疼,沈兰舟才知道爱人会痛。
“以后还捅我吗?”
“我错了。”
“明日去和师父认错。”
“认,我还要替你正名。”
“替我正什么名?”
“告诉师父,是我自己不注意,萧二公子照顾我照顾的很好,不是粗心大意,他是这世间最细心,待我最好的男子了。”
“怎么照顾的?”
“从床上......到床下,都好。”
萧驰野翻身摁住沈兰舟,牵动的伤口被冰凉的手指安抚了,他克制的啃了一口沈兰舟的脖颈,借着月光,把人揉进怀里睡了。
才不是没什么牵挂。
爱人就是牵挂。
一点点废话:这是@庸人 点的策安受伤兰州心疼,写策安征战受伤写过几篇,想起来策安被师父打这个梗,加之前段时间广播剧姜sir那几句“我后悔了”给我哭的肝肠寸断。
写一篇,欢迎查收。
晚上好,国庆只有三天假的人来和我击掌,放七天的来摸摸我😭
【策舟】睡
“我给你撑着,”沈兰舟的手被捏在萧驰野的掌心里,靠着心口烘的发热,“策安,有我在,你好睡。”
萧驰野靠在浴桶里已经快要睡着了。
他实在太累,交战地的风雪不断,萧驰野忙碌了一个多月,已经许久没有睡过整觉。踏着马道疾驰了几个时辰,才能赶回沈兰舟这里睡一觉。
沈泽川和费盛在里间谈事,隔着屏风,萧驰野听沈泽川的声音就像是催眠。
“策安一会就歇在我这,”沈泽川低声吩咐,“你叫先生们现在外头等等,策安睡醒了我就来。” ...
“我给你撑着,”沈兰舟的手被捏在萧驰野的掌心里,靠着心口烘的发热,“策安,有我在,你好睡。”
萧驰野靠在浴桶里已经快要睡着了。
他实在太累,交战地的风雪不断,萧驰野忙碌了一个多月,已经许久没有睡过整觉。踏着马道疾驰了几个时辰,才能赶回沈兰舟这里睡一觉。
沈泽川和费盛在里间谈事,隔着屏风,萧驰野听沈泽川的声音就像是催眠。
“策安一会就歇在我这,”沈泽川低声吩咐,“你叫先生们现在外头等等,策安睡醒了我就来。”
萧驰野迷迷糊糊的,听见外头喊了声策安,仰着脖子嗯了一声,险些又要睡过去。
沈泽川低声道:“去叫人吧。”
他踩着木屐,踢踏着去看萧驰野,那人靠在木桶旁,双臂搭在桶沿,胡乱搓洗的水珠滴滴答答的撒了一地,身子在热水里浸泡,胸前的水珠还挂着,巾帕被按下去,堪堪遮着胯间。
沈兰舟走过去,沉手拎起帕子往萧驰野身上撩水,萧驰野就顺势往下躺了躺,扬起脖颈给沈兰舟擦。
“兰舟......”
沈兰舟拧着帕子,避开升腾的热气去吻萧驰野的唇,轻柔的给奔波一路的狼崽擦着脸。
“在呢......”
沈兰舟使尽了浑身解数,将萧驰野亲了个半醒,看人迷蒙睁开的眼睛,伸手描摹着疲惫尽显的眉眼,拍拍萧驰野的肩臂说道。
“起来了,去我床上睡。”
萧驰野困倦的时候好听话,牵着沈泽川的手就站起来,迈开腿从浴桶里跨出来,沈兰舟将手中的巾帕往人手里一塞,转头去拿身后的浴袍。
萧驰野胡乱擦着前胸后背的水珠,沈兰舟转回头捏着浴袍的两角,从萧驰野的腰侧围到后背,轻轻的给人系好了,顺带张嘴带走了萧驰野锁骨上的水滴。
“困成这样,”沈兰舟说,“二郎连水珠都擦不干净。”
萧驰野由得人系身后的浴袍,向前一倾就靠在了沈兰舟的颈窝,他偏头使劲儿蹭了蹭,贴着沈兰舟的耳畔深吸一口。
“我有贤妻。”
沈兰舟笑,将萧驰野的鞋踢过来,转身牵着人出去。
费盛吹灭了内室的蜡烛,见萧驰野出来就低着头没敢抬,直到人走到床边才唤了一声‘二爷’。
萧驰野砸在沈兰舟的被褥上,低低的嗯了一声,像是马上就要睡过去。
沈兰舟坐在床边,冲费盛使了个眼色。
“你们府君怎么吩咐就怎么做,”萧驰野闷在被子里说,伸出一条胳膊来将沈兰舟往里搂了搂,“把内室的门微微叩着就是。”
“是,二爷。”
费盛缓缓退出去了,连踩地的脚步声都没露出来。
“走了,”沈兰舟压低身子靠近萧驰野耳边,“要说什么,还要悄悄说呢。”
萧驰野沉沉的呼吸着,屋子里暖和,他埋在沈兰舟的枕头上,深吸一口气都是美人香,整个人松快了不是一星半点。
“以后别叫人收拾床铺了,”萧驰野低低的说,“都是你的味道,我睡着安心。”
“那岂不是乱糟糟,”沈兰舟低下来看萧驰野左肩上的伤口,已经微微结痂的伤疤在萧驰野身上就不算是受伤,他伸手摸了摸边缘,觉得有些发烫,“可是你好久才回来,我味道都要散了。”
“那我,”萧驰野被沈兰舟摸得痒,他却不想躲,迷迷糊糊的说,“那我,醒来再弄得浓一些。”
萧驰野闷在被子里睡,屋子里的炭火和地龙都旺,沈兰舟畏寒,萧驰野额上都有细密的汗,沈兰舟听见廊下有人走过的脚步声,于是和萧驰野靠的更紧,伸手给人擦汗,擦的也仔细。
他的手指轻柔的划过萧驰野的眉眼,将那一点疲惫的褶皱都抚平了,手指擦了的汗都揉在掌心里,然后轻轻的将萧驰野的发都捋过去,盯着人的睡颜看。
擦了汗的手被萧驰野攥在掌心里不放,下意识的揉弄了一阵过后就揣在胸口放着,萧驰野的心跳和呼吸都趋于平稳,沈兰舟看着人睡,自己也不觉得疲累。
“我给你撑着,”沈兰舟的手被捏在萧驰野的掌心里,靠着心口烘的发热,“策安,有我在,你好睡。”
周桂,孔岭和姚温玉坐在外面,他们说话轻,说的事情都是沈兰舟知晓的事,他侧耳听了片刻,不知怎么就被萧驰野转移了注意力。
房里没点灯,沈兰舟就坐在床边看着萧驰野,他身上穿的白,窗外的光洒进来,他就是这屋里最亮眼的存在,可他偏了眼盯着萧驰野看,好似看不够。
萧驰野是天上的明月,而沈兰舟就趴在一旁借辉。
萧驰野睡的沉,睡相却好看,闭着眼的时候显出来鼻梁和眼窝的深邃,沈兰舟盯着看了半晌,觉得萧二生的真是英俊。
他捉了沈兰舟的手,睡着睡着就将人的手靠在了脸侧,揉搓着摁压着出了点红,沈兰舟的手背抵在萧驰野的脸颊上,下颌被沈兰舟托着,是一个十分乖巧的睡姿。
沈兰舟盯着萧驰野看了片刻,觉得他长的实在和萧方旭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萧驰野的眉眼和王爷的眉眼长得像,都是一看上去就英挺坚实的眸,眉骨高挺,眼窝深邃,像是鸿雁山环绕着离北潭,缱绻又情深。
唇却不相似。
沈兰舟没有和王爷长期相处的机会,他想到这儿,目光就沉下来,盯着萧驰野左肩上若隐若现的伤,想起来在离北见王爷的时候,谈的都是公事,那样的不怒自威,沈兰舟想要拿出崇敬的眼神,却还是隐了隐。
他尊敬萧方旭,不全是因为萧驰野。
沈兰舟的目光又落在萧驰野的唇上,睡觉的时候紧闭着,沈兰舟却能想起来萧驰野平日里亲他的样子,都说薄唇亦薄情,沈兰舟笑萧驰野,也是笑他自己。
两个薄情郎遇在一起,却比谁都情深。
窗外起了风,风雪敲打廊下的灯笼,乒呤乓啷的声响发出时,沈兰舟就抢先一步盖住了萧驰野的耳朵。他抻着身子,将萧驰野抱在自己怀里,圈住人不叫人听见外面的响声。
有沈兰舟在,萧驰野就只管做他的清梦。
萧驰野被温热包裹着,他的脸几乎埋在沈兰舟的怀里,沈兰舟的手掌盖着人的耳朵,有一下每一下的摸着人的发,衣领半开的时候透出来一些皂角香气,扑在萧驰野面上,叫人舒服的梦呓。
“沈兰舟,”萧驰野掀了唇角念,“兰舟……”
沈兰舟不是第一次听见萧驰野在睡梦中喊他的名字了,他眼里的温柔要溢出来,看着萧驰野的唇就想亲下去。
他没有应,等着萧驰野再沉沉睡下去。
萧驰野太累了,沈兰舟心疼,不要酣畅淋漓的亲吻,只要看着他好好睡一觉,也算是解乏。
“沈兰舟,”萧驰野呢喃的唤,他将沈兰舟做成了他梦中想得的宝物,得不到就一直要,“我...”
沈兰舟心里念。
说下去。
萧驰野偏头,耳朵还盖在沈兰舟的手下,他扭头轻轻动了动腿,念叨不断。
“我的月亮......”
沈兰舟看着萧驰野,无声的笑。
“兰舟...”
断断续续的梦呓在沈兰舟吻上去就停下了,萧驰野做了个梦,在梦中真的摘得了月亮,沈兰舟是这个梦的缔造者,他缓慢的舔开萧驰野的唇缝,浅尝即止的将后面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
他知道萧驰野要说什么。
沈兰舟是萧策安的月亮。
沈兰舟靠在人的胸膛上,听着萧驰野平稳的心跳微微勾唇。
那萧策安就是沈兰舟的山。
费盛在门口轻轻叩了一下屏风,没听到里间的动静就端着药碗进来了,他看着沈兰舟抻着一只胳膊,半个身子都隐在黑暗里,萧驰野面朝里睡着,还没醒。
“嘘。”
沈兰舟冲他招手,示意人把药碗端过来。
费盛屏息凝神,看着沈兰舟伸手别扭的拿着勺舀着喝,那红耳坠子就垂在沈兰舟的耳侧,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
“咳...”沈兰舟被苦的不愿说话,抬手冲费盛挥了挥手。
费盛弯着腰刚退了两步,床上一阵响动,他抬眼一看,萧驰野顺着沈兰舟的动作一骨碌爬起来,牵着人的一只手掩着面。
沈兰舟侧着身,无奈的笑了笑。
萧驰野盯了费盛好半晌,才开口对着沈兰舟说:“什么时辰了。”
沈兰舟的手背都被人捏红了,醒了也不放,萧驰野半张脸都埋在人的手心里,就这醒盹的磨蹭给沈兰舟缓解着手麻。
“回二爷,亥时了。”
“叫人去偏厅,”萧驰野埋在沈兰舟的手里,“我一会就过来,给你主子备一杯甜茶去。”
“是。”
萧驰野抬手穿衣服,看沈兰舟坐在一旁拧着手指不说话,穿好衣服又蹭过来,扳过沈兰舟的下巴亲了一口。
“二公子的衣服都脱在浴室了,”萧驰野嗅着那点苦味说,“怀里有糖,现在凑活着亲我吧。”
沈兰舟皱着眉避开萧驰野的亲吻,他被药苦的难受,只想喝口茶润润。
“一直坐着呢,”萧驰野走过去捻了桌上的茶杯,在喝尽凉茶之前说,“看手背都红了,撑着脸看我呢吧。”
萧驰野仰头将喝了,转头抱着沈兰舟顺着人喂了下去,有些冰凉的茶水将两人身上的躁动和闷热都驱散了,萧驰野捏着沈兰舟的下巴往高里抬,沈兰舟就顺势踩在人的脚背上。
“咳......”沈兰舟擦着唇角流出来的茶水,口中的苦味尽数都被萧驰野带走了,他用有些红的手背擦着,瞥了一眼正在穿外袍的萧驰野,“乱冤枉人的小狼。”
萧驰野闻言看了人一眼。
他凑上来将沈兰舟抱住,抬手拨弄了两下人的耳坠,他离开沈兰舟一段时间,再回来抱人的时候总觉得人瘦了不少。
“我就是沈兰舟的小狼,”萧驰野闻言压低声音在沈兰舟耳边撒娇,“小狼要吃肉。”
“吃肉要文火慢炖,”沈兰舟在他耳边轻声说,“那样才酥烂软糯,拿筷子一插开,吃起来入口即化,汤汁鲜美,小狼这样贪吃,怎么不懂得这样的道理呀。”
萧驰野被他三言两语撩拨的心跳鼓噪,捏着沈兰舟腰侧的手都用力起来,抱的越紧直叫沈兰舟在他耳边轻轻呼着气。
“勒死我了,”沈兰舟听见廊下有四轮车的声音,知道是乔天涯推了姚温玉出去,该到了萧驰野去偏厅的时辰,“勒死我吧。”
“舍不得,”萧驰野将人抱得双脚离地,直倚着他的胸膛喘息,“也舍不得放下你。”
他目光沉沉的盯着沈兰舟的下唇,也听见了外头催促的动静,越发的按下声音说。
“什么时候做好?”
“你应该问,”沈兰舟缓慢的抚摸着萧驰野的背,“什么时候,好做?”
他永远都知道如何喂饱萧驰野。
“那什么时候,”萧驰野拿鼻梁去蹭人的脖颈,抱着沈兰舟往门口移,“好做?”
“今晚。”
沈兰舟从萧驰野怀里跳下来,他伸手去够门口的氅衣,披上以后甩着手叫萧驰野去给他系带子,然后风流又欢快的说。
“在你走的那天就炖上了,”沈兰舟的手指轻轻的挠过萧驰野的掌心,“只等你回来吃。”
一点点废话:今天玩的超级开心!但是有点累累。
十二月一开头,大学生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祝大家生活愉快💞
【策舟】如果有钱了
“得先还债,”萧驰野蹲在炕头上数着月银,对着萧既明说道,“不能总和兰舟要钱,平时只能先赊着,下了月俸就去还,基本又剩不了多少。”
萧既明深深看了一眼萧驰野,上下一打量,去阒都一副纨绔子弟打扮,但现在还是那副德行,便数落起来:“但是有一点,你就非要赊着,不能省着点自己攒些备着?”
萧驰野当机倒戈:“我有兰舟,我攒钱也攒不过他,可以直接要。”
萧既明拧眉:“老爹要是在这非得打你一顿不可,多大的人了和内子要钱?我便从不会和你大嫂要钱。”
府邸那头,陆亦栀拈着针打了个喷嚏。
沈泽川推杯热茶过去,柔声细语:“离北还是冷些,嫂嫂多注意身子才是。”
陆亦栀端着茶杯看着沈泽川喜欢地不行,开口就夸:...
“得先还债,”萧驰野蹲在炕头上数着月银,对着萧既明说道,“不能总和兰舟要钱,平时只能先赊着,下了月俸就去还,基本又剩不了多少。”
萧既明深深看了一眼萧驰野,上下一打量,去阒都一副纨绔子弟打扮,但现在还是那副德行,便数落起来:“但是有一点,你就非要赊着,不能省着点自己攒些备着?”
萧驰野当机倒戈:“我有兰舟,我攒钱也攒不过他,可以直接要。”
萧既明拧眉:“老爹要是在这非得打你一顿不可,多大的人了和内子要钱?我便从不会和你大嫂要钱。”
府邸那头,陆亦栀拈着针打了个喷嚏。
沈泽川推杯热茶过去,柔声细语:“离北还是冷些,嫂嫂多注意身子才是。”
陆亦栀端着茶杯看着沈泽川喜欢地不行,开口就夸:“还是兰舟体贴啊,我们阿野可真有福气。”
沈泽川乖顺地笑着,望着屋外头哄着精力旺盛的萧洵玩的丁桃和晨阳,倏然说:“王爷也是有福气的,策安之前说现在瞧着洵儿就像王爷,那将来也是个有福气的。”
陆亦栀听的舒服,喝尽茶又接着绣起来。
而另一头,炕上,萧驰野还在犟嘴:“你不要钱那是大嫂没有兰舟有钱,要是大嫂也是个有钱的试试。”
萧既明哑声了,没一会儿也蹲上炕,加入了如果有钱的畅享。
“如果有钱了……先给铁骑换一批新的马衔,朝晖替着他们抱怨好几次了。”萧既明思忖片刻,说道。
萧驰野扯下袜上的线头,不紧不慢道:“这是走军账的,直接和户部说就行。”
萧既明又道:“那就给洵儿配个好马驹。”
萧驰野突然同情起来:“大哥,你也穷到这种地步了?小马驹都配不起了?”
萧既明拧眉拍在萧驰野后背上,说:“没你穷,你当配个好的容易吗?老爹当年给你折腾浪淘雪襟没少费工夫。”
萧驰野托着下巴却想起沈泽川第一次骑风踏霜衣的样,萧方旭说他跑的歪歪扭扭,却没有吝啬直接把风踏霜衣给了沈泽川。那个口是心非的老头,牛乳都偷偷给,却不肯说一句好听的。
想着想着,又飞了,想着是不是有钱了当时就可以每人一天两碗牛乳。
沈泽川抱着萧洵回来时兄弟俩还在炕上排排蹲,觉得有意思就站在那看。萧洵疯玩了半天累了,就趴在沈泽川肩头睡着了 ,沈泽川抱了一会嫌沉,就给人放炕上了。
萧既明和萧驰野往旁边挪了一下,等着沈泽川安顿好萧洵又挪了回来。
沈泽川觉得好笑,轻声问:“你们在做什么?”
萧驰野想美了,搓搓手,说:“在想如果有钱了干点什么好。”
沈泽川反问:“那二爷这是要有钱了?还是要发家了?”
萧驰野幡然醒悟。
是哦,他没钱,那想个屁?
萧既明也猛的惊醒,回想自己被傻弟弟带着做白日梦就挂不住面子,提溜着迷迷糊糊的萧洵就溜了。
萧驰野也没面子,可他被沈泽川揪着了小辫子,不得不低下身子看着狐狸。
沈泽川解了萧驰野腰上的钱袋子,隐约听见了狼崽嗓子里的梗咽,笑而不语,把轻的可怜人的锦袋揣进怀里,才说:“瞅啥呢,不没收,回头装满了再给你。”
狼崽蹲在炕上怏怏地哦了声,突然觉得脸颊微凉,一偏头瞥见沈泽川拿着自己的钱袋贴了过来。
“装满了。”
沈泽川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不等萧驰野反应过来膝盖顶着炕沿翻了上去,把萧驰野扑倒,蜻蜓点水般亲一口,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萧驰野张了张嘴笑了,手放在沈泽川腰上,轻轻挠一下。
沈泽川不给挠,躲着:“有话好说,别动手动脚的。”
萧驰野举高手:“没动了。”
说完猛的落下手环着狐狸换了个位置,囚在怀里和人抵额相吻,压着声问:“是你推的二公子,我这是擒拿。”
“我知道,”狐狸餍足地舔着唇笑,仰首凑近萧驰野耳畔,软哝哝地说着,“现在可以想想有钱了做什么好了。”
萧驰野眼里有团火,灼热地要把人烧灼,掌心摩挲着沈泽川的发丝,暗示道:“二公子现在不愿想这些。”
沈泽川吐点舌尖,无声地坐着口型:“这、不、好、吧。”
狼崽喉结一动,狐狸后颈一紧。
腻在一起了。
【策舟】春色难关
“翻花墙,”沈兰舟倚靠在迎风窗上,手中轻摇竹扇,翘着腿慢晃,说出的话却随着花香飘进了萧驰野的心里,“拥萧郎。”
早春温回,莺歌燕舞时,御花园南角新修了一座圆月四角亭,当今圣上亲笔题书起名为‘凤阙亭’。
半扇围墙将凤阙亭围在中央,东南西北四角各开了四时圆洞门,侧方束起的高墙上满种了五叶地锦,将一面白墙上染了新绿,层层叠叠的往天边去。
沈兰舟却了轿辇,身边只有丁桃一人随行,两人一同赏尽满园春色,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凤阙亭园林外。
沈兰舟执了一株紫丁香,捻在指尖轻轻嗅着。
“小桃子,”沈兰舟说,“看什么呢?”
丁桃蹲在池塘边,捡...
“翻花墙,”沈兰舟倚靠在迎风窗上,手中轻摇竹扇,翘着腿慢晃,说出的话却随着花香飘进了萧驰野的心里,“拥萧郎。”
早春温回,莺歌燕舞时,御花园南角新修了一座圆月四角亭,当今圣上亲笔题书起名为‘凤阙亭’。
半扇围墙将凤阙亭围在中央,东南西北四角各开了四时圆洞门,侧方束起的高墙上满种了五叶地锦,将一面白墙上染了新绿,层层叠叠的往天边去。
沈兰舟却了轿辇,身边只有丁桃一人随行,两人一同赏尽满园春色,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凤阙亭园林外。
沈兰舟执了一株紫丁香,捻在指尖轻轻嗅着。
“小桃子,”沈兰舟说,“看什么呢?”
丁桃蹲在池塘边,捡了根小树枝刨土,闻言笑嘻嘻的转头,冲沈兰舟小声说道。
“陛下,”丁桃指指水面,“这里有蛙蛙!”
沈兰舟笑,丁桃不管多大,在他们身边永远都是小孩子心性,茨州时萧驰野丢了他一次青蛙,丁桃就再也没在沈兰舟的院里养过这些会叫会闹的东西,但每每看见时还是忍不住驻足,也只是看片刻就走了。
沈兰舟闻言走过去探头一看,果然有三只小青蛙,正潜在水下,咕咕的冒着气泡。
“陛下当心衣裳。”
沈兰舟今日穿了一身绀紫宽袍,腰间系的是一条荼白狼牙系带,他站在丁桃身边,伸手拢了衣袍就蹲下来。
“没事,”沈兰舟指了指青蛙,“又想捉点青蛙回去养在你庭院里么?”
丁桃想起萧驰野捏他后脖颈时候的手劲儿,缩着脖子摇了摇头。
沈兰舟起身,踩着鹅卵石地向后退了几步。
“按理说,现在你们分到的宫内庭院都不小,”沈兰舟用竹扇敲着手心,“策安就算是回来,也不常去找我们小桃子的麻烦吧……”
“真、真的么……”
沈兰舟敲敲丁桃的小脑袋瓜。
“你们王爷上次去寻你是什么时候?”
丁桃从怀中掏出小本,沾着唾沫仔仔细细的翻起来。
“腊月二十……为了给陛下爬高摘梅花,说要给我两块糖,最后还是没给……”
“如今都三月了……”
“我可以么!”丁桃‘噌’的窜起来,像个小猴子一样抱住沈兰舟的手臂,轻轻摇了两下,“我可以养在我院子里么!我别院就在御花园附近!可近了!陛下您别说出去……”
沈兰舟摇了摇竹扇,丁桃飞快的从人手里夺了,殷勤的给沈兰舟扇风。
竹扇加了檀香粉,扇起来时混了花香气,倒是别有一番浓厚香味,沈兰舟闭眼深吸一口气,小声说道。
“王爷不知道就可以养,”沈兰舟接过扇子,愉悦的笑了笑,“反正我什么都没看见。”
丁桃一跃三尺高,高喊了声陛下万岁,扭头就挽起袖子捉小青蛙去了,矮下身子刚拎了一只青蛙腿,就又一惊一乍的叫唤起来。
“陛下!”
丁桃捧了一只小鸽子,凑到沈兰舟面前说。
“王爷回来了!”丁桃小声道,“这是我和津哥的暗号,若是他在角楼上看见王爷的马车了,就给我放只鸽子。”
“皇宫是你们王爷的家,”沈兰舟笑道,“他想去哪就去哪,如果他愿意的话,都可以我百官上朝的大殿上跑马,你们这么通风报信的是要做什么?”
“津哥今日拎了御膳房两壶烧酒……”丁桃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我……大概是因为这个吧……”
小桃子湿漉漉的掌心躺着一只小青蛙,摊开的时候冲沈兰舟鼓了鼓下巴。
咕呱。
丁桃脚底抹油。
“陛下我先跑了,我看王爷估计离御花园不远了,您可一定要记得我和您的约定啊!”
沈兰舟眨了眨眼,瞧见远处的池塘里还有激荡的涟漪。
晨阳回手拎了一把缰绳,萧驰野的马车靠在内廷中路的瑞兽旁,他站在车门前,伸手接住了低飞的鸽子。
自鸽子腿侧的小竹筒中抽出一张小笺,上面潦草的写着‘凤阙亭’三字。
“王爷,”晨阳小声道,“陛下在凤阙亭呢。”
“你怎么知道的?”萧驰野皱着眉头,将手中的四季海棠盆栽摆弄了一下,伸手将那小笺拿了过来,“骨津的字?”
“这是我和骨津的暗号,”晨阳笑了笑,“他在角楼上能瞧见御花园南角,陛下要是去了他就给我放个鸽子。”
萧驰野笑了一声,抱着盆栽从马车上下来:“别说皇宫了,这天下都是兰舟的,他想去哪就去哪,你们这么看着他做什么?”
“做什么……”
晨阳微微牵着马往萧驰野对面让了让,趁人不注意扬鞭跑了。
“也不知道是谁,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总是寻不见陛下的身影,”晨阳笑骂,“寻不到就要发脾气——”
萧驰野怀中的海棠花被晨阳带起的一阵风带落了两瓣花瓣,留下王爷一人独自抱着盆栽站在瑞兽跟前,驻足片刻才往凤阙亭去。
内廷中路和凤阙亭离得并不远,铺的都是防滑的鹅卵石,萧驰野沿着纹路走,却不防走过了凤阙亭的正门,一路顺着围墙绕了过去,再走几步抬头就能望见迎风窗了。
高墙上栽种了成片的五叶地锦,此刻春回大地,暖阳和煦,片片新绿皆是新生,萧驰野痴迷于赏景,连脚步都放慢了不少。
满目地锦新绿,少见三月红。
萧驰野伸手从葱郁上缓慢划过,却不曾防轻袭一阵清风,指尖在光滑叶片中触到一点别样的感觉,萧驰野伸手从丛叶中拎出一个角来,才发现是片绀紫锦纱的布料。
他指尖捻着那点布料,将其从层层叠叠的地锦中取出,举着双指抬头往上一瞧,目中之景却叫方才沿路所赏的初春景象都黯然失色了。
萧驰野身处围墙之外,头顶苍穹下是此园唯一一扇迎风窗,修葺时成扇桥状,宽余两人共枕,长偌曲腿迎风,成了整个凤阙亭上,最为闲适优美的一处。
而他抬头望,沈兰舟正在迎风窗中,做最自在的一缕清风。
海棠花香清淡,尽管红润却抢不到什么存在感,只被萧驰野下意识的抱在手里,连一点眼神都分不到。
萧驰野的手中还捏着沈兰舟无意垂下的衣角,柔风轻荡,锦纱在他手中犹如湖波荡漾,载着他的目光顺着波纹往上,一路爬到沈兰舟卧着的地方。
那人的衣襟全然松松敞开了,荼白狼牙被捏在指尖把玩,萧驰野的目光落在沈兰舟的手指上,生出了一种自己便是那狼牙的错觉,被人捏在指尖,肆无忌惮的把玩揉弄。
春日过午温度缓慢的升起,沈兰舟将外袍脱了盖在腿上,雪白的前襟轻敞,被人手中捏着折扇送风,在萧驰野的眼皮底下一开一合。
是极度大胆又十分隐秘的勾引。
竹扇放出的丝丝檀香萦绕在沈兰舟的鼻尖,他晃着手腕摇扇,眼神或许从萧驰野赏叶时就落在了人身上,现下被发现了,更是大胆的往人脸上瞧。
兜的是春风满面,笑的是桃色佳人。
沈兰舟靠在迎风窗的扇骨上,翘起的腿上盖着衣袍,抱臂摇扇,对上萧驰野的目光,颇轻佻的冲人吹了声口哨。
他犹如飞天壁画,嵌在迎风窗叫人觉得周遭黯淡无光,世间独他一人明媚,宛若明珠。
“策安。”
沈兰舟将竹扇抵在鼻梁上,吐出的话语都染上了香气,带笑轻语。
“叫我好等。”
迎风窗下尽是五叶地锦,萧驰野炙热的目光几乎要将这些叶子烤出新油来,翠绿上滑过的新生汁液,迸发出勃勃生机。
萧驰野仰着头,任由沈兰舟的衣角在他手中抽动,看着人佯装摆弄衣袍,实则垂眸瞧着那点绀紫在萧驰野手里上下飘动,自上而下的目光撩人又直白,几乎要把萧驰野慢条斯理的吞了。
他上前几步,却被地锦挡在一边,只好伸手去勾沈兰舟腰带,伸手时掠过迎风窗台,萧驰野竟比这攀附墙壁的高枝还要高一些。
萧驰野托着盆栽底,随手放在了沈兰舟脚边,而后沿着人的短靴一路向上摸,顺着腿侧摸到了人执扇的手。
“满园春色关不住……”
沈兰舟手肘支在窗台边,微微侧身望着萧驰野,他矜贵的侧卧在迎风窗上,身上那点风流不羁的气质尽数从半敞的衣襟飘散出去,支着腿高高曲起,将松垮搭在身上的衣袍抖落了,被萧驰野眼疾手快的抓在手中,抵着鼻尖嗅了一下。
他垂手摇腕,像是调戏人一样朝萧驰野扇风,一下一下将人额前的碎发扇动起来。
“一枝红杏,”沈兰舟冲萧驰野吹气,愣是将人的耳廓吹红了才接上下半句,“为你出墙来——”
春午温热,萧驰野却微微出了点薄汗,他还攥着沈兰舟的手指,想要松开擦汗却被人抓住动弹不得,抬眼时对上沈兰舟眼波流转,像是百花园中冒出的妖精,又像是春光里最纯净的仙子。
他是这世间最矛盾的存在,却愿意将每一面都给了萧驰野。
萧驰野再也受不住,他无法长久的凝视沈兰舟的眼眸,看久了会觉得魂魄也深陷,如同身中情蛊,无法自拔。
仰头时沈兰舟微微倾身,萧驰野想要深入就必须踮脚,他们二人因为这个新奇的姿势双双红了脸,沈兰舟在吻中低笑,伸手握住萧驰野的发轻轻将人抬高,学着萧驰野平时的姿势揉弄着人有些发红的耳廓。
“折腾我……”
萧驰野踮着脚,或许是因为羞怯而发了力,呢喃一句就咬住了人的舌尖,偏头时会嗅到清淡的花香。
“喜欢你……”
沈兰舟卸了力,微微趴下身叫萧驰野不那么费劲。
两人就着满园春色,先吻了个酣畅淋漓。
“怎么跑上面去了,”萧驰野仰头看着沈兰舟,他喘着气,还因为面前的
人而微微红着脸,笑道,“我一路过来竟没发现你。”
“翻花墙,”沈兰舟靠在迎风窗上翘着腿慢晃,说出的话却随着花香飘进了萧驰野的心里,“拥萧郎。”
他又重新坐了回去,靠在扇骨窗上擦着唇角,伸手将衣襟拢了拢,垂眸看着萧驰野时依旧在笑。
萧驰野看他,沈兰舟到了春日就格外爱笑,天晴时他欢喜,仰头逐日好似孩童一般。
鲜少有天阴的时候也不怕,萧驰野亲一亲便能笑了。
萧驰野看着他笑,自己却微微扁着嘴好似有些委屈,他松开一株地锦叶,向后退了两步张开了双臂,冲沈兰舟作了个拥抱的动作。
“可惜萧郎我,”萧驰野歪头,“怀中空空,只余清风。”
沈兰舟舔了舔唇角,撑着身子坐起来,却也不敢将腿垂下去,怕踢到了成片的绿叶,只是抱膝坐在上面,衣摆垂下来盖住了他的双脚,如同长颈桔梗插在了白瓷瓶中。
萧驰野的怀抱已经为沈兰舟敞开了。
“来,”萧驰野勾了勾手指,“我接着你。”
沈兰舟不想踩脏了迎风窗,也只是微微蹭了一点边站起来,另一只脚踝已经被萧驰野率先握住,他撑腿向下跳时竟是个全然脱力的姿势,卸了力气犹如被风吹落的花瓣,被萧驰野拢住了。
五叶地锦静静的抱着高墙,托举着放在迎风窗上唯一的一点海棠红。
萧驰野单手箍住沈兰舟的腰,向后踩在鹅卵石上,因为沈兰舟落入怀中而转了几圈,搭在胳臂上的绀紫外袍也随风而动,绕出一片旖旎云霞。
沈兰舟踩在地上,率先踮起脚碰了一下萧驰野的唇角。
啵。
“接住了。”
萧驰野俯身碰了碰沈兰舟的额头,在人光洁处蹭了蹭,像是撒娇,两人脚步错乱的在鹅卵石路上跌跌撞撞,沈兰舟被萧驰野牵着脚步走,时不时会磕到人的脚边,再被萧驰野一把抱起了放在前面。
沈兰舟伸手拽过了自己的外袍,萧驰野就拎着颈处帮人穿上,绀紫色纯净又冷欲,锦纱微微透光,沈兰舟雪白的里衣若隐若现着,行走时衣摆微动,犹如罗兰入水。
萧驰野牵过沈兰舟的手腕,由着人往园林前门绕去,他散了力气,仰身走在沈兰舟身后,瞧他被锦纱轻遮的腰间系带,看他清风吹落发丝露出的洁白后颈。
萧驰野瞧着瞧着笑起来,颇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
沈兰舟什么都不用做,他就会为他神魂颠倒。
两人绕进凤阙亭内,快到迎风窗下沈兰舟倏然扭头,瞧见萧驰野正抵着唇角,眉梢眼角都挂着笑意。
“你笑什么?”
萧驰野猛然被抓包,突然不好意思起来,走上前用小臂推沈兰舟,将人顶着向前走。
“不告诉你,”萧驰野推他,伸手捏着沈兰舟的下巴不叫人转头,只让人看着前方,“说了你就笑话我。”
“萧……”沈兰舟被捏住脸颊,迫不得已的嘟起唇,哭笑不得的说,“萧策安你做什么?”
“你快去吧,”萧驰野嘻嘻哈哈的推着人向前,直到迎风窗下才停步,“拿花,一会儿忘了。”
“我不。”
沈兰舟挣脱他的怀抱,靠在墙上指了指海棠花。
“太高了,”沈兰舟说,“我够不到。”
萧驰野眯了眯眼。
“方才翻墙调戏我,”他伸手捏住沈兰舟的下巴将人抬高,“现下又说够不到。”
他俯身嘬了一口沈兰舟的脸蛋。
“说谎不是好皇帝。”
沈兰舟捂着脸蛋推了萧驰野一把。
“昨夜哄我做昏君,”他伸手虚滑过萧驰野的胸膛,意有所指道,“今日又叫我做好皇帝,当皇帝果真难于上青天。”
“策安快说,”沈兰舟滑到了萧驰野的腰间,突然住了手,将人往自己面前一拉,“想起什么了?”
内墙并没有栽种五叶地锦,灰白的墙面将沈兰舟身上的衣料映的更加清丽,他靠在萧驰野的身前,睫羽轻动,等着人说话。
萧驰野深吸一口气,实在是拿沈兰舟没办法。
他单手将海棠花拿下来,抱在胸前,沈兰舟靠过来时闻不到海棠的香味,便侧头嵌入层叠的花瓣中,就着萧驰野的怀抱贪嗅春甜。
萧驰野寻他,隔着海棠花瓣对上人的目光。
“想……”
萧驰野换手托花,俯身捉住了沈兰舟的唇。
“你真好看。”
他吻他。
“春光尚且不敌。”
霞落天幕,沈兰舟牵着萧驰野的手慢悠悠的从凤阙亭出来,两人迈过圆门,沈兰舟偏头用下巴轻磕萧驰野的肩头。
“你怎么想到来凤阙亭寻我,”沈兰舟问,“我今日出来时你还没回来呢。”
萧驰野嗯了一声,声音拖的又长又慢,片刻才说。
“今日春色好,”萧驰野说,“凤阙亭新修,正值花开满园,我猜的。”
他垂眸冲沈兰舟说。
“和你心有灵犀。”
沈兰舟笑,两人边走边聊,萧驰野拖了片刻的答案成功换到沈兰舟一个吻。
“晨阳呢,”沈兰舟往内廷中路上瞧了瞧,“还以为他在外面等着你,不曾想真是你一个人转过来的。”
“我府上来了江南地的厨子,”萧驰野掂着花给沈兰舟瞧,“江南糕点清甜可口,又是初春,晨起的时候海棠花开了一大片,他们从早上就开始忙活了,说是要做什么海棠酥。”
“带你回家尝尝,”萧驰野笑,“好吃我学来做给你吃。”
“二郎贤惠啊。”
“不仅贤惠,”萧驰野牵着沈兰舟转了个弯,“我还顾家呢。”
沈兰舟看了看前路。
“这是……”
“晨阳先回府,忙着弄烤制糕点的烧窑,”萧驰野说,“咱们转转,叫上骨津和小桃子,初春吃甜,人多热闹。”
他偏头咬住沈兰舟的耳尖,呢喃道。
“晚上就不要那么多人了,陛下留在臣府里就是了。”
沈兰舟睁大眼睛:“咱们去叫?”
萧驰野揽着他:“陛下鲜少跑腿,今日就当遛弯了。”
萧驰野抬眼瞧见前面就是丁桃的别院,伸手一指。
“这不是到了么……”
一点点废话:
1、不用担心,迎风窗是我擦的,绝对一尘不染👌
2、文中出现的绀紫色,是蓝色系中带紫色的深蓝色,大概是雪青色那样(就是兰舟穿上很美😍)
3、这篇来源我那天下午去操场躺着晒太阳,扭头是我们学校的中式建筑楼,看见一个迎风窗。
4、取材朱翌所作“地锦花铺地锦衣,碧茸上织紫花枝。”
5、桃子,快跑。
四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