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海
•山姥切长义×女审神者
•正剧向,ooc有,私设有,魔改有
•切勿与真实史实相较
——————————
静冈与神奈川的距离是163公里。
从滨松到小田原需要跨过延绵的丘陵与火山,而从小田原到骏府需要渡过蜿蜒的相模海岸。
——如果只能和喜欢的人谈三个月的恋爱,你会在最后一天做什么?
(一)
起初,审神者觉得,他应该是担心自己才会来陪同练刀的。
他就站在她的身后,指导纠正她的姿式,后来干脆从背后穿过双臂来把住刀柄。
他的手腕皮肤白皙,他的指骨修长有力,刀锋倒映出他的眉眼,而他凑到审神者耳边的时候,温热的吐息时不时触碰到耳廓。
心如擂鼓,...
•山姥切长义×女审神者
•正剧向,ooc有,私设有,魔改有
•切勿与真实史实相较
——————————
静冈与神奈川的距离是163公里。
从滨松到小田原需要跨过延绵的丘陵与火山,而从小田原到骏府需要渡过蜿蜒的相模海岸。
——如果只能和喜欢的人谈三个月的恋爱,你会在最后一天做什么?
(一)
起初,审神者觉得,他应该是担心自己才会来陪同练刀的。
他就站在她的身后,指导纠正她的姿式,后来干脆从背后穿过双臂来把住刀柄。
他的手腕皮肤白皙,他的指骨修长有力,刀锋倒映出他的眉眼,而他凑到审神者耳边的时候,温热的吐息时不时触碰到耳廓。
心如擂鼓,审神者几乎屏息着集中了所有的注意力。然后,审神者听见他说——
“你头发真短,像个小尼姑。”
……
审神者回到二之间的时候明显还气着。
“——可恶!”她扑倒在被褥上,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接连捶了几拳,“可恶、可恶!”
只是房间里除了专心工作的松平贤二并没有别的仆从,不会有人看到她失态的举动。
有着一头绵羊似卷毛的青年,继续目不斜视地敲出一串代码,开始筛查虚拟投屏上的影像数据。
“我觉得这个时代的男人都有毛病。”审神者说。
“嗯。”
“要么gay里gay气,要么自以为是。”审神者又说。
“你说得对。”
对方相当敷衍,但并不影响审神者的继续吐槽。
毕竟,在发泄负面情绪的时候,需要的往往只是一个工具人。
只是这工具人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不动声色地推了一把眼镜,冷不丁地问:“所以你手合又输给长义君了?”
“……”审神者梗住,从被褥里抬起头。
凭什么要用「又」?
天正七年,为对抗在“御馆之乱”中动向暧昧的武田胜赖,小田原北条与德川家康正式结盟,北条家主亲自前往滨松城交换盟书。
两方家主一见如故,底下的家臣武士们跟着私交甚好,后续的频繁往来中,当然也免不了切磋交流。
审神者就是在这个时候认识北条方的长义君的——但,身为德川近侍的审神者,手合总打不过人家。
“我就不明白了,他都不懂怜香惜玉的吗?”审神者说。
记得那是才下过雨的庭院,审神者趴在泥泞里,手里的竹刀已经被打飞了出去,衣服沾满泥浆,泥水糊在眼角,她几乎睁不开眼。
那时候其实是可以叫停的,这样也不至于让围观的家主们失了面子。她挣扎着要爬起来,可北条长义偏偏适时地补了一刀又把她打回泥里。
“难道你希望长义君因为你是女性,就手下留情?”
“……”
身为女性,其实在手合中已经占尽了身形和力量的劣势。
这个时代,拿刀的女性少有,遇到了,也是在战场上的敌人,没有必要、也不会养成对女性手下留情的习惯。
先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被北条武士们看轻的事,但审神者又不能不承认,她也因为女性的身份在德川方颇受照顾。
可至于真正想要被如何看待?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他们是从小就习剑道的武士,和平安时代病恹恹的公卿们还是不一样的。”松平贤二说。
那可不就是传说中的「直男」呗?
竹刀打在身上很疼,泥堆中挣扎的样子也很丑。
审神者在被褥上翻过身,迎着光看了看这几日掌心磨起的薄茧。
那时候,审神者是看着长义一脸骄傲地走向北条氏政的,而德川家康只是笑着说:“有待精进。”
“乌龟看上去笑眯眯的,但是我觉得我在他眼里就是个人形杀器——嗯,简直像他腰上的刀一样。”审神者说。
“那家康公还真可怜,这可是个很菜的杀——你把膝丸放下,我们好好说话。”
审神者虽打不过北条长义,但欺负松平贤二绰绰有余。
在西历2200年的时候,随着人类可以任意穿梭时空,有一部分学者开始对既存的历史记录进行勘错与补充,但同时也出现了一些极端主义者,企图篡改历史来美化或丑化某些事件。
「历史修正主义者」——暂且这么称呼他们好了。
如果把历史比作长河,那么各种大大小小的事件便是这河流中激荡的漩涡。
历史往往会因为这些漩涡偏离原本的轨迹,但基于自我修复能力,历史最终还是会在某一点汇合。
但,如果在关键节点下手,被篡改的历史就有可能导致现代文明的崩盘。
审神者和松平贤二所隶属的时政,便是一个对抗历史修正主义者的组织。因为处在前期人手不足的阶段,这两人时常被分在同一个组执行任务。
“说起来,你为什么大半夜还在我房里?你是不是也不把我当女孩子?”
“……”
(二)
审神者的近侍身份是松平贤二搞出来的,大约是顶替了历史上的某个人。
在执行任务中,借用近侍的身份接触保护对象,事成之后抹去涉事人的记忆,再把身份还回去,确实完美。
但数据操作着实有点像作弊……平白享受近侍特权,可审神者既不善文韬也不懂武略,还三两下就被打趴下了。
所以在更早的时候,北条长义觉得审神者德不配位,进而阴阳怪气地喊「近侍大人」的时候,审神者啥都反驳不了。
审神者:总不能告诉他「我是未来人,我们不学这些东西!」
贤二君:忍一忍海阔天空,别在任务中暴露身份啊!
而到了现在,审神者跟着家主们研究沙盘地图,也苦练了剑法,虽然还是那么地不尽人(注:此处特指北条长义)意,可好歹是从竹刀换成开了刃的剑了。
那北条长义也终于没那么阴阳怪气了。
他开始给审神者起外号了。
「大广间」通常是被用作祭祀或者接待宾客的房间。四周拉门装饰精美,装点了鸾、牡丹、青松、祥云等不同的花纹。
德川家康为了提防外人入侵,走廊上的地板采用了特殊的铺法,每走一步都会发出鸾鸣般的声响。
审神者到达大广间的时候,宴席已经开始了许久。坐在家康边上的依然是北条家主,他这次还带了自己的儿子来。
北条氏直。
也许是因为初上阵就是全胜,北条家主把这位嫡子夸得天花乱坠,甚至说明年就把家督之位让给儿子,自己早些隐居还能颐享天年。
审神者听着两位家主的商业式互夸,轻轻地咂了咂舌,但目光也免不了往话题主角那边瞥。
同僚之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穿衣打扮要看小田原人。”
小田原北条氏喜好华丽的装束,谈吐间也是彬彬有礼。在偌大的大广间里,那一小撮北条家臣就像是一道别样的风景,与乡土气息浓厚的三河武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北条氏直的羽织好看,脸也生得好看,只是年龄放在审神者的年代,也就才刚高中毕业。
两人的目光相触,对方很快低下头去。因为北条氏直的羞涩,审神者的目光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然后,她的视线撞进了一双漂亮的蓝色眸子。
眸子的主人眨了眨眼,还远远地做了个口型——「小尼姑」。
审神者:……
这小田原人是假的吧?
>>>
滨松城西北面多山,为锻炼家臣,德川家康开辟了一个狩猎场。
古有人言:春猎为蒐、夏猎为苗、秋猎为狝、冬猎为狩。
在兵农尚未完全分离的时代,打猎通常是在农闲时期进行的,这年的春猎邀请了北条氏,意在狩猎途中一同赏樱。
静冈的樱花花期早,三月未至,河津樱已开得层层叠叠。站在高处往山下眺望,城外的水田已经开始有农户在播种。
山溪边不断有花瓣顺流而下,而下游的野鸭像是在河面上寸步难行。
家主们在不远处就坐,仆从简单地收拾了猎物,松平贤二正在献上反季节成熟的茄子,北条长义凑过去看了,还被小云雀咬住了斗篷。
——所以说,出来狩猎就别讲究到披着那被单似的东西了。
审神者脱了鞋子,把脚浸到溪水里。
到底还是现代人,脚力远远比不上这些从不使用交通工具的武士。德川家康一生都奉行节俭,武士们穿的草履都有些扎脚。
身边的草丛被压得矮了矮,有人坐过来了,也把脚伸到了水里。
审神者默默地挪远了些,但那人又跟了过来,并且还特意在审神者脚背上轻踩了一下。
“北条长义你有——”
“给你的。”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小袋子。
一袋金平糖。
“你的手还痛不痛?”北条长义问。
似乎北条德川的每一次会晤,审神者都要指名和长义切磋,然后每一次都不出意外地被打趴下。
——你是在哄小孩吗?
审神者挑了挑眉,看了眼金平糖没有接。
长义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把袋子往审神者边上一放,然后解下披风在水中小心搓洗。
“啧。全是马的口水。”他说。
他有着一头银色的长发,用发带系成一股,松松地垂在脑后。
他的眼睛是蓝色的。
听同僚说,小田原城就建在相模湾,出了城不远就是海。
递来金平糖时,那双眼睛在阳光下亮晶晶的,就像是粼粼的海面。
大概……可以勉为其难地承认,他和他家少主一样,算得上「好看」。
在审神者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这北条长义开口了。
“其实我之前一直以为你能当上近侍,是爬了家主的床。”
“……”
“——现在一想,你那么贫瘠,德川家康哪看得上你。”
有的「东西」吧,好看是好看,可惜会说话。
北条长义太直白了,直白得审神者不知该怎么接话,直白到审神者想干脆把他推进河里。
「你别冲动!你千万别冲动啊!!」
松平贤二在无线通讯里疯狂发来语音,「你不是还怀疑他是溯行军吗,等他同伙出来了再一网打尽啊!」
似乎是读到了空气中凝固的气氛,北条长义在把斗篷拧干穿好后又凑了过来。
“小尼姑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他的佩刀被贤二借去了,在远处扒拉烤熟的茄子。
“长义君你知道吗,人们总喜欢用被砍过的东西给刀命名。”审神者说,“就比如你那刀,说不定以后会被叫成「茄子切」。”
“……?”
在北条长义回头之际,审神者高喊——
“小云雀!咬他斗篷!”
(三)
滨松的五月,暖风洋溢,晚樱谢后便是紫藤花期。
这个时代的人们喜在庭院里种植紫藤,一串又一串的花蔓从枝头垂落,犹如紫色的瀑布。
紫藤的花语:为爱而亡,念念不忘。
审神者走过庭院的时候,有一支笔滚落到面前。紧接着是接二连三的物什被从前方的房间扔出。
“德川信康——!你给我滚!”房间里传来女声怒吼。
从房间里出来的青年默不作声地蹲到地上,开始捡散落的东西。在捡到审神者面前时,德川信康露出有点不好意思的笑容。
“让你见笑了。”
……
战国时期,大名为配合其领国的统一,会将武士和商工业者集中于城下。后来这一带逐渐发展成当地的经济中心,也被叫作「城下町」。
审神者在琳琅满目的集市里挑花了眼。
想到北条长义那一头长发,她扯过一根绀色发带,看了看:“这个适合送给男子吗?”
其实说来也奇怪,贤二改的数据天衣无缝,德川氏从上到下没有人怀疑过审神者的身份,可北条长义就是不受数据的影响,还总逮着机会挑她刺。
审神者甚至一度怀疑,这不受影响的家伙,莫不就是溯行军?
金平糖最后还是收下了,吃到一半的审神者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个时代的甜品好像很贵……
俗话说,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
下一次再与北条长义手合,审神者觉得自己是绝对会帅气地把对方打趴下的。
那就……干脆回礼点什么吧?当然,送不起很贵的东西就是了。
“能送、能送!”
“等冬天,父亲大人邀了北条氏来泡温泉,你就可以送了。”
被当作参谋的信康和贤二俩人,勾肩搭背地站在一起,然后一齐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审神者:……
审神者:你俩gay里gay气的,离我远一点。
信康是德川家康的长子,妻为织田信长之女五德。
审神者在听同僚八卦时说过,德姬在年少时就喜欢信康,早些年还隔着山海传来情书,后来德姬嫁予信康,算是圆了心愿。
但就像审神者看到的一样,婚后的信康与德姬,并不和睦。
德姬每次发脾气都会放狠话威胁,偶尔也会有罪状书,说是列举了德川家私通武田的证据。
信康视若无睹。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信康对德姬态度冷淡,德姬也因此摔东西把信康赶出寝间。
被赶出寝间的信康,通常是去书库找贤二。俩人大半夜地看书下棋、喝酒谈天,倒也混得如兄弟一般。
入夏的天,在落了雨后依然会有点凉,德姬原本应该是来给信康送衣服的。
德姬似乎一直都不明白,她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信康要冷落她。但德姬到底是骄蛮的大小姐脾气,她当面撕毁了信康与贤二正在研究的地图,还把茶水泼到刚画好的扇面上。
而在信康头也不回地走出书库后,她又哭得撕心裂肺。
“德川信康——你竟敢这样待我!我要让我父亲把你们都杀了!”
武家女子都这么彪悍的吗?
审神者看着被掀翻的案几咂舌。因为先前任务时接触到的都是平安时代的女子,审神者想当然地以为这些公主们都是温和柔弱的。
其实她也有些不懂,为什么上一秒才嬉皮笑脸与他们打闹的信康,在德姬面前冷得就像换了个人。
绣着葵纹的外披应该是德姬亲手做的,一双原本不沾阳春水的手,在此时布满伤痕。
织田家的公主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她在示好,她在乞求,审神者不信德川信康真的无动于衷。
“这个衣服会被丢掉吗?”审神者悄悄问。
“信康兄哪舍得丢。”松平贤二努了努嘴,“德姬早年写的情书,他都好好藏在地板下面。”
后来,审神者在拜访信康的生母——筑山夫人时,筑山夫人说:“德姬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引起信康的注意。”
而德姬的那句「我要把你们都杀了」,审神者也真的以为只是气话罢了。
直到……八月的某一天,织田信长修书至滨松城,要求处决筑山夫人与德川信康。
这一年,信康年方二一,德姬也不过十七。
(四)
天正七年,八月。小田原城。
金发男人在案几前走动,时不时东摸摸西看看,在用扇子敲了敲刀架上的日光一文字后,他才心满意足地坐下来。
而他的组友从半天前就在盯着虚拟投屏看了。
“真是漂亮的花啊,长义小子不想折了带回去?”
“则宗君你最好不要胡说八道。”
“哎呀好凶唷,”他展开扇子挡住半边脸,翠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促狭的笑意,“我说的只是这龙胆花啊~”
时下,家臣们私下聊得最火的,就是组友和那德川近侍的异地恋,甚至传出了好几个版本。
至于组友说的什么「来历不明可能是溯行军需要盯梢」之类的理由,则宗觉得,可信度着实不高。
他瞥了一眼屏幕上的滨松城,等到冬天的时候,德川应该又会来邀请北条去泡温泉了吧。
然而在收到一条消息提示后,他感觉到组友的背脊微微一僵。
“怎么了?”
>>>
织田信长的书信宛如一道晴天霹雳,使者走后,大广间里气氛压抑,德川信康沉默不语。
家臣们想尽方法辩解,但织田信长早就动了除掉德川嫡长子的心思。德姬负气写的罪状书,便是递给魔王的刀。
“就说了这女人只会害死少主!”
“果然是织田的细作!”
德姬想要去扯信康的袖子,却被近前的武士推倒,信康的眼中有不忍,但抬起来的手最终是放下了。
在全是德川家臣的大广间里,孤零零的德姬像是海上的孤岛,铺天盖地的骂声要将她淹没。
如果能够再一次选择,她是否还会愿意为爱远嫁?
“我从来没有把德川的消息传回去……”
是啊,德姬不会,但她身边的仆从会。
德姬伏在地上泪流满面,可是已经没有人会听她解释了。
德川信康走至审神者面前。“朔弥君。”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称呼审神者,不是朋友间的嘻笑打闹,也不是身为德川少主的命令。
“我会去自请切腹拖延时间……请你、带着母亲大人跑。”
……
雨是从三天前就开始下了,泥泞的山路让前往远江的旅程更加艰辛。
筑山夫人体弱,为了躲避织田的追捕没有带仆从,这一路的东躲西藏,也快到极限了。
审神者抱刀坐在破庙的屋檐下,从茅草顶漏下的雨水在脚边汇聚成一个浅浅的水洼。
远江,因境内的滨名湖俗称「远之淡海」而得名。
远江,远的是「海」。
绀色的发带又被审神者塞回盒子里,这盒子在怀里揣了许久,竟带了点余温。
当日走得匆忙,审神者没带什么东西,这会儿摸了摸袋子,居然是把要送北条长义的发带拿来了。
审神者想着,之后若是盘缠用尽,就把发带典当了。
“这么短的头发,是无法戴上心上人送的发簪的。”
筑山夫人从里面出来,轻柔地抚了抚审神者的头发。三十七岁的年纪,与其说是「夫人」,倒不如说像个年长的姐姐。
“少主都跟您瞎说了什么啊……”审神者苦笑。
“我在十五岁时就嫁给了家康,那时他送我的第一件礼物就是发簪。”筑山夫人说。
筑山夫人的原名并不叫「筑山」,只因在城外筑山居住,才被家臣们称作「筑山殿」。
审神者去过她的住处,那里幽闭、萧瑟,根本不像是三河主母该住的地方。
她是不被允许入住滨松城的,因为她的身上流着今川氏的血。
永禄三年的清州同盟,德川家康在选择投靠织田时,就等于与今川氏断绝了关系,但隶属今川氏的、筑山的父母却因此受到牵连,被迫自尽。
筑山夫人与年幼的信康在今川家作为人质,相依为命,他们原本应当是憎恨着织田氏的。
“信康那孩子,送给五德的第一件礼物也是发簪。”
德姬嫁入德川时,身边伴随着众多织田侍女和家臣。
德姬,嫁给了心心念念的信康,用的却是织田眼线的身份。
两家关系美其名曰「同盟」,但实则织田是主,德川是从。
血脉与仇恨,横梗在这婚姻里。
信康该如何对德姬呢?信康如何能对德姬呢?
当一个人地位越高,就越必须依政治局势与周边意见来考量。汹涌的大时代潮流下,爱情,不过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德川信康与德姬是,德川家康与筑山夫人,亦是。
“我一定会带您回家的!”审神者说。
可筑山夫人又能回去哪里呢?
北条长义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
审神者在很早之前就想过,她和北条长义是迟早有一天要在战场上遇见的,只是从没想过会以这种场合刀剑相向。
细密的雨丝在刀鞘上击出水花,雨水将碎发贴在额角,又沿着面颊流淌下去,晕出一片湿凉。
审神者已经摆出了攻击的姿势,北条长义却没有亮刃。
“是家康让你来的吗?”
筑山夫人忽然走进了雨里,她按住审神者微微发抖的手,“没有我的首级,他也不好应付织田信长吧。”
北条长义没有说话,蓝色的眸子死死盯着审神者。
“朔弥,你在房间外面等我吧。”见审神者不动,筑山夫人笑了,“不要让长义君为难。”
之后的情况是什么样的呢?审神者已经不想记起了。
守护历史,其实也是让过往的悲伤再度重现眼前的行为。她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宁愿自己消失,宁愿无数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消失,也想要换回「某个人」。
历史上的筑山夫人,确实是死于逃亡途中。
织田信长并不信任德川的家臣,而要求北条氏作为检方。
在筑山夫人选择自缢后,审神者把头倚靠在木门上,捂住脸。
到最后都要想着对方吗?
「信康兄让我帮他介错。」松平贤二在无线通讯里惨淡地笑了笑,「他……穿着德姬做给他的衣服。」
为爱而亡,念念不忘。
拳头在粗糙的墙壁上捶了一下又一下,原来人在极度痛苦时,是无法发出声音的。
北条长义走了过来,他似乎是想把审神者揽进怀里,但他的手才触及到审神者的头发,审神者就把他推开了。
有东西从审神者的怀里掉落出来。
——本来是不该对北条长义发脾气的。
——作为一个知晓历史的现代人,是不应该对活在过去的人发脾气的。更何况这只是一个执行命令的无辜人。
但隔着厚厚的雨幕,审神者还是把盒子砸到了对方身上。
尖锐的棱角划破了北条长义的额头,殷红的血混合雨水淌下来。
他下意识地接住盒子,神色愣愣。
审神者道:“滚!”
(五)
天正十年,织田、德川、北条三方联盟击破武田。 德川家康因其战功,被织田信长增封骏河一国 。
同年六月,织田信长死于本能寺之变。
天正十三年,羽柴秀吉出任关白,建立“武家关白”政权。
同年十月,北条与德川重新交换誓书,对抗羽柴秀吉。
“这可是最后一次和北条同盟了,”松平贤二说,“之后你也知道的,等到了小田原征伐怕是要对北条真刀真枪了。”
“留给某位选手的时间不多了,真的不跟北条长义见面吗?说起来,这长义居然也能忍着不来找你。”
松平贤二莫名其妙投来同情的眼神。
审神者把太刀往案几上重重地一放,松平贤二不说话了。
其实早就该向北条长义道歉的。审神者想。
但在那次之后,审神者就没怎么见过北条长义了。那日雨中的情景仍历历在目,殷红的血在苍白的画面中格外刺眼。
怕是已经被讨厌了吧?毕竟是个那样心高气傲的人。望着大广间里衣着华丽的北条使者,审神者陷入了沉默。她恍惚地意识到,她在想念北条长义了。
有时候因为数据的不准确,要在某些时代停留数年之久。
对来自未来的人而言,体感不过短短几月,可对于生活在这个年代的人而言,时间是实打实过去的。
溯行军迟迟不出现,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出现。
“历史上真的有「北条长义」这号人物吗?”审神者问。
如果有,这个人的结局又是什么样的?
松平贤二打开数据搜了搜:“还真没有。”
片刻之后,他又道:“唯一能和「长义」两字扯上关系的,只有后北条重宝。”
“……那是什么东西?”
“一把刀啦。”
后来在战场上与北条军合作,原计划由审神者带领部队诱敌,北条切断敌方先锋,两军在峡谷形成合围。
但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山路地形复杂,北条军晚到了些,德川军陷入苦战。
通讯器里传来松平贤二的声音:「你小心一点,这里的战场不是本部的模拟训练。」
审神者:「那你怎么不来保护我?」
贤二:「你看我像是有战斗能力的样子吗?」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一加一小于二吧,出任务若是有个没用的搭档,只会拖了自己的后腿。
……
枪对太刀,本来就有天生的距离优势。审神者堪堪躲过边上横出的刀刃却被对方压制,膝盖承受不住力量而触地。
附近的敌方士兵注意到这里,开始把包围圈缩小,有刀刃从审神者眼前斩下——
审神者闭了眼,却没有感觉到想象中的痛楚,再一睁眼,看到的披着斗篷的背影。
银色的长发被系成一股,松松地垂在脑后。
北条长义用肩膀卡住袭来的刀刃,反手将刀从敌方盔甲的缝隙里捅了进去,再拔出来时,鲜血溅了审神者一脸。
北条长义皱眉看着敌方的尸体在倾刻间化为灰烬,有血从他斗篷下的伤口汨汨涌出,在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是还未褪去的、如刀锋般的、冰冷的杀意。
审神者透过血雾愣愣地看着那双眸子。
直到清扫战场,审神者还是握着刀发愣。
北条氏直走到审神者面前蹲下,与她平视。
此时的氏直已经长开了不少,在接手北条家督的位子历练后,他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如果信康还活着,大概就是这意气风发的模样了。
审神者看着这北条家的末代家督,心中忽然涌现出一阵悲哀。
后人对北条氏直的评价都不高,无能的、没有主见的、优柔寡断的……即使坐上家督的位子,北条的掌权人仍然是他的父亲。
他从不忤逆父亲的意思,在大多数人眼里,他就像个傀儡一样。
北条氏直蹲下来,抬起袖子轻轻擦拭审神者脸上的血迹。
“你这满脸是血的样子,是没有男人会喜欢的。”他说。
在他身后,隔着满是残骸的战场,北条长义与审神者遥遥相望。
(六)
天正十四年,大名们开始服从羽柴秀吉,但只有北条氏没有给秀吉明确的答复。
同年,德川家康出仕秀吉的外交取次,在北条与羽柴之间周旋地焦头烂额,但北条还是在不断地加强小田原城的防御。
“北条真是高傲啊,竟然把秀吉的招抚书给撕了。”松平贤二在屏幕前伸了个懒腰,“是不是在他们眼里,丰臣秀吉只是个窃取织田信长成果的无耻小人罢了?”
“但北条这一代的家主也真是没用。”他又说,“先前你会遇险,就是他的指挥失误。”
审神者看了看窗外。
现在再去怪指挥失误也没用了吧……
自从迁入骏府,常能闻到海的气息。
本丸的东面临海,隔着一望无际的油菜花田,是一道长长的海岸线。骏府城在这一头,而小田原在另一头。
“长义君都给你写了什么东西?”
松平贤二把手伸向案几上的那摞书信,审神者拆了几封,但没有回复过。
她立刻护住那些信:“他说小田原的樱花比静冈的好看。”
“哈?还挑衅?那你要去小田原看看吗?”
“不去,”审神者的语气硬梆梆的,“再相见可就是敌人了。”
天正十六年,秀吉在聚乐第宴请后阳成天皇,并号令天下大名上洛,北条氏未出席。
天正十七年,北条氏夺取名胡桃城,秀吉被彻底激怒。
天正十八年,秀吉下令攻打小田原,德川被迫出兵。秀吉联军采取了包围战略,并于小田原相望处建“一夜城”,开展持久战。
同年四月,春。小田原城。
小田原位于神奈川西南部,东起曾我丘陵,西通火山山地,背靠相模湾,城郭两旁又有河流围绕,难攻不落,也被称为“天下第一坚城”。
审神者偷偷摸进来的时候,其实是没有抱太大期望的。但是她才翻过矮墙,就看到了北条长义。
小田原的四月樱花烂漫,花瓣随风飘散,宛若飞雪。
北条长义站在一棵花树下,迎风阖着眼。
他应该是出来透气的,小田原的战事一触即发,城内弥漫的焦灼气氛让他看上去有点疲惫。
依然是被单似的斗篷,依然是松松的马尾,他从容貌到打扮似乎一点都没有变。
有花瓣从他脸颊擦过,落英无声,他漂亮地像一幅画。
蓝色的眸子微微睁开一条缝,然后,他被突然出现的审神者吓着了。
“你怎么在这里?”惊与喜在这张好看的脸上交替出现,但很快又换做慌乱,“万一被抓……”
“怎么?你要出卖我吗?”
审神者坐在城墙上,朝下方的北条长义伸出了手。
>>>
自秀吉一夜建成石桓山城后,小田原城内就变得人心惶惶。北条军士气低落,其实不会有人在意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尼姑,但长义还是谨慎地带着审神者避开北条家臣。
审神者看了眼从一开始就紧抓自己不放的手,那力道其实捏得她有点痛。
“秀吉就喜欢玩这种惊吓把戏——哪有什么一夜城啊,他之前就偷摸在建了。”
审神者轻轻拍了拍那只手,原本在前方引路的长义微微一愣,他回过头看了看审神者。
松了力道的手掌从审神者的腕部慢慢下滑,在触及的指尖快要分开时,突然握成了相扣的姿势。
两军的持久战引来了大量的人口聚集,小田原也多了许多商人来谋生。
到达城下町的时候,北条长义执意要去的地方是刀匠铺。
天正十八年,刀匠堀川国广游历至小田原,受托为备前长义之刀锻造仿刀。
“你真能看到刀灵?”审神者问。
“嗯……能看到一点,非常小、模模糊糊的一团。”北条长义答。
审神者狐疑地看着长义,本以为这家伙又在逗她玩,结果她看到对方非常郑重地解下斗篷。
那块从不离身的,像是本体一样的斗篷,被放到了刀架前,然后他弯下腰对着才锻好的刀说:“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审神者:……
“我们去喝点什么吧?”审神者斟酌一下台词后,“你是不是最近压力有点大?”
后来在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提及这次德川北条破盟的事,只是在一路的沉默中,默契地放慢了脚步。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吧。北条长义只能送审神者到甬道口,再往前就是德川营。
“小尼姑。”
北条长义喊了一声,却在审神者想要说话时用指尖止住她的回答。
“这么短的头发,怎么戴得上?”戏谑的语气,像是反问,又像是自语。
如同很多年前,他递给审神者金平糖时一样,他拿着一支银色的簪子。
他的神情专注而认真,眸色深处像是有光析出,如同揉碎了月光的海面。
审神者才突然发现,他用的发带,正是自己送的那根。
十一年。
不是十一天,也不是十一个月,而是春秋来回交替的十一年。
在长义背后,是北条迎风猎猎的军旗,而在审神者的背后,是秀吉联军的军营。
静冈与神奈川的距离是163公里。
从滨松到小田原需要跨过延绵的丘陵与火山,而从小田原到骏府需要渡过蜿蜒的相模海岸。
德川与北条从未面对面挨得这么近。
“我是德川的刀。”审神者说。
“什么……?”北条长义像是没听明白。
在亲近的人接连死去后,审神者才意识到,她是不该与这些历史人物有过多纠葛的。
在既定的历史下,个人的命运是如此渺小,像是一粒石子跌入潭底,溅不起任何水花。
这个时代里,其实当个没有感情的人形杀器,会更好。
深深的对视后,审神者退后一步。
“如果北条的荣耀毁在我手里,你会恨我吗?”
(七)
历史上是这样记载小田原征伐的。
面对几乎输定的局面,北条仍然执拗地抵抗秀吉。驱使北条反抗的,并非是对生存的幻想,而只是拼命和自尊。
短短八年,天下形势大变,延绵百年的望族一朝而灭,胜利者最终属于丰臣秀吉。
松平贤二传过来的信息里,只有几个字。
「抓到北条氏直了。」
其实从一开始就能猜到,溯行军会下手的人,不是德川家康就是丰臣秀吉,而德川家康才是最后坐拥天下的人。
北条氏会出现在滨松城是不正常的,大名们关系再好,也是不会亲若手足的。北条氏连战连捷的传闻,不免让人起疑。
再到后来,偏偏是指挥失误让审神者陷入苦战,松平贤二发现袭击审神者的溯行军盔甲上印的,竟是北条鳞。
缺席的上洛,被撕毁的招抚书,无故袭击名胡桃城……既矛盾又合理,似乎可以明白,为什么北条会积极笼络德川来对抗秀吉了。
但,如果不是这些被歪曲的历史,也就不会有相识了吧……
回到军营的时候,松平贤二的身边多了一个执扇的金发男人。
“这个是先行调……”贤二正要介绍,却被那人打断了。
“是增派援军。”那人说。
在他们脚边是躺了一地的溯行军,血腥还很重,大概才刚结束战斗不久。
北条氏直被绳缚着,虽然是跪着的,却是不卑不亢的模样。撕下伪装的氏直与审神者印象中的温和青年相去甚远。
那张已不似人类的面孔朝向了审神者的方向,目光却越过审神者,然后他忽然笑了出来。
“不是让你把北条长义骗开吗?你怎么还把人家带来了?!”松平贤二情不自禁地吼出声。
「你疯啦?先不说他是不是同伙的问题,万一他要救氏直呢?你、你——」发现自己说漏嘴后,他立刻切换到无线通讯,但很快,又在无线通讯里说不下去了。
——万一北条长义想救氏直呢,你拦还是不拦?
在知道北条家主有问题后,贤二构想了很多计划,但都绕不开要和北条长义对峙的局面。
最后,贤二建议由审神者把北条长义支开,想短暂的约会也好,想干脆远走高飞也好——反正,不受时间的影响,审神者是可以陪伴长义走完他的一生的。
「我不想骗他。」审神者说,「也不想躲避本就要面对的问题。」
审神者看向了自己还未出鞘的太刀,忽然就想起了那日作为检方的长义。
此时没有下雨,审神者却觉得自己狼狈得像是个被雨淋湿的人。
如果北条长义是溯行军,那在这么多次的见面中,他有很多机会可以对审神者下手。
如果北条没有把德川当盟友,那在德川拆除对北条的边境防线时,他们有很多机会可以背刺。
甚至是这北条氏直,如果他真的要审神者死,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审神者时常在想,有个能快些把这乱世统一的人也好。如果不是活在这个时代,信康和筑山大概都能平平安安地过完一生。
信康死后被贬姓松平,德姬不愿改嫁但仍被遣送回去,而北条氏直死的时候,年龄比审神者也大不了多少。
在回顾、旁观历史时,最大的悲哀就是,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不想死。”北条氏直说,“我不想就那样平庸地死。”
“一直当盟友不好吗?你和你喜欢的小近侍可以一直在一起。”北条氏直问。
“让北条赢了这小田原征伐,一路占据聚乐第不好吗?”
看着沉默不语的北条长义,他突然嘶吼,“让北条氏一统天下不好吗?——你是北条这边的啊!”
世人皆说这是无能的、没有主见的、优柔寡断的、像傀儡一样的末代家督。
可在他继任家督的那些年里,分明筑起了北条氏自建立以来最大版图。
「你快离北条长义远一点!」松平贤二忽然提醒,「我怕他会干出什么。」
而在他背后,同样望着长义的金发男人已经把手按到刀柄上了。
北条氏直仍在望着北条长义的方向,望着北条长义腰间的刀。
后北条的重宝。北条的荣光。
“现在杀了他们还来得及!”
身后的人朝审神者走近了一步,脚步声摇摇欲坠,像是在挣扎,又像是恍惚。
有刀出鞘的声音。
「快跑!」松平贤二喊。
心如擂鼓。
审神者仍背对着那个人。
就当是欺骗的代价好了。
审神者闭着眼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刀柄。
然而,在长时间的沉默后,她听见北条长义的声音。
“后北条的历史已经结束了。”
>>>
天正十八年,七月一日,北条家督向丰臣军进行交涉。
七月六日,小田原城开城投降。翌日,北条家督切腹自尽,头颅被送往京都,在聚乐第的桥上示众。
没有人知道北条为什么就屈服了,但能知道的是,因为家督的切腹,小田原城的守军得以免于被屠杀。
高傲的背后,或许是温柔。
(八、尾声)
昔去雪似花,今来花似雪。
审神者趴在本丸的廊下,叼着笔杆却写不出适合的俳句。
墨汁沿着笔杆淌下来,在纸和衣服上都晕开黑乎乎的一片。
“不雅。”
歌仙兼定用手指弹了一下审神者的额头,顺手收走了笔墨。
“好痛……啊我死了。”审神者干脆地躺倒在走廊上耍赖。
“我死了哦歌仙!”审神者又喊了一句,可那打刀却走得头也不回。
视野里不断有樱花落下,花瓣和审神者的长发都散了一地。
本丸里的樱树又是开得层层叠叠,只是树是去年的树,花已不是去年的花。
视野上方探过一个头。“歌仙先生真是严格呢。”
物吉贞宗。
这振刀曾被德川家康视为幸运的象征,连衣服上都绣着显眼的德川葵,这让审神者在恍惚间又想到了在德川本丸的那段日子。
长达三个月的任务结束后,审神者有了一个短暂的假期,而时政像是终于意识到了人员紧缺的问题,开始招贤纳士。
松平贤二在之后被迫接管时政人事,他一见到审神者就开始倒苦水。
“你是不知道,之前时政的人事有多混乱。”他把纸堆往边上推了推,腾出块地招呼审神者坐下。
“我到那天才知道,上次的任务其实还调配了先行调查员过来的——就是那个则宗,我们没收到通知,他也不认识我们,差点就当成溯行军了。”
人事办到处都是新成员的简历,简直像是要被纸淹没了一样,而松平贤二宛如被浪花拍上岸、快要窒息的鱼。
“所以你要好好筛选新伙伴啊。”审神者拍了拍他的肩,递上了旅行伴手礼,“这些审神者都是后备军。”
“我不想出任务了,我爹自从听说我向自己的祖宗挥刀后,他差点没把我打死。”
“噗哈哈哈……我都忘了你祖上就是德川家的。”
“诶……别笑了!”
……
松平贤二嘟嘟囔囔地抱怨了许多,他好像真的变忙了,有时候一条信息,他要很久才回。
他再也没向审神者打趣过北条长义,就像每次任务结束后,都绝口不提任务中的人或事。
审神者后来也亲自去查过资料,但就像贤二先前说的一样,历史上并没有「北条氏长义」的记载,而那振带有「长义」字样的刀,也在北条灭亡后下落不明。
用现代人的眼光去看,古人最终的归宿都是死亡,并不是每个人的故事都会被记录。
在不可窥见的史书留白里,这个人或许在后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又或许归隐山林安享晚年。
即便是曾亲眼见识过的、参与过、念念不忘的某一段,到最后也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籍籍无名的一处。
不参与历史,亦不与历史上的人有过多交集。其实这应该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
可审神者就是会想,如果那时候她的头发再长点,是不是就可以用上发簪了。
西历2205年,时政组建讨伐逆军的队伍。
审神者也被迫接下了一个本丸,成为了现在真正意义上的「审神者」。每天的日常不是出阵战斗,就是像现在这样窝在本丸里。
“如果只能和喜欢的人谈三个月的恋爱,物吉君会在最后一天做什么?”
审神者问身边的德川胁差。
有时候总觉得这本丸好小,小到抬头皆故人。
有时候又觉得那本丸好大,大到所念隔山海。
听说那个时代的刀匠,除了铸刀也会做首饰。
堀川国广做的发簪如果放到现在,怕是价值连城。
“我的话,说不定会在最后一天向那个人求婚哦。”胁差答。
“竟然是求婚吗?”审神者有点诧异。
“因为人类的生命有限,到最后被留下来的一定还是刀。我们作为器物时,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而有了可以自由活动的四肢,当然会想追求想要的东西——如果足够好运,说不定就成功了,总比只会龟缩的人强。”
“……我怎么觉得你在针对我。”
“主公大人。”胁差又道,“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有我在,是一定会有幸运加成的!”
“那就……承君吉言?”
西历2208年,时政下达了特命调查的告知。
同年10月,有位监查官敲开了本丸的门。
银色的短发,披风下露出一点的刀鞘上绑着一根绀色的发带。
end
写在最后:
其实这就是个两队互不认识的调查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以为对方是溯行军,而汇合时某位老爷子还特意不说某刃也是自己人,以至于到了最后差点演变成狼人杀的故事。(虽然只是一笔带过,但是想说,其实则宗按刀防的不是氏直而是长义。老狐狸永远是老狐狸。)
关于北条氏直最后的那些话,是和特命调查聚乐第的剧情相对应的,记得长义在本丸殿前有一句台词「在那里的是不是北条氏政本人并不重要」,其实那个世界大概就是北条飞黄腾达统一天下了吧?但一结合他是北条重宝的身份,这台词其实还挺虐的。
总之,真的真的请不要考据,因为真的魔改了很多,也真的写得挺烂……
四月了,距离长义来本丸就要满两年了。
周年快乐呀,我的监查官。
和夏萧因去离婚的路上车坏了6次
梗来自新闻。正文4k
阅前预警:真的真的非常非常欺负夏亲王。
夫人的文怎么这么少我决心自力更生
有关《和夏萧因去离婚的路上车坏了六次》的相关借梗或者情节雷同的问题我不再处理,也得不到结果。我根据一年前的社会新闻合理发散并结合人物性格和原作剧情进行的再次创造是我自己的产出,很荣幸得到这么多人的喜欢。如果只是借梗请记得提一嘴来自于新闻,毕竟我也只是取自新闻。如果情节处处擦边,请记得还我脑子,我脑子本来就不大,毕竟新闻根本没情节。一句话可以衍生很多东西,不要因为看了我的故事就限制了你自己的发挥。
【1】
“我们离婚吧。”你下达最后判决。
夏萧因的眼睛睁大了,那双烟紫色...
梗来自新闻。正文4k
阅前预警:真的真的非常非常欺负夏亲王。
夫人的文怎么这么少我决心自力更生
有关《和夏萧因去离婚的路上车坏了六次》的相关借梗或者情节雷同的问题我不再处理,也得不到结果。我根据一年前的社会新闻合理发散并结合人物性格和原作剧情进行的再次创造是我自己的产出,很荣幸得到这么多人的喜欢。如果只是借梗请记得提一嘴来自于新闻,毕竟我也只是取自新闻。如果情节处处擦边,请记得还我脑子,我脑子本来就不大,毕竟新闻根本没情节。一句话可以衍生很多东西,不要因为看了我的故事就限制了你自己的发挥。
【1】
“我们离婚吧。”你下达最后判决。
夏萧因的眼睛睁大了,那双烟紫色的眼睛这么盯着你的时候,你几乎就要心软了。但是这次任务实在太危险太关键,而他又反复无常到让人头疼的地步,大抵也是察觉到了你完成这一切后又要甩甩袖子离开,而你对于系统的存在又不能开口,几天冷战下来,你还是咬牙提了离婚。
“他们说的对,”有了开头接下来就只需要顺坡下,“我既做不了亲王殿下的贤内助,也不可能帮你绵延子嗣……”
“谁跟你说的!”夏萧因的声音尖锐了起来,“我要拔掉他们的舌头!”
“谁说的都无关紧要,”你像在看无理取闹的小孩子,“关键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我不需要孩子,”夏萧因的语气软下来,再抬头时,他眼中满满地盛着你,你几乎不敢与他对视,“我的事业也不需要你相助……不对,我……”
他咬着嘴唇,你生怕他再说下去你就要倒戈,移开眼睛去看任务栏坚定自己的立场:“我们离婚吧。”
意识到你态度的认真,夏萧因深吸一口气:“你认真的?”
“我没有拿这种事开玩笑的兴趣。”你又看向光洁的地板,拒绝和他的眼神交流。
“你难道觉得我会恳求你?”夏萧因在良久的沉默后开始爆发,“你以为我会哭着说求你别丢下我,就像你之前一声不吭地跑掉,我翻遍整个寨子都没再见过你,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登上那艘船跟着别的男人跑了?你以为我会介意吗?”
……
看得出来很介意了。
你失语了一阵,有点想反悔。
然而夏萧因已经气势汹汹地往门口走去:“离婚就离婚,谁怕谁!”
【2】
司机在你和夏萧因下楼时就已经待命,护卫们也跟上亲王殿下的步伐,夏萧因瞪了这群没眼色的人一眼,硬梆梆道:“我和夫人有事出去,你们不用跟。”
他没兴趣让所有人都看笑话。
话虽如此,他走到后车门下意识想帮你开门的手尴尬地僵在了空气中,手已经碰到把手,又缩回袖筒,没好气道:“谁要给你开门!你以后都不会有人为你开车门了。”
你咬住嘴唇害怕自己克制不住笑出声。
“我可以自己开。”你把车门打开。
夏萧因一声不吭坐上了驾驶座,憋着气启动了汽车,慢腾腾往庄园门开去。
开去……
你从来没有乘坐过如此缓慢的交通工具,老实说下车靠两条腿大概都比这要快,眼看着窗外的园林造景以秒速五厘米移动着,你忍无可忍:“不如我来开车吧。”
夏萧因气急:“难道你以为我是想开慢点拖延离婚的进程吗,只是这辆车没油了。”
嗯,亲王殿下的车居然敢不做好后勤工作。
夏萧因大概也意识到这个借口的拙劣:“车辆的检修应该改成半天一次。”
你为夏萧因的侍从默哀了半秒,然后实在忍不了车速:“那我们走过去?”
“你居然让本王陪你压马路?”夏萧因毫不客气,“想都别想!”
前几天和他牵着手上街的时候他可不是这副嘴脸。
大概是回想起那时候夏萧因手指的力度还有烧红的耳廓,你心软了,不再纠缠于车速,于是汽车开出庭院总共花去了半个小时,花园里正在修建树木的园丁都看懵了。
【3】
加油站点很慢地出现在了车窗外,这辆拉风的汽车出厂以来大概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交通管制员目瞪口呆看着黑着脸色的亲王堵塞道路,却不敢举旗或者吹哨催促一句。
你长舒一口气:“看左边,我们去加油。”
“我没带钱。”夏萧因睁眼说瞎话。
“你的脸就够了。”毕竟他一直以来都是让账单直接寄回家里。
“我不为这种事摆出亲王的样子,”夏萧因昂头,“这种小钱可用不上我的名头。”
“而你连这点小钱都没有。”你凉凉道。
夏萧因闷声不吭收下了这句嘲讽。
“算了,我带钱了。”你当机立断找系统换了钱,系统这次异常慷慨。
“我不会停车,”夏萧因完全无视了之前还街头带你飙车飘移的事实,“加油处太窄了,我停不过去。”
“那我来开。”
“你瞧不起我!”
……
夏萧因苦心孤诣地停反加油口,停错加油处,停远了加油机,在工作人员战战兢兢的注视下,花费了一刻钟才勉勉强强停在了合适的位置。
见证亲王殿下如此不堪的车技的加油站人员快要跪下了。
你打开车门,一条腿已经迈了出去,夏萧因凶巴巴道:“不会让你付钱的。”
他摔了车门,气势汹汹地杀了出去。
隔着车窗你听不到他和工作人员说了什么,只能看到那人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连连点头,然后撸起袖子做了个献出心脏的动作,绕着你们的车转了一圈。
夏萧因满意地坐回了驾驶座,你问道:“你和他说了什么?”
“我让他仔细检查一下车辆,”夏萧因的语气非常轻松,仿佛卸下了重担,“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会做手脚?”
完全没这么想但是被夏萧因提醒了的你哽住了,半晌艰难道:“你当然不会。”
这次沉默的人变成了夏萧因,许久车窗被敲响,加油站员工走过来对亲王行了礼,慎重道:“检查完毕,您可以出发了,祝您一路顺风。”
【4】
命途多舛的汽车再次忍辱负重地上了路。
夏萧因起先称得上气定神闲,然而平稳地转过街角,他就坐立不安起来,一边装模作样注视着空荡荡的街道——因为没有人敢超摄政王的车,一边随口道:“我也不是非你不可,就算离了婚,我也能很快找到下一位夫人。”
他说完非常迅速地扭头看了你一眼。
你看着窗外的街景,实则在偷看他的状态:“嗯。”
“但是你,我敢确定没有人会有胆量娶亲王的前妻。”夏萧因狠下心道。
“我也可以回东水寨再娶一位夫人。”
“不行!”夏萧因停下车,凶巴巴地强调道,“你只准有我一位夫人,不对,你只能做我的夫人!”
“婚姻自由,嫁娶随意,”你声明道,“就算是亲王殿下也不能干涉。”
冷场了片刻,你困惑地看着僵住身子的夏萧因:“怎么了?”
“车坏了,开不了。”夏萧因说。
“不是刚刚检修过?”
夏萧因咬牙切齿,只是不知道这怒气究竟指向谁:“看来刚刚那人不用再继续上班了。”
他打开车门,走到了车尾,你紧随其后,汽车抛锚的地点非常讲究,既不会堵塞道路,甚至还有一家正在营业的咖啡厅,夏萧因打开后备箱认真地翻找片刻,转头对你说道:“需要维修一会,我们先去咖啡厅坐坐吧。”
你顺从地跟着他走到路边坐下,只想看看夏萧因还能在不足三公里的路程里折腾出什么名堂。
一顿丰富的下午茶后,你旧事重提:“车修好了吗?”
“当然修好了,”夏萧因胸有成竹,再一次走到车门前,然后又极其刻意地展示了他再也不会帮你开车门的态度,绕了一大圈回到了驾驶座,“我们出发吧。”
【5】
约莫开出去了五百米不到,这辆车再一次罢工了。
夏萧因这次反应比你还快,烦躁地摁了声喇叭,抱怨道:“看来得换辆新车了。”
他长腿一跨又下了车,临走前还嘱咐你不必下车他去去就来,你回头看着他绕着车转了一圈,皱着眉敲了敲你的车窗,你把窗户摇下来,看着他的帅脸发射着让人信服的光芒:“没油了。”
“可是刚刚……”
他好像就等着你说出这句话,忙不迭回答:“我检查过了,油箱居然有问题,我们一路上都流光了。”
“……”你不知道该对容光焕发的准前夫说句什么。
夏萧因非常做作地叹口气:“看来只能联系他们送新的油箱过来了。”
身后传来一声响亮的汽笛声,秘书那张你已经眼熟的脸出现在窗外,他小跑着迎上来,对亲王和你问了好:“我收到报告,说殿下的车好像遇到了麻烦。”
摄政王的爱车漏油漏了一路果然非常风骚。
夏萧因的脸色非常难看,秘书只以为是亲王殿下担忧耽误了和夫人的出行,急忙说道:“如果殿下和夫人的事太急,不如开我的车去吧。”
他拉开车门,司机看到这位大人物黑着脸站在路边,差点从驾驶座上滚下来,你有点心疼这一路折腾到的无辜路人,拉了拉夏萧因的袖子:“要不……”
“亲王殿下要去哪?”司机试探着问。
夏萧因压在舌尖的“回家”就要脱口而出,然而低头看到你的手,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做先服软的那个,他今天必须听到你亲口求饶道歉不可。
“不需要,我自己开车。”夏萧因转过头对秘书说,“你不会开车,还是让司机送你吧。”
秘书大惊:“殿下我会开车的,之前我就是从您的专职司机升职来的啊。”
夏萧因一字一顿强调道:“不,你不会。”
“对,”在亲王的逼视之下,秘书非常迅速地改口了,“我都差点忘了,自从上那件事故之后,我每次开车都会心跳过速冒冷汗,还是殿下您心细如发替我们这些人考虑啊。”
你大概理解为什么他能从司机变成秘书了。
【6】
“今天似乎不适合出门,”夏萧因靠着车窗,对你轻描淡写道,“好像是前轮爆胎了。”
在换了车轮之后,这条街道都还没驶出,夏萧因再一次面色严肃地停下了车。
“怎么了。”你连问号都不想再打上,从船上到床下,摄政王都有成为话剧演员的天赋。
“玻璃水用完了,”夏萧因强调道,“这很不安全。”
……
在经历后轮掉了,引擎过热,车牌号被一只喜鹊遮住了等意外被迫停车三次之后,夏萧因又以听到后备箱奇怪的响动为借口,身先士卒下了车。你走到车尾时,亲王殿下正趴在车尾以极不雅观的姿势故弄玄虚地左看右看,身上的白衬衫已经被蹭得满是油污,窄腰翘臀宽肩非常醒目,你走过去,戳了戳他半遮半掩的腰窝。
“大胆,谁敢……”夏萧因吓得一激灵,险些把手中的螺丝刀丢到车外,他回过头,脸颊也被蹭上了灰尘,开口先打了个喷嚏,“你怎么下来了。”
他鬓发散乱,头顶还支棱着一根不太听话的呆毛,看起来像一只乱蓬蓬的布偶猫,睁着紫宝石般的眼睛望向你,于是你所有的借口都开始冰消瓦解,你的心柔软地坍塌下去,声音也轻柔起来:“我们回去吧。”
夏萧因不知道在忙什么总之很忙的双手顿在空中,他似乎想笑,但是先红了眼睛,你被吓了一跳,急忙拥住他的腰,踮脚在他耳边低声说:“我只是觉得……和我这么耗下去,不值得。”
夏萧因埋在你肩膀上,你整个人都被他裹住,他的声音闷闷的:“所以你什么都不说,就只会欺负我。”
太委屈了,你整个人心都软成一汪春水,揉着他的发顶低声道:“对不起,对不起……那我给你欺负回来?”
夏萧因的手臂收拢,狠狠地咬了口你的肩膀:“不许再说这种话,我允许你有不能告诉我的秘密,但惟独这一件事,我不同意。”
他甚至不肯说出那两个字。
你的心已经被愧疚填满,夏萧因抬起头时,又恢复了神气的模样:“你应该喊我什么?”
你知道他台阶都递到脖子了,便顺着毛摸:“夫君,好夫君……我知道错了。”
招数老土,但用在眼前人身上屡试不爽,夏萧因又开始提要求:“我饿了。”
“好好好我回去亲手给你做。”
“我今晚想要试试上次说的那个。”
你咬牙:“行,都依你。”
你们脚步绊着脚步上了车,夏萧因给你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送你上了车,又风一般刮回原位,握住方向盘。
“等等,”你取出纸巾,“你脸都脏了。”
夏萧因瞟到自己在车窗内的倒影,又气了一会,你的手在他脸颊揉擦半天也没擦掉那团污渍,惋惜道:“看来是破相了。”
夏萧因警觉:“你是不是喜欢我的脸。”
你无辜:“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你就是贪图我的美色!”夏萧因控诉道,“之前买我也只是看上了我的身子!”
……主要是贪图东水寨的幻术。
夏萧因看起来居然心情大好:“那我可以确定,你不会再看到比我更帅的男人了。”
你被他逗乐,亲了亲他的脸颊,又抱住他的胳膊摇了摇:“没错,所以我想开了,像亲王殿下这样的优质对象是不动产,升值空间巨大,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也就是说还是会放弃?”夏萧因斜睨你一眼。
你迅速回答:“不会放弃的。”
夏萧因启动汽车:“以后不许叫殿下,要叫夫君,老公也不错。”
你注意到了另一件事:“车不是坏了吗?”
话音刚落,车前盖真的喷出一股黑烟,然后熄火停在了路中央。
“啊,刚刚扭掉的螺丝忘装回去了。”夏萧因说。
全文完
夏萧因:那我可以确定,你不会再看到比我更帅的男人了。
你: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快点把这个发完我就等着新副本再大写特写了
彩蛋比正文还过分,是到达民政局的夏萧因委屈到哭哭,确认不会心疼男人到骂我再看
【阿斯代伦x塔夫】恃宠而骄
summary:他们都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超越伦遇到飞升伦的故事,非水仙,超越线已婚前提。
8k小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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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
起因来自于我亲爱的甜心邀请我测试她发明的新魔法——能够贯通超长距离的加强版传送门,据说能在三秒内从博德之门直通深水城(为什么一定是深水城?),如果成功,就能极大地缩短柔弱法师们的赶路时间,虽然我更怀疑是为了能第一时间抢到运往深水城的新鲜魔药原料。
但是:“别告诉我这东西还没人用过。”
“哦怎么会呢?”她笑得甜甜蜜蜜,“我和盖尔测试过几次,都没什么问题,现在我们想看看对非施法生物的效果。”
“你和盖尔——”我气结,...
summary:他们都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超越伦遇到飞升伦的故事,非水仙,超越线已婚前提。
8k小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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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
起因来自于我亲爱的甜心邀请我测试她发明的新魔法——能够贯通超长距离的加强版传送门,据说能在三秒内从博德之门直通深水城(为什么一定是深水城?),如果成功,就能极大地缩短柔弱法师们的赶路时间,虽然我更怀疑是为了能第一时间抢到运往深水城的新鲜魔药原料。
但是:“别告诉我这东西还没人用过。”
“哦怎么会呢?”她笑得甜甜蜜蜜,“我和盖尔测试过几次,都没什么问题,现在我们想看看对非施法生物的效果。”
“你和盖尔——”我气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亲爱的。”
“密斯特拉在上!”她大笑,“这你也要吃醋吗?伊尔明斯特和塔拉都在呢。”
“这两个没一个是省油的灯,”我冷笑,“伊尔明斯特就是个老糊涂,而塔拉巴不得四脚两翅地欢迎你去盖尔那。”
我开始阴阳怪气:“而我又该怎么办呢?毕竟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非施法生物’。”——甚至算不上“生物”。
她看了我一会,发现我好像真的在生气,于是有点讪讪地凑过来,亲了一下我的唇角。我努力绷着脸无动于衷,她温热的呼吸迟疑了一下,然后偏头咬上了我的耳朵尖。
“嗷!”我捂住耳朵,整个脊背麻了一下。
她小狗似的凑过来,得寸进尺地说:“不要生气啦,亲爱的阿斯代伦,你回来之后可以吸我的血。”
“几次?”我有些动摇。
“你想要几次?”
“五次。”我喜滋滋地说。
“想得美,最多两次。”她翻了个白眼,顿了顿,又说,“不过可以奖励你一个美妙的夜晚。”
这不错。
我满意了:“我要看你穿那件红色的,还有项圈和奶油。”
她脸红了,然后对我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如果再多说一个字,我不介意用我的拳头亲密接触一下你的鼻梁——毕竟你知道,我俩的力气其实差不多大。”
做人需要见好就收,做吸血鬼也是。我闭嘴了。
被传送门运输的感觉一点都不好,一言以蔽之,就像把你装进魔药瓶里晃荡几十个来回,再被宝箱怪哇一口吐出来一样。在我强忍住恶心稳住身形之后,我发现一切如常——博德安的雕像依然平等地用鼻孔对着每一个人——我只是被从博德城的一个街区传到了另一个街区。
……就完了?这跟普通的传送门也没什么区别嘛。我挑眉,转身打算回去告诉她这个不幸的消息,但当我回头一看——传送门消失了。
干干净净毫无痕迹,跟从来没存在过似的。
好吧,现在看来我要自个走回去了。
……事情就是从这里开始不对劲的。
2
在我第七次抬头确认门牌号的时候,很不情愿地确定了一个事实:我好像在博德城里迷路了。
这也太离谱了。
这座城市是我跟她看着重建起来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栋楼房都熟悉。不熟悉的要么是禁地要么是违建——鉴于连安苏巢穴我们都摸进去过,所以基本只能是后者。但我再一次确认这个乱糟糟得像是被人踩了一脚的矮人酒馆顶着我家的门牌号的时候,还是感到了一种迷惑。
这应该不算是魔法的一部分吧?法师的事情我不是太懂,但显然不包括“把家变没”这一情况。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城里开始稀稀拉拉地上了灯火,我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博德城里转了一圈,依然毫无头绪。直到夜间巡逻的士兵拍上了我的肩膀:“先生,请回家去,宵禁时间已经到了。”
博德城里什么时候有了宵禁?
我这么问了,对方用一种“你是从利文顿来的吗?”的眼神看着我:“如果你听闻过博德之门重建后每晚关于不死生物袭击的案子,就不会这么问——好了先生,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夜晚还很漫长呢。”
说实话,我的第一反应是那七千个兄弟姐妹是不是失控了,第二反应是迅速反思了一遍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诚然我偶尔会在深夜里出门加点餐,但我一向很有分寸——某个倒霉蛋几天的头晕目眩在偌大的博德城里就像一滴水落进海里一样掀不起丝毫涟漪。但这些士兵口中的显然不止于此。
我还想问些什么,但我终于听到了自我走出传送门之后第一个熟悉的声音,来自年老的女德鲁伊:“阿斯代伦,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哦,贾希拉。我端起笑容转过头:“见到你真是件好事,能否为我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士兵认出了这个高阶风琴手,向她尊敬地鞠了一躬后离开了。但贾希拉抱臂看着我,目光很沉,嘴角抿起,神情里有一种成为队友之后就甚少见到的嘲弄和冰冷:“我以为你已经腐烂在那座城堡里了。”
我:?
她继续说:“我不知道你今晚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是你那些衍体引诱回去的猎物不符合你的心意,还是单纯想亲自来制造一场屠杀?”她冷笑了一声,“但你今晚遇到了我,真不走运。”
她的语气里全是刀子,我也失去了伪装的兴趣:“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贾希拉。”
“如果你指的是我那七千个兄弟姐妹——我从未要求他们为我做过什么,当初我提出让他们去幽暗地域时你可是双手双脚赞成。”我感到一种全世界都好像在和我作对的烦躁,“塔夫在哪?我要去找她。”
但她忽然安静下来。
年老的女德鲁伊沉默了好一会,再开口时那些敌意突然从她的声音里褪去了:“……你是谁?”
这一刻怪异感达到顶峰,我终于意识到那扇传送门绝不是把我从一个街区送到另一个街区这么简单。我看着贾希拉,最终战役之后我的爱人与她仍时不时联系,拉上影心一起逛街,买些姐妹同款的小饰品——但这个贾希拉身上没有任何我熟悉的东西。
我皱着眉头,终于得出结论:“……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贾希拉。”
“你也一样。”德鲁伊轻声开口,“因为那七千个衍体早就已经死了,在你选择飞升为吸血鬼领主的时候。”
“而她也早就不在这里了。”
3
人的选择会衍生出无数个结果。
我记得她好像在某个黄昏给我讲过,脸上充满了法师面对未知的眉飞色舞,平行宇宙、命运和因果论的词汇流水一般从她的唇瓣里飞出来,流经我的大脑变成毛茸茸的困意。我支着脑袋频频点头,心里想的是连瓦罗都写不出这么离奇的故事。
现在故事成真了。
“……但她怎么就和我分手了呢?”我抱怨,“即使我选择飞升,我也肯定最爱她。”
“哦?”贾希拉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包括让她下跪叫主人的爱吗?”
还有这种事!
我没声了。
“其实我不知道那时候的你在想什么。”她说,“气走她然后变成一个混蛋,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我默了一会,然后决定钻空子:“这你不能问我,毕竟我可没做过那些混账事,你得问,嗯,另一个我去。”
她看着我,良久轻轻叹息:“如果……算了,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
她站起身:“我可以帮你联系盖尔和伊尔明斯特,找到把你送回去的办法,但我希望你也能帮我一个忙。”
——
贾希拉这个混蛋、自私鬼,毫无同理心的老女人。我在心里咒骂了一万遍,使劲甩了甩撬锁撬得发酸的手腕。卡扎多尔旧宅的地皮像被犁了一遍,新起的城堡无论是式样还是风格都与原来的大相径庭——就好像拥有者要向全世界宣布卡扎多尔已经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不论如何,关于这一点,我很赞同。
城堡里的衍体数量比我想的还要多一些,神情空茫地徘徊在走廊和大厅。我皱着眉头忍耐连熏香都无法掩盖的陈血气味,用了从蕈人王那顺来的斗篷一路潜行。
这里和卡扎多尔宅邸的唯一相同之处,是都有一个空间巨大的地牢,我从升降台走出去的时候,细弱而连绵不绝的哭声像潮水一样向我涌过来。
我头都要炸了。
地牢里还没来得及被转化成衍体的人质看见我的脸之后连哭都不敢哭,一个提夫林小孩透过牢笼的缝隙紧紧盯着我:“你就是抓我们进来的那个恶——”
他被身后的大人死死捂住了嘴。
我感到心烦意乱,并不想过多解释,一边撬锁一边随口说:“是是,而且我最讨厌吵吵闹闹的提夫林小孩,再吵待会就第一个把你咬死。”
他一脸恐惧地噤声。
但另一个细弱的声音响起来,金发的半精灵女孩怯怯地看向我:“你看起来……和他不一样,你是他的兄弟吗?”
……所以有些时候我很讨厌半精灵,他们敏锐得好像长了八只眼睛。
咔哒一声,锁开了。
“其实我是一个变形怪,”我一脸严肃地开始扯谎,“这个城堡的主人有一张完美的脸(我重读了‘完美’两个字),所以我盗用了他的形象。别误会,救你们出来不是因为什么无聊的同理心,而是因为我做了一场不得不做的交易。”
顿了顿,我想到地面上那些衍体,又说:“从升降台上去一直往左走,第四扇门是一条隐蔽通道,锁已经被我撬了,开门从那走到头就能出去。动作快点,也别出声,把那些衍体引过来我不负责。”
那些人质看着我,慎重地点了头,但在我来得及转身之前,我听见升降台传来一声代表启动的轻响。
4
……
一个胆大包天的衍体。
那是我看到他的第一想法。那个无耻的、顶着一张和我一模一样脸的赝品站在人群中央,朝我转过头时眼睛微微睁大,然后露出一种我极为熟悉的笑容来。
“我不想惹麻烦,”他说,连声音都伪装得和我相差无几,“但这是我不得不做的事,不如就当没见过我如何?反正你一城堡的衍体很快会再为你抓来人质的,不是吗?”
说不清我那一刻的怒火从何而来,大脑嗡鸣,沸腾的怒意从脊柱烧到眼眶,我目眦欲裂:他——怎么敢——把我的脸——安在一个衍体身上?!
“不错的变形术,嗯?”我怒极反笑,一步步走近他,地板在我的怒火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开裂声,磅礴的黑暗弥散开来,“但是——衍体,谁给你的胆子冒充我?”
地牢火光明灭,那些人质在吸血鬼领主的威压下噤若寒蝉,我在落针可闻的死寂里等待他的回答,而无论那个回答是什么,我都会立刻撕碎他的喉咙。
也许过了几秒,或者十几秒,我听见一声厌倦的叹息。
“无聊的问题,无聊的说话方式。”他说,“你被卡扎多尔夺舍了吗?”
——轰!!
猩红的气浪炸裂开去,我在暴怒中掀翻了周遭的一切,没有任何一个活物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两次精准地踩中我的雷区,我飞身上前,飞升之后的力量宛如实相物质般在我的指间流淌。
我的语气阴郁至极:“我会让你后悔在这个世界出生,衍体。”
——
他好像真的被我气疯了。
这也无可厚非,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自己,正如我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清楚那些伤疤的位置,也知道如何在上面挖搅,使其更痛彻心扉。
说不清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或许我跟他最大的共同点在于:我同样对他感到愤怒。
“我不会让你变成下一个卡扎多尔,永远不会。当你在憎恨中成为他的时候,就会有人如你憎恨他一般憎恨你。”
“我想让你过上值得骄傲的生活,阿斯代伦,你是不会为那样的生活感到骄傲的。”
“你不会成为任何人——任何力量的奴隶,你会永远自由。”
你是对的。我心想。你总是比我清醒,也比我更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就如同这一刻,当那些血腥而磅礴的力量织成生腥的藩篱,朝我蜂拥而来的时候,我只看到了一样东西。
——
刀锋撕开了网。
过于强大的魔力流在冷白的刃面上飙溅出一连串火星,而持有者面无表情地旋身、抬臂、翻腕、突刺,自缺口处发动突袭——吸血鬼领主不得不闪身避开这一击,然后他听见对方冷淡的声音。
“你还记得她还是小队领袖的时候,告诉过你的刺杀技巧吗?”
脚下凹凸不平的地面让他有一瞬间站立不稳,而对方抓住了这个机会,飞起一脚踢在他胸口,猩红的魔力随着他的摔倒四散逃逸,每一个落点都会引发一场小型的爆炸。
“第一:观察地形。”
头顶传来细微的断裂声,下一秒,巨大的、华美的枝形吊灯轰然坠地,与他的落点完美重合。坚硬的金属枝杈深深扎入地面,形成难以挣脱的桎梏。而罪魁祸首猫一般轻巧地落在最高的枝杈上,蹲下身与他目光相接。
“第二:占据高地。”
凡铁的牢笼当然无法束缚吸血鬼领主,金属飞快地扭曲变形,他发出暴怒的咆哮,五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并拢成爪,捅进了胆敢俯视他的衍体的胸口里,直至对穿,猩红的气浪从他身体中炸开,任何生物都不可能在这样的攻击下存活。
——但并没有血流出来。
他只听到一声裂帛似的声响,幻象溃散成无数光点,幻影术卷轴的碎纸散落一地,战局的颠覆只在一瞬,白发的衍体立在他空门方向的悬台,搭弓引弦如满月,天界武器沉重的威压凝成一点,锻神漩涡金色的箭头稳稳指向他的眉心。
“第三:永远别让你的敌人抓住你。”
5
“阿斯代伦。”
那时候我和她已经冷战了很久,在她拒绝成为我的衍体之后。小队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她闹掰了,而且闹掰的很彻底,曾经或善意或促狭的调侃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谈话每每触及到此时就会坍向一阵尴尬的静默。我一点也不在乎,我已经得到了一切,而她只不过是达成目的的途径中一点可有可无的手段。现在我已经不再需要她,正如她也已经不再需要我。
脚步声由模糊到清晰,然后停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她站在几步之外的地方看着我,蓝眼睛平静、镇定——即便如此,却仍流露出不易察觉的疲惫:“你想谈谈吗?”
我维持着滴水不漏的微笑:“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共同话题。”
她这几天明显没有休息好,面色憔悴,眼底都是不容忽视的青黑,我努力忽视心底里不断攀升的烦躁感,影心,盖尔,还有那个整天傻乐的卡菈克,这群人的眼睛是都瞎了吗?
“没关系,”她轻声道,“只是我有些话想说,你就……听听就好了。”
“我一直都希望你能得到真正的自由。”她说,“不论是作为同伴,还是曾经的爱人,我知道你的不安、自卑、忧虑,我希望有一天你的过去永远不能再伤害你。”
“你见识过太多和爱相似却又擦肩而过的东西,所以我一直试着毫无保留地爱你……在拒绝那个地底的卓尔女商人之后,我有一瞬间以为你已经分清楚了这之间的差别。”
“——直到你要求我成为你的衍体。”
“告诉我,阿斯代伦,”她疲惫地说,“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将我永远控制于你的血脉之下,你真的能从中感到安全吗?你有没有想过,这和卡扎多尔——”
“你竟敢在我面前提那个名字!!”我怒吼着打断她,气得浑身发抖,她竟然——竟然胆敢拿我跟那个混账暴君作比,我敢肯定如果任何其他人再我面前提到那个名字,碎尸万段都会成为他最好的结局。
“少摆出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我忍着怒气,冷笑,“你在审判我,还是怜悯我?现在没有任何人能伤害我,我也不需要惧怕任何人。你自以为了解我,是吗?在我看来你只是还怀念着那个弱小的衍体——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费尽心思地引诱、筹谋,为自己寻求庇护,你享受这种被依赖的感觉,对不对?”
“现在那个男孩已经死了,成为我永不会回看的耻辱的过去,这个结局你满意吗?”
这应当是一场史无前例、毫无道理的指控,我看见她的眼睛微微睁大,失望和难以置信的神色一闪而逝,这让我感到一阵针扎般的快意:我无法掌控她,却仍然能伤害她。
有一阵子,她没有说话。
“……你是这么想的吗,阿斯代伦?”最终她问,“你一直都只是在引诱我吗?”
我咬紧牙关:“没错。”
但她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法师的镇定和冷静又回到了她身上。那双蓝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我,洞若观火,我讨厌她不合时宜的敏锐,正如我讨厌这一刻——
那个衍体在弓弦之后凝视我,有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一丝她的影子。被我拼命扼杀的男孩扒开坟墓站在我对面,比我预想的更加强大,并且看起来如此……轻盈且完整,吸血鬼可以如此轻盈且完整吗?在曾经的某个时刻,某个瞬间,我是否也和他一样?
这个想法让我几乎从骨头缝里开始战栗,他一定看出了我的溃败,因为他问出了和那时的她一模一样的问题——
“阿斯代伦,你在害怕什么?”
我再也无法忍受,咆哮着召唤了衍体。
红光霎时笼罩了整个战场,无数冰冷的人形在法阵中涌现。但在昏暗的穹顶之下,我忽然看到了一颗……蓝色的早星。
6
“——Sleet Storm!(冰风暴)”
朔风大作,暴雪和冰凌呼啸着倏飞骤聚而来,猩红的战场转瞬被银白和冰蓝覆盖,那些衍体还没来得及发动攻击就被冻在了原地——而来者甚至不忘在发动前的瞬间给人质立一个法术无效结界。
她的行事风格总是细腻而周密,力求以最小的牺牲达到最好的结果——即便在离开我之后。
我看到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从深紫色的传送门中一跃而出,宽大的钴蓝色法师袍像翅膀一样张开又收拢,她轻巧地落在离我十几米远的地方——那个衍体面前。
“抱歉,阿斯代伦!”她微微喘着气,“我来晚了。”
“我追踪传送门最后消失的坐标到了这里,没想到居然是另一座博德城!平行世界假说居然是真实的!”她的语气几乎要飞起来,但很快控制住了,她踮起脚,两人在我面前交换了一个又短又深的吻。
“我在这个博德城里找了你好久,结果最后碰到贾希拉,解释了好一通她才告诉我你来了这里。唉,我也没想到这个世界的你和她关系这么差劲……”
她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但那些话不是说给我听的。我感到烦躁,感到恶心,我一秒钟也不想看到她,这个抛下我远走高飞的女人——但我又实在太久没有看到过她神采飞扬的样子了,每一块肌肉,每一寸思想都在背叛我,让我的目光无法离开她的脸,她翕动的嘴唇,和那双海冰一样的蓝眼睛。
“……阿斯代伦?另一个世界的阿斯代伦?”
过了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她叫的是我,蓝眼睛的女法师充满歉意地看着我:“很抱歉我的失误影响到了这个世界,我帮你把这里复原吧?作为补偿,我还可以给你几个我最近刚研究出来的法术卷轴,保证比巫术杂货店的好用……”
她的语气诚恳又疏离,而我惊觉这比曾经她的失望更令我胃袋翻滚,指尖发麻,我听见自己说:“……我不要那些东西。”
我一定是疯了,但我同样无法控制我的唇舌,就像我的大脑还被夺心魔蝌蚪寄生着一样:“如果你真的想要补偿,就留下来陪我……几天。”
天知道我几乎用尽全力才加上后缀。
“你在发什么神经!?”她旁边的吸血鬼不可思议地大叫起来,“你不仅是个暴君,还是个疯子!亲爱的你千万不能答应他,虽然他长着一张我的脸但就是个神经病……”
我充耳不闻,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这个鲜活的、完整的,没有被我伤害过的塔夫,我几乎快要重新回忆起那些黑暗岁月里学会的甜蜜嗓音:“如你所见,我献祭了七千个灵魂得到飞升,获得了无可比拟的力量,甚至可以在太阳下行走。”我将全部的蛊惑和引诱融进声音里,因为我只有一次机会,“你旁边的那个衍体能陪伴你看一场日出吗?能牵着你的手在落日下散步吗?留下来陪我吧,整个城堡都将成为我们的乐园,有数不清的衍体服侍,而我会是一个比他更完美的情人。”
她没有打断我,却也没有应允,只是等待我说完最后一句话,然后露出一个微笑。
“你说太阳吗?其实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解决了。对于法师来说,换种思路,其实很好解决。”她举起手,向我展示他们交握手指上的戒指,“这对戒指上面镶嵌的是曾经在莎尔神殿找到的阴影宝石,我在某一天意外发现它和一种结界术相性完美。”
“这种法术可以储存在介质中,配以阴影宝石的特性,就可以创造出一种屏蔽光线的结界——而经过我和盖尔的改进,终于让它几乎不可被肉眼所见。”
“一点小小的副作用是,阿斯代伦同样无法感受到阳光的热度,但这比起能在白天毫无阻拦地行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至于你所说的其他……”她笑了一下,“我想你误会了,我并不需要城堡,也不需要仆从,能够在早晨醒来时得到爱人的一个吻,对我来说就是全部的幸福。”
她看起来温柔而骄傲,整个世界的星光都落在她眼里。
7
他好像哭了。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穿着华美衣袍的吸血鬼,一个和我一模一样却又大相径庭的疯子。他哭得浑身颤抖,像攒了几百年的眼泪一朝崩溃,绝望得跟一个咬不开茧的病蚕没有两样。
我的爱人和我同样震惊,我能感到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要上前,却最终没有动。我看向她,在她刚刚说过那席让我心情大好的话之后,其实我并不介意她对另一个我施与一点无关紧要的怜悯。
但最终她只是叹了一口气。
“……我从贾希拉那里听到了一些,关于你们的事。”她说。
“你获得了力量,却比从前更加害怕,害怕失去,害怕没有做出正确的选择,也害怕她更喜欢从前的你。因此你逼迫她成为你的衍体,你需要一种切实的、能够握在手里的东西证明爱。”
“但是爱不需要证明,阿斯代伦。”她轻轻说,“爱是最后的度量衡,越是想要接近,就越是远离。”
“阿斯代伦,你不能总是掩耳盗铃,像个五岁的男孩,打翻了家里的牛奶罐,跑回房间指望着一觉醒来一切都恢复原样,世界不是这么运转的。你做出选择,就要为此承担后果。”
……
“以前我没发现你这么擅长讲道理。”
她“唔”了一声,然后没骨头似地往床上一扑,传送门在她身后轰隆隆地关闭:“法师的通病嘛,你懂的,看了一堆书,成天张口闭口就是拾人牙慧。”
“是吗,可是我觉得你好像是临场发挥。”我坐在床边,看着被窝里毛茸茸的后脑勺,理所应当地摸了一把,“承认也没关系,嗯哼?宽宏大量如我,又不会埋怨你一时的恻隐之心。”
她哧哧地笑起来,翻了个身面对我,拿腔拿调地说:“哇,真的吗?那我现在就回去答应他——”
我气急败坏地亲了上去。
红色、项圈和奶油,这场旅途可比她自己声称的危险得多,关于报酬,我决定要单方面重新商议。
fin
彩蛋是飞升线阿斯代伦去追妻的一点设想,觉得放在正文里有点违和,塔夫视角,不太长,粮票就能解锁,不看也没关系。
做个印调!我想出个阿斯代伦x塔夫的本子,目前暂定收录篇目有:《恃宠而骄》《深水城奶酪》《风起之日》《乔恩萨河》《关于我为什么喜欢你这件事》《我与他的第八年》《槲寄生在春天开放》和一篇未公开的飞升伦追妻《雪中尘》,总之是ddl之前写的所有的阿斯代伦x塔夫都会放进去。
如果有意向购买的朋友可以直接加群:941086248
相当于做个人数统计!
晚安。
『Memento Mori』 五条悟单人乙女向同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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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单人乙女向同人游戏
『Memento Mori』
参与的太太们(敬称略,排名不分先后)
主催:
五老师的舔狗们
文本/程序/打杂:
美术相关:
特别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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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I/LOGO 设计:神秘的工具人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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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 - はとサブレ(twi:HATO_SABRE_)
制作软件:Unity
Editor:Visual Studio Co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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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os商店暂时没有,r过不了审)
配信时间:
2023年夏,敬请期待
本作为二次创作同人游戏,与原作版权方无任何关系。
所有素材均为原创,请勿盗用,截取音频私用,谢谢!
二宣预定情人节
相关进度会在这里时不时更新
该让五老师脱裤子了!
【咒回乙女】我想玩的不是恋爱游戏(中)
阅读tip:
*内含五条悟
*佛系玩家你x疯批大魔王
*黑化元素注意
*大概是一个只想玩种田游戏的玩家被大魔王强制切换成恋爱模式的故事(?)
*本文又名《绑架神明》
*ooc预警
以下正文↓
07.
“……”
你愣住了。
在彼此相视的几秒之中,你有一瞬间有种错觉,觉得自己好像在无意间窥见了什么,一种被隐藏起来、小心翼翼不被人识破的东西,可你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就像将明亮晴朗的天空撕开一道缝隙后,看见了里头黑暗的本质,却不晓得那究竟是足以吞噬你的巨大黑洞,还是比想像中更为广阔深远的宇宙。
不过须臾,显露出浓稠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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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含五条悟
*佛系玩家你x疯批大魔王
*黑化元素注意
*大概是一个只想玩种田游戏的玩家被大魔王强制切换成恋爱模式的故事(?)
*本文又名《绑架神明》
*ooc预警
以下正文↓
07.
“……”
你愣住了。
在彼此相视的几秒之中,你有一瞬间有种错觉,觉得自己好像在无意间窥见了什么,一种被隐藏起来、小心翼翼不被人识破的东西,可你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就像将明亮晴朗的天空撕开一道缝隙后,看见了里头黑暗的本质,却不晓得那究竟是足以吞噬你的巨大黑洞,还是比想像中更为广阔深远的宇宙。
不过须臾,显露出浓稠黑暗的缝隙很快就被关上,你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视线最终定格在青年又重归灿烂的笑脸上。
“抱歉。”
他低声向你道歉,却没有解释更多,也没有像平日那般胡搅蛮缠,只是幽沉的眼神退回平静,原先钳在你腰间不可撼动的双臂缓缓将你放了下来。
脚底触及地面的那一瞬,膝盖蓦地一软,你在跌倒之前抓住了他的衣襟。
这个举动对你来说不过是出于本能、下意识的自救行为,可对于另一个人来说,却成了一种信号。
信号的内容在说——
你其实也没有那么抗拒他,那么他再得寸进尺一点点,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于是正要从你腰间离开的手又重新揽了回去,白发蓝眸的青年低下头来,再次将你整个人拥进他宽阔温暖的怀抱里。
“接住你了哦。”
他弯起眼睛,用“求夸夸”的语气甜蜜地说道。
“……”
不知道为什么,你竟然明白了他话里的暗示,因为过度亲密的举动而无处安放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几秒后,落在了他的背上。
“……呃,谢、谢谢?”
你说,与此同时,柔软的小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脊。
身材高大的青年见状将你抱得更紧,脑袋也埋进了你的脖颈间,却没有做出更多出格的举动,只是就这么安静地抱着你,乖巧的模样和方才凶暴地亲吻你的姿态判若两人。
你其实还有些惊魂未定,但却没有了想要推开他或逃跑的念头,只是忍不住在心里想着,难道顾客S其实是病娇人设吗?
唔,这种人在三次元里遇见了只会想报警,但这里毕竟是二次元,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刺激?
一旦有了“顾客S可能是病娇人设”这个认知后,就算看见他的好感度在一夕之间突破90%,又发现所有的亲密接触选项全数解锁,你好像也没有那么意外了。
当然,由于前几个周目经常出现非常莫名其妙的原因导致你game over,所以你也不是没有“这个周目说不定会被爱而不得的病娇杀死”的念头。
只是事情还没有进展到那个地步,而且顾客S又保证自己不会伤害你,因此你决定先不要想太多,静观其变。
反正这不过是个游戏,要是这个周目也game over,那么你干脆就别玩了呗,再努力试试别的,总能找到适合你的游戏。
只是有点可惜这个昂贵的游戏机就是了……
你在心里暗暗肉痛着,没有注意到正如同守护所有物般拥抱着你的青年缓缓抬起头来,璀璨深邃的苍蓝色眼睛看向了黑漆漆的窗外。
“……”
沉默地看了一会后,他缓缓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在你看不见的视角里,浓重的黑暗自脚底下扩散开来,不断扩张、升高,直到彻底包围了你与顾客S所在的空间。
所有试图窥视、探询的外来者们都会被牢牢地挡在这层层叠加、细密又牢固的“黑幕”之外。
谁都看不见。
谁也进不来。
啊,因为他是最强嘛。
08.
甜品店的生意渐入佳境后,你开始有心思去探索游戏里的「地图」。
在游戏世界中,随着选择的身份类别不同,「地图」的内容也会不一样。
咒灵的「地图」只会局限在自己出生的地方,除非被咒灵操使收服,否则一般不会解锁其他地方。
咒术师、诅咒师和普通人的「地图」在大致上差不多,只是普通人没办法去到被咒术隐藏起来的地方,如咒术高专、诅咒师组织或是其他被“帐”掩藏起来的地方。
除此之外,其余一切都高度仿真了现实,由于主创团队导入了世界地图,因此不只是日本国内,玩家甚至还能探索国外知名景点,因此也吸引了很多喜欢旅游的玩家。
这个周目的起始,你天天都忙于甜品店事业与顾客S的恋爱线,对「地图」的探索甚至不到0.1%。
最近为了拓展分店,你开始积极探索「地图」,也热衷于和顾客S以外的NPC互动。
《咒术回战》在NPC的设置上下了很多功夫,几乎每个NPC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和故事,也有独特的性格,和他们聊天就像是接触了现实中形形色色的人。
你最常去的地方是商店街,经常听水果店的老板娘唠嗑她的家长里短,也会安慰又一次相亲失败的肉舖店员,又或是和面包店的老板讨论制作面包的材料比例。
可能是因为游戏在模拟现实这方面做得实在太厉害,很多时候,你甚至有种“这里并不仅仅只是一个游戏世界”的错觉,说不定《咒术回战》其实也是浩瀚宇宙里的一个真实世界,每个生活在这里的NPC都是真实世界里活生生的人,只是相对于“现实”来说,是虚拟的游戏世界罢了。
或许在存在着咒术的某一个平行时空里,你真的是一个在亲人离世后,回老家继承家业的普通人。
这样好像也很不错。
然而,你转念又思考起一件事。
假如平行时空里的“你”是一个继承家业的甜品店老板,那么在那个时空里的顾客S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说来奇怪,虽然你和顾客S正处在“发展恋爱关系中”的状态,他对你的好感度也出奇地高,可你对他的了解依然仅止于NPC个人信息里短短的几行字。
系统没有给他名字,个人简介里也仅仅提及了他的年龄与喜欢甜点,对于他的工作、经历、家庭、人际关系等等的并没有任何着墨。
你不知道是系统并未为他设定这些,还是他对你所有隐瞒,关于他的一切其实都得等着你去探索。
如果是后者的话……他对你的好感度已经达到93%,要是放在现实里,几乎等同于“至死不渝”了吧,真的会有明明极度深爱着对方,却对爱人隐瞒自己的一切的人吗?
又或者是,「好感度」的标准与含义其实和你所认知的不同?
你看着一见到你就想要和你贴贴,将对你的喜欢毫不遮掩地挂在脸上、付诸于行动中的男人,否定了这个猜想。
果然,都是因为系统太过敷衍了吧。
你突然觉得顾客S有点可怜。
不玩游戏的时候,你仍然有自己的生活,即便是在游戏里,你也不是只玩恋爱模式,系统赋予玩家的高度自由令你能够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娱乐、购物、旅游、拓展人际关系。
可是顾客S呢?
对于系统来说,他不过是一个提高玩家乐趣的工具,之所以存在的意义是为了玩家的恋爱体验,就连对玩家那毫无缘由的深爱都是由于系统的设置。
你忍不住想,在你离线或忙于其他事情的时候,顾客S在做些什么呢?
或许只是在某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动也不动地等待着,直到你终于想起了他,或者在系统的驱使下迫使他过来和你发展互动。
同样都是NPC,其他的NPC都有着自己的人生,可顾客S却只有你。
说来荒谬,你竟有点真心实意地为他难过了。
你知道设身处地的为一个游戏NPC着想、替他难过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但你就是止不住自己那些荒谬的心思和情绪无声蔓延。
假如这里不是游戏世界,顾客S也不是一个受系统操弄的NPC,那么会是什么模样呢?
他的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贵气,也许会是个出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从小在旁人的宠爱下无忧无虑地长大,因为被惯坏了,所以脾气有点糟糕、喜欢捉弄人,但本质却是善良的,有着崇高的理想与坚守的信念,从灵魂里就带着光。
就、就像是——
你忽然有些失神,直到一道语气不悦的低沉嗓音拉回了你的注意力:
“我就在你眼前,你却在想着谁?”
你猛然回神。
看着眼前这张漂亮过头的脸与幽沉的苍蓝色眼睛,你在一瞬间的怔愣后,挥去了心里原先的念头。
不是的。
不要再被混淆了,那样是不对的。
你垂下眼睛,努力清空自己心里杂乱的思绪。
等到再抬眼时,明亮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澄澈与坚定,你在顾客S不善的目光下,缓缓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
见他愣住,像是被踩了尾巴、后又在主人的主动道歉与费心讨好下不知该如何发泄怒气的小猫咪,你忍不住弯起眼睛:“我在想,今天的天气这么好,我们一起去街上逛逛吧。”
对于你的主动邀请,顾客S难得沉默了下,接着微微亮起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你问:“是约会吗?”
你想了想,虽然没有那个意思,但约会这个词对于“正处于恋爱模式”的你们来说好像也没错。
于是你点点头,拉住他的手说:
“嗯嗯,是约会哦!”
09.
自那以后,你经常与顾客S “约会”。
说是约会,但本质其实是想带着被系统操控、除了“谈恋爱”以外没有其他存在意义的可怜无助NPC,去好好地看一看他所身处的世界是什么模样。
你会拉着他一起去逛商店街,和店舖的老板们聊天、采买、去超市试吃美食,也会和他一起去看电影、去游乐园玩、去拍大头照,又或者只是沿着公园的小径散步,就像是真正的情侣约会一样。
也许是因为系统的设置里没有“约会”这个项目,顾客S的好感度始终停留在93%,没有再上升,但和他相处的时候,你好像能在某些时刻感知到他的情绪。
不只是一串数字信息、电子代码,而是如同一个活生生的人那般的感情。
但,只是错觉吧?
这天,你一如既往地探索着「地图」。
在前些日子的努力下,你对于“京都市”的探索已经来到50%,还解锁了许多连现实中的你都没有去过的地方。
探索「地图」的时候,顾客S多半会陪着你,可今天他却难得没有出现,也没有光顾甜品店。
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你却没有思考太多,把甜品店交给顾客S为你招来的“NPC店员”后,你便上街去了。
四条河原町——乃是京都最热闹繁华的商圈,各式各样的百货商场与商店林立,细节同样高度模拟现实,若要说与现实的不同,那就是这里贩售的多半是些进行游戏任务与剧情需要的商品,也就是“游戏商店”,因此河原町商店街也成了「京都地图」里最热闹的“玩家广场”。
其中,在丸井百货的外墙上有一个系统设置的巨大屏幕,通常用来播放系统消息、广告或是活动消息,当初你的甜品店广告便是在这个屏幕上投放的。
今天玩家广场的气氛有些不对,你走到哪里都能看见玩家们聚集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似乎是和系统故障有关的内容。
“我朋友被强制下线后就没办法上线了,而且不是只有他,听说好多人都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诶,这是重大故障了吧?以前没有这种事情啊,不知道这一次游戏运营商会不会有什么补偿措施。”
你听见一群玩家们讨论道。
“但听说被强制下线的人愈来愈多,连重开都没办法,游戏机直接当机了,询问游戏客服只得到了系统正在排查问题的回应。”
“哈?一个游戏机那么贵,这下子Jump Game得赔偿玩家不少钱了吧。”
此时此刻,丸井百货的屏幕上也公告了相关消息,是针对近日有部分玩家莫名其妙地被系统强制下线的道歉事宜,然而游戏方并没有做太多的解释,只说了针对这一部分,系统工程师正在积极排查故障的原因。
有不少玩家对此义愤填膺,聚集在广场上抗议,而你虽然觉得惊讶,但倒是没有思考太多,只想着过一段时间大概就能恢复正常了吧。
当然,也不是所有玩家都对于这次系统故障事件感到荒唐,也有不少人热衷于阴谋论,认为是主创团队的特别设计,可能是游戏里即将发生诸如“原作涉谷事件”的大事。
抗议、猜测与讨论的声音充斥着整个广场,直到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距离丸井百货不远的高岛屋百货忽然发生了爆炸,碎裂掉落的建筑块随着弥漫开来的沙尘瞬间淹没了半个广场。
“是咒灵!”
“诅咒师!有诅咒师!”
“果然是主创团队设计的特别事件吧?!”
广场上的玩家多半是“咒术师”,惊叫声、呼喊声、议论声随着高涨的情绪不断放大,从他们的视角看去,这场爆炸事故大概是源于咒灵和诅咒师,偏偏对于你这个“普通人”来说,除了被破坏的建筑物和空气中弥漫的烟尘以外,什么都看不见。
在那巨大的爆炸声之后,紧接着整个四条河原町又发生了几处爆炸与建筑、景物被摧毁的事情,“不明原因的事故”无疑彰显著即将带来“普通人的死亡”。
而你——恰好是个普通人。
……你就说这个周目怎么这么顺利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你啊!
你咬了咬牙,连忙跟随着惊慌失措的普通人NPC往商圈外围跑,在这个过程中被不少和你往反方向移动的咒术师玩家给撞得险些跌倒。
有个玩家大声咒骂了句,你闻言回过头去,恰好对上他不善的眼神。
眼见他骂骂咧咧地推开人群朝你走来,你瞪大眼睛,正想转身逃跑时,忽然看见他整个人倏地消失在你的视线中。
并不是“被汹涌的人群淹没”的那种消失,而是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整个人突然在你眼前碎裂成电子雪花的那种消失。
如同雪花、又似花瓣的碎片被风吹散,在即将触碰到你之前便消失无踪了。
“……”
你错愕地瞪大眼睛,紧接着又看见周旁的玩家一个接一个地以同样的方式消失,广场上讨伐咒灵与诅咒师的呼声很快就变成了惊慌失措的喊叫。
刚刚那个,到底是什么?
没等你反应过来,忽然又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喊:“大家快看屏幕!那是什么?!”
当你也循着那句话朝屏幕看去时,就见做为游戏系统公告消息的屏幕上,所有来自系统的消息已被全数清空,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知代表着什么的巨大数字——
「38%」
这个数字正在不断攀升,而周围被不明原因化作电子雪花的玩家人数也正急遽增加。
原先繁华热闹的商圈一下子变得宛如人间炼狱,你从与你一起往外跑的咒术师玩家嘴里得知,半空中、建筑物上好像有东西正在朝地面寻找着什么,大家都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也不清楚那东西是敌是友,目的又是什么。
未知的恐惧笼罩着所有人,除了逃跑以外还是只能逃跑,不断地逃跑,而对于什么都看不见的普通人你来说更是如此。
你在逃跑的过程中不幸被汹涌的人群绊倒,眼看就要再度game over时,忽然被人接住了。
抬起眼,一双如同被反复折叠的天空般漂亮璀璨的蓝眼睛瞬间撞入你的视线。
“……”
你呆滞地看着他几秒,紧接着猛地扯开嗓子大喊:“S啊啊啊啊啊啊啊!快逃吧!”
下一秒,还来不及开口的高大青年就这么被你给拉走了。
10.
你不像其他玩家有诸多猜测。
你的想法很简单,这种原因不明的事故大多与咒灵挂勾,也许是系统设计的SSR大boss,需要咒术师玩家们集结众人之力去打败它,但这与你无关。
因为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为了阻止“game over ”的下场,你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有逃跑,尽可能地跑得愈远愈好。
至于顾客S,虽然他长得和五条悟一模一样,但他毕竟不是五条悟,他和你一样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你可不想要你的恋爱模式因为这种横祸而进入“丧偶”阶段。
抱持着“一定要摆脱游戏黑洞这个命运”的决心,你健步如飞地拉着顾客S在人群中逃跑,一路上十分勇猛地撞开其他挡路玩家和NPC,最后终于逃到了商圈外围的一处僻静巷子里。
你一手撑着墙,一手捂着胸口剧烈地喘息,等到终于缓过来后,一抬头,就见顾客S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你。
“怎么了?”
你疑惑地询问道。
片刻的沉默后,顾客S摇摇头,唇角微勾:“没什么,只是结果和想像的有点不同,觉得很有趣啦。”
……嗯?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结果和想像的不同”,是指你方才的逃跑举动吗?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谁不贪生怕死,在那种情况下,当然得拼了命的逃跑啊,更不用说你还救了他的命呢!
当然,做为一个玩家,你没办法和游戏里的普通人NPC解释关于咒术的事,就算解释了又如何,出于系统设定,他也只会忽略或是根本理解不了吧。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不过是宛如恐怖攻击的一场不明事故。
这么一想,你又突然对顾客S感到一丝怜悯。
可怜又无助的普通人NPC,刚刚的场景肯定让他吓坏了吧?
对于你脸上突如其来的“怜悯”神色,顾客S稍稍转念一想便猜到了你在想什么,他倒是没有什么维护男人尊严的想法,反倒顺势抱住了你,十分自然地扮演起你赋予他的“人设”。
“刚刚发生的事情真是吓人啊,我都吓坏啦,店长小姐不害怕吗?”
顾客S将脑袋埋进你的颈窝,十分亲昵地蹭着你撒娇,语气甜腻得令人有些作呕。
你已经习惯了他这个作风,因而没有察觉任何异样,反倒因为自己猜对了他脆弱的内心而对他愈发怜悯。
于是你抬手回抱住他,温声安慰道:“别怕别怕,以后要是遇到了同样的事情,我也会保护你的。”
“……”
顾客S一顿,险些笑了出来。
好可爱好可爱。
他的神明小姐,为什么永远比他臆想的还要可爱呢?
所以绝对不能被人夺走。
绝对不能。
你还在一个劲地安慰受了惊吓的“恋爱对象”,没有发现拥抱着你的人不动声色地抬起眼,在你面前向来装满灿烂笑意的眼睛此刻竟变得无比幽沉恐怖。
他的目光定格在空无一人的巷子口,目光如同睥睨万物的神明般带着一股犀利的漠然与轻蔑。
「杂鱼。」
他用嘴型无声地说着,紧接着缓缓抬起手,对准了视线所及的目标。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的瞬间,雪发蓝眸的青年飞快地低下头来,将你抱得更紧。
不远处,四条河原町的骚乱仍在继续,巨大屏幕上的数字不断攀升,直到夜幕降临才终于停止,最终定格在「52%」。
至于数字代表的含义,无人知晓。
11.
如同“百鬼夜行”般的恐怖攻击,并没有随着发生在四条河原町商圈的骚乱落幕而结束,丸井百货屏幕上的数字仍在不断攀升,每天也有愈来愈多的玩家被系统强制下线,除此之外,「地图」上各地也时不时发生各式各样的“不明事故”。
相较于其他玩家的高度恐慌,你显得格外镇定。
“末日”之下仍然得生活,就像原作里即便发生了“死灭洄游”,身处在各大结界以外的普通人们也依然照常生活。
“不明事故”的事情就让有能力的人去烦恼吧,即便天塌下来也不需要你这个平凡的“普通人”去顶着。
只是,哪怕你的心态已经十分佛系,但外出时经常遇见的意外和骚乱还是让你非常困扰,不知道这个抽风的游戏系统究竟想干什么。
再这样下去只会有愈来愈多的人退游吧,主创团队真的不好好想点办法解决吗?
又一次差点成为车下亡魂时,你忍不住抓狂地对天咆哮:“第三次了啊——!”
这是你第三次险些被车撞死,除了车祸,你近日还经历了险些被掉落的盆栽砸死、被招牌砸死、摔死在坠落的电梯、被肉舖店员不慎甩出的刀给刺死的离谱事件,甚至还遇到了抢劫犯抢劫不成竟想干脆杀了你。
系统对你的恶意与极差的体验感,让你一度以为自己是在玩什么一百种避免死亡的游戏。
这次也是,如果不是顾客S恰好经过拉了你一把,你差点就真的game over了。
说起来,明明是你说要保护他,但每次意外发生好像都是他救了你。
是巧合吗?
你有些愣神地看着不远处已经碎得辨不清轮廓的公交车,忍不住想,就算是撞上了电线杆,有可能连车尾都扭曲变形成这种模样吗?
比起因物理撞击引起,更像是被什么外力给破坏成那样的。
是咒术师?还是诅咒师?
又或者是咒灵……?
不,都不是。
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占据了你的心神,不知怎的,你忽然有个奇怪的、坚定的想法——
公交车是因为其他原因才变成这样。
到底是什么?
“我们回去吧。”
熟悉的话音蓦地拉回了你的心神,你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面前的人强硬地拉走了。
“……呃,S?”
你跌跌撞撞地被顾客S拉着往前走,他长腿迈开一步的距离,你得用上两、三步才能追上,可他又走得很急很快,你甩不开他的手又追不上他的后果便是险些跌倒在地上。
这个时候,顾客S终于停下步伐。
他耐心地等你站稳之后,才又牵着你的手往前走,几步之后,画面倏地一转,你的视线里出现了甜品店的店门,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甜品店。
……刚刚是怎么回事?
你们瞬移了吗?
你错愕地看向身旁的人,正想出声询问,他已推开甜品店的门,拉着你走了进去。
“刚才……”
“和我结婚吧。”
顾客S忽然说。
你愣了愣,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时就见他朝你走近一步,自上而下看着你,又重复了一次:“和我结婚,就这么留在我身边,一辈子也不要离开我。”
他在说这段话时没有笑,苍蓝色的眼睛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威逼。
“?!”
你吓了一跳,被他迫人的眼神看得下意识想要后退,但他始终扣在你手腕上没有放开的手却在此时微微使力,又把你拉回他的面前。
“在恋爱中循序渐进的过程已经足够了吧?哈,果然最开始就直接下手才是最有效率的做法。”
顾客S有些烦躁地揉乱了额发,他现在没有戴墨镜,因此你能清楚地看见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不断涌动的黏稠情绪与感情。
明亮晴朗的天空好像又被撕开了一道缝隙,愈来愈多的、扑面而来的黑暗让你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这又是什么情况,病娇开始进入黑化桥段了吗?
“和我结婚吧。”
顾客S再度重复,明明应该是询问的语气,却显然没有打算给你选择的机会。
系统也并没有跳出“答应”或“拒绝”的选项。
你:“……”
这、这是在逼婚吗!
你额角冒汗,努力翻开玩家后台与“顾客S ”的信息页面,可惜除了看见他的好感度不知在何时已经上升到98%以外,什么也没找到。
顾客S将你脸上的神情变化收入眼中,忽然笑了一声:“好吧,给你选择的机会也不是不可以啦,反正结果不会有什么变化。”
随着他话音落下,你的面前竟然跳出了选择的页面框。
「顾客S向玩家您求婚了,请问玩家的选择是?」
选项有三个——
A『高兴地答应』
B『冷酷地拒绝』
C『温和地婉拒』
“店长小姐的选择是?”
顾客S眼神期待地询问。
12.
你一脸惊愕地瞪着眼前的男人,并在他鼓励的眼神下战战兢兢地选了「C」。
按下选项后,周旁的情景并未发生任何改变,唯有顾客S的脸一下子夸了下来,用遗憾的口吻抱怨道:“啊,竟然毫不犹豫地选了拒绝吗?我好伤心啊。”
你:“……”
真的是伤心吗?那为什么露出了“我很不爽”的发火表情啊!!
你快吓死了,连忙又飞快地按下了「B」。
眼前的情景依然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只有顾客S脸上那愈来愈让人害怕的恐怖笑容。
呜呜你果然要被病娇给杀了吗……!!
“店长小姐真的要选这个吗?”
顾客S用威胁的语气温和地询问着。
你没有回应,只是一个劲地按着选项B,见情景未变,又一个劲地按着选项C,就是不肯按下顾客S唯一想要的那个选项。
努力了一阵子还是没有任何结果后,你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
虽然有选项,但是按不了。
你的额角冒出了冷汗。
系统大概是发现了你终于意识到这一点,你想选择的那两个选项瞬间暗了下来,唯独选项A还亮着。
尔后,你听见顾客S再度温和地询问:
“店长小姐的选择是?”
你:“……………………”
这家伙根本就没打算让你选啊!!
你有些欲哭无泪,总觉得按下选项A后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所以即便选项B和选项C都没办法选,你也依然一个劲地按着。
就在这时,顾客S突然笑了。
虽说是笑着,却比不笑的时候还要可怕数百万倍。
你见状忍不住瑟缩了下肩膀,澄澈的眼睛里浮现了十分清晰的惶恐与委屈。
“……”
顾客S表情一僵,与你对视一会之后,他像是败下阵来,用状似妥协的语气说:“嘛,不要露出这种可怜的眼神啊,现在肯定非常委屈地在心里骂我流氓吧?”
紧接着是“认输”的口吻:“好嘛好嘛,我给你其他的选择机会。”
话音落下后,选项B和选项C竟然真的亮起了灯。
就在你急切地想要按下选项时,顾客S又说了一段话:“这次改换规则,要是店长小姐想选B和C的话得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哦,如果理由不够合理的话我就当作你是在害羞,会自动帮你选择A。”
你:“………………”
哪有这样的!理由合不合理不还是他说了算吗!
像是看出了你心里所想,顾客S笑容灿烂地补充:“放心,我是个非常公道的人哦。”
你:“……”
这句话说出来连他自己也不会信吧?
然而,你除了给出拒绝的理由以外别无选择,于是你努力在心里思考要怎么拒绝才算合理。
说你还不打算结婚,只想拼事业?
不,这个理由不够强烈。
说你是不婚主义者?
那肯定会被强买强卖吧……
到底有什么理由适合用来拒绝别人呢?
可恶,你从小到大遇到的告白又不多,对方也不像这个家伙那么难缠,就算再难缠,靠着一句“我有喜欢的人了”多半就能打发了——
咦?
你战战兢兢地看向眼前的人,在心里思考着对病娇说出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的话会不会立刻被杀掉。
但除此以外,好像也没有更合适的理由了。
于是你小心翼翼地说:
“那个,其实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顾客S脸上神情未变,只笑眯眯地问了句:“哦,是谁啊?”
你:“……”
这个“我去把那个家伙杀掉”的可怕眼神是怎么回事啊,这家伙果然是病娇!!
“你喜欢的人是谁?”
顾客S低头凑近了你,话音忽然变得很轻,愈发令人胆寒:“怎么不说话?告诉我嘛。”
“……”
这个时候要是随便编造一个姓名或是承认自己是为了拒绝他才胡说,肯定会被杀掉的吧?
系统好像当机了,你既没有办法读档重来,也没有办法下线,只能直面着这个可怕的家伙。
谁?谁可以救你?
这时,一个名字突然划过了你的脑海,令你下意识脱口而出:
“……五条悟。”
“什么?”
顾客S好像愣住了,似乎没料到你会说出这个名字。
你的想法很简单。
如果是五条悟的话就没问题了吧?
他是一个偶遇机率微乎其微的SSSSSR角色,是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里的人,又是最强咒术师,即便是病娇也拿“最强”毫无办法吧?
顾客S的沉默让你愈发肯定。
于是你继续说道:“我、我有喜欢的人了,他的名字叫做‘五条悟’。”
“……”
顾客S定定地看着你,始终没有说话。
见他毫无反应,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说法,你于是抬手去按选项。
可就在你即将触碰到「选项C」时,忽然看见「选项A」亮了一下,紧接着其他选项瞬间自画面上消失,独独留下一句——
「玩家答应了顾客S的求婚。」
你惊愕地瞪大双眼,尔后听见顾客S低低地笑了一声:“啊,那真是太好了呢。”
怎么回事?
如果给出合理的拒绝理由就不强迫你的说法也只是在骗你吗?
意识到这点后,被人捉弄的愤怒立时取代恐慌占据了你的心神,你恶狠狠地瞪着面前这个笑得十分愉悦的男人,怒气冲冲地道:
“你这是强买强——”
后头的话还没说完,店门忽然“砰”地一声被人用力地推开,一个个头上顶着“顾客ABC ”称号的NPC一涌而入。
你一愣,刚想对他们说现在不是营业时间,就见一个刚与你擦身而过的“顾客”忽然回过头来扑向了你,手里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
车祸还不够,现在又来了杀手吗……?!
你惊呼一声,下意识往后退,背部却撞上了一片宽阔的胸膛,没办法躲。
眼见那把刀就要刺穿你的心脏,你忍不住闭上眼睛,等待着系统提示“game over ”的声音响起。
可接下来除了一声惨叫与类似烟花炸开的声音以外,什么都没听见。
“……?”
你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一大片电子雪花扑面而来。
就像那日在玩家广场上,你亲眼目睹的那些突然消失的玩家一样。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13.
试图暗杀你的“顾客D ”被消灭掉后,甜品店里的其他“顾客”索性一涌而上,可惜他们连接近你都做不到,在几步之外就被人化作了一片片雪花,消失了。
出手的人是谁?
“……”
你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一动也不敢动。
只见一条修长的手臂自你耳后探过来、越过你的脸侧朝着前方探去,食指与中指直指着“目标”,拇指、无名指、小拇指则朝着掌心的方向弯曲。
这分明是,一个发动术式的手势。
他的指尖所指之处,谁都没能跑掉,即便侥幸逃到门口,也不过只是换来几句对话的时间。
“发现用咒灵或是咒术师的身份突破不了我布下的‘帐’,改成利用没有足够咒力的普通NPC了吗?”
低沉悦耳的嗓音自你顶上响起,是你熟悉的那道声音,可他说的内容你却一点也听不懂:“但是怎么办呢,就算你们再怎么处心积虑,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因为,我可是最强啊。”
他轻笑一声,带着一点对蝼蚁的不屑和怜悯。
逃到门口的“顾客A ”被他的话语惹怒,目眦欲裂地冲他咆哮:“五条悟!你这个怪物,快把我们组长给放——”
后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你身后的人变成了电子雪花。
等到所有闯入的外来者都被消灭以后,一片狼藉的甜品店里出奇的安静。
“……”
你早已浑身僵硬,紊乱的大脑无从思考任何事情,只是反复播放“顾客A ”最后的那一句话。
就在这时,一条修长有力的手臂忽地揽上了你的腰,不过微微使力,就把你收拢在一个无法逃脱的怀抱里。
“!”
你吓了一跳,有些手足无措地抬起头来,再度对上了那双漂亮至极的苍蓝色眼睛。
这一刻,你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短暂的呆滞过后,你颤抖着手点开了“顾客S ”的个人信息,并在下一秒发现内容发生了重大的改变。
关于他的信息,内容与字数依然少得可怜,但是只凭这些也已经足够了——
「 五条悟。
男性,年龄二十八岁。
五条家家主,最强咒术师。 」
……你怎么会以为他只是个挪用了“五条悟”的外貌的普通NPC呢?
呼吸仿佛在一瞬间静止了,就在你努力地思考推开最强逃跑的机率是多少时,就见他忽然低下头来,语气遗憾地说着:
“还是变成这个样子了啊,这可不是我的错哦,都怪那些突然闯入的家伙啦。”
雪发蓝眸的青年抬起眼,苍蓝色的眼睛如同无机质的宝石,正一眨也不眨地望着你,给人一股非常强烈的非人感。
事实上,他也的确只是一个由数字信息构筑而成的“游戏人物”,但是——
“被我绑架了哦,神明小姐。”
五条悟愉快地说。
14.
对于《咒术回战》里发生的恐怖事件,游戏内外都炸开了锅,不只全球各大游戏论坛上讨论连连,就连媒体都设置了特别专栏报导此事,剑锋直指游戏主创团队,面对指责与质疑,后者却仅以“正在排查问题”做为回应,使得热度与话题度更上一层楼,各种臆测与讨论声不断。
在这个各式各样的阴谋论帖子漫天飞的时期,一则来自Jump Game内部人员消息的新闻出现在网络的一角上。
标题是——《咒术回战》游戏主创团队的核心成员之一因不明原因陷入昏迷。
内容写道,该名成员乃是游戏系统演算器的主要设计师,也是《咒术回战》重要NPC「五条悟」的建构者,负责管理、维护游戏系统,并参与剧情线的制作等等。
一个月以前,该名成员因不明原因陷入昏迷,至今未醒,负责报导这件新闻的媒体因而猜测,系统主设计者陷入昏迷也许是《咒术回战》发生系统故障以后迟迟无法修复的原因。
然而,这则新闻被刊登在网页上后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很快就消失在不断刷新的新闻与讨论帖之中。
【To be continued 】
格纸的小小唠叨:
小悟:早知道你喜欢的是我就不披马甲了。
又没能写完了……
好吧,下篇继续!!
【宣 | 预售 | 抽奖】咒乙/五条悟bg《破茧》实体礼包 102w字小妈文学预警
占tag致歉
《破茧》系列
咒术回战乙女向,五条悟bg,第一人称,102w大长篇,小妈文学预警。
又名《继子改革太慢所以我站到了烂橘子顶点》《五条家没用的男人们》《立本封建家族研究~以五条家为例~》
p1是详情,p2是限定内容(共11.5w)的试阅。
本条抽2套普通版(如已拍可直接免单),12月19日开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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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tag致歉
《破茧》系列
咒术回战乙女向,五条悟bg,第一人称,102w大长篇,小妈文学预警。
又名《继子改革太慢所以我站到了烂橘子顶点》《五条家没用的男人们》《立本封建家族研究~以五条家为例~》
p1是详情,p2是限定内容(共11.5w)的试阅。
本条抽2套普通版(如已拍可直接免单),12月19日开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