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我也想买小蛋糕 我也想买小蛋糕 的推荐 jiujiukugaiyoudiannai.lofter.com
血麒麟双生

【瓶邪】张起灵会在什么时候哭?

  有一天和小花聊天,小花开玩笑似的说昨天黑瞎子哭了。

  我有些诧异,连忙问黑瞎子也会哭吗,小花说当然了,霍秀秀来催债把他堵在门口的时候,他就眼药水一倒坐在地上开始哭,然后趁机跑掉。这倒是挺符合他的性格的,我想象几秒画面觉得挺合理,挂了电话以后把视线转向闷油瓶。

  本来想当个乐子分享给他,对上他的眸子时我心中有了一个疑问,闷油瓶会哭吗?

  我知道在他母亲去世的时候,他雕刻了一个自己哭泣的雕像,那时候大概是一面雕一面哭的,但是除此以外,好像没见过什么会让他落下来眼泪的情况。

  我开始认真回忆过去的每一个细节,闷油瓶总是受伤,却从不会因为疼痛流泪,同样等级的疼痛落在我身上我肯定会控......

  有一天和小花聊天,小花开玩笑似的说昨天黑瞎子哭了。

  我有些诧异,连忙问黑瞎子也会哭吗,小花说当然了,霍秀秀来催债把他堵在门口的时候,他就眼药水一倒坐在地上开始哭,然后趁机跑掉。这倒是挺符合他的性格的,我想象几秒画面觉得挺合理,挂了电话以后把视线转向闷油瓶。

  本来想当个乐子分享给他,对上他的眸子时我心中有了一个疑问,闷油瓶会哭吗?

  我知道在他母亲去世的时候,他雕刻了一个自己哭泣的雕像,那时候大概是一面雕一面哭的,但是除此以外,好像没见过什么会让他落下来眼泪的情况。

  我开始认真回忆过去的每一个细节,闷油瓶总是受伤,却从不会因为疼痛流泪,同样等级的疼痛落在我身上我肯定会控制不住生理性的泪水,然而他不会,就算满身是血站都站不稳,他也总是淡淡的,对上他的眼睛只觉得这人冷静得可怕。很多人的整理性反应在他身上就像是不存在,我不知道是他个性使然还是张家训练过于变态,连小孩子哭都要管,总之闷油瓶对于疼痛的态度一直都无比冷淡,甚至眉毛都懒得挑一下。

  我给黑瞎子发消息,问他见过闷油瓶哭吗。他说,二百。

  我咬咬牙,把钱转了过去,他回我:没见过。

  大爷的。我又点开微信去看张海客,这人我拉黑很久了,上一条信息还停留在三个月前,他要求我改姓张的时候。我想了片刻把他从黑名单里拽出来,复制发给黑瞎子的消息发给他。

  张海客很快回了一大段语音,斥责我一个外姓随从净好奇一些不该知道的以及一大堆罗里吧嗦的废话和颠三倒四的脏话,我从里面提取出重点信息,张海客也没见过。我又把他丢回了黑名单。

  我攥着手机,随手搜了搜男朋友会哭的几种情形,看到有说分手时会哭,突然就想起前两年我和闷油瓶闹过一些矛盾,还提过一次分手,当然只提了三分钟就后悔了。

  那时候我身体还没调养好,每天咳得厉害,偶尔甚至还会吐血,闷油瓶不知道从哪搞来的秘方,非要用他的血给我配药。我气得不行,用冷战的方式和他抗议,他完全不鸟我,该干什么干什么,最后我气得和他说你再这么给我灌血就分手算了,他当时愣了一下,好久没有动作。

  我知道他心里难受,会这样做也都是为了我好,可是我真就受不了他一副为了我可以牺牲一切的态度,不过分手才提了两分钟我就后悔了,搂着他脖子亲他,后来也找了一个血液的替代品,咳咳。

  不过那时候他虽然满脸写着失落,眼底却始终干干的,不像是要落泪的样子。想想也是,依照闷油瓶的个性就算我真的和他分手,他大概也会特别冷静地收拾东西走人,或者干脆东西都不收拾直接走人。

  我搓搓手指头,想着闷油瓶究竟什么时候会像普通人一样哭泣。

  那么我濒死的时候呢?我想起当初在雷城生死一线的时候,那时候我整个人迷迷糊糊,眼睛都要睁不开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哭,倒是可以问问胖子。

  结果在我的意料之内,胖子想都没想就告诉我小哥没哭。他说从我倒下的那一刻起,小哥的气场就变得非常阴沉,背着我走得很快,但一滴眼泪都没掉。

  我点点头,想掏根烟出来,却想起自己的烟都被没收了,只能叼着棒棒糖道:“这也正常,斗里那么危险,要是被眼泪模糊视线会很危险。”

  胖子沉默了一下,突然说自己其实见过小哥流眼泪。

  我一惊,忙问他什么时候。他看了我许久,叹了口气道:“十多年前,其实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是一个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时间,那时候闷油瓶才失忆不久,听了盘马老爹的忽悠以后进了那个满是密洛陀的山洞的时候。

  胖子说一开始他们两个被困在其中,闷油瓶表现得相当平静,他虽然也在寻找出去的路,但似乎并不恐惧被困死在那里。胖子没有办法,饿得不行还闷得发慌,只能自己和自己聊天。聊了好几天,他感觉手里的石头要开口说话了,闷油瓶在山洞里发现了我。胖子第一次和我讲那时候的事情,他的表情很精彩,说从来没见过小哥那么慌过。平常闷油瓶叫他,无论多危险声音也是淡淡的,最多提高点音量,当时闷油瓶喊的那几声尾音都是颤抖的。

  当时我已经半条命跨过阎王殿,脉搏都没有了。

  两个人开始按压我的胸口,闷油瓶又掰开我的嘴巴人工呼吸,如此往复几十次,我才有了呼吸。也就是那个时候,胖子发现闷油瓶的身上不断地向下滴水,落在我的脸上。

  “因为是你有气了以后才开始滴水,我还以为是小哥给你做人工呼吸的时候沾上了你身上的水。”胖子做了个捻手指的手势,道:“我还特意摸了摸,发现干了以后有点黏手,你知道吧,不是普通的水。”

  “为啥不猜是汗水?”我问他。

  胖子摆摆手,道:“你不知道当时小哥的表情,我真的以为自己是饿出幻觉了,才能看到他露出那种神情,一种失而复得的狂喜你知道吗,就像———”他张了张嘴,大概觉得比喻不太贴切,压低声音说:“就像拆了沙发却被你奖励肉骨头的西藏獚,那么开心。”

  我乐了,拍拍胖子,心中大概有了猜测。

  怪不得他会在那之后拼尽全力也要让我活着,又对我说那样难过的话。他是真的在害怕害死我,我不清楚他抢救我的时候究竟想了几遍盘马的话,那时候他的自我厌弃大概已经到了极点,以为我的死都是他害的。

  这让我挺难过的,倒不是难过闷油瓶这种总是自我牺牲的想法,而是难过在他流眼泪时我不能在他身边安慰他。

  这个念头几乎成了我心里的一个坎,当我每隔几年就想一次闷油瓶什么时候会哭呢?他会因为什么哭?

  这个无比简单的问题直到我临终时才想明白,当然这不算坏事,因为我终于有了一次能够安慰他的机会。

  已经是很多很多年以后了。我躺在床上看他,他安静地蜷缩着身子在我床边,祈求一样攥着吊瓶,又被无情地撤走,连点心理安慰都没有留下。我仰头看着,拍拍他的手,突然看到了闷油瓶眼泪的路径。

  原来他的泪水是从心脏里流出来的,因为心脏还在跳动,所以泪不断地流。

逢玉

【all闲】雀金裘 03

李家骨汤底的流水账文学


充满了个人解读的私设如山


03


出了宫,擦完鉴查院门口的石碑,回范府请安。天阴阴欲雨,远空堆叠铅絮,灰蒙蒙的,不多时便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范思辙已经收拾好行装,坐上前往北齐的马车。一南一北,山长水远,相隔又何止千里。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下次再收拾这傻小子不知是何年月了。

 

小范大人撑着纸伞,长身而立,目送车轮消失在青石街角。

 

“放心,这几位都是四处的好手。”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如环佩铮鸣,简练克制,范闲回头,流言中另一位当事人正隔着几步站在他身后,纸伞遥遥相对。

 ...

李家骨汤底的流水账文学


充满了个人解读的私设如山


03


出了宫,擦完鉴查院门口的石碑,回范府请安。天阴阴欲雨,远空堆叠铅絮,灰蒙蒙的,不多时便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范思辙已经收拾好行装,坐上前往北齐的马车。一南一北,山长水远,相隔又何止千里。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下次再收拾这傻小子不知是何年月了。

 

小范大人撑着纸伞,长身而立,目送车轮消失在青石街角。

 

“放心,这几位都是四处的好手。”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如环佩铮鸣,简练克制,范闲回头,流言中另一位当事人正隔着几步站在他身后,纸伞遥遥相对。

 

庆国尚白,上至天潢贵胄,下至王公大臣,朝服常服多以浅色为主。在言冰云身上又格外不同,白衣亭亭,比起朝官或暗探,更像一介文质书生。

 

“麻烦你了。”

 

也许是不擅长面对别离,狐狸狡猾的眼睛也像被雨淋湿了一样,干净,柔润,某种情绪呼之欲出。

 

伞沿的水珠一颗颗砸在地上,灯笼在脚底晕开。

 

言冰云下意识分辨着对方眼里的东西。

 

直到回鉴查院复命、接言若海出来之后,言冰云仍陷在其中。明面上一切如常,多年的卧底生涯早已让他学会完美隐藏情绪。回到家中,处理完庶务,他摒退了其他人,一个人坐在书案前,静静冥思。

 

虽然行事荒唐,倒也有几分胆色——

 

这便是言冰云对司南伯之子、南庆诗仙、鉴查院提司小范大人的盖棺定论了。范闲的反叛,随意,与他南辕北辙,可以为了庆国携手,但绝对不会成为朋友。

 

他受陈萍萍之命,安排四处的人手护送范思辙,内容简单,选人,叮嘱,出城,完全不需要亲自出面,为什么会忍不住和范闲对话?

 

那种沉重的、故作姿态的洒脱。飞鸟绑着双翅,狼狈地困在笼子里。他一直隐约从对方身上察觉到的难以摆脱的孤寂,如同命运垂下的蛛丝。

 

南庆诗仙,是什么样的人?

 

窗外风雨如注,雨滴噼里啪啦砸在木窗上,宛如鼓点,一点点敲动着心脉。今天应该无人夜闯,搞些偷香窃玉的勾当。言冰云坐了半晌,直到铜炉里返魂梅也已焚尽,满室孤山幽冷,才终于站起身,从书架上取出一本册子,点上一盏灯,借光察阅。

 

既然困惑,那就解惑。

 

而想要了解一个人,最直接的莫过于看他给世界留下了什么。

 

范闲身死的消息传到京城后,有好事者将他的诗词集成册,刊印售卖,取个噱头诗仙遗著《南柯醉月集》,反正人已经死了,也不会从棺材里爬出来追究版权,一时间赚得盆满钵满。集子里收录的,多是当初在祈年殿喝醉后吐露的诗词,也有少量私下流传,拢共三百余篇。

 

言冰云翻了几页,便察觉出应当不是一人所作。

  

锦瑟华年,银鞍白马,转眼无边落木,世事仓皇。人生境遇时时不同,除非是活了千年的鬼妖。

 

……好相貌,奇思妙想,不谙世事,若说范闲是妖怪,倒也不无可能。

 

“哟,没想到小言公子还是我的粉丝。”狐狸翻窗而入,不伦不类地打了声招呼,望见他手中的册子,凑过来同看。他换了件青绿衫子,腰身照常用革带圈成一握,微微俯身,简直是雨夜中走出的精魄。

  

这一幕,后来在言冰云记忆里留存了很久。

 

“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应景,就是缺个老头,言大人回来了吗?”

 

“他没那么老。”

 

言冰云往后撤身,合上书册,被范闲拣去,坐在旁边桌子上,一页页翻动,边念诗,边问了一句:“要我给你签个名吗,可以to签。”

 

“兔签?”

 

“就是某年某月某事,专赠某人。”

 

“不用,我对你不感兴趣。”言冰云看了眼他潮湿的头发,衣服也湿了一片,估计翻墙的时候不好撑伞,眼神询问:你又来干什么。

 

“这不是庆祝欺君之后大难不死,好歹是一场情谊。还担心小言公子明天不肯赏脸,我一个人在鉴查院,孤家寡人,不知道要吃多少闭门羹。”


这明摆着扯淡,言冰云逐渐开始免疫,范闲不把鉴查院搅个底朝天都对不起在北齐时的胆大妄为。

 

“陛下恩宠之盛,何必担心。”

 

“君不见左纳言,右纳史,朝承恩,暮赐死。君恩这种东西,谁说得准呢。”范闲伸长了手臂,去够桌子那边的果盘,衣摆几乎擦着言冰云鼻尖。随手把香梨在襟口蹭了蹭,咔嚓咬了一口,嘴里塞着东西不耽误口齿清晰。

 

“何况你跟别人不一样,有的人是烟花,轰轰烈烈,看着漂亮一眨眼就没了;有的人是石头,任尔东西南北风;还有的人,是墙头草。”

 

“我是石头?”

 

“你是人。”

 

“……”

 

范闲哈哈笑,卷发半垂,眼睛亮闪闪的,笑得太猛,反而咳嗽起来,翻身从桌上下来,一手撑着桌角,一手捂嘴,闷咳了许久。点点红痕在手心展开,仿佛雪地里的胭脂,艳得扎眼。

 

言冰云还没来得及生气,见状立刻抓过他桌上那只手把脉,眉头紧锁,下一秒就被拦腰抱起,放到了床榻上。

 

“躺好,少动气。”

  

“没事,死不了的。我都习惯了。”范闲挣扎着想坐起来,又被一把按回去,像被按住壳子的青皮小王八。


至于动气,他想起那件绣满金线的大氅,扯起嘴角,心中仍有些郁郁。

  

他们是儿子,我是什么?

  

随手可羞辱可赏赐的玩意儿,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驯狗一样。

 

“若不是受陈院长所托,我也不会多管闲事。”言冰云还没意识到,所谓闲事,是范闲的闲,而很久之后,他会为此赴汤蹈火,九死不悔。“你到底来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有些……”范闲迟疑了下,睫毛扇动,闭上嘴,将未完的话咽了回去,他逐渐学会了沉默。

 

“有些愧疚。”

 

狐狸浑身一震,睁大了眼睛,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转过脸去,“今天陛下御赐了两桩婚事,李承泽和叶家,若若和靖王世子。”

  

叶家有大宗师坐镇,无非是想给皇子提供助力。如果说范思辙还算罪有应得,那叶灵儿,范若若,纯属无妄之灾。

  

范闲自嘲地笑笑,眸光晃动,抬手攥住言冰云衣袖,以一种痛苦的力度,“如果今天也保不住你,我确实败了。”

 

一次失败的劝谏,害得范家骨肉分离,言家牢狱之灾,叶灵儿与若若被绑在联姻里,失去自由。

  

他凭什么呢?

  

他本就不该在庆帝那里找父子亲情,自视甚高,自取其辱。

 

“范闲。”言冰云垂目望着他,不为所动,“我不会因为你改弦更张,也不会因为你裹足不前,每一步都是发自本心,利用又如何?我不在乎。”

 

在选择配合范闲演戏之时,他已经把生死抛诸度外。

  

他把手掌压在狐狸纤长的脖颈上,轻轻收紧,感受血管在掌心弹动,语气丝毫未变,“如果你觉得,杀你一人能保庆国河清海晏,我现在就可以满足你。”

 

范闲拽着他袖子的手滑下去,喉咙吞咽,因为缺氧,苍白的脸色染了层红,鼻音急促,反而鲜活起来。

  

他松开手,小范大人又咳了两声,捂着脖子,隐约看到留了几枚指印。

 

“至于么,你真想杀了我?”

  

言冰云不置可否,“你喜欢这种。”


范闲差点被自己呛死,这话说得太奇怪了,偏偏对方一脸正气凛然,显得他思想肮脏。

  

论人设的重要性。


他半撑起身体,戳了戳言冰云腰侧,整个人快贴到人家身上,狐狸似的歪了歪脑袋,怂恿道:“都说你与我有染,有何看法?”


言冰云起身要走,懒得搭理他。 

  

范闲觉得很有意思,按道理,卧底多年,偶有失身不可避免,出发之前应该也受过情欲相关训练,但言冰云看起来就是浑然天成一根木头。

  

“你就不好奇到底是谁说的,万一将来要假戏真做。”

  

言冰云睨了他一眼,目光下移,盯着诗仙张合的嘴唇,又慢慢回到眼睛。他本就生了一双含情的眼,平时冷若冰霜无人近身,这会儿眼波流转,颇有勾魂夺魄的意味。

  

不愧是顶级卧底,北齐头牌。

 

指尖从耳后划过,这下轮到范闲起鸡皮疙瘩,赶紧打咩:“够了,我错了,早点睡。”

  

“我的身体只是达成目标的手段,如果有需要,你尽可取用。”

  

TBC

  

言闲,一款社畜阳间XP

  

感觉他俩在查贪案之前就暗通款曲

  

以及缓慢的进度(什么时间才能写到最新(

福禄寿喜吉祥茶

京 海 四 A

高家三兄妹后来个个都那么时尚很难不说是大嫂教育的好

晓晨就没学到…( ˘•ω•˘ )

京 海 四 A

高家三兄妹后来个个都那么时尚很难不说是大嫂教育的好

晓晨就没学到…( ˘•ω•˘ )

联文活动小分队

【京海联文·高家庆功宴】圆满落幕

首先,庆祝高家24h庆功宴圆满落幕🎉


在此期间,二十余位老师的作品,以及各位嘉宾客人的热情支持,缺一不可,才能呈现出如此一次精彩绝伦的联文活动,十分感谢大家的配合👏🏻


以下,特此将所有作品整理出来,可供收藏✨


-宴会节目单-

0:00 《风月相拥》  @酒盏花枝 

[图片]

1:00 《海风不再来》  @乌龙荔枝 

[图片]

🎁1:00 《我的二哥不怕死》  @田肆野 

[图片]

2:00 《劣祖劣宗》  ...

首先,庆祝高家24h庆功宴圆满落幕🎉


在此期间,二十余位老师的作品,以及各位嘉宾客人的热情支持,缺一不可,才能呈现出如此一次精彩绝伦的联文活动,十分感谢大家的配合👏🏻


以下,特此将所有作品整理出来,可供收藏✨


-宴会节目单-

0:00 《风月相拥》  @酒盏花枝 

1:00 《海风不再来》  @乌龙荔枝 

🎁1:00 《我的二哥不怕死》  @田肆野 

2:00 《劣祖劣宗》  @醉客歌 

3:00 《大梦一场》  @渡晚 

4:00 《自投罗网》  @纨狐帷鹿 

5:00 @磷灯 (缺席)


6:00 《永动沙和不动海》  @夜长莫贪凉 

7:00 《滔滔》  @Moonydone 

8:00 《咎言》  @暮山空 

9:00 《不听哥哥话的下场》  @谁不心疼宝贝! 

10:00 《阳奉》  @明初 

11:00 《狼和华尔兹》  @假装在东京   

12:00 《钉子》  @一条沙发 

13:00 《无事牌》  @鹤書 

14:00 《飞鸿》  @苦杏仁 

15:00 《临时标记》ABO  @山山而花川 

16:00 《茶艺大师》  @白白胖胖的阿维 

17:00 《训狗》  @不是鸭 

18:00 《麦琪的礼物》  @我也想买小蛋糕 

🎁18:00 《愚人船》  @四季温开水 

19:00 《当高启强穿越回小盛打电话自爆的那一天......》  @熊仔1927 

20:00 《奥塔昆娜》  @炸蛋 

🎁20:00 《溯洄》  @筠柒木法沙(爆肝中) 

21:00 《心跳》  @real_Light 

🎁21:00 《第一根针》  @哔哔比巴卟 

22:00 《贪欲》  @施迟 

23:00 《錯爱》  @睡醒了揉个团子吧 



FIN.



最后,有许多老师由于各种原因无法参加本次联文,空闲期间也在为相关工作产出,并且为本次联文表达自己的祝福,再次感谢🎊



本次联文活动禁止二传,禁止抄袭,勿与其他同期活动并论,及一切所有权归写手老师⚠️

联文活动小分队
 -高家不养闲人 -高家看上的...

-高家不养闲人


      -高家看上的东西,迟早是高家的


           -在京海天上掉下个钢镚,都得姓高


-工作人员-

策划:羊安

美工:@陆柒柒是海獭 

组织单位:@联文活动小分队 


-贵宾名单-

0:00 @酒盏花枝 

1:00 @乌龙荔枝 

2:00 @醉客歌 

3:00 ...


-高家不养闲人


      -高家看上的东西,迟早是高家的


           -在京海天上掉下个钢镚,都得姓高



-工作人员-

策划:羊安

美工:@陆柒柒是海獭 

组织单位:@联文活动小分队 



-贵宾名单-

0:00 @酒盏花枝 

1:00 @乌龙荔枝 

2:00 @醉客歌 

3:00 @渡晚 

4:00 @纨狐帷鹿 

5:00 @磷灯 

6:00 @夜长莫贪凉 

7:00 @Moonydone 

8:00 @暮山空 

9:00 @谁不心疼宝贝! 

10:00 @明初 

11:00 @假装在东京 

12:00 @一条沙发 

13:00 @鹤書 

14:00 @苦杏仁 

15:00 @山山而花川 

16:00 @白白胖胖的阿维 

17:00 @不是鸭 

18:00 @我也想买小蛋糕 

19:00 @熊仔1927 

20:00 @炸蛋 

21:00 @real_Light 

22:00 @施迟 

23:00 @睡醒了揉个团子吧 



-特邀出席-

@哔哔比巴卟 、@四季温开水 、@田肆野 、@筠柒木法沙(评论多了就日更) 




⚠️庆功宴期间,请您带好此请柬准时赴宴

🌟部分场所谢绝未成年人,请自觉选择合适的活动范围

🛎️当天任何问题可以联系负责人,感谢配合




且涉及所有作品解释权归写手本人⚠

拒绝抄袭,拒绝二改⚠

逢玉

【响欣】栀子

依然是我流乱飙,私设两人在警校认识


流水账警告


2003年普通的一天


-


刚进市局那会儿恰逢市区改造,财政拨了笔款子,拆掉60年代遗留的宿舍楼,在新的武警家属小区里划了两栋当做临时落脚处。一临时,就临了快两年,新楼才打了个地基。


安欣住单人单间,特殊待遇——别人挑剩下的,顶楼,西户,没电梯。京海纬度低,夏天金灿灿的太阳能把人烤死,电压不稳定,有时一断电,屋子里跟蒸笼似的,汗水肉眼可见地往外渗。


唯一的优点就是面积,满打满算35平,带了个小厨房和洗手间,没人吵,落个清净。


他趿拉着凉拖,头发湿漉漉地滴水,刚冲了个澡,洗...

依然是我流乱飙,私设两人在警校认识


流水账警告


2003年普通的一天


-


刚进市局那会儿恰逢市区改造,财政拨了笔款子,拆掉60年代遗留的宿舍楼,在新的武警家属小区里划了两栋当做临时落脚处。一临时,就临了快两年,新楼才打了个地基。

 

安欣住单人单间,特殊待遇——别人挑剩下的,顶楼,西户,没电梯。京海纬度低,夏天金灿灿的太阳能把人烤死,电压不稳定,有时一断电,屋子里跟蒸笼似的,汗水肉眼可见地往外渗。

 

唯一的优点就是面积,满打满算35平,带了个小厨房和洗手间,没人吵,落个清净。

 

他趿拉着凉拖,头发湿漉漉地滴水,刚冲了个澡,洗去一身暑气,绡薄的旧背心影影绰绰透着肉。卧室兼客厅里摆了张木头茶几,几牙冰镇西瓜切开,瓤又红又凉。

 

他犯暑吃不下饭,西瓜还是李响让人捎来的。

 

自从师父死后,两人关系降到冰点。他人缘本来就一般,安孟调任,顶头上司一走,“太子”处境越发艰难。

 

安欣不是不明白。

 

能在体系里混出头的,哪个不是人精似的人物,安长林耳提面命多少次,讲派系,讲利益关系,讲君子外圆内方,和光同尘。比起莽村出身的李响,他天生就被打上了体制的烙印。

 

留得青山在。

 

这句话成了多少妥协的遮羞布。

 

他和李响的分歧并不在此,而是更软一些的,法理与情理的度量。于公,师父有错,甚至因为隐瞒情报,让幕后真凶逍遥法外;于私,他很清楚李响重感情,顾虑着师父的名声和身后的家庭。

 

逝者已矣,活人还需汲汲营营。

 

一想到这儿,嘴里的西瓜都不甜了。说曹操曹操就到,防盗门被拍了拍,安欣拉开门锁,高大男人正站在门外,爬了六层楼,胸口起伏着,缎面衬衫汗渍星星点点,露出一个笑容。

 

夕阳浓烈,这场景着实刺眼。

 

安欣眯着眼看了看他手里提着的酒水卤味,上上下下一扫,啪地把门关上。

 

“哎,有意思吗。”李响伸腿卡住门,肩肘撞开他挤进了屋里,一边抱怨:“轴死你,越来越能耐了。”

 

“你来干嘛的。”

 

“给你送情报,江边浮尸案死者身份鉴定出来了,是一家建筑公司老总的儿子。”

 

李响熟门熟路地走到厨房,碗碟炊具都落了层灰,吃了十几年食堂,某位压根没点亮厨艺技能,做饭如炼丹,净给火警同事添麻烦。

 

“建筑公司......跟建工集团有纠纷吗?”

 

“有,最近有个国土局的城建项目竞标,几家打得头破血流。”

 

“知道了。”安欣点了点头,听水龙头哗哗声,冷静问:“你怎么还不走。”

 

“你还是人吗。”李响从厨房探出半边身子,手还是湿的,“今天什么日子,我还不配跟你吃个饭了?”

 

安欣想了想,坐下了,依然坚持己见:“其实他们都挺想跟你一起吃饭的,不用找我。”

 

李响的人缘比他好了不止一点半点,又抹掉了“代理”名头,正式升任刑侦支队长,芝麻绿豆大小是个官,年纪轻轻前途大好,自有人攀附。

 

“我贱得慌,就喜欢热脸贴冷屁股。”

 

“炒两个菜吧,话多。”

 

很快又收拾了两个素菜出来,尖椒皮蛋,蒜拍黄瓜,下酒菜配啤的,安欣取出一个包装俗气的纸袋,里面包着巴掌大的蛋糕。

 

“知道我要来啊。”沙发腾不开俩人,李响搬了小马扎坐在对面,有些高兴,语气都轻快了,“谁想不开跟你谈恋爱,得短命三年。”

 

他之前不过生日。

 

李山并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对李响母子不闻不问,有点儿钱都拿出去喝酒打牌挥霍掉了,别说贴补家用,时不时还要从家里榨点儿。自从母亲死后,李响纯靠自力更生长这么大,一路考上警校,原因也只是警校军校都有津贴,管饭吃,仅此而已。

 

至于理想,那是温饱之后才考虑的。

 

等到他毕业,李山开始强调父亲身份,痛批儿子不孝,有时候社会就是这样奇怪,未尽抚养义务,却又绑架赡养责任。

 

他和安欣在警校就认识,不是一个班,直到毕业分配工作,一同进了市局刑侦支队,才正式搭档执行任务。

 

莽村是个什么地方,地痞扎堆,氓流横行,凡事武力为先好勇斗狠,出了名的难治理。能长出一两个正直清朗的人,纯粹是歹竹出好笋。

 

自从知道李响经历,每年生日都是安欣陪他一起过的,一开始只是个插着蜡烛的馒头,少年人单薄挺拔,目光温柔,笑比烛光还烫。

 

唯物主义者不信神。

 

但那一瞬烛花迷眼,李响想,如果这世上有唯一接近神明的存在,一定是安欣,至纯至善,无欲无瑕。

 

后来一起工作,任凭旁人再多揣测中伤,说他功名心太重,鞍前马后地陪太子读书,李响心甘情愿。

 

至于怎么照顾到床上去的,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没求着人跟我谈。”安欣看着他卷起的衬衫袖子,小臂线条有力,从容地延伸到肩背,西裤皮鞋齐全。京海夏天能热得中暑,何况他们还要跑外勤,实在反常。他心里有了猜测,夹了一筷子菜,边吃边问:“你穿得挺正式,不热啊。”

 

“市里有领导过来。”

 

李响没仔细说,安欣也就不问,一时间屋里安静得只有吃饭的声音。

 

搭档这么久,他动下眼神李响都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会儿简直明晃晃,解释道:“王秘书,让我帮个小忙,我拒绝了。”

 

无非是担心他背叛原则。

 

前车之辙,后车之覆,师父结局犹在眼前,偏偏无数人趋之若鹜,利欲滋长野心。

 

“我又没问你干嘛去。”

 

“我还不知道你。”

 

两人碰了下杯,安欣闻到酒精味皱了皱眉,还是喝下去了。他量窄,很少喝酒,或者说所有能成瘾的东西一以待之,碰都不碰。

 

唯一的兴趣可能就是抓捕罪犯,践行正义。自爱,自尊,自毁自伤。办案这几年也算见多识广,但没遇过第二个安欣这样的人。

 

酒喝得热,李响干脆把衬衫脱了,白背心裹着鼓鼓的胸口,肩臂强壮,背心扎进西裤,肩宽腰细一览无遗,比起人民公仆的斯文更具草莽气,血气旺盛,生机勃发。

 

一般人这样很不得体,但他看起来正派极了,头发丝到脚后跟都写着正气凛然。

 

出任务时很容易招大姐阿姨喜欢,能让人腿软的类型。

 

安欣停留了几秒,顺着话茬问:“你知道我什么?”

 

察觉到他的停顿,李响盯着他眼睛,微微笑起来,并不说话,夕阳晒透了窗子,蒙昧的黄昏沉醉不醒。

 

非金非玉,镶金镶玉。

 

幻觉般虚浮。

 

后半截饭吃得飘忽怪异,空气里漂浮着奶油裱花廉价的香味,又甜又腻,直冲天灵盖,像春天开了一条街的栀子花,浓得掸都掸不干净。而安欣的声音是干爽的:“不早了,明天还要去勘验现场。”

 

跟着师父一起死去的,还有曾经的他们。

 

李响拿起衬衫,边走边穿,缎面软塌塌不硬挺,全靠身形撑着,换个人都显得松垮。蛋糕一口没动,安欣叫住了他,端着走到门口:“买都买了,吹蜡烛许个愿吧,打火机用下。”

 

“你猜我愿望是什么?"

 

“不猜。”

 

李响也不抽烟,但刑侦支队长应酬颇多,少不得递烟点烟,随波逐流。他掏了掏西裤口袋,连带着掉了个东西出来。

 

小小方方。

 

安欣低头,瞄到三个字,杜蕾斯。

 

还是小区超市货架上最贵的那种。

 

空气仿佛凝固住,李响轻咳了声,面不改色地捡起来重新装好,吹灭蜡烛,瞧着正经,至于真正经假正经,只有鬼知道。

 

唯二的见证人嘴角动了动,压不下去,声音带着笑:“装。”

 

仿佛一个讯号,或者回到过去的按钮。

 

“不装了。”李响凑近了些,胸膛逼着他往后退,顶在墙上,小空间里格外有压迫感。两人间隔着块蛋糕,距离近得暧昧,他摸着安欣耳垂到锁骨的那一片颈侧皮肤,拇指摩挲下颌,扣住颈后,微微俯身。

 

安欣眼疾手快捂住他嘴,警告道:“不要乱来,我这都有录音的,赵局立马处分你。”

 

手心被轻轻咬了下。

 

然后是拇指。

 

重复过无数次的动作,几乎在碰到的瞬间就唤醒了关于情欲的记忆。

 

“你把警用录音笔带回宿舍,报备了吗?”刑侦支队长立马抓到流程问题,安欣手里拿着蛋糕,奶油摇摇欲坠,被他大腿夹着往沙发带,边挪边磨蹭耳后,气息热而低缓,“我乱来什么了,安欣,审问不能模棱两可,故意诱导的证据是无效的。”

 

声音和平时大相径庭,逗猫一样。

 

神经一阵颤抖,像接着弱电流的电极,纸杯被扫到地上,安欣肩膀顶在沙发扶手上,脖子悬空,双手被箍着按在腰侧,躲都没处躲。体格一直是他弱项,训练时张彪他们随便谁都能压住他。

 

李响又低头来亲他,煽情又下流,从他身上实践出来的好手段。

 

“李响!”

 

“省点力气,一会儿再喊。”

 

tbc


可能还有个后续,太忙了


彩蛋:关于生日

一口獠牙的小甜甜

六爻 元宵番外

    上元佳节,扶摇山下的小镇会摆花灯会,当时还在做弟子的韩木椿不肯安于红尘外,每年都会凑热闹给灯会添个节目:一更天,扶摇山上会往下飘花灯,落到有缘人头顶,摘下来就有彩头。

     彩头可能是一株驱邪镇痛的草药、可能是一丸助长根骨的灵丹,也可能是一盏能烧数年的仙人长明灯。修士随手刻一道符咒的事,穷苦百姓捡去就是宝,灾荒年间典当了,能撑上很久。


      正月十五一大早,童如推开边亭的门,长袖拂开寒风,就看见徒弟在摆摊。...

    上元佳节,扶摇山下的小镇会摆花灯会,当时还在做弟子的韩木椿不肯安于红尘外,每年都会凑热闹给灯会添个节目:一更天,扶摇山上会往下飘花灯,落到有缘人头顶,摘下来就有彩头。

     彩头可能是一株驱邪镇痛的草药、可能是一丸助长根骨的灵丹,也可能是一盏能烧数年的仙人长明灯。修士随手刻一道符咒的事,穷苦百姓捡去就是宝,灾荒年间典当了,能撑上很久。

 

      正月十五一大早,童如推开边亭的门,长袖拂开寒风,就看见徒弟在摆摊。

 

      小椿不知都从哪进的货,百十来个花灯排成阵,高矮胖瘦、方圆长扁,什么样的都有。有的悬在半空,有的摊在地上,他也不嫌烦,正挨个往上写灯谜。

      童如背着手凑过去看,还是个雅致的字谜,他停在那琢磨了一会儿才弄明白,忍不住笑道:“举人老爷,捡你花灯的人有几个识字的?对牛弹琴。”

 

      韩木椿的灯总会落到最穷困潦倒的人头上,有的人命途多舛,就是欠那么一点运气脱离困境,被花灯里的“宝物”轻推一把,说不定就能翻身。因此扶摇山下一直有传说:捡了“仙灯”的人噩运到头,前途快来了。

      这是好事,只不过穷苦人大抵疲于生计,未必看得懂韩木椿的雅趣。

 

      韩木椿笑道:“师父此言差矣。”

     “嗯?”童如一挑眉,等着听他这一杠从何处抬起。

 

     “上元佳节,花灯就是要有灯谜。”韩木椿用小羊毫在藤黄里掺了一点赭石,画完腊梅,便用花色在旁边写下谜底为梅的谜面,字同画一般,一团暖融融的和气,带着笑意似的,“我又不是卖艺的,弹琴自己快活,还管谁听?难不成师父每次弹琴还要清场戒严,令猪牛马羊禁止入内?”

     “去你的。”童如笑骂了一句,“平时让你好好刻符、刻苦修炼,怎不见你这样上心?不争气。”

 

    “师父,咱门派有您撑着,四圣尚且不及,还指望我争气?”韩木椿老神在在,一点也不怕师父假黑的脸色,“把气都争到咱一家,让别人喘什么呢?欺人太甚啦。”

     童如心累:“我能指望你什么?修心问道是为……”

 

    “是是是,为开悟明智,”韩木椿不等童如说完就接过话头,“开悟明智又是为了什么呢?为了快乐嘛。”

      说话间,他又写完一个圆滚滚的花灯,弹指一敲,花灯就浮上半空,他把掉下来的半截袖子卷上去,回头笑道:“但我现在也快乐啊。”

 

      满山的冰都化了,妖谷凝云也跟着一起消散,有人未必有经天纬地之才,威震一方之势,就是令人见之忘忧。

 

      于是操心的师父也忘了忧,只点了点他,半开玩笑道:“世事无常,为师要是没了呢?将来扶摇落到你手里怎么办,难不成你要靠徒弟争气?” 

      童如一代大能,不算恣意妄为的人,但为人处世也多少有点不讲究,毕竟配让他“讲究”的人不多。话脱口而出,他就有点后悔——有点口无遮拦了,这话不该在年节说,不太吉利,他自己不在意,别人听了恐怕添堵。

      要是蒋鹏,应该已经变了脸色,诚惶诚恐地说些“师父春秋鼎盛”之类的废话。

 

      韩木椿却头也没回:“嗐,真有那么一天,门派早没落了,还争什么争。大家一年到头在野鸡窝里吃饱喝好,团团圆圆地烤火上供不好吗?师父放心!”

      童如:“……我放什么心?”

      死不瞑目之心吗。

 

      韩木椿笑道:“到时候弟子准带着小的们给您上供,桂花糖馅的汤圆,可劲儿放糖的那种,管够。我知道您就好这口儿,嫌不够英雄,一直不好意思多吃……哎师父,别碰坏灯,息怒息怒!”

 

      余晖落下,到了要往山下放花灯的时候,韩木椿给每一顶花灯上都支了个小伞,一个个戴了帽子似的,看着憨态可掬的。

 

      童如问:“这干什么?怕冻着你的宝贝灯?”

    “今夜有雪。”韩木椿道,“提前备着伞,省得打湿了颜料。”

 

      童如抬头看了一眼:“今夜没雪。”

     “肯定有,农谚有云‘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去年中秋下了一天雨,今夜必定有雪。”

 

      童如哑然半晌,叹道:“小椿啊,你要是把记住去年八月节是什么天的脑子用在修行上,估计就能感应到天地脾性、阴晴变化了。”

    

    “古谚有古谚的道理……”

    “没雪。”

 

    “万一呢,师父打赌吗。”韩木椿把最后一个花灯推下扶摇山,“我赢了师父也给我做个花灯。”

      童如板着脸:“输了明日功课加一个时辰。”

 

      韩木椿的脸垮了下来,童如笑了一声:“再不走灯会要散了。”

 

      后来,兵荒马乱,妖鬼横行,神圣入魔,仙人成怪,扶摇山下的花灯会断了许多年。直到世道颠簸了几轮,第四十八代掌门重开扶摇山门,山下才重新繁荣起来。

      八年后,上元花灯会重开,节前筹备时,便有到扶摇山下祈福上香的老人暗自许愿,希望山上仙人还能像传说中一样赐下福运。

      严争鸣入门的时候,门派就已经是个“野鸡窝”了,头一次听说此事,当晚神识便入了掌门印,查看是什么传统。

      看完,他在黎明时分静默许久,隔天,掌门就把师弟师妹徒弟师侄一起支使得团团转:水坑带着小辈扎灯,李筠写字谜、清点库房、往花灯里放彩头,程潜复刻师父当年留在花灯上的符咒,省得花灯落在品行不端的人手上,掌门负责翘着二郎腿,对众人挑三拣四……咳,不是,审核把关。

 

    “这以前都是师父一个人干的?”李筠想灯谜想得脑浆要糊,开始打小抄——好多是远在南疆的韩渊支援的,尽是添乱,都是阴间谜题不能用,“他老人家可太闲……风雅了。”

      水坑倒没不满意,会飞的花灯与会飞的彤鹤仿佛半个同族,都是漂漂亮亮流光溢彩的——她自认为——一边高高兴兴地做手工,一边问道:“那师父和师祖打赌谁赢了?”

 

      严争鸣想了想:“师父。”

 

      水坑:“哇,师父好厉害,今年我也要多读些书。”

      李筠:“不可能,像师祖那样的大能,不说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十天半月内阴晴雨雪总是断不错的。”

 

      唯独程潜一抬头,意味不明地“唔”了一声。

      严争鸣扬眉睨了他一眼:“你又知道什么了?”

 

      程潜熟练地在年大大递过来的花灯上刻下看不见的符咒,不紧不慢道:“呼云唤雨不难,难的是不被人察觉,师祖居然那时候就能做到,我还是比不上他,看来今年应当多用些功。”

 

      扶摇满门——连同掌门在内,后脊梁骨同时一紧,仿佛集体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下,严争鸣连瓜子都嗑不下去了。

 

      好半晌,水坑才壮着胆子在紧张严肃的气氛里轻轻“吱”了一声:“所以那天,师祖弄了雪来?”

 

      临近子夜之交,眼看韩木椿越来越提心吊胆,一直望天,逛都快逛不下去了,童如这才悄悄地放出个符咒,东风吹得街上灯火同时一跳,一刻钟后,水汽悄无声息地涌来,碎盐似的雪渣纷纷落下。

      正好是三更天。

 

      李筠从九层经楼里翻出了童如当年亲手扎的花灯,那是个稳重的八角灯,传统又内敛,上书一灯谜,谜面只有四个字:此心安处。

 

      下面的木牌上空白一片,谜底还没猜出来。

 

      “嗐,这还不简单,我都知道,”水坑一点木牌,写道:吾乡。

 

      字迹落下,随即消失——不对。

      水坑“咦”了一声,又试了“故乡”“家乡”好几个说法,还去查了师祖童如祖籍何地,怎么都不对。

 

      程潜不擅长猜谜,只问道:“是扶摇吗?”

      也不对。

 

      “可能是字谜。”李筠探头过来,“此心安处,拆一下就是……”

       水坑:“哎呀二师兄你可别胡说八道了,不可能是字谜,没见师父都没猜出来吗?你比他老人家还有学问?”

 

      一伙人吵吵闹闹,最终也没议论出个结果来,闻听山下灯会要开了,水坑第一个没了耐性:“不猜了不猜了,快走啦,我们去灯会上玩简单的。”

      李筠一个柔弱的九连环,无力反抗,被大妖怪师妹拖着走,还不甘心:“等等,你让我再想想,此心安处……此心安处……”

 

      程潜无声地笑了一下,转过头,近乎温柔地问严争鸣:“大师兄,一起过去吗?”

      严争鸣被他一声唤回神,“啊”了一声,随后道:“走——等我换身衣……”

 

      话没说完,程潜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句:“后半夜我去山脚接你,到时候见。”

      严争鸣:“……”

      混蛋玩意,几个意思!

 

      转眼众人转眼都跑了,严争鸣这才敛了神色,目光有些复杂地看了一眼在九层经楼里燃了几百年的花灯。

      片刻,他拿起墨迹未干的笔,在空白的木牌上写道:椿。

 

      “咔”一声轻响,花灯上的符咒消散,八角灯打开了,无人解开的谜题尽头,是一块小小的平安玉牌。

 

      严争鸣沉默了一会儿,悄无声息地将玉牌封了回去,抹去了木牌上的字,转身离开,锁上了经楼门。

 

      这个时候,想必第一批仙灯已经落到了灯会上。

      山下烟花飞到半空,照亮了半边天,严争鸣一眼看到了那嘴上说要先走的程潜还戳在温柔乡门口。

 

      火树银花,人间团圆美满。


骤雨不歇
“谁是谁惊鸿一场 追心上月亮”

“谁是谁惊鸿一场 追心上月亮”

“谁是谁惊鸿一场 追心上月亮”

槐安国师

【瓶邪】原著糖捡漏 013

这一集是胖爷金句共赏

又前进了一段时间,胖子突然回头问我: “你老实告诉我,你和那小哥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我被胖子问得呛下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随即想到是自己理解错误了,他问的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

——《云顶天宫》第四十九章 唯一的出口

这个对话的前情是胖子发现吴邪的血也有特异功能,怀疑他和小哥是不是有什么血缘关系,所以才有此一问。而我们的小吴呢?他的小脑袋瓜子已经长歪了


我们的心神收了回来,这时候才听到胖子声音从远处传来,骂道:“你们两个卿卿我我的干什么呢?有完没完,老子叫了几遍了,你们到底要不要吃饭?

——《蛇沼鬼城》第九十三章...

这一集是胖爷金句共赏

又前进了一段时间,胖子突然回头问我: “你老实告诉我,你和那小哥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我被胖子问得呛下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随即想到是自己理解错误了,他问的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

——《云顶天宫》第四十九章 唯一的出口

这个对话的前情是胖子发现吴邪的血也有特异功能,怀疑他和小哥是不是有什么血缘关系,所以才有此一问。而我们的小吴呢?他的小脑袋瓜子已经长歪了


我们的心神收了回来,这时候才听到胖子声音从远处传来,骂道:“你们两个卿卿我我的干什么呢?有完没完,老子叫了几遍了,你们到底要不要吃饭?

——《蛇沼鬼城》第九十三章 蛇母

名场面,不解释


我们捂住口鼻,等到粉尘散去才过去。胖子捡起来,那是一个木头盒子,外面也腐朽得相当厉害胖子用铁刺撬开,把里面的东西倒到地上。

那是一只干枯的手,长着两根奇长的手指,但是和闷油瓶的不是同样的。

胖子和我对视,都不说话。胖子站起来,立即又射了几个下来。我打开盒子,发现里面全都是干枯的手,有些手已经完全腐烂了,是几根白骨,但是能看出这些手的手指都有问题。

而且,打下来的盒子有的新有的旧,看年代相差很远。

“张家人的鸡|巴长得很有特色啊。”胖子揶揄我,“你丫好这一口吧?”

——《大结局 上》第七十三章

之所以前面放那么多内容,是因为我试图从前文找出胖子后面这个结论的由来,但我失败了◉‿◉


“天真,你入套了,恭喜你升级成天真的二次方,又天真又二。”——《藏海花1》

这段还有后面要说的那段,原本差点当做吴邪单人向略过了,后来再一琢磨,发现其实还是隐藏的糖

请来看胖子说这句话的前文:

胖子说完这个,我忽然明白了他想说什么,心中立刻咯噔一下,就听胖子道:“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凑巧的事情,即使小哥真的在墨脱待了很长时间,怎么就那么巧被人画了下来,还挂在你能看到的地方,你以为是拍电视剧吗?”

“你是说——这是别人设计好的?他用小哥的画像把我留在了这里?这里有一个什么阴谋?”

“你以为事情完结了、松懈了。如果是以前的你,以你的小心思绝对不会忽略这点。”在我心里一凛的时候,胖子忽然道,天真,你入套了,恭喜你升级成天真的二次方,又天真又二。”

翻译一下:以前你也就是天真,遇上你哥的事情,那就是又天真又二

胖子这时候恐怕还没想到,这位天真的二次方不仅对他哥这样,对他哥家里人也是这样(详情请看上一集)


后面这段也很有意思:

“那是,咱们家天真那是清新脱俗小郎君、出水芙蓉弱官人,走到哪儿哪儿就开展学雷锋运动。不把西湖比巴乃,却道墨脱就是娘,佛曰:雷峰塔总是要倒掉的。

初看的时候注意力全在加粗那句上,后来才发现胖子的慧眼有多毒辣。

请看划线句,这段话的背景是藏海花开篇,吴邪去西藏寻找小哥过往的踪迹,给远在巴乃的胖子打电话报告情况顺便倾吐心中说不尽的委屈和思念之情

很明了,“西湖”对应吴邪,“巴乃”对应胖子,“墨脱”对应小哥——“墨脱就是娘”,自己品吧

而雷峰塔,众所周知,这里发生过一桩生离死别的凄美爱情故事

让我们为胖子的金口鼓掌👏

ps:一个彩蛋,在昨晚那趟车的评论区get到的,如果戴着有颜色的滤镜去看,“出水芙蓉弱官人”这句话还可以有更加精彩的内涵


今天的表情包分别送给他俩




向导_郗
这这这,这张图竟然是P的吗?!...

这这这,这张图竟然是P的吗?!!!

究竟是什么力量让刘老师侧弯腰!

怎么这么绝!

这这这,这张图竟然是P的吗?!!!

究竟是什么力量让刘老师侧弯腰!

怎么这么绝!

摘纪录

希望是最坏的魔鬼,他延长了人类的痛苦。

——尼采


希望是最坏的魔鬼,他延长了人类的痛苦。

——尼采


清华落榜生

晚行舟(二十三)

本章约7k  


我不能爱上海与天津,因为我心中有个北平。

——老舍

1936年《宇宙风》期刊发表


那个夏天好像过得格外快,每天伴随着零星的炮响声,军人们的操练声,自发来慰问的老百姓和学生们的关切声。


学生中那个最伶俐的女学生叫谢玲玲,自来了之后总是朝气勃勃地穿梭在战地间,贡献出自己最大的力量,甚至闲暇时还会特地给那些伤患士兵讲笑话解闷。


几乎每个人都夸赞她勇敢聪慧,但我不止一次撞见她背着所有人偷偷抹眼泪。前几次我都装作没看见一般偷偷离开,给学生留下尊严。但最后一次时,是谢玲玲先看见的我。...


本章约7k  



我不能爱上海与天津,因为我心中有个北平。

——老舍

1936年《宇宙风》期刊发表

 




那个夏天好像过得格外快,每天伴随着零星的炮响声,军人们的操练声,自发来慰问的老百姓和学生们的关切声。

 

学生中那个最伶俐的女学生叫谢玲玲,自来了之后总是朝气勃勃地穿梭在战地间,贡献出自己最大的力量,甚至闲暇时还会特地给那些伤患士兵讲笑话解闷。

 

几乎每个人都夸赞她勇敢聪慧,但我不止一次撞见她背着所有人偷偷抹眼泪。前几次我都装作没看见一般偷偷离开,给学生留下尊严。但最后一次时,是谢玲玲先看见的我。

 

我和她大眼瞪小眼地相视半晌,最终只好走过去,摸摸她的头,安慰道:“对不起,老师们没能注意到你的情绪。”

 

谢玲玲有些不好意思似的用手背蹭掉脸上的泪,红着鼻尖,小声道:“周老师,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想起我哥哥了。我哥哥也去参军了,岁数和伤到左腿的小虎哥一边大。前段时间他给家里来信说,他也快要上前线了。我就是有点担心他。”她说着说着眼泪又出来了。

 

我了然道:“所以你才非要来前线,是想替他看看安不安全。”

 

谢玲玲垂着头,小幅度地点了点,带着点鼻音开口。

 

“周老师,可是来了之后我又发现,那些保护着我们的战士也很年轻,他们也有家人和朋友,他们受伤了,他们的家人朋友也会担心难过,但他们还是义无反顾。而我却只想着我哥哥的安全。周老师,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这个问题太深奥,连我也没办法轻易开口评价,只是安慰道:“但你已经很勇敢了。”

 

半晌,她仰着头看向我,朝我问道:“老师,你的笔可以借我一下吗?”

 

我把胸口处别着的那根钢笔递给她——是季若秋送的那支。

 

谢玲玲开口道:“小虎哥说,他一直想给家里写封信报平安,但他不识字,我想替他写一封信。”

 

我只能摸摸她的脑袋,鼓励道:“好孩子。”

 

 

但是战争并不会因为一个小女孩的哭泣而停止。

 

在随后的日子里,日本华北驻屯军与冀察当局先后三次达成的协议,都被卢沟桥时断时续的炮声证明是一纸空文。

 

而这场谈判阴谋的背后,是日本陆续增援的军队,只是我们被假象蒙蔽,仍盼望着战争就此停止,不再有无辜而炙热的生命牺牲。

 

孟哥一向心软,总是在深夜红着眼圈靠在我的肩头靠一个缠绵的吻来交换和消除那些不安和悲愤。


但战争即将到来的恐惧仍然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像病毒一样传染、蔓延。

 

二十六日,平津外的日本军队已经高达六万人,并下了最后通牒,要求城中所有人必须在二十八日之前撤出。

 

可是我们不能退了。

 

像那人说的一样,“再没有妥协的机会,如果放弃尺寸土地与主权,便是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

 

在二十八日的第一声枪响之前,司令部为驻守在平津地区的二十九军下达了最后一条命令。

 

“固守勿退!血战到底!”

 

尽管那一战的结果早在开始前,我们就已经心知肚明。

 


败了。

 

 


于是民国二十六年的那个盛夏,北平彻底陷入战争,死去的人更多了。

 

无数条鲜活的生命为了身后的这座城和城里的血肉同胞死去。

 

可是我们没有时间悲伤,必须带着学生们马上离开宛平。

 

负责护送我们的是常在李鹤东身边的一名士兵,同行的还有谢金。

 

不过短短半天功夫,北平城里也彻底乱了。

 

街上到处都是爆炸声、枪响声、妇孺的哭喊声,以及推搡叫骂声。

 

昔日北平充斥着笑语声与叫卖声的街道成为一片狼藉,货架摊子歪歪扭扭地倒在路上,货物被四处逃窜的民众趁乱抢走一部分,也被践踏一部分。

 

我们一边疏散学生尽快回家找到家人一起出城,一边往周府的方向跑,回去拿上早就收拾好的行囊,准备离开北平,和谢金一起去往天津。

 

栾哥到底是有先见之明的,他一早就做好了计划,我们离开北平之后,先去天津暂避,然后再往南走,去坐船去沪上。

 

毕竟天津与北平离得如此近,北平失守,天津被攻下也不过是这两日之间的事情。

 

到了沪上可以去顺便探望一下梅梅,再看看他信中常常提及的那位小军官,然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而我这一生相交甚好的这些人中,二哥和玲珑小哥俩身在天津,又是机灵有远见的,在听见北平失守的消息之后只会动身的比我们更早。

 

秦霄贤我也是不必担心的,他身在军校,又离北平遥远,就算战火纷乱,但也要打一阵才能波及到他那里。

 

唯独让我放心不下的只有张九泰和他家那个刚刚四五岁的小儿子。

 

张九泰的父母在他结婚后两年便双双去世,妻子也在生产时难产,只留下一个小孩儿同张九泰相依为命。

 

我本来还想再抽空去寻张九泰的身影,想着帮扶一下,但却没寻到,路上遇到的邻居匆匆忙忙地在那片炮弹声中叫嚷着告诉我,张九泰和他家小娃和岳哥一家一起走了,叫我也快些走,走晚了,日本人就要来了。

 

我刚刚要随着栾哥和先生一起朝外走,却听见身后有人大喊着走水了。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去,脑内一瞬间空白,眼里只能看见那座起火的建筑物,是剧院。

 

我不顾身后的叫喊,只逆着熙攘人群朝剧院的方向狂奔。

 

那片火势越来越大,连桃树枝丫上都挂着绯红的火花。

 

我听见人群里有人哭着说陶老板没能出来,可我不信,我只是拼命地逆着人群跑,直到我看见了孤零零站在院门前的郭麒麟。

 

我抖着嗓音问他,陶阳呢?

 

郭麒麟也看见了我,他张了张嘴,嗓音是从未有过的干哑,眼神是木然的,丢了魂一样地望向手里的包袱。

 

“陶阳让我拿着东西在这里等他,他回去取点东西。你说,他怎么还没出来。”

 

我说不出话,世界好像在那一刻变得寂静又混乱。只能沉默着看着栾哥和先生从后面追上来,拖着我和郭麒麟朝出城的方向走。

 

我奋力扭头,在跌跌撞撞中最后望了一眼那座剧院,仿佛还能听见那个人的声音。

 

“咱俩这关系,你给我拉两段弦还至于要钱嘛。”

 

“周九良,你这可不厚道了!”

 

“周九良,我可要过生日了,别的不提了,我听说栾哥前两天得了些好茶叶。”

 

……

 

“我也舍不得放手。”

 

“我舍不得让那帮日本人糟蹋了祖宗传下来的东西。”

 

我偏过头去看郭麒麟。

 

四下浓烟滚滚,而他的胸口上别着一枝桃花,开的正好。

 

我恍惚间想起某次和陶阳喝酒时,我说凭他这副好嗓子,到哪都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台柱子,就算离了北平也不愁。

 

但陶阳当时只是笑着说他除了北平哪也不去,北平这座剧院是他们家祖先从明朝开始一辈一辈才传到他手里的,他哪也不去。

 

他又说:“周航,你这老师可白当了。老舍先生那句话你都没听过吗?”

 

我笑着请他赐教。

 

只听陶阳淡淡笑着,眼底有光,仿佛室外一院的桃花都只为了他的光华而绽放。

 

“我不能爱上海与天津,因为我心中有个北平。”

 

所以他选择永远留在北平,和那方戏台,以及那院再不会败的桃花。

 

 

 

 

我浑浑噩噩地被先生拖着走。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一行人终于看见天津的城门。前脚刚迈进城门没多久,就得到了北平沦陷的消息。二十九军剩余的人马也在短短半日后撤至天津。

 

少谢爷比我们先到一步,那张儒雅清秀的脸庞此刻也难掩疲态。只见他的脸上始终紧蹙眉头,在找到李鹤东之后才终于稍稍舒展开一些。

 

 

 

可这一战终究还是有太多的人没有从北平活着走出来。

 

比如二十九军里总是喜欢笑呵呵逗人玩的佟副军长;比如被人小声夸好帅时会偷偷脸红的132师的赵师长;比如看着很凶但会偷偷和小动物说话的小龙。

 

然而更多的是来不及被历史记住姓名就为祖国牺牲的年轻生命,他们连一点声响都未留下就静静倒下,甚至无法被埋葬。

 

谢玲玲站在我身边早已泣不成声,怀里抱着那封写给小虎家人的信——小虎留在了那里。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而谢玲玲只是紧紧握着我的袖子流泪。

 

 

不知道张九龄和二哥是什么时候来的,正同宋军长、李鹤东以及谢金等人攀谈着什么,后边还跟着王九龙等一众人士。

 

孟哥看我精神好了些,凑过来替我擦了擦汗,又将水袋递给我,那双漂亮清澈的杏眼柔柔地望着我,带着点关切和担忧,大概是担心陶阳一事为我带来的阴影。

 

半晌,孟哥也只是开口劝我道:“航航,都过去了。”

 

我没应答,脑海里却响起曾经的秦霄贤。那时我也是这般安慰他的,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过不去的。

 

当时我不理解,如今有些明白了。有些事不会过去的,也不应该过去。但我什么也没说,甚至开口换了个话题,希望能让身旁的孟哥和远处一直注视着我栾哥心里也好受一些。

 

“孟哥,二哥他们怎么来了?”

 

孟鹤堂仔细地盯了我一会,那双总是漂亮的,泛着笑意的眼眸在此刻几乎要将我心底那些事看个清清楚楚。可我毕竟不是十八岁的周航了,饶是孟鹤堂也看不穿的。孟鹤堂大概也是后知后觉的想通,这才向我解释起他刚刚听到的内容。

 

“二哥他们联合了天津的各大武馆,想要和军方联合起来守卫天津。”

 

从城外传来日本人喊话威胁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盘旋在上空,化作黑鸦钻进每个人的心底。

 

“何必呢?”

 

尽管我也是这样想的,但这话却是郭麒麟说的,那个一向积极又乐观的郭麒麟说的。我偏过头去看着他垂着眼握着那支桃花,他分明没用力,却连指尖都在发抖。他像是问孟哥,像是问陶阳,又像是问自己。

 

何必呢。

 

“值得吗?”他死死地盯着那支桃花低声发问。

 

结局早就注定了,又何必做无谓挣扎,平白牺牲更多的人呢?为了一块土地,值得吗?这个问题不止郭麒麟一个人这么想,无数的人在炮火连天的日日夜夜中都不得不去想。

 

值得吗?

 

这个问题太过沉重,周九良回答不了,孟鹤堂也回答不了,就连站在郭麒麟身旁的栾云平也难得语塞。

 

张九龄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沉声回答了郭麒麟的问题。

 

“当然值得。”

 

郭麒麟缓缓抬头看向张九龄,却在看见对方脸庞时明显错愕了一瞬间,然后只听张九龄一字一句朝他解释,又像是在朝所有人解释。

 

“因为我们是中国人。”

 

“因为这里是中国的土地。”

 

郭麒麟像是非要刨根问底追寻一个答案,步步紧逼地问他:“那如果是把命赔上呢?值得吗?”

 

张九龄突然笑了。

 

“总有些东西视如生命,但高于生命,这是你曾经告诉我的。”他顿了顿,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称呼,最终选择了曾经的叫法,唤道:“大林。”

 

张九龄叹道:“好久不见。”

 

 

 

 

 

郭麒麟和张九龄相识是我们谁都没能想到的,只是听张九龄说他小时候在北平住过一段时间,和郭麒麟是对门的玩伴,后来才跟着家里人来的天津。

 

武馆的王九龙甚至还是郭麒麟的远方表弟。

 

但我总觉得郭麒麟和张九龄之间的关系远不止他所说的这般简单,但大敌当前,显然二人也没有更多时间让我们了解背后故事。

 

只有栾哥满脑子都是王九龙的身高,甚至过了好久还忍不住跟我嘀咕,“这得是郭麒麟他们家多远房的亲戚才能生出个这么高个的表弟。”

 

但都是后话了。

 

眼下不过说话间的功夫,城里的军方与武馆众人已经部署好,准备与即将强攻进来的日军决一死战。他们每个人都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打这场仗。而百姓们则提前被送出城,保证安全。

 

我本来打算先把先生和栾哥送出城去,再折返回天津城中,同二哥他们一起行动。我小心翼翼地瞒过了先生和栾哥,但我忘记了刘筱亭才是那个最心细的人。

 

他早有准备般在城门口叫住我,不由分说地把肩上背着的一个包裹递给我。

 

我记得这个包裹,那年二哥离开北平时也背的这个,当时还被我和老秦塞了些盘缠和干粮进去。如今兜兜转转却回到了我的手里。

 

我抱着包袱站在原地不解地看他,喊了声二哥。

 

刘筱亭笑起来还是带着当年那种腼腆的样子。

 

“周九良,我全部家当都在里面了,你可要替我保管好了。”

 

我想开口,却被刘筱亭死死堵住。

 

“快回去吧,栾哥和孟哥一会该着急了。我们这些人都是光棍一个,可你不一样。”他嗓音没怎么变,只是眼底神色很坚决,“周九良,你该回去了。”

 

以前我们还都在北平的时候,老秦和九泰总爱说我这个人又犟又轴,认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可我总觉得二哥才是我们中间最犟的那个。只是他从来不说,却每每都会做到。

 

比如以前,比如现在。

 

我眼圈发热,沉声喊他,却说不出更多的话,我劝服不了他,但他知道如何说动我。

 

“二哥……”

 

他只是看着我笑,故作轻松,像从前那样。

 

“周九良,你别闹得好像咱俩要生离死别似的,你也盼我点儿好。没准我们打赢了日本人呢。到时候你就在上海等我,反正武馆我也干够了,干完这一票大的就不干了。咱们一起去上海找梅梅,再听他唱出戏。”

 

刘筱亭的身后是天津武馆的人在叫他,他回头看了看身后,又转过来看向我,扑上来紧紧地抱了我一下,拍了拍我的背,隔在我俩中间的包袱硌得我胃疼,眼睛也疼。

 

他抱着我,像那年在北平码头时一样。只不过我们的角色对换,变成了他送我出城。

 

刘筱亭很突兀地叫了我的本名,也很郑重。

 

“周航,他们在叫我了,我该走了。你也该走了。”

 

“上回在北平是你送我,这回换我送你吧。”

 

说完,他松开拥抱着我的双臂,用力地把我推得转过身去,朝着城门的方向,像是不想让我看见他眼角的晶莹泪光。

 

他在我身后说,“去上海等我,别回头。”

 

我拒绝不了。

 

我无法回头。

 

只是走着走着,我突然想起从前在北平时,某次下学后,秦小少爷和我们说起茶馆说书那位先生的定场诗,他一直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

 

秦霄贤没想明白的那两句是“问菩萨因何倒坐,叹世人不肯回头。”

 

我和张九泰光顾着琢磨菩萨倒坐究竟是背对着坐,还是头顶地那般倒立着。只有刘筱亭轻声说,“我觉得这定场诗说得不好,不该是不肯回头。”

 

我下意识问了句“什么?”

 

二哥道:“是不能回头。”

 

秦霄贤也没听懂,傻兮兮地发出个疑问的音。

 

刘筱亭却不说了,又恢复那副玩笑的样子,锤了秦霄贤一拳,道:“就是让你这个大傻子下回被老爷子揍的时候别回头看,省的又跟上周似的在额头上撞出那么一块淤青。 ”

 

后面的事情周九良记不清了,大概是秦霄贤又气又笑地反驳说自己不是傻,然后和几个人又打打闹闹起来。

 

他只能听见很多年前的刘筱亭和此时此刻在自己身后的刘筱亭重复地说出一句话。

 

“别回头。”

 

别回头的意思是我不能回头,他也不能。

 

我没回头。

 

 

 

先生在我偷跑回城中后大约是哭了一场,我回去再见到他时,那双漂亮的杏眼微红着,鼻尖也泛着一样的伤感颜色,却显得有种脆弱的风情,美得像三月杨柳。

 

栾哥脸色也阴沉着,但仔细看去,眼底也有细碎星光,他连要教训我这种威胁都不说,只是定定地看着我,仿佛一瞬间苍老很多。

 

他时隔多年头一回叫我的本名。

 

“周航。”

 

我有点怵,下意识以为他要当着先生的面教训我。但栾哥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习惯性地揉了揉我的头发,勉强地扯出一个宽慰的笑。

 

“回来就好。”


我看着他,他好像老了很多,在我的记忆里,栾哥总是年轻的,脾气也直,动不动就和我吹胡子瞪眼,学校里的人也都怕他。


我想不起他是什么时候在眼角生出了细纹,也想不起他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老了。


其实这个世界上我最对不起的人应当是栾哥。


他二十多岁时被我父亲托付了一个半大儿子,三十多岁又被我这个混小子拖累着没有成家。而如今这个拖累了他大半辈子的周航差一点悄无声息地离开,他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我,喊我的名字。


“周航。”


沉甸甸的,坠得我不敢抬眼。只能低着头回答道:“栾哥,是我错了。”


栾哥只是重复我的名字。


周航啊。

 

孟鹤堂红着眼眶扑过来抱着我,加快的心跳声透过衣料传递到我的耳膜中,让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后怕。

 

“航航,别再让我和栾哥担心了。”

 

我抬手回抱住先生,沉声道:“不会了。”

 

这一刻我才体会到二哥说的是对的,我还有牵挂,不该一意孤行,也回不得头。

 

 

在我们终于迈出城门一阵距离后,孟哥才微微松开一路上紧紧抱着我手臂的双手,栾哥也不再用那种看犯人的目光盯着我。

 

可他们没料到除我之外又有一个人提出要回去,那个人是谢金。

 

我没拦他,也没资格拦他。

 

他临走前最后一次推了推眼镜,笑着和我们说,他在天津呆了三十多年,有感情了,不和我们一道走了。又絮絮叨叨说起他和李鹤东认识的过程。

 

“我和他相识于1933年的一场雨。”

 

“那天我恰好在茶馆查账,他来茶馆避雨,他叫了两声老板我都没能听见,那日雨声实在太大了。于是为了赔罪,我只好给他送了一壶热茶,又请他陪我下了两盘棋。棋品见人品,自那以后,他常常到我的茶馆来寻我下棋,但嘴上却只说是路过。”

 

“可他的办公处离我这茶馆南辕北辙,但李鹤东这人面皮薄,说不得,一说他就同你置气,还涨的面皮发红。”

 

谢金的话难得很多,但我们谁也没打断他,我知道,他是想要人记得他。

 

他玩笑道:“你们都不知道,李鹤东这个人有多好面子。我敢打赌,他这会儿肯定在城里舍不得我直抹眼泪呢,所以我得回去找他。”

 

谢金见我们都笑了才微微敛了神色,很郑重地抱了个拳同我们告别。

 

“我要回去了。”

 

“走了,后会无期。”

 

谢金毅然决然地转过身,有微风吹起他的衣摆,而他头上城门挂着的牌子写着两个字,搭上无数人性命也要保全的两个字。

 

天津。

 

 

 

 

 

 

我最终带着刘筱亭的遗物和栾哥还有孟哥一道去了上海,在路上的时候我打开了那个包裹,包裹里面只有一些银票和几根金条还有一封信。

 

银票大概是他这些年攒下来的,金条大概是那年我和老秦塞给他的那些,剩下的又连着银票一块还给了我。

 

我盯着信封发呆了很久,迟迟没有打开。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怕什么,但却总感觉这封信像是一盏长明灯,仿佛我打开了,灯就灭了。

 

可是我们都知道,灯早就灭了。

 

那封信直到我到了上海才敢当着梅梅的面打开,我怯得连指尖都在抖。

 

信里的内容只有薄薄的一页纸,字迹也很潦草。大概是那天匆忙写下的。

 

他写道。

 

“九良,这些钱早些日子就想还给你了,刚好今天又碰到你,只是没法再请你喝酒了。不过不喝酒也好,省的你又喝多了哭鼻子。”

 

“老周,一直没来得及和你说。那日我们在天津喝酒,你喝多了是孟哥来接的你。我瞧得出孟哥是真心喜欢你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收收心选择一个真正能和你过一辈子的人了,别到头来两边都辜负。”

 

“我总是很怀念我们在北平的日子。想你,想老秦,想栾哥,想饼哥和四哥,还有他。”

 

“其实我早就不怨他了,听说他过得好我也很开心。但小少爷放不下。我知道他为什么总是针对张九泰,因为他在九泰身上看见了自己。”

 

“小少爷心里有个疙瘩,他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听说那个长工本来想陪着老秦一起去参军的,但是他拒绝了,长工后来也离开北平不知道去了哪里。”

 

“好多时候想想,还是以前好,那时候年纪小,天真,做什么都很容易得到快乐。年纪大了才知道快乐是奢侈品。”

 

“其实我一直有个愿望。我想去上海,想再听梅九亮唱一出贵妃醉酒。”

 

“我可能去不了了,九良。”

 

“别为我难过。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这个世道的人都是身不由己,而我能为自己决定结局是件难得的好事,该为我开心。”

 

“九良,替我瞧瞧上海,给他们问个好。”

 

“其实我总能想起那年在北平码头时你送给我们的祝福,好好活着。周九良,你也要好好活着。替我再好好看看这个美好的世界。”

 

“刘筱亭,亲笔。1937年7月30日。”

 

 

 

 

 

清华落榜生

【何尚何】学人

主何尚何  无差  七队提及


有一段时间,何九华特别喜欢模仿尚九熙,从语言到动作,从台上到台下。


尚九熙一边无奈,一边又只能纵容着这位大龄儿童时不时心血来潮突然犯病,大约是他上个厕所,对方就算没有,都要酝酿酝酿,跟着硬来一个的程度。


很不巧,那两天正赶上骤然降温,尚九熙觉得自己还挺年轻,没添衣服,感冒了。


于是后台里传出此起彼伏的喷嚏声和咳嗦声,加起来不说像“丑落落”一样能如同脐带似的绕地球好几圈,但也能烦死七队剩下的所有演员——当然,他们烦的不是尚九熙。


尚九熙毕竟是真病...

主何尚何  无差  七队提及



有一段时间,何九华特别喜欢模仿尚九熙,从语言到动作,从台上到台下。

 

尚九熙一边无奈,一边又只能纵容着这位大龄儿童时不时心血来潮突然犯病,大约是他上个厕所,对方就算没有,都要酝酿酝酿,跟着硬来一个的程度。

 

很不巧,那两天正赶上骤然降温,尚九熙觉得自己还挺年轻,没添衣服,感冒了。

 

于是后台里传出此起彼伏的喷嚏声和咳嗦声,加起来不说像“丑落落”一样能如同脐带似的绕地球好几圈,但也能烦死七队剩下的所有演员——当然,他们烦的不是尚九熙。

 

尚九熙毕竟是真病了,事出有因。

 

但何九华明明身体倍儿健康,非要模仿尚九熙。尚九熙打个喷嚏,他就马上假模假样地打个喷嚏;尚九熙咳嗦一声,他也马上装腔作势地咳嗽一声。

 

最先忍受不了的是那天空降的周九良。

 

小橘猫烦恼而焦灼地挠着自己头上的小卷毛,又用大褂袖子洗了个脸,一副恨不得起来跳个钢管舞的架势。

 

周九良皱着眉头,诚恳而一言难尽地看着何九华:“九华啊,实在不行我包里还有点安定,你看看把那个嘴给我缝死了呢?”说到激动之处,小橘猫摇头晃脑。

 

“就是,这波我站周九良!”孙九芳举起他的大头,阿,不对,是举起他的大手表示支持,道:“你俩搁着咳咔的,赶上演奏交响乐了!”

 

郭霄汉默默补刀:“流感第六协奏曲。”

 

何九华嘴角撇着也遮不住笑意,明明没说话,所有人却看懂他眼神的意思——“你们懂什么~”

 

尚九熙又咳嗽两声,也忍不住道:“你老学我干嘛呀?”

 

何九华装模作样“咳咳”两下,带着几分故意逗他的语气,捏着嗓子装嗲。

 

“你老学我干嘛呀~”

 

孙九芳忍无可忍,转过大头看着孟鹤堂道:“队长,我求求你,把这个妖孽收了吧!”

 

孟鹤堂哭笑不得:“咱说我也没有法海那钵啊。”说完他又假装严肃模样去看何九华,“大华,你老实点,你看你把九芳的头都烦的大了一圈!”

 

孙九芳来不及为自己的脑袋捍卫尊严,就听自家搭档在身旁幽幽开口。

 

“何九华的鹦鹉学舌,为本就不小的大头,雪上加霜。”

 

张九泰及时开口:“九熙,你吃药了没?我车里有药,拿给你吃点吧,老咳嗽肺也受不了。”

 

尚九熙一拍额头,“你不提我都忘了,我买药了,落在我车里了。我去取一趟。”

 

尚九熙前脚起来,后脚何九华就跟着一块出去了。

 

孟鹤堂抬眼看向张九泰,投以询问目光。

 

周九良也挑着眉开口:“什么事还得支开九熙啊?”

 

张九泰一抬手,道:“我这首先得给大家承认个错误。何九华鹦鹉学舌这事儿啊,我估摸着,应该是因我而起。”他又不确定地补充了一句,“我估摸着是啊。”

 

“张九泰,你给他换了根鹦鹉的舌头啊?”刘筱亭奶声奶气地说出一个破到姥姥家的包袱。

 

周九良一脸嫌弃地小猫搓脸,孟鹤堂也一脸无奈地笑着倒在周九良身上。

 

张九泰酝酿好的情绪被打断,哭笑不得地回头看着二哥道:“刘筱亭,我今天穿的少,你给我带着你这个冷笑话离开这里。”

 

张九泰:“也甭废话了,就是前两天何九华来问我怎么快速走到另一个人心里,我说这个东西不能急,你得一步步走过他走过的路,做过他做过的事情,才能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孙九芳十分诚恳地开口:“兄弟,别说了,我相信这跟你没关系。我看何九华那老狗就是单纯的恶趣味。”

 

好在何九华学人说话这个情况没有出现在台上,但是一下台就又出现了。尚九熙这会却没空再和何九华较劲了。

 

他在上台前吃了感冒药,导致一场下来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连车都开不回去的架势。

 

孟鹤堂担心尚九熙自己回去再出点意外,钦点了何九华把人拉回自己家,省的这位企鹅逗哏自己在家没人照顾,半夜再烧起来。

 

药劲上来的尚九熙意外地好说话又软萌,没反驳,也没反抗,乖乖地被何九华半抱半抗地放进后座躺着。

 

何九华刚把车打着火,后座的尚九熙就奶声奶气地问:“何九华,你怎么不学我说话了呀。”

 

何九华难得恶趣味消散,本着照顾病号的想法,哄他道:“嗯,我今天不学你了,你睡一觉咱们就到家了好不好?”

 

尚九熙突然坐起来,双眼还是迷离的,像是带着水光。

 

“那现在换我学你了!”

 

还真是半点亏不吃,何九华笑着摇摇头。

 

“行。”

 

“行。”

 

“你还真学啊?”

 

“你还真学啊?”

 

“我错了,你乖乖躺下睡觉,甭学了。”

 

“我错了,你乖乖躺下睡觉,甭学了。”

 

何九华哭笑不得,只觉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好使出绝招。

 

“尚九熙是个大傻子。”

 

尚九熙毫不含糊。

 

“尚九熙是个大傻子。”

 

何九华这回是真认输了,开着车不说话。尚九熙反倒不同意了,伸手戳着何九华。

 

“何九华你说话啊!”

 

何九华沉默良久,趁着红灯,抬头看向后视镜里的尚九熙,似笑非笑。

 

“非得学啊,尚九熙?”

 

尚九熙非常执着,恨不得一次性烦死何九华,好叫他以后都别用这招烦自己。

 

尚九熙学道:“非得学啊,尚九熙?”

 

何九华看着他,“你别后悔。”

 

尚九熙看着他,“你别后悔。”

 

何九华突然笑了,他说,我喜欢你。

 

红灯旁的倒计时缓慢跳动着,最终归零。

 

后边的车按下喇叭催促,不知道是在催促不动的车子,还是催促不肯开口的尚九熙,又或者是执着于此的何九华。


药劲过去的尚九熙是理智的,他总是理智的。


理智的保全所有人,也顾及到所有人的面子。


他不愿意害了他,哪怕何九华心甘情愿。


他们一起搭档了七年,七年,人生又能有几个七年。


做稳定搭档总好过做爱人聚散有时。


于是他只是愣了愣,就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笑骂道:“何九华,你可真够损的,为了让我输,这种阴险手段都使得出来!”


仿佛那只是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话,只是句不可能当真的玩笑话。

 

何九华看了他一会,最终只是在鸣笛声中继续开车向前。他笑了笑,长叹一声文博儿啊。

 

尚九熙跟着笑了笑,低下头也叹了声何健啊。

 

何九华在前座像是在笑,笑着和他开玩笑似的,说,九熙,你输了。

 

他在后座重新躺下,也笑了,说,嗯,我输了。

 

他输了。

 

因为他最终也没能学上来。

 

 

摘纪录

我会被深圳画家村的《星夜》所感动吗?换一个问法:如果科学家能把一滴眼泪里所有的成分都复制了,包括水和盐和气味、温度——他所复制的,请问,能不能被称做一滴“眼泪”呢? 

——龙应台《星夜》

我会被深圳画家村的《星夜》所感动吗?换一个问法:如果科学家能把一滴眼泪里所有的成分都复制了,包括水和盐和气味、温度——他所复制的,请问,能不能被称做一滴“眼泪”呢? 

——龙应台《星夜》

郁修

【徐霞客沈万千】重归人海

我曾经遇见一个姑娘。


我听说她的名字的时候她正跟在父亲的身后,探出来小半个身子望我。


不是我寻常见过的姑娘家那样羞怯的红着脸看向我,而是狡黠灵动,带着些落落大方的笑意。


“小女沈万千。”她的父亲这样对我介绍。


这个姑娘终于有理由走出来对我盈盈一拜。


万水千山。


我笑着回她一礼,心思飘到我不知道的地方去。


不如我也把名字改做“徐万千”,这样人人都该知道我志在踏遍万水千山。


她的声音把我及时唤回来。


“民女沈万千,取自万水千山。”


她看我一眼,又好像没看我,目光虚虚地从我身上飘过去。


我终于知道她身上的违和感和与众不同从何而来。...

我曾经遇见一个姑娘。


我听说她的名字的时候她正跟在父亲的身后,探出来小半个身子望我。


不是我寻常见过的姑娘家那样羞怯的红着脸看向我,而是狡黠灵动,带着些落落大方的笑意。


“小女沈万千。”她的父亲这样对我介绍。


这个姑娘终于有理由走出来对我盈盈一拜。


万水千山。


我笑着回她一礼,心思飘到我不知道的地方去。


不如我也把名字改做“徐万千”,这样人人都该知道我志在踏遍万水千山。


她的声音把我及时唤回来。


“民女沈万千,取自万水千山。”


她看我一眼,又好像没看我,目光虚虚地从我身上飘过去。


我终于知道她身上的违和感和与众不同从何而来。


我遇见的大家闺秀或小家碧玉,大多满足于相夫教子红袖添香,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是她这样,眼睛发亮地说出来万水千山。


心脏忽然跳动的厉害,在胸腔里一下一下地鼓动着,像是去年我爬上哪座苏州最高的山的时候的感觉。


沈伯父对着我笑,说自己是个商人,读书识字不多,给女儿取的名字直白了些。


我摇了摇头,自顾自地低下头笑起来,没有管这个举动是不是符合先生从小到大教导我的礼仪。


“这个名字取得很好。”


我垂下眼的时候本来想看看脚下的青石板,借着低头的动作挡住脸上的笑,却一眼瞟见了余光里的绣花鞋。


该找董其昌学学作画。


我忽然动了心思,董其昌在我耳朵边念叨了不止一遍的话一瞬间感同身受。


有的场景不画下来,怕以后见不到了。



后来我回家奔丧,家里一片素白,母亲红着眼睛和我说哥哥去世了。


家书里没有和我说究竟是哪位亲人去世,只说让我回来。


我倒退两步,用手撑住了身后的红木方桌才稳住身子,尖锐的桌角裹着光滑的漆面把我的手心扎的生疼。


原来是大哥。


家人一向不支持我在外面游荡,说是顽劣难驯,不求上进。


我背着包袱正准备偷偷从院子里的树上翻墙出去的时候,大哥忽然拽住了我的包袱角。


“要记得回家。”


大哥拍拍我的肩膀,塞给我一沓银票。


“要是往北方去了,记得勤添衣,要是往南方去了,记得避蚊虫。”


大哥低着头看着我,彼时我还比他矮一头,有月亮在他身后升起来,院子里洒下苍茫一地月色。


他慢慢的抬了手,像是小时候一样把我专门为自己远行梳的新发髻揉得一团乱。


“累了要记得回家。”他又说了第二遍。


我没太理解他复杂的眼神,笑着撞了撞他的肩膀:“等我回来就把遇见的好玩的事都讲给大哥听。”


“好。”


当日一别,以为我和大哥相隔的是山遥遥水迢迢,如今再见,原来是生死万重天。


母亲还在继续说下去。


“你大哥很挂念你,有人做生意从外面回来,他总要问问知不知道你的消息。”


我也很挂念大哥,在外面走了山一程水一程,总要采下来两朵落花或者草叶夹在书里。


一份给大哥,一份给那个眼睛亮闪闪的女孩。


“你大哥之前定了亲事,姑娘还没过门,现在家里恐怕也只有你能去把她接来奔丧。”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姑娘,配不配得上大哥,是不是贤惠持家,大哥,我也有了心仪的姑娘,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是沈家的姑娘,沈万千。”


她叫沈万千。


我倏然抬眼去看母亲,她正红着眼睛擦泪,眼睛哭的红肿,看起来极伤心的样子。


于是我又怔然地低下了头去,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在指腹上留下红木桌子棱角的痕迹。


“那是个很好的姑娘,配得上大哥。”


母亲也哽咽着附和了两句,说她愿意为大哥守寡,该有一座贞节牌坊。


我又低着头走出家门去,还好刚回来的包袱都还没解开,可以直接去接沈家的小嫂子,不用再收拾一遍。


就因为一座贞节牌坊,把她还没来得及看见的远山重水都锁住了。



往家赶的路上下了雨,是我久没经历过的江南梅雨,淅淅沥沥的下个没完。


我有点手足无措,翻遍了包袱也没找出来一把伞,只好折了芭蕉叶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她的发髻变了,从少女的发髻换成了妇人的发髻。


她的衣着变了,明明从前欢快靓丽,如今全是素衣。


于是我又想起来,哦,她是去为夫君奔丧。


我们是去为我的大哥奔丧。


她的眼睛也变了。


我敲开沈家门的时候她的眼神温和柔顺,对着我牵牵唇角勾出来一个恬淡的笑容。


然后我就知道,她不会和我一起去看两岸青山,流水昭昭了。


我一手往前撑着芭蕉叶,另一只手摸摸自己抱在怀里的包袱。


两份南方的落花,两份北方红叶,两份从京城带回来的糕点……


都送不出去了。


我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雨,明明是江南细密的梅雨,却比我见过的任何地方的雨都冰凉,在一瞬间将我淋个透湿。


我又把芭蕉叶往前送一送,怕这场雨也淋到了她。


不知道她冷不冷。


总算到了驿站可以暂时避避雨,这里离家里已经不远,雨停之后只剩下半日路程。


我曾经想要带她走遍天涯海角,如今亲自接她回家。


我抖着手把火盆点起来,湿淋淋的衣服贴在身上闷的人喘不过气来。


我没给她一片山水,没给她自由,没给她我准备的好多好多礼物。


我把那个火盆朝她推了推,往另一边退了两步,担心身上的湿气过给她。


我看见她的裙摆被雨水打湿。


我甚至连一把伞都给不了她。


“嫂子,将就这火烘下衣服吧。”


我遇见了一片山水,胜过大好河山万千。


可是山河永无恙,故人不可留。


一言堂粘锅
你在酒吧见他,灯光昏沉只有他头...

你在酒吧见他,灯光昏沉只有他头顶一盏,在喝酒时候目光穿过杯口的一瞥,你错看,一眼就以为是爱情,之后每一口都伴他一声唱词下咽,本来你说酒精误事,又难喝的像马尿一样尝不出好,这会只觉得爱情要掉进酒里才梦幻。

总结是喝多了好有勇气去犯愣头青的错,你追他出门,那身演出服他也没换,被大家簇拥着,又自觉隔开距离那样目送,你突兀的很,是企图接近他的登徒子,招来不少恶意目光,你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爱慕又不接近,想不通,只能当做他们虚伪,他们怯懦。

他在门外没走远,点了根烟倚靠着围栏,也许不是要走只是出来透气,你凑过去张嘴就有酒气,没等他皱着眉后退自己就捂着嘴好像犯错,低头道歉又闷着声说你好漂亮,唱歌也好听,只...

你在酒吧见他,灯光昏沉只有他头顶一盏,在喝酒时候目光穿过杯口的一瞥,你错看,一眼就以为是爱情,之后每一口都伴他一声唱词下咽,本来你说酒精误事,又难喝的像马尿一样尝不出好,这会只觉得爱情要掉进酒里才梦幻。

总结是喝多了好有勇气去犯愣头青的错,你追他出门,那身演出服他也没换,被大家簇拥着,又自觉隔开距离那样目送,你突兀的很,是企图接近他的登徒子,招来不少恶意目光,你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爱慕又不接近,想不通,只能当做他们虚伪,他们怯懦。

他在门外没走远,点了根烟倚靠着围栏,也许不是要走只是出来透气,你凑过去张嘴就有酒气,没等他皱着眉后退自己就捂着嘴好像犯错,低头道歉又闷着声说你好漂亮,唱歌也好听,只是想表达对你的喜欢。

等他舒展开眉眼才敢把手放下来,他指根套着一个银白的圈,抬上来把烟递我嘴边,唱歌的声音比说话要慵懒,这会有点软,又甜,可能是烟嘴的味道,你下意识咬住他提了眉你就吸了一大口,呛了一跟头,他被你逗笑,弯着腰长发在风中散开,挥出的香味顺着混进烟气里。

好紧张。你不懂是为什么,他说去去嘴里味道,你这才尝出来奶油香甜,他说有味道吗?歪着头看你又伸头过来嗅,你不敢点头,因为一动就能碰到他,只好小心动着嘴说有味道,很甜。

他说他闻到了,鼻尖碰过来唇瓣也贴过来舔你嘴上残留的味道。

你反应不得,他后退说谢谢你的喜欢,那根烟也塞到了你手里。

他好像只留给了你两个东西,但是你的一切他都换走了。

歲月之聲

分享几个procreate自带的、好用的水墨笔刷

(以及,这几天又在重温琅琊榜了

分享几个procreate自带的、好用的水墨笔刷

(以及,这几天又在重温琅琊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