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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本文仅仅是从某个角度分析两人，每人都有不同的理解，谨慎地写出这篇文章主要是希望补全部分剧情不明说的，希望各位能够喜欢。是和@蔓越莓果酱瓶 一起完成的，她提供了非常多的证据和想法。

全文1w+，大家看的开心

守墓人性格分析

先对安德鲁的性格进行分析，相对于卢卡来讲，安德鲁的性格是要更加简单一些的，（非贬义，此处复杂性仅指构成成分）

1.身世之谜

安德鲁从小家庭困顿，可能出的最远的门就是前往庄园，他的经济背景也无法支撑跨国路途，而欧蒂利丝庄园以维多利亚时代为背景，大概率地理位置在英国。同时克雷斯其实是英国早期基督教姓氏，意义为“救世主”，他喜爱的菜品培根鸡蛋也是英国常见早餐，（培根和鸡蛋，简单的食材，英国菜中的美味）赶克雷斯母子走的房东马歇尔是常见英文姓氏。综上所得，安德鲁•克雷斯是英国人。

英国国教为安甘立宗，这是一种由新教改革而来的教派，安甘立宗温和地改革了部分新教的内容，使之与天主教调和，这样的改动有利于当时很多文盲的基督教徒能够适应。（木木被戳肺管子了…）安甘立宗讲究的是个人的忏悔，所以在推演中医生的医嘱告诉克雷斯夫人忏悔和祈祷，克雷斯一家信仰的应该是安甘立宗教。

人的善行是旧教也就是天主教的教义，而当时刚改革不久，还有许多旧教的残余风气。安德鲁也没有正统学习过教义，所以在拉兹墓园的管理员修改教义，向安德鲁索要必要的代价也就是钱时，他同意了，虽然他个人也认为讽刺，但金钱应该是他最能接受的代价了———“这肮脏的金钱竟成为了我通往圣殿的阶梯”

2.形象的反差，心理障碍上的表现

在2024年生日信件中，安德鲁展现了他在面对不同人时表现出来的外在差异，在面对不同人时他的态度是不一样的。

“3-0-1表面上能够与其他实验对象维持正常的沟通。只不过在交谈对象出现不耐、厌烦或任何负面情绪被3-0-1感知到时，3-0-1都会飞快中止话题，并在那之后不再主动与该交谈对象发起对话。3-1-3、3-？-2便因情绪外显被3-0-1察觉，在后期与3-0-1再无交流。而对3-0-1维持着礼貌态度的3-1-4，以及伪装能力更好的3-1-5，则在与3-0-1的交流中得到了其提供的信息帮助。”

这种情况的来源是安德鲁存在的回避型人格障碍。（接下来部分引用《沈渔邨精神病学》）回避型人格障碍存在明显的人际焦虑，表现出对社交场所的回避。这类人通常对人际互动中的批评过度敏感，常处于对人际的焦虑与恐惧中，除非确定自己被欢迎，否则不愿意与人交往，害怕得到任何批评或耻笑。（唉可怜的宝宝）

而造成这种情况的存在就是他儿时的经历…

这直接导致安德鲁在面对不同人时的态度有着极大的不同，他只会接触那些他认为不会对他进行批评和嘲笑，表达赞同的人。也就很好理解为什么第五人格舞台剧中卢卡叫安德鲁的几个称呼他很回避的原因，因为他当时认为卢卡是在嬉笑自己，但是后面发现不是。（这一段特别萌啊）

3.自我保护的机制及深层的恐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我保护机制，这是人的心灵与生俱来，同时随着时间发展也进行发展的系统，拥有自我保护机制本质上是为了让自己从恐惧中逃离。安德鲁的自我保护机制大概分为三部分，从母亲处继承而来、回避型人格带来、宗教信仰带来———

“推演3：

名称：手绘画

内容：那些尖锐的恶意……

结论：一张儿童手绘画:大概能够看出画中一名母亲护着怀中年幼的孩子，周围被涂抹成尖锐的黑色，刺向中心。”

对生存的恐惧：上述推演中明显地表达了他母亲对他的保护措施，即不让他接触大部分外界的恶意，这对于安德鲁的生活产生了很多影响。从小父亲去世，只有母亲和自己生活在一起，外人都对自己有很大的恶意，可猜测他的宗教信仰和许多观念是继承自他母亲，而非自己亲身经历得来的，这构成了他自我保护机制的一部分。

在母亲死前至少他的生存是没有过多障碍的，而在母亲死后，如何生存都是问题，他用母亲教给他的法则（宗教信仰）生存，生存的目的就是为了宗教愿望的实现。在母亲最后的信中，她让安德鲁不要伤心，将他的目光指引向了死后的拉兹圣殿。但母亲对他的保护一定程度上吞噬了他个人的自主性，让安德鲁习惯以被动者的姿态出现，他面对其他人时的表现总是：自我保护的姿态，服务性的态度。

对社会关系的恐惧：还有大部分是他回避型人格障碍导致的障碍。小时候的经历让安德鲁极度恐惧与人社交，而他的回避型人格障碍让他避免与他人社交，回避处于人际关系之下，让他一定程度上逃离了对社会关系的恐惧。同时形成了极度回避的自我保护机制。

对现世及来生转世的恐惧：童年遭遇的不幸经历，以及唯一的亲人母亲的去世，还有身边的恶意，让安德鲁对现实世界彻底失望，长期处于与外界没有情感联系的状态下。（在母亲没有去世前，他与外界的情感联系还有母亲）对于任何一个已经对现世失望的人，如果没有对来生的渴望，对转世的幻想，他是无法活着的———基督教中核心教义就是耶稣带领人类，末日审判后人类上天堂或下地狱；佛教中佛陀轮回百世，最后超生理解万物；道教中升为仙人………诸如此类。所以他选择用宗教信仰来使自己有基本活下去的渴望，和保护自己不暴露在恐惧下。

自我保护机制的背后：在母亲已经先一步到达死亡的世界后，安德鲁自然也要达到它。但是他对于自己有极强的自卑感以及贬低，这种自卑感引发的亏欠心理，担心自己不能到达死后的圣殿，于是选择用金钱这种世俗统一认同的标准衡量自己的资格。非常有趣的一点在于，安德鲁的愿望是宗教性的，而且基督教派是明确认为金钱是肮脏世俗之物，但是他选择了用钱去实现自己的愿望。

除了他认为用金钱是“举行善行”以外，也在于安德鲁自己的心态，无论是用金钱衡量自己资格，以及死后墓志铭的行为，都隐约代表他渴望获得的还是外界世俗的认同。在他无法得到时，他将自我用严实的外壳包裹住，而在自己获得了认同后，他就会卸下自己的外壳，建立很脆弱的人际联系。（有点想吐槽，虽然电电才是巨蟹座，但是木木你怎么更像螃蟹呢…）

比如在庄园游戏中，安德鲁许多事都是出于“工作”态度进行。而在和315号的合作中，初期他以服务者的态度与315号进行合作，后面或许将315号当作了朋友，但并没有建立更深的情感联系，（更深的情感联系不单指正面联系，也指对对方了解程度）完全没有发现315的欺骗，也间接导致了最后自己的死亡。

4.性格核心内核，弥赛亚情结等等

弥赛亚情结：与基督教有关，意为救世主，或被油膏涂抹的人。弥赛亚指的是一种救世主原型，弥赛亚情结主要指认为自己是特别的人，如同给世人赎罪的耶稣一样的某种情结。

在荣格的精神分析理论中，他认为人有一种补偿的心理机制存在：当此人过度自卑时，他的潜意识中就有自大的意识去弥补他极度自卑的部分，而主体无法意识到它，这种弥补的潜意识常反应在人的语言、幻想、梦境中。对于安德鲁来讲，自己的自卑感几乎要把他生存的渴望完全压死，所以他潜意识中出现了这种补偿的意识。

安德鲁的姓氏克雷斯，为常见英国姓氏，有救世主的含义，直接暗示了他的弥赛亚情结。

“平息世间歧视和偏见，让善良的灵魂升华，是他一生追求的结语。”

溯洄时装墓志铭的设计思路表现了安德鲁的追求，“平息世间歧视和偏见，让善良的灵魂升华”远远超过他自己所能够做到的事，但他以此为自己的追求；而在2023年生日信中，他称呼自己为“圣洁的牧羊人”；

溯洄时装官方的设计思路，“表达安德鲁对引导者这一身份的憧憬”，以及参考的摩西先知也直接说明了他的弥赛亚情结。（庄园中二小子）

在2023生日信中提到过，安德鲁总是在给他人制造墓碑时，想起自己给自己的墓志铭。

为自己写墓志铭，实际上还是不希望自己被彻底遗忘，能够在世界上留下最后的话语，这隐约表明了他的弥赛亚情结，也引向了他作为守墓人的形象。

守墓人形象：安德鲁在游戏中的职业定位为守墓人，守墓人，即为死者立碑，为死者守墓。这一点也表现在他的行为上，安德鲁自母亲死后就彻底与外界断开接触，如果将外界不断变化的事物比作活着的生命，而与世隔绝的他就像已经被外界遗忘的活死人，守望着那些死者的墓碑。因为过去的伤痛，所以选择了一辈子回忆过去，不与外界有任何接触。他提前预设了自己的死亡，所以他的一辈子都在为母亲和自己哀悼。

忧郁性格的来源：回避性人格总是感受到深刻的孤独，安德鲁的愿望实质上是能够被世俗所接受，希望能被用友善的态度对待，但他行为上追求的却是葬在圣殿这个愿望。从推演中得知，他的家庭是信教家庭，因此他的宗教信仰也是从家庭得到，自卑感让他只能转向宗教的愿望。（在推演中的“也许寻求自我的救赎”代表他的母亲有概率是自杀，文中并没有提到过母亲自己是否有前往圣殿或天堂的想法，只说了死亡能让人重逢）

安德鲁并没有搞清楚自己真正的愿望是什么，同时这个愿望不符合他的核心欲望。在弗洛伊德关于《哈姆雷特》的论文中，弗洛伊德认为哈姆雷特的忧郁感来源于哈姆雷特王子将自己父王的愿望当作自己的愿望。（老国王被自己亲弟弟杀害，他的亡灵要求哈姆雷特王子为自己报仇）心灵中的欲望被阻塞，心灵动力凝滞，（原文用词为力比多，为方便理解改动）导致哈姆雷特王子犹豫不决，性格忧郁。安德鲁拥有同样的特质，他最果决的两次是看到广告后决定去贩卖尸体和与315合作杀死多个同组成员……（唉…）

永恒少年的原型：荣格精神分析中的原型，来自于古希腊的少年神，永恒少年原型指即使生理上已成年，心灵上却永远是孩子。当这个原型体现在人身上时，他总是会带来多愁善感的特质，他逃避社会，不愿意参与进世俗。在上文中多次提到，安德鲁长期与外界几乎没有任何情感上的交流，这导致他对社会认知的匮乏。

封闭让他的内在心灵是不成熟的，这种不成熟体现在他不明白普世的善恶准则，这让他既是一个纯粹的人，也是一个双面的人。安德鲁的纯粹性在于他一直都只是为了自己的愿望，这是行为上的纯粹；也一直做的是自己认为可以做的事，这是心理上的纯粹。

还是从荣格的补偿学说来看，体现在安德鲁身上的除了永恒少年原型，背后还站着一个阴影中的成年人，多愁善感总是带来残酷。他贩卖尸体，以及和315的一系列行为违反了现世的善恶准则，这里并非要给他洗白，而是从认知上来说他完全没有认知到这是错误的。所以他的行为可以很纯真，也可以很残酷，但在他心里他认为自己都是在做同样权重的事，这是他的双面性。就像《小王子》一书中，狐狸请求小王子与他做朋友，它教会了小王子爱，荒漠中的“我”与小王子也是朋友，但小王子最后选择回到星球上找玫瑰，抛弃了与“我”和狐狸的友情。小王子没有认识到他与狐狸与“我”的友情同样是友情，同样有爱。

但是安德鲁并不是在所有方面都是不成熟的，他的内在情感功能发展得很成熟，所以他才能很敏锐地判断对方表露的负面情绪，并做出回避的行动。如果人的情感功能不成熟时，个体即使感受到了他人的情绪，也无法判断，进行判断的前提是了解。他只是不世俗。

5.死亡原因

旧装中安德鲁满是泥土的衣服，脸色略紫，生日信中315“把301埋葬在自己替他选好的圣殿里”，都暗示了他最后的死因可能是被315活埋。

上文中同样的暗示。这与他第一个杀死的人房东马歇尔死法相同，推演中提到有一个棺材板上有几处指甲痕，以及马歇尔的失踪，都可以推断是马歇尔被安德鲁活埋致死。

自己与自己杀死的第一个人死法相同，何尝不是一种罪恶的循环———他不了解罪恶，却最终掉进它的泥潭，安德鲁•克雷斯的生命到此结束。他的故事是第五人格中比较简单的，却有着很多精巧的设计，实在是很巧妙。（而且皮肤排期也不错，木木呀，身世很不幸，但在wy内部还是很幸运的…晚安。祝你来生幸福）

囚徒性格分析

现在再来分析卢卡的性格。上文中提到过，卢卡的性格构成是要更加复杂的，在他人生中不同阶段中发生的事件对他造成了很多影响，所以对于卢卡的性格这里采用时间线分析。

1.身世之谜

网络上总是纠结卢卡究竟是哪国人，一般纠结在法国和塞尔维亚中。从多个证据中得出卢卡斯•巴尔萨克是有塞尔维亚与荷兰血统的混血儿，在荷兰长大，与法国无关系。

塞尔维亚与荷兰血统：先来分析赫尔曼的身世，他的原名赫尔曼•塞曼是参考荷兰物理学家的姓氏；为求严谨，也考据了和赫尔曼为同学的阿尔瓦•洛伦兹的名字，得知洛伦兹也是参考的荷兰物理学家的姓氏，（现实中的洛伦兹正好是电磁方面的物理学家）所以两人应该都是荷兰人。阿尔瓦和赫尔曼为同学，曾经在被称作凯泽的教授那里学习，而凯泽是德国奥地利等地常见姓氏。荷兰与德国交壤，这位教授也许是德国人，在荷兰教书。

再来分析卢卡母亲的身世，卢卡母亲的姓氏巴尔萨克是塞尔维亚姓氏，意义为“勇士”，卢卡喜欢的菜品红椒酱则是塞尔维亚特产。以及外服的世界母语日活动中，卢卡使用的语言是塞尔维亚语。

卢卡的名字也有很多巧妙，他的本名卢卡斯与lux音同，lux就是拉丁语中光的含义；外服名字lucas则可以推断为希腊语中的“生在光中的人”，随后的luca是lucas的意大利语版本，当然这个算半个暴论，因为希腊语与意大利语联系紧密，塞尔维亚语与南斯拉夫语种更紧密。塞尔维亚语在形成过程中受到了拉丁语非常大的影响，以至于到现在塞尔维亚语还有用拉丁文字母拼写的分流，（他们有两种拼写方式，类似于我国的简体字繁体字吧）卢卡母亲作为贵族会拉丁语也并非不可能。（卢卡妈真的很爱他啊……这名字一看就不是赫尔曼能取出来的）

赫尔曼是入赘巴尔萨克家，巴尔萨克身为贵族没有理由在别国举行婚礼，所以赫尔曼应该是在塞尔维亚与卢卡母亲结婚。两人为什么相遇，可能是卢卡母亲在荷兰旅游时认识了赫尔曼，爱上了他；也可能是赫尔曼在塞尔维亚游荡时遇见了卢卡母亲，两人相爱。但他们相识很早，在推演中有张照片，对隐士的描述还是初出茅庐，赫尔曼却已经是衣着华贵了，也许是巴尔萨克女士给赫尔曼钱，才开设实验室。

在隐士推演中提到赫尔曼有两年离开了实验室，但一直在给实验室送钱。如果两人在荷兰结婚，那么赫尔曼不用用这种形式去资助实验室，只可能当时赫尔曼生活在离荷兰跨了大半个欧洲的塞尔维亚，无法亲身来。这两年中也许可以推断卢卡斯在这段时间出生，也许巴尔萨克夫人刚怀孕，但在这两年中，她陪同赫尔曼一起搬到了荷兰。

在荷兰长大的卢卡：

莱顿是荷兰的一座沿海城市，卢卡斯和隐士是在莱顿认识，隐士是荷兰人。而卢卡斯当时已经离家出走，母亲去世，如果他在塞尔维亚长大，肯定没有能力跨过半个欧洲去往荷兰，所以猜测他是在荷兰长大。此时他母亲老家远在天边，父亲沉迷于自己的理想，孤身一人。（唉……）

历史上法国科学院在1775年宣布拒绝接收任何与永动机相关的投稿，“又有一国”这个说辞说明两人不在法国。

推断到这里，关于卢卡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其实也有了很多合理的推论。

2.小时候

游戏中并没有关于卢卡小时候的描写，剧情把描写重点放在了他拜入隐士门下到爆炸发生入狱这段时间，还有庄园游戏，所以这部分大多都是推断。

爱和生命一样短暂：卢卡的生日表单中他喜爱音乐与书籍大概率是小时候养成。巴尔萨克夫人同赫尔曼搬到了荷兰，她离开前应该几乎是与家里决裂的状态，在当时的时代，妻子随赘婿离家到异国在哪国都是很大胆的行为。如果巴尔萨克夫人是和家里人决裂后独身到了荷兰，也就很好解释为何之前赫尔曼有钱向实验室送去，在后面却因为投资永动机把所有家财败光只能拍卖巴尔萨克夫人的嫁妆。（她作为贵族家庭的女性应该不会突然缺钱用，剧情也无关于巴尔萨克家族衰败的描写）

在此期间她抚养卢卡，虽然在和家里决裂后经济水平没那么以前好，但也是至少富有水平，所以她还能培养小卢卡斯钢琴和书籍的爱好。直到家庭中的收入比不上赫尔曼实验的开支，她在异国他乡没有工作，赫尔曼更是几乎只出不进。自己的家远在天边，丈夫却只关心自己的空想，可以猜想她承受了许多精神压力，也许拒绝拿钱给赫尔曼使用，但最后的结果是丈夫用自己的嫁妆换钱用，在长久精神压力重大的折磨下，她病逝了。

卢卡斯一直很孝顺自己的母亲，在巴尔萨克夫人生病后，他坚持给她喂药，陪伴自己的母亲捱过了最后几个晚上，直到她离开。母亲早早病逝对卢卡斯的心灵造成了影响。

期待后的失望：卢卡对赫尔曼态度发生过很大的转变。赫尔曼只离开了实验室两年，在小时他没有陪伴小卢卡斯的成长，但小卢卡斯却对他抱有好奇心。

“我在父亲的书箱发现了三张手稿，天才的杰作，但看起来似乎少了几页，不过没有关系，有朝一日我一定会完成它。”

在上文中卢卡斯将赫尔曼的手稿称为天才的杰作，表明他早期是认同赫尔曼的，甚至是崇拜，想接替他完成缺失的那几页。此时卢卡斯的用语是“完成它”，他认为缺失的那几页是实验未完成，赫尔曼在其中受到了实验上的阻碍，导致赫尔曼没能完成它，他有自信能够接过赫尔曼的班，并把他做好。

这应该是发生在同一时期的事，那时候进行自我袒露还不至于如此艰涩，既指对赫尔曼进行自我袒露，也指对他人进行自我袒露。为什么将两者分开，因为它们结束的时间点不相同，在母亲生病后卢卡斯多半就不再会对赫尔曼自我袒露了，而对他人进行自我袒露的结束应该是他进监狱后。

“后来，我在没有从他这里获得另一句非常好”，赫尔曼对卢卡斯的关爱的缺失，以及对家庭的不管不顾，都让卢卡斯对他的崇拜逐渐消失，转化为负面情绪。在母亲刚死时，赫尔曼命令卢卡斯将最后的感受咽下后，卢卡斯便彻底与赫尔曼切割。在前文提到卢卡斯研究永动机是有部分想要接替赫尔曼的工作的想法，此时开始卢卡斯研究永动机就只是为了追求自己的理想。

失去、割舍：离家出走，卢卡斯选择将自己的名字改为卢卡•巴尔萨。给他取名的母亲已经病逝，而他对赫尔曼的态度已经转变为怨恨，所以他不再想要保留过去的痕迹；也能解释为何卢卡是混血，在荷兰长大，对自己的认同很多方面反应出来却是塞尔维亚人。

卢卡不断处于“失去”的处境，小时候失去父亲的陪伴，后来失去母亲………等等，遭受电击后连记忆也失去，记忆是人最深的保留它物存在的形式。但卢卡在剧情中似乎并没有对这些的失去感到太多的悲伤和不舍，相反，他更倾向于为了拿到优势主动去割舍。这似乎是他天生的机敏带来的，导致他总是希望自己先占到优势。

情绪的隔离：在第五人格官网中对囚徒的描述是“曾经的卢卡•巴尔萨在绝大数人眼中友善亲和，对人缺乏戒心”（感觉有点像rice…），但从2024生日信中推测即使是没进监狱前，离家出走后的卢卡也不该是缺乏戒心的性格。不过“在绝大多数人眼中”也提示了这是外人对卢卡的印象，卢卡表现出来的样子。

还是从第四年生日信中推断，卢卡可能习惯于将自己负面的情绪隔离掉，不让它在明面上表现出来。弗洛伊德认为情绪并不会流失，而是更深地积累起来。这导致他在平时并不会表露负面情绪，但如果情绪到了临界点就会更强烈地爆发，这使卢卡在剧情中表露明显负面情绪时是愤怒的情绪，同时显得比他平时的行为更冲动。这是不是由于小时候的经历导致的不好说，因为在灵犀妙探身上也有类似特质。习惯于将情绪隔离的特质在以后的经历中越来越加深，变成了卢卡性格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并让他的内心趋向逐渐虚无。

固执还是执拗：在所有皮肤中卢卡都有固执的特质，这来源于他的思维模式，卢卡总是在内心设置好一个模型，只要他认为这个模型是可以运转的，他便会将它推演到现实中。比如后面误会隐士就是因为他心中推演出了一个“事实”，他认为这是真相，最后导致悲剧的发生。但这份固执也是他研究永动机的动力，执拗在此时成了最好的美德。

2.拜师与冲突，牢狱之灾

这一部分作者并不会详细解读，这是卢卡人生中重要的转折点，但其中的事件目前并没有足够多的证据表明发生了什么，同时通过目前的信息解读出来有冲突，因此只会简短写。

如果更详细地写，有一种暴论：隐士名字阿尔瓦参考了爱迪生的名字，爱迪生在现实中将各种发明买断，然后归功于自己。在囚徒推演中他偷了隐士实验室的手稿和交易记录，发现赫尔曼的手稿，上面赫尔曼写过阿尔瓦背叛了自己，卢卡认为隐士偷窃了赫尔曼的研究，从中获利。

这件事有现实原型，就是爱迪生与特斯拉的竞争，所以卢卡可能也像现实中的特斯拉一般将隐士的研究卖给了对手，认为这是打破了隐士的专利垄断，实验室大火也是特斯拉人生中的事件。（电电原来是工人阶级战士，假的）但这只是猜测罢了，官方只有暗示，而且涉及几个角色的人设塑造，应该后期会有更完整的描写，所以不写了。

在一系列事件发生后，卢卡认为他识人不慧，完了。（好吧）

3.进庄园后

卢卡因为需要实验资金前往庄园，被分配在第十a组，此组的特点是专精科学、理性化。

高自尊导致的高傲态度：卢卡一直都对自己有着极高的自信心，他以前将赫尔曼称为天才，而自己有能力完成赫尔曼未完成的事物，所以他对自己的认知也至少是天才。

在进监狱后，身边都是囚犯，卢卡之前是贵族，现在却落得这样的地步，他不甘与其他人为伍，更加坚定自己要研究永动机的决心。

“卢卡·巴尔萨曾是世人瞩目的发明天才，即便身陷囹圄时也未曾放弃心中最隐密的愿望，而今他重获自由，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他去完成那最伟大的蓝图了。”

在监狱的见闻使他的自信提高到了高傲的态度，他并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境界。在庄园游戏里，卢卡第一次和特蕾西见面时的说辞言谈让特蕾西感到他讥讽的态度，他对永动机存在的相信被特蕾西称为天真，特蕾西选择暂时和卢卡达成表面上的合作，两人实际上谁也不愿意摆出合作者顺服的姿态，特蕾西希望自己作为主导者，卢卡也不会把主动权让给别人。

谨慎的态度：虽然看上去咋咋呼呼，但卢卡实际的行动很谨慎，在四年生日信中体现得尤其明显。他不把主动权让给别人的同时，自己也小心行动，不落入下风；和特蕾西的合作中，他没有完全信任特蕾西，所以在特蕾西对他设下陷阱后，他察觉到并进行反攻。

理性的外表下：在三年生日信中，卢卡的理性被比作一座扑克塔。对于卢卡,他的理性就像机械齿轮，他天赋异禀，并不需要通过理性的后天学习认知去得到他想要的，在过去人生中他大多使用的是天赋，一直活跃在他擅长的领域中，理性反而充当了卢卡和外界的交接作用，在进行社会活动时才需要使用它。

这种理性因为使用的次数少，导致它就像一个精巧的外壳，处于复杂的关系之中就会崩溃，露出理性外表下的原始本能，进行反扑，在反扑过程中卢卡表现了童稚的残忍，就像是小孩的理念：你打我一下，所以我也打你一下，最后致人死地，这联系到他心理中幼稚的部分，同时电击后的大脑更难抑制冲动。对飞行家的杀心部分来源于这种童稚的残忍（另外的部分不分析）。

剩下的因为关系到卢卡拜师期间，所以笔者不分析了。（好吧因为懒了，电电大王私密马赛）

镜像的性格与本质

1 .镜像的性格

在前面的分析中分别分析过安德鲁与卢卡的性格，从最简单的外在特质来看，安德鲁很内向，而卢卡比较外向。再从更深层的逻辑来看，安德鲁从外界得知圣殿的存在，却没有尝试过将自己的宗教信仰与外界联系起来过，在2023年植树节活动中，他认为世界是肮脏灰暗的，只有圣殿才有救赎；而卢卡则一直致力于将自己内心的模型照应到现实，这是他们思维方式上的相反。

再从情感上的不同分析，卢卡是外热内冷，即外表热情内心冷漠，外表的热情来源于他在社交场合中的习惯，从小养成的特点；但内心情感的虚无空虚让他显得冷漠，他不会因为情感上的连接而阻碍自己的行动，还会主动去割舍他认为无用的部分。当然这不是说卢卡完全冷静，当触及到他的雷点时，他就容易冲动，这部分冲动是由情绪主导的，此时他的情感也会受到情绪影响。因为经历了很多变故，所以卢卡虽然年纪轻轻，但已经比较了解世故。

安德鲁则是外冷内热再冷，在前面提过，安德鲁的情感发展得很好，因此他会识别他人的情绪并做出回避的动作，又因为回避型人格的特性显得不好相处；但获得他的信任后他会习惯性地用服务态度去相处，他的行为好坏取决于和他走得近的人，安德鲁个人只会觉得个人价值被认识到而欣喜，这使他显得天真；最后的冷来自于他的态度，安德鲁一直在为母亲与自己哀悼，这让他不能完全开始任何一段新关系。

最后是行为行动上的不同：卢卡绝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地步，他会尝试去抢夺主动权，而安德鲁习惯于被动的位置，习惯服务他人；同时在面对困境时，安德鲁会选择向现实屈服，如贩卖尸体，卢卡则不会动摇；安德鲁总是犹犹豫豫，而卢卡会迅速行动。

2.本质的相似性

安德鲁追求葬在圣殿，卢卡追求永动机，两人都坚定地相信它们存在。但还是有细微的不同，对于安德鲁的宗教信仰来说，他相信这个“上帝”存在，这个相信本身就会对他有很大的安慰；对于卢卡来讲，偏执的性格让他相信永动机的同时，在追求它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两人实际上都是理想主义，因为他们在相信有一个理想化的模型存在同时，都或多或少做出了行动，但是有所不同：安德鲁因为感受过许多直白的恶意，同时一直处于底层，所以更现实；卢卡因为他的特质是纯粹的理想主义，但他使用的方法偏向实践类，三年生日信中提到过他偏向使用工具。

以及两人的背景也有一定相似处，家庭都并不圆满，过早地被抛到社会之中，愿望本质都有一部分渴望他人认同。

这共同组成了这对cp之中很有趣的一点：镜像性。他们看似截然相反，但实际上本质却有相似的地方，如果能看到两人性格相处起来的有趣点，也很有乐趣。（俗话说就是饭饭，饿饿）

最后…其实没更文就是写这个去了，写分析真的很耗精神…

宝剑骑士逆位

权杖十逆位

圣杯十逆位

他更希望看到一些简单的行动，并且他有些痛恨他的工作，认为这是吃力不讨好的；他或许有着敏捷的思想和超强的行动力（他自己觉得的），以及在某些事上过于冲动和轻信他人，但是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很累，被困在他自己制造出的责任与目标之中；但是他始终觉得这是值得的，并且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决定，他的愿望是真正的、彻底的自由。

他向往和谐的家庭，或者说是稳定的情感团体。他非常需要感情上的支持，他不在乎是爱情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只要是爱他全盘接收。他是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即使现在意识到了现实中的许多问题，他也不愿意改变理想与自己的生存方式。

宝宝……你简直萌的我落泪……

（在码文，等十六号开学再认真码，现在有点来不及）

上一棒 @虎儿虎儿最可爱 

下一棒 @Ning.咩咩 

食用须知：

*5k一发完，全糖无刀

*可以当作大巡林官曾经有个徒弟 的番外篇！

*祝食用愉快哦！

正文：

        海潮归畔小池边，玉京台下万民前。

        田铁嘴醒木一拍、折扇一开，轻捋胡须娓娓道来：

        『有道是 ‘灯影错错路嘈嘈，玉冠凛凛彩帔飘。借问叽喳皆何处，缘是银河落鹊桥’ 。』

        『列位客官，今儿个正逢七夕佳节，老田不讲江湖轶事、不讲杀伐传奇，来给大家说一段爱情故事，书名叫做 ‘月光藏在云里’ 。别着急，且听我细细道来。』

        『相传在几百年前，曾有青丘狐仙现世，化作人间一绝美少年。这少年方才加冠，已然名列三甲，官至一方太守。不出十年，必封侯拜相。』

        『却说流年不利，疫病四起，少年太守便辗转周折，靠着自己一手回春的医术救济四方。适逢某日正行到疫病灾区，昔日京城的好友来访，带着一位病疴缠身、气息奄奄的小姑娘。在好友的请求之下，少年太守也心生爱怜，一时间忘却了礼法，将这女孩收至门下为徒，寻求根治之法。又教她习字读书，带她走过治下各个郡县，形影不离。』

        『故事啊，就从这对师徒说起……』

第一回  红豆生南国

        八月份的道成林湿气氤氲，变幻莫测，有时低着头便能听到雨滴吐在河流上层层叠叠的泡泡，抬头时却又见日光隐隐，云雾升腾起森林的嵯峨。

        柯莱拿着那封未拆封的信在门口踌躇。

        提纳里已经做好了午饭，坐在巡林小屋里写实验报告。桌子上摆着丰盛的菜肴，只需要大致扫一眼，柯莱就知道，桌子上全是她喜欢吃的菜，是提纳里专门为她准备的。

        师父往常做饭不会这么麻烦，就因为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吗…？不对不对，好像词用错了，柯莱甩头把自己最近从璃月言情小说里新学到的词汇甩出去——不管这个了，教令院的学者说过无论是否通过考试，都会收到一封信，或许今天根本就不是『喜日』……呜，可要是没有通过测试，该怎么面对提纳里师父...

        “柯莱？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讲给师父听。”提纳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小姑娘的前面，低头的时候，金属耳坠擦出清脆的响声。不论是郭狐的嗓音，还是悦耳的叮叮当当，无一不在吸引着小姑娘的注意。

        “提、提纳里师父！”柯莱慌张地后退一步，靠在巡林小屋的外墙上，和须弥蔷薇一样迷人的眼眸四处乱撞，却被提纳里牢牢锁在视线里。柯莱渐渐在对视中败下阵，她垂着头嗫嚅到：“我、我怕我没有通过教令院的入学考核，辜负师父的期待……”

        “不会的，我相信柯莱，”提纳里轻轻笑了，揉了揉柯莱的脑袋，“在我看来，柯莱非常努力，非常优秀，是值得提纳里师父骄傲的弟子。更何况，教令院并不是评判一个人好坏的标准，就算没有通过教令院的考核，也没有关系。我会把我所知所学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你。”

        提纳里说到此处便停下了，静静望着柯莱。他的眼神就像森林里透过的日光，又像璃月古迹中蒙尘尤明的璞玉，也像茫茫星夜下隐于层云的清辉。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当然看不出来这一切，跃过森林，掸去尘嚣，拨开云层，才知道那眼神在说：

        ——我会用十二分的精力，让小柯莱变得更加自信。我会倾尽所有努力，教导小柯莱成为能够独挡一面的人物。我会给予出自己所有的爱，然后和小柯莱一直在道成林做一对自由自在的瞑彩鸟。

        ——用璃月的话说，或许可以叫做比翼鸟。

        “真、真的吗！”小姑娘的眼中重新亮起光芒，似乎也没有那么进退两难了，小心翼翼地撕开信封，一字一句地读起来：“尊敬的柯莱小姐，恭喜您通、通过了教令院的入学资格测试，获得阿弥利多学院、临床医学专业的修习资格。如果您不放弃学位，请于……”

        “提纳里师父！”柯莱已经没有耐心去读后面的文字，亮晶晶的双眸看着提纳里，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我，我——”

        “恭喜你，柯莱。”见自家徒弟似乎想要拥抱却『有贼心没贼胆』的样子，提纳里轻笑着走上前，主动给予了一个浅尝辄止的拥抱，“这是你的努力应得的。”

        “提纳里师父……”柯莱脑海中有些许混乱，下意识抓住提纳里的衣角，脸色微红，“我、我……”

        我喜欢你——不对啊啊啊啊啊不能是这句——

        提纳里看着柯莱脸上的红晕愈来愈深，笑得有些揶揄：“怎么愣住了？”

        “哦哦哦我我我我我不是，那个，我、我是想说，”柯莱羞得捂住脸，一边庆幸自己没有在得意忘形时把小秘密说出去，一边找借口搪塞，“我饿了……”

        “……噗。”

        已经看破徒弟小心思的郭狐并没有戳穿，只是忍不住眯起笑眼，摆着欢快的尾巴在桌前坐下，“先来吃饭吧。之前答应过你的小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吃完饭后回到房间，你自然就能看到。”

        柯莱红扑扑的脸点了点，思绪却早就搭乘须弥灵动的风飞到了九霄云外。

        她神游的模样尽数被坐在对面的郭狐收入眼底。

        她在想，师父身上的味道，好香……

第二回  又疑瑶台镜

        午后的烈日灼烧着兴风作浪的水雾，飘渺迷离的景象很快消失殆尽。此时的化城郭热气方才上蒸，河谷幽谧，山林清明，正适合登高远眺。柯莱的小屋不在烈日的管辖之下，得益于得天独厚的位置，既沐浴着溪流赠与的风，又与月莲一同在阔叶林撑起的伞盖下纳凉，到了日头偏西时，还有晚霞留下的惬意的暖阳。

        柯莱打开屋子的门，一眼便看到了放在桌上精致的礼盒。礼盒是正红色，边缘有烫金的古朴花纹做装饰，让柯莱一下就联想到正在过海灯节的璃月港——她没有去过，只是在某本读物上有过一面之缘。最近稻妻的轻小说并没有什么后起之秀，倒是璃月的话本在各个摊子中独占鳌头：自从《沉秋拾剑录》问世以来，大家对于璃月古代题材的小说燃起热情，不仅《神霄折戟录》重出江湖，一些如《桃花缘》、《琼楼梦》这样专讲儿女情长的故事也广受追捧。

        师父曾托在璃月访问的学者好友带过一些回来，璃月的小说……真是很奇特呢，里面讲述的世界与现在大不相同，读起来却有一股自在潇洒的快乐。

        也不知道师父准备了一个什么样的礼物——柯莱一边想着，一边拆开系在盒子上宽大的蝴蝶结。这不是普通的丝带，似乎是用一种名为『蚕丝』的材质，在手中滑滑的，凉凉的，很是舒服柔软。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大小与瞑彩鸟相似的……小机关。柯莱拿起来左右端详了许久，反复确认很多遍，最终认定——这就是最近在璃月非常流行的、非常神奇的——巧雀机。

        对于巧雀机的传言，柯莱在安柏的信中听闻过，有时巡林途中遇见的周游世界的冒险家，也会兴致勃勃地谈起来。

        据说这是一种由璃月隐世不出的仙人制造的机关，专门用以配合话本、评书，只要将中意的故事放入这个机关，再默念自己的名字，就能进入话本中的世界，以主人公的视角亲自去体会这些扣人心弦的场面。更有传闻说，还可以把自己记忆中的人物也替换进故事里。

        柯莱把巧雀机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按照自己所知道的那样，轻轻拍了拍机关的头部，随着一次非常细微的“叽喳”声响起，柯莱的脑海中浮现出一行文字：

        『是否使用巧雀机？』

        『请就近寻找床塌躺下，十秒后将进入话本选择页面。十、九、八、七……』

        『请选择您本次旅途的话本』

        『请选择您的性别』

        『是否加入新的角色？』

        『请设置需要加入的角色』

        『设置完毕』

        『是否确认选择《月光藏在云里》？十秒后将开启旅途。十、九……』

        『话本《月光藏在云里》即将开始演绎，祝您游玩愉快』

        ……

        ……

        ……

第三回  大梦谁先觉

        眨眼间便到了晚上。

        今晚的月色并不那么明媚，玉玦被烙下各式复杂的花纹，又隐匿于苍茫之间。没有什么能夺走晚照的厚笃与柔和，深邃寂静的海洋中小烛明灭，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柯莱的心情一晚上都是忐忑的……尤其从和提纳里师父一起吃晚饭开始。不管有没有巡林任务，柯莱一日三餐都会和提纳里在一起，这本不是什么令人心跳加速的事情——倒不如说，和提纳里师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会令她心跳加速。

        可是今天更加不一样了。

        通过巧雀机经历的故事还历历在目，女主人公对少年太守的喜爱甚至更甚于她对师父的感情。而故事的最后，女主人公获得了真爱，并与自己的爱人——那位狐仙化身的少年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总之，感觉很真实，印象很深刻，以至于现在的柯莱，都不敢直视提纳里师父的眼睛，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如果表白的话……提纳里师父大概也是不会讨厌自己的吧。

        柯莱还记得自己第一个成功做出来的口袋饼，就是在巡林途中为提纳里师父准备的。她当时鼓足了勇气递出去，已经做足了被拒绝的准备，却没想到一向稳重的师父竟自然而然地低头咬了下去。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手指上，吹走了她的理智与思维，也吹动了她一颗萌发的春心……提纳里师父，喜欢我？这是那天晚上回去之后，她躺在小屋的床上，辗转反侧时得出来的结论。后来她将这件事记录成文字，讲给远在蒙德的好友听，那位火一样的姑娘听了，笃定地告诉她：去表白，他喜欢你。

        柯莱当然不敢。

        渐渐的这件事在脑海中的印象也就淡了：自从那天的意外过后，提纳里师父再没有过类似的行为。柯莱感觉到自己离师父越来越远，但好像在某些方面又离师父越来越近——辟如课业。提纳里对柯莱的要求变得更加严格，也会对不远千里赶来和柯莱玩七圣召唤的好友冷眼相向。柯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与师父看似有了距离，却在无意之间悄悄靠近。

        而现在，她和提纳里师父一同坐在她的小屋边，双腿在半空中悠悠晃动，听着溪流淌过盛放的月莲，听着俏皮的晚风用深林奏响迷人的乐章。

        “柯莱，在想什么？”提纳里的声音如同溪流一般澄澈，他就坐在柯莱的旁边，双手向后微微撑住重心。他抬头看着晦暗不明的月亮，心里想着，是该月光冲破云层的时候了。

        “提纳里师父，我、我……”

        小姑娘因为害羞加上着急，脸又在一瞬间红了起来。夜色很暗，但终究会有光明。自家小徒弟的变化全都被提纳里捕捉得清清楚楚，他悄悄拾起尾巴落在女孩的周围，浅浅笑了。

        “柯莱，你喜欢我吗？”

        “——诶？提、提纳里师父？”柯莱在大脑宕机之前成功分析出大抵是大巡林官犯了什么错误需要向他的弟子认错，便连忙答到：“柯莱当、当然喜欢提纳里师父！有提纳里师父在，柯莱被照顾得很好……也因为提纳里师父，我获得了新的人生。”

        这都是真话，也都是真心话，却不是提纳里想听的话。小姑娘忐忑地望着少年，却见郭狐的耳朵左右摆了摆，少年的笑声撩拨着她的心弦。

        “柯莱，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我来说。”

        提纳里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朵须弥蔷薇，别在女孩的发间：“柯莱，我喜欢你——提纳里喜欢柯莱，不是亲人之间的喜欢——”

        “我希望你能够，成为我的恋人。”

        提纳里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女孩。他一直都知道柯莱暗恋着他，而他也从未掩饰过对柯莱的喜爱。他做什么事都喜欢把小姑娘带在身边，是他教她认字、教她箭术、教她关于雨林的知识，也是他在月黑风高的夜晚陪伴她进入梦乡。他们一同享用一日三餐，一同早出晚归，在巡林的旅途中共同承担苦难，也共同分享快乐。他们两个早就亲密无间得不是情人、胜似情人，精明的郭狐掌握着女孩所有的秘密，女孩却在耀眼的月光下忽视了其未曾雕饰的本心。

        柯莱低着头，脸愈来愈红，愈埋愈深。

        哗啦啦的溪流指示着时间的流动，夜色好似明亮了几分。晚风接连穿过两人间的缝隙，不安分的虫与鸟加入了森林的鸣奏，夜曲才刚刚开始。

        “提纳里师父……我想请你…闭上眼睛……”

        提纳里甫一闭上双眼，两片柔软的唇便贴了上来。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还不知道恋人之间应该做的事情，只是遵照自己的内心，外加一点点从小说里偷学来的知识，靠着不知死活的探索精神献出了自己的吻。

        ——这大概都不能叫做吻，至少大巡林官如此认为。

        提纳里的耳朵轻微颤了颤，呼吸一滞，无意识地扶住女孩的腰。他主动往柯莱的方向贴去，感觉便更加清稀地传入大脑。女孩的唇瓣就像被精心打磨的和氏璧，慢慢引诱着攫取宝物的郭狐迷失、沉沦。

        正在大巡林官还在回味的时候，柯莱已经站起身，打算躲进自己的屋子，却被一双手拉着落入郭狐的怀抱。这一次提纳里没有让柯莱逃掉的打算，双手从后面揽住她的腰，蓬松的尾巴也没闲着。他不由分说地含住她的耳珠，直到把她舔得意马心猿，才在她耳边说到：

        “柯莱，你可以试着再深入一点……刚才的亲吻，我很喜欢。”

        “呜可是师父，我、我不会……”

        “师父教你。”

        这样的回答正中提纳里的下怀。柯莱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翻了过来，只记得师父的吻如同他本人一样温柔克制，却又像初春的雨一样连绵不绝。她被师父抱在怀里，像品尝珍馐一样索取着，她攀着师父的脖子，承受着接连不断的吻，呼吸似乎也成了奢求。她的双腿渐渐失去支撑的力气，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从屋外到了屋内，又是如何从站着到坐在了提纳里师父的腿上。

        恋爱的甜蜜冲昏了两人的头脑，柯莱的耳垂、额间、鼻梁、嘴唇，再到下颌、锁骨，甚至再向下……无一不是提纳里侵略过的地方。

        月光终于照进了窗棂。夜色中动情的喘息声，格外迷人。

第四回  清泉石上流

        提纳里还是在事情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之前，及时找回了理智。

        看着自家小姑娘乖乖上床之后，他在她的眉间轻轻落下一吻。

        “晚安，我的柯莱。七夕快乐。”

        “晚安，我的提纳里师父。”

        溪水依旧在河床上缓缓淌过，月莲应和着冲破云层的光翩翩起舞。提纳里出来时在想，自己是否需要跳进溪流中好好冷静一番……毕竟他的徒弟，实在实在太过诱人。

        而正巧的是，远在璃月的说书人说罢结语，醒木一拍，折扇一开：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须弥的山间再次刮起晚风，那是兰那罗的曲调。如果仔细聆听，似乎还能够辨认——

        『没有月色的夜晚，并不一片漆黑。森林会知道，月光终将冲破云层。淡薄的银辉描摹大地，用心埋下的种子会发芽。幼苗汲取着月光，如痴如醉。』

【END】

（依旧在后面写一些碎碎念：首先我给ooc和我的垃圾文笔滑跪磕头致歉！我实在是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以为十几天便能写出之前自己打磨了两个多月水平的文字，现在看来简直荒谬！大家将就着看，以后等我多看点书，进步了，可能会回来修的2333这次尝试了评书与童话中西合璧式的结合，但实在可惜我文笔太烂了，过度极其不自然，也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本来想用评书的故事来演绎巡林组的故事，并且尝试写一下巡林组的古风设定……好的又一次高估自己了，写了一千多字，太难读，遂删之。如果大家有意愿看看，待我有文化了，精心雕琢雕琢，再拿出来献丑。然后就是大家应该也看出来了，本文是努力按照《曾有徒》中【只有森林知道，是谁轻轻碰了对方的唇，又是谁气息微乱、辗转索求】来补充的，只是效果差强人意，险些污染了上作，，，有关《曾有徒》的后续，依旧是短期之内不会出，咕咕咕致歉呜呜呜呜呜。笔者觉得自己现在太菜了，要努力变强一点再来产粮orz最后，如果各位觉得没有尽兴，我将本文的大纲放在了彩蛋，可自行取阅！）

以上，感谢读到这里的所有伙伴。如果可以，还是求小心心和评论*对手指*比心心

巡林组，提柯。1.1w字，对于这两人，我想说的基本都在这里了，感谢！

雨林中的雨，是缠人的梦呓。在人烟渺茫的寂林里，如此淋上一夜，会觉得身子沉到土里，灵魂失重升空。赛诺要带着一个孩子夜行深入雨林，是不容易的。提纳里记得那天接近曙光时，在还未停歇的雨中，一大一小两顶斗篷从林中闪现的模样。

赛诺说，这孩子很犟。把魔神封印在身体里，那种痛苦何其难忍，却一滴眼泪都没掉。

赛诺又说，你好好教，这孩子想去学医。

学医门槛不低。我这里还没有开学前班的打算。提纳里记得自己是这么回答的。

那个时候巡林员们正在大量制作一种干花饰品，提纳里的屋里堆满了各类材料，最多的是将蔫未蔫的花朵，能看得出它们原本应该是极其漂亮的，但略微失水的花瓣都在昭示着它们即将枯萎的命运，但是再转移视线，可以看到桌上用礼品盒装着的成品花，它们失水，却挽留住了青春时的妍丽，在巡林员的手中获得了第二次生命。

赛诺也看见了，说：这就是你们推出的那种干花吗？挺好看的。如果不是你们，这种花在被人摘下后，没过几天就死去了吧。自然生长当然好，但已经被摘下来了，与其立刻死了，不如被人雕琢。变样就变样了吧，至少还有点活路。

赛诺在道成林停留了三天。三天里面，他带来的那个孩子形影不离地跟着他，好像知道自己命运的不定似的。道成林还没有接受这孩子，这孩子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接受，于是，紧跟着赛诺可能是唯一的选择。但赛诺既然在这儿，那就意味着他不可能一直带着这孩子。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判断，有眼睛的人都可以发现。

到了第三天的傍晚，赛诺和提纳里站在巡林小屋前面，看着离林的路，近来日夜水汽格外丰沛，应该又有一场大雨要下，再不走，便又要耽搁几日了。

提纳里拿了一朵干花，递到孩子的面前，问：你愿意留在我这里吗？

孩子看着他，小小吸了一口气，像急着要说什么，可是又堪堪闭住了嘴，过了一会儿，像是怕提纳里走了，重重地点了两下头，差点把那顶来了后就没取下过的毛边帽子给晃下来。

过了一段时间，提纳里才发现柯莱是女孩。

赛诺没有讲，柯莱也不常说话，他就凭主观判断，以为柯莱是个男孩了。倒并不是说男孩和女孩有多么多么大的不同，只是柯莱是女孩，却把她当做男孩，提纳里觉得这样不好。

提纳里正式单独对柯莱说的第一段话，是一次道歉。那天柯莱把干花收下，一直放在床头的小柜子里，那里面一同放着的，是她来时穿的衣服。斗篷和热裤，还有一只小小的米色斜挎包，装着她从蒙德带来的东西。提纳里找到柯莱，柯莱的表情不解而拘谨，她听到提纳里这么说：

“前几天你刚来的时候，我没有不要你，只是因为我是巡林员，要做的工作有很多——你不用担心自己是不是添了麻烦，你还远远算不上麻烦呢。所以，我没法整天地教你，你自己要努力，可以吗？”

柯莱又是点头。她的帽子也放进了小柜里，点头时，就露出头顶柔软的发旋。雨林湿润，头发也得到了滋养。

“回答我看看？我要知道你的口语是什么水平，这样我才能给你安排学习的内容。”

柯莱看着他，想了一会儿，说：“好…………师父。”

那是提纳里第一次听见柯莱的声音，介于男孩和女孩之间，好像因为过久没有开口，而有点生涩，音调往下沉，说到“师父”的时候，露了怯，就倏忽一下子收了尾音，好像生怕提纳里听清一样，也像蜻蜓点过水面，转瞬便飞走了。

提纳里没有碰她，没有摸头，没有拍肩，他对柯莱笑了一下，意思是告诉她，没关系，慢慢来。

“第一堂课就从拼写你的名字开始，如何？”

柯莱第一次拿笔，是在丽莎那里给安柏写信。丽莎将字母一个个排列出来，柯莱对着抄写，抄到了半夜，才将信和努力缝好的旧衣服一起交给了安柏。她现在看着提纳里师父写字，写的东西应该是跟丽莎小姐一样的，可是为什么长得又好像不一样？提纳里师父写得很慢，柯莱不由自主地靠近了桌子，努力去看清每一笔画和笔画的顺序，好像要长进桌子里去，她听见师父好像是笑了一下。

但她没有印象了，只记得出现在纸张上的六个字母，C，o，l，l，e，i……柯莱努力模仿着提纳里的样子，把提纳里不小心的连笔都认认真真学着画出来。她写了好久，终于写完了六个字母，看了看上面提纳里的示范，再对比起自己的——提纳里终于在她脸上看见一丝欢喜。那是每一个孩子第一眼看世界时，都会露出的激动。他幼年时第一次摸进父母的藏书室时，也是这副模样的。

很久以后，柯莱的笔迹，就十分像提纳里了。如果要举办一场提纳里笔迹模仿大赛，那么学了数年提纳里字体的柯莱，无疑能一举夺魁。她没有学会丽莎小姐那种美丽的花体，也没有学会识字大全上的标准字体，柯莱不知道提纳里师父这算什么字体，也不知道如果完全自由发挥，自己的字体会是什么样子，等到回过神来时，自己下笔就已都是这样的字了。

就如提纳里自己所说，巡林员的生活非常忙碌。而他又是巡林官，这种忙碌程度就更甚。

柯莱第一次见识死域时，那种远古的恶意一下子就领着她回到了那段潮暗的时光。没有过多久，她便觉得两眼昏花，意识几乎支撑不住，巡林员要带着她离开，可是她的双脚却迈不动。仰望着的、晕眩的视线里，她看见师父出现在她前面，张开弓矢，腰间盛放着绿色的光芒。

那光芒太过耀眼，柯莱觉得自己更加晕眩了，但这种光芒却不让她感到具有攻击性的寒冷，而是感觉十分温暖。有一瞬间她的眼前失去了任何影像，只有光明的绿，在绿色的笼罩中，她失去了意识。

巡林员将她带回化城郭时，她还没有醒。提纳里清理完死域回来后，她仍旧没有醒。等终于醒来时，柯莱却只看见了一位照顾自己的巡林员。

那位巡林员告诉她：巡林官找了很多月莲，今天凌晨才回来，他托人制了药，你喝上几次，魔鳞病的症状就会缓解很多。巡林官还说，是死域诱发了你的病症，所以以后你不能再跟他走了，走得太远会很危险，他会重新规划你的巡林路线。

柯莱挣扎着坐起来，她已经对这里的生活习惯了很多，好多人都快忘记了她刚来时的模样，只觉得柯莱一直是阳光明朗的柯莱，但现在，她忽然一下子变回了最初的那个自己，只会点头了。

药被端过来，柯莱看着暗色的汤汁，心跳的声音剧烈回响。她其实吃过这种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家人听说这是魔鳞病的特效药，但因为其中一味重要材料，月莲，生长在雨林深处，周围多半栖息有凶猛的棘冠鳄，柯莱现在也知道了，雨林里除了棘冠鳄，还有数不清的危险蕈兽，甚至还有死域——再加上只有新鲜的月莲才有用，制药人往往要日夜兼程，在雨林里飞速跋涉，所以这药的价格十分昂贵，柯莱幼年只喝过一次，就记住了那种苦涩。

那时候她真切地以为，自己是不是天生有罪，不然怎么身体上的痛苦，要再用另一种痛苦来治。命运给她的除了痛苦还是痛苦，解决痛苦的方法依旧是痛苦。但是这一次的药，却没有那么苦，柯莱努力地一口气喝完，甚至还拿到了一块糖果。

雨林物产丰富，可是雨林人的物质生活却并不丰富。巡林员们没有太多的时间管顾自己的物质生产，于是糖这种东西，供应得很少，大多都是从旅商那里购买的。这或许称不上糖果，旅商贩卖的是烹饪料理时用的砂糖，柯莱听说在大巴扎那样的集市上，有精致的盒装糖果，那才是真正的糖。但她很少去，自己刚刚吃下的糖块，也不是自己买的，可那又会是谁买的呢？

“那提纳里师父呢？”柯莱放下药碗，不禁问。

“巡林官早上带了月莲回来，吃了些东西，就又走了。南边那条路线上有个范围很大的死域，我们的人手不太够，巡林官就去了。”

可她还是没有放巡林员走，她并未发现自己发病时情绪会格外波动。

“姐姐？……”巡林员看起来比她年长，柯莱有些犹疑地喊，“姐姐，到底为什么会有死域？”

师父常说，万物生长，要顺其自然。那么，为什么还会有死域？为什么长得好好的花朵会被人摘下？为什么我要因为魔鳞病而被弃之如履？为什么要给我注射残渣？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像救花朵、救植物、救雨林一样，来救我呢？

巡林员并不知道其中始末，但她看出了女孩的难受。

“不要难过，柯莱，不要难过。但我想，你可能误解了一点巡林官的意思。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尊重，但当它们受到威胁的时候，我们都会尽力改变的，不管是清理死域也好，为你采摘月莲也好。”

巡林员离开后，或许是药效的作用，柯莱清醒了很多。她躺在床榻上，但身体却依旧没有力气，只能侧着脸看窗外了，幽邃的雨林，哪怕白天也没有盛大的光芒，于是柯莱就回忆起那种翠绿的光芒来，虽然雨林也是一片绿，但那种绿依旧使柯莱难忘。

她抬起自己的手，手背上有一点灰黑的鳞斑，不多，只好像开了一朵小小的花，被压平在手背上。这朵衰败的小花被遮在手套里，于是柯莱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她自己知道，魔鳞病是不治之症，从来没有人治好过，她一生都将与雨林相连，与那柔缓而又危机四伏的河波上的月莲相连。

自从第一次因为遇见死域而发病，柯莱就很小心地避开，按照提纳里为她规划的路线巡林，没有一点越界。

她的病情算不上很稳定，有时候哪怕没有接触死域，也偶有发作。颤抖的手，无知觉的手，都时断时续地伴随着柯莱的生活。

第一次发病，她躺了许久，有力气时就复习功课，坐在床上写字。但她实在卧床太久，每天除了窗户，就看不见别的东西，当她看见提纳里师父回来时，师父手里拿着一个纸包。

纸包拆开，里面是一本很漂亮的读物。柯莱弯下腰，快要趴在书上，伸出食指，划在封面的标题下，一点点读出来：“最初，的，飞鸟……”

“嗯，《最初的飞鸟》。这是蒙德的童话绘本，我之前托旅商带来的。你有时需要卧床，无聊的时候可以读童话，童话的语言很简单，你读起来不费劲，刚好可以用来巩固识字成果。”

柯莱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就看见了怒潮边的一只鸟儿，她看着那片广阔的绿野，还有绿野对岸的湛蓝大海，忽然感到一阵悸动。她是那么高兴，她去过这地方，这里是摘星崖，这本书里画的是蒙德的风景！她好高兴，好开心，高兴到有点难过起来，以至于第一页只有几行字，却看了好久，好久。

提纳里也凑过来，看里面的内容。他的童年并没有童话的位置，让他感到新奇有趣的内容，首先就是用字佶屈聱牙的植物图谱。他看着里面各式各样的造物，就感觉有一种魔力吸引着他，再过不了多久，他就能阅读一些理论性的作品了。做天才也是有代价的，既然要用比别人短得多的时间，学习和别人一样多的东西，那么他就势必放弃一些其他的东西。

读书时，提纳里经常去智慧宫，却一次都没有借阅过童话这一类，甚至类似这一类的作品。这些作品在知论派的领域里，作为研究提瓦特大陆孩童认知模式的语言学资料使用，提纳里不是知论派的，那么童话在他眼里就单纯是童话。所以他按照理性，觉得柯莱应该会喜欢，可是却没有想到，柯莱会这么喜欢。喜欢到，连封印魔神都一滴眼泪不掉的她，却在看童话时，双眼晶莹。

这种晶莹对提纳里来说是遥远的，是他不习惯处理的东西，他顿了顿，视线回到绘本上，放缓了声音：“我也看看，这讲的是什么？”

柯莱赶忙翻了页，用手指着一个个字符，小声朗读出来。

那是一个关于勇气的故事，柯莱在提纳里在场的情况下，读完了一本书，她没有再在哪一页停留良久，直到最初的鸟儿学会飞翔，她都快快地读下去，没有读错的字，这让柯莱有些兴奋。

当她读完，再去看提纳里时，有感于师父的表情，柯莱将书抱在怀里，颔着首，绽放笑容，好像那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宝贝。

柯莱幼年时饱受魔鳞病折磨，逃亡时营养不良，到了蒙德，才真正是她生活好转的开始，到了化城郭一段时间，她仍比同龄的女孩更瘦小，看起来更年幼。

所以，柯莱的青春期是迟到着汹涌来临的。她专注地学习着文字，和关于雨林的一切，以至于她迎接初潮时，以为是自己的魔神封印外泄。

有关于身上魔神的问题，那都是要找大风纪官的……柯莱有些忐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情，才让魔神忽然出了异样——她找来毯子围住自己的半身，草草将床铺上的痕迹盖住，决定向提纳里师父剖白自己的错误。

柯莱想起之前的某一段往事，那是她获得神之眼的过程。走失的孩子深入雨林腹地，化城郭内大半的巡林员又被师父带去须弥城内议事，无人可用，柯莱便背起箭囊，只身探入了丛林。那是一场少见的大雨，洗刷掉了巡林犬赖以追踪的气味，柯莱找了两天一夜，终于找到了孩子，可是回程依旧要两天一夜，她将行囊中的干粮分给孩子，自己吃野外寻找到的食物，为了孩子夜里能休息，她将所有逼近火光的野兽全部打倒。而找到孩子的那个晚上，提纳里就追了过来——

柯莱永远不会忘记那时师父的眼神。

她已经深入雨林快要两天，周围躺满了大型野兽的尸身，往日独自挣扎、在荒野中茹毛饮血的事情涌回脑海，还随时有魔神泄露的风险，她的力量本不足以打倒这么多野兽的，如果有可能，那只能是动用了魔神的力量。

她知道自己此行确实冒进，肯定会被提纳里师父狠狠地教训一顿——但她还是忘不了提纳里师父那时的眼神。

那是她从未见过，也不敢承受的一种眼神。

提纳里问得迟疑，似乎心中沉着什么东西：“柯莱……你是不是……”

柯莱摇了摇头，捧起手给他看，那是一枚明亮的、温润的绿色神之眼：“师父，我也能保护大家了，就像你一样。”

所以，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会不会跟魔神有关时，柯莱下意识地想逃避。如果师父再露出那样的眼神……她一定会难过而死的。

可是当柯莱难堪而小声地陈述完状况时，却发现提纳里师父没有像往常那样很快地接上话。她抬起头，看着师父。

“抱歉，是我的疏忽，没有教给你这些。柯莱，这不是魔神的外泄，这是你身为女孩子的正常生理现象。”

提纳里在书架上翻找，这里是巡林员的小屋，不是图书室，所以提纳里找出来的只是一本体量不足的册子。他递给柯莱，接着道：“我会把你该知道的告诉你的，别担心，但是当务之急是处理一下你现在的情况。”

接着，柯莱便看着师父出了门，留下她一个人在屋里，拿着手册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位女巡林员，为她处理了身上的脏衣服，并且教她怎样使用卫生用品，还恭喜她成为了大女孩。柯莱有些不解，但是懵懵懂懂的，也并不问。她知道男女有别，但是究竟有多少的差别，又该怎样面对这些差别，她没有概念。在做实验品的那段时间里，孩子们是不分男女的，大家共享一间痛苦的牢笼，或因魔鳞病、或因魔神残渣而扭曲畸形的肢体，就混乱地压在一起。在提纳里师父的教学之前，女巡林员就对柯莱进行了简短的教育，比如如何应对生理期，比如不能让异性随便触摸自己的隐私部位，又比如，有了月经，你就是具有生育能力的女性了，面对异性的交欢请求时，别忘了这一点。

这一次，柯莱没有像很久以前因死域而发病那次一样，问“提纳里师父呢？”，她只是沉默地由着巡林员姐姐告诉她一切。柯莱甚至心里偷偷地想，提纳里师父不来，可能才好一点。

但是提纳里师父还是来了。他一向很守约。在巡林员姐姐出去后，没一会儿他就来了，带着柯莱到了一个光照很好的角落，带柯莱读小册子。

阳光暖融融的，虽然雨林湿度大，而柯莱依然因为这片刻的温暖而觉得浑身都软和了。巡林的日子居无定所，带着干粮在外面过夜的时候不少，为了赶路，白天也几乎不停留。于是，在阳光与阴翳的轮流照拂下，柯莱长大到现在。她与师父坐在金灿灿的光下，感觉到微风吹动自己的鬓发，并看见师父耳朵上轻柔摇动的绒毛。

柯莱的思绪在这样平稳的氛围里来来回回地摇摆着，她听见师父讲的，男性，女性，激素，荷尔蒙，月经，初潮，射☽精，梦❀遗，做☀爱……师父好像要把成为女孩该懂的东西，该拥有的东西，在这个阳光很好的下午，一次性全部教给她，好让她一瞬间成为女性，和男性不同的，有着天壤之别的，隔着一扇永恒的花墙的女性。

但她同时也听见，听见雨林的风，听见师父的嗓音，听见小小的昆虫在脚下的落叶中蹿跳，听见化城郭的巡林员们悠远的呼朋引伴声，甚至可能还有慢慢悠悠的铃铛声，从驮兽队伍的深处，细碎而绵绵地飘过来。这是她的生活，她现在的生活，她来到道成林后，师父教给她的生活。

不知道为什么，柯莱感到有些困懒，或许是阳光太好，或许是师父的声音令她心安——师父就是这样的，她的记忆里没有很多人，很遥远的母亲，只剩一个忧伤的泪滴；安柏，那永远是她的太阳；再之后，就是师父了。

柯莱迷迷糊糊地看着，看着师父指着课本，眼神很认真，手套上沾着一点点很小的草屑。那一下子，柯莱像第一次看童话一样，陡然发觉，师父其实并没有比她大很多，他其实是那样年轻，那样好看，那样温柔。

不妙的是，柯莱到了晚上，却开始低低地发起烧来。提纳里告诉她不用慌张，经期免疫力略有下降，也是正常的。可是柯莱仍旧在自己的初潮中遭了很多罪，低烧伴随着腹痛，让她情绪飘忽不定，这诱发了魔鳞病的活跃。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她很快就又动弹不得，蜷在自己的小屋里，希求经期快快过去。

提纳里白天巡林，叮嘱柯莱在有力气的时候，可以去人少的地方晒晒太阳。柯莱乖乖听了，就抱着她的《最初的飞鸟》，坐在阳光里发呆。当感觉虚弱时，她便又回到自己的小屋，那里面暖烘烘的，床铺上还有提纳里特地给她拿来的垫子，避免不小心弄脏了床单。

这样的力不从心，这样的无事可做，让柯莱想到自己刚来道成林时的模样。那个时候，她对巡林一无所知，能不给师父添麻烦都已经十分不容易，身体也很弱，常常因为一些别的病症，而诱发魔鳞病。那个时候，柯莱始终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这样什么忙都帮不上的人，能在化城郭坚持多久，什么时候会再次回到漫无目的的荒野里去。

那就去找安柏吧，安柏是唯一不会抛弃她的人。虽然须弥离蒙德很远，但是，只要努力的话，一定可以的吧。

只是，那样就会食言了，明明已经和安柏约定好了，要好好学医，然后再帮助别人的……

柯莱的梦境很漫长，她感觉自己好像在梦里哭泣，哭了很久很久，虽然她知道自己其实在蒙德没有掉一滴眼泪，但是——可能心里在哭吧。

可是突然，她感觉有人在注视着她。很轻，又很静，像一阵风，像一片被吹走的叶——柯莱睁开眼睛，可是窗棂后面，却是空无一人。

提纳里白天巡林，夜里回化城郭休憩。前几天，他在巡林时发现了一处树洞，里面散落着许多的纸张。

出于对文本的敏感性，提纳里拾起来看了看，差点以为是自己梦游写的——那些笔迹，乍一眼看，完全是他自己的。但是他很快意识到真相，如果别的巡林员会以为这是巡林官写的，那巡林官本人绝对是对纸上这种字体最熟悉的人了，这种极力模仿他的，不那么成熟的字体。

再往里走，纸条就开始惨不忍睹起来，不仅是字迹变得扭曲，内容也变得更加幼拙。柯莱并未对他倾吐过这些，例如蘑菇好难记，成绩总是不好，希望自己更聪明……提纳里面前的柯莱，总是努力的。即使他看出自己的弟子有一些不自信，有一些小沮丧，但他知道柯莱会试着自己消化，而他也确实必须给柯莱自主处理问题的空间。

但这依旧不妨碍，提纳里看到这些纸条时，生发出一种未有的感触。这迫使他做了不那么像平时的他的事：他捡起来，看下去。直到看到“这里是我的城堡”，才忽然一下子意识到，自己已经侵入了柯莱的私人领域。

他赶紧退出来，决意忘掉所有的内容，可是有一条却固执地留在脑海里：“好想再参加一次蒙德的羽球节”。或许别的小秘密，提纳里都能有所察觉，而这个小秘密，是柯莱从不提起，也很容易被忽视的。

送柯莱去蒙德玩一次其实不难，只要柯莱开口。提纳里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走上回化城郭的路。

夜月高悬，在树与树的掩映中，忽明忽暗，柯莱应该已经睡了。柯莱的第一次生理期确实看起来比平常女孩要多灾多难些，提纳里看出她情绪起伏，身体虚弱，但柯莱需要自己捱过去。

他经过她的窗前，停下脚步来，借着月色，静静地看着她。

时间可真是过得很快，她从一个小小个子的，小男孩似的女孩，长大了。

然而，倏忽地，他听见了柯莱的声音。

女孩在梦呓，就像雨林里连绵的雨，沉缓，无尽。提纳里听见她在喊，小小声地喊，“妈妈”。

提纳里一下子就回忆起，又是柯莱刚来的时候。她梦魇很多，在梦里乱糟糟地喊很多可怕的话，白天的柯莱很乖，可是梦里的柯莱，甚至在说杀了所有人。她小小的，羸弱的身体，好像藏着比天海都要巨大的恨。

提纳里进到小柯莱的房间里，那时候他初出茅庐，还没有见过很多的残忍和死亡，关于死的概念还存于理性与抽象。他看见柯莱伸出的手，溺水者一样的小手，就不由地伸出自己的手，递给小柯莱。

柯莱却并不握紧，好像在梦里都提防着所有人。她只是轻轻地触碰着，触碰着，然后细声喃喃，像是在叹息。

小小的她在喊妈妈。

他的年纪，只是哥哥而已，却比哥哥更威严，可是又够不上父亲的程度；柯莱对亲生的母亲几乎没有记忆，只剩下婴儿时期，对怀抱的模糊温暖的怀念，他是给不了她母亲的角色的；到了她的青春期，她的身边又没有太多亲密的异性，只有他，是离她最近的。

提纳里隐约想到，或许对柯莱来说，父亲，母亲，哥哥，憧憬的男性，这些形象不需要很多人，模糊而糅合的一个，就够了。

看着睡梦中的柯莱，提纳里心里说：你不必将我视作相依为命的唯一，你会有自己的未来。

可是到了嘴边，他只说出半句：“你会有自己的未来。”

甚至这半句，都因为柯莱在梦中，而永远不可能被听见。

从窗棂边路过，发觉柯莱似乎要醒了，他便身形一闪，飞快地消失在墙角。

等到第二天，他们一起吃早餐时，柯莱问：“师父，你昨晚是不是有经过我窗前？”

而提纳里回答：“只是路过而已。你后来应该很快就再次入睡了吧？”

柯莱点点头。

“这样就好，你现在应该保证睡眠，多休息。”

吃完早饭，提纳里将准备好的消息告诉柯莱：“赛诺要去蒙德取一份材料，你愿不愿意和他去蒙德玩一次？”

柯莱猛地一下子站起来，却差点因为下腹疼痛而弯了腰，她一边嘶着气儿，一边不敢置信地问：“赛诺先生，他真的可以带我去吗？他要去处理公务吧？我不会给他添麻烦吗……”

提纳里笑了：“你那么点大的时候，他能把你从蒙德带过来，现在你都长大了，他把你从须弥带去蒙德，却反而不行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柯莱还是有些扭捏地绞着自己的手指。

“怎么了？赛诺可比我有能耐，魔神封印都能帮你看护好，不会有事的。”

柯莱摇了摇头，扭捏着扭捏着，然后抬头问：“提纳里师父，你去吗？”

“我要是去了，道成林怎么办呢？别想那么多，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去蒙德散散心，你再回来好好帮我的忙，怎么样？”

柯莱这才点了点头，不过却显得有些不情不愿的。她不敢显露出来，告了个理由，就离开了小屋。

提纳里跟赛诺说好，等柯莱身体稳定些，就来接她。这期间，提纳里便着手准备一些可以较久保存的药品，用在柯莱的蒙德之旅中。

白天依旧有巡林的任务，所以他会早一个小时结束，回到化城郭。有时研磨，有时熬煮，忙个不停。用来盛装药丸的小陶瓶是放在柯莱屋里的，于是他带着瓶瓶罐罐，转战到柯莱的小屋。

柯莱果然在睡觉。她近日嗜睡，确实更早就寝。

提纳里确认过她无恙，继续手头的工作，可是没做一会儿，忽然感觉到腰间一阵温热。

柯莱的声音闷在他的后背，显得小小的，轻轻的。

“师父，我可以抱抱你吗？”

提纳里一时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回答，因为柯莱已经抱住了他。女孩体温比较高，没有敢抱很紧，痒痒的蹭在他的腰上。

提纳里沉默良久，手上一动不动，终于，才说出这样一句好不应景的话：

“怎么了？感觉你是不是又烧起来了。”

柯莱抱着不动，过了一会儿，才又回话。虽然他们贴得这样近，可却像是宇宙中相隔亿万光年的天体一样，哪怕是光，也要好久好久，才能到达彼此的眼中。

“师父，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如果是去蒙德的事情，我希望你玩得开心，不要老是挂念着这里，道成林有我在，出不了问题的。”

“师父，对不起。”

可柯莱还是这么说。

下一秒，柯莱忽然松开了手，双脚虚软地就往外面跑，她没有力气，跑得七扭八拐，被提纳里一下子捉住了手，拉回屋里来。

他把人按回床上，给她把被子盖严实，看着她烧得水汽蒙蒙的紫眼睛，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没发现你又烧起来了。这样烧一夜，第二天又要给你去找月莲了。”

“对不起，师父。”

“从现在开始，禁止说话，禁止乱跑，好好休息，听见了没有？”

柯莱看着他，点了点头。紫色的眼睛好像有千言万语，可是被师长噤了声，于是只能这样无言地昭递着，像火烧，像雨淋，像一百年以前的誓言，提纳里看见了，就想起腰间的温热，想起那一双细软的小臂，给予的有些过高的温度。

从蒙德玩完回来，他们两个都忘记了这个晚上的事情。

柯莱说了好多安柏的事情，回来倒学习得更拼命了，问提纳里，她什么时候可以去健康之家帮忙？等她也学了些医术，她一定要去健康之家，照顾那里的病患。

提纳里告诉她，健康之家是只针对雨林的病症的，对于更系统的疾病和伤痛，健康之家没有应对的办法。如果想学习真正的医术，要去教令院。

柯莱十分不解，为什么一定要教令院呢？师父你就很博学，很懂医术呀。

她看见师父摇了摇头，指向了遥远的一个方向：从这边出去，一直向西走，就到了沙漠，那边又会有一系列和雨林中的完全不同的病症。再远一点，蒙德，那边又有更多不同的人，在忍受不同的病痛。如果你想要在任何时候，都能用你的医术给人提供帮助，那么你就需要教令院的知识，而不是一直把自己圈在雨林里。

接着，他又说：如果你想要，我就会教授给你足以进入教令院的知识，帮你写一封推荐信，但这过程绝对是非常艰辛的。如果你不想，觉得待在这里就足够了，那么我会教你更多巡林的知识，让你能更好地担当巡林员的职责，这样也很好。

柯莱沉默了很久，就在提纳里想对她说“没关系，可以慢慢考虑”时，她忽然握紧了双手，仰起头，两只眼睛坚定地望着他：我想去学医，学真正的医术。

柯莱十三岁来到道成林，二十一岁离开道成林，其间八年，这么八年，好像稍纵即逝的流星。

从大字不识，到能得上教令院的门槛，整整八年，是柯莱拼了命地奔跑的结果。但是她知道，如果没有师父，她不可能做到。

她是大姑娘了，需要一身新制服来为自己的入学做准备。当她穿上崭新的教令院制服，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仪表时，忽然就笑了。

小的时候，提纳里师父问旅商买了一块格纹的花色布料，拿回来让她自己去做个发带，可是她却总是觉得自己不够格用这样的发带，因为安柏就有一块这样的条纹布料的发带，于是她就用这布料缝了个歪歪扭扭的兔耳朵，挂在神之眼上。

现在，那对兔耳朵还挂在神之眼上，让柯莱一看见它，就想起安柏，也想起师父。

她对镜整顿完毕，第一个去给提纳里师父看。提纳里瞧见，帮她把领口抚平，顺势看到了她腰间的神之眼。

“这个挂饰倒是很旧了，你还是舍不得换。不过这应该对你很有意义，我能理解。”

提纳里把小时候用过的放大镜做成了饰品，哪怕已经磨损，他依旧佩戴在身上。看见柯莱这样的举动，他们有一种心照不宣，便对视着笑了。

“师父，我这样子，看起来像不像个学生？”

提纳里走远了一些，捏着下巴，仔仔细细地将自己的弟子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柔顺的发，明亮的眼，笑着的唇；一双浅紫色的薄手套，典雅的长袍，反光的小皮鞋，干净的长袜；代表着生机与力量的草神之眼，老旧的兔耳挂饰，帽子上的院系徽章。

如果当初没有接受她，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那个瘦弱而不安的柯莱，到现在眼前这个柯莱，是是非非，已经不能算清。提纳里看着她，那么多年的时光就叠加在这一刻，就在这一刻的柯莱身上。不管他有没有意识到，不管他是不是有意这么做，不管他是否刻意保持距离，但正在他的手中，雕琢出了今天的柯莱。

他的脑海里出现了教令院第一堂课上的柯莱的样子，那会是和雨林的小课堂完全不同的，宽阔的礼堂，新入学的学子们站得笔直，对着明亮的穹顶发誓，而柯莱也将成为他们其中的一个。柯莱会把手握拳，放在耳旁，双眼清澈，声音有力，跟着学子们齐声诵念：以智慧之神及天地诸神为证，敬谨宣誓，愿以自身能判断力所及，遵守此约。凡授我艺者敬之如父母，作为终身同世伴侣，彼有急需，我接济之。无论至于何处，遇男或女，贵人及奴婢，我之唯一目的，即为病家谋幸福。倘使我严守上述誓言，请求神祇予我生命与医术以无上光荣……

他已经能看见那时柯莱的模样。

“为了庆祝你考上教令院，今天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柯莱对这一提议很兴奋，她甚至激动到两颊泛红，但她依旧忸怩，就像幼年的自己一样，小心地凑近提纳里，问：

“师父，我……可以摸摸你的耳朵吗？”

提纳里一下子就笑了：“到今天，你的愿望居然只是这个吗？那好吧，既然如此，如你所愿。”

柯莱轻轻地上了手，听见提纳里的声音：“不用怕，不会痛的。”

她于是才完全将手握上去。提纳里师父耳朵的触感很柔软，很舒服，比她那么久的想象中的还要好。她再也找不到话说，幸福得只知道轻轻哼了。

摸完了，放下手，柯莱还是没能平复心情，红粉留在脸上，激动不已。

这次，是提纳里朝她张开了手臂。柯莱看见，惊得原地跺脚，见提纳里并没有将手放下，才唔唔嗯嗯地上前去，迎进了他的怀抱。

“你这么多年来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你受过的苦难，终于没有打倒你，而是让你找到了新的人生，新的未来。”

他真诚地、亲切地、欢喜地、满怀感慨地说：

“恭喜你，柯莱。”

完

我突然觉得攻击一个乙女最薄弱的地方不是讲

“你爱人和你be了，他多少年前就狗带了，你俩完全没有he可能性”

而是——

“你塑造了非常多可能和他产生故事的世界，你看起来非常爱他，但是很抱歉你们甚至没有遇见过。”

“应该讲你不可能遇见他，你们俩甚至不在一个维度。”

  我们乙女人非常知道自己的痛点在哪里好吗？

  最近去打了绘旅人，回顾了一下第五角色演绎，重新整理角色推演突然觉得有点寂寞了，看见自己古早乙女文觉得自己真的很不成熟，那时还不明白为什么喜欢，现在更多是一种守望陪伴但是状态，一直在磨合。

  但是工作后慢慢没有时间更新，甚至有一段时间游戏都卸载了好久，一开始进游戏成为乙女人也不吃谷子，游戏内也就是简单的买自己喜欢的角色的皮肤，或者是屯卡屯石头去换，更在意的是游戏内设定和演绎。

  知道我去玩了别家游戏还是不咋吃谷子的状态，花在游戏本身的时间金钱更多一些，但是也有弊端，当喜欢的角色故事逐渐长久不更新。有没有出新的皮肤和故事就开始觉得焦急，没有新的故事了，好像一直注视着他的时间停滞了，知道角色生日信或者是他出了新的皮肤精华，我才感觉到好像在我们没有交集的日子里，他也经历了很多，凭借文案模糊猜想，有朋友建议我去养个棉花娃儿，但是真的是没有什么时间和精力。

  就导致有些时候我就掉线了，等我再去回想起这个角色，再被他吸引住的时候，就有一种我们很久未见可能他已经忘记我了。

  但是忽然想了想。我们都不在一个维度，哪里有交集呀？被自己刀了一把emo了。之前其实有约过角色的稿，但是就像饮鸩止渴一样。因为我知道我在人为的创造我们之间的关系嘛，我在设想那个世界之外的另一种可能但是很遗憾，当回归到我们原来的世界线，好像大梦初醒了，一片白茫茫真干净，那里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