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江】快把江叔卸势键扣掉!
左右有意义、男少东家、第三人称。属于带一点聪明的小狗。世道太平些后的背景。
这个梗太有意思了,拿来写一点暗恋和反暗恋的过招拉扯(虽然原梗黄黄的写出来纯纯的),作为下一篇循序渐进的黄色的铺垫(?)。
少东家要开始在追人的战争中打他人生历史上最难的浴血级boss江叔了。
少东家发起平A追求攻势,江叔AI级反应统统卸势;少东家用出软磨硬泡水磨工夫、偷偷摸摸明里暗里缩近距离,江叔0帧起手统统闪避;忙活半天一点便宜没捞着的少东家心灰意冷,却发现自己血条半点没掉,原来你江叔这场仗本来就没打算赢,和他当初打架一样,带着一刀10万血处决的气势,待到剑鞘拍年轻气盛的小子背上,才悠悠...
左右有意义、男少东家、第三人称。属于带一点聪明的小狗。世道太平些后的背景。
这个梗太有意思了,拿来写一点暗恋和反暗恋的过招拉扯(虽然原梗黄黄的写出来纯纯的),作为下一篇循序渐进的黄色的铺垫(?)。
少东家要开始在追人的战争中打他人生历史上最难的浴血级boss江叔了。
少东家发起平A追求攻势,江叔AI级反应统统卸势;少东家用出软磨硬泡水磨工夫、偷偷摸摸明里暗里缩近距离,江叔0帧起手统统闪避;忙活半天一点便宜没捞着的少东家心灰意冷,却发现自己血条半点没掉,原来你江叔这场仗本来就没打算赢,和他当初打架一样,带着一刀10万血处决的气势,待到剑鞘拍年轻气盛的小子背上,才悠悠飘出一个无关紧要的减一。
怕什么呢,你江叔面对你的时候根本没安装攻击键啊。
【1】
我们名满天下的少侠难得垂头丧气一回。
说真的,当年在开封被骗的身上没有一毛钱的时候他没沮丧,被田英叔一脚踹下佛光顶的时候他没沮丧,被白狼主杀至一身装备耐久度岌岌可危的时候他没——好吧这个可能沮丧了一下——…总之,我们生性乐观积极的少东家并不是那种容易怨天尤人、自怨自艾的类型。
什么能让他如此丧气?
唉,还不是他那强如怪物的养父。
早在毛头小子的时候江叔就经常打碎他的大侠梦了:比如让一个好不容易把清河开封的镇守首领全rua过去的少侠三招之内输给他师父;又比如,用快到令人咂舌的出招速度让少东家招招躲不过,怀疑人生般扣住自己的E…卸势,然后带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不轻不重地拿剑鞘敲上这小子的脑袋:
“怎么,在发呆?”
诸如此类,令人欲哭无泪。少东家是不怕输给他江叔的,反正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追赶江晏的背影;而且这小子本就是个骨骼清奇的怪才,能从熊身上抠出来奇术,还能靠看的偷学完天下武学;
而且现在,他也确实能和江叔不分伯仲了。他早就不是只攻不守、练功还喜欢追花蝴蝶的小孩,他都已经是大侠而不是少侠了。
但是少东家还是打不过他江叔。不是武功方面的,是…别的方面的。
时局已经平稳了些,故而他们这些时常做些阴暗活的江湖人一时也只能行小义、没什么机会报家国;于是少东家自然而然地、相当冠冕堂皇地在跟上江晏的时候说:我要保护江叔一路平安!
谁不知道他几年前就已经彻彻底底解决了江晏的恩怨似的。
但是他江叔也确实没什么理由撵走他。年少的时候撵他,是有江晏周围太危险作为借口;现在这小子不说打遍武林,最起码也是年轻一辈中的魁首了。说他没自保的能力,无疑是滑天下之大稽。要劝这小子做点正经事,这时节却也着实没什么大事要做:百姓需要修养、他们需要暂时蛰伏…
所以让少东家无所事事地当他的跟屁虫两三年,是很没理由拒绝的事情。
而且他那便宜徒弟还会摆出一副忧郁的样子、仿佛自言自语般说些这样的话:
“唉,我十六岁离家,家被烧了个干净,而后又掉入各方势力的裹挟,跌跌撞撞了整个青春年华、却连海晏河清的当下都没个清闲、要被唯二的亲人撵着去干活..”
很好,打感情牌,打愧疚牌。这小子真是长大了学精明了。不知道是和哪个不三不四的朋友学会的招数。
被感情牌一箭扎心的江晏无可奈何,只能接受这小子的策马同行。
这一轮博弈是少东家赢了。
但很快他就发现他的养父强如怪物,固若金汤、完全无法战胜。
他高度怀疑,他那冷心冷面的养父其实是深藏不露的情爱高人。江叔可能早就看透了他的龌龊心思,如同背完了他所有的出招模板一般,少东家招招致命,江叔云淡风轻、随手卸势而过,仿佛一切都是过眼云烟。
少东家跟着他江叔,嘴就没闲下来过。一路喋喋不休、妙语连珠、搁着老远都能瞧见两匹马并驾齐驱还有少东家聒噪的动静。江晏并不总是接话,偶尔发言也是字字珠玑,证实着他确实有听完这些长篇大论废话的耐心。
还带一点天泉出身的奇妙幽默,让少东家欢欢喜喜地接着产出废话。
少东家喜欢和江晏讲话,或者说他就喜欢和江晏呆着,做什么事儿他都喜欢;只是多年分离,让他的话格外多,一时怎么讲也讲不完而已。
他的第一招攻势自然不是出在说话上,他好歹也是被江叔寒姨一块养大的根正苗红的大宋好青年,略懂礼义廉耻,怎么好意思直接对江晏说一句心悦;拐弯抹角的,他一开始都没敢说!(可惜后来还是敢说了)每次说话快要滑向不妙的方向,少东家一个悬崖勒马,就又拽了回来。
譬如他讲起十六岁,说起那一个个在开封想念江晏的夜晚,做的梦五花八门,他一个个讲给江晏听,他那会儿还想试试解梦,想到江叔教导不要迷信,于是悻悻地还是没去。他说他有一年新年做的梦特别令人印象深刻——怎么个深刻法,却硬生生卡在喉头,最后话题被生掰硬拽至第二天清晨他是怎么被吵醒、又是怎么和吵醒他美梦的歹人闹事去了。
江晏不紧不慢地捏着缰绳,也不拆穿,末了只是总结一句:看来那可真是个美梦。
少东家干笑,那是自然。他咳嗽几声,故作不经意地和他江叔讨一口水喝,说了这么久实在是口干舌燥。
这!就是少东家的第一招:所有能明里暗里占他江叔便宜的物质条件,他都没放过。就比如现在,江晏一皱眉说他怎么没带,少东家就会露出江湖第一的无辜表情说:
“哎呀,一时疏忽。实在是太粗心了,该罚!嘿嘿,江叔,我的好江叔,你怎么舍得让我口渴呢?就给我喝一口呗?”
他心里那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江叔用的物件总是爱惜,那装着酒水的容器装的是什么不重要,就算装的是假酒毒药,想想江叔的嘴唇曾经贴上去,少东家也会毫不犹豫地、豪气干云地把自己灌到酒精中毒的。
可惜江晏很快打破了他的想入非非:残忍地、无情地。少东家眼睁睁看着他江叔从行囊里拿出另一个崭新的、崭新到令人想哭的…普通水壶。
他发誓一定在冷心冷面的江叔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笑意。但江晏依然平静地、不轻不重地说了他几句: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出门要准备什么吗?
少东家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是,还是江叔你细心。
江晏瞥他一眼,若有所指地说:我那不是细心,是知道你的德行。从小就毛毛糙糙,做事不细致。
很好,少东家彻底不敢说话了,只是一味地咕嘟咕嘟。喝完他更欲哭无泪了:怎么还是甜饮子!大侠游江湖,纵马观花,喝的不是十年美酒,喝的是村头小孩最喜欢的糖水儿,也忒掉价;江晏像是预知他要从嘴里冒出什么话一样,轻飘飘地一句“喝酒对身体不好”就让少东家那点小委屈全吞肚里了。
无计可施,彻底败北。唉,好说歹说,江叔还惦记着自己小时候爱喝什么呢,也是颇为不易…而且说明江叔对他的事情一直上心,不是么?买了饮子,还给他装上带着,这玩意又不耐放,费事的很…
于是这一回合残忍落败的少东家积极向上地安慰好了自己,从侠之冢里复活再战。
【2】
第二回合,是他俩在某处村落补充粮水的时候言语上的机锋。虽然已经是江湖上的大侠,但是地处偏远,两人并没被认出。少东家倒是不在意自己早就功成名就,依然带着轻松的笑和邻里街坊攀谈,遇到什么小忙顺手帮一帮;等到江晏买完了东西、安顿完马匹、少东家已经和村人混成了一片。
一问,才知道这人干的净是些帮忙传话、四处奔走的体力活儿;江晏眼力好,自然也一眼就能看到蹲在孩子堆里笑眯眯地讲故事的少东家,手里还不得闲,伸手挠着他刚亲手从地坑里救出来的小猫儿的肚皮。
“话说那位丰神俊朗的大侠,在救下义父之子后连夜奔走,正在危机之时,怀中婴儿突然啼哭,大侠暗道不好,这动静如同黑夜烛火,实在太过显眼…”
江晏挑了挑眉。孩子王瞧见自己故事中的主角,自然是笑嘻嘻地当了个弃坑太监,故弄玄虚地说下回分解,然后像赶羊群一样把该回家吃饭的小孩轰走,举着那估摸还没断奶的小猫给江晏看:
“看,江叔,刚拿到手的,不要钱。”
“哪儿来的?”
“小孩让我救的、说是母猫受了惊吓钻到洞里不出来,人也进不去,猫也不出来,只能等着我顺手行侠仗义啦。”青年放下小猫、露出自己笑意盈盈的脸,“害,大猫可怜,没等着我就过去了。这小崽子倒是命好,喝了我一大碗羊奶!”
江晏不语,知道这小子还有下文。
少东家笑:江叔,我当年恐怕比这只猫麻烦的多吧?
江晏说:没那么容易养,也没你想的那么难养。怎么?你要带猫上路?
少东家挠挠小猫的头:江叔真会说笑,我自己都觉得养小孩麻烦,一不小心就哭的像狮吼正声似的,烦人得紧。还是养小宠物容易吧?
江晏说:你小时候懂事儿,不怎么哭。
少东家不依不饶,又说:可我听说人总是对倾注更多心血的东西有更深的感情。江叔,我占了你十三年,没人比我更费事儿吧?
很好,这拐弯抹角、却又致命的话术。哪天这小子最好不要被自己逮到在樊楼里和醉花阴弟子求学。
江晏轻叹,说你自然不是宠物。
不是宠物是什么呢?少东家追问,向前迈出一步;脸有点近了。
臭小子,别忘了你那身功夫是谁教的。江晏不轻不重地弹他一个脑瓜崩,淡淡地说:“你说你是我什么?你想叛出师门?”
又是这样!少东家嗷地一声捂住脑门,不甘心又委屈巴巴地想;每次他想从江叔嘴里听点好话,江叔就用这一招!这招名为【教养之恩】的卸势,屡试不爽,而且也太无敌了!他又没法不承认这份恩情,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他不过是想听江叔说【你重要】而已,难道算很贪心吗?少东家叹了口气,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把小猫放下去,黑白两色的奶猫一瞬间就窜了出去,直奔草丛后一个更大的会喵喵叫的生物;小猫跟着大猫,两只猫一块儿消失在草丛里之后,江晏瞥他一个眼神,少东家立刻全招了,虽然真实性有待考证;显然,这是他的第二轮话术攻势:
“害!江叔,母猫确实是死里头了,但是我刚把小猫掏出来,那大猫就过来和我打架抢小猫儿——天知道他俩什么关系,非亲非故的!”
“不过也挺好的嘛。”少东家嘟囔,“反正有人管它了。”
随即他就站起来喋喋不休地抱怨那只大猫多凶多不要命,给他挠的全是抓痕;少东家气急败坏,又不能对一只猫动真格;最终他想出一个最损的损招儿,他掏出金玉手“啪!”给大猫定住了很久——有多久呢,够少东家捏着小猫撸顺便把他江叔的故事从行伍间开始讲到雨夜逃亡。
真是损的没边儿了。
江晏伸手又弹他一个脑瓜崩,说他孩子心性,多大的人了,和只猫置气。但那语气分明带着笑意,唉——幼稚就幼稚吧,能逗江叔开心就行。
少东家自觉地接过了江晏手里的采买来的东西,又是一阵伪装的龇牙咧嘴,说猫把他挠疼了;天可怜见,他有多少次在鬼门关晃悠都忍了,猫爪子能把他挠疼;说是这么说,江晏要伸手要回背他身上的重物他又不乐意;
江晏说他没苦硬吃,少东家说他这是睹喵思人,不能释怀,所以赶紧尽一尽孝心。末了,到了暂时歇脚处,他又闹着让江晏给他上药,又装的龇牙咧嘴好一阵子;他那点破皮伤,再不处理,那就全好了!
江晏倒也耐心,还陪他演这出荒唐戏码,捏着他的手腕细致地倒药粉,最终轻飘飘地说一句:那大猫见你夺走珍重之物,只挠这两下、不把你脸挠花,都是看在你本心不坏的份儿上。活该的。
珍重。珍重。珍重…
差点给少东家干出来耳鸣。
精心编了半天谎话的少东家怎么会听不出这话里曲里拐弯的意思呢。他看着养父起身出门,帮他把门带上;足足过了一刻钟,他才如同解除了定身一般扑到了被褥上狂锤床板、颇为扰民。
猫是不是真的掉进了地洞里,又或者只是一对儿可怜的、临时被少东家拿来借题发挥、用以试探的母猫和亲生崽子,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江叔没拆穿他那蹩脚的谎言,还无奈地、一带而过地承认:好吧,这小子确实对他来说很重要。
不相识的猫哪里会保护不认识的崽子?但是江叔会保护还在襁褓里的少东家,费劲心思。
又幸福了,少东家。
虽然明白江叔的意思和自己那变质的心思不同,那个词儿依旧在少东家的脑中不断回响、重复、放大…这就是出招不成、还被弹反。少东家出招,江晏反手一招打空少东家真气槽,比第一次输的还惨,简直是落花流水。
谁让他那么喜欢江叔呢?先喜欢上的人是输家,少东家埋在被子里忧郁地想,他喜欢江叔的程度太深、这感情又太难实现,最终的结果就是他拐弯抹角各种试探,如果得到江叔三言两语的好话就会高兴雀跃地如同天上开始下黄金…
就算江叔铁定不是那种意思。
这事儿就像饮鸩止渴。江叔越承认少东家这小子对他来说一顶一的重要,少东家就越知道江叔不是情爱的意味。
唉,今天的比试依然是少东家全面败北。
【3】
这几轮嘴上比试下来,少东家是半点便宜没占到,还被江晏越发怀疑认识了一堆不三不四的朋友了。江晏想,铁定是鬼市樊楼没少混,瞎话浑话一箩筐。
他教这小子的诚实,长大全被忘了。
而且这小子也越发大胆了。他当然看得出少东家肚子里那点弯弯绕绕,他只是不想拆穿,所以次次打太极似的,把青年的逾距用几句话四两拨千斤,拉回正常养父子的正轨。
但这种回避态度自然也助长了这小子的气焰。用猫儿作比喻,讨他的一句喜人话也就算了,他也不介意偶尔委婉地表达一下自己对这个徒弟的欣慰和亲情。但是就像是荒草地上落了一颗火星子——少东家最近的出招越发棘手了。
野外露宿,这小子抢着守夜,而江晏怎么可能真的沉沉睡去?在浅眠中,他察觉得到少东家蹑手蹑脚地凑近,然后伸手让江晏亲昵地靠在他身上,满意地用视线专注地盯着江晏的脸看,看几夜都不够;
江晏倒是有心阻止,但是守夜轮流来的建议,被少东家一句年轻人要多劳动给卡了回去,而且青年还笑嘻嘻地拍了拍自己坐骑的脑袋,说滴答是匹好马,我躺马背上眯一会儿,它也会带着我追着你的,江叔。——只要你不甩下我就跑。
少东家知道江晏那僵硬的微动作是他醒了,江晏也知道他知道自己醒了——简直像绕口令,但是江晏只能装作不知情:还没到能拆开这层薄纸的时候,他想。
这种退让换来的当然是得寸进尺,苏洵此时还没出生,但“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后得一夕安寝,起视四境,而秦兵又至矣。”话形容少东家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他会像只大型犬类一样,傻不愣登地蹭江晏的脸,连头发也像狗毛一样毛茸茸,让人发痒;他会细若蚊蚋似的嘀嘀咕咕些逾距的混账话,多半是当日白天想说,但是硬生生憋回肚子里的话,趁着江晏浅眠倒豆子一样倒出来。
什么“唉江叔什么时候我们能同乘啊像小时候一样你抱着我我睡大觉”、“江叔你怎么就有淡淡的皂角味是不是腌入味了”、“江叔你怎么还和年轻一样帅真是太犯规了背地里是不是吃小孩啊哦肯定没吃不然我就该被你吃了”。最后他想了想,说出一句最蠢的蠢话:“唉,江叔想吃我也是乐意被吃的。江叔做烤鸽子那么好吃,把我料理了也是非常美味的。”
他江叔就差额头憋出青筋了,现在就想拔剑把这个不孝蠢徒弟“料理”了。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完全不是时候。
少东家就这样慢慢地、试探着江晏的底线。
江晏也当然不是没有底线的。一些莫名其妙的、不好意思直说的蠢话,一些像小孩一样的撒娇,他可以当做没发生。他可以还是只当做是少东家小孩子心性,当做这孩子就是从小到大都喜欢撒娇,虽然青年的身量早就不是娇小可爱可以形容的了。
但这些他都可以暂时忍耐。
他不能忍耐的也很简单。
当少东家谨慎又放纵地伸出手,即将要碰到江晏的嘴唇的时候,他的养父睁开眼睛,眼神如鹰隼一样锐利、还有些少东家不愿意看的冷冽。江晏没对两人的距离、他在做什么发出任何诘问,只是淡淡地落下一句:
“以后轮流守夜。”
不容拒绝的语调,少东家太熟悉了。他乖顺地说好,剩下的一丝不甘和江晏微不可闻的叹息一起揉碎在夜风里。
这就是江晏的底线了。少东家可以在亲情的边界做些模糊的行径,江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像他小时候偷摸在房顶藏私房钱一样,不摆在明面上,溺爱他的江叔就当自己是个瞎子;但是他眼神好得很。好到一丝一毫越界的行为都看得到。
少东家苦苦地想,江叔还是对他太温柔、太温柔了。他不肯直说,怕伤到少东家的心,所以和他打言语上的太极,也配合地和少东家胡闹,偶尔讲两句好听话;但是不行的事情就是不行,溺爱也是有限度、有原则的。
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少东家想,自己明明在边界线得到了很多值得欢喜的东西,但是却总忍不住想,万一呢。万一可以,万一他答应…那会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啊。
江晏温和地又不容反对地拒绝了他。是溺爱他的江叔的风格。但是钝刀子割肉就未必比一刀捅死好受…好吧,少东家想了想,如果江叔嗖地一下从他的世界消失,那他还不如直接跳崖自杀好了。钝刀子就钝刀子吧。
就算被拒绝在边界线外,也好过直接除名。
他的江叔还是太强大了。少东家还以为江叔不善此道,但其实江叔太懂自己养大的崽儿是什么德行了。江晏不需要懂情爱,他只需要懂少东家就够了。所以他可以游刃有余地应付青年的攻势,又维持着表面的相安无事。
这次拒绝过后,少东家算是一败不起了。黑金技能没躲过去,直接重伤了,懒得修装备,懒得回血。
江晏对他来说还是太强了。完全无法战胜,他垂头丧气地想。
他有预感,如果他现在嗷嗷大哭要江晏一个拥抱,说自己失恋了,江晏还真不会拒绝。但是江晏下一句话绝对是“怎么,看上了路上哪个村的姑娘?看来舟车劳顿没累到你啊,还有空谈情说爱。”
铁定是这样式儿的卸势。少东家垂头丧气地在滴答背上躺个四仰八叉,靠着习武得来的平衡性,他居然躺的四平八稳,如同一具尸体——心死也是死,少东家苦中作乐地想,之前那么多磨难都没死透,江叔一句话就让他死透了。太强大了!不愧是江叔!
想到这儿他苦苦地笑了两声。
江晏瞥他一眼,问笑什么?还有,骑马就有个骑马的样儿,坐没坐相的,滴答都委屈。
少东家有气无力地、自暴自弃地说:是是,那自然比不上江叔你有风度…我就是个登徒子…滴答,你跟江大侠走吧,我是个不成器的主人,你这辈子只载过大侠,被江大侠带走也是极好的,这可是一顶一的顶尖大侠,我完全无法战胜啊…
江晏险些笑出来。“蠢。”他这么评价,语调带一点上扬。
“那是不太聪明。——三岁见老嘛!江叔你肯定早就知道,那不然就要逼着我科举了。”少东家慢吞吞地从马背上坐起,一边儿倒着骑马一遍嘀嘀咕咕:“江叔,你知道吗?清河那个骑驴的老道也是倒着骑驴,我当时被他的驴一脚踹的,哎呀我天哪,差点踹掉我的大门牙,就差大喊一声江叔快来助我做驴肉火烧了…”
“…那东西我可没学。”江晏嘴角上扬。
“哎,我教你…不对,这不是重点。江叔你知道吗,清河那家卖驴肉火烧的,用的其实是鹿肉!你知道我怎么看破的吗?”
“你怎么看破的?”
“嗨!那可就得说道说道了,”少东家笑嘻嘻地说,“江叔想听,得给我点小小的报酬,为了我当初差点没了门牙的苦难。”
“你想要什么?”
“日后我想好再说。先记账吧!”少东家慷慨地说,一挥手,利落地在马背上翻了个身儿,侧身对着旁边的江晏:“接下来的故事,概不外传,相当精彩!各位父老乡亲、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好,今天为这位江大侠包场——”
你小子铁定混过九流门。
“话说那日,还是小小的少侠的本大侠,为了调查一群驴的行踪,来至睡道人处;按照那骑驴老道的说法,急事儿找他点香,我照办,结果——”
“结果?”江晏适时地捧场。
“结果,嘿!我居然来到了一群驴的梦里!”
“这里面有青驴、忧郁驴、思春驴、活泼驴——真是什么驴都有!而且还个个都会说话!真是古有庄周梦蝶,今有少侠梦驴啊!”
“那忧郁驴为何忧郁?那才真是奇了怪了,那驴子灰灰一叫,说它居然是因为喜欢上青驴才忧郁!驴子也有爱情啊,这还真是惊世骇俗吧?”
“最后,少侠发现,那群丢失的驴子不过是来吃草,而且他们这么多年来——连皮外伤都没有,因为那卖驴肉火烧的,根本不用驴肉!”
“于是本少侠略施小计,拆穿驴肉火烧摊主的邪恶面目,事情圆满完成,故事到此为止~”
江晏轻笑,说:挺好,可以去当说书先生,倒也算一门手艺。
梦驴的大侠哼哼唧唧,说凭他的人生经历,去当说书先生怕是全天下的说书先生都要因为他的存在黯然无光了。写话本子,那恐怕也是同理。
他一个翻身,终于正经骑马,冷不丁地一问:江叔,你知道这故事的重点是什么吗?
江晏不知。
少东家爽朗一笑,仿佛刚刚蔫吧的不是他一样。
他说:“哈!故事的重点就是,驴都会因为失恋而忧郁!”
【4】
江晏偶尔会恍惚,仿佛看到的少东家还是个毛头小子,一回神,旁边沉默骑马的成熟青年察觉到他的视线,于是偏过头冲他笑一笑:江叔,在想什么?你骑马还会分神,真不多见。
江晏一收心思,然后说:你不是吹捧滴答通人性,不需骑手费心么?
是了,少东家吵着要让江晏体验下通人性的好马,同他换了坐骑。
少东家还是笑:嘿,那当然,这可是我大价钱买来的好马,为的就是当初日行几百里追上您老人家嘛。
滴答当然不是当年的滴答。再长寿的马,也不会这般长久地留在少东家身边。江晏想到:少东家讲过这件事的,他也还记得。滴答最开始是——最开始是,伊刀赠予红线的马。后来落到了少东家手里,从此以后,他的每一匹马都叫做滴答。
于是他不由得沉默了一会儿:那段时间他到底是没陪在少东家身旁,或多或少,留有愧疚。
而少东家似乎早就不在意这段时间他的缺席了。这孩子还是一样的、全身心地信任、依赖他,毫无理由地,全心全意地信赖他。江晏时常觉得亏欠他些许,偶尔又觉得自己实在不值当青年如此炽热的爱。更何况那爱意越界,几乎要将人灼伤。
江晏人生经历实在丰富,在这件事上他却难得不知所措。
实在是没有先例、没有可参考。养子的“爱”如何处理?古籍没教、世道不教,江晏只能自己摸索办法。
含糊搪塞、转移话题、回避问题,最后是委婉拒绝。
当然要拒绝了。那是他都考虑过无数次的问题,伦理、年龄、性别、生父在天之灵,考虑太多遍,老生常谈到几乎令人厌烦。
他那日狠狠心,略微强硬地拒绝了之后,少东家消停了几天。没几日,就又故态复萌,做出和往常一样的爽快模样。但江晏何其了解他?他知道少东家的心思半点也没收回去,只是行为乖顺地、服从了江晏的想法,退回界限之内罢了。
那直白的眼睛仍然让江晏几乎不敢直视。
江晏头疼:这小子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吗?
随即他意识到,少东家不是没考虑那所有的一切问题。他只是考虑了那些问题后,还是选择爱他而已。
这个推论让那逆徒的目光更灼人、更难办了。就像是油锅里滴水,在江晏心里激起千层浪。
一时两人的气氛有些微妙。少东家寡言了不少,江晏自然更是安静;俩人一边神伤,一边头疼。一直吵吵闹闹的旅途居然难得安生些许。
少东家握着缰绳,神游天外的时候冷不丁听到江晏开口:
“怎么?终于察觉到和长辈一起出门有多无聊了?”
“不是…”少东家刚要出口否认,江晏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现在返程,倒还不算晚。你轻功练得不错,现在动身回开封,两日后就可在樊楼吃酒。不考虑考虑?”
少东家翻身下马,一把拽住了马儿的缰绳,惹得可怜的马一阵嘶鸣。他的脸色难看的像锅底,仰起头看坐在滴答上的江晏,语调苦的像清溪大夫开的中药:
“江叔要赶我走?”
听到那话的一瞬间像是要杀人,这会儿脸上的表情却又可怜起来,仿佛潸然若泣;变脸大师啊。
滴答果然是好马,无需主人示意就停了脚步。江晏坐在马背上俯视着他的脸,最终还是别开脸,松了口:
“没有,不过是怕你无聊。走吧。”
少东家却不肯这样轻轻放下。他说:“不。”
“什么?”
“我说,不。”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不走。江叔,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绝不走,你赶我也不会走的。”
江晏迟疑,在对方坚定的眼神中看出一点后怕和祈求的意味。是啊,不羡仙的事情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轻放下呢?这件事的后遗症持续终生,让这个可怜的无家可归的青年犹如抓住救命稻草,死死抓住他最后的亲人。
他是不会允许江晏再次消失的。他害怕。
江晏太了解他了。所以只需一个眼神他就明白少东家的意思;那沉默不语的青年旁边,仿佛还有个童年时期的少东家在说,江叔,别走。你别走,我会乖乖的,什么事儿都听你的,只要你不走就成。
一个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抱着他不让走的小孩儿。为什么会有这种既视感呢?是了,江晏想到,他当年偶尔离开竹林居,小孩儿就是这么说的。现在长大这么多,其实也没变多少。
但一切又与当年太不同了。江晏最后一声叹息,像安抚小孩一样拍了拍青年的脑袋。
“我不走,”他说,“也不赶你走。”
“你哪儿也不去?”
“我哪儿也不去。”
【5】
很多东西变了,很多东西又没变。
比如,不羡仙的少东家就算嘴上油嘴滑舌,里子还是江晏熟悉那个里子,所以应付起来得心应手。他养出来的孩子再坏能坏哪里去呢。又比如,当年少东家就懂事儿,现在也没那么难哄。
江晏一句他哪儿也不去,就让少东家高高兴兴地骑上马接着出发了。虽然为了补偿他受伤的心灵(这次真的受伤了),讨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自然,也少不了阴暗地嘀嘀咕咕,当着江晏面蛐蛐,让长辈脸上差点挂不住,最后忍无可忍剑鞘拍上后脑门:别说那些有的没的。
少东家眼泪汪汪(天知道哪里学来的三秒之内哭出来的技艺):哎,有道是弃犬最可怜,如果要被收养再抛弃,那还不如一直是流浪狗死在风雨里…
江晏踹他一脚:这种不吉利的更不准说。
少东家安分了,又开始在滴答背上躺尸,七分真三分假的泪痕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浑小子,越发没脸没皮,让江晏无可奈何。半晌,在马背上颠簸着都快要睡着的少东家听到江晏一如往常一样、仿佛说的是什么不关紧要的事情一样开了口。
“之前听你那驴子故事的报酬不是还没给你么?想要什么,尽管提。”
少东家笑了,把双手枕在脑后:嗨,那是。江叔神通广大,就是天上的星星也能给我摘下来…只可惜,他拍了拍马侧还挂着的故人的刀:“这玩意也算是星星,连天上的星星我都有,实在是不知道和江叔讨什么了。看来您只能一直欠着我咯。”
江晏目不斜视地看着道路前方:“那我这么说,自然是有你想要的东西。”
少东家哈哈一笑,说他想偷走月亮,又恐怕太自私,剥夺了天下人赏月的权利,所以还是让月亮挂在天上;若他想偷走太阳,那就更不行了,世间将成为炼狱。除了这些东西,江叔还有什么可以给我…他突然卡了壳,意识到了什么,翻身坐正,两眼瞪的溜圆——很好,两匹马又被迫停了下来。
“什么都可以。”他的养父、师傅、义兄这么说,语调平静。少东家几乎从他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波动,仿佛只是在说什么稀松平常的事;
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
“江叔,你…”少东家磕磕巴巴地你你你、我我我了半晌,最后顶着通红的脸“啪!”埋在了自己手心里,方寸大乱:这明明是吃了毒蘑菇、喝了十大坛假酒、做了两天两夜的美梦都不敢想的事情。这…这这这,这怎么会发生在现实里呢?
最后他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
“我…我再想想?…”
江晏心情却好多了。他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他拿这小子真的没办法了。这小子什么都懂,知道他们有违伦理,死了愧对将军,活着要被天下人戳脊梁骨,但是这小子是个犟驴,他觉得这些都没江晏重要,所以这些他都能接受、能承担。
他在和江晏打机锋之前早就想好了。他才不是控不住心思的青春期少男,他是认认真真考虑了所有后果,才谨慎又小心地翻越雷池给江晏看的。
他就喜欢江晏到这种程度。
可江晏怎么办呢?这是他养大的崽子,还是他义父的亲子,重重关系啊,解不开。江晏想要推开他,用自己已经是无趣的长辈为理由让少东家知难而退:
怎么可能能行呢。那么多不利条件少东家都能接受,这点小事他会在意就有鬼了。
而且江晏也不忍心就这么推开他,弃犬总是显得如此楚楚可怜。江晏想,如果这小子能喜欢他到能承担那么多东西的程度——那么自己,是否也是能做到呢?
很不幸,可以。许多年前他都可以豁出命来保少东家的命,现在他们的关系更加根深蒂固,自然不在话下。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江晏苦笑:说实在的,如果真的有话本子中那种狗血的一命换一命的桥段,他恐怕都不会犹豫。那么现在的境况简直明朗:他是不会忍心把少东家拒绝的干干净净的,而答应他似乎也没有那么难。
所以他说“什么都可以”。
长辈到底是长辈。少东家想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事儿,江晏被纠缠了几个月居然比他看的还通透多了。看着青年如同鸵鸟一样不敢露脸,耳根子通红,江晏心情是真的很好——
哼。这小子烦了他几个月,总算也轮到长辈教训教训他了。
“怎么?”江晏依然不咸不淡地开口、内容却惊世骇俗:“不敢提?要不要我替你说?是要亲你一口还是怎么?更往后的,这地方不太方便。”
“江叔!!!”青年绝望地喊,感觉气血全都涌到了头顶:这这这这是做什么啊??他那沉着冷静秀外慧中风韵犹存知书达理的江叔去哪儿了为什么说这种话如此无动于衷啊这就是天泉传统吗等等其实我爹和养父都是天泉那我的天泉基因应该非常优良哎难道这就是我喜欢江叔的根本原因吗因为天泉是个高级的门派….
是的,他那聪明的小脑瓜已经过载开始多核运转一些非常无关的事情了。
江晏冷哼一声,却带着笑:“做美梦的时候不害羞,想和你养父行大逆不道之事的时候不害羞,半夜偷看的时候也不害羞,这时候还害羞上了?我还以为你把醉花阴功夫学了个十成十呢。”
“那…不敢学…”少东家细若蚊蚋地说,期期艾艾地搓着手:“哎,这个…那个…突然掀到明面上,那…还是…哎…”
“所以说只攻不守,如何能行。”
“这个只攻不守啊?!不不不,是江叔你太犯规了吧!为什么前脚要赶我走、这会又..哎!”少东家一摸脸,终于大脑开机成功:
“这太诡异了!莫不是有什么鬼上身——”
“没有。”
“当真没有?”
“没有。你再不提你的愿望,就当这事儿没有发生过。”
“哎哎哎!好吧、好吧——”少东家略一思索,最后忸怩地说:“那我要和你同乘。”
“就这点儿要求?”
少东家这会儿得意洋洋了:哎,这不是——这不是破了例嘛。而且江叔教的,人不能太贪心…这要循序渐进…
有了第一次自然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变成日常习惯的。少东家的脑瓜总不至于完全停转;江晏都松口了,还怕什么没有以后呢?他不至于骗少东家的。
江晏说:从你冒出这种想法的时候开始,就别说是我教的了。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少东家才不恼呢。他笑,说:哎,都行都行,江叔你让我喊什么我喊什么。
“反正我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了!”
【0】
少东家在和江晏久别重逢前,也想过要是江叔一直不给他机会,那会怎么办。
江叔养了他十来年,教给他的剑法枪法不知道让多少江湖故人一眼就看出来,给十六岁的他放大洪水;江叔是他亲爹的养子,他是江叔的养子;江叔是他进入江湖的最初的理由;这一堆排比前缀写下来,对这么一个角色起了情愫,文言是罔顾人伦、大逆不道,人话就是臭流氓崽子,没点孝心。
少东家并不是很想当一个不孝子孙。所以他在深夜里叹气又叹气,最开始是决定当一个锯嘴葫芦…之后遇到了人,就没坚持住。
等到他真的把江叔的恩怨代为解决,少东家才没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在故事早已画上句点的当下,江叔没什么不让他跟着的理由,先黏住再说,总会有办法的。反正不会再分离了。
给不给机会,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能跟着江叔了。
最后也果不其然,强大到无法战胜的对手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叹了口气,扣了自己的攻击键,让他在漫长的对局中不战而胜。
溺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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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姨:我早就说江无浪这种溺爱育儿迟早出事儿。
【砂金乙女】提交婚假申请后,上司他好像快碎了
我请婚假→不行❌
上司和我请婚假→行⭕
*我≠拓
🍬砂金单人甜甜日常
我流砂金,有、、爱(病)情双向奔赴,没关系,他超爱。
全文2w+,建议配合奶茶食用🧋
(是的对不起我又写多了,一个小短篇怎么现在加彩蛋有7w8w了,泪目。)
本篇为砂金感情if线,没看过前面也不影响,但还是推荐阅读,有先后顺序:
正文→
(建议阅读过隐藏结局)
真理医生感情if线→青春冤种导师会梦见当代大学生吗
三人夹心if→三个人的爱情里,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
我请婚假→不行❌
上司和我请婚假→行⭕
*我≠拓
🍬砂金单人甜甜日常
我流砂金,有、、爱(病)情双向奔赴,没关系,他超爱。
全文2w+,建议配合奶茶食用🧋
(是的对不起我又写多了,一个小短篇怎么现在加彩蛋有7w8w了,泪目。)
本篇为砂金感情if线,没看过前面也不影响,但还是推荐阅读,有先后顺序:
正文→
(建议阅读过隐藏结局)
真理医生感情if线→青春冤种导师会梦见当代大学生吗
三人夹心if→三个人的爱情里,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正文↓
“砂金总监您好,因准备结婚本人需要请假准备、进行婚礼,申请下月为期五天的婚假,预计从下月18日开始至22日结束,23日正常返工。
给团队工作带来不便我深感抱歉,任务工作我将在假期前加紧完成,其他事宜已委托办公室其他同事暂时处理,保证工作不受影响。
休假期间本人通讯将保持正常,有情况随时可以联系,若有回复不及时还请谅解。”
“望领导理解与批准🌹。”
我从网上找了个企业打工人请假模板,改改内容加个职场消息标配玫瑰,满意极了,一键发送给上司。
为什么是婚假,因为今年的年假已经休完了,病假理由用过太多次 事假也请到不能再请,翻来覆去发现自己好像只有婚假没请过了。
对不起,领导,我太想休假了。
“叮咚——”提示音响起,请假邮件几乎是被秒回:
“驳回。”
紧随其后又一份邮件,直叙胸臆:
“谁?!!!!!”
1.
说来话长长话短说,我是个穿到崩铁世界的废物大学生,上辈子熬夜赶作业猝死,这辈子又来做打工社畜,每天两眼一黑就是干,感觉整个人已经到头了。
人人都说xx后整顿职场,都是笑话,其实全在背地里偷偷卷,导致所有人不得不跟着卷。
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个一心只想摸鱼划水带薪休假的小社畜。
“如果你管p40也叫小社畜的话,那庇尔波因特之外的那些人真是纯牲口了。”邻办公位的同事忍不住开口吐槽。
“你不懂。”我目死。
“管它什么职位,工作都是谁干谁疯,遗书我是一天想写八封。”
“别死。”同事拍拍我的肩膀,言简意赅。
“死之前也得把工作交接完。”
“……谢谢你,更不想活了。”
2.
我和砂金已经认识两年了。
在我还在宇宙第一真理大学就读时,一次赌场游玩的偶遇让我从单方面认识砂金变成了相互认识的关系。那时的我热血上头,一股脑把全副身家交给了砂金,助他成功打赢了荣升p36大坎的这一战,也为进入p40打下坚实基础。
虽然回来我就被自己的辅导员维里塔斯·拉帝奥给罚了,但我没改。我一直很溺爱原游戏中的每一位实装角色,忠实玩家的心掰成十八瓣爱着不同的人这不是很正常。
所以尽管拉帝奥有意阻止,我依旧保持着和砂金的联系,不遗余力帮助他顺利升职。
当然,我也不是什么不求回报的大好人,作为感谢,砂金往往会提供高额的委托报酬或新的合作项目。
待到我毕业入职星际和平公司时,我和砂金已经是一对十分熟悉对方的合作伙伴了。
我毕业那年,公司根据我的个人成就和学位评估给出了极高的待遇,主动抛出橄榄枝邀请我入职技术研发部,起步高位,升职速度保证快,薪资高待。
砂金是知道我这人什么狗德行的,对此表示十分担心。
“技术研发部的那群死脑筋可无趣的很。”砂金往自己眼里滴了一滴眼药水,眨巴眼睛一副可怜姿态,循循诱导。
“小姐不如还是来我们战略投资部吧,我们这里人又活泼说话个个还好听,保准你喜欢。”
别装。
我一粉笔(师从导员)扔到砂金脑袋上,砂金配合地把脑袋顺着力度极小的粉笔头歪过去,一脸控诉。
我在拉帝奥手下读了两年书,我的心已经和贝洛伯格郊外的石头一样冰冷,砂金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小把戏对我已经没用了。
不就是在技术研发部当牛马,我自认在「智识」命途走得颇远,建筑方面展露的能力更是全寰宇数一数二,可以说是最适配「存护」的科研人员,星际和平公司为了挖到我已经游说多番,前途一片光明,要做牛马我也是吃细糠的牛马。
……牛马。
……
我错了。
我光速滑跪。
我宣布打工还不如答辩。
感谢星际和平公司让我实现了阶级跨越,从工人阶级跨越到奴隶阶级。
[已老实,求放过]:你说要不我干脆辞职算了。
对面消息回复速度很快,想必是正空闲看手机。
[SiO₂]:让我猜猜,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SiO₂]:1.项目突然加急。2.方案第n版又被pass了然后甲方说选初版。3.预备进行30min的ppt汇报结果现场要求一句话概括。4.上面的人又提出了什么不合理要求然后……
[已老实,求放过]:然后要求和甲方深入沟通、了解需求,找出方案、寻求支持——哈哈,光顾着上班忘记上吊了。还有你怎么这么熟练啊.jpg
[已老实,求放过]:哦,忘了。你现在也成万恶的甲方了。你变了砂金,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平易近人的小负责人了。
[已老实,求放过]:再见。
[SiO₂]:等等等等等,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啊朋友!
[SiO₂] 拍了拍你 问你怎么还没死。
[SiO₂] 撤回了一个 拍一拍。
[SiO₂]:?
[已老实,求放过]:不好意思,忘改回来了。
[我] 拍了拍自己 并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SiO₂]:压力别太大,你的工作能力大家有目共睹,短短四个月从p30冲到p37,眼看着有望进入公司核心内部高层,这个记录在整个公司也是历史性的。
[已老实,求放过]:然后就卡死在p37半年……
[SiO₂]:其实如果你不坚持一定要考岗位而是直接接受邀请p35起步的话,说不定前面还能省三个月。
毕竟考岗最高职级也只能是p30。
[已老实,求放过]:你不懂,考来的才更安心。
[SiO]:小姐说的对,当然还是自己开心最重要。更何况亚婆离(技术研发部主管)对你的信任与欣赏远超旁人,你大可更安心一些。
[已老实,求放过]:别说了,我快被这份“信任与欣赏”累死了。想说的太多了当面吐槽,你下班后有空吗,喝一杯去?
[SiO₂]:当然有时间,老地方?
[已老实,求放过]:嗯嗯,老地方见。
我关闭手机,从卫生间里出来,不忘洗洗手再出门甩甩。
打工人假装上厕所实则在偷偷玩手机摸鱼不是很正常吗😗
……
“我说你好歹遮掩一下做做样子吧。”托帕忍无可忍敲敲会议桌提醒砂金。
砂金已经在会议上光明正大玩了半天手机,搞得汇报中的员工以为领导对自己的成果展示失望至极而汗流浃背,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只有离砂金最近的翡翠、舒俱和托帕看到了砂金在聊天页面噼里啪啦打字,时不时露出迷之微笑。
托帕没眼看,只能说幸好砂金只是本次项目的旁随协助者,参与会议只是走个形式。
翡翠欲言又止,觉得自家孩子到这个年纪了,有些事不好插手。
笑得一脸荡漾,真恶心。舒俱评价。
“晚上还有事,我先下班了,祝各位加班愉快。”砂金起身挥手告别,不带走一片云彩。
现在是下午三点,距离小姐下班到达酒吧还有三个系统时,他得抓紧时间回家好好收拾一下,这会是一个及长而繁琐的流程。
按上次小姐的反应,她更喜欢哪款香水的味道呢,发型要不要来点细微的变化,选哪身衣服更合适,要不要在配饰上做些小心机——啊说起来她上次夸了自己那身常穿的搭配衣服上开窗的设计很大胆要不要还是穿这身呢……不行不行这身太常见了万一看腻了怎么办而且小姐会不会觉得自己不正经,但是她好像就喜欢这一款——都去酒吧了穿太正经反而奇怪吧,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了,但是希望小姐能注意到……
待众人反应过来时,砂金已经走出会议室大门十米远了。
舒俱:他就这么水灵灵的走了?
托帕拍了拍舒俱的肩膀,叹了口气:“你信我,他只是偶尔才这样,工作还是靠谱的。”
舒俱:……他最好是。
半晌沉寂。
台上大气不敢喘一下的员工颤颤巍巍开口:
“那……那个,我还要继续……吗?”
翡翠:………
翡翠:“没关系,继续吧。”
3.
▷庇尔波因特-♠酒吧
这家酒吧最初还是砂金推荐给我的,环境优越安全,店内品味极好,饮品种类繁复,只是价格不菲,但对我们这种职级的人来说实在也算不上什么。
“这里。”酒吧一处人少相对安静的地方,砂金已经早我一步落座,见我进门挥手招呼。
砂金依旧衣着华丽张扬,即便过了一整天的工作也容光焕发丝毫不见一丝疲态,衣角平整甚至连发型都没乱。该说不愧是天赋异禀吗,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种先天打工圣体。
“好久不见,朋友。”
砂金已经点好一桌酒水,不知他是什么时候来这等着的。
“好久不见。”我们上次见面距离也才三天吧?更何况每天都有在私信聊天,怎么就好久不见了,我默默吐槽。
“难为你总是由着陪我随心所欲了。”
我看到一桌的无酒精/微醺特调捂脸,想必酒吧老板也无语怎么会有人来这里喝一桌果汁。
我和砂金其实都不太爱喝酒,酒精会影响大脑的正常思考,特别实在工作场合,一旦被酒精麻痹了大脑,失误和被人趁虚而入概率会大大提高。
不知何时酒精已经成为成年人的标志,但我们不得不承认,酒精的那份辛辣与苦涩感即便是喝习惯了,在众多饮品内它依旧得划分为“难喝”的范畴。
“怎么会,倒是朋友你百忙之中还肯抽空赏光同我……碰酒,是我的荣幸。”砂金比了个wink。
“你今天还是很好看。”我比了个大拇指,从不吝啬自己对朋友的夸赞,至少砂金似乎从来很受用。
小腿一蹬,我扑通往沙发上一倒,恨不得自己烂在角落里,社畜的痛苦就在于明明下班了却积攒了一天的疲惫。
酒吧灯光昏暗导致我没看清,刚好脸埋在了砂金脱下的外套上,嗅了一口,是我喜欢的淡淡香味,再吸一口,香,再吸一口,香,再吸一口,香,再吸一口,香,脸埋进去。
“砂金。”我闷声。
“咱俩认识挺久了吧,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
“当然,小姐,我们合作过多次,早已彼此知根知底。”砂金自认自己对小姐的脾性偏好风格已经了如指掌。
“你觉得我……”
什么?什么觉得我,要来了吗。
砂金顿时正襟危坐,大脑高速运转,感觉自己的指尖微微颤抖,莫不是这长久来的努力终于被注意到了。
他微调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力求找出自己最完美的角度对着身旁人,自认笑容无懈可击,心脏砰砰直跳。
“你说我杀了塔拉梵的概率有多大。”
砂金僵住,方才激动期待的高速心跳直接静止了。
“以赌上性命为前提的情况下,保守估计30%……发生什么事了小姐,需要帮助吗。”
“你知道那个狗/逼又干了什么吗。”我怨气极大地抬起脑袋,杀意涌现。
“他说什么要为琥珀王提供最好的材料,要求我们三天内研发出新材料并改进,然后把你今天举例的雷全爆了一遍,最后告诉我们感觉不对,说不出哪里不行,问就是感觉。”
“那还真是……”砂金诡异地陷入沉默。
“别告诉我你以前也这么干过。”我一记眼刀杀向砂金。
他一下子心跳又猛然加快——这次是因为紧张,反应极快对答如流:
“当然没有,小姐,我怎么会做出这么不人道的事呢,也只有塔拉梵这种无能无良缺德的人才会说出这种话。”
“也对,你一向是大方还善解人意的。但凡他能有一点点自知之明都不至于逼得我发火。”
我又脱离把脸埋下去闷声回应,砂金暗自松了一口气。
我没忍住当面把塔拉梵骂了,无它,这人太**了。
天下苦甲方久矣,这怎么忍,这忍不了,有没有人尊重一下别人的劳动成果,更何况给我发工资的还不是塔拉梵而是亚婆离。
我承认,和上司作对是一件很不理智的事情,即便对方是隔壁部门的领导。但我不爱显山露水不代表人是真的菜,非要鱼死网破即便是令使也别想讨到好,清楚我真实能力的不过了了几人,恰巧塔拉梵就是其中之一,他绝不会愚蠢到和我作对。
“所以,我的同事们觉得我最近还是避避风头比较好,保不齐哪天塔拉梵就从其他地方针对我找事了。”
“真是令人惋惜的坏消息。说句心底话,朋友,不如你还是借此机会来我们战略投资部吧?”
“你知道的,我们想挖你很久了,亚婆离一直以尊重你的个人想法为由不撒手。”
“你说得对。”我长长叹息。
“也许搞研发真的不适合我——或者本身在公司搞研发这件事就很荒谬。”
语毕,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砂金正在绞尽脑汁如何妙用自己的花言巧语哄骗对方跳槽自己这里,一举拿下暂时性胜利。
塔拉梵的手伸的再长也伸不到战略投资部来,更何况「石心十人」的好几人和她关系都很好,虽然她现在是p37钻石也一定乐意至少以p40的待遇挖她过来,升职还能再加速一些,毕竟那群搞科研的职级偏低是众所周知的事。
想着想着,砂金的思维不由自主偏到其他地方去了,比如两人一同工作的话他就可以每天都约小姐约会,比如如何如何让所有人知道自己好事将近……
我看着陷入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砂金,心觉自己还是太逾矩了,不然他怎么直接不说话了。
这种得罪大人物的事不该和人诉说的,保不齐就会牵扯到其他人遭罪。我可真是累糊涂了,怎么能给朋友带来负担呢,万一给砂金添麻烦怎么办,再进一步要是影响“剧本”了可不好。
更何况我都这么牛逼了我凭什么吃这个气,什么人淡如菊老娘真的不想装了,草,真是他*的越想越气。
“我——”砂金刚想开口。
“要不我还是去把塔拉梵杀了吧。”我平静道。
“……...?”
砂金觉得自己今晚的心率真是大起大落,倘若换个不常博弈的人心脏绝对会承受不来。
最后我还是决定申请调任到战略投资部,再见了婆婆(亚婆离)今晚我就要远航。什么科研老子不干了,搞投资去了。
跨次元壁了升职加薪还得靠跳槽,你们这群资本家都去给我吊路灯🙃。
4.
砂金最近身上冒的粉红泡泡连账账看了都只想夹耳朵绕道走。
托帕敢说,自从自己的好友转来战略投资部后,砂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花枝招展,这种花枝招展不是某暖游戏里那种为了属性乱七八糟堆叠衣饰的数值美,而是绞尽脑汁搭配还追求氛围感的拍摄上镜美。
谁懂,他连朋友圈都精修plus了。
托帕选择无视,只想假装不认识这人。
众所周知,每有一只砂金孔雀求偶就会有一个托帕受到迫害,所以请砂金大老爷暂时放过托帕一码。
现在被迫害者新增加一人——舒俱。
自从成功把目标挖来并使了法子放到自己名下后,砂金恨不得楼下的狗都知道自己进入求偶期了,更何况这只求偶孔雀还格外有斗志,杜绝一切外面的小妖精舞到甜心面前的可能性。
舒俱每天都被砂金莫名其妙警惕的眼神搞得一头雾水,甚至在外也要阻挠他和新来的潜力股交流。
拜托,人家可是「石心十人」未来板上钉钉的同事,这是大家的工作。
舒俱忍无可忍,只能私下单独联系人家,约定工作对接外部商谈地点,苦口婆心劝导人家早早找好下家,砂金他不行。
砂金知道后就差把舒俱与狗禁止入内的告示贴到他自己楼层大门前了。
被迫害多了,舒俱寻思自己早晚要跟钻石参他一本。
一天……
舒俱:为什么砂金不让我进他楼层?
托帕:你就当他护巢,理解理解吧,别在他楼层停留就行了。
舒俱:可是电梯坏了,钻石现在叫我上去。
托帕:啊这……要不你绕个道走?
舒俱:楼梯间都被他堵上了。
托帕:那,那安全通道呢?
舒俱:………
舒俱:我要去举报他消防不合格🙂
5.
家人们,我感觉最近有点慌。
我家新小上司总是有意无意经过我周围视察工作。
而且他好像想让我发现,又不想让我发现,有时候屏幕反光能看到他正在盯着这里,我回头他就歪歪脑袋冲我眨眨眼,有时候墙角能看到小上司露出的一抹身影,偷感极强,感觉下一秒能绕到我身后来个瞬杀,旁边的同事直接高呼萨斯噶领导。
我悟了,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就算是我的好朋友砂金也得督促我工作给其他员工做表率,彰显自己的大公无私和打工人精神。
于是我更加全神贯注投入工作,砂金走过身旁时目不斜视连一个眼神都不分出去。
没有人能比我更加坚定地工作,没有人。
先前在技术研发部钱没赚到多少,还得感谢领导给我苦吃,虽然钱少但是事多呀,感觉自己的素质就和薪水一样低。
现在就不一样了,现在我不仅有和砂金合作私下搞的一条龙项目,还有翻倍酬薪和花式公费报销,干活都有动力了。
只是我越不理会,砂金好像越起劲了。
他甚至赶走了我邻位的同事,自己坐在了我旁边盯着我干活,我感觉自己都快被他的香水味染透了。
我看报告他给我一杯奶茶,我挪屁股他问我想去哪,我打呵欠他递来枕头——
看看,职场险恶,都是考验。
呀嘞呀嘞,拦不住的俏上司。
小小考察,难不倒我,我是绝不可能动摇分毫的。
没过多久,感觉砂金就不经常在办公室乱晃悠了。
看,我猜的没错,他就是来视察我工作的,熬过去头几天就可以浑水摸鱼像往常一样了。
自从换了新工作后,我感觉整个人都焕然一新,虽然还是那个打工冤种,至少钱赚到手,人淡如菊人设又能站起来了。
我是一个星际和平公司公司的绝对拥护者,不追功逐利,深刻遵守劳动法,下班后绝不加班,必须屏蔽所有工作软件和消息,有事明天再说。
一晚上手机消息99+?没关系,连红点的烦恼都不会有,设置默认已读,真有要紧事上班后肯定会跟我说的。
夜晚-20:00
[人美心善小上司]:嗨朋友,无意间看到你的朋友圈说想去xx之地玩。
[人美心善小上司]:我这里恰好有两张门票,有没有兴趣?
[人美心善小上司]:我们两个人一起如何。
[人美心善小上司]:没有时间也没关系的,我们可以顶着公务出差的名头去。
夜晚-21:00
[人美心善小上司]:是哪里不合适吗?也许我们可以改善一下。
[人美心善小上司]:没关系,如果你现在兴趣转移了我们可以换个地方。
夜晚-22:00
[人美心善小上司]:抱歉,是不是太冒犯了,就当我没说过吧。
凌晨-00:00
[人美心善小上司]:休息了吗?那晚安,祝你有个好梦。
凌晨-01:00
[人美心善小上司]:也许你是不是更喜欢独自一人出行?
[人美心善小上司]:我直接把票给你怎么样,你和别人一起也行。我都可以的。
凌晨-02:00
[人美心善小上司]:哈哈,没关系的,朋友,保持沉默也是你的权利,不会有任何影响。
[人美心善小上司]:毕竟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不是吗,怎么因为几句话影响我们之间深厚的友情。
凌晨-03:00
[人美心善小上司]:我已经把票寄到你的地址了,祝你玩的开心呀,哈哈,记得回来和我分享旅行趣事。
[人美心善小上司]:没关系的,不用在意我,你知道的,我对这些地方兴趣不大。
[人美心善小上司]:别误会,我的意思是看你玩更有意思一些,小姐总不会觉得我碍事吧,哈哈哈哈。
凌晨-03:00
[人美心善小上司]:抱歉,我是不是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给你造成困扰了,就当我没说过吧。
[人美心善小上司]:我们当然是好朋友,不是吗?
凌晨-04:00
[人美心善小上司]:朋友?
……
第二天,托帕见到了一个快碎掉的砂金。
托帕:“你又怎么了?”
砂金蹲在角落揪着自己的头发默默内耗画圈圈:“我给小姐发消息她总是不回我,为什么,她是不是厌弃我了,我做错了什么还是说她真的宁可和别人一起——”
托帕:“你昨天晚上给她发小作文了?”
砂金:“没有,我一句一句发的。”
托帕:“哦,散文。”
趁虚而入来看笑话的舒俱探头偷瞄了一眼砂金的手机界面。
舒俱暴击:“笑死,还是已读不回。”
砂金看起来快成灰白石膏像了。
……
路过的我丝毫不知情,只觉昨晚睡了长长一觉神清气爽。
?砂金蹲在墙角干什么呢。
“早上好。”我挥手和托帕舒俱打招呼。
我走到砂金身旁蹲下,笑着拍拍他的肩。
“忙什么呢,喝奶茶吗,我买了两杯。”
砂金登时恢复了颜色,肉眼可见地鲜艳起来,起身又是往常那个行为高调难以琢磨游刃有余的砂金总监模样,手指间把玩筹码,笑意盈盈。
“早上好!当然,谢谢你我的朋友。是专门为我带的吗,真是令人感动,祝你有个美好的一天。”
我识时务把手搭上砂金伸过来的手站起身,把其中一杯递给他。
“要迟到了,我们快走吧。”
我和其他人告别,拉拉砂金衣角示意他注意时间,砂金顺从地跟上脚步。
“啊,对了,我要的少冰,你不会介意吧。早上吃饭了吗,别空腹喝冰饮。”
“谢谢关心。倒是小姐你经常没吃早饭就赶来吧,不要只顾提醒我呀。”
“诶嘿。”
“哈……打完卡我们去一起去吃个早饭如何,如果不方便可以直接来我办公室,我让助理准备一份端来。”
“嗯嗯好呀,那我们先把奶茶放小冰箱去……”
……
我们二人逐渐走远。
看着砂金现场表演满血复活还和人家并肩有说有笑的样子,托帕和舒俱面面相觑。
“那不是楼下的奶茶店买一送一吗。”
“所以我说,别管砂金了。”
他从人家大学时期就这样子了。
6.
自从砂金成了我老板后,我们两个的交集指数型增长。
别看砂金每天营造松弛感人设,杂志里还特地来个刚睡醒的睡衣镜头,实际上他也是很忙的。
毕竟就算身居高位,对于更上层的领导也不过是个打工人。
我是打工人的打工人,砂金忙我也得跟着忙。
战略投资部的高难危险项目常分给砂金去解决,大多数情况下他总是险而又险地绝地翻盘大获全胜,自从有我帮助后更是显著提升了10个百分点,而其他方面的增益更是远远不止。
这下舒俱是真的想翘砂金墙角了,不止是他,其他人也明里暗里旁敲侧击如果去她们那里可以有更好的待遇。
这一度让砂金看谁都炸毛,觉得对方想偷偷挖走自己的得力下属。
我很苦恼,我是只是个想扮猪吃老虎和塔拉梵玩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套的平平无奇小社畜,最近好像很多人都注意到我了。
比如有一次,对方明显不是什么善茬,而我们此次的目的是拿下这颗星球的全部开发权与经营权,这无疑惹恼了对方。
此人十分嚣张,屡屡出言不逊将公司的尊严践踏在脚下。
“这人怎么长得歪瓜裂枣的。”我小声在砂金耳边蛐蛐。
幸好我们战略投资部全是帅哥美女,小上司更是颜值拉满,回去好好洗洗眼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也许我们可以考虑在这颗星球推广一下公司的医美项目,说不定这位别致的先生会买单呢。”
“有道理。话说什么时候能结束,我饿了,要不要我出手速战速决?”
“呵呵,不必,晚饭要吃什么?我让助理去预定餐厅?”这种程度还不至于让砂金亮出手上最大的底牌,更何况这可是他的表现机会。
“有点想吃m记的穷鬼套餐,顺便整点薯条恰恰。”资产无数还爱吃普通阶层区域才卖的垃圾食品的人可能也只有我了。
我们旁若无人地聊起来,任对方如何挑衅都视若无睹,自顾自闲扯起来。
这无疑激怒了对方,正合我们的目的。
只是没想到,他见攻击公司没能引起我们的注意,转而开始将炮火移向砂金身旁的我。
“呵,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公司最近突然冒出的赫赫有名的新大人物——砂金总监身后的那条恶犬啊,久仰大名,真是有其主,必有其——”
借我之名暗讽砂金出身卑贱不择手段上位?哈哈,惹到我,你算是踢到钢板啦。
我脸色顿时冷下来,心里已经盘算好了面前人的无数种折磨方法,不让这畜生跪下痛哭流涕跟砂金道歉就是愧对我战略投资部幕后操盘手之名。
砂金的笑容增添了不少危险性,这位可怜的臭虫先生也许不知道,他不过是个我们对这颗星球下手的由头罢了,小小棋子,无论他今天怎么样都不会影响公司的出手。
我可没有砂金那样的好脾气,砂金即便被人当面辱骂也权当没听见,而我向来睚眦必报且是当面就报。
“呃!哈……啊——”臭虫先生突然面容扭曲涎水流出跪倒在地,目眦欲裂。
“别脏了你的手,亲爱的。”我示意性拍拍砂金的手,却反被他紧紧握住,假意掏出手帕给我擦拭。实际上那人离我们三米远呢,再者血溅当场都不至于不被我的小发明拦住。
“哼,一点能操控神经的、微不足道的小把戏罢了。”
“肮脏腐烂的臭虫,余生都滚去流浪窟卖沟子去吧。”我笑意盈盈,说出的话却让人如坠冰窟。
“走吧小姐,不要被这种人扰了兴致。”砂金牵着我的手起身。
“唉,本来还想着给这颗星球留点喘息的机会,真是遗憾,能推这种人来和我们谈判的地方看来是没必要心思手软。直接吞并了吧。”
站在门口目睹了一切的同事权当没看见。
庇尔波因特的打工人们即便再怎么嚎叫,也不会改变其资本家的本质,这里的每个人都是。
而我坐上谈判桌上时,对这个星球来说已经是最仁慈的结果了,没能和谈只是咎由自取。
看,那个人都说话那么脏了,“操盘手”都没要了他的性命,只吩咐让他去卖一辈子沟子,多么心慈手软。
“还在想那个人的话?”砂金见我心不在焉,捏捏我的手,早知对方是个蠢的就自己来了,不至于连带着我也被人侮辱。
“嗯。”我漫不经心。“有点后悔。”
砂金微僵,难道是和他一起出行令人后悔?
“刚才我应该把自动伞塞进他的菊花里再打开🤗”我恶狠狠地说。
砂金:“……”他早该习惯小姐脾性的。
7.
……
都说三百六十行,干一行恨一行。
随着我的升职,与职级对应的工作量不增反减。
幸好上司人美心善,长得好看嘴又甜,每天多看两眼工作的怨气都能被冲刷不少。
砂金三天两头就会给员工发奖金,无事从不苛责下属,请假也是爽快批准,出门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么好的领导。
网上梗视频里“假如老板是你铁哥们”的内容也是照进现实了。
你甚至可以在砂金办公室里坐着他的老板椅和他一起开黑。
砂金出差搞大项目时很爱带上我,这些时间里我的所有消费他通通会说一句“我买单”,也是混上公费旅游了。
和砂金出任务省心省力,我只需要跟在砂金身后看他出牌博弈故作姿态,在他的示意下必要时再出手,感觉我一个「智识」都快被「存护」惯得只会阿巴阿巴阿巴了。
当然,我做的工作也从来没让砂金失望过。
又有想做的新项目,砂金大手一挥给我双倍申报经费,手下全部资源随意任我调遣。
部门收入直线上升,砂金大手一挥,批了我带薪事假。
高难项目低成本轻松拿下,砂金大手一挥,批了我带薪装病假。
研究出了新物件让整个战略投资部手中的牌又多了一张,砂金大手一挥,批了我带薪年假。
砂金大老爷,您一声令下,我愿意拥护您成为新的星期日。
休假,爽。
……
最近我有了个新的烦恼。
一时请假一时爽,假期休完火葬场。我发现今年还没过去假期已经被我休完了,汗流浃背。
我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来回删减,不知怎么办好。
该找个什么合理的理由让上司批准我的假期呢——我在网上扒来扒去。
同事:诶,我有一计🤓👆
我:善。
“砂金总监您好,因准备结婚本人需要请假准备、进行婚礼,申请下月为期五天的婚假,预计从下月18日开始至22日结束,23日正常返工。
给团队工作带来不便我深感抱歉,任务工作我将在假期前加紧完成,其他事宜已委托办公室其他同事暂时处理,保证工作不受影响。
休假期间本人通讯将保持正常,有情况随时可以联系,若有回复不及时还请谅解。”
“望领导理解与批准🌹。”
我从网上找了个企业打工人请假模板,改改内容加个职场消息标配玫瑰,满意极了,一键发送给上司。
婚假,这理由太合适了,而且从来没请过,他肯定得给我批准。
对不起,领导,我太想休假了。
“叮咚——”提示音响起,请假邮件几乎是被秒回:
“驳回。”
紧随其后又一份邮件,直叙胸臆:
“谁?!!!!!”
是谁?!那个不知廉耻的石膏头教授?匹诺康尼那个总是吱哇乱叫的家族话事人??仙舟罗浮那个诡计多端的高龄将军???难不成是身边人……托帕!我就知道她总是来找人聊天出行是不怀好意,同性也不行,同性也有可能。
砂金气势汹汹叫来助理,给我查,天凉王破!
助理无语。这都不用查,指定是她又变着花样请假呢。但是还是得配合上司,没办法,现在全办公室都在给两人加油鼓劲,就等着俩大老板高兴了给大家点好果汁吃吃。
出门之后,助理掏出手机。
匿名群消息:
[1。纯的。]
[这都第几次了,该让我逆风翻盘一把了吧,500w,我押成功😤]
[开盘了开盘了,200w信用点,我赌还是失败]
[我也觉得,300个,赢]
[跟投,1500w,输]
[跟,450个,输]
[大气啊,我也来把,600,总监大败特败]
[好家伙,早听说砂金手下的部门文化是赌博,你们来真的啊?那我跟个100w,赌输]
[诶诶我也凑凑热闹,300的吧,我觉得这次还是成功不了。]
[布什,戈们?都赌输啊,怎么砂金总监的败北连其他部门都出名了]
[输,1000w。]
[都这么小额?别让其他部门看了以为我们输不起啊,5000w,我压必赢。]
[才5000个,不行啊,这次没人投个小目标了?]
[在这边不赌能是人?我投个小目标,压输。]
[2亿,总监绝无可能成功。]
[老板听了会伤心的……反正我押输,8000w]
[砂金总监的属下恐怖如斯……]
[诶诶,坐下,都是基操。]
[这才哪到哪。]
[话说,有人注意这半天什么情况了吗。]
[看到了,好像刚才一脸🥺进了人家办公室。]
[刺激]
[现在投还来得及吗,我压7000的。]
[你来晚了,闭盘了,下次吧。]
[这个“下次吧”就很扎心]
……
[出来了出来了!!!]
[?他又乐呵呵和人家一块出去吃饭去了。]
[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输了吧。]
[输了呢……]
[输了。]
[又被人两句话哄好了]
[萨斯噶老板]
[萨斯噶老板]
[萨斯噶老板]
[萨斯噶老板]*n
……
[没人关心老板吗?他之前看起来好像快碎了]
[别管,他天天碎]
[习惯就好,他会自己拼回去的]
[萨斯噶老板]
8.
著名评论家五星学者维里塔斯·拉帝奥曾说:期待砂金的改变是一种长期性的理想主义。
好几次大家都以为砂金憋了个狠的,结果他拉了坨大的。
指望砂金扔掉脆脆鲨恋爱脑不如指望账账升职p45。
最近砂金的日常几乎变成了:工作→搔首弄姿→被无视→暗戳戳开屏求偶→被无视→开始独自黯然神伤内耗→被搭话了→原地复活。
石心十人都看麻了。
“所以,你为什么不直接向她告白呢?”托帕一针见血。
“你们都认识这么久了,到底有没有那个意思早就有结果了,难道是怕失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你了解她的,她不是那种人,而且她明显也对你好感度很高。”
砂金难得没有和托帕斗起嘴。
……
其实我也很好奇砂金到底怎么想的,但我并不打算多问。
我只是装傻子,不是真傻子,砂金的暗恋压根没藏,实在是太明显不过了,明显到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我和砂金的日常始终处于暧昧,徘徊在那条线前游离,这并不是我有心逃避的结果。
我看出虽然砂金明显有那个意思,但他似乎暂时没有跨过那条线的打算,从未打破这份暧昧,所以我也不会干扰他做出选择。
我喜欢很多人,喜欢崩铁的每一个角色,喜欢看到各式各样鲜活的生命活出自己的色彩。
我尊重每一个人,尊重所有人的想法与本愿,尊重“剧本”的走向,不希望自己的一己私欲影响到他们的未来。
无论砂金是出于何种想法,我都可以理解他,也许对他来说,维持现状就好,这就是我们的最佳相处方式。
我这个穿越者对于这个世界也许只是局外人,无根无凭飘浮不定,这样的我又如何能给他人带来一份踏实、安心的感情呢?
就这样吧,就这样就好。
希望我们的关系,能够定格在这最简单的时候。
希望此刻的温情能带给砂金一些快乐。
……
感觉好像就在一眨眼间,“剧本”已经要推进到匹诺康尼了。
我面无表情,手上的电容笔在平板上无节奏地敲动着。
很少有人知道,我和星核猎手关系匪浅。
我是游离于宇宙边缘的外来者,是“剧本”之外的人员,我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影响主线剧情的发展,为此,艾利欧和我做了笔交易。
只要我配合剧本,减少对剧情的干涉,在大部分情况下,星核猎手任我调遣。
艾利欧说,这也是为了剧本发展必要的一部分,猎手们都很配合。
因此,在进度到匹诺康尼之前,我使计让钻石派遣了我单独去完成一个很远的复杂项目,其重要性不亚于砂金的匹诺康尼,紧迫且合理到砂金没有任何理由能够和我一起去梦想之地。
在砂金前往匹诺康尼之前,艾利欧提前将“剧本”给了我。其实不需要剧本,阅读过游戏剧情的我也清楚发生了些什么事,不过“剧本”中透出的内容更加本质、更加上帝视角。
虽然知道砂金最后会有惊无限达成目的,但我依旧坐立难安。
无论是剧本还是游戏剧情里,都只说砂金受了黄泉一刀后被银枝所救,死里逃生又赌赢一把,却并没有讲明具体过程。
我不属于剧本,不该出现在匹诺康尼,可砂金在那里赌上性命,每每想到砂金身受重伤,我都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真的会平安无事吗?剧本真的可靠吗?即便我不出现在匹诺康尼,蝴蝶效应真的不会影响到故事发展吗?
我不是砂金,我不敢赌,我不能确定我的存在会不会让故事改变,更不愿看见他性命受到威胁。
是时候做出选择了,我有预感。
……
……
“晚上好,黑塔。”
“哈……你还是那么急性子,那我就直说了。”
“你好奇的那份‘博识尊的注视’,包括那份未来,换远程操作仿真人偶技术。”
“真是稀奇,你居然肯把那东西拿出来了。”
“行吧,我就不多过问了,毕竟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让我本人接电话的。”
“……谢谢你。”
“谢?呵,反正吃亏的不是我,好了,发过去了。”
……
……
我游走在梦境边缘,隐瞒所有人偷渡进了匹诺康尼。
遥遥远望,梦想之地,纸醉金迷喧嚣烂漫,但这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
这里不是筑梦边境也不是留梦礁,而是同协影响的最边缘,破碎脆弱的筑梦力量摇摇欲坠,随时可能会消散,鲜为人知,即便是十万七千三百三十六信息为一体的星期日也找不到这里。
我像个画外人,高坐壁垒之上,目睹匹诺康尼发生的一切。
我看着砂金与星穹列车结识,看着他设下连环套,看着他与星期日周旋,在大街上四处搭话收集信息,搭上自己知道的全部,赌上所有。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你还是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闻声,我身体一僵。
高大俊朗的蓝发教授身携无奈和薄怒向我走来。
“好久不见。……老师。”
“你不该在这里。”拉帝奥一语双关。
若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人有谁,拉帝奥教授定名列其中。
“你果然来了,你还是放不下他,你还是选择了他——那个该死的赌徒,他究竟有什么魅力值得你这样。”
倘若剧本出现重大改变,也许我会被更高存在的什么东西发现,当做bug排除于这个世界。
我沉默不语。
拉帝奥很想一粉笔让自己不成器的清醒清醒,又心有不甘,任凭他有多不甘,被选择的依旧是那个只会油腔滑调一身华丽皮囊的赌徒。
“这里太危险了,老师,还请您尽快离开吧。”我礼貌而疏离。
我无视教授的复杂神色,看着舞台上演的新幕,拍拍灰尘起身。
我该走了。
……
砂金被一斩入虚无之境后,我找准时机趁着混乱,撕开一道口子,紧随其后。
待我赶到时,砂金已经走过自己的全部回忆,于一轮无止境的黑月前,失力垂首坐在地上。
没人知道被经过的纯美骑士救下之前,砂金身上发生了什么,又受了多重的伤。
轻缓的脚步声响在耳边,砂金似乎对此并不意外。
“我给你的耳夹呢。”
那是我创造的奇物,深谙「存护」之理,在梦境中‘死亡’时避免被虚无影响或重伤完全不成问题。
砂金被我扶着,平躺在地上,他的意识有些模糊,脑袋昏昏沉沉,但还是竭力睁开眼,眼眶被鲜血浸染,导致视线有些模糊。
“我,怕它坏掉,抱……歉。”
“一个小玩意罢了,坏了我还可以再给你做一个,你连命都不要了?”
我检查砂金的身体状态,失血过多,双目失焦,瞳孔有些涣散,很好,再过一会我都不用来了,凉透了直接搬回来火化立碑算了。万幸砂金还保留有清醒意识,他比谁都更能坚持。
“但我又赌赢了,不是吗。”砂金低低笑起来,胸口起伏震动,没忍住咳了几声。
“小姐,你看到了吗,我又赢了。”
“是,你又赢了,你从来没输过。”我早该知道,砂金赌上了他的一切,我也在其中,幸好我来了。
“好了,别笑了,伤口又要开裂了。”我有条不紊给他处理伤口,控制各项生命体征。“别说话,维持你的意识,不要睡着。”
砂金现在半清醒不清醒,嘴上依旧絮絮叨叨。
“我想起来我们第一次遇见了,我们相谈甚欢,谈及那些难过的往事,你给我留下了一句印象十分深刻的话。”
“什么。”
“你当时和我说:砂金,既然这个世界强/间了你,那你就把他变成一个大🐔院。”
“…………,这有什么好记的!”
我顿感无语,好端端的气氛一句话全破坏了,关键是这还真像我会说的话。
砂金又忍不住笑起来,紧紧抓住我的一只手不放。
“行了,还嫌自己活的太长吗,别说了你。”
“不,我要说,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需要我给你洗洗脑子吗。”
“呵呵呵,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介意,你一向能做到许多我想象不到的事。”
“你……知道很多事情,就好像无所不能一样,总是能超乎我的想象。”
我撩开砂金的刘海,让他看得更清楚。
四下一片寂静,了无人气,唯有我们二人于此对话。
“你也不差,砂金,你的计谋从不泄露,你的赌局永不败北。”
“可是小姐,你的成就青出于蓝,甚至比的教授更声名远播,你受博识尊赏识,你隐藏着许多过人的力量,你的朋友遍布宇宙,他们个个都是人中翘楚,我如何能和你比。”
“你是「石心十人」的砂金,是星际和平公司的高层之一,是全族的骄傲与希望,你总能一次次化险为夷,遍历死地而后生,你不是偶尔赢了一次,你从来就没输过。”
“可是,我没有家人,小姐,我只有自己了。”砂金缓缓眨眼,我能看到他的眼中有流光闪动。
“我也没有,我无依无靠,甚至家人都不曾有过。”于这个世界,我才是外人。
“我没有你的智慧、力量、率真。”
“我也没有你的强运、勇气、坚守。”
“你离我太远了,小姐。”
“我正在向你走进,砂金。”
“我……”
“闭嘴。”
我直接捏住砂金的嘴。
已经闭嘴了,砂金想说,他的嘴唇都被捏成鸭子状了。
半晌无声。
“你知道吗,砂金。”我哑声开口。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了你我未来的另一种可能性。”
“在那个梦里,你和现在一样,俗套地一见钟情、深入了解后更加不愿放手。但……我抛下了你,抛下了所有人。我抛却了全部不必要的感情,为了整个寰宇的公正,走向了一条十分高远的不归路。”
我的手被砂金紧紧攥住,我能感觉到他的身躯僵硬了一下,更加攥得死死的。
“我完全无视你的情感,把你扔得远远的……远到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见一面。可你即便知道结果会是这样,依旧不竭余力地帮我达成自己的目标。”
我将另一只手抚上砂金的头顶,温柔地抚平他的不安,将手指插入发间,一寸寸捋过他的发根,一下又一下。
“最后的我成功了,你很替我高兴。但那时的我虽不是星神却胜似星神,甚至要见我一面都有如横跨天堑。”
“但你依旧没有放弃,砂金,你明明已经功成身就,仍一次次将自己扔到生命的天秤上,为了不断向上爬而博弈,好几次真的差点回不来——只为了能代表公司再次走到我面前。”
“砂金。”
有几滴温热滴落在砂金脸上,砂金瞬间慌乱,手忙脚乱想要起身为我擦拭眼泪,却被我死死摁住。
“不,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有意弄哭你的,不要落泪,不……”
“砂金,你真是个谎话连篇的狡诈赌徒。”我打断他的话。
“你说你拿的起放的下,说你不在乎,说你不会被影响,说合格的赌徒就该看淡输赢,都是骗我的,你这个骗子,你根本不会放弃。”
“你明明难过得死去活来,也依旧为了他人而牺牲自己,说什么‘没关系’。”
砂金不顾伤势坐起身,慌张用袖口为我拭去眼角的水光。
“该道歉的是我,卡卡瓦夏。”我喊出他的名字。
“我选择了公司,选择了「存护」。卡卡瓦夏,早已我押中了你,不会轻易改变。”
砂金露出了今天以来,最真诚、最肆意的笑。
他笑得很大声,笑得很张扬。
“我会不断跟注,亲爱的,直至死亡。”
我们额头相抵,于虚无之中,于存护之间。
砂金赌赢了,他又赢了,他赢得了公司的胜利,赢得了个人的胜利,他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赢。
命运从未公平,但他从不痛恨这个世界,有人和他一样,坚定不移选择了对方。
愿你我二人永远平安喜乐,得偿所愿。
……
许久。
我:“……砂金”
“怎么了亲爱的?”
“下次再赌命给你两巴掌。”
砂金:🥺
9.
自那之后,我和砂金在一起了。
但我还有许多要做的事,暂时不允许砂金公开。
砂金很委屈,但砂金不说,总是委屈巴巴赖着缠着我索要补偿。
他配合得很好,大多数情况下他总是会言听计从,我们二人在外面的工作场所比任何公事公办的同事还疏离。
匹诺康尼之后,砂金升职了p46,而我完美完成了自己的大项目。我的升职速度如同火箭,从最初的p40没多久升上了p44,工作也逐渐与砂金分离,已经有了自己的几层楼层,和砂金的交集更少了。
同部门的同事们一度以为自己嗑的cp be了,惨叫连连。
没人会注意,隐藏的工作间内,他们押输的那对人亲昵依偎在一起。
也没人知道,其实我们两人背后践行「存护」之道,做了许多隐瞒公司的事情……哦,也许只是隐瞒了市场开拓部的狗屎们。
就这样过了许久,砂金有些不安了。
他总是故作闷闷不乐,在我询问发生什么时又不语,常常无端吃起其他人的飞醋,但又不想阻拦我的正常工作。
只有在一些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或者夜晚时,他会将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一遍又一遍。
我家前小上司总是tree tree的。
我知道他是装给我看的,他知道我知道他是装的,很遗憾,我俩就爱吃这一套。
……
“咚咚咚。”三声干脆利落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砂金从办公室椅子上转过来,看到我靠在门边,眼睛亮闪闪。
“所以,现在我可以请婚假了吗?”我将手写请假书拍到他桌子上。
砂金小心翼翼:“我也可以一起请吗?”
我失笑:“当然,钻石会给我们批的。”
“要是他不批,我就去把他的钻石脑袋薅下来做成钻石戒指给你戴。”
“!!!能换成奥斯瓦尔多·施耐德的吗?”
“……噗,好。”
彩蛋:
美艳上司爆改勾人俏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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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金乙女】拼好我破碎的爱人。
特别心疼有自毁倾向砂金宝宝。想试着去跟一个胆小鬼贴贴。纯爱he,1w+。
summary:我的破碎和毁灭、胆小和懦弱,这一切都构成了我爱你。
*
坐在星穹列车的沙发上,喝着三月七给你准备的饮料,你在心里思考砂金这会儿可能在干什么。
说实话你有点后悔自己脑子一热从那个奢侈的住所里离开了,现在落到这种被三月七和星给团团包围的情况。你看着三月七好奇的目光和星一脸关切的神情,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在经过了好几次三月七“发生什么了”和星的一句句“你说得对,但是要不要尝...
特别心疼有自毁倾向砂金宝宝。想试着去跟一个胆小鬼贴贴。纯爱he,1w+。
summary:我的破碎和毁灭、胆小和懦弱,这一切都构成了我爱你。
*
坐在星穹列车的沙发上,喝着三月七给你准备的饮料,你在心里思考砂金这会儿可能在干什么。
说实话你有点后悔自己脑子一热从那个奢侈的住所里离开了,现在落到这种被三月七和星给团团包围的情况。你看着三月七好奇的目光和星一脸关切的神情,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在经过了好几次三月七“发生什么了”和星的一句句“你说得对,但是要不要尝尝姬子小姐的咖啡”以后,你终于忍无可忍的开口了:
“那个咖啡根本就不能喝吧。”
你注视着那位还在端着姬子咖啡的开拓者一阵似是羞愧以后躲躲闪闪的眼神,良久,叹了口气。
“其实也没什么。”
“就是,我的恋人砂金,他好像不爱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感觉不舒服就跑出来了。”
你没有理会星一脸惊恐的一副“那你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的看一个人被人渣了的神情,转身注视三月七:“小三月应该明白吧。不是什么被渣男欺骗了感情或者我图他钱才跟砂金在一起的,就是突然很难受。"
你看着面前的粉毛少女似乎是怔愣了一会儿,好像在思考你说这话的意思。她沉默了良久,正当你以为她明白你的感受时,却只听到她很是犹豫的问:很难受的话,是吵架了吗?
“不,不是,”你摇摇头,“我们从来没有吵过架。”
“就是很奇怪、很奇怪的感觉。我说不上来。但是就是很难受很难受,所以我就来这了。
“硬要说的话,大概就像是小三月刚被带上列车时的那种茫然和无奈的无力感吧。”
*
你说的确实是实话,不论是没有跟砂金吵过架,还是觉得他并不爱你,都是实话。如果说是作为恋人,那么砂金绝对算一个合格的恋人:他有着那样吸引人的一张脸、稳定的情绪还有你这辈子都花不完的信用点。他对你可以说是百依百顺,你甚至没见过他在你面前对任何人有过愠怒的神色。
但他总是会让你感到很难办,让你有些不知所措,最后只剩下一种巨大的无力感。
在你们成为恋人之前,你曾经有过三次主动去约他。第一次的时候是在咖啡馆,他欣然答应了,却在看到你为他的咖啡加糖后趁着说话很随手的将那杯咖啡推到了一边,而后继续笑盈盈的跟你谈天说地,直到他主动提出送你回家都没有碰过那咖啡一口。当时的你没有理会他,即使你明明见过无数次他喜欢在咖啡中放额外多的方糖。
第二次的时候你约他去水族馆看那一群海豹表演着顶球,他依然答应的轻松,却在随后进入馆里的时候对着那拥挤的人群微皱眉头,微笑着对你说要是甜心想要的话他可以雇很多人来进行私人表演。最后的结果就是你们连馆也没有进,他很有兴致的和你去尝试你要求的与他的奢侈行头完全不相符的便宜小吃,却在随后又轻飘飘的拒绝了你为他准备的一大束玫瑰。似乎是为了表示回礼,他在不久后便给你准备了只有你们二人的玫瑰会展,但从那以后直到你们居住在一起他都再也没有让你带他看到玫瑰花了。
第三次你提前守在了庇尔波因特里砂金暂住的宾馆大堂,想要让他开门见到你的计划却在你刚准备好的那一刻就失败了。那会儿的你记住了他的房间号蹲守在门口,正准备经历一个漫长的等待过程时却听到房间里的一句话:
“亲爱的,你准备好了,我可就出来了哦。
“要我做出什么被吓到的反应吗?”
门一下子被打开了,露出了砂金那一如既往微笑的脸。他没被你吓到,你却是被他吓了一跳,想要拉着他去做一遍那些所谓的小情侣之间的约会事情的想法也就烟消云散。他俯身把你拉起来,那双一如既往漂亮的眼睛让你看不出他的想法。不再是你拉着他,倒变成他拉着你了:他刻意忽略了你身后那一个个幼稚的氢气球,轻轻拉着你的胳膊向前走:甜心,贵宾区的自助应该会让你很满意。
*
你觉得砂金很奇怪,他会跟着你尝试那些你认为跟他身份完全不相符的事情,但是却总是拒绝着你一次次的示好。你每一次约见他都很明显,是一个人在追求另一个人的示爱。可他总是会状似无意的忽略你那一次次的大胆追求,似乎接受你的邀请就已经让他耗费了不少勇气。你想起刚认识他的时候,你在几次听到别人对他的恶言恶语和砂金永远轻松又无懈可击的话语之后,你曾对着那张笑脸面具,告诉他偶尔可以放松一下,起码在你面前可以稍微的排解一下来自周围的巨大恶意和负面的情绪。你想起那时他的反应,砂金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瓦解,但你随后听到他嗤笑一声,然后不客气的开口了:
“亲爱的,我还第一次见到有人主动让别人往自己身上吐垃圾的。”
“这么主动的想要当垃圾桶,可是很容易被随随便便骗走哦?”
他当时的语气和对你这番话讽刺一般的回应让你一下子变得无措,那会儿的你还不知道怎么应对他这样直白的拒绝,因为害怕尴尬躲了他三天。直到后来发生了太多这样的情况,你逐渐发现眼前的这个人或许是一个因为经历过太多恶意而反感和不屑别人偶尔的善意的人,是一个永远为自己设下防备的胆小鬼,也早已不渴求也不需要什么爱。
但你还是继续了,继续的约他,继续的去想要攻破他那一缕防线,想要看着他能够一点一点的愿意去接受别人对他的好意。时间久了砂金似乎确实不会再讽刺和挖苦你了,但他的胆小和防备却一点也没有卸下。他眼中可能不再有不屑,但却只剩下偶然闪过的不安和那份根深蒂固的悲哀了。
你还记得在你实在想要主动告诉他爱意的时候你曾邀请他一起去欣赏一出关于求偶的歌剧,你花了很久抢了观众席前排的票,在情人节前夕告诉他想要在那一天去看那部歌剧。你记得他当时的神情,他一如既往的挂着微笑,但眼神中却是你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和晦涩。他的语气和从前一样欢脱,像每次答应你的邀约那样的告诉你他会准时赴约,又眼角微弯的似是笑着说很期待你又有什么惊喜。但你能看出来那双眼睛里有什么:那是一种像是小动物在看到狩猎者后又无能为力的悲哀神情,不是强烈的悲伤和绝望,像是早就接受了命运又隐隐约约抱有希望的小心翼翼的试探,但却似乎因为主人早就默认的结局注定会悲催所带来的悲哀感。他的神情是那样的欢乐,但是他的眼神却在告诉你:
亲爱的, 我很害怕,想逃跑。
当时的你注视了这眼神许久,直到他似乎饶有兴趣的问你他脸上有什么东西,你才如梦初醒般的回过神来,也用着有些悲哀的眼神看着他。你不像他可以做到依然保持着笑盈盈的神情,你的眼睛中的哀伤是那样明显,直到砂金的从嘴角带着笑到有些疑惑的问你怎么了,最后在你告诉他“没什么,砂金要准时赴约哦”以后重新换上了笑脸。你看着他的瞳孔深处依然那样警惕,很悲哀的感觉他似乎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此时最想要的居然是像条野狗一样的被抛弃。虽然你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对于倒追的你来说你才可能是被抛弃的那一方,但你就是没来由的觉得砂金的眼睛里有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根深蒂固的矛盾,像是想要活下来的癌症患者和想要去死的健康人之间一样的矛盾。
但是情人节那天他果然还是去了,去了这场在情人节当天全是情侣趁机表白的剧院。他总是这样的,明明不再渴望一切却依然像是什么都接受一样的赴约。他坐在你的右手边,像是没看见一样的忽略了你放在那边的一束玫瑰花。你没有过度在意砂金这经常性发生的行为,只是告诉他说,砂金,台上的歌剧要开始了。
你还记得那天在表演到达高潮的喧闹剧院里,你扭过头去看他,看着他似是专注的盯着舞台。你低头发现那束玫瑰花被他像是放别人的东西一样的不知什么时候放在了地上,却能看到里面有一个明显的缺口,像是被人轻轻拔了一枝。你在演员互相诉说爱意时告诉他,砂金先生,我很爱你。
我想请你接受我的玫瑰花。
当时场内有不少人在这高潮的时刻发出欢呼,说着情话,但当你说出了这番话以后,却久久没有得到砂金的回应。你静静的等着他,又轻声说着,砂金先生,我很爱你。
他这下子扭头了。他向你扭过头,脸上是一副很礼貌的带着歉意的微笑:
“哎呀哎呀,刚才实在是太吵了,在这种激动人心的时刻果然什么也听不见呢。”
“亲爱的,你刚才说什么?”
你看着他满脸的疑惑和歉意,像是真的在询问你刚才在说什么。经过了刚才片刻的爆发,这会儿的剧场里已没有了喧闹,连台上的表演也安安静静的说起了伴侣间的悄悄话。他的眼角微红,轻轻皱着眉头。你沉默良久,盯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眸,在心里想着,刚才沉默的那几分钟,砂金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砂金。我刚才是想问问你,今晚要不要暂时住在剧院旁边的会所。毕竟,我可是已经提前预约了。”
说着这话时,你注视着他的眼睛,看着那双像是哭过的眼眸里会有怎样的神情。你看到他嘴边的笑容不变,可眼里的神色却变得有些悲伤,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庆幸。他伸出胳膊推着你的背像推小孩子似的轻轻离开座位向长廊走去,那一如即往的声调此时却让你觉得是那样让你难受:他好像在把你推的越来越远,在庆幸你没有执意表达你爱他,在恳求你伤害他、抛弃他。
可是无意中露出来的西装外套内侧装着的一枝玫瑰花却是那样的眼熟。你不知道他何时捡了一枝你送他的玫瑰花再悄悄的收好,只感觉他好像在告诉你,请你带他走,别不要他。
*
你的爱人是个胆小鬼,这你一直都知道。
那次的告白失败了,但不代表你放弃了。你曾在好多个地方告诉他,你爱他:你带着他去贝伦伯格欣赏雪原夜晚的极光,然后在那惊天动地的一秒里告诉他,你很爱他,可那次他恰好又扭过头去,在你等待许久后站起身来告诉你,他居然再这种冰天雪地的地方发现了一只小动物;你曾经带他去匹诺康尼黄金的时刻欣赏那喧嚣的乐队演出和白日梦酒店的钢琴独奏,却总在高潮表白时被他以“这么动人的演出真是摄人心魄”为理由塘塞过去。
所以你最后决定不这样遮遮掩掩,在又一次约他出来以后与他贴的极近,几乎是耳语般的要告诉他你爱他。但这次的话却没能说出口,因为你在即将说话的一瞬间看到他那副像是要哭出来一样的孩童一样的恳求的神情,他在用他一如既往的笑脸对你说,亲爱的,求你了,别说出那句话。
你的告白就此失败了,彻底失败了。砂金的反应在无形中告诉你,别再对他说那句话了,别再让他怕的想要逃跑了。这个经历了全世界的恶意的人胆子却小的像只猫,对人类那只想要摸摸头的手无论如何也不敢亲近。他好像害怕着你的一举一动,一边无言的向你求救,一边又惧怕着你的靠近。你无法再对他说出那句我爱你了,你总觉得,要是说出那句话,他甚至可能会在下一秒用一把手枪射向自己的太阳穴。
*
但你的爱意并不会结束。他明明是想要让你靠近的,但是却不愿意接受那句你爱他;他明明在恳求你不要抛弃他,但是却总在暗示你用最坏、最恶劣的态度来对待他。你发觉砂金处理了太多的讽刺和恶意之后,现在居然变得只剩下这具只会接受恶意的躯壳了。你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你决定带他进行一个脱敏治疗:让他不要碰到热烈的爱就好像被炽热的阳光灼伤一样,慌忙的只会逃窜。
不知道为什么,砂金没有拒绝过你的邀请,一次也没有。你知道他或许每次都在害怕,在矛盾,但他一次也没有缺席。所以你在那之后选择继续总是邀请他出来,但却不再是单纯的告诉他你很爱他了,而是选择带他去各种各样的地方。
你想要拉着他去看看海,砂金则顺从你并且给你定了邮轮,任由你带着他站在甲板上感受着巨大的邮轮飘飘荡荡,再到晚上和他一起参加来自船长特别邀请的晚宴;你拉着他去草地上躺着,什么也不干的躺着晒太阳,一边听着他笑着说“这样可是浪费不少时间呢”一边看着他任由你带着他去到一片片广阔又没什么其他人的草地,看着他完全不顾损坏自己的衣服陪着你轻轻躺在地上;你还拉着他去了罗浮各种大的小的集市,去感受着人群吵吵闹闹的样子,偶尔看着什么大妈和其他人唠家常,给他讲着“那个年轻小姐雇的保姆记忆力不太好,但是他们俩很有爱啊”,还带着他尝试罗浮当地的“苏打豆汁儿”,看着砂金这样把笑容挂在脸上的人在喝了一口以后也会表情出现裂痕,随后有些无奈的告诉你:
甜心,可是这喝起来就像是茨冈尼亚水沟里沾了泥的污水。
你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有了这些想法,天天拉着砂金在空闲时间到处游玩着干这种和他身份极其不相称的事情,就像是在带癌症患者感受最后的光明一样。但你想你可能确实也差不多,砂金在你眼里就像一个濒死的癌症患者,每天无声的用眼睛呻吟着他浑身上下有多么疼痛。
你想起来,在做这一切最后的晚餐一般的事情以前,你曾经带他去看傍晚时分的流星雨,在漫天星河与地平线接壤之时,你对着那满天的瑰丽问他,砂金,这样美的流星雨,你许了什么愿望?
你清楚的记得当时他的神情是那样的享受,仿佛一只被猫薄荷球给包围起来的小猫一样舒服的眯起来眼睛。在那样美的景色下,他睁开眼,很让人意外的,看似无比舒适的表情下却顶着一双跟放松的动作十分违和的带着些嘲弄的眼睛。他的语气一如既往,你听到他对你说着,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了哦。
你盯着他的眼睛,透过那笑容想要看透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愿望。你注视着那带上了面具一般的笑脸许久,忽略了砂金此时很应景的甜腻的话语,只是很诧异的看到那双眼眸深处在隐忍又强烈的表达着:
亲爱的,我想死。
那些情绪太多、太杂,你分不出来那是绝望还是悲伤,但只有那强烈的想要走向毁灭的欲望是如此的醒目。你想不起来他的眼中后来还有什么了,只知道在漫天星河下他的眼里被衬的只剩下一片虚无。听到他那样的回答你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甚至有些毫不意外了。他这次不像是在求救,而像是宣告一般的用那双虚无的眼睛说着: 亲爱的,我早就走向毁灭了。
但这次求救的人变成了你,你想起了曾中在他办公室小角落里看到的止痛药和偶尔出现在垃圾桶里的绷带,想起他有时无意识的像转硬币一样的转着小刀,你曾经也会猜想,也许他带着手套的手指偶尔会因为他一时的兴趣而变得鲜血淋漓。你想起他好像总是很矛盾,不接受你的爱但淋了雨生了病会偶尔的做出来一副可怜巴巴的小猫模样来找你求安慰,可你隐隐感觉到他似乎根本就不想让自己好起来。他好像总想让自己能够生病、受伤、浑身疼痛,他喜欢不吃药的硬抗、喜欢流血的快感,他会一边因为无法忍受而吃着止痛药一边任由一切的痛苦分泌只有他能感受到的多巴胺。你想,如果他可以让自己得一场重病,那他应该早就真的成为癌症患者了吧。
他似乎早就已经决定要走向毁灭,所以不需要任何人怜悯他,也不会向别人求救了。他压根不再想要被救,只是很坦诚的在心里想着走向死亡。所以这次是你再向他求救:你求他,别再这么迫切的碎下去了。
*
可能是那一瓶瓶空的安眠药让你觉得难受,也可能是他每次摆弄着手枪时都让你怀疑他可能下一秒就会将其对准自己的紧张和无力,那会儿还正在一遍遍告诉他你爱他的你第一次慌乱的从他身边选择了逃离。你意识到他胆小、易碎,意识到他不知道何为善意,意识到他看似无懈可击的外表下是无措又支离破碎的灵魂。
你意识到砂金不知道要如何接受你的爱意,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是爱、不知道怎么去爱,他甚至不愿意去爱他自己。
你忘了当时为什么选择了短暂的逃离,可能是因为跟现在在星穹列车里说的一样的“因为他并不爱我”,也可能只是为那些空着的安眠药和止痛药的瓶子而感到太过难受。
“硬要说的话,就像是三月七刚刚被带上星穹列车时,那种茫然和无奈的无力感吧。”
当时的你这样想着,并且在星穹列车上也这样说着。
你想起来了,似乎就是在那场流星雨,他用那副和平时一样游刃有余的表情和格格不入的哭泣一般的眼神让你意识到他在告诉你,恳求你,让你不要再说爱他。他并不是讨厌你爱他,他只是太胆小、太害怕,他不知道应该如何爱、如何接受爱,他不相信有人会爱他也早就不再渴望有人爱他,所以他对于你那一声声的“我爱你”感到茫然又无措。所以那之后你种种拉他出去的行为的目的很简单:
你们在邮轮上看海,你告诉他,砂金,海洋无边无际,要是能让自己属于海洋,也许那样的广阔会带来一丝内心的宁静;你告诉他,砂金,午后在草地上晒太阳很舒服,太阳的光黄黄的,照在身上暖暖的,就算是每天加班的社畜在这一刻也会感觉到幸福;你告诉他,砂金,罗浮的集市热热闹闹的,里面好挤好挤,但是很多小孩子在里面打闹的很开心;你告诉他,砂金,苏打豆汁儿外人喝不惯,但是那边那两个因为苏打豆汁儿吵个不停的化外民实在是很有意思。
他脖颈上那串编码在明晃晃的告诉着你他过去的经历,但你还是想要知道是怎样的苦难才会带来砂金这样无时无刻不在走向毁灭的人生。他的过去是他身上无法更改的烙印,你拯救不了他,也拯救不了这个世界,更没办法穿越回去看看那个小小的砂金。不幸的童年需要一生来治愈,可眼前这个小孔雀即使在长大后也没有体会过什么人间的温情。你不知道是什么还在支撑着他活下去,或许只是无边无际的虚无才会让他迫切的想要结束自己这荒唐的人生。
所以你带他来看、来感受不一样的世界了:
既然不能让他知道如何爱,那就先尝试着感受一下、体验一下这个世界上也拥有的瞬息温暖吧。
你想要教他去尝试爱上这个世界上的一些美好,明白即使是这样对他来说满是恶意的窒息环境偶尔也会有一只流浪猫跑出来给他带来一点治愈。
你不再一遍遍告诉他你爱着他,而是一遍遍的告诉他,你爱这个破烂一样的世界。你努力捕捉着他偶尔的一丝惊讶和真心的愉悦,想要带着他从窒息的水流中找到一处喘息。你在一点点的带着这个胆小鬼去尝试着喜欢上一些东西,喜欢上傍晚火烧般的晚霞、夜里涓涓细流一般的夜光,还有早上那一轮红红的太阳,在一瞬间把全世界都照亮。
*
或许是幽深的夹缝中也会照进阳光,你偶然的发现你破碎的恋人,现在似乎也会因为小巷子里冒出来的小流浪猫而动容了。
你还记得那是不同于平常由你来预定和策划的约会,是砂金主动约你了:他笑盈盈的说着,想要带甜心去看一场盛大的烟花秀。
你还记得那晚上,在所有的烟花升上了夜空,炸开了周围的一众喧闹。那会儿是很嘈杂的,但你却能听到后头的人那细不可察的声音:
亲爱的,情人节快乐。
你第一次听过砂金那么小声的说话,他的声音唤醒了你曾经的记忆,原来今天已经是情人节了。你扭过头去,一闪一闪的月亮里看不清他的脸。你的视线下移,却看到了一枝玫瑰花:
你在烟花的照射下看到周围是漫天的花海,而他的手中则拿着一枝玫瑰花。
你不知道你的胆小鬼恋人耗尽了多少的勇气才能决定带着自己那一切的悲哀来向你表达着爱意,虽然那天即使到了最后你们进行了第一次接吻他也没有说出那句“我爱你”。
你不知道这个易碎的胆小鬼究竟还有多想从这个世界消失掉,你只是觉得即使只有这一刻能让他愿意尝试着接受爱意已经是如此的难得和不易。你毫不怀疑如果你没有听到他那句细声细气的“情人节快乐”或者是犹豫了,他就会很快的收拾好玫瑰花笑着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晚你好像流泪了,你看到他似乎是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可随后又很快的换上了那副游刃有余的微笑:
“我的甜心,不至于因为一枝玫瑰花就掉眼泪吧?”
*
现在你坐在星穹列车的沙发上,告诉着星和三月,你的恋人他不爱你。可能是听了你那番说记忆的话之后让三月能够共情了,她有些不安关心你,没事吗?
你不知道自己这第二次的逃离他身边的行为是出于什么心理,但是当你看到砂金在和别人用着左轮手枪玩着俄罗斯转盘的玩命赌约时,你才从他那每一次想要解脱般的开枪后,意识到他其实最想要的是输。
他的确一直在赢,命运让他一直会赢,但他不想赢了,他几乎是在绝望的祈求着那一粒子弹可以让命运公正一次,让他能够输一次。你看着他最后赢了时那副挂在脸上的势在必得的似是得意的神情,很清楚的意识到那笑脸底下藏着的是无比的落寞和空虚。
你不知道你的恋人为什么依然是这样充满着碎痕,或许他就没有被拼好过。所以你又一次逃了,像上一次那样的逃跑了,在砂金还没有回家的时候从那个由他准备的奢侈的公寓里暂时的逃跑了。
你坐在沙发上,思考着砂金此时在做什么。你看到星的眼神躲躲闪闪,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又因为一些原因不知道该不该说。她的反应太过明显,三月看了一眼,随后便突然有了主意一般的告诉你:
“对了,咱们列车上可是有着流光忆庭的。没准忆者可以帮你呢?”
“记忆是不会欺骗人的,想要找到某种感觉,体会一下过去的记忆不就好了?”
*
当你站在那个属于幼小的砂金,也就是卡卡瓦夏的回忆里时,你心里难受的又一次想要哭泣。你知晓他的过去并不美好,但这样莫大的无法治愈的悲哀却依然让你浑身叫嚣着想要逃离。
你感受着那些人肆无忌惮的殴打,感受着这具小小的身体在默默的哭泣。你感受着臭水沟旁边污水的恶心,感受着这具身体剧烈的情感起伏,想起了曾经带他尝过的苏打豆汁儿;当时他说,这跟茨冈尼亚的污水沟一样的恶心。你看到族人一个个的被屠杀,感受着每一天都像是末日一样的无休止的逃命,你看到整个世界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连那样黄黄的日光和暖暖的温度也永远不会出现。你不知道这具身体是否流泪,他好像一直在流泪。你感受着灵魂一点一点的支离破碎,最后发出巨大的悲鸣,像是老旧的机器最终将一步步走向毁灭。
你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被屠杀,感受到锁链和烙印的高温与疼痛。你听到无数无数无休止的谩骂,你看到公司里的人一个个满是冷眼。你体验着这具身体用生命来赌换来基石,当他终于有能力去拯救自己的族人时,站在办公室里却得到消息,想要报答的人却早已全部死在不知多久以前了,连一个族人也没有落下。
你感受着无声的绝望,像雨滴腐蚀着石板那样无声无息又绵长,最后只剩下一望无际的悲哀。
*
从流光忆庭里出来,你仿佛看到那具本就不堪的灵魂在一次次的支离破碎。你的卡卡瓦夏或许早就死在了过去,只剩下了这个因为所谓的“幸运”而依然活着的砂金。他身边不再有族人和恩人了,不再有善良和感情了,因为他已经被迫“幸运”的从这些东西的毁灭中存活下来了,只能一边绝望的祈求着输和毁灭一边悲哀的接受着一次次的胜利。在下一次绝望到来之前,他的命运甚至没有选择的权利。
他多么希望自己可以不幸,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失败、可以输、可以结束这苟延残喘的生命,来自所谓的幸存者的愧疚感和无力感时时刻刻将他包围。
你知道他为什么总喜欢在咖啡里加额外的方糖了,或许是血与泪中爬出来的卡卡瓦夏没有尝过甜的滋味,才会让这个被恶意再一次包围的砂金对过甜的咖啡有如此的依恋。即便如此,再你第一次为他加方糖时,他还是选择了拒绝那杯咖啡。
你那破碎的胆小鬼恋人啊,他是杀死了多少个过去的自己,才像腐木一样的支撑到了现在。
他的确没有说过“我爱你”,胆小鬼的爱意只敢在烟火的嘈杂之下轻轻的表达,连那枝递过去的玫瑰花都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勇气。
他是承受了多少的恐惧和无措,才能小心翼翼的来感受着你的爱意,才能小心翼翼的去爱你,才能在无比渴望自由以后依然冒着会被所谓爱情给束缚住的风险后依然选择拥抱你。
你突然很感谢砂金陪你看了那么多次的流星雨。
*
“那个…”
三月轻轻拽了一下从流光忆庭里出来就一直怔愣着的你,旁边灰色的星一副慌里慌张的神情。
三月给你展示着她手机上收到的信息,随后有点磕磕巴巴的说着:
“呃,我说,要不你先回去?”三月指着手机上收到的通告,“不管发生了什么,你要是再晚一会儿回去,这家伙怕是要把全宇宙翻过来去找你了。”
*
你回到家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连灯也没有开。
你轻轻的打开玄关处的灯,还没等你换好鞋,身后就迎来了一个似乎要将你融进骨血的拥抱。
是砂金。肩头有了湿润的触感,你感受到他好像是哭了。
你轻轻松开他的胳膊,转过身来用双手捧着砂金的脸。你在那长长的睫毛上落下一个吻,然后笑着告诉他,今天是情人节,你去给他买礼物去了。
你的第一份礼物是一袋子的方糖,是曾经第一次约他放在他的咖啡里被拒绝的方糖。你告诉他,方糖是买给卡卡瓦夏的。
你的第二份礼物是一大束玫瑰花,是曾经第二次约他被他轻飘飘的拒绝的玫瑰花。你告诉他,玫瑰花是买给砂金的。
你的第三份礼物是挂在门把手上的好多爱心氢气球,是第三次在酒店约他时被他刻意忽略的氢气球。你告诉他,气球是买给曾经拒绝你的恋人的。
你从那束玫瑰花中抽出了一枝,像看烟花的那晚的砂金那样将一枝玫瑰花递给他:
“ 砂金,情人节快乐。”
你感受着这个灵魂此时似乎是突然变得完整,他流着泪拥抱你和你的玫瑰花。你听到砂金的声音依然像那晚一样轻飘飘的:
亲爱的,我爱你。
fin.
阅读顺序从右到左
有剧透,适合对P5主线有一定了解的人阅读
大概是个明智后知后觉自己失去了什么(但打死不承认)的故事,主角名字用了来栖晓,这里的设定是多周目的波
接下来是可以不看的碎碎念:
其实这个在玩无印的时候就想画了但是……!!但是无印明智死了以后所有人都好像这个人从没有存在过一样完全不提他,以至于后面的那么长的篇幅一直到打完boss我都很恍惚(。)感谢P5R补了很多遗憾吧(虽然让死去的老婆再死一次真的是很痛,但这样的明智才最尊い啊(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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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个明智后知后觉自己失去了什么(但打死不承认)的故事,主角名字用了来栖晓,这里的设定是多周目的波
接下来是可以不看的碎碎念:
其实这个在玩无印的时候就想画了但是……!!但是无印明智死了以后所有人都好像这个人从没有存在过一样完全不提他,以至于后面的那么长的篇幅一直到打完boss我都很恍惚(。)感谢P5R补了很多遗憾吧(虽然让死去的老婆再死一次真的是很痛,但这样的明智才最尊い啊(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