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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Duck.

[SBRB]Happy Rebirth 17

chapter 17

雷古勒斯觉得他全身的血都凝固了。

为什么他没有在小天狼星离家那天把护身符给他?是因为父亲嘱咐他不让母亲发现,还是他私心想要有一个和小天狼星说话的机会?亦或是担心被拒绝的可悲的自尊?雷古勒斯惊讶于他还有理智为自己施一个幻身咒。


小天狼星多亏是多活了二十年,对战起来丝毫没有稚气,与此相对的,是一位经过时间磨炼的战士。他轻松回击了贝拉的魔咒,他脸上的无措与犹疑被闪烁的狂热所替代。他大声叫着,喊着,挑衅着。一如那时,一点也不长记性。雷古勒斯看着此情此景,碍事的长袍因狂奔而翻滚,不止一次嫌弃这年幼的身躯。

快一点,再快一点。再慢点小天狼星又要站在那个高塔上,又...

chapter 17

雷古勒斯觉得他全身的血都凝固了。

为什么他没有在小天狼星离家那天把护身符给他?是因为父亲嘱咐他不让母亲发现,还是他私心想要有一个和小天狼星说话的机会?亦或是担心被拒绝的可悲的自尊?雷古勒斯惊讶于他还有理智为自己施一个幻身咒。


小天狼星多亏是多活了二十年,对战起来丝毫没有稚气,与此相对的,是一位经过时间磨炼的战士。他轻松回击了贝拉的魔咒,他脸上的无措与犹疑被闪烁的狂热所替代。他大声叫着,喊着,挑衅着。一如那时,一点也不长记性。雷古勒斯看着此情此景,碍事的长袍因狂奔而翻滚,不止一次嫌弃这年幼的身躯。

快一点,再快一点。再慢点小天狼星又要站在那个高塔上,又要,又要…….

很显然他多虑了,贝拉毕竟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她此时的疯狂与冷艳还没有因暴力与鲜血而凸显,经验的不足让她落在下风。小天狼星掐住她的颧骨,将女人狠狠甩在墙上,烟灰瞬间笼罩两人。贝拉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一个才十六岁的孩子,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像野兽一般,带着玉石焚尽的狠劲?如此相像的姐弟走到如此地步。只能说是命中注定。


在雷古勒斯认为事情要结束时,身后映出一个男人修长的影子。“看来我们这还有客人啊。”

他一转头。是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

即使披着幻身咒他还是被步步紧逼,每一个咒语的精准打击在脚边,毫无还手之力,简直是考验自己无声咒的水平。显然男人很享受这种躲猫猫的猎食过程。不论来者是谁,终是食物。食物总是要玩够了才好吃不是吗?随着红色的咒语向着毫无意料的方向发去,雷古勒斯才明白对方的动机,在小天狼星对战反抗的贝拉时,他背部因这个咒语开了道玫瑰色的血花。


后来发生的一切雷古勒斯都记不起来了,一片混乱,他好像拉住了兄长的手,伴随锁骨处令人窒息的灼热感,一股劲的跑。啪的一声,幻影移形了。

等眩晕感消失,他解除了幻身咒,发现小天狼星似乎陷入短暂的昏迷了。当一个他熟悉的,却讨厌的栗色眼睛男人向他们跑来时,他几乎是立刻抓住了救命稻草。


血缘胞弟与不是亲兄弟却比兄弟还亲的两人相见分外眼红。但雷古勒斯顾不上那么多了,小天狼星曾给他的地址真的派上了用场,现在也只有眼前的人能救他了。

“波特先生,把他带走,他失血过多昏迷了,请你帮助他。"

波特用冷锐的眼神刺了他一眼,一边抽出魔杖提防他,一边扶起小天狼星。

“你对他做了什么?”


此时全身虚汗的雷古勒斯已经没有力气解释了。

“不是我,是贝拉。"

又从手腕上取下属于兄长的那条护身符,他的手腕因为过度紧张被勒的红肿不堪。

“护身符,布莱克的,给他,保命,我不骗你。”

詹姆看他苍白的脸,狐疑的将护身符接过,发现没有恶咒便放心收下。在他扛着小天狼星转身向家的方向走时,雷古勒斯又喊住了他。“不要告诉他是我救的他。”

“为什么?”詹姆真是搞不懂这对兄弟。一个鹿脑袋,两个角那么大。

“没有为什么,答应我。否则你就别想带走他,你想看他失血而亡吗?"雷古勒斯拿出魔杖指着他。情况确实危急,小天狼星的呼吸也开始薄弱起来。作为他的至深好友,詹姆一口咬定答应了他。结果发现眼前这个小鬼不知道什么时候用了咒语,肯定是不让他对这个伤者道出真相的那种。


波特夫人发出一声尖叫,布莱克的教养不许她这么做,但实在是太震惊了。这孩子全身是血,即使伤源是来自背部,但还是触目惊心。她没有问什么,而是第一时间用飞来咒召来了白藓香精,再配合古老的如摇篮曲般的咒语,小天狼星的伤势很快被稳定下来。

再三确认过这孩子没问题,波特夫人放下监测咒语,走出了房间。詹姆急切的走来询问伤势,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松了口气,并从衣兜中拿出一条绿宝石材质的项链。波特夫人的神色严肃起来,眼神凝聚在这条自称是布莱克家流传的护身符上。她接过去,用几个魔咒反反复复检测,确认是名副其实的真货。

“是的,这确实是布莱克家的护身符。谁给你的?”

“雷古勒斯·布莱克,他带着满身是血的小天狼星幻影移形到我们这,说是贝拉攻击了他。在走之前还拿出这条护身符,说是给小天狼星的,可以保他性命。”他的语速飞快,用简洁的语言道出一切经历。

这孩子吗?她紧锁的眉头松开。明白了。


他踉踉跄跄的走在格里莫广场上。很乱,他的脑子里很乱。为什么贝拉会攻击小天狼星?他才十六岁。路人经过他旁边,看到他手上的血迹快步走开。他现在应该回家吗?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母亲。母亲,他细细咀嚼这个词。

半个月后会是他的生日,那一天他会得到布莱克家前所未有的荣耀,打上那个恶心的扭曲的,让他半年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标记。他不会见到黑魔王的.....

这句话应时的出现在他脑海中。

他立刻停下脚步,伫立在喷泉边。看着水面倒映出自己的影子因源源不断的喷泉,而而扭曲折皱,苍白无力。婚礼上母亲和贝拉的对话,近半个月的异常和临走前的的制止。半个月后会是他的生日。那时他会得到布莱克家前所未有的荣耀。

异常,生日,荣耀……


喷泉的水溅在他的裤角,刺耳的笑声吸引了路人的注意。简直是不可思议。怎么能疯狂到这种程度?

叶子落完了,喷泉枯萎了。广场上的鸽子好像少了一只。

格里莫广场的灯真的要熄灭了。

他的笑声被剧烈的咳嗽替代,鲜血抹至他的掌心,这红扎人眼,像格兰芬多一样。这时他才冷静下来,注意到自己也受了伤。

该回家了,他吸了吸鼻子。想起了书桌上的笔记,暗自庆幸对詹姆波特施下了不可说出事实的咒语。也许这一切是对的,这是一个分道扬镳的好时机。

布莱克从来都擅长把握机遇。


克利切打开了门,看见魂不守舍的小少爷进来,赶忙叫来了女主人。令克利切震惊的是女主人也魂不守舍。她快步走来,还抱着小儿子,试图用拥抱温暖他。雷古勒斯没有反应,呆呆的,但隐约有几丝抵抗的意味。沃尔布加什么也没问,不用多说,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去了哪里。她就那么抱着他,直到雷古勒斯突然从她怀抱里挣脱。

沃尔布加先是感到愤怒,那种反抗自己的愤怒,失去掌控的烦躁,对上儿子的眼神后才感到疑惑。

“雷尔,你哪里不舒服吗?”

“为什么?”

“为什么要害小天狼星,为什么啊!”

更多的质问已无法涌出喉头,他感受到了血的甜蜜和眼泪的咸腥。

“傻孩子,这是为了你好。有他在,黑魔王怎么会高看你一眼?现在一切都好了,没事了。”

“他是你的儿子……”话还没说完,沃尔布加的魔杖先抵上了他的下颚。

“他不是我的儿子,只有雷古勒斯才是我的儿子。但是你是?你怎么敢闯进布莱克家的古宅?雷古勒斯在哪里?”当家主母的恨劲与病态一展而现。


睁开眼首先是一片空白,然后是喉咙的干咳与床边阳光强烈的照射。詹姆慢慢把他扶起,赶忙端上一杯温水。

“不是,兄弟,你终于舍得醒了?”

小天狼星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我怎么来到这儿的?”

哈,开屏雷击。

“呃,这个嘛,”詹姆张了张口却发不了声,小天狼星的眼神更加疑惑起来。“好吧,好吧。反正我就是在草坪上看见你突然出现,全身是血,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了。你倒是告诉我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的?”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我早晚要亲手了结她。”小天狼星摸了摸口袋,发现空空如也。

“你在找这个?金色飞贼?”詹姆把小盒子递给了他。打开是一个被束缚的金色飞贼,上面刻着一个人的名字。

雷古勒斯·布莱克……他喃喃道。


鲜红的血滴落在散落的纸页上,与深蓝的墨水融为一体。楼下母亲的怒吼声依旧清晰可见。书房似乎传来门轻掩打开的声音。奥莱恩抱住沃尔布加,他的妻子,他的姐姐。

“你真的认为,一切都如你所愿吗?”

沃尔布加发出了一声抽泣。


TBC.

————————

事物的发展就是前进性与曲折性的统一。😶🥺

最后一篇存稿(悲)


桉安

【愁凑】future

一觉醒来挚友怎么成了老公?!

穿越到未来的凑×未来的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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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鸣宫凑从睡梦中醒来,缓缓睁开了眼。光亮从落地窗透进来,洒在身旁人那一张五官俊美的脸上。鸣宫凑用手揉了揉眼睛,他还在做梦吧,不然他的挚友藤原愁怎么和他躺在一张床上。

       他用力地掐了一把自己,几秒后,鸣宫凑接受了自己其实没在做梦的事实。

       这...

一觉醒来挚友怎么成了老公?!

穿越到未来的凑×未来的愁


—————

       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鸣宫凑从睡梦中醒来,缓缓睁开了眼。光亮从落地窗透进来,洒在身旁人那一张五官俊美的脸上。鸣宫凑用手揉了揉眼睛,他还在做梦吧,不然他的挚友藤原愁怎么和他躺在一张床上。

       他用力地掐了一把自己,几秒后,鸣宫凑接受了自己其实没在做梦的事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不是他家,那应该就是藤原愁家。

       依稀记得昨晚射完箭后就回家了,回家后倒头就睡,所以谁能告诉他他为什么第二天早上会在挚友的床上?!

       其实在挚友床上也没什么,毕竟都是男生,躺一张床也没什么,问题是他睡在藤原愁怀里,还不能挣扎开的那种。

       更有问题的是他全身上下,就穿了一件白衬衫,只能勉强遮住腿根,这衬衫明显不是他的。

       鸣宫凑突然一个激灵,想到之前在学校宿舍里,舍友秀恩爱说女朋友穿了什么“男友衬衫”。

       床头有个电子闹钟,鸣宫凑眼尖地看见那上面显示的日期:xxxx年x月x日

       五年后。所以他是穿越到了五年后?!

       他的无名指上似乎戴着个什么东西,他一看,是个戒指。

       这时,他的手被另一只手给扣住了,那只手的无名指上戴着和他一模一样的戒指。藤原愁被鸣宫凑的动作弄醒了。

       两人猝不及防就对视上了。

       我们还是挚友吧?!藤原愁,你快开口告诉我其实我们五年后还是很好的挚友啊。

       这戒指,难道是友谊的象征吗???一定是的吧???

       鸣宫凑满眼期待地看着藤原愁,希望藤原愁能解释一下。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藤原愁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然后藤原愁的吻落在他的侧脸上,声音有些哑,“早上好,凑。”

       鸣宫凑整个人都僵住了,这也太奇怪了,之前是挚友时两个人都没亲过脸。

       两个人贴得近,对方什么变化都能感受得到。鸣宫凑眼睛都瞪大了,看了一眼藤原愁,“要不你自己……”去浴室解决一下?

       大早上的,能理解。但是藤原愁为什么摸他的腰?!这种感觉也太奇怪了。

       “不可以吗?”藤原愁摩挲着他的手腕,轻声问。

       可以不可以什么啊?!你说清楚一点啊!!

       等鸣宫凑知道到底可以不可以什么时,为时已晚。

       藤原愁整理好着装时,鸣宫凑还缩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怎么每次都这么害羞。”藤原愁扯着被子,鸣宫凑誓死捍卫被子。

       什么叫“每次”?!还不止一次?!藤原愁我真是小看你了,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藤原愁一直以来给他的印象都是性格很好的贵公子,而不是刚刚那个性格恶劣的衣冠禽兽。

       “好了,凑,快点下楼吃早餐了,我要去工作了。”

       藤原愁怎么还不走?

      “所以,今天没有告别吻吗?”

      “没有!”鸣宫凑大声地说。

       藤原愁无奈地笑了笑,终于出门了。

       鸣宫凑下楼吃早饭的时候,别墅里的佣人都喊他“太太”。

       这下他什么都懂了。一觉醒来挚友成了他老公。

       

       鸣宫凑在藤原愁的私人弓道场待了一整天。

       他拾起了黑羽箭。

       肯定是这具身体的原因,毕竟他不是五年后的鸣宫凑。所以他才不会排斥藤原愁的吻……

       拉弓。

       不会排斥藤原愁的触碰……

       松手。

       他是个直男,怎么可能和藤原愁结婚……

       箭正中靶心,使他快速冷静下来。

       五年后的鸣宫凑,为什么会喜欢藤原愁呢?他一边拉弓,一边想着。

       他和愁在小学生时就认识了,那天弓道场杜鹃花绽放,一道弦音成为两人羁绊的起点。他循着声音的方向,撞进了一双紫色的眼里。

       他们成为了很好的弓友。

       藤原愁射箭很厉害,难道是因为这个喜欢他的吗?毕竟自己是个弓道痴,喜欢上厉害的弓道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不过,喜欢应该是没有理由的吧。

       后来,因为那场车祸,鸣宫凑高中去了风舞高校。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愁,他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擅作主张地消失在藤原愁的世界。

       第10支箭脱靶了,鸣宫凑放下了弓。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愁的感受。

       藤原愁,对于我悄无声息的离开,你会想什么呢。

       你会不会怪我,毕竟我选择了逃避。那段时间我得了黄心病,再也不能够射中靶心了。我每天都活在无尽的痛苦里,性情大变,变成了一个令自己都感到陌生的人。我逃避所有人,包括你。

       不过,我现在已经好起来了。

       也许过完今天,再次醒来,我就可以回到原来的时空了吧。

       原来的鸣宫凑去哪里了呢?不会去了我的时空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希望他不要去找藤原愁,如果他开口叫藤原愁“老公”的话,估计那个时空的藤原愁会被吓穿。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鸣宫凑咯咯地笑了起来。      

       可能等他回去,告诉某个贵公子,他们将来结婚了,贵公子一定会敲敲他的脑袋,让他不要再开玩笑了。

       

        晚上,藤原愁回来了。进门的第一件事是向鸣宫凑索吻,鸣宫凑由抗拒变得无可奈何,五年后的他们也太腻歪了。

       “愁,当初我离开桐先,你会怪我吗?没有告诉你。”

       “刚开始时,会。”

       怎么不会呢,他亲手培养的对手,唯一的弓友,突然有天消失在他的世界。

       他曾想,为什么离开桐先,为什么离开我。

       浅薄的自己,丑陋的感情。

       “但是,你也没办法了。”鸣宫凑心腔一震,他听见藤原愁轻声说,“如果你的离开会让你重新幸福的话,我不会怪你。”

      《窄门》里写道——“靠近你就靠近了痛苦,远离你就远离了幸福。”

      人们总以为痛苦和幸福是两头,一个在黑夜一个在白昼,离了一个就是奔向另一个。

      但其实幸福是痛苦的影子,光越强它就越浓。

      当你离开桐先,我对你的感情随时间而堆积,只会更深。我为你的离去而痛苦,同时又为你的幸福而幸福。

      通往幸福的窄门是如此狭窄,窄的容不下两人并行。

      “凑。”藤原愁叫住了他,他望向鸣宫凑,语气温和,“没关系,我们还有现在和未来。”

      现在和未来,不会再让你在窄门中独自前行。

      如果我走的是无人踏足之路,拖,我也要拖着你和我一起。

      能动摇我的就只有你。

    

      再次醒来时,鸣宫凑回到了原来的时空,他望着空空无也的无名指,泪水模糊了眼眶。

      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又很短的梦。

      今天是县大赛的日子。他猛然想起什么,拿起床头柜上的名单,快速翻页后,停在了某一页。他的手指,点在其中一个名字上。

       [ 桐先高校   藤原愁 ]

       鸣宫凑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去参赛。

       庆幸的是,弓道把我们连结在一起。因为我们都热爱着弓道,都在追求着那道窄门,所以我们不会走散。羁绊因弦音而始,也因弦音而续。

       来到比赛现场,有人从背后叫住了鸣宫凑。

       “凑。”

       鸣宫凑愣住了,转过身。

       “早上好。”一模一样的话语。藤原愁在这个瞬间,似乎与五年后的藤原愁重合。

       “愁,早上好。”鸣宫凑笑着笑着,眼眶就模糊了。

        藤原愁,其实,我们不仅有现在和未来,还有过去。

        无论在哪个时空,我们注定要相爱。


        END.




—————

       彩蛋:


       已经和藤原愁结婚的鸣宫凑一觉醒来穿越到了五年前。

       县大赛后,有人在无人的小道叫住了他。

       他回头一看,是他五年后的爱人。

       藤原愁还是高校生模样,此刻表情严肃,“因为你的出现,改变了我的人生。你要对我负责。”

       鸣宫凑忍不住笑出声来。

       在藤原愁疑惑的目光下,他温和地说,“嗯,我对你负责。”

伏笔

[SBRB]去年在马里昂巴德

summary:非典型原著向回忆录,今日份6.1k的HE,每天都在为SBRB的绝美爱情落泪。


  00.


  今天,Regulus死了。


  也许是在昨天,Sirius也搞不清楚。


  他什么也做不了,离家出走后悄悄回来已经犯了大错――格兰芬多只是久久的站在家族挂毯树前,望着幼弟名字下方的生卒年和顶头托着的新鲜骷髅。沉默是亘古不变的泰晤士河,在伦敦的细雨里涨了又涨。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Sirius坠进帷幕前看向癫狂的堂姐,于周身意识剥离中恍然记起自己那个早逝却死因不明的弟弟。


  Regulus。


  年幼的Black长子从噩梦中骤然惊醒,心脏狂...

summary:非典型原著向回忆录,今日份6.1k的HE,每天都在为SBRB的绝美爱情落泪。


  00.


  今天,Regulus死了。


  也许是在昨天,Sirius也搞不清楚。


  他什么也做不了,离家出走后悄悄回来已经犯了大错――格兰芬多只是久久的站在家族挂毯树前,望着幼弟名字下方的生卒年和顶头托着的新鲜骷髅。沉默是亘古不变的泰晤士河,在伦敦的细雨里涨了又涨。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Sirius坠进帷幕前看向癫狂的堂姐,于周身意识剥离中恍然记起自己那个早逝却死因不明的弟弟。


  Regulus。


  年幼的Black长子从噩梦中骤然惊醒,心脏狂跳不止,额前头发浸湿,真丝睡衣被冷汗泡透黏在背上的感觉实在不好。他慌乱的掀开被子,违背了母亲的叮嘱,快步跑去推开Regulus房间的门。


  碰巧小家伙也醒着,被声响吸引,在轻轻柔柔的月华底下睁着那双大眼睛,扶着摇篮的边缘站了起来。


  长子放轻了脚步走过去。


  “Reggie……”


  幼弟还不会说哥哥这个单词,但对于兄长的出现欢喜的要命,一双烟波浩渺的灰黑色眼睛兴奋的望着他,嘴里含糊不清的发出些可爱的声音。


  Sirius在弟弟的眼睛里看见了悬于空中的天狼星。他伸手抚了抚Regulus娇嫩的脸蛋,在他的额头上吻了吻:“你还在,真好。”


  三岁的未来小家主吃力的拖来一把椅子,疲惫在确认了弟弟安全后无知无觉再度袭来。他把手指递过去,意料之中的被幼小却有力的小手抓住。


  “睡觉啦,哥哥今晚陪着你睡。”


  小家伙听话的躺下来,仍然抓着哥哥的手指。兄长用另一只手给他盖好小毯子,看着上面繁复华贵的花纹皱了皱眉。他见过麻瓜小孩的被毯,上面有粉色的小花和青绿色的草坪,又或是可爱的小白兔和胡萝卜与蜻蜓――总之不会是这样死气沉沉的东西。


  他靠在靠椅上,想到第二天Walburga看到的反应――无非就是声嘶力竭的大喊,毫无新意。他没觉得又多害怕。他伸手摩挲着Regulus的小手安心睡去了。


  01.


  Regulus喜欢看书,就在老宅院子里那棵桐树下,他或站或坐,手里捧一本Walburga决不允许他看的精装《茶花女》――丽痕书店没有的稀罕东西,因为那是Sirius偷偷从麻瓜街道买回来带给他的。


  后来泰晤士河的水面在一去不返的岁月里起起落落,长子会在夜里施下闭耳塞听后悄悄牵起幼弟的手提心吊胆的去麻瓜影院看电影。


  晚风总会吹来一些与众不同的事情,有一颗很亮的星星划开漆黑天幕后掉进城市深处,接着是两颗三颗。Regulus懵懂的抬起头,拽拽兄长的手问他那是什么。


  “快许愿,Reggie!”


  他照做了,闭上眼睛,脸蛋柔软又恬静:“我希望哥哥能一直陪着我。”


  “说出来就不灵了啊小笨蛋!”


  七岁的Regulus懊恼极了,松开Sirius双手合十虔诚的等待下一颗流星到来――他们站在原地等了好久,再没能等来替幼弟实现愿望的那一颗。小家伙垂头丧气,为此Sirius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年幼者有被安慰到,但似乎并不多。他耍赖的摇晃着哥哥的衣袖,央求只大他两岁的小兄长抱抱他。


  “Siri。”


  “怎么了?”


  “今天的电影叫什么名字?”


  他的哥哥捏了捏他的小脸,耐着性子第四次回答道:“去年在马里昂巴德。”


  十八岁的Regulus立于生命尽头拼命回想那个夜晚,有风,有糖果的甜香,有西里斯给他的吻,那样就很好,那样就足够了。


  02.


  Black当家主母面上谦和得体的牵着幺儿将长子送到国王十字车站,顶着Sirius叛逆的目光不容拒绝的将其歪掉的领带重新整理好。长子低头亲了亲幼弟,小声地在他耳边说我爱你。


  火车发动的气流振的Regulus眼睛有些疼,兄长趴在窗子上冲他挥手的动作并没有因为母亲的训斥而停止。他的视线模糊掉,最终撇了撇嘴哭出声。


  “Regulus,这一点都不体面。”


  Walburga训斥道。


  美满家庭的假象维持并不长久,古老纯血家族的长子Sirius.Orion.Black分进格兰芬多的消息毫不留情戳破了这份和平,彼时Regulus在房间偷偷用哥哥送的麻瓜泡泡水吹了个五彩斑斓的肥皂泡,Walburga的怒吼将和睦的氛围与泡泡一齐振的粉碎。


  “瞧瞧他都做了什么!Orion,他去了格兰芬多!这简直就是家族之耻!”


  复活节当天,Sirius不情不愿的踏进格里莫广场12号,侧身躲开迎面飞来的瓷盘后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名贵的小物件砸在一边碎成几片宣告退休,碎片滚了一下也堪堪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妈妈!”


  年幼的Regulus跑过来,被主母狠厉的目光吓住了:“Reggie,回你自己的房间去。”


  当天夜里,幼子蹑手蹑脚拿出晚餐藏着的新鲜酥饼跑到禁闭室,甫一站到门口,哥哥的背影就将他卷进难过的浪潮。他跑过去搂住哥哥的脖颈,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声线颤抖的要命。


  “Siri……疼不疼?你饿了是不是,我给你带了――”


  他被哥哥拽进怀里,Sirius的身量抽高了不少,宽厚的手掌抚去他的眼泪:“你怎么又哭了。”


  Regulus伏在兄长怀中低低的哭泣,兄弟俩就着禁闭室窗口投进来的光亮分食酥饼。


  03.


  “Sirius Black!你这个逆子!!!”


  Sirius毫无留恋,左手撑窗台一跃而下,堪堪躲过了Walburga掺杂咒骂的一记钻心剜骨后张开双臂恍若新生般在满天密集的雨点里奔向渴盼已久的自由。


  Regulus模糊想起那天伦敦下了好大的雨,一点一点从睫毛下渗出的泪珠泅湿了他的领口,连带着濡沫了关于Sirius的童年回忆。


  风穿过新发的叶子弄出沙沙的声响,混在Walburga尖利刺耳的吼叫声中显得有些微不足道。Regulus灰色的眼睛里晕染了难过,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才没有在Sirius幻影移形时喊出那句压抑在心里很久很久的“哥哥”。


  他再没看过麻瓜电影。


  岁月在宁静与跌宕之间随意流逝,玛格丽特照例带一束山茶花出行――和她最爱吃的糖渍葡萄;阿尔芒于绝望痛苦中翻找回忆,掘出一个残缺戈蒂埃同她破了洞的心脏。


  疼痛是Walburga的怒火,燃尽家族树上Sirius的头像。


  Regulus合上那本精装的《茶花女》,学着Sirius的样子把它藏到床板底下,他记得哥哥的火焰威士忌和一些麻瓜小玩意儿。可怜的玛格丽特和阿尔芒就此没见过天日。


  他努力的去扮演一个得体的家族继承人,像母亲所期望的那样。


  他已经失去兄长,不能再失去Walburga。


  真的是这样吗?


  他不想失去Sirius。


  04.


  “Sirius?是你吗?”


  小Black焦急又兴奋的奔上楼梯,空无一人的转角画面割裂出一条缝隙,凭空出现的一只手把他拽进温热怀抱。水样织物顶在兄长和他的身上,他激动的要说出一些什么来,大量的句子噎在喉咙,半晌涌出的第一个单词染了委屈的哭腔。


  “哥哥……”


  我好想你。


  你过得还好吗?


  一切都顺利吗?


  ……


  他的兄长用他们共有的灰黑色眼睛看他,一片烟波浩渺。Sirius突然偏头过来吻他,干燥的唇贴上来,鼻尖相抵,思念扎根在吐息里,染了对方满身。他们吻的难舍难分,Regulus心乱如麻,恍惚记得是Sirius先伸的舌头。格兰芬多用手托住摇摇欲坠的幼弟,分开后意犹未尽的贴上去蹭了蹭。


  “小雷。”


  他的哥哥可能学会了抽烟――他尝到了烟草的味道,很淡,丝丝缕缕在唇舌中湮没殆尽。Sirius蹙起眉头,的声音哑的要命:“我好想你。”


  那天Orion携Walburga出席为期一周的圣翠节,Black家被除名的长子在弟弟的惊呼声中把他抱起来幻影移形到藏书阁。木制的书架不堪重负,他变出一条绒毯来铺到金贵的小Black身下,迫不及待的附身吻上他的颈侧。


  Regulus眯起眼睛看他。


  我们是兄弟。


  “可我爱你,我像阿尔芒深爱玛格丽特那样深爱着你。”


  思绪崩坏,樯倾楫摧。半年前被剖开淌血的内心再次被填实,他终于明白了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旖旎心思,却在得见天日后立刻得到了回应。


  他们疯狂的拥吻占有,Sirius红了眼,带着不安不断的向幼弟索取,后者安抚性的放任了兄长的所作所为,乖巧的像只猫。一连七日光景,如此这般度过,小Black被恶劣的兄长抱进怀里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各个角落中夺取,他把手指插进兄长的黑发并攥紧,低声在他耳边湿润的喘气。


  Sirius,Sirius……


  Regulus抱着哥哥的脖颈淌出眼泪,最终抽噎着向不伦之恋妥协:梅林,你听到了吗,我真的好爱他。


  05.

  

  “对不起,Reggie……我从没有想过逼你,我无意要你承担一切,只是我……原谅我,Rey,原谅我。”


  “Siri……”


  年幼者将手覆在兄长的头发上轻轻安抚。多年前Sirius毅然跳窗逃家的画面历历在目,他舍不得兄长,但他必须放他走。


  “你不属于那里,Si,你的前路一片光明。”


  Regulus捧起兄长的脸,对上那双和他如出一辙的眼睛发痴:“我是自愿的。”


  他再次重复道:“继承Black家族,我是自愿的。”


  Sirius眼里的痛苦挣扎再次化为实体,他义无反顾的吻上弟弟的唇,贪婪的吮吸他的舌尖。他无法眼睁睁看着Regulus去送死,但无论重来多少次,他也做不到再次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家里。


  “Reggie,Reggie。”


  他低声的唤着,同他耳鬓厮磨如胶似漆,黑发纠缠在一起,像彼此无法摆脱的绝望宿命。Sirius伸手握住幼弟尚且干净白皙的手臂,比任何人都清楚不久之后这里会烙上那个标记。


  下次见面已然是天翻地覆。


  Sirius活了太久,历了挚友逝世同僚背叛的撕心裂肺,遭了阿兹卡班摄魂怪的痛苦钻心,不甚清明的脑子仍记得很多很多年前――他不知道那到底全是多少年,太久了,实在是太久了。


  那个Rugulus在黑湖边面无表情的对他说:“是你和母亲一起把我逼到这个地步。”


  尽管那个他已然在湖底躺了不知道多少年,但如今的Sirius仍旧心怀愧疚,他失去的太多,也看着周遭的一切无声无息的消失,难免知道时间久了,总会将过去慢慢淡忘。


  他没敢直视那个刺目的标记,如同多年前一样苦笑着转身离开。


  “Sirius!”


  他的弟弟也许又在哭了。


  Sirius站在原地踌躇一会儿后转身奔向弟弟,最后给了他一个绝望的吻。必死的结局,甩不掉的宿命,悲苦的人生,三者相加就是一个逃不出命运的Regulus。


  “你还爱我吗?”


  Sirius同他额头相抵,什么也没说。


  06.


  法桐的叶子密密疏疏落了又新发,好似一切都没有改变,可在那之后Sirius再没回过格里莫广场12号。Regulus前往岩洞前的最后一夜推开了兄长的房门,一如既往没品的格兰芬多呆瓜配色呈现在眼前。


  他去自己的房间取来那本《茶花女》,一别经年,积灰沾了他满手。Regulus不恼,施了个焕然一新。他捧着那本在现在看来已经不是最新款式的书躺在Sirius的床上,突然就很想哭。


  “Sirius。”


  他反复念着这个名字,感受单词在舌尖流转的感觉。他想象Sirius在吻他,眼泪滑进嘴里,是苦涩的甜。十八岁的Regulus立于生命尽头拼命回想幼时的那个夜晚,有风,有糖果的甜香,有西里斯给他的吻。


  那个有星星划破天际的夜晚,他们看了什么电影?六岁的Regulus问了Sirius四次。


  “嘿,Siri,我们那晚看了什么电影?”


  小Black闭上眼睛,怀抱精装的《茶花女》,听见兄长在他耳边温柔的回答:“去年在马里昂巴德。”


  这是第五次,


  他心满意足的笑了。


  Sirius在婚礼结束后端了一杯火焰威士忌坐在草坪上看星星,他找到轩辕十四,心口泛起绵密的痛楚。那处伤了很久了,只是他一直逃避忽略,此刻疼起来才最要命。


  多么残忍啊,这次要他亲眼看着那颗星星的陨落。


  Sirius放下酒杯,扪心自问,他爱Regulus,没有人会像他爱Rugulus一样爱着他,他也不会像爱Regulus一样爱上别人。


  我真的救不了他吗?


  Black长子点了一根烟。


  Rugulus神志不清的灌下最后一口翠绿色液体,Sirius离去的背影一如既往的让他绝望。他跌跌撞撞的扑到湖边,再次不可避免的被一众阴尸拖进湖里。


  十八岁的Black沉入湖底,冷水灌进他的口鼻,填进他的肺里。他吃力的睁开眼睛,释然的笑出来。Merlin,你听到了吗?我到死也爱他。


  07.


  “这里是……哪儿?你是谁?”


  黑发黑眸的青年坐在床榻上眼底一片茫然。他也许丢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他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同他有八分像男人坐在床头,膝头放一本书。


  “我是你的恋人。”


  小的那个不可置信的眯起眼睛打量他,努力的想要回忆起一些什么来――很显然,从他苦恼的表情来看,他失败了。


  “你叫Regulus,我叫Sirius。”


  男人耐心的重复到。


  “……好的。”


  接下来时间里,被告知自己叫做Regulus的虚弱青年以困倦为名拒绝了一切交流,他靠在枕头上看向天花板漫无目的的发呆,黑发男人只是静静的坐在他的床头,认真的看摊在膝头的那本有些旧的书。


  “……你在看什么?”


  年幼者到底还是沉不住气,在第四次偷瞄未果后好奇心终于占了上风,他撑起身子凑近了询问。


  “茶花女。”


  Sirius回答道。


  寂静又尴尬的空气暂时被打破,Regulus咽了口唾沫看向Sirius,后者正沉浸在书里,显然没有主动说话的意思。年幼者硬着头皮,试图寻找一些话题――


  “什么时候?我是说……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Sirius抬起头,将那本书合上放到一边。他叹了口气,脸上那抹无可奈何的笑和认真结合的恰到好处。


  “去年。”


  他回答道。


  “去年在马里昂巴德。”


  08.


  Regulus没接话,他们相距甚远的彼此对视了一会儿,年纪轻的那个败下阵来。小Black把手臂搭在眼睛上哽咽道:“Sirius,你这样很犯规啊。”


  男人笑道:“不装了?”


  Regulus赌气不说话。


  “魂器我交给了Dumbledore,现在是1981年,战争和我们毫不相干,因为我们在新家住着――好吧虽然在森林里,但你不得不承认这很酷……两辈子了Rey,你还没原谅我吗?”


  年幼者瞳孔猛缩:“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的兄长没有正面回答:“上辈子我死的时候,Merlin告诉我,古老的家族血缘魔法可以让我们互相拯救对方,他说你选择了我。”


  他停顿了一下。


  “他还让我明白了我爱你。Reggie,我从一开始就爱上你了,像阿尔芒爱玛格丽特那样――从最初的时候,我想你知道我所指的。”


  他们又在仿佛世界即将崩坏一样狂热的接吻了,Sirius掠夺他口腔里的空气,在他眼神涣散之时松开,又凑过来附赠一个香吻。


  Regulus躺在床上时想起上辈子Merlin问他的三个问题。


  “你爱他吗?你会一直爱着他吗?他爱你吗?”


  小Black笑出声,Meilin,我想我现在是回答过这三个问题了。他趴在兄长怀里使坏的问道:“你从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Sirius用自己的鼻尖去蹭对方的脸颊。

  

  “去年在马里昂巴德。”

  

  ――end――――

  

  💐是第一次写SBRB,6.1k不算太短的短篇献给这对充满误会饱含遗憾的兄弟,希望这次开卷考的Reggie和Siri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推荐大家去看同名的原作电影,真的很绝,意识的混乱和模糊是我无法通过我拙劣的文笔表现出来的。

Sunny。。

【黑兄弟】阿兹卡班的十二年(中)

      每隔一段时间,魔法部会派人来监狱视察。西里斯会趁机向他们要预言家日报。他们看见阿兹卡班难得有没有疯的罪犯,再加上西里斯还算礼貌,大多数时候还是会满足西里斯的要求的。

      西里斯会和小鬼魂一起看报纸,然后就着上面的新闻开启新的话题。或者是两个人蹲在墙角在地上玩填词游戏。

      这次西里斯看见报纸上的日期,10月31日……报纸上是巫师界庆祝伏地魔死亡的画面。

   ...

      每隔一段时间,魔法部会派人来监狱视察。西里斯会趁机向他们要预言家日报。他们看见阿兹卡班难得有没有疯的罪犯,再加上西里斯还算礼貌,大多数时候还是会满足西里斯的要求的。

      西里斯会和小鬼魂一起看报纸,然后就着上面的新闻开启新的话题。或者是两个人蹲在墙角在地上玩填词游戏。

      这次西里斯看见报纸上的日期,10月31日……报纸上是巫师界庆祝伏地魔死亡的画面。

      那天哈利失去了父母。

      “小鬼,你能出去吗?”西里斯问。

      【可以】。

      “你替我去看看詹姆和莉莉好吗?”

      雷古勒斯看了看外面乌压压的摄魂怪,感觉有点冷。他微微哆嗦了一下,紧紧贴在西里斯身上。

      【可以的】。

      “你真是无所不能的小天使!”西里斯兴奋地一拍手,然后开始叮嘱着,“他们在戈德里克山谷的教堂墓地里。”

      【送什么?】雷古勒斯问。

      “莉莉喜欢百合花,白色的那种。詹姆……”西里斯回忆着,想了想,然后笑了,“詹姆随便吧,你送他粪球也没事。”

      西里斯脑子里浮现出在另一个世界的詹姆,他的朋友气得头发翘起来,变成尖头叉子发誓要撞死大脚板。“你就给我送这个?好歹送个最新版的光轮!”莉莉会笑着拉住詹姆,说“得了,这不公平,大脚板可没有角!”……

      【还要祭奠谁吗?】

      雷古勒斯有坟墓吗?

      我喜欢玫瑰花。

      雷古勒斯有点期待地看着西里斯,可是西里斯摇了摇头,并没有提起他。

      “你要记得回来啊!”西里斯对他说,“我等你。”他好怕外面的世界太精彩,他的小鬼魂被吸引了,就不回来了。

      【好的,我现在走啦!】雷古勒斯说。

      说完,雷古勒斯就唰的一下冲了出去。摄魂怪从各个方向向他围过来,雷古勒斯灵魂深处感觉到了冷,他飞得横冲直撞……冲出包围圈后,他连飘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他晃悠悠地贴着地面休息了好久,然后才慢慢向戈德里克山谷飘去。他想过要不要用幻影移形,可是他估摸了一下,估计他剩下所有的魔力都支撑不住一次幻影移形了。

      詹姆和莉莉葬在一起。好幸福。

      他们有一个坟墓,坟墓前有好多的鲜花。还有人给他们建了雕塑——詹姆和莉莉好亲密地贴在一起,哈利咯咯咯的笑得好开心。

      雷古勒斯给莉莉变了一束很漂亮的百合花。他闻不到花香,但是希望他变出来的百合花很香。

      他当然不会给詹姆送一个粪球,他给詹姆变了一个花环。

      是以西里斯的名义送的。

      署名是他们最真挚的好友。


      雷古勒斯飘回阿兹卡班时,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变得很容易就累了。时不时会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空虚感,好像下一秒他就会永远消失了一样。

      雷古勒斯猜测,他的灵魂估计是靠自己的魔力支撑着的。魔力耗尽了,他可能就要消失了。

      他休息了好久才感觉自己有了一点力气。

      雷古勒斯不吱声,西里斯就不知道他回来了。他会时不时用手去感觉身边的空气,然后声音沙哑地问一句:“你回来了吗?”

      没有回答。

      大狗狗没人理就会变得十分焦躁。他会一圈一圈绕着牢房转,烦躁地用手敲着监狱的铁栅栏,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直到西里斯一拳头捶墙上,低声骂着:“真不回来了!”,雷古勒斯才在地上回复着【我在这里。】

      西里斯眼睛里一下子就有光了!他笑着骂了一句,然后责怪地说:“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说话了?”

      【刚刚。】

      雷古勒斯又休息了一会儿,才飘到西里斯身边,把脑袋贴在他的身上。

      他慢慢地用魔力在地上讲述着他所看见的事。

      西里斯很认真地看着他写,时不时插嘴几句。他喜欢小鬼魂靠在他身上的感受,冰冰凉凉的,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时间久了,西里斯发现,他的小鬼魂变得更加沉默了。基本上不和他聊天了。

      西里斯有些时候会有一种恐慌感。他怕小鬼魂不见了。可是每当他问“你还在吗?”时,小鬼魂会叮当地敲一下铁栅栏,表示他还在。

      会不会是太寂寞了。小鬼死的时候是18岁,那么美好的年华却整天陪着自己呆在阿兹卡班。关久了是会抑郁的。

      西里斯说:“小鬼,你去外面玩玩吧。”

      雷古勒斯不说话。他靠着石壁,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睛里满是西里斯。

      “……但是要记得回来。或者,偶尔来看我一下,也行。”西里斯说得很艰难。

      雷古勒斯飘到了他身边。哥哥的身上好暖和,好想一直贴在他身上。

      “要不你去替我看看哈利?他是我的教子,你知道的。我本来应该给他一个家的。”西里斯说。

      雷古勒斯沉默了一会儿,回道【好吧。】

      他绕着西里斯飞了两圈。

      其实他一直没有对西里斯说,他可能穿不过摄魂怪的阻拦。

      但是他还是来到了女贞路,他透过厨房的窗户看见哈利了。

      小哈利瘦不拉几的,下巴尖尖的,脑门上有一个闪电的伤疤。他踮着脚站在小板凳上,撸着袖子吃力地洗碗。他的衣服空荡荡的,一看就不是他自己的衣服。

      哈利仿佛是感受到什么了,抬起头看向窗外——什么都没有。

      他像詹姆,好像詹姆。瘦瘦的脸上眼睛显得大大的,像莉莉,是很透澈的碧绿色。

      接着客厅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吼声:“小子!洗完了没有!就会磨蹭!过来把地拖了——”

      小哈利被吓了一跳,吧唧一下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屁股着地。他把小手在衣服上擦擦,慌乱地向客厅跑去,大声喊着:“我就来了!”

      ……

      【哈利过得不好。】雷古勒斯对西里斯说。

      【那些麻瓜欺负他,把他当家养小精灵了。】

      雷古勒斯生气。

      要是西里斯能够把哈利养大,雷古勒斯不敢想象哈利会是一个多么快乐的小男孩!他是真的知道,西里斯会给哈利一个很棒的童年……因为哥哥是他童年里的光。

      西里斯很自责也很无奈。他把哈利的那群麻瓜亲戚恶狠狠地骂了一遍后,直愣愣地看着铁栅栏,然后叹了一口气。天窗外是摄魂怪袍袖掀过的声音,阴冷的风把铁栅栏吹得哐当作响。

      没有谁能从阿兹卡班逃离。

      “我不是一个好教父。”西里斯说。

      雷古勒斯只能给西里斯一个冰凉的拥抱。他把脑袋埋在哥哥胸口,轻声说:“我也不是一个好弟弟。”

      可是西里斯听不到。

      西里斯摸索着雷古勒斯所在的那团冰凉的空气,他问雷古勒斯:“小鬼,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这次雷古勒斯没有回答。

      回答西里斯的是长久的沉寂和窗外狂风呼啸的声音。

 

      雷古勒斯感觉自己快不行了。

      他飘也飘不起来,有些时候感觉睁开眼睛都费力气。他的灵魂轻飘飘的马上就要散开了一样。有些时候,这种突如其来的空虚感统治了他的全身,他好害怕……就是当初赴死时都没有如此恐慌过。

      这时候雷古勒斯会一点点挪到西里斯身上。西里斯的怀抱很温暖,他的心脏是火热的。

      西里斯依旧会时不时问一句:“你还在吗?”

      雷古勒斯有些时候太虚弱了,他靠着石壁缩在墙角,看着西里斯却回答不了。

      一连好几天得不到小鬼魂的回答,西里斯会变得焦躁恐惧。他会在小小的牢房里一点一点摸过去,努力去感受他的小鬼魂——大多数时候他是感受不到的。

      于是绝望漫延上了西里斯的胸口。他其实好怕失去他的小鬼魂的。

      雷古勒斯偏偏又总在他快撑不住,快要流露出崩溃的表情时,拼命挤出点魔力,敲了敲铁栅栏。他告诉哥哥他一直都在。

      他陪伴了哥哥快12年了……

      一天,西里斯在得到小鬼魂的回复后,他很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小鬼又趴到了他的胸口上。

      “小鬼,你是去外面玩了吧?”

      雷古勒斯虚弱地眨了眨眼睛,没有力气回复他了。

      “你能替我去找一个人吗?”西里斯问。

      可是我没力气了。陪不了你多久了。雷古勒斯在心里轻轻说。

      “你可能听说过他……他和你是一个学院的,斯莱特林的男孩,很优秀。”西里斯慢慢地说。

      “是我的弟弟,雷古勒斯。”

      这是12年来,雷古勒斯第一次听见西里斯聊起自己。

      “我告诉你他长什么样子的,你照着我描述的去找好吗?”西里斯问。

      他没有等到小鬼魂的回答,就自顾自地继续说:“他的头发是黑色的,和我一样的鬈发,他会打理得很精致……眼睛也像我,是灰色的,比我的眼睛大一点,颜色稍微浅一点,里面有很柔软的光。眉毛很好看,笑起来弯弯的,会有两个小酒窝……鼻子很翘,嘴唇薄薄的。”

      西里斯依旧能很清楚地记得雷尔的样貌呢。

      雷古勒斯不知道自己是想笑还是想哭,但是他感觉肯定有冰凉的液体顺着眼角划过脸颊。

      “……他比我矮,也有可能长高了一点。我记得,他的脑门刚好在我下巴这里。”

      可是雷古勒斯的身高就和他的年龄一样,永远停留在了18岁。

      “他很好认的,在人群里一眼就能认出他。反正我一眼就能认出他。”西里斯说。

      雷古勒斯微微张了张嘴,嗓子哑了一般,说不出一句话。

      “14年前,我弟弟失踪了……我去找过他,没找到。”西里斯苦涩地摇了摇头,“后来魔法部说他……死了。”

      原来哥哥去找过他。

      “我不相信。他只是失踪了。魔法部连尸体都没有找到,他们就拿一纸文书来糊弄我!”西里斯说,“可是,小鬼,你相信吗……”

      “我的心脏感受到他还在。”

      雷古勒斯趴在西里斯的胸口,很安静地抬眸看着西里斯。

      “……他很胆小的,一定会让自己离危险远远的,他多半是害怕伏地魔了,自己一个人逃到其他地方去了——远离魔法界,远离布莱克家,远离我……”

      【你不讨厌他?他是食死徒。】

      小鬼魂突然跟他说话了。

      西里斯说:“但是他永远是我的弟弟。小时候我把他保护得太好了,小家伙没有一点主见……后来我离开了布莱克家,把他丢在阴森森的老宅里了。然后啊,他就被他们带坏了。”

      “为了什么纯血的狗屁荣耀去当食死徒了!没有脑子一样的,被那群食死徒带着,净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西里斯说着说着,开始生气了,“他就是不听我的话!”

      因为雷尔是个坏孩子啊。雷古勒斯眼睛里弥漫出了水雾。

      “我只是痛恨我自己,不应该在16岁那年把他抛下的。我和他一起长大,一起玩耍,一点一滴我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我只是不甘心就这么和他分道扬镳了。”

      “……我太着急了,对他说过不少难听的话,说他懦弱,残忍,冷血……估计是把他吓着了。后来啊,他估计是被伏地魔逼着做一些不想做的事,他又害怕了,又不敢来找我了,就自己跑了。”

      “我没有不喜欢他。谁会不喜欢雷尔呢?”西里斯看着窗外的月光,眼睛里浮现出了深沉的怀念,“本来啊我想找到他,把他骂一顿,然后把他拴回家里去……可是找不到。”

      “然后我就想,只要雷尔能远离食死徒,远离伏地魔……他幸福快乐就好了。小鬼,我好久好久没有看见雷尔笑了。”

      “你帮我去找到他好吗?小鬼,你可以去很多我到不了的地方。你找到他后要小心一点,他很胆小的,小时候老怕鬼了,你不能吓着他了。你回来告诉我,他现在生活得如何,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泪水终于从雷古勒斯的眼眶里泉涌而出。

      对不起,西里斯。对不起……可是我已经死了。

      雷古勒斯哭得好难受,他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脑袋埋在西里斯瘦骨嶙峋的胸口,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着。

      对不起,哥哥,可是我已经死了啊。

      西里斯等了好久好久,他没有等待小鬼魂的回答。

      “你不愿意吗?小鬼?”西里斯问。

      “不去也没事。我们不去打扰他也好。”西里斯说。

      过了很久,西里斯又喃喃地说:“小鬼,你说雷古勒斯会幸福吗?”

      雷古勒斯回答不了。第一次他好希望哥哥是讨厌他的,希望西里斯鄙视那个成为食死徒,茹毛饮血又冷酷无情的自己。他最好把自己当成一个懦夫。

      他好难受好难受。他如果还有心脏的话,他的心脏肯定是被搅成血肉模糊了。他难受地咬住自己的袖子想要抑制住自己的泪水,整个人都绷紧成了小小的一团。

      但是很快雷古勒斯意识到有一种比心痛更难受的痛苦,是从他的骨髓里渗透出来的。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要飘散开去了……他拼命把自己聚集在一起,可是没用。

      “小鬼?你又出去了吗?”西里斯问。

      这次小鬼回答他了。

      【西里斯,我难受。】

      “怎么了?”西里斯一下子站起来了,他紧张地伸手摸了摸四周,他感受到了一处的空气非常冰冷。他很小心地伸手摸摸,“你怎么了?”

      【我在这里,你能抱我一下吗?】小鬼魂问他。

      这没有什么难的。

      西里斯笑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从上往下摸索着。

      “这是你的脸?”他声音低沉地问。

      其实偏了一点。但是雷古勒斯移了一下,把自己的脸小心地贴在了西里斯的掌心。他灰色的眼睛睁大了,透澈的眸子里翻腾着碎光。

      “这个是你的肩膀?”西里斯枯瘦但是温暖的手掌抚摸上了雷古勒斯的后背,就像是他还有血肉,还没有变成鬼魂时一样。

      西里斯张开了胳膊,把雷古勒斯搂在了怀里,用手掌很温柔地揉着他的脑袋——那里其实有着很柔软的鬈发。

      他很温柔地说:“嘘……小孩儿,不难过了……没事,没事的……”

      就像是他们很小的时候,他哄小雷尔高兴时一样。那真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了。

      这个晚上天气难得的晴朗,摄魂怪似乎都飘到很遥远的地方去了,皎洁的月光柔和地穿过天窗洒在他们身上。

      其实阿兹卡班的牢房里只有西里斯一个人的影子。


      “小孩儿,不难受了啊?”西里斯说,“在我这儿,有你的一个家。”


      这是雷古勒斯死后那么多年第一次有了脚踏实地的真实感,他好像又有了肉体,顽强的心跳一下一下在胸膛里跳动着……尽管他依旧在慢慢消散。

      现在他不怕了。

      这次他是彻底地消散了。


      后来西里斯再也没有得到他的小鬼魂的回复。

      他刚开始只是以为小鬼魂还在,小孩儿在和他玩捉迷藏。他会一遍又一遍摸过牢房的每一寸地方,他努力寻找着他的小鬼——但是没有找到。

      然后他以为小鬼魂是出去玩了。他很耐心地等待着,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几个月过去了,他的耐心终于耗尽了。小鬼从来没有出去这么久过。

      西里斯会焦躁地绕着牢房转圈,脚下冰凉的石地现在却仿佛变成了烧得通红的铁板,每分每秒都难熬至极。

      他把自己的拳头砸得鲜血淋漓,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原来伤口自己愈合需要那么长的时间。他的小鬼再也不会来给他施治愈咒了。

      有一段时间,西里斯怀疑小鬼魂是不是从来没有存在过。这些都只是他在阿兹卡班关久了的幻想。

      或许一直都只有西里斯一人在这个牢房里。

      后来他又一个人坐在天窗底下了,就像是雷古勒斯飘来之前一样。他安静地靠着墙,听着摄魂怪带来的阴冷的风声,抬头看着窗外惨淡的月光。

      风吹过铁栅栏,发出哐当的声音……

      “小鬼,你回来了?”西里斯没有动,依旧坐在墙角。

      “这次你去了好久了。”

      铁栅栏发出清脆的哐当声。

      “……其实,我只是害怕,如果他们说得是真的。”西里斯喃喃地说,“我只是不敢相信,雷尔就这么没了。”

      或许他冥冥中已经接受了雷古勒斯已经离去的事实。可是他不承认。

      “人要活着,总是需要点盼头的,对不对,小鬼?”西里斯看向虚空。

      “我在想,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和他能再次见面……会不会有这么一天。”

      “小鬼,我跟你说,其实我挺喜欢雷尔的。”西里斯眼神空洞着喃喃地说道,“很喜欢很喜欢。”

      “说实话,我想我的弟弟了。”

      风吹过铁栅栏,依旧是熟悉的哐当声,像是穿越了层层时光从记忆里传来的。像是很久之前某个有着软绒绒鬈发的男孩靠在西里斯肩头的笑声。

—————————————————————

一口气写到(中),还有(下)让我磨蹭磨蹭。

这篇是be的。

以及最近好懒啊啊啊。

我记得《时归》还欠着番外的来着。好懒🥹。什么时候心血来潮再去更。


黑崖鴉

雷古勒斯和三根火柴

【sbrb圣诞企划| 2024.12.25 1:00】

上一棒@苍岚 

下一棒@苍岚

Summary:机缘巧合之下,雷古勒斯得到了三根神奇的火柴。


  ~——‖第一根火柴


  天气很冷,雷古勒斯扯了扯围巾,他已经提前施了保暖咒,但这里不知为什么魔力稀薄,让魔咒的效果收效甚微。他只能像身边的麻瓜一样,尽量的把自己藏进衣物中躲避寒风。

  今天是平安夜。他呵着热气温暖双手,为黑魔王办事,哪怕是这样的日子里也不能消停。动荡的时局和混乱的战火显然萧条了麻瓜界,路上行人匆匆,提防着彼此,破旧的街道与灰败的衣饰,紧闭的房门和暗中窥视着的眼睛——战时,原来哪...

【sbrb圣诞企划| 2024.12.25 1:00】

上一棒@苍岚 

下一棒@苍岚

Summary:机缘巧合之下,雷古勒斯得到了三根神奇的火柴。


  ~——‖第一根火柴


  天气很冷,雷古勒斯扯了扯围巾,他已经提前施了保暖咒,但这里不知为什么魔力稀薄,让魔咒的效果收效甚微。他只能像身边的麻瓜一样,尽量的把自己藏进衣物中躲避寒风。

  今天是平安夜。他呵着热气温暖双手,为黑魔王办事,哪怕是这样的日子里也不能消停。动荡的时局和混乱的战火显然萧条了麻瓜界,路上行人匆匆,提防着彼此,破旧的街道与灰败的衣饰,紧闭的房门和暗中窥视着的眼睛——战时,原来哪里都一样。

  “先生……先生,您要买一根火柴吗?”

  微弱的声音从街角传来。是一个衣衫单薄的小女孩,在如此寒冬中仍着薄衫,雷古勒斯佩服她的无知与勇气。嘲讽自他面上一闪而过,随即他余光看到了什么,他立刻收敛了表情低下头,急匆匆地往前走去。

  可一只手突然拽住了他的衣摆。

  “先生……先生……”

  啊,梅林。雷古勒斯暗骂一声。

  “尖头叉子,你确定我们要来这边?”

  不远处的街上传来一阵嬉笑怒骂声,低声打闹的几人在这肃穆的街道上很是惹眼。

  不妙,这样下去……

  “你这有多少?我全买了。”雷古勒斯转过身,飞快地说道,他掏了掏口袋,摸出来一个金加隆,他只是路过这里,身上没有带麻瓜的钱。“给你一个这个可以吗?”

  他不确定这是否等价,但他无论如何都要马上离开这里了,他可不想被西里斯看见他在这。

  那姑娘惊讶极了,她小心翼翼的接过金加隆,不敢置信的放进嘴里咬了一下。“你不用……算了。”雷古勒斯没工夫管她糟糕的卫生习惯,催促道:“如何?成交?”

  女孩这才撒开手,如梦初醒般回复道:“喔!好的,好的,先生。您真是太慷慨了,我从未见过真正的金币,要知道,我刚刚还以为这是一块巧克力呢先生……”她盯着金币絮絮叨叨的说着,那夺目的金色让她移不开眼睛,等她终于抬头看向身前时,刚刚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疑惑的看向四周,却始终不见那个男人的身影。


  “小妹妹,你手里这个金加……金币是哪里来的?”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

  刚刚真是千钧一发,移形换影到目的地后雷古勒斯叹出一口气。

  那个姑娘终于赶在西里斯发现他前撒开了手。

  他想着,抬头挺胸,恢复了他一贯的贵族姿态往格里莫广场12号走去。

  可是……

  他嘴角不禁含了一抹苦笑,为什么自己在圣诞节还要瞒着亲哥哥狼狈的逃回家呢?

  他打开门,屋子里静悄悄的。

  没有人在家,连克利切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红色的长蜡烛摆在餐桌上却没有点燃。

  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之中。

  雷古勒斯从进门就紧绷着的背松懈了。他缓缓地走进屋里,随手把那篮子火柴摆在了桌上,没什么姿态的倒进了椅子里。

  嗯,这是一个平安夜。却不是所有人的平安夜,刽子手们的圣诞派对显然还没结束呢。

  他麻木地想着这一切,不能确定这就是他儿时想要的生活。

  高超的魔法技术?高贵的血脉?无上的荣光?

  这就是他渴望的全部了吗?

  所以这就是他所期待的圣诞节?在替黑魔王办完事后孤身一人在这发呆?

  他只是勉强的笑起来,然后放空了思绪。

  ……

  西里斯。

  小天狼星的身影闯进了他的脑海,他突然想起了他的哥哥。

  这家伙总是在他的脑海里无孔不入。但是,刚刚西里斯他们是打算去干嘛呢?

  倒不是说突然或者莫名其妙,西里斯过去总是这个家里最闹腾的一个,如果,如果西里斯在家的话……

  他鬼使神差的掏出了双面镜,黑色的,西里斯把镜子倒扣着。

  他挫败地把镜子往桌上一扔,认输般趴在桌子上。

  ……他在想什么呢?他刚刚手忙脚乱的一系列举动,不就是为了躲开西里斯的视线吗?既然如此,那现在他又怎么可能正好在看他?

  他突然感到难言的孤独。

  或许……他是说或许,和家人团聚才是他想要的。

  他勉强支起身,打算点亮桌上的蜡烛。刚买的火柴闯入了他的视线,啊,麻瓜的东西。如果给其他纯血派看见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可现在……或许是叛逆心使然,他径直拿起了一盒火柴,取出一根,对着引火条。

  嚓……刺啦。

  微弱的火光照亮了雷古勒斯灰色的眼睛,不等他把蜡烛点上,火光中,西里斯的声音竟隐约传来——

  “麻瓜的烈酒喝起来就像水一样!甚至不如黄油啤酒!还要我们亲自去买,回来的时候差点叫费尔奇逮住了!尖头叉子,瞧你出的什么馊主意!”

  紧接着,小天狼星挥舞着的手臂也逐渐显现。背景是格兰芬多的休息室,他正坐在一堆酒瓶之中,漂亮的圣诞花边蜡烛被摆在他们移到一旁的桌上,小天狼星身旁的詹姆斯·波特正嬉笑着讨饶,那个狼人卢平在一旁捂着嘴笑,从面上的红晕来看,他已经喝醉了。小矮星彼得倒在一旁的地上不省人事,但他嘴里还发得出呼噜声,看来大概还活着。莉莉伊万斯在沙发后皱眉摇头,看上去想给他们每个人一个魔咒了事。

  雷古勒斯不禁被他们的氛围感染了,滞涩的嘴角上扬起,露出了一个微笑。

  但旋即他的笑容僵住了,他眼睁睁看着他哥哥从兜里摸出了什么,是一个金加隆。

  他紧张地抿住嘴巴,心跳如雷。不,不可能,可能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这一定就是刚刚你付出去的那个金加隆!

  雷古勒斯听见自己耳边有絮叨的声音,好像有另一个他在低声的对自己说这些恶劣的话。

  ——他看见你了!他一定已经发现你,你像个落荒而逃的懦夫,甚至不敢和他面对面……

  属于自己的奚落声像一击重锤落在他心上,他紧张的想吞下口水,却发现自己口干舌燥。

  火光中,小天狼星还在把玩着那个不知由来的金加隆,然后,他张开了嘴巴……

  哗。

  火柴熄灭了。

  雷古勒斯睁目欲裂,他疯狂的拉开那个火柴盒,过大的力气让火柴全部撒了出来,不大的餐桌上洒满了火柴。

  这是最便宜最普通的火柴,毛糙未经打磨的木棍,上面沾着白色的磷,最便宜最劣质的火柴。

  可雷古勒斯却发了狂似的一把抓过一根,急不可待地划亮了它。

  ……“真不知道到底是谁把这个金加隆给了那个姑娘?”小天狼星的身影嘭的随火光出现在他面前,他捏着那个金加隆慢慢悠悠地端详着,全然不知自己面前有个人正欣喜若狂地盯着他。

  雷古勒斯拢着那火光,就像把他哥哥抱进了怀里一般,依赖的,痴痴的看着他。

  剩余的火柴零乱的撒在桌上,屋里静静的,红色的蜡烛仍然没有被点亮。

  除了那根火柴,雷古勒斯眼里没有别的一切。


  ~——‖第二根火柴


  布莱克家的小少爷中诅咒了。

  圣诞节后这个消息像猫头鹰般迅速传遍了食死徒的社交圈,随即成了斯莱特林们的饭后谈资。

  “听说连黑公爵都亲自去看了。”一个斯莱特林擦擦嘴,状似无意的丢下一句。

  另一个斯莱特林嘲笑道:“可惜了他的大好前程!听说布莱克家要被放弃了!谁叫他们家出了一个格兰芬多和一个废物!黑公爵居然还曾经想让他加入成为伟大计划的一员!哈!”

  “闭嘴!你竟敢说黑公爵的不是!”马尔福不知何时踱步而来,警告般瞪向刚刚说话的低年级。“他替黑公爵办了事,回来的路上遇到伏击,这才……”马尔福神神秘秘地说着,咏叹道:“黑公爵英明重情,体恤布莱克家,沃尔布加姨妈和奥赖恩姨夫感激不尽,上缴了那个让雷古勒斯遇害的黑魔法用品,又为伟大计划提供了经济上的大量支持……”

  “你刚刚说什么!!马尔福!——”

  不等卢修斯马尔福说完,一声怒吼就和一道人影凌空而至。小天狼星布莱克不知道何时到了礼堂,显然只听见了他们在乱嚼雷古勒斯的舌根。

  野蛮的格兰芬多!卢修斯狼狈的躲闪着小天狼星的拳脚,几道咒语不等他念完就被小天狼星一拳打断。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卢修斯急忙一把推开小天狼星,恶狠狠道:“你不信可以去问茜茜!真是可笑!你作为他的哥哥却最后一个知道他出事?现在反倒来对你的姐夫拳脚相加,你这个纯血家族的叛徒,鲁莽的……”

  他眼见小天狼星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急忙加护了两个铠甲咒和疾走咒,脚底抹油的跑了。

  小天狼星却没有去追,他靠在那里,维持着被推开的姿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他阴鸷的灰眼扫视了一圈周围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的人群,沉着一张脸,离开了礼堂。

  ……

  “大脚板,你好歹吃点嘛~”詹姆斯波特死皮赖脸的挥着魔杖,指挥那一碗麦片粥和一块牛肉煎饼往小天狼星的脸上飞。后者迅速的一把抓起魔杖,一道无声反咒就把它们通通反甩向了波特的脸,詹姆斯闪身念了一句不知名的咒语,所有乱飞的食物都被弹飞到了卢平和彼得的床帘上。

  小天狼星无视了兴奋的詹姆和一边安慰彼得一边施展清洁一新的卢平,他冥思苦想,抓耳挠腮的在写一封信。

  空白的羊皮纸上还只有短短一句话:

  亲爱的(划去)雷古勒斯:

    你还好吗?


  他脑袋里像有三个波特两个满月卢平一个鼻涕精一样,雷古勒斯好吗?显然!他不好!否则奥赖恩和沃尔布加怎么会让这样的谣言四处传播,甚至传进霍格沃兹的小食死徒嘴里?

  可他却一无所知!

  那个该死的!懦弱的,爱哭鼻子的……

  他的雷吉。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可怜巴巴的跟在自己身后,紧张的喊他哥哥了呢?

  ……

  小天狼星沉默了,他好像从来没有错过雷古勒斯的生活,导致他忘记了,是雷古勒斯一直在他身后对他穷追不舍。

  可为什么这次不呢?为什么这次他不再对他絮絮叨叨,为什么他不寄来吼叫信和药品,为什么不半夜用双向镜吵醒他。

  为什么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圣诞节那天……

  他喝了很多很多酒,还从一个麻瓜小姑娘手里换回来一个金加隆,不知道是哪个倒霉巫师或者缺德食死徒干的,总之落到那个姑娘手里准没好事……

  不,不对。

  圣诞节那天……

  他看见雷吉了。

  好像是在梦里,他看见了……

  “大脚板!纳西莎布莱克找你!在画像那!”詹姆的吼叫打断了他的思路,詹姆总是这么不会挑时间,他一边抱怨着,一边往外走去。

  ……

  雷古勒斯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的克利切,用一种轻松的口吻哄骗道:“克利切,我有些口渴了。你去给我倒杯咖啡来。记住要意大利进口的,中度烘焙,加上水草丰美之地产出的奶和蜜,配上金色的苹果,细细的打出奶沫来,还用一颗完整的雷鸟蛋壳盛放。”

  克利切连忙记下这一长串东西,却又犹豫不决道:“可是主人说,小主人,克利切不该……”

  “克利切!克利切……我不该强迫你,可你担心什么呢?我在你面前好好的,你看。”

  雷古勒斯拉过惊恐不已的克利切,把它的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小精灵将信将疑的施了一个探测魔法在他身上,一个脉路轮回下来,它惊喜的瞪大了眼睛。

  “对,我已经好全了。”

  雷古勒斯笑容满面的打发走了监视他的克利切,转身从他的挂坠盒里摸出来了两根火柴。

  其他的都被沃尔布加和奥赖恩收走了。

  ——那天夜里他看的着迷,忘乎所以。被他们回来时正好撞见,原来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而火中的小天狼星也刚刚醒来,正舒适的伸着懒腰。

  雷古勒斯则通红着双眼,对着瞠目结舌的父母绞尽脑汁的想着说词。

  好在他的顾虑很快就被解决了,“你竟然用这种麻瓜的火柴!”

  显然除了他没有人能看见这火中的东西,耳畔另一个自己的奚落声还在响起:怎么?你难道在期待他们发现你对你哥哥那令人不齿的心思?

  “闭嘴!”

  雷古勒斯怒斥道。话一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如此嘶哑难听。

  “梅林……”沃尔布加夸张的靠在奥赖恩身上,用手扶着额,“他被诅咒了!奥赖恩!雷吉他……!”

  “够了。”奥赖恩把她撇在椅子上,警惕着靠近雷古勒斯,似乎害怕他会给他一道恶咒似的。

  雷古勒斯没有动作,他只是感到有些错愕和好笑,他张了张嘴,想缓缓这房间里的氛围。

  可话还没出口,那火柴却摇摇晃晃似的要熄灭,他连忙又拿起一根划亮。

  ——你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你将成为回忆的囚徒!那声音继续奚落到。

  叽叽喳喳的笑声盖住了西里斯和同学说话的声音。他烦躁的一挥手,喊道:“闭嘴!滚开!离开我的脑海!”

  “速速禁锢!”奥赖恩的魔咒从他的手杖里射出,一把将雷古勒斯死死捆住,可他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那根火柴。

  火,熄灭了。

  似乎长久照亮雷古勒斯的眼睛的光从此刻消失了似的,他垂着头,浑浑噩噩地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被奥赖恩捆住,火柴脱手而去,落到地上。

  熄灭了。


  小天狼星消失了。

  他突然开始疯狂的挣扎起来,那个奚落着他的声音也消失了。他又一次被无边无际的孤独与黑暗所笼罩,大颗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明明这房间里有三个人,他却感觉,这么空荡。

  ……


  “连黑公爵都来看了说不行。”纳西莎有些着急的说道:“他说那火柴是黑魔法道具,但却没有什么实际上的作用,恐怕上面的诅咒已经转移到了雷古勒斯身上,而火柴本身除了有点魔力以外已经没有用了!换句话说,雷古勒斯死定了!”她焦急的紧紧抓住自己的手帕,泪水似乎就要流出。

  噢,茜茜……雷古勒斯抚摸过她的虚影,他没想到纳西莎会和西里斯呆在一块儿,他真是怀念这一切,小时候,一切都还好的时候……茜茜总是这样爱替人操心。

  他虚虚的抚过她的眼角,却无法替她抹去失态流出的泪水。

  “你不要急,伏地魔没什么可怕,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们有邓布利多呢!他会治好雷古勒斯的!只要让邓布利多试试……”小天狼星在他和纳西莎的背后焦急的说着,他就像一个不该存在的幽灵,卑劣的偷窃着他们的生活。

  或许他从点燃第一根火柴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死了。雷古勒斯突然被这个可能性逗笑了。他笑的乐不可支,前仰后合。

  小天狼星仿佛听见了这笑声,他厉声道:“谁!?”

  雷古勒斯吓坏了,他犹豫着,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出声,却又不知道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就算知道是他,西里斯和纳西莎又能怎么样呢?他被奥赖恩和沃尔布加关在家里,难道他们还能来救他不成?退一步讲,他是食死徒,就算出来了又能怎么样,难道邓布利多还会接纳一个食死徒不成?哪怕退一千步,退一万步,他只是一道声音,只是一个幽灵,一个火柴燃尽后就要陷入黑暗的人,他不应该出声。

  雷古勒斯没有说话,他不再笑了,只是抿着嘴呆板的看着小天狼星。

  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能触碰到他就好了,如果能重新回到霍格沃兹,待在西里斯的身边。

  哪怕他是一个没有人能看见的幽灵。

  梅林啊,这愿望会不会太奢侈?

  今天甚至不再是圣诞节了……

  雷古勒斯苦笑了一下,火柴在小天狼星狐疑的目光中燃尽了。

  他脱力般倒在床上,陷入了沉睡。


  ~——‖第三根火柴


  柔软舒适的面料上混杂着动物的气味,雷古勒斯不耐烦的掸过一直在他鼻头作怪的毛发,在床上翻了个身……

  不对!

  他猛的坐起来了身!

  小天狼星在他身边睡的四仰八叉的,掀开床帘一看,明亮的阳光正透过塔楼的玻璃照射进来,一扭头,詹姆斯波特正错愕的盯着他看。

  坏了。

  雷古勒斯紧张的一哆嗦,撒手后撤一步,压在了西里斯的身上,霍格沃兹的寝室床显然不是为两个人设计的尺寸,不然西里斯绝不会在清早发出哀嚎。

  雷古勒斯紧张的要去捂他的嘴,而詹姆斯波特已经先他一步拉开了床帘。“嘿!兄弟!你刚刚那招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能让帘子自己动起来就像被人掀开一样自然??!”小天狼星一头雾水的被迫醒来接受波特这一连串问题洗礼,他头痛欲裂地朝波特扔出了一个枕头。

  “詹姆……是兄弟就滚开!!!!”

  霍格沃兹的早晨就在鸡飞狗跳中开始了。

  知道没人能看得见他以后雷古勒斯就放松了。他旁若无人地跟在小天狼星身后:寝室,浴室,礼堂,教室;看他起床,洗漱,吃饭,上课。

  一切都像回到了小时候,他开心的想。

  他会悄悄把西里斯忘记带的作业和课本都塞进他的包里,把他手边的酒换成苹果汁顺便偷喝一口,在浴室镜子上写西里斯的坏话,在课堂上百无聊赖地盯着他的课本发呆。

  他一直跟在他身后,一直跟着。

  一直到西里斯走向校长办公室。

  西里斯要去见邓布利多?为什么?雷古勒斯的脚步第一次的迟疑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跟进去。

  西里斯不知道为什么停下了脚步,竟回过头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心惊胆跳地盯着西里斯的眼睛,那双和他相似的灰色眼睛不知道是在看向他还是哪里。

  所幸他很快回头,走进了校长室。

  雷古勒斯忙不迭地跟了进去。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邓布利多的声音响起在他耳畔,雷古勒斯简直不敢呼吸,他不知道邓布利多能不能看见他,也不知道这个深不可测的白巫师为什么要见西里斯,更不知道自己跟过来干嘛。

  可他没有离开,他站在西里斯旁边,浅浅的,浅浅的呼吸着。

  “他来了吗?”邓布利多问道。

  雷古勒斯几乎要昏过去了,可是西里斯摇了摇头,镇定道:“这是我和你之间的谈话,我相信你,你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你一定有解决雷古勒斯诅咒的方法。”

  雷古勒斯不敢置信地看向西里斯,是了,昨天晚上,他和茜茜说……

  “可我连他的人也没见到,再伟大的巫师也不能凭空判断一个诅咒。”邓布利多仍是笑盈盈的,雪白的胡子随着他的笑声而抖动,他抚摸着他长长的胡子,亲切地说:“你可以把他带来,或许你还不信任我,这可以理解。但我不会对他做什么的。我可以保证。”

  西里斯却摇了摇头,“我绝对是信任您的,校长。我是凤凰社的人,我对您有百分百的信任。但雷吉,雷古勒斯他……”他抬起头,坚定的看向邓布利多藏在镜片后的蓝眼睛。“这不是信任的问题,校长。我理应保护他,从所有人手里。”

  他从来没想过把雷吉交给任何人,他只是希望雷吉不要走向和他相反的方向,不要走出他的视线。

  他确实想过,在某个遥远的圣诞节那天想过,他向梅林许愿,希望每天回家都能看见自己的小弟弟在那等他。

  那天漂亮的圣诞蜡烛在餐桌上被点亮,他的小弟弟举着一根长长的红蜡烛,脸颊被烛光照的红红的。

  他满怀期待地看向他,问到:“西里斯!你想要一个什么礼物?”

  他看向雷古勒斯,就像那年的圣诞节一样。

  他轻声说道:“再好的礼物也换不来家人的团聚。”

  他不会告诉邓布利多,雷古勒斯现在就在这儿。


  “喔,孩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我曾经……”邓布利多似乎被他触动了,他眨了眨眼睛,有一瞬间就像一个普通而悲伤的老人。但他很快收拾了心情振作起来,他轻叹一口气,柔和道:“我并不能妄下判断,空口无凭,我不断言你弟弟的诅咒我一定能帮你,但关于有魔力的火柴,我倒是了解一个有趣的故事,它在麻瓜之间久负盛名,或许,那并不是一个诅咒也说不定?”

  走出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雷古勒斯还对刚刚他们的对话意犹未尽。

  什么叫那不是一个诅咒?为什么麻瓜会了解黑魔法火柴?喔梅林,他真想好好读读邓布利多给西里斯的那本书,以及西里斯……

  什么叫再好的礼物也换不来家人的团聚?

  他突然有些害怕。

  “西里斯,西里斯。”他轻轻地呼唤道。

  西里斯仍自顾自的往前走着,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

  “我知道你听不见我说话,可你为什么说那句话?那句……”他吭哧瘪肚的想换个方式说出那句话,却失败了,他沮丧的继续道:“……你不是说你都忘记了吗,那些小时候的事情?如果你没忘,那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西里斯,詹姆斯波特就这么好……算了,你早就用行动证明了你的选择。”

  “你不该说出那句话,西里斯,更不应该让我听到。”

  他们站在格兰芬多的寝室里,这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大家全都在上课。

  西里斯突然转过了身,雷古勒斯忙不迭的让开路,却见西里斯直勾勾的转向了自己的方向。

  他正疑惑着,西里斯却把书扔在地上,顺势滑出魔杖,念到:“无声无觉,通通避让,圈地为牢。”

  “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为什么你不应该听到?”小天狼星布莱克挑着眉看向他的弟弟,欣赏了一下这个家伙脸上一瞬间闪过的各种情绪。他向前一步,把雷古勒斯逼坐在他寝室的床上,严肃道:“我知道你在这,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把自己搞成现在这样,也不会追究你今天偷偷摸摸的小动作,但你必须要给我变回来!”

  “我不要!”出乎意料的,雷古勒斯的态度很坚决。他一下扭过头去,试图跑出塔楼,却发现不知为何总是跑回到原地。

  他有些绝望的看向小天狼星,想起他一开始念的那三个自己从未听过的咒语。

  “第一个咒语会给外面制造一组空气墙,外面的人看不见也听不见里面发生的事,第二个咒语会让所有人不自觉避开这里,第三个咒语则会让一定范围内的人无法离开。”小天狼星好心的解释道,“现在,我想我们都有空来好好谈谈了,我亲爱的小·弟·弟。”

  雷古勒斯紧张的盯着咬牙切齿的小天狼星,终于服软。

  ……

  “所以那个金加隆是你的?!”小天狼星不敢置信的喊道。“……我当时身上没有麻瓜的钱,我只是路过那里的。”雷古勒斯虚弱的辩解道,他的辩词显然不被小天狼星接受,“你为什么不直接幻影显形到格里莫广场,那里可离格里莫广场还有段距离。”“我说了,那里魔力稀薄,我一显形就在那里了。我本来打算走回去,哪里知道这么巧碰上你……”小天狼星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他嘟囔道:“搞了半天还怪上我了……不对,都怪詹姆,那天是他硬要拉我们去麻瓜界买酒的,还一点也不好喝……”

  “别打岔,总之,我买下火柴后,突然就成功幻影移形了。然后我回家,点蜡烛的时候就就看见你了。”雷古勒斯睁着眼睛说瞎话,自顾自的略去了不少内容,小天狼星狐疑的问道:“你是个巫师,为什么要用火柴?你的魔杖呢?”雷古勒斯看看天花板,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好吧,假设你只是突发奇想,那你为什么会看见我?为什么不是别的什么人,伏地魔之类的?呕,你不是很想加入他们吗?”

  雷古勒斯瞪了小天狼星一眼,撇了撇嘴,仍然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小天狼星叹了口气,最终问到:“那你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像个……”他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才能比较委婉。

  “像个幽灵一样。”雷古勒斯轻轻地说了出来,他低下头,沉默地盯着小天狼星垂在他身边的手。

  “这也是因为那个诅咒,对吗?因为你用了那个火柴,所以……它分阶段性的诅咒了你?我真是搞不明白……”

  雷古勒斯没有说话,他今天已经说了很多谎话,接下来他打算就用沉默代替。西里斯不需要知道的事,他不会让他听见,就像他不应该听见西里斯还记得那句话一样。

  没关系,他会保护好这些秘密。因为他是雷古勒斯,是布莱克最后的……

  幽灵。

  “我不会让你变成幽灵的。”

  西里斯的声音和他的心声同一刻响起,他震惊地看向他的哥哥,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一点玩笑的痕迹。

  可是没有,他似乎是认真的,真诚的对他说出了这句话,就像很多年前对他说出家人是最珍贵的礼物一样。

  他挣开了西里斯的手,逃似的后退着,惊慌失措道:“你不要再说了,你这个骗子。”

  “你凭什么用这样的表情一再的对我撒谎!”

  他几乎有些绝望了,西里斯总是对他很残忍,总是许诺给他许多东西,又转身就遗忘。

  可这一次,他不想再听他说谎了。

  他只是想消失在黑暗里。


  啊,这才是他圣诞节许下的愿望。

  当他点燃第一根火柴时。


  雷古勒斯恍然大悟,“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笑得像哭似的对着他哥哥说道。

  ……


  “为什么她会看见大餐,衣服,和去世多年的奶奶?”雷古勒斯躺在小天狼星身边看那本麻瓜的童话书,“她许愿了,就像你一样。”小天狼星的呼吸有些粗重,他刚刚从雷古勒斯口中逼问出来事情完整的经过,现在还难以接受雷古勒斯会逐渐消失的可能。

  他想要立刻找邓布利多商量对策,可雷古勒斯却拉住了他。

  “我想看那本书,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你还记得吗?我们常常一起读一本《诗翁彼豆故事集》。”

  他本想拒绝,却不忍拒绝他弟弟这可能是最后的请求。只能耐下性子躺在他身边陪他看这邓布利多给的童话书。

  读到最后,当他看见那个姑娘被冻死在冬天的清晨时,他握紧了雷古勒斯的手,重重的合上了书。

  雷古勒斯没有说话,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挡住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天狼星还在气愤那个结局,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发生在他弟弟身上,光是看这故事就让他气的喘不过气来。“……一派胡言!”他半天只憋出来这一句,却紧紧攥着雷古勒斯的手。

  “你别担心,那只是童话故事,就像诗翁彼豆故事集一样,它们不是真的。”雷古勒斯感受着手上的力度,轻轻地安慰道。

  “不……”小天狼星想到了詹姆斯的隐形衣,他要怎么说,才能让雷古勒斯明白,他现在质疑一切童话故事的情节是否有真实考据。

  “没事的,哪怕是真的,那我也算是救下了那个姑娘,她穿的那样单薄,至少她不会像故事这样被冻死。”

  小天狼星斜了他一眼,“我从未想过你有如此高尚!”那你呢?!那我呢?!他问不出口。沃尔布加和奥赖恩就像书里那强迫姑娘在寒冬腊月还要出门卖火柴的父母,可他在故事里的位置却是接雷古勒斯上天堂的奶奶!

  该死,难道解决办法是让他永远不要见雷古勒斯?

  “你别急呀,或许不是这个故事也说不定。”雷古勒斯微微笑起来,“我倒是比较喜欢诅咒这个说法。我许愿了,它实现了,现在它要收取代价了。”

  “你的调侃显然毫无帮助!”西里斯瞪视着他,他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西里斯,吃饭去。可别让我死前还挂念着你会不会饿死。”他笑眯眯的催促道,完全不像一个将死之人。

  “往好处想,我现在不会逃走了。你可以解开你的魔咒。”

  雷古勒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笑眯眯的。

  ……

  “兄弟!你早上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一到礼堂,詹姆就凑了上来讨教他一意孤行认定的新咒语,小天狼星头大的推开他拒绝道:“詹姆,不是现在,我没心情。”可詹姆斯波特这块牛皮糖沾哪粘哪:“诶!?和我聊聊就会有心情了!!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没有我詹姆斯波特不知道的事!要我解开你的心结,收费仅需你一个小小的自创魔咒~怎么样?兄弟我够意思吧?”他挤眉弄眼的对着小天狼星比比划划,看样子是不知道那个咒语不死心了。小天狼星没办法,决定让他的问题也成为詹姆斯波特的问题。

  “你看过那本麻瓜童话《卖火柴的小女孩》吗?”

  “看过,怎么了?”

  “假设你买了那个小女孩的火柴,你开始许愿,你看见了火鸡,衣服,你太奶,结果周围越来越冷,越来越冷,你很快就会被冻死在第二天清晨。你要怎么办?”

  詹姆斯波特皱起眉头,不太理解这个问题的脑回路,但他还是很快打了个响指,答道:“这很简单!既然是通过购买转移的魔法物品绑定!我再卖给别人不就得了!”

  小天狼星和雷古勒斯瞪大了眼睛。

  “好了,到我了,我解决了你的脑筋急转弯,你也该教我那个神秘的小魔咒了!”

  詹姆满脸期待的催促道,小天狼星顶着他的目光,只好举起魔杖示意雷古勒斯配合:“淅沥啪啦!”

  雷古勒斯掀开了赫奇帕奇的桌布。

  詹姆两眼放光的点点头,迫不及待的举起魔杖……

  “这有点难度,你慢慢学吧。”小天狼星故作高深地转过身往礼堂外跑去,全然不顾在礼堂里大试特试假魔咒的詹姆斯波特。

  ……

  “我想,詹姆的思路是对的,他总是在这些方面颇有想法。”小天狼星谨慎地说,“但保险起见,我想也要加上这个金加隆,听说每个金加隆被铸造时都被注入了魔力,它是有魔力的金币,或许,火柴的魔力就是因为它才被激发……”

  “或许是因为那天是圣诞节呢?”雷古勒斯不甘心的提醒他。

  “对对对,总之,你说你还有最后一根火柴?”小天狼星充满希冀的问到。

  雷古勒斯却没有回答。

  “雷吉,雷吉!雷吉。”小天狼星催促道,他急着想让雷古勒斯变回去,晚一秒都等不了了。

  可雷古勒斯只是慢吞吞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缓缓的说道:“我不想变回去……”

  “别说傻话了!!”小天狼星着急了,他大叫一声,急得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坐到雷古勒斯身边。

  他们现在在天文台,他觉得月光或许也会对仪式有所帮助,总之,他要借助一切可行的办法。

  雷古勒斯慢吞吞地说:“可是……变回去,然后呢?……”

  “什么然后?”小天狼星不明白,他保持现在这样才没有什么然后呢!

  “我是食死徒啊。西里斯,我们已经在对立面了。”他抬起头看向他的哥哥,他们已经长大了,却还是要为彼此惹出的麻烦兜底。

  “没有然后了,怎么样都没有的。”


  “……我不能接受。”

  西里斯蛮横的夺过他手里的火柴,把那个金加隆抛进他的怀里,然后在他的厉声阻止中划亮了那根火柴。

  咔嚓……呲……


  “我希望……”


  


  >——‖第二天的清晨


  已经14年了,伤疤再也没有疼过。

  

  哈利摸了摸额头,走进礼堂里,雷古勒斯和小天狼星还有他的父亲詹姆斯都坐在教授席,邓布利多乐呵呵的看着他们吵架拌嘴,麦格教授摇着头对斯内普说了两句话,斯内普刻薄的笑了两声……

  卢平教授从他身后走进礼堂,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怎么了哈利?为什么不进去?”

  “喔!没什么……”

  哈利忙不迭的跟上他的脚步,笑着边走边说:

  “只是感觉这美好的像梦一样。”



“哈哈,你看看这太阳,这可不是梦呀!哈利!”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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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٩(ˊᗜˋ*)و✧*。圣诞节快乐♡祝每个小巫师都能美梦成真♡

其实这篇是开放性结局,很多细节也都做模糊化处理~每个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来解读~

另外文中小天狼星用的三个咒语都是我编的,不属于原著~

大眼子同步~ 

香草鹿蹊

诀别书【瓶邪】

*全文1.1w,窗户纸文学,HE有点小虐

*雨村时期的小吴,有严重自卑倾向,ooc警告

*没弹过钢琴,如果有写错的实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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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一场逆旅,向死而生是一种必然的宿命。它的真谛并不在于我们终将失去什么,而在于我们在这短暂的旅程中,曾经拥抱过怎样的风景,点燃过怎样的光芒。



1. 小花的礼物


酸枝木雕的"喜来眠"牌匾晃了晃,六个伙计正喊着号子把大箱子往大厅挪。我攥着半湿的抹布站在柜台后,有些发懵。


我放下手中的活路向他们询问,他们告诉我雇主姓解,叫他们把东西运到喜来眠。


伙计们打开箱子,里面一...

*全文1.1w,窗户纸文学,HE有点小虐

*雨村时期的小吴,有严重自卑倾向,ooc警告

*没弹过钢琴,如果有写错的实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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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一场逆旅,向死而生是一种必然的宿命。它的真谛并不在于我们终将失去什么,而在于我们在这短暂的旅程中,曾经拥抱过怎样的风景,点燃过怎样的光芒。



1. 小花的礼物


酸枝木雕的"喜来眠"牌匾晃了晃,六个伙计正喊着号子把大箱子往大厅挪。我攥着半湿的抹布站在柜台后,有些发懵。


我放下手中的活路向他们询问,他们告诉我雇主姓解,叫他们把东西运到喜来眠。


伙计们打开箱子,里面一架台式钢琴闪着光。


我打开手机找到小花的聊天框。


关根:?

小花:收到了?怎么样?


我抬头看着伙计们调整钢琴方向,琴腿在地砖上刮出吱呀声。


关根:为什么送这个?

小花:生日礼物啊,你不会自己生日都忘了吧?


我这才瞥见收银台日历上的圈,墨迹已经晕开了——准是胖子用烧灶的炭笔画的。


关根:你干嘛送钢琴?


对话框顶端的"对方正在输入"闪烁了足足两分钟。


小花:陶冶情操

关根:……


刚有一个想法从我脑海中诞生,小花的消息又弹了出来。


小花:不能抵债,也不许卖掉,下次我到喜来眠要亲眼看见它。


好吧,财神的指令不容违抗。


我打开手机相机对准琴身开启智能识别,识别结果弹出来时,掌心的汗在屏幕上晕出光圈。施坦威D-274,价格栏那串零看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这钱够买下吴山居隔壁三条街的铺面,当年三叔收最贵的冥器也就这价。


我站在那架施坦威面前发起了愁。


其实我确实会弹琴。小时候被爸妈按着报了钢琴班,总盼着三叔快来把我救走。后来倒是自发练过,为了参加艺术节在同学面前显摆。


不过后来接手了吴山居便也没弹过了,一是弹来没人听,二是在古董店弹这西洋货也不太合适。


我最后一次碰琴是在墨脱,手拿枪托砸碎过一架立式钢琴,那琴箱里藏着一枚窃听器。


水龙头开到最大,我反反复复把手搓了三遍才敢把手指往琴键上按,琴键下沉的弧度恰到好处,泛音在梁柱间回旋。让我仿佛听见了金钱的回响。


"啧啧啧,这声音。"胖子不知何时凑过来,伸出油手就想往上摸。我赶紧一巴掌拍开,在他露出受伤的表情之前向他展示价格,他看着那天文数字赶紧缩回了双手。


“天真,露一手!"胖子不再摸琴,他把不锈钢盆倒扣着当凳子坐。张起灵不知何时站在楼梯口,目光落在我搭在琴盖的手指上。


"早忘光了。"我嘴上说着,手指却自动找到中央C。看来当年的肌肉记忆还是在的,一首《致爱丽丝》弹得像模像样。弹到转调处,右小指突然抽搐——墨脱那夜冻伤的神经在抗议。闷油瓶往前挪了半步,又硬生生刹住脚。


最后一个音符还在梁上打转,胖子已经把不锈钢盆敲出破锣响:"牛逼!赶明儿咱喜来眠也搞个音乐会!”


闷油瓶跟着拍手,机械的节奏活像村口小卖部的自动招财猫。



2.音符中的裂痕


小花送来的不止钢琴,还有几本崭新的琴谱,那天的经历勾起了我的兴致,店里不忙的时候我总是闲不住就想坐过去弹弹。


说来也怪,这些天弹琴时,那些在沙海计划里落下的毛病竟好了不少。夜里不再梦见蛇沼的毒蛇,烟瘾也淡了。小花说的陶冶情操居然真的不是随口胡诌。


胖子也说我脸色红润得像刚出土的唐三彩,我怀疑他在变着法儿说我老。


闷油瓶总在我弹琴时坐在窗边。他抱着手臂像是在发呆,可每当我弹错音,他的睫毛就会轻轻颤动——这老小子耳朵比蝙蝠还灵。


就这么弹了三四天,直到我随手翻开一本,看见名字叫《诀别书》。


"这曲子我都没听过。"我嘀咕着,手指已经按上了琴键。前奏轻快得不像话,像极了小时候三叔带我去西湖划船时哼的小调。


弹到副歌部分,我忽然想起那年夏天,头顶的老风扇吱呀转着,嘴里还叼着三叔买的盐水棒冰。


直到我完整弹完《诀别书》。


明明是首欢快的曲子,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我却感觉胸口堵得慌。抬头看见闷油瓶还坐在老位置,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一直延伸到琴键上。


我盯着琴谱发愣,明明是首很正常的曲子,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小花的微信适时跳出来:


小花:弹到第几页了?

关根:刚弹完《诀别书》

小花:感觉如何?

关根:说不上来,明明是首欢快的曲子,但总感觉心里有点堵

小花:再弹一遍试试


我重新把手放上琴键。这次弹到中段时,忽然想起墨脱那夜的雪。当时我砸碎钢琴找窃听器,断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闷油瓶的黑金古刀。


最后一个和弦响起时,我猛地转头看向窗边——他还在那儿,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下一秒他就会像当年在青铜门前那样转消失不见。


  "天真!"胖子的喊声把我拉回现实,"吃饭了!今儿有红烧肉!"我合上琴盖,发现掌心全是汗。


闷油瓶不知何时站到了我身后,递过来一块毛巾。


他手指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让我想起长白山的篝火。

3.断裂的旋律


那晚的梦来得突然。


我站在琴键上,脚下不是施坦威的象牙白,而是泛着西湖水波的青。每一步都溅起水花,叮咚声像是小时候三叔教我认古董时敲击玉器的脆响。我仔细去识别,弹的正是那首诀别书。


环顾四周,胖子正踩着一堆啤酒罐和花生壳,琴键被他压得吱呀作响;解雨臣的琴键泛着翡翠的光,跟他在新月饭店戴的那枚扳指一个色;黑瞎子的琴键黑白颠倒,活像他那副从不离身的墨镜。


最刺眼的是闷油瓶的琴键——白得像长白山的雪,新得像刚从厂里拉出来,笔直地通向天际。我低头看自己的琴键,裂纹像蛛网般蔓延,远处已经断裂成悬崖。


心脏突然抽痛,耳鸣盖过了琴声。我想停下,双腿却不受控制地向前迈。这感觉比在蛇沼中毒还难受,比在墨脱雪地里中邪还无力。


"他妈的!"我在梦里骂出声,却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肺里像灌了铅,每走一步都喘不上气。


惊醒时浑身冷汗,床单湿得像从西湖里捞出来。我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数着心跳等呼吸平复。


侧身看见五点零七分的电子钟泛着红光,窗外传来早集贩子的吆喝声。


这比我平常起床时间早了两小时。



4.重叠的思绪


天还泛着蟹壳青,我胡乱套上件夹克就往房门外冲。鞋带在地上拖出凌乱的线头,活像梦里断掉的琴弦。


闷油瓶正坐在廊檐下削苹果,刀刃在晨雾里划出银线。苹果皮垂成长长一条,泛着淡淡冷光。


他见我出来顿了下,刀尖轻轻一挑,果皮稳稳落进垃圾桶——这人连削苹果都像在使发丘指。


"早。"他把光溜溜的苹果递过来。


若是平时我肯定欢天喜地的把苹果接过来,顺带还夸两句闷油瓶削苹果技术不错。


可我今天盯着果皮最后的螺旋纹,突然想起梦里那条通向断崖的琴键。只感觉喉咙发紧,手心沁出冷汗。


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告诉我,先别和闷油瓶走得太近。


我摇摇头,谢绝了他的好意。


"我出去转转。"我扯了个笑,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闷油瓶举着苹果的手在空中悬了半秒。


他抬起眼,目光打量着我,我没敢看他的眼睛,转身出了房门。


村尾的蓄水池泛着铁锈色,我蹲在青石板上数水纹。池面倒映出灰蒙蒙的天空,也印出了我的容颜。


之前变淡了的烟瘾又犯了,我摸出之前偷藏的烟,打火机咔嗒三下才燃,烟草灼烧的刺痛顺着气管往下爬。池水晃动的频率竟和昨夜琴键断裂的节奏重合,我突然明白了自己在怕什么。


十年前长白山的风雪里,我数着3649天等一个奇迹。可若把时间拉长到百年千年呢?张起灵踏过的会岁月比我祖爷爷的族谱还长,而我不过是青铜门上的一道划痕,过个几十年就淡了。


池底沉着块残破的瓷片,釉色像极了闷油瓶那把黑金古刀。我忽然想起上个月帮他包扎手心,那道疤比我腕上的枪伤愈合得快三倍。当时胖子打趣说张家人都属壁虎,我却盯着他新长出的皮肉发了半宿呆。


"天真!"远处传来胖子的吆喝,惊飞了池边的白鹭。我捏碎掌心的枯叶,碎屑沾着冷汗黏在指纹上。当年在沙海计划里算计汪家时都没这么慌,现在倒被自己的心思吓出满背冷汗。


水纹忽然剧烈晃动,原来是条红鲤撞碎了倒影。我看着涟漪里扭曲的自己,忽然笑出声。


多讽刺啊,我能把汪家算得骨头都不剩,却算不清该不该贪图这点温暖。昨夜梦里断掉的琴键分明在警告——你这朝生暮死的蜉蝣,也配攀附千年的松柏?


石板上的青苔被我用鞋尖刮出三道痕,最长的不过半掌宽。旁边不知哪个顽童刻的"到此一游",笔画歪扭却深得能存百年。


我盯着那道刻痕,突然想起张家古楼里那些跨越千年的壁画。


又想起那年砸琴键的自己,当时以为能砸碎全世界的不公。现在才明白,有些东西比所谓的“终极”还沉重,比如凡人妄图在永恒里刻下姓名的痴念。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回去的,手机屏幕亮起时间显示七点零三分。往常这个时间闷油瓶应该跑完了山,并且给刚醒的我带了早饭。


看来我独自一个人呆了将近两个小时。


前脚刚踏进院门,没过几分钟就听见竹帘响动。闷油瓶拎着豆浆油条跨进来,老头背心干爽得像刚熨过。我习惯性地去打量他,目光扫过他小臂鼓起的肌肉线条,这时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心里自嘲地笑了笑。


往常跑山归来,他身上的麒麟纹身早该爬满肩胛,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纹身却静伏在苍白的皮肤下。


"趁热。"他把豆浆推过来,塑料袋结着水珠。


我强迫自己别开眼,胡乱吃了几口早饭就回了房间。


5.躲藏的季节


自那以后,钢琴成了喜来眠最昂贵的摆设。


而我也有意无意地避着闷油瓶。


每当闷油瓶在前台结账,我就钻进后厨帮胖子择菜;他在客厅削苹果,我就躲进书房翻那些早已倒背如流的账本;他在院子里晒太阳,我就跑到地里数白菜。


可躲得了白天,躲不过黑夜。


每当我合上眼,那条断裂的琴键就横在梦里,像极了青铜门后的深渊。我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断崖,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惊醒时冷汗遍布全身。


我开始用熬夜对抗噩梦,在书房翻那些发黄的账本到天明。可惜成效甚微,黑眼圈重得连胖子都看不下去。


"天真,你该不会是半夜溜去村口网吧打游戏了吧?"他指着我的脸,"这俩黑眼圈,跟熊猫似的。"


闷油瓶只是站在廊下看我,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我假装没看见,低头数着地里的白菜——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遍了。


终于有一天,胖子趁着闷油瓶出门买菜,把我拽到后院:"天真,你跟瓶仔闹别扭了?"他压低声音,像在讨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哪能啊。"我下意识否认,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墙上的青苔。胖子眯起眼,那表情让我想起当年在云顶天宫破解机关时的样子。


"得了吧,"他嗤笑一声,"你俩最近跟躲猫猫似的。瓶仔削个苹果,你都能躲出二里地去。"他凑近了些,"是不是你小子又犯轴了?"


"都多大人了,别整天一个人憋着。"胖子往我手里塞了杯热茶,"闹别扭是小事,要是把身体拖垮了,那可就真出大事了。"


"天真,"胖子凑近了些,"你最近这状态,连村口卖豆腐的老王都看出来了。"他顿了顿,"老王说他家那傻儿子都没你这么能躲。"


我沉默了很久,只是摩挲着杯沿,那里有道极浅的裂纹,是上周我不小心磕的。闷油瓶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换了套新茶具。


"我小时候..."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爷爷家狗场有只土狗,毛色黄不拉几的,可我就是觉得它特别。"


茶水已经凉了,陈皮沉在杯底。


"它每天早上都扒着门框不让我上学,晚上又第一个冲出来接我。放假我就带它满山跑,它总爱追松鼠,有次差点掉进山沟..."


胖子的手突然抖了一下,茶水溅在裤腿上。


我继续说着,像是要把这些年在墓里憋的话都倒出来:"后来它老了,走不动了,就趴在我脚边喘气。我看着它在我怀里咽气,那感觉比蛇毒还难受。"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是闷油瓶买菜回来了。我听见塑料袋窸窣的响动,他今天买的应该是青菜,那家摊主总爱用报纸包菜。


"狗都这样,"我盯着杯底的陈皮,"何况是人呢?"这句话轻得像片落叶,却砸得胖子半晌没说话。


他张了张嘴,最后只是重重叹了口气,起身时带倒了凳子。闷油瓶正好跨进门槛,手里提着用报纸包好的青菜。胖子拍拍他的肩,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我盯着那包青菜,突然发现报纸上印着今天的日期——离我上次弹琴,已经过去整整四十九天。

5.晚夜的药香


最近几天,闷油瓶总是天不亮就出门,天黑透了才回来。这让我松了口气,不用整天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躲他。


今天他又是一大早就出去了。我揉着发涨的太阳穴下楼,发现八仙桌上摆着个青瓷碗,底下压着张纸条。碗里是冒着热气的药汤,纸条上就三个字:"安神汤",是闷油瓶的字迹。


那字写得比平时潦草,最后一笔还洇开了墨——这人写字向来工整得像印刷体,看来是熬药熬到半夜。


我盯着碗底沉着的药材,突然想起昨晚惊醒时,好像听见后院有动静。当时以为是野猫,现在想来,大概是他在摘夜交藤。这药得现摘现熬,药效才好。


心里突然涌上一阵愧疚。


这闷油瓶,连我半夜做噩梦都知道,还特意去采药。可我呢?整天躲着他,连个正眼都不敢给。

可我们吴家人就是这样,一旦下定决心,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端起药碗,苦味冲得连我的鼻子都能闻见。


这药得趁热喝,可我却迟迟下不去口。碗底映着窗外的天光,晃得我眼睛发涩。

  

6.沉默的回响

这些天我依旧执行着躲避闷油瓶的计划,并打算慢慢淡出他的视野。我准备过些天借口铺子出了些问题,去杭州躲一阵子。


可变化来的总是比计划快。


那天下午特别闷,连喜来眠的老风扇都转得有气无力。我正对着账本发呆,数字在眼前跳来跳去,像是被人打乱的麻将牌。


"天真,你这账对得不对啊。"胖子凑过来,油乎乎的手指戳着账本,"这月的进项少算了三百二。"


我揉了揉太阳穴,那里突突地跳:"是吗?我再看看。"可那些数字越看越模糊,像是泡在水里的墨迹。


"你脸色不太对。"胖子伸手想摸我额头,我下意识躲开:"没事,就是有点累。"


话还没说完,眼前突然一黑。耳边传来胖子的惊呼,还有椅子倒地的声音。我感觉自己在向后倒,却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闷油瓶身上有股非常淡的药香,是我最近常喝的那种安神汤的味道。我想说"我没事",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视线越来越模糊,只能看见他紧皱的眉头和抿成一条线的嘴唇。


"天真!天真!"胖子的声音忽远忽近。我感觉自己被抱起来,颠簸中听见闷油瓶的心跳,快得不正常。


"去叫医生。"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急促。


我想说不用,可意识已经不受控制地往下沉。最后的印象是他抱着我穿过院子,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是在一阵熟悉的药香中醒来的。睁开眼,看见闷油瓶坐在床边,手里端着碗白粥。窗外的天光斜斜地照进来,在他侧脸上投下一道阴影。


"醒了?"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我想坐起来,却被他按住肩膀:"别动。"


他舀了勺粥递到我嘴边,我下意识偏过头:"我自己来。"声音哑得不像话,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


他没说话,只是把粥碗递给我。我接过来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那温度烫得我差点把碗摔了。低头喝粥时,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像是要把我看穿。


一碗粥喝得我满头大汗。刚放下碗,他又端来碗药。看上去不像是安神汤,黑褐色的药汤在碗里晃荡,看着就感觉苦得要人命。


"吴邪。"他突然开口,"你在躲我。"


我手一抖,药汤溅在床单上:"怎么可能.….."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好,我可以改。"他声音依旧平静,却让我心里发紧,"如果你不想我呆在这里,我可以搬出去。"


药碗差点脱手,我死死攥住碗沿,指节发白:"你说什么?"


"你不能因为我损害你的身体。"他继续说,目光落在我手腕的伤痕上。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被人当头敲了一棍。十年前在青铜门前的感觉又回来了——那种眼睁睁看着他走远,却无能为力的绝望。


"不准走!"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药碗翻倒在床上,褐色的药汤浸透了床单,"我好不容易把你接回来,不是为了让你走的!"


声音大得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他低头看着我的手,那里还留着昨晚抓伤的痕迹。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想松开手,却被他反手握住。


"那为什么躲我?"他问,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情绪。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放下那碗汤药。褐色的药汤在碗里晃荡,映出我苍白的脸。


"吴邪,你在害怕,为什么?"他问道。


他明明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垂眸看着我。可我却感觉被逼到了绝境,像是当年在蛇沼里被蛇群围困时的窒息感。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它让我想起许多年前那个弱小、无能、任人摆布的吴邪。一股无名火突然窜上来,烧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兔子逼急了也要咬人,面对威胁就反抗,这是我多年来的本能,即使面对的是暗恋多年的闷油瓶。


"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得像长白山的雪,"我怎么干,怎么想,怎么做,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神情一滞,眼神里闪过一丝无措。这样的我,他大概从未见过。


"吴邪,冷静。"他伸手想碰我,却被我躲开。


"冷静?"我笑出声,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当初你一走就是十年。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那十年我有多担心?我担心你活活饿死,或是被怪物撕碎。我总是做梦,梦见十年后我打开门,迎接我的只是一具枯槁的白骨.….."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砸在床单上,和药汤混在一起。


我明明不想这样的,明明他什么都没做错。


"张起灵..."我几乎是破罐子破摔地直视着他,"我喜欢你啊...从十年前就..."


话没说完,他的唇就压了上来。炙热的鼻息打在我脸上,烫得我大脑一片空白。我脑袋炸开了花,怔愣了片刻。等回过神来,他正啃咬着我的嘴唇,手放在脑后按住我,像是要把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我猛地推开他,几乎疯狂地喊道:"张起灵!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像是在宣读什么神圣的誓言,"这代表我爱你,吴邪。"


这句话我在梦里幻想过无数遍。可真正听到时,却感到阵阵惶恐。闷油瓶他真的喜欢我?我这个生命不过数十年、浑身上下都破败不堪的人,怎么配得到他的喜欢?怎么配成为他此后数百年的牵挂?


我正在胡思乱想,他突然板正我的脑袋,逼我直视他:"无论你有什么顾虑,我都不在乎。"


又是这样,他总是这样。


这句话完美地踩中了我的雷点。怒火瞬间窜上来,烧得我心脏发疼。这个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对自己好一点?


"是,你什么都不在乎。"我几乎是冷笑,"你割腕放血能面无表情,去长白山那个鬼地方守青铜门十年回来毫无怨言,能自顾自地去背负你张家的使命。"


"你不在乎一切,可我在乎啊!张起灵!"


"道上的人把你哑巴张奉为神仙,你还真把自己当神仙了?"


"你是人啊张起灵,你也会累会痛的...…"


"我剩下的时间不过数十年,你要我怎么忍心看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为我痛苦...…"


话没说完,眼泪就决堤了。我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把这些年积压的情绪一股脑儿倒出来。他把我搂进怀里,任由我的眼泪浸湿他的衣襟。


"吴邪,"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生命的意义不在于最终会失去什么,而在于我们彼此陪伴的每一刻。"


我愣住了,眼泪还挂在脸上。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心底最深处的锁。


"我活了百年,"他继续说,手指轻轻擦掉我的眼泪,"见过太多生死离别。但只有和你们在一起的这些年,我才真正明白什么是活着。"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低头吻去我脸上的泪,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你说配不上我,"他的唇贴在我耳边,"可你知道吗?是你教会了我什么是爱,什么是牵挂,什么是...家。"


我再也忍不住,又一次嚎啕大哭。这次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释然。

“抱歉小哥……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

“我没控制住我的情绪……你什么都没做错,对不起……”

他没说什么,只是把我搂得更紧,任由我的眼泪打湿他的肩膀。

  

7.夜与安神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记得最后闷油瓶亲了我的额头一下:"好好休息。"


我迷迷糊糊地拉着他的衣角不放手,像个耍赖的孩子。他叹了口气,和衣躺在我身边。床不大,我们贴得很近,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安神汤的药效上来了,我眼皮越来越重。他的体温透过布料传来,比任何安神汤都管用。我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这一晚,我睡得特别安宁。没有噩梦,没有惊醒,只有他平稳的呼吸声在耳边回荡。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躺在爷爷的摇椅上,听着蝉鸣入睡。


醒来时天已大亮,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他还保持着昨晚的姿势,手臂环在我腰间。我轻轻动了动,他立刻醒了。


"早。"他凑过来,在我额间轻轻点上一个吻,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早。"我回他一个笑,突然觉得那些困扰我许久的问题,似乎都不重要了。

  


那天之后,我很快就接受了自己有了男朋友的事实。甚至找了个"房间蚊虫太多睡不着"的借口,让闷油瓶搬进了我的房间。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把自己的被褥抱了过来。


和他睡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我再也没有做过那个可怕的噩梦。


我和他商量好,先不告诉胖子我们在一起的事。毕竟以胖子的性格,知道了肯定要闹得全村皆知。我们决定潜移默化地影响他一阵子,等他察觉了也能有个缓冲。


于是,在胖子面前,我们装作只是和好如初的好哥俩。他削苹果,我递盘子;他擦刀,我递布。胖子还感慨:"你俩总算不躲猫猫了。"


至于那些小亲小摸,当然得在私下里进行。比如趁胖子在后院喂鸡时,偷偷在厨房交换一个吻;或是夜里他躺在我身边,手指轻轻勾住我的。


但我们都很小心,绝不在对方身上留下肉眼可见的痕迹——虽然有一次他咬得太用力,害得我第二天不得不穿高领毛衣,被胖子调侃:"天真,你这是要去演民国剧?"

  

8.转变的旋律


就这样过了很多天,胖子回潘家园办事,喜来眠只剩下我和闷油瓶。


某天午后,我路过大厅,突然注意到那架施坦威。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琴键上,泛着温润的光泽。


我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手指轻轻碰了碰琴键。


清脆的音符在空气中跳跃,像是唤醒了我身体里沉睡的记忆。我坐下来,弹了一首简单的《致爱丽丝》。琴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温柔。


从那以后,我时不时就会弹上两下。闷油瓶照例坐在旁边当听众,不同的是,以前他总是盯着天花板发呆,现在却直勾勾地看着我。那眼神炽热得让我手指发颤,一不小心就会弹错好几个音。


某一天,我翻开一本琴谱,久违地翻到了那首《诀别书》。黑白琴谱上的音符像一串串跳跃的雨滴,我愣了愣,随即平心静气地将手指放在琴键上。


刚敲下几个音符,闷油瓶就站了起来。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像是怕我又被那些沉重的情绪淹没。


我回视着他,笑了笑:"别担心。"


他慢慢坐回椅子上,但目光依旧紧紧锁在我脸上。


我怀疑,只要我的表情有一丝异样,他就会立刻冲上来抱住我。


轻快的音符在我指尖流淌,像是山涧的溪水,又像是雨后的阳光。


这首曾经让我崩溃的曲子,如今听来却充满了释然。


我甚至能感受到作曲者在写下这些音符时的心情——或许有悲伤的告别,但更多的是对曾经美好的珍重。


我已经不再害怕了。即使离别终将到来,即使这个结果无法改变。


但至少在这一刻,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能听见他的呼吸,能触摸到他的温度。这就够了。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我抬头看向他。他依旧坐在那里,目光温柔得像长白山的雪。我走过去,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角:"我没事。"


他扣住我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钢琴的音符仿佛又在我们耳边响起,但这一次,是欢快的旋律。

  

9.指尖的温度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伸手摸了摸,床边还留着他睡过的痕迹。


我披上外套下楼,没有了胖子的大呼小叫家里变得异常安静,只能听见后院麻雀的叽喳声。


走到大厅,我愣住了。闷油瓶坐在钢琴前。他脊背挺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像个小学生似的。


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给他镀上一层金边。那架施坦威被他擦得锃亮,琴键在晨光下泛着象牙般的光泽。


"早。"他听见我的脚步声,回头看我。


"早。"我走过去,发现琴架上摆着一本简单的琴谱,是《小星星》。


"教我。"他说,往旁边挪了挪,给我让出位置。


我忍不住笑了,在他身边坐下。


我弹了一小段,他跟着按下一个键,虽然完全不在调上,但神情认真得像在破解什么古墓机关。


"不对,是这样。"我抓着他的手指,教他找到正确的位置。可他的发丘指实在太长,按琴键时总是不太灵活。


他这手指在干某些事情的时候大有用处,可显然不包括用在弹琴上。


我有些苦恼:"小哥,你这手指,弹琴有些不方便啊。"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突然调整了手指的角度,用指腹轻轻按下琴键。这一次,音符清脆悦耳。


"这样。"他说,又按了几个键,虽然动作还有些生硬,但已经能完整地弹出一段旋律。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学得还挺快。"


他点点头,继续练习。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侧脸上,我忍不住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他停下动作,转头看我。我笑着指了指琴键:"继续啊,张老师。"


我感觉到他的目光变得有些炽热。

  

9.旁观者的低语


日子一天天过去,闷油瓶的琴技突飞猛进。虽然发丘指的长度让他在跨音阶时有些吃力,但他总能找到独特的指法弥补。我常常坐在他身边,看他认真练习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某天傍晚,胖子突然回来了。他提着大包小包,一进门就嚷嚷:"天真!胖爷我回来了!"


我正和闷油瓶在钢琴前练习合奏,听见胖子的声音,赶紧松开他的手。可胖子眼尖,一眼就看见了我们交握的手指。


"哟,你俩这是..."他眯起眼睛,笑得意味深长。


我赶紧找了个借口溜出去,心里盘算着怎么跟胖子解释。几分钟后,我偷偷溜进他的房间。


"胖子,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我压低声音,像是做贼似的。


胖子正在整理行李,头也不抬:"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那个……就是……我和小哥...…在一起了。"我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了口。


胖子愣了一下,有些狐疑地盯着我:"你俩不是当年在二道白河的时候就在一起了吗?"


我震惊地看着他:"什么?"


"得了吧,"胖子摆摆手,"当年小哥的时候对我嘱咐的时候那眼神,你那十年的状态,瞎子都能看出来好吧。胖爷我还以为你俩早就在一起了,合着现在才捅破窗户纸?"


我张了张嘴,突然明白什么叫旁观者清。原来在别人眼里,我们早就是一对了吗?


"那你...不觉得奇怪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奇怪?"胖子翻了个白眼,"你俩要是不在一起,那才叫奇怪。胖爷我早就看出来了,就你俩还在那儿装模作样。"


我松了口气,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胖子拍拍我的肩:"行了,别在这儿磨叽了。赶紧回去陪你那口子吧。"



10.共鸣的轨迹

我回到大厅,发现闷油瓶依旧坐在钢琴前,手指轻轻按下一个键。清脆的音符在空气中跳跃。


"来,弹一首。"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傍晚的喜来眠大厅,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钢琴上,琴键泛着温暖的金色光泽。我和闷油瓶并肩坐在琴凳上,他的手指轻轻搭在低音区,我的手指则悬在高音区上方。


"准备好了吗?"我侧头看他。


他点点头,目光专注而温柔。我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按下第一个音符。清脆的高音在空气中跳跃,像是清晨的露珠滴落。紧接着,他的低音加入进来,发丘指独特的按压方式让音色格外浑厚,仿佛大地的回响。


我们的手指在琴键上交错,音符在空中交织。原本悲伤的《诀别书》旋律,在他的低音衬托下,竟变得欢快起来。那些曾经让我心碎的离别之音,此刻却像是重逢的喜悦。


我忍不住侧头看他,发现他也在看我。阳光洒在他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他的手指依旧在琴键上跳跃,发丘指的特殊构造让低音更加浑厚,仿佛在诉说着某种无声的承诺。


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我们相视一笑。他伸手擦掉我额头的汗珠,指尖的温度比阳光还暖。


"真好听。"胖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拿着手机,"我录下来了,等会儿发给小花。"


我瞪了他一眼,却被他无视。闷油瓶的手指依旧搭在琴键上,像是在回味刚才的旋律。


"再来一遍?"我问。


他点点头,手指轻轻按下第一个音符。这一次,我们的配合更加默契。高音与低音交织,像是两颗心跳的共鸣。那些曾经让我畏惧的离别之音,此刻却成了最美的重逢乐章。 


我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就算只有几十年,也足够了。


11.梦的归途


那天晚上,我久违地做了那个梦。脚下依旧是长长的琴键,带着西湖水的波纹,但这一次,琴键不再断裂,而是延伸向远方,像是通往某个温暖的归宿。


我站在原地,有些茫然。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我抬头,看见闷油瓶站在我身旁,他脚下的琴键依旧雪白发亮,却不再冰冷刺骨。他看着我,目光温柔得像长白山的雪。


"走吧。"他说,接着牵起我的手,他的手干燥而又柔软。


我们并肩走过琴键,每一步都踏出清越的音符。那些音符落地便化作雨村的山水——青石板路、老槐树、喜来眠的招牌,还有后院那架施坦威钢琴。


走到尽头时,我回头望去,发现来时的路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熟悉的风景。闷油瓶握紧我的手:"回家了。" 


我醒来时,天还没亮。闷油瓶正躺在我身边,轻轻握着我的手掌。他的呼吸平稳而绵长,像是某种无声的承诺。 


我轻微的动了动,他立刻醒了:"怎么了?"


"做了个梦。"我说,"梦见我们回家了。"


他把我搂进怀里,下巴抵在我发顶:"我们一直都在家。"

  

窗外的天光渐渐亮起来,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我们,还有无数个这样的日子要一起度过。

Bird.远

不是,谁想着给他编侧麻花的,本来就是泥塑粉,这下更好当泥塑粉了,这几张照片看得我更想嬤了🤤🤤🤤

不是,谁想着给他编侧麻花的,本来就是泥塑粉,这下更好当泥塑粉了,这几张照片看得我更想嬤了🤤🤤🤤

空濛夜
已经数不清跳了多少骨科坑了

已经数不清跳了多少骨科坑了

已经数不清跳了多少骨科坑了

暮幽里

【HP/SBRB】La Vie En Rose 1

23333终究还是没忍住。


CP: 西里斯·布莱克 x 雷古勒斯·布莱克

Summary: 一个命题作文

[图片]


--------------正文---------------- 

1.

格里莫广场12号。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曾经想方设法逃离的地方,最终还是由他继承下来。

作为凤凰社的据点,他的战友和同事在这里进进出出,尽管他依旧对这里的陈设感到压抑和不自在,但他至少学会了将门口的那幅画用帷幕遮起,而不是任由她对着每个经过的人破口大骂——毕竟他认为没人能够忍受沃尔布加疯子般的辱骂。

老宅的最高层曾是他和雷...

23333终究还是没忍住。


CP: 西里斯·布莱克 x 雷古勒斯·布莱克

Summary: 一个命题作文


--------------正文---------------- 

1.

格里莫广场12号。

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曾经想方设法逃离的地方,最终还是由他继承下来。

作为凤凰社的据点,他的战友和同事在这里进进出出,尽管他依旧对这里的陈设感到压抑和不自在,但他至少学会了将门口的那幅画用帷幕遮起,而不是任由她对着每个经过的人破口大骂——毕竟他认为没人能够忍受沃尔布加疯子般的辱骂。

老宅的最高层曾是他和雷古勒斯的房间,当然尽管不太情愿,他现在依旧住在原来的房间里,陈旧了的金红装饰丝毫未改,还有年少时故意在墙上留下的比基尼女郎。

隔壁的房间上着锁,但对他这个唯一的继承人来说早就形同虚设;门上还挂着“未经本人允许禁止入内”的牌子,当年这必定是专门给他看的,但这昔日或许还附着什么小小恶咒的警示牌如今似乎也随着房间主人的离去没有了一丝魔力。

西里斯推开雷古勒斯的房门,古旧的轴承发出沉重的闷响,今日这房间也依旧一尘不染——其实他早就进来过很多次,每一次都如童年记忆里那般干净,想来也是克利切每日打扫的结果,和自己那间没几天就到处是灰的卧室一点都不同。

他开始在雷古勒斯的房间里翻找,他也不知道究竟要找什么,反正每一次翻乱了,克利切都会再重新整理好——就算那个老精灵心里不满又怎样?他又不在乎。

上一次他翻到了自己小时候送给雷古勒斯的羽毛笔;上上次找到了他上学时的笔记本,里面还有一枚小蛇形状的书签……

那么这一次会是什么呢?

在雷古勒斯衣柜最底下的抽屉角落里,他找到了一个包装有些陈旧却还是很干净的小礼盒。西里斯把它从里面捞出来,刚扯了扯上面精巧的蝴蝶结,蝴蝶结便缠住他的指头,轻轻咬了一口。

上面附着着的魔法气息已经很淡了,所以咬得并不重,他稍稍一挣就脱开了手。看着没一会儿又变回乖巧的蝴蝶结,他心里竟有些怀念。

“I am ready for the glory with great anticipation.”

西里斯念出记忆中的那段咒语并用魔杖轻点礼盒,蝴蝶结便从盒子上展开,化作水一般的丝绸顺着手腕溜走了——曾几何时,在他还没有逃离这个家的时候,这是他们兄弟之间约定俗成的小把戏。

盒子里是一块怀表,表盖上有简约的藤蔓雕饰,但并非特属于斯莱特林的银色,而是金色的,只是因为时间的关系略微有些灰蒙蒙。西里斯用手指抹了抹,表盖上的藤蔓晃动了一下,向着红宝石卡扣的方向慢慢褪去,直至完全消失,盖子的锁扣也就咔哒一下松开了。

西里斯只看了一眼,眼里浮出一丝轻笑。内部的表盘是黑水晶做的,指针和数字都用了上乘的白银打磨而成,或许还施了什么保护型的法术,让它们不像外部蒙灰了似的金色,如今都还熠熠生辉;而表盘的黑水晶之下,隐隐透出一部分布莱克家徽的图案——呵,果然这里面才像是布莱克的风格。

但是表盘家徽里的灰狗朝西里斯瞄了一眼,继续懒懒地耷拉着耳朵——银色的指针不知何时早就停止了。

西里斯将表盖又打开了一些,露出雕刻在上面的优雅小字。

「亲爱的西里斯,生日快乐。- R.A.B」

这是什么时候的礼物呢?西里斯有些疑惑,嘴角几不可见地垮了下来。

他此刻想起自己的弟弟,已经不像年轻时候那样愤懑,也少了很多厌恶的情绪,只是惋惜,就像每一次路过家族挂毯时扫见那个灰暗的名字时一样。

他太年轻了……

西里斯深吸了一口气,合上了怀表。藤蔓从卡扣处再次长出来,覆盖满了表盖。

不过这次似乎又不太顺利,西里斯感觉到手心里有一处藤蔓一直在扭动。他将怀表凑到眼前,发现靠近表盘背面的一侧裂开了一条缝,金色的藤蔓正矜矜业业地试图将缝重新合上,但好像不太成功。西里斯索性又摸了一下藤蔓,待它们缩回原处后,轻轻掰开了那条缝。

经过刚才一顿折腾,表似乎开始走了。

与此同时,表盘的背面也展现在他的眼前。

年轻的布莱克藏在怀表后盖的夹层里,他穿着斯莱特林的校服,单手支着头闭着眼睛,像是在图书馆里打盹。这时候的他几岁?14岁?还是15?

西里斯心脏一紧,他翻遍了整个格里莫12号都没有找到,他以为没有了,却在这里出现——他从来没有想到雷古勒斯真的给自己做了一张照片。

更神奇的是,当表走过零点的时候,照片里的雷古勒斯眨眨眼醒了过来,他一抬头看到了西里斯——他不知道这是照片的效果,还是这上面真的附着了雷古勒斯制作画像使用的魔法——但是就在这一刻,小布莱克甜甜地笑了,就像曾几何时记忆里的那样。

“你来了!西里斯!”

“雷古勒斯……”西里斯说。

但不知怎的,照片里的人没有继续回应他,又如刚刚打开怀表时那样沉沉睡去了。

他翻来覆去看了好久,才发现是指针出了问题,它在跨过零点的地方卡顿住,退了回来,跨过去又退回来。年轻的布莱克就这么一次次地从小睡中醒来,看到西里斯,然后笑着喊他,然后又睡去。

西里斯的心又沉下去——原来这也只是一张照片而已。

 

“西里斯少爷又把雷古勒斯少爷的房间弄乱了!!!”克利切突然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扫帚和抹布,看到西里斯后开始大声尖叫起来。

这一声把西里斯吓了一大跳,手里的怀表掉在了地上,竟连表盖都摔脱了出去。

西里斯啧了一声,瞪着克利切:“闭嘴!”

“啊啊啊克利切犯了错!克利切没有看好雷古勒斯少爷的房间!都是克利切的错!让西里斯少爷把雷古勒斯少爷的东西摔坏了!!”家养小精灵开始流泪,用头撞着地板。

西里斯的内心烦躁不已,控制不住大吼道:“立刻给我消失!克利切!马上!”

随着一声尖锐的响声,克利切消失在房间里,不知道去哪里了。

恢复安静的房间,西里斯看着地上散落的扫帚抹布,还有摔在地上变得残破的怀表,不知道该不该叹气。他将表捡起来,懒得再取魔杖,直接用无声魔咒把地上清理干净。

他擦了擦表面的灰,表盖的断口不小心划破了手指,他的血顺着黑水晶的边缘渗了进去。但西里斯没有在意,对着手指吮了吮,在身上擦了一把,才又打开怀表的后盖。

前面的指针彻底坏了,它停在零点的前一秒,而后盖里的小人静静地闭着眼。

好可惜,这是雷古勒斯唯一的一张照片。

西里斯这样想道。

但是有些情绪已经缠绕住他的心,在这个家族里从小耳濡目染的知识也狡猾地钻进他的脑子。西里斯曾经很讨厌黑魔法——所有的黑魔法——这多少和年少的叛逆、以及父母的胁迫联系在一起,但如今在经历了战火和牢狱的洗礼后,也变得不全然激进了。

他几乎都没有思考,他甚至将手上的伤口又咬开了点,摁在深不见底的黑水晶上,嘴里的魔咒已经脱口而出。

“Regupo Regweio……”(注1)

破碎的怀表在他手中升起,在空中拆解分离又重新聚合,最后落回他的手中,被灰蒙住的金恢复了往日的光泽,连原本覆盖在表面的藤蔓都似乎更健壮了些。

他打开怀表,隐藏在黑水晶之下的家徽依然隐隐绰绰,但底纹上的灰狗不再懒洋洋,他注视着西里斯,似乎是认出了布莱克家的血脉,嗷地叫了一声。

然后他翻开后盖。

照片里的人也看到了他。

“西里斯……”

年幼的布莱克变了模样,他好像长大了一些,不再是斯莱特林的装束。他的头发和衣服都湿了,苍白着一张脸,看起来有点落魄,像经历了一场暴雨,如同西里斯逃离家门的那个雨夜。


tbc



注:

1. Regupo Regweio:编的,意同source revive起源复苏(根据Oculus Reparo所属的Reparo Charm改编),是比一般修复周更高级的黑魔法,reg-和-upo都是source的词根,re-和gwei-是revive词根。


素衣浮沉(缓更中)

【哨向】跨过那片寂静的海 02下

连着几天他们都没见面,小天狼星在公告栏上找到了小巴蒂说的实战考核,知道的人不多,联想到莉莉说的传闻,他有理由怀疑这是塔的高层联合学校的一场表演赛,用来给高官子弟刷经验,这也就能解释小巴蒂主动提出把这个作为评判标准了。

约定的日子很快到来,小天狼星奔着输人不输阵的态度上了车,盖上外套倒头就睡,再醒来已经是荒郊野外,几个身穿制服的人正在布置警戒线,天气不算好,稀疏的林子上空弥漫着一层浓雾。

下车后看到的景象让他眼皮跳了跳,雷古勒斯已经到了,正和某个哨兵在一棵树下面聊天,从表情来看应该相谈甚欢。

小天狼星以一种突破哨兵记录的速度窜了过去,一把揽住雷古勒斯的肩膀,对着对面的人点头微笑,“Hi!”......

连着几天他们都没见面,小天狼星在公告栏上找到了小巴蒂说的实战考核,知道的人不多,联想到莉莉说的传闻,他有理由怀疑这是塔的高层联合学校的一场表演赛,用来给高官子弟刷经验,这也就能解释小巴蒂主动提出把这个作为评判标准了。

约定的日子很快到来,小天狼星奔着输人不输阵的态度上了车,盖上外套倒头就睡,再醒来已经是荒郊野外,几个身穿制服的人正在布置警戒线,天气不算好,稀疏的林子上空弥漫着一层浓雾。

下车后看到的景象让他眼皮跳了跳,雷古勒斯已经到了,正和某个哨兵在一棵树下面聊天,从表情来看应该相谈甚欢。

小天狼星以一种突破哨兵记录的速度窜了过去,一把揽住雷古勒斯的肩膀,对着对面的人点头微笑,“Hi!”

“这就是你的哨兵!”那人眼睛亮了亮,“真是一表人才,眼光不错呀!”

迎面的夸赞倒把小天狼星弄糊涂了,甚至没听清楚雷古勒斯回了句什么,就被拖着离开了那棵“是非之树”。

“你在这干什么?”他们步行到了营地,等着带队老师分配帐篷。

雷古勒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难道不知道?这是联合演习,哨兵向导需要组合入场。”

“啊?什么?”小天狼星努力回想着那张公告上的内容,发现自己除了时间场地之外就一概记不清了,完全没留意是不是要组合参与。

“不然你以为小巴蒂为什么要提出分数定胜负?这种演习可以直观看出匹配度如何,有没有战斗的默契。”

“我以为,”小天狼星挠挠头,“我以为他是想比出谁的实力更强劲。”

雷古勒斯再次无语凝噎,“你平时都在看什么啊,比武招亲吗?这种桥段现在连论坛上的连载网文都不屑于写了。”

“不说这个,”小天狼星有些尴尬地转移话题,“那你岂不是要上两场,除非小巴蒂那边已经有了向导。”这真是个蹩脚的暗示方式,说完之后他都暗暗唾弃自己。

“嗯,差不多吧,不过反正我也不是哨兵,只是后方疏导而已,应该问题不大。”雷古勒斯淡淡应道。

“可你的精神力——”

雷古勒斯突然大声咳嗽打断了他,并用眼神暗示他不要往下说。

“这种地方千万不要暴露短板。”进入他们被分到的帐篷后雷古勒斯悄声说道,“一会儿可是要真刀真枪的上场的。”

“你真没问题?”小天狼星还是不放心。

“不是有你嘛,”雷古勒斯笑了起来,“拜托了呦,格兰芬多的尖子哨兵。”

小天狼星看着他的笑容,心脏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好像他身处的地方不是野外的帐篷,而是高山云端。

午饭时间一过,第一组考核就开始了,小天狼星实在是手气强劲,直接抽到了第二个入场,他们连个缓冲的机会都没有。

小巴蒂也到了,身旁站着一个胡子梳成牙刷状的中年男子,两人的站姿几乎一模一样,小天狼星怀疑是他父亲。两位“情敌”遥遥对视一眼后就各自偏开头去,小天狼星甚至在“不经意”间挡住了雷古勒斯的视线让他看不到这位“渣男”。

第二声哨声响起,兄弟俩共同踏进了那片浓雾弥漫的森林。

这糟糕的天气无疑加大了考核的难度,浓雾阻隔着哨兵发挥视觉优势,听觉和嗅觉也有些受限,进入场地的一刻钟内,只能听到身旁记录他们行动的飞行器嗡嗡作响的声音。

考核规则很简单,分别有两种积分方式,“杀掉”对手和变异种。其中,淘汰一名对手加十分,变异种共分为A,B,C,D,E五个等级,最低级的只有五分,每个梯度间隔五分,当然,越高级的变异种难度越高,投放也得越少,想要大量刷分,只能自己找寻。

“你还好吧?”小天狼星解决掉第二只D级变异种,两个人也进行了初步的精神链接,往林子里走得越深,他越担心弟弟的精神海出问题。

“比刚进来时候好多了,”雷古勒斯长舒一口气,“庞弗雷夫人说得没错,精神链接还是有用的。”

“话说回来,”天色逐渐变暗,小天狼星打开了手电筒,“你精神海出问题的事告诉小巴蒂了吗?”

“没有。”雷古勒斯从背包里翻出两瓶水,扔给他一瓶,“确切说我只告诉了你。”

那种飘飘然的感觉又来了,小天狼星好像看到自己的精神体在图景里摇尾巴。

“最好别告诉。”他冷着脸说,“就他那种家庭,只会愿意找一个十全十美的向导。”

“你对他哪来那么大意见啊?”雷古勒斯还是有些莫名其妙,“他抢过你女朋友?”

小天狼星刚张开嘴准备把那件八卦稍微分享一下,余光突然捕捉到了一道红光。

“小心!”他迅速撞开雷古勒斯,右手打开了大腿上的枪袋。

雷古勒斯就势在地上滚了一圈躲开攻击,借着手电的亮光,他看清是一只大如狗熊的狼形变异种,正冲着小天狼星张开血盆大口。

手臂上的定位器发出示警的声音,雷古勒斯反手掏出自己腰间的短匕,跑到那怪物的后身。

“是A级!”他怕惊扰到敌人,只能做出口型。

小天狼星在远处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并在那狼再一次扑过来前跃起开枪。

枪声惊起林子里的一串鸟雀,子弹打中了目标,但却没起到什么作用,更危险的是,那怪物似乎被激怒了。

雷古勒斯迅速铺开精神屏障将小天狼星的精神海纳入其中,由于匹配度高,精神链接结合得早,哨兵现在的消耗不算大,可他们要面对的并不止是面前的A级变异体。雷古勒斯的目光扫过密匝匝的灌木丛,哨兵们天生五感强劲,这么大的枪声很容易被定位到,如果他们想要独占积分,就只能速战速决。

小天狼星像是觉察到他在想什么,又是两枪射出,这次对准的是那狼的头部,然而这鬼东西却像是钢筋铁骨一样,虽有短暂哀嚎,行动速度却丝毫不减。

“你快躲起来!”眼看尖锐的爪子要划到雷古勒斯跟前,小天狼星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忙不迭地从狼的视野盲区中跑出来想要把它引走。

也是在这一瞬间,雷古勒斯察觉到自己铺开的精神屏障中,多出了另一股精神力。在场没有别人,只有可能是别的哨兵找过来了,也许就躲在周围等着瓜分成果,雷古勒斯一边步步后退,一边对小天狼星使了个眼色,二人背对着背,引着那狼往更深处的地方走去。

然而那股精神力并没有消失,虽若隐若现,但颇有存在感,雷古勒斯找了个空旷地方停步,面前的凶残猛兽已经又一次举起爪子,年轻的向导动用全部精神触角冲着那里狠狠一压——

预想当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那头巨大的变异体举着爪子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哀嚎,小天狼星抓住时机跳到背上将匕首狠狠插进了它的脑袋。雷古勒斯看着目瞪口呆地看着它摇晃了几下,重重倒在了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到底是——”

“小心!”雷古勒斯还没等说完就被从怪物身上跌下来的小天狼星砸了个正着,向后倒着跌入了身后的河里。万幸河水不深,两个人湿淋淋地躺在里面,相视一笑。

手腕上的定位器震动着提醒二人积分已被收入囊中,但他俩谁都没顾上那个,皎洁的月光下,两位临时搭档慢慢靠拢,交换了一个湿淋淋的吻。

Note:

正在看转播的小巴蒂:我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吗?

以及很久以后的小剧场

詹姆:你能再表演一下那个吗?

小天:?

詹姆:我~对~向~导~过~敏~

路过的雷:???

儇薏

永无岛与许愿石01

  西里斯·布莱克穿行在浓浓的迷雾中。

  他看不清方向。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这种未知使他感到厌烦。他不喜欢这种被支配的感觉。他唯一的印象是,大概一分钟前他跌落到神秘事务司的帷幕后面,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还没来得及亲手捕获叛徒彼得·佩迪鲁,他还没来得及接他的教子哈利回家,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正式地和一个姑娘约会过。

  西里斯·布莱克先前一直认为他的人生十分完美,足够传奇。如果抛开那十三年的囚徒生涯的话。但他为自己自豪。不是所有人都有他的勇敢和毅力。他也很满意他...

  西里斯·布莱克穿行在浓浓的迷雾中。

  他看不清方向。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

  这种未知使他感到厌烦。他不喜欢这种被支配的感觉。他唯一的印象是,大概一分钟前他跌落到神秘事务司的帷幕后面,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还没来得及亲手捕获叛徒彼得·佩迪鲁,他还没来得及接他的教子哈利回家,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正式地和一个姑娘约会过。

  西里斯·布莱克先前一直认为他的人生十分完美,足够传奇。如果抛开那十三年的囚徒生涯的话。但他为自己自豪。不是所有人都有他的勇敢和毅力。他也很满意他在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话:“干得好,詹姆。”总而言之,他的自己的一生很满意。

  可现状不允许他为自己的三十六年光阴洋洋得意。这片该死的迷雾缠得他头昏脑涨,他感觉自己被捉弄地团团转。西里斯·布莱克想夺回掌控权。他停在原地不动,注视着迷雾的走向,雾精灵是往西北方向走的。他摸清了规律,掉头就往反方向走。

  可雾越缠越急,越来越紧,蒙住了他的眼睛,抓握住了他的双手。它在迫使他往回看。

     塞壬的歌声在他耳边吟唱。

  “迷失的人儿啊,我把你找寻。”

  “俗世的眷侣啊,快把他抛弃。”

  “光明的信徒啊,切切回头,深渊也许会是你的归宿,胜利的钟声为你而鸣。”

  它只是顽皮,贴着西里斯的耳垂,轻声歌唱,好似喃喃蜜语。

  西里斯感觉自己似乎要气炸了,伸手想捉住它。

  “西里斯,回头。”

  好熟悉的声音。这是谁?

  他挪不开脚步,他不敢承认他不敢回头。因为他知道这是谁的声音。是雷古勒斯·布莱克。他的亲弟弟。

  他最终还是转过身去,定定地盯着声音的主人。迷雾已经消散了。

  这是一片空旷的原野。

  18岁的雷古勒斯·布莱克就站在他眼前。少年笑意成辉。“好久不见,西里斯。”雷古勒斯朗声笑道。他没有听见回声,因为西里斯·布莱克抢先了一步,他大步走向前去,抱住了他的兄弟。西里斯很难形容这种感觉,明明他已经恶狠狠地咒骂他,因为他是一个食死徒,他十恶不赦,他应该下十八层地狱,而不是和他一样身处天堂。这种想法让他很难为情,但他的身体决定还是拥住他的弟弟。雷古勒斯也很惊讶,他已经能听到自己的骨骼发出警告的声音,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呼吸不畅了,但他没有选择推开西里斯。

  天杀的,不知道雷古勒斯被西里斯拥抱了有多久,但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陷入了寻亲的喜悦中。他不忍心推开西里斯。但他的双手无处安放,一个绅士的手应该自然垂在身体两侧,但西里斯的动作阻止了这个行为。他举起双手,又试图放下,迟疑了一会,最终决定放在西里斯头上。他双手拢住西里斯的头发,就像沃尔布加在他们小时候常做的那样,但他并没有选择沃尔布加满意的那个发型,而是---将他们揉成一团鸡窝。西里斯的贵族神经被触发了,他不允许雷古勒斯这么干。“该死的!”西里斯咒骂,他猛地推开雷古勒斯,后者没有料想到这一步骤,向后退了几步,又被西里斯一把抓住站稳。

  西里斯和雷古勒斯保持着安全距离,西里斯皱着眉头看雷古勒斯,半眯着眼,雷古勒斯知道他在不爽时就会这样。他仍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西里斯去系领带,但眼睛仍注视着雷古勒斯,不肯松懈。他摸索了半天,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他怎么摸不到自己的领带?雷古勒斯的笑意越发明显,西里斯不喜欢他这样笑,他应该把嘴巴闭得紧紧的,一点幅度都没有,一颗牙齿都不能露出来。雷古勒斯的表情应该是那样的,最好像个吸血鬼。最后,西里斯不得不低头看看他的领带,去看看见鬼的这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低下头,发现自己身上没有领带,脖子以上部分只有他的脑袋。他只能很尴尬地抬起头,将目光与雷古勒斯对上,而他的弟弟毫不犹豫地嘲笑出声来。“闭嘴。”他听见自己这样命令到。嘴角停止抽动,恢复到他刚刚想象中的雷古勒斯的表情的模样。意识到自己还有一团乱糟糟的头发,他像迅速找到了切入口一般,去拯救他的头发,来缓解当下的尴尬。

  “蠢狮子。”雷古勒斯短短评价道。

  “用不着你教训我,小雷尔。”西里斯的灵魂似乎现在才回来,不紧不慢地附会雷古勒斯,将重音放在“小”字上,极其幼稚。他的狗爪还啪嗒一下抓住雷古勒斯的肩。

  “你不觉得,这样就能让你和詹姆像兄弟了吗?”雷古勒斯幽幽问道。

  西里斯十分不屑,“你万分清楚你才是我的亲兄弟”。他哼出声。雷古勒斯饶有趣味地盯着西里斯的脸,他识别不出来是什么表情含义。或许,只是在人类的表情含义库里找不到,在犬类里的就可以:是傲娇。

  “为什么你还是18岁的模样,我已经是中年大叔了?”雷古勒斯听见西里斯咬牙切齿道。西里斯最想问的不是这个问题,但他的嘴巴有自己的想法。雷古勒斯在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乐趣就是惹西里斯生气,他只说了一句话,给予几个表情,就能把西里斯气成这样,他很满足。雷古勒斯不回答,阔步向东南方向行走。

  西里斯一把跳起来,又将手搭回雷古勒斯的肩,跟他一起并排走。出乎意料,西里斯并没有问他要去哪里。“见鬼的,我就知道是东南方向。”雷古勒斯现在心情很好,并不想理会西里斯的自言自语。

  他们走了很久。雷古勒斯终于忍不住了。“西里斯,停下。”西里斯停下了。雷古勒斯被他的突然停顿牵制住了,他的上半身向前倾,西里斯的重量也拉扯着他让他的头迅速下降,但在最后一秒西里斯又把他拉了起来。两人又拉扯了几步,像跳蹩脚的探戈,最终摔倒在荒野的斜坡上。雷古勒斯怀疑他是故意的,因为在两人落地后这个人像疯子一样拔了地上的几根草,往他头上撒。

  现在轮到雷古勒斯清理头发了,他像刚刚揉西里斯的头发一样暴躁地抡着自己的头发,脑袋晃动,让那几根草自己跑出来。西里斯把手踹进兜里,摸索着,却发现找不着他想要的。”不会落在神秘事务司了吧?”他咕哝着。“这里没有魔法,没有魔杖,西里斯。”雷古勒斯出声提醒他。西里斯的表情从疑惑转为震惊。雷古勒斯很享受他如亲生婴儿般的不解。但他低估了西里斯,下一秒西里斯就扑到他身上,粗鲁地翻找他的衣袋裤袋,却一无所获。“滚开,别乱摸了,你这蠢狗!”

  雷古勒斯现在要发怒了,他最不喜欢别人这样翻他的东西,尤其是近身的。西里斯还不罢休,又把那些衣袋裤袋摸了一遍,把那些小袋子的天鹅绒也往外翻出来,像张扬的小布袋,最后遗憾发现他的弟弟身上确实没有什么东西,又捏了一把他的脸。

  现在轮到雷古勒斯瞪着西里斯了。雷古勒斯最反感有人这样接触他,西里斯是知道的。雷古勒斯疑心西里斯是这样做的,因为他有理由。西里斯在捉弄完雷古勒斯之后躺下来,双手枕着头,翘了个二郎腿,嘴里不知何时叼上了雷古勒斯头上最长的一根草。他只是躺着看天,其实天上什么也没有,雷古勒斯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雷古勒斯撑起身子,向远方眺望,是一道接一道望不见尽头的山丘。他终于恼了,抬腿用力踹了西里斯一脚,把他的二郎腿踹散架,再向一只狗似的向旁边滚了几圈。这回是雷古勒斯获胜。

  西里斯狗刨地双手双脚爬起来,呸呸吐掉口中衔的草。“他妈的。”他对着雷古勒斯骂道。雷古勒斯往旁边一躲,但西里斯并没有打过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西里斯问道。雷古勒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问你话呢,雷古勒斯。”西里斯又抓了一把草扔向雷古勒斯。长短不一的草根都只散落在雷古勒斯面前,西里斯失望地一直盯着它们,希望它们能随着自己的目光飘到雷古勒斯身上。“这里没有魔法,西里斯。”雷古勒斯已经不耐烦了,这是他第二次向西里斯陈述这件事情,据他所知他的哥哥智商应该没有出问题。

  雷古勒斯懒得跟他的哥哥玩文字游戏了。“成熟一点,把这里的路变得好走一点,可以吗?”“你的意思是,这是的路能根据我的想象发生改变?”雷古勒斯懒得出声,只是无语地看着西里斯。他站起来。似乎又想到了开心事:“在一代名人西里斯·奥莱恩·布莱克的眼中,人死后会进入一团迷雾之中,找不到方向。”“噢,还要有塞壬为他歌颂他这一生的伟业。他又补充道。雷古勒斯亲眼注视他哥哥的脸色涨红了,憋着气,又变成绛紫色。西里斯神情严肃,盯着远处,用力扫视周围的一切。这场景真的几乎把雷古勒斯逗笑了,他很少看见西里斯有这样用力过猛的时候了,像个智障。

  场景变化。眼前的山丘由排山倒海般向前涌去,冲击着他们的视线,脚下已变为平地,但并没有感觉到地势的起伏变化,但也不是雷古勒斯期待的平地,而是杂草丛生,荆棘下还躲藏着未知的魔法生物。是霍格沃茨禁林的场景。当周围沉静下来,还能听见花仙子吟唱的声音。雷古勒斯的嘴角抽搐着,果然,他不能指望他哥哥有正常的脑回路。雷古勒斯很生气,其实是相当的生气,按他的计划,他们拥抱过后走上十分钟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了,可是他们几乎是在原地打转。西里斯愈调皮,雷古勒斯就愈出于冷静。他知道西里斯的人生乐趣之一就是挑衅小弟弟雷尔,而他绝不会让西里斯的计划得逞。

  雷古勒斯在这儿待了十七年,只比他生前在世上少了一年,可以说是对“天堂”了如指掌。他很清楚这里的规则。他站到西里斯的右手边,瞪了西里斯一眼,露出和西里斯一样的表情——他当然知道这个小插曲并没有什么用,但是,绝不能在气势上输给西里斯。雷古勒斯感觉到一股神秘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从他体内输出,这种状态使他感觉良好。但出乎意料,这种顺心时刻走到半路就戛然而止——他们似乎被一个隐形的穹顶打断去路。雷古勒斯大惊,转头偏向西里斯,他正咧嘴朝自己开怀大笑。雷古勒斯的反攻失败,景象又随着西里斯的意愿变幻,两边缠绕的植物,空气中弥漫的潮湿通通消散,同上一次的disappear不同,天空被撕开一个大口,沁着金黄的剥开的橘子的果肉,被吸入一片香橙色之中。又像是从那个出口影射下来的,霍格沃茨的活楼梯一眼就踩在他们脚下,还是那么毫无章法地移动着。

  显然雷古勒斯跟母校的楼梯们没有那么相熟,他们活动速度很快,他差点被看不见的飞来横祸一个横槛撞倒在地。西里斯自然反应流畅,算是又拉了一把雷古勒斯,两个并排在最上一级阶梯。兄弟俩继续向前走,默默注视这熟悉的一切。台阶方向仍如传统那样转头转向,但都是一道接一道的,两人只好一直向前走。“西里斯,变回去。”雷古勒斯咬牙切齿道。西里斯故意提速,楼梯变动地更灵活,雷古勒斯得集中全部精力才能让自己避免再次被绊倒。“fxxx!”雷古勒斯咒骂,在摔倒之际扯住了西里斯的裤脚,西里斯便像冰冻住的音符一点一点磕下台阶,又回到雷古勒斯旁边。楼梯停止运动了。“what are you fxxxing doing?”西里斯全身都与台阶巨大齿轮来了个亲密接触,衣服皱出很多个点。雷古勒斯只是报复一笑。

  兄弟二人都不想走动了,场景又在西里斯复原的基础上变回荒野。“既然你不喜欢走楼梯,那我们继续翻山越岭。”西里斯又带上他的不怀好意的笑容玩味。雷古勒斯也放弃了形象,放松身子,像西里斯一样在刚刚躺下的那片草地摆了个“大”字。谁也没有讲话。“嘿,雷尔,你是怎么掌握如何转换场景的?”西里斯好奇,拿草根戳了戳弟弟。雷古勒斯停顿了,思考许久,才很小声地说:“我从《诗翁彼豆故事集》里学到的。”“《永无岛与许愿石》里说,许个愿,在心里大声喊出你想象的地方的名字就好了。”西里斯若有所思,他也照办了,然后心满意足地看着眼前又换作荆棘丛生的玫瑰迷宫。这些玫瑰都生得极妖艳,还带着浓郁的香气。“见鬼,这跟纳西莎的香水味太像了。”西里斯对自己的手笔不太满意。雷古勒斯倒是很好奇,望着前面的一尊美杜莎雕像,还是崭新的,纯银制作。

  雕像又迅速变幻,变成几个身上布料很少(穿比基尼)的麻瓜少女。“你没有跟哪个姑娘约会过?这么多年以来?”这显然戳中了他的痛点。“不像你,在学校时就有多萝西·塞尔垂青,多迷人的姑娘!”他阴森森道,为了表达他的不满,他撞开雷古勒斯,身子快要贴在那尊雕像上了,手搭着麻瓜少女的肩,但当她朝他妩媚一笑时,西里斯马上被吓得蹦出三米远。雷古勒斯还是站在刚刚被西里斯推到的位置上,好笑得看着他。西里斯自觉丢脸,马上又爬起来,但是他拒绝回到雕像旁边,只是不经意地躲到雷古勒斯后面。

  西里斯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不过——你怎么看过《诗翁彼豆故事集》?我记得家里没有这本书……我就没有看过。”雷古勒斯腼腆了:“那是多米达送我的一年级入学礼物。”西里斯点点头。他又把狗爪重重拍在雷古勒斯肩上,揽住他,实则是为了避开雕像注视他的视线,又自以为隐蔽地悄悄带雷古勒斯转了个圈,让那热切的目光落在雷古勒斯身上。雷古勒斯抽了抽嘴角,又把景象换化为舒坦的康庄大道。两侧簇着一圈又一圈玫瑰,有点像历史书里两世纪前还未分家的布莱克庄园,只是没有阴森森的缠绕着的荆棘丛。


墨菲定律

【SBRB】Memory Corner

全文7.5k


西里斯手臂的袖子撕扯下来一大块,露出了他张牙舞爪的纹身。或者说他现在全身上下没有一块是完好的,齐肩的迷人亮黑大波浪蒙上了牢房不知堆积多久的尘土,没有魔咒修护,像蓬蓬的深棕色枯草。一套常服从入狱来就没脱下过,逮捕时被刮破的衣裤裹着阿兹卡班的阴风飘荡。

几只摄魂怪从这里游荡过去,西里斯看不清它们的目标是谁,无论哪个牢房,里面的人都像折断了经脉,七扭八歪地支撑在地上。

他不敢再在脑子里展现快乐的回忆,从穿上红金院服的那一刻起,他的快乐时光有了明确的起始。詹姆斯是他见过的最有趣的人,很多事上他们都是那么合拍,还有莱姆斯,他们三人挤在一张隐形斗篷下,那像是他们创造的世界,没有规则......

全文7.5k


西里斯手臂的袖子撕扯下来一大块,露出了他张牙舞爪的纹身。或者说他现在全身上下没有一块是完好的,齐肩的迷人亮黑大波浪蒙上了牢房不知堆积多久的尘土,没有魔咒修护,像蓬蓬的深棕色枯草。一套常服从入狱来就没脱下过,逮捕时被刮破的衣裤裹着阿兹卡班的阴风飘荡。

几只摄魂怪从这里游荡过去,西里斯看不清它们的目标是谁,无论哪个牢房,里面的人都像折断了经脉,七扭八歪地支撑在地上。

他不敢再在脑子里展现快乐的回忆,从穿上红金院服的那一刻起,他的快乐时光有了明确的起始。詹姆斯是他见过的最有趣的人,很多事上他们都是那么合拍,还有莱姆斯,他们三人挤在一张隐形斗篷下,那像是他们创造的世界,没有规则禁令能困住这些自由的孩子。莉莉是个热情正义的女孩,她对待詹姆斯一向真诚,就像詹姆斯对待她一样,在他们的婚礼上西里斯毫无形象地喝了个烂醉。那还是学生时代结束不久的事情。好像只要没有脱下那身院服,真正的痛苦与烦恼就找不上门。哦,斯内普不能算是个大烦恼,他阴沉寡言,看着就碍眼,尤其是那一头油腻的长发,好像从来没洗过。

如果那头垂到肩部的头发能得到很好的清洁,无论他自己打肥皂还是用魔咒,让每根发丝都有呼吸的空间,他或许,能对他好一点。那样的话,有时斯内普从后边看起来,像他瘦小的弟弟。

但是二者是不一样的,他的弟弟从来不会含着胸走路,他总是带着一种布莱克式的傲慢优雅,对此沃尔布加大为称赞。

雷古勒斯,西里斯关于他的回忆是该死的还算安全。他不用太担心招致摄魂怪“宠幸”,关于那个人,那个孩子,一切都是雾蒙蒙的。如果幸福是对比出来的,那在格里莫广场的时光绝对是不幸的那组,更不幸的是,他的弟弟也被归为了那段时光中的人物。

 

1

那时候西里斯大概只有五六岁,多有魅力的高大帅哥小不点时期的生长发育与别的孩子也没什么不同,自己能够到门把手,这就很值得夸赞。雷古勒斯则更为瘦小,尤其还长了双大眼睛,和其他五官合在一张小脸上,显得有些拥挤:雷吉!你长大以后不会是克利切这个样子吧!这是他哥哥的评价。西里斯直抒胸臆后立马收获了雷古勒斯要哭不哭的表情,克利切敏感地听到自己名字之后迸发出的尖叫(梅林啊,鬼知道它在叫什么,西里斯痛苦地堵耳朵),和沃尔布加在听到声响后紧随其后的斥责。

西里斯觉得格里莫广场12号的所有人,所有生物都在他身边安了伸缩耳,随时准备挑他的毛病。

“拜托,妈妈,玩笑而已。”他这时还会叫妈妈,可惜沃尔布加不吃大儿子这套,“西里斯.奥瑞安.布莱克,谁允许你将布莱克家族的相貌和卑贱的小精灵联系起来!”

如果西里斯知道他长大后会面临沃尔布加怎样疯狂的辱骂,可能会感谢小时候这些轻量级的斥责为他练手,练就他后来强大的抗压能力与反抗精神。

“布莱克,布莱克,怎么这也能扯上布莱克的名字!”他自下而上地,毫不退缩地直视着沃尔布加。雷古勒斯没有站在任何一人身后,他只是垂下眼睛等待这场日常的并不算友善的母子交流结束。

晚上的时候,雷古勒斯的房门被悄悄打开,这一层只有两个人居住,他一动不动地等待来人的靠近,他知道是西里斯。

“抱歉,雷吉,”空气里浮动着在布莱克家难得的温柔情绪,随后他听到了西里斯少有的柔软语气,“我没有觉得你丑,你是我弟弟,我是说,说你丑就是在说我自己......”

“克利切不丑,小精灵就是那个样子。”西里斯搭在软被上的胳膊,被那只比他更小更软的手拍了一下。“我也很好看。”他的弟弟盯着他的眼睛说。

 

2

他们看到了那张贴在墙上,流动着血缘魔法的家族成员谱系图,惊讶地发现布莱克的每一个长辈都与至少一个长辈有联系,这意味着他们的妈妈不仅是他们的妈妈,还是他们的姨母。

西里斯没有放过这个招惹父母的机会,凑上去喊他们姨夫姨母,又不出所料地挨了沃尔布加一顿骂。

“所以,我们很有可能和安多米达她们结婚,就像爸妈一样。”西里斯端正坐姿,像个长者一样得出他这一番折腾的结论。

“会吗?”

西里斯也不知道会不会,但是面对弟弟他还是坚持了这个想法,并且想象下去。“可怕的,是的,我没办法想象和她们三个任何一个结婚。”

贝拉太强势,对两个妹妹以外的人又刻薄,纳西莎无聊且流于表面,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安多米达,她比她们好太多了,她很有热情也很有趣,西里斯说。

“那你想跟她结婚吗?”雷古勒斯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西里斯不可置信地摇头,“天啊,以她们之间的紧密程度,和任何一个结婚都像是同时结了三个人。”

他颇戏剧地感慨逗笑了雷古勒斯,他是对的,姐妹三人常常太在乎彼此,像三块黏在一起的肉桂卷,粘上的糖霜都不知道原本是谁的。

“那我呢?西里斯,我呢?”雷古勒斯的哥哥不是甜甜的肉桂卷,是飞天扫帚糖,势必给每一个想要品尝他的人一扫把。

“你?”西里斯低头看向雷古勒斯,不知道是不是西里斯在妈妈的肚子里就这么受关注,从包裹着他的器官里吸收走太多营养,没给小雷古勒斯剩什么,从而使他看起来生长得总是这么温吞。

“你还是个小家伙,雷吉,不要着急。”只长一年多的哥哥语重心长道。

“没你急。”

雷古勒斯下意识回嘴,看起来被西里斯带偏了思路。西里斯喜欢自己完成一件新事情,他很多东西都不在乎,即使被沃尔布加警告过不合规矩,他也只是哼哼地应付,不往心里去。但是他在乎的东西,他就一定会去守护。西里斯的瞳孔里,有他的身影,这让雷古勒斯有些放心。

西里斯见弟弟脸上的那一点担忧消失不见,更来劲了,“是啊,我急着呢,我们去喝生长剂吧,”他抓住雷古勒斯的胳膊,“我知道爸爸弄来了一瓶,他躲不过我的眼睛,就藏在......”

“拜托了放过我!”

 

3

西里斯神情欣慰地看着他已经到上学年龄的弟弟,兄弟二人一起被父母送到了九又四分之三车站。在沃尔布加的要求下,他被迫带着弟弟和他的好朋友们坐一个包厢——你要照顾你的弟弟,就算我知道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她是这么说的。

“说真的,雷吉,我真的很建议你去和新同学坐一起,”雷古勒斯跟在西里斯的后面,和身后望向他们的父母再次挥手告别。西里斯不在意这个环节,他轻快地跳上了红皮火车,新置备的巫师袍做工细致,乌黑的表面在袍子边沿处掐着暗暗反光的金丝,随着他一晃一晃也暗暗闪出色彩,像一瞬即逝的小星星。“这样你能更好地交朋友,我和詹姆斯他们就是这么认识的。”

雷古勒斯对这个名字完全不陌生,从西里斯圣诞节回家他就知道了这几个朋友的存在,并且,他的确想见一见他们。

这是西里斯自己选择的朋友,他想知道他们是什么样子的。

“我敢确定妈妈会从窗外一直看着我们进包厢。”所以,他也这么做了。

“天啊,她从来不会放过我。”

 

那的确是格兰芬多,雷古勒斯和西里斯并排,坐到詹姆斯,莱姆斯和彼得的对面。

“嘿,这是你弟弟,西里斯。”詹姆斯在见到雷古勒斯的第一面就没有放过他,“真的无法想象,你真的是哥哥,我是说,一般家里的大孩子会沉稳一些。”他也没放过西里斯。

“多么友善的开场白啊,詹姆斯。”西里斯慢慢悠悠地说。

“哈哈,很高兴见到你,雷古勒斯。”詹姆斯向雷古勒斯伸出手,在西里斯“这么正式啊”的声音中他也伸出手回握。很快那只手就完成了这边小小的社交任务,熟练自然地搭到身旁的莱姆斯肩上,“还有还活着的你,西里斯,假期怎么样......”几个男孩相互拥抱,大笑让欢乐四溢,把气氛一下子拉向了他们的日常。

雷古勒斯呆坐在哥哥身边,还下意识保持着严谨的坐姿礼仪,时不时落在几个格兰芬多身上的眼神却暴露了他的好奇与不安。

西里斯一手捞住弟弟的肩膀,就像以前无数次那样,至少在这一刻,在这个包厢内,西里斯和雷古勒斯是最亲密的两个人,一如以往。

以后也应当如此,这是布莱克们心中的既定事实。

 

4

“你不知道,如果雷古勒斯没有被分到斯莱特林,我妈会多疯狂。”西里斯试图向难得的健全家庭出身的詹姆斯解释,“我敢相信她会冲过来威胁这顶老帽子给他改学院。”

彼得适时地皱着脸捧场。

此时他们隔壁响起一阵掌声,在欢迎中雷古勒斯从大堂中央走向银绿色装点的斯莱特林长桌。他出身布莱克,长得又不错,不可能不招斯莱特林的喜欢。西里斯又高兴又不太满意地分析。

剩下的孩子分到哪个学院都不在他的关注范围内,如果有格兰芬多的新生提及他就跟着简单地鼓两下掌。西里斯看着雷古勒斯和一些明显年长的斯莱特林学生打招呼,最后坐在靠前的位置上,将背影留给西里斯这一侧。

很快,一个兴奋的、刚分到斯莱特林的学生坐到了他的旁边,与他攀谈起来。那个男孩有着稻草色的头发,西里斯曾经见过他。时任国际魔法交流司事务员的巴蒂克劳奇的儿子,西里斯想到了他爸爸,对小巴蒂好感全无。

分院仪式连带着晚餐结束,男孩们几几成团,走向各自的宿舍。

西里斯在人群背后默默关照着他第一天来上学的弟弟,在莱姆斯略带欣慰的目光下浑身不自在,但又坚持杵在廊道中央远望。

即将下楼梯的雷古勒斯感受到了什么,他回了头,眼神直直地对上了西里斯。他们相互挥了挥手,转身向自己的宿舍走去。

“行了,可靠的哥哥,快走吧,我就从家出来得太早了,这一天累坏了。”西里斯紧走两步跟上了詹姆斯他们。

 

5

“我承认,他飞的不错,”詹姆斯费劲地抬起脑袋向隔壁看了一眼,谢天谢地,雷古勒斯还没醒,“但是最后是他撞向的我!”这句话有底气得多。

“得了,叉子,你飞得像放了气瞎窜的气球,谁知道哪个球员会撞向你。”莱姆斯往嘴里塞着原本是带来看望他的糖果,看詹姆斯生龙活虎的样子,想他大概不这么需要糖果的安慰。

而且,而且,莱姆斯的眼神转向西里斯,他这位向来在魁地奇比赛观众席上,能获得比不出名球员还多的关注的好友,虽然整个身子都转向詹姆斯,但右脚却向另一张病床轻踏着。

雷古勒斯在那张病床上昏迷着,微长的卷发像水母散在白色的枕头上,他的体重更轻,并且作为偏技巧性而非体能性的找球手,这一撞对他来说有的受了。

不同于詹姆斯被好友围着送进医疗翼,和雷古勒斯走得近的几个斯莱特林对魁地奇并不热衷,可能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医疗翼躺着,只有几个纯血象征性地陪意识不完全的他接受检查。

西里斯用平常轻松地语气调侃了几句不满的詹姆斯,但相熟的好友们当然看得出他的心不在焉。

“嘿,别往脑子里装太多东西,大脚板,你不适合斯莱特林别扭的那一套。”还是詹姆斯先忍不住,彼得在床尾点头附和。

西里斯扯了扯嘴角,看起来不想理他们。

他和雷古勒斯又产生了矛盾,这次还不小,这是这几位朋友知道的。但是西里斯没有明确告诉他们的是,他的弟弟沾上了什么奇怪的纯血巫师主义,沃尔布加对此欣喜若狂。天啊,不用看内容,但看沃尔布加对此疯狂赞扬就能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并且,他的室友,小巴蒂克劳奇,这不友善的东西八成就是他带来的。西里斯暗自咬牙,从第一眼他就不认为那小子能是什么好朋友,雷古勒斯还怪喜欢他的。

“行了行了,让病人们安静地待会吧小伙子们。”在西里斯还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庞弗雷夫人的声音远远传来,让他们跳过这个话题。

把詹姆斯一个人留在这里吧,放心,他不会因为寂寞死掉的。他这样说,收获了詹姆斯在病床上不满的抱怨。

“一会儿莉莉可能会来。”莱姆斯友善补充。

“喔,再见,我的朋友们。”

 

对不起叉子,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拿了你的隐身衣。外头的月亮高悬在天空中,这是个没有什么云雾的晴朗夜晚,显然在宵禁时间。西里斯再次来到医疗翼,他静悄悄跨过了睡熟的好友。我想你肯定不会介意的,西里斯轻飘飘想。

他的目光最终落到了那张苍白的脸上。雷古勒斯明显已经从昏迷中醒来过,他的表情舒展了许多,也换上了舒适的睡衣,以他最习惯的侧躺姿势缩在床上。他的头发顺从地贴着脸颊,轻巧搭在茸茸的睡衣领上。这让单薄的他看起来很暖和。

旁边的床头柜放着几个装饰有些过度的礼品袋,有的被拆开过,零食包装还留在那里。

露在表面的皮肤上没有太多明显的伤痕,魔法药剂起效得很快,希望他的内伤也能这么快地好起来。

老实说,在去年雷古勒斯当上斯莱特林找球手前,西里斯都不认为他古板还有些刻薄的弟弟能对魁地奇感兴趣。小时候西里斯早早地就缠着沃尔布加和奥莱恩讨来了儿童扫帚,速度和正规竞技用途的光轮系列肯定不能比,不过也够他过瘾了。格里莫广场的单层挑高不低,但一个骑着扫把满屋子飞的小孩终究不是小鸟体型,他撞坏了至少两个吊灯。后来闹着要出去飞,明着不被允许就暗着悄悄飞,小小年纪就已经习惯了夜游。雷古勒斯趴在窗子旁看他,西里斯让他出来骑扫帚,他就摇头,说如果你摔了我可以立即喊妈妈来救你。

真正从扫帚上摔下来的可不是我,西里斯浅浅地叹了口气。

不过他看到了雷古勒斯跨在扫帚上的样子,不是刻意地关注他,只是他前倾贴在扫帚柄上,整个人像一只收起翅膀的鸟,迅疾地在空中划过。击球手们被他一个个巧妙地绕过,他的眼里只有金色飞贼,你没办法不注意到他。

他仿佛能为抓到那颗球付出一切,的确也付出了很多,所以现在躺到了这里。斯莱特林们为他的飞行欢呼鼓掌,掀起人群中一波更大的情绪声浪,这没什么不好的,西里斯想,他为詹姆斯的呐喊也是如此疯狂。只是,他的弟弟看起太决绝了,飞行应该是自由的,雷古勒斯却像因什么而陷入追逐的绝境,与去年还略显轻松的姿态大相径庭。

当然可能是詹姆斯真的是很强的对手,西里斯只是想知道他是否是真的畅快。

就像现在,雷古勒斯的眉头没有完全舒展,在梦里他又在纠结什么。这么想着,西里斯轻轻地抚上了他的脸。

魁地奇比赛已经耗尽了他的全部精力,伤病更是让他不算强大的身体机能雪上加霜,但感受到这一触碰时,他的脸颊还是微微贴向热源。

他没有醒,西里斯不知道该不该为此感谢梅林。

 

6

一个月以后,西里斯布莱克正式被布莱克家族除名。

雷古勒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头顶回响着沃尔布加的责骂声,她正在楼上销毁西里斯的东西,从最直观的照片开始,说是销毁更像发泄,连着相框哐当哐当砸到地上,地毯也无法完全吸收这噪音,以整栋房子的墙壁为脉络笼罩着所有人。为西里斯送行的音乐不甚美妙,不过他也不在意,或者说十分快意地看眼前的女人因为他陷入疯狂,看着沉默冷硬的男人挥舞魔杖让一件件废弃物消失在眼前。

好啊,这栋房子,这个鬼屋,我要彻底摆脱它了。西里斯头发凌乱地铺在脸上,他无暇顾及,在他并不完全的视线中,映下了他曾经的家,令人讨厌的地方。让一切束缚与悲哀都留在这里吧,看看,沃尔布加,奥莱恩,在混乱中“帮忙”的克利切......他没有看到雷古勒斯。

西里斯甩了甩头发,眼神大大地转了一圈,他没有捕捉到雷古勒斯的身影。发现这一事实的一刻,他的动作停滞了一下。沃尔布加看到他一条腿跨在摩托车上,火气更甚,狠狠地攥着魔装朝他怒吼,魔杖的杖尖显然有发动恶咒的趋势。

西里斯一脚油门,在走了十六年的熟悉路口留下了最后一道车辙。

后来他猜想雷古勒斯在他自己的房间里躲着,毕竟他从小就爱这么干。西里斯八摩托开得飞快,两侧的景物倒带一般后移,他迫不及待地去迎接新生。

格里莫广场12号还没有安静下来,沃尔布加与奥莱恩仿佛选中了这一天为发泄日,一阵阵辱骂像浪一般一潮接一潮袭来,她的讨伐对象却已经在摩托的轰鸣声中走远,远到雷古勒斯探出窗户也无法捕捉到熟悉背影的一点。

 

7

“所以你弟弟拒绝跟你走?”詹姆斯问。

“嗯哼,”西里斯从嗓子里发出几个音节表示肯定,“乖宝宝雷古勒斯,以成为布莱克家继承人为目标的好儿子怎么会和他大逆不道的哥哥离家出走。”他眼神穿过詹姆斯的发丝,落到他房间的灰色窗帘上,他这样补充到。

身旁詹姆斯又说了什么,西里斯的思想却从这个温馨暖和,他梦寐以求的家庭不经意地飞了回去。

飞回银绿色调的房间,在天气好的时候采光看起来也很棒,阳光会沿着袍子爬上那个瘦高的身影,让他不再冰凉单薄。但是伦敦的好天气没有那么多,雷古勒斯仍承着布莱克的阴郁,像是被封在了水下无法呼吸,却也不会呼救。

雷古勒斯是想跟他走的。西里斯一向认为自己无往不利,总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能够看出弟弟在得知他出走计划时一刹那的内心沸腾翻涌。同时他也知道,雷古勒斯不会跟他走。

这是他想要的答案吗?他真正设想的,其实就是自己突破这个牢笼,因为他的弟弟看起来的确是能够以经典布莱克的方式获得生活满足的人。

西里斯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愧疚,他没能想象到雷古勒斯参与他生活的模样,同样,他也无法想象自己与未来的布莱克家主还能有何联系。

是他先放的手。

 

雷古勒斯,他的弟弟,永远地穿着那身黑色巫师袍,打着斯莱特林的银绿色领带,站在他记忆的终点。

他要是再小一点就好了,他们不会有太多相处时间,也就不会有这么多重合的人生轨迹,让后来的分离如此遗憾。如果他的弟弟再大一些,他可能就是哥哥了,而西里斯不会对年长的哥哥有引导和保护的欲望。或者让雷古勒斯更强势一点,也更强壮一点,那小身板没有这样单薄,心肠也更硬一点,或许西里斯会更相信他能独当一面。

但这些都不是雷古勒斯,再多的如果也不起作用,他的弟弟还是在他的心中偏安一隅,发着不起眼的光。当詹姆斯那样强烈的焰火熄灭后,才能看到雷古勒斯的点点光亮。

自从离家出走以后,西里斯再没在霍格沃兹外见过他的弟弟。偶尔在报纸上,粘有汇报食死徒近期活动时附加的图像,一个个阴冷的像没有情感与思想的杆子样的人,恭敬地微微垂首,他们脸上的面具并不会因此脱落。西里斯刻意地忽略这在静止文字中格外惹眼的图像,即使雷古勒斯就很可能站在画面上的某个角落,银色面具下遮盖着西里斯永远也看不到的,他无法抑制的痛苦。

在很多个我需要你的时刻,你都不在那里。雷古勒斯曾这么说过,他很少有激烈的语气起伏,这次也没差,他只是平平淡淡地陈述事实,像是他小时候被哥哥抢了糖果一样,透露着一股小孩子的委屈。随着年龄窜到哥哥下巴处的年青人,仿佛又伴随着这句话回到更小的时候,小孩子解决问题反而更简单,常常一个拥抱足以。后来他回想那一刻,在杂乱的心绪里升起一股无比的冲动——把他带走,绑走。雷古勒斯不理解也好,恨也好,西里斯足以相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这一点也不符合他的自由洒脱,一个真正自由的人怎么会要求事事遂心,人人遂意。

雷古勒斯走了,或许他等待过。在与西里斯的关系中,他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停在原地,要么用他所有的决心与他背道而驰。他没有等到拥抱,他的决心用错了地方。

西里斯只听他讲过这么一次,因为他们都知道他没有这个义务,他们是独立的人,即使是血缘也无法迫使一个灵魂紧随另一个灵魂。

但雷古勒斯依旧是他的弟弟,是那个性格有些软弱的小布莱克,会在西里斯看不到的地方悄悄露出一双眼睛。哦,一条暗处的小蛇。

摄魂怪还是来了,漆黑展开的衣袍像是强风裹挟来的风筝,大大的兜帽盖住它形状可怕的口器,它是收割灵魂的食死徒。

而西里斯没有后退,在瘦骨嶙峋的囚犯们缩回角落的时候,他的大腿肌肉发力,支撑着他站在了原地。

摄魂怪迟钝的脑袋没有错过他,一只一只地向他飘来。很快,西里斯的头顶被阴影遮盖,阴风荡荡迫不及待地想要掀开它们的黑色兜帽。

西里斯还是没有动,他格兰芬多的勇气和独属兄长的愤怒在这一刻激活了他的血,他的肉。

他的灰黑色眼睛被这股气血冲开了浑浊,那目光向来如此锐利,他质问它,质问他们:他的弟弟,在他追求的道路上,到底有没有获得哪怕一刻的幸福。

 


小王一、

【黑兄弟】格里莫广场12号

      *

  “败家子!家族的耻辱!我生下的孽种!你怎么还敢回来——”

  西里斯挥了挥魔杖,发霉的帘子再次紧紧裹住了那张不断尖叫咒骂的画像,直到它不再发出一丝声音。

  被帘子紧紧遮住的还有每一扇窗户,在确保房子私密性的同时也彻底隔绝了外界,无论声音还是阳光。一片漆黑的寂静中,西里斯自嘲地笑了笑,是啊,就好像他想回来一样。

  格里莫广场12号,这个他阔别已久的‘家’,这里没什么变化,依旧如此不详、黑暗、腐烂...

  “...是少爷回来了。”门厅尽头的幽暗里,一个嘶哑的声音传来,是家养小精灵克利切,这倒让西里斯有点...

      *

  “败家子!家族的耻辱!我生下的孽种!你怎么还敢回来——”

  西里斯挥了挥魔杖,发霉的帘子再次紧紧裹住了那张不断尖叫咒骂的画像,直到它不再发出一丝声音。

  被帘子紧紧遮住的还有每一扇窗户,在确保房子私密性的同时也彻底隔绝了外界,无论声音还是阳光。一片漆黑的寂静中,西里斯自嘲地笑了笑,是啊,就好像他想回来一样。

  格里莫广场12号,这个他阔别已久的‘家’,这里没什么变化,依旧如此不详、黑暗、腐烂...

  “...是少爷回来了。”门厅尽头的幽暗里,一个嘶哑的声音传来,是家养小精灵克利切,这倒让西里斯有点惊讶,他居然还没老死。

  克利切从楼梯的阴影里走出来,露出他那皱巴巴的秃脑袋,他对着西里斯深深地鞠了一躬,然而西里斯清楚地听见了他嘴里在小声嘟囔:“那个讨厌的、忘恩负义的下流坯子回来了,克利切不能阻止他,我可怜的女主人要是知道了会怎么说,哦,老克利切没用了...”

  “你的女主人大概已经知道了。”西里斯说,“滚回你的地方去,别出现在我面前。”

  寂静重新变得孤独起来,西里斯心想,这不会持续太久的,邓布利多说他会在第三天到来。

  *

  ‘多米达说我应该学着写日记,把心里的东西写出来,她说这很有效...我不确定,我会试试的。’

  陈旧的羊皮纸上,墨迹断断续续,下面还有一大块烧焦的痕迹,以至于所有日期都已经模糊不清了。

  西里斯在阁楼的角落里发现了这本小羊皮册子,不用猜,R.A.B的署名已经为他昭示了日记本的主人——他那个懦弱的弟弟,雷古勒斯。

  这本册子早在两天前就被发现了,而今天被重新拾起的原因只是因为太无聊了,西里斯无事可做,又或者说在这里做任何事都是一种折磨,所以他坐到了沙发上,放肆地把腿搁在了茶几上,翻开了册子,像儿时阅读《诗翁彼豆故事集》一样认真。

  *

  ‘我进入了斯莱特林,和所有人一样,堂姐们很为我开心,除了西里斯,他不大高兴的样子,也可能是我猜错了,毕竟他连一眼也没有看过我。’

  对也不对,西里斯在心里回答,我的确不大高兴,但我也没有一眼都没看你。

  他记得那场分院仪式,因为詹姆把腰子布丁撒了卢平一身。

  1972年的霍格沃兹礼堂上,长桌上摆满了佳肴,一年级的新生们惴惴不安地环绕四周,他怎么可能没注意到那其中有一张与自己如此相似的脸。

  麦格教授喊到雷古勒斯的名字时,西里斯甚至记得他的朋友们都不约而同地看了他一眼,因为那个姓氏,所谓最高贵的布莱克家族。西里斯端起南瓜汁,状似不在意地听着,那顶破旧的巫师帽落到雷古勒斯的头上,西里斯想,如果你被分进格莱芬多,或许我会带着你一起玩,这下我们的父母是真的要被气疯了。

  “斯莱特林!”

  好吧,意料之中。西里斯喝下一大口南瓜汁,冰凉的甜腻激得他脑袋有点发痛。斯莱特林的长桌发出欢呼声,他听见贝拉的声音:“又一个布莱克!”

  他讨厌贝拉,因为她对那可笑的血统论的认可程度不亚于他疯狂的父母。西里斯转头,看见雷古勒斯被斯莱特林的学生们环绕着,瘦小的身躯几乎淹没在那堆黑袍里。

  (后面几页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西里斯对斯莱特林休息室一点也不感兴趣。)

  ‘安多米达被除名了,她爱上了一个混血巫师。太可怕了,贝拉气疯了,尽管我认为她在某些方面太过于疯狂,但我在这件事上有种相同的看法,一定是那个人引诱了她,否则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呢?真可惜,她是我最喜欢的堂姐。’

  这是在1973年发生的事情,安多米达是因此成为西里斯最爱的堂姐的。

  事实上,西里斯曾不止一次在霍格沃兹撞见过她和那个唐克斯约会,他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反而激动极了,一位和他一样反抗那些可笑传统的布莱克!要不是安多米达警告他不许把这件事说出去,他一定会借此狠狠羞辱回沃尔布加的咒骂的。

  ‘我成为了找球手,但我们没赢,我记得格莱芬多那个追球手,他是西里斯的好朋友,一个自大的家伙,我讨厌他。母亲很高兴,不是因为我,是因为另一个人,伏地魔?奇怪的名字。’

  哦,那场魁地奇。詹姆打的漂亮极了,几乎一个人就把比分差距拉到了八十,球场成了他的个人秀,毫无疑问格莱芬多赢下了比赛,整个学院那晚都在为他欢呼。

  不过,实话说,雷古勒斯其实也尽力了,他个子太小了,就差一点抢先抓住金飞贼。

  他应该多吃点东西,西里斯想,虽然沃尔布加的念叨总是让人没有胃口。

  还有最后的那句评价:奇怪的名字。西里斯的手指划过早已干涸的字迹,心里暗暗发笑,没错,这简直是他见过最奇怪的名字。

  (几页潦草而难以辨认的字迹。)

  ‘他是个伟大的天才!我们早就不该继续躲藏!我们应该重建秩序!我还在集会上遇到了小巴蒂·克劳奇,我们在霍格沃兹谈到深夜,最后一致决定追随他。我们将创造新世界!’

  西里斯气得冷哼了一声,蠢货,两个蠢货。小巴蒂·克劳奇,一个缺乏父爱而寻找认可的蠢货,雷古勒斯·布莱克,一个生性懦弱而不敢反抗的蠢货。

  他把这一页从日记上撕了下来,扔进了壁炉里噼啪作响的火堆中。

  (又是几页难以辨认的痕迹,还有一些水痕在其中,纸张被泡的发脆,西里斯不小心弄碎了一点。)

  ‘...他离开了,什么也没带走,妈妈气疯了,从族谱上烧掉了他,还说从此不许再提起这个人...他把我也抛弃在这里了,我恨他。’

  西里斯皱起眉头,他不畏惧那些纯血疯子的恶意,也知道整个布莱克家族都视他为异类,沃尔布加更是恨他到不愿承认自己是她的儿子。但他还是不喜欢看见雷古勒斯说‘恨他’,他认为这份恶意最大也应该是漠然而已。

  ‘恨’?西里斯反复摩挲着那个词语,雷古勒斯为什么会恨他?

  他们曾窝在同一张床上读故事书,在同一张餐桌上对妈妈的教诲视而不见,即使他成为全家人的眼中钉之后,他也向雷古勒斯释放过善意:用他改造过的飞天摩托带着雷古勒斯在天上兜了一圈,并在妈妈发现后揽下了一切责任。

  要恨也应该是我恨你。西里斯想,你愚蠢、懦弱、不分黑白,你不明白伏地魔的那些鬼话意味着什么,你根本没见识过斗争,蠢货,他又在心里骂了一句,懦夫,你这种人看见死亡就会被吓破胆子的。

  ‘...我想他如果知道,应该会骂我懦夫,他才是懦夫,他没有勇气面对母亲,没有勇气承担这一切,没有勇气像我一样开创辉煌。黑魔王是对的,他的脑子被那些麻瓜们弄坏了,但我没有。’

  嘁,西里斯把这页也撕了下来,火舌很快吞噬了它。

  (大段的空白,其间只有无意义的黑色长线,画出这些痕迹的人似乎不大理智的样子。)

  ‘他折磨了克利切?一个家养小精灵?这简直是(被黑色的墨迹划得模糊,只有几个词可以辨认:‘荒谬’、‘虚伪’),他的行事越来越奇怪了,我必须要知道他做了什么。’

  西里斯被那些难以辨认的字迹折磨得头痛,他不关心伏地魔做了什么,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后续的事情,雷古勒斯大概见证了一些非人道的折磨,然后被吓得想要退出食死徒,反而被夺去了性命...

  他把日记本扔到一旁,仰起头闭上眼睛。没意思,一切都没意思,雷古勒斯的日记和他本人一样无趣。

  一声清脆的‘啪’后,邓布利多出现在他身后。西里斯赶忙起身:“邓布利多!哈利如何?那些摄魂怪有没有...?”

  邓布利多摆了摆手,表示哈利没事:“卢平交给他的守护神咒,他掌握得很好,我今天来想要谈论的重点是你。”

  “我可以做很多事!我已经...”

  “我认为你需要待在这儿,西里斯。”邓布利多说。“魔法部还在搜捕你,我想你我都清楚福吉为了粉饰太平会对你做什么。我知道你渴望斗争,但我不认为你值得毫无意义的牺牲。”

  “你不能...”

  “西里斯!”邓布利多罕见地打断别人说话,“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容易,但我认为忍耐在某些时候更加需要勇气。”

  漫长的沉默中,西里斯意识到自己不可能说服邓布利多了。

  “...凤凰社。”

  “什么?”

  “把这里当凤凰社总部吧,临时的,我知道你现在需要地方...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邓布利多沉思了片刻,最终点点头,他没有停留太久,太多事情需要他完成。

  克利切令人厌烦的声音又从某个角落里传来:“...那个败家子要开始糟蹋房子了,他把这里给了一个老疯子使用,他要让一些渣滓进这个家门,哦,我可怜的女主人要是地下有知...”

  西里斯连话都懒得说,向后一甩魔杖,随着‘咚’的一声,克利切的声音消失了。

  又是令人难以忍受的寂静。西里斯弯腰想在地上寻找那本日记,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火焰在壁炉里渐渐变小,最后,格里莫广场12号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

  时间线没有太严谨,关于雷古勒斯是72年还是73年入学没有明确的官网记录。

  彩蛋是最后一页日记。

长风破竹

【黑兄弟/SBRB】如若你越过那扇窗

  • 1W,一发完,纯cp向

  • 原著结局未改动,爱情是我造谣,很骨很ooc

  • 人物形象和房屋结构有私设


雷古勒斯和西里斯之间有两个秘密。


第一个秘密关于格里莫广场12号那扇窗。


窗是西里斯先发现的,它在三楼走廊尽头,一面平平无奇的墙壁中央,12岁的西里斯将手掌贴在墙壁上,念出某句咒语,那扇窗就会浮现,如同一枚从腐朽果肉中脱落的核,核中藏着一把通往乐园的钥匙。


西里斯进入格兰芬多后,沃尔布加在饭桌上称他为叛徒,那时她已经出现了歇斯底里的前兆,圣芒戈给她开的药堆起来有小山那么高。西里斯与她在饭桌上争执,雷古勒斯不安地将自己缩在一个角落,母亲与哥哥的影子在餐桌上互相追...

  • 1W,一发完,纯cp向

  • 原著结局未改动,爱情是我造谣,很骨很ooc

  • 人物形象和房屋结构有私设


雷古勒斯和西里斯之间有两个秘密。


第一个秘密关于格里莫广场12号那扇窗。


窗是西里斯先发现的,它在三楼走廊尽头,一面平平无奇的墙壁中央,12岁的西里斯将手掌贴在墙壁上,念出某句咒语,那扇窗就会浮现,如同一枚从腐朽果肉中脱落的核,核中藏着一把通往乐园的钥匙。


西里斯进入格兰芬多后,沃尔布加在饭桌上称他为叛徒,那时她已经出现了歇斯底里的前兆,圣芒戈给她开的药堆起来有小山那么高。西里斯与她在饭桌上争执,雷古勒斯不安地将自己缩在一个角落,母亲与哥哥的影子在餐桌上互相追逐啃噬。西里斯暑假期间,这番好戏每天都要上演一轮,雷古勒斯免费观看。饭点敲响,幕帘拉开,烛火狂舞,令他想起童话书中缠斗的恶龙。


西里斯不在乎沃尔布加的辱骂,他更加不在乎禁闭,雷古勒斯知道,他有那扇窗。


有好几个晚上,雷古勒斯屏息细听,渴望揭开窗的秘密,其实他更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令西里斯流连忘返,凌晨也要出去。雷古勒斯不知自己哪里来的毅力,硬生生熬到凌晨两点,半梦半醒间,他看见西里斯从窗外翻身进来,头发蓬乱,满身草屑气味,姿态像一只优美的大鸟。窗户在他身后消失,雷古勒斯跳起来,在西里斯讶异的目光中,大声嚷道:“我抓到你了!”


奥利翁经常不在家,沃尔布加夜夜靠镇静剂入睡,剂量早就超出了医嘱,这点动静根本吵不醒她。


于是西里斯将雷古勒斯抱起来,举到头顶,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雷古勒斯尖叫着求饶。可雷古勒斯不死心,他又和西里斯挤到一张床上,想从他口中撬出让窗户显形的咒语,西里斯嘴巴闭得死紧,他说我不能告诉你,雷古勒斯,如果你不见了,妈妈会疯掉。


有时候,雷古勒斯觉得妈妈已经疯掉了,但他深深爱着沃尔布加,所以西里斯说服了他。


他退而求其次,在被子里踢哥哥的小腿,逼问西里斯去了哪里,彼时雷古勒斯还是个擅长撒娇的小孩,西里斯拗不过他,告诉他自己在外面有一个秘密基地,他会和詹姆、莱姆斯、彼得一起骑飞天扫帚,雷古勒斯不认识,他们是西里斯在霍格沃兹最好的朋友。西里斯摸着他柔软的发,告诉他:“明年我们可以带你一起玩,等你上了飞行课。”


雷古勒斯将头埋进哥哥怀里,心想,我认识他们,沃尔布加提起过,就是纯血叛徒、狼人和泥巴种。


暑假快要结束的时候,西里斯回来得越来越晚,偶尔天空泛起鱼肚白,他还没有回来。雷古勒斯胆战心惊,生怕沃尔布加发现西里斯彻夜不归,把他痛打一顿,或者更糟。他甚至关上自己房间的门,跑到西里斯的床上去睡,假如妈妈睡不着,想来看看西里斯,床上起码有个人,说不定运气好,还能蒙混过关。沃尔布加一向不担心雷古勒斯。


有一天傍晚,雷古勒斯躺在西里斯床上,心里委屈得要命,他想自己既要担心西里斯,又要操心沃尔布加,实在是不太公平,明明他才是弟弟和儿子,想着想着,雷古勒斯就在被子里哭了起来,西里斯回来后,掀开被子,发现自己的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已经被雷古勒斯毁掉了。西里斯叹了口气,没有使用魔法,他把枕套取下来,换了一个新的,让雷古勒斯睡在新枕套上。


暑假结束前,那扇窗再也没出现过,格里莫广场12号的禁闭只用来关西里斯,可雷古勒斯偏偏哪里也不去,专心致志地当西里斯的小尾巴,雷古勒斯没有自己的魔杖,西里斯把自己的魔杖给他,教他一年级的咒语。


“Lumos。”西里斯念。


“L-u-m-o-s。”雷古勒斯念。他发音发得皱皱巴巴,好不利落,魔杖尖一点没亮。


“你赶紧学会这个咒语。”西里斯催促道,“不然晚上上厕所会摔坑里。”


雷古勒斯不明白,难道霍格沃兹落魄至此,连盏灯都提供不了啦。后面他才知道,四个学院,只有斯莱特林的休息室在湖底,湖底黑得要命,哪怕点一百盏灯也亮不起来。


雷古勒斯进了斯莱特林,沃尔布加松了一口气,好像一个溺水已久的人终于呼吸到一口新鲜空气,她主动减轻药量,开始在餐桌上把西里斯当空气,雷古勒斯的童年结束了,童话书中的恶龙跟着一起消失,没有戏剧表演,餐桌上只剩下冷漠的西里斯、更冷漠的沃尔布加,和偶尔回家,搞不清楚冷不冷漠的奥利翁,奥利翁连他和西里斯的房间都分不清楚。


格里莫广场12号的禁闭取消了,西里斯还是习惯翻窗出门。


那扇窗在他们俩的卧室之间,偶尔雷古勒斯听到动静,推开门,会刚好撞上西里斯。


西里斯正式进入叛逆期,开始沉迷麻瓜乐队,听摇滚乐,把沃尔布加气得吐血。他穿一件铆钉皮夹克,靴子擦得蹭亮,稍长的发尾被风扬起。雷古勒斯看见他时,他一只长腿已经越过了窗户,夏夜的风潮湿黏腻,吹得雷古勒斯脑袋发晕,他走到窗前,不顾哥哥阻止,朝下望去,在他的想象中,窗外的世界应该奇妙无比,类似时空隧道,通往一个无忧无虑的乐园。


但雷古勒斯大失所望,下面就是普通的街道,街灯闪烁,飞蛾巴巴地扑上去。街灯下,詹姆、莱姆斯、彼得和一辆摩托车正在等待他。


他瞬间对这扇窗户失去了全部兴趣,毕竟沃尔布加从不关他禁闭。但他同时意识到,那就是哥哥的乐园。


“别告诉妈妈。”西里斯对他笑,将手指放在唇边,作出一个“嘘”的手势。


后来西里斯常常对他做这个手势,好像他们是格里莫广场12号中的一对共谋者,沃尔布加和他也是一对共谋者,他说西里斯把沃尔布加气得吐血是真的,沃尔布加滥用药物,早就把胃搞坏了,她抓着雷古勒斯的手,对他说:“别告诉西里斯。”她不想显得自己脆弱,脆弱会令她失去权威,哪怕她在西里斯心中压根就没有权威可言。甚至到了后面,连奥利翁也成了他的共谋者,西里斯指望不了,雷古勒斯就要承担长子义务,随着雷古勒斯年龄渐长,奥利翁时常带他出席纯血聚会,他就是在那些聚会上认识了后来把他引荐给黑魔王的巫师。


但那都是后话,重点是雷古勒斯撞破奥里翁偷情,奥里翁对天发誓,仅此一次,他说沃尔布加脾气太古怪,连他都快被逼疯了。


奥里翁央求他:“别告诉你妈妈和西里斯。”


雷古勒斯想说,我可去你们妈的吧。


他只是在心里这么想,现实中,他牵起奥里翁的手,又让他对天发了一遍誓。


雷古勒斯在床上辗转反侧,书籍作业散落一床,他拼命思考为什么他们的河流都汇聚到我这里来,难道我是什么大洋吗?他翻身下床,冲进西里斯房间,开始上学后,雷古勒斯就不再和哥哥一起睡了,这还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进西里斯房间,西里斯果然不在家,满屋的格兰芬多旗帜红得耀眼,银灰色的缎面墙壁上贴满比基尼女孩和摩托车照片,书桌上放着个烟灰缸,里面还有一些燃尽的烟头。烟灰缸旁是一个相框,西里斯的小团体名叫“掠夺者”,雷古勒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时只觉得无语,西里斯肯定认为自己帅得要死。


他打开西里斯的衣柜,翻出他的体恤、他的皮夹克、他的牛仔裤、他的项链,将它们全穿在自己身上。雷古勒斯和西里斯长得很像,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学校里没有人会分不清他们两个,倒不是因为巫师袍颜色的差异,有个斯莱特林女孩曾对他说过:“你一点也不像你的哥哥。”


那女孩说这句话时的语气满是对雷古勒斯的溢美和对西里斯的鄙视,雷古勒斯去参加那些高贵的聚会时,也常常听见这样的评价,“很难相信雷古勒斯和西里斯都是沃尔布加的孩子,可怜的女人,幸好她的运气还不算太糟。”他们的语气和那个斯莱特林女孩如出一辙,雷古勒斯今天誓要搞清楚他和西里斯哪里不一样,他换好衣服,那条项链他弄不来,把脖子都弄红了才戴好,完成一切后,他站在镜子面前。


怎么不是西里斯,明明就是西里斯,连西里斯本人来了也没这么像。


雷古勒斯又抓了两把自己的头发,头发比西里斯短,但这种细节不必在意。他骨架更纤细,因为年纪比哥哥小;他皮肤更苍白,因为除了球场他就爱待在图书馆;他站姿更优雅,不像西里斯一样吊儿郎当,因为他常常以布莱克的名义穿梭于各种社交场合;他眼睛更明亮,因为西里斯喜欢压着眼睛看人,估计是和麻瓜电影学的;他牙齿更白,因为他不喝酒也不抽烟!


看吧,所有不像的地方都有缘由,雷古勒斯将夹克拉到顶,叛逆吗?谁不会啊,今晚他就要好好叛逆一把。雷古勒斯来到那扇窗前,念出咒语——他早就偷听到了。窗户在他面前逐渐显现成形,雷古勒斯双手一顶,身体探出窗外,风像浪一样涌来,把他掀了回去。


雷古勒斯想,我干嘛要走这里呢?偷鸡摸狗的,格里莫广场12号的大门永远朝我敞开。


他顿时发现了这个致命的漏洞,这扇窗没有缘由,只属于西里斯,对雷古勒斯来说,它既没有魅力,也没有魔力。


只是一扇窗而已。


雷古勒斯觉得没意思透了,就像那天晚上,他探出头去,只看到平凡的街道,和西里斯那群聒噪的朋友一样。他返回西里斯的卧室,想赶紧把这身皮脱干净,项链他戴的时候就不好戴,解的时候更解不开,抠了半天,又烦又累,脖子又痛,干脆直接躺在西里斯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他窝在被子里,霸占了唯一一个枕头,全身暖暖和和的。西里斯在他旁边,手枕着头,倚在被子外面。西里斯每次出门都会带些什么东西回来,曾经他带回泥土和草屑,如今他带回烟草、古龙水、汽油和火焰威士忌的味道。雷古勒斯凑近去闻,他知道这些味道越多,西里斯身上属于布莱克的气息就越少,它们此消彼长,绝不共存。雷古勒斯鼻子一酸,突然想要流泪,但他不可能在西里斯面前哭鼻子,死也不行,布莱克家族盛产疯子,但绝不产出爱哭的小鬼。


西里斯睡眠浅,可能是沃尔布加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雷古勒斯一动,他就醒了。


他们在学校里其实不常说话,“明年我们可以带你一起玩”这句话早就成了一句空谈,西里斯的生活肆意又刺激,雷古勒斯的生活严谨又忙碌,他们谁也没有刻意疏远对方,但有些事情最后就是会变成这样。


“我抓到你了!”西里斯忽然怪叫,把雷古勒斯吓了一跳,“偷衣服的小贼。”


雷古勒斯翻了个白眼,谁爱偷你的衣服,怪模怪样的,没人看得上。他又一次伸手去摘西里斯的项链,西里斯看他摘得恼火,推他的肩膀将他翻过身去。雷古勒斯感觉到西里斯向他靠来,高大的身影和属于西里斯的气息像浪头一样打下,雷古勒斯有一瞬间的失神。西里斯被风吹了一晚上,连骨头都是冷的,他用冰冷的手指替雷古勒斯解项链,指尖在无意中反复触碰他的后颈,雷古勒斯想起书上写,冷到一定程度会像火在烧。


西里斯摘下项链后,将它塞到了雷古勒斯手中。


“送你。”西里斯转过身去继续睡,“你戴着比我好看。”


雷古勒斯出门才反应过来,西里斯没有问他为什么要穿自己的衣服。


这个时候他们的关系尚有挽回的余地。


其实有些时候,雷古勒斯忍不住想,哪怕西里斯后来看到了他手臂上的黑魔标记,他们的关系也没有彻底溃散。


真正令他们崩溃的,


是第二个秘密。


-

第二个秘密始于纳西莎·布莱克的婚礼,并且没有随着婚礼结束而终结。


雷古勒斯没想到西里斯会同他一起出席,他说他只想免费喝婚宴上的酒。


婚礼在马尔福庄园举行,卢修斯·马尔福财大气粗,马尔福庄园一夜之间开满反季节的水仙,饶是雷古勒斯也没见过这般的气派。纳西莎一袭白纱裙款款出场,整个乐队为她奏乐,仙子四处飞舞,宾客觥筹交错,婚礼之后是漫长的舞会,纳西莎与卢修斯跳开场舞,一曲舞毕,卢修斯情难自禁,俯下身亲吻妻子,人群起哄,纳西莎羞红了脸。


雷古勒斯和西里斯站在人群角落,西里斯顺走一瓶火焰威士忌,雷古勒斯端着盘蛋糕细嚼慢咽。


蛋糕吃起来甜蜜,柔滑,雷古勒斯盯着纳西莎与卢修斯难舍难分的嘴唇,问道:“接吻是什么感觉?”


西里斯想了想,回答:“没什么感觉。”


在接吻方面,雷古勒斯信任西里斯的经验,但他看着纳西莎幸福到极点的表情,显然不可能没什么感觉。


于是雷古勒斯说:“我不相信。”


“爱信不信。”西里斯才不在乎,“你找个人试试不就知道了?”


西里斯本想说斯莱特林里有大把女孩想要吻你,你何必在这里问我。下一秒雷古勒斯便贴了上来,一触即分、蜻蜓点水的吻,像一粒火星溅落西里斯唇角,在那里烫出了永远不可磨灭的伤痕。西里斯当场石化,酒瓶差点掉到地上,始作俑者一脸无辜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你说得对,确实没什么感觉。”


然而雷古勒斯撒了谎,西里斯改变了问题的答案,他们对彼此一无所知。


那是他们之间越来越少弹奏出的谐音,因为雷古勒斯开始迷恋黑魔王,这种迷恋与日俱增,他将黑魔王的照片和新闻从报纸上剪下来,精心拼贴在一起。黑魔王高大、优雅、风度翩翩,雷古勒斯不仅学着他的口吻说话,还翻出衣柜里唯一一件黑色长袍套在身上,可惜没有兜帽。西里斯的那些皮夹克都成了小儿科,食死徒才叫真的酷。雷古勒斯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想象自己跟在黑魔王身后,面容冷肃,衣袖翻飞,酷毙了。


但这些都不是他迷恋黑魔王的缘由,雷古勒斯是个凡事都要找个缘由的人。他爱黑魔王是因为黑魔王爱纯血,而他偏偏纯得不能再纯,“魔法即强权,纯血高于一切”,他盯着那行字,感觉自己的心脏变成一颗滚烫的火球,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西里斯夜夜翻越那扇窗,乐园的感觉就是这样。


他仍是斯莱特林的找球手,但他的心思已经不在魁地奇球场上了。


雷古勒斯指望有一天能为黑魔王效力,他门门功课领先,在鼻滴虫俱乐部里也是出类拔萃的存在,深夜他躲进宿舍被窝,用荧光闪烁学习黑魔法。他遥遥想到几年前,西里斯教他“Lumos”,哥哥的嘴唇一开一合,雷古勒斯紧紧盯着,仿佛Lumos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最神秘的咒语。


在那个吻后,如果可以称之为吻的话,西里斯与雷古勒斯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好像西里斯有意躲着他,却又时时刻刻在关注他。掠夺者们和那个红头发的格兰芬多女孩打闹着穿过礼堂,西里斯的视线彗星般急速掠过雷古勒斯的后颈,雷古勒斯的后颈光滑干净,像一块无暇的脂玉,那根他送的项链弟弟从来没有戴过。


雷古勒斯需要与人一起练习黑魔法,鼻滴虫俱乐部里有合适的人选,他在学校里做的事不知怎的传到了西里斯耳朵里,于是西里斯不再把他当成一团无形无状的空气。某堂魔药课结束后,西里斯在众多斯莱特林惊诧的目光中抓住了雷古勒斯的手腕,他动作粗暴,雷古勒斯的手腕传来一阵剧痛,他忍着一声不吭,西里斯踢开一间空教室的门,将雷古勒斯推了进去,一瞬间雷古勒斯以为自己会挨打。


西里斯神情冷峻,只有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焰。不是吧?雷古勒斯想,难道哥哥真想打死他?


他紧张起来,刚刚被抓着的地方越来越痛,痛得他忍不住轻声抽气。西里斯掀开他的袖子,手腕上方的伤口深可见骨,是黑魔法留下的,雷古勒斯当然不敢去找庞弗雷夫人,他和他的黑魔法搭子借此机会练习反咒,但治愈永远比伤害要难。


西里斯眼中的怒火一刹那烟消云散,雷古勒斯油然而生一种诡异的满足感。他单手撑课桌,坐了上去,平视西里斯,淡淡道:“别告诉妈妈。”


说完这句话后雷古勒斯爽得发抖,他不再是格里莫广场12号里唯一不拥有秘密的人,他逼迫西里斯成为他的共谋者,而西里斯毫无选择。


西里斯看着他,眼中的怒意逐渐被失望与悲戚取代,他哑着嗓子问雷古勒斯:“你也想追随那个混球?”


雷古勒斯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他盯着西里斯的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这些时日来流连在他身上的眼神,他伸手握住哥哥的领结,西里斯被他拉得向前一步,他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下可怜的几厘米,这样近的距离什么也遮掩不了,雷古勒斯听见自己全身的血液在狂响,洪水滔天,他明白西里斯是真的想暴揍他一顿,也是真的想要吻他。


于是他吻了他。


不是婚礼上浅尝辄止的吻,一个真正的吻,唇舌牙齿交错,激烈的长驱直入,雷古勒斯逐渐分不清哪里是自己,哪里是西里斯,他们分开时衣衫凌乱,嘴唇渗出了血,比起亲昵更像是撕咬,都想在彼此身上掠城夺池。雷古勒斯想到儿时他在餐桌上看见的恶龙,布莱克家的恶龙不仅会缠斗还会交尾,就像沃尔布加和奥里翁,就像此时此刻的他们。


“这没什么,西里斯。”雷古勒斯轻描淡写地整理衣襟,“如果我是女人,说不定还会成为你的妻子呢。”


他们果然是兄弟,雷古勒斯轻而易举就把西里斯拖入地狱的厉火中,哪怕他骂他是个变态或恶心的乱伦者,都不会比这句话更令西里斯痛苦。


黑魔王在雷古勒斯心中凛然不可侵犯,所以他想伤害他的心和他想爱他的心一样强烈。


-

西里斯十六岁离家出走。


西里斯离家出走之前雷古勒斯似有预感,詹姆·波特频繁出现在那扇窗下,看见詹姆·波特,雷古勒斯往往会想起学院中另一个人,西弗勒斯·斯内普,有人曾把斯内普误当成雷古勒斯,这令雷古勒斯啼笑皆非。


某天他走进图书馆,看见斯内普站在书架后面,如同一片鸦影,窥视两列书架之间,西里斯百无聊赖地转一支羽毛笔,波特和伊万斯不知道在看什么,肯定不是课本,两人时不时笑作一团。雷古勒斯同时窥视他们四个,他想自己和斯内普之间,或许还是有点共通之处,他们都嫉妒詹姆·波特。雷古勒斯不是全知全能的上帝,他只能想到这里。


詹姆·波特总有一天会带走他的哥哥,骑着摩托车或者随便什么东西,因为詹姆·波特是他的窗,他的出口,他永不打烊的乐园,雷古勒斯和格里莫广场12号是他的牢笼,雷古勒斯趁夜色走进西里斯房间,西里斯竟然没有锁门,发生了空教室那件事后西里斯的门再也不对雷古勒斯敞开,雷古勒斯有样学样,在门口钉上“未经本人明示允许禁止入内”。


雷古勒斯走得很轻,想象自己是一只猫,溜到西里斯床边,西里斯躺在床上,睡熟了,俊美的容颜少了平日里的攻击性。雷古勒斯跪下来,将脸贴在他的枕头上,西里斯的呼吸宛如春夜暗潮,湿而暖,温柔地翻涌,雷古勒斯贪婪地汲取着这一点温度,他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可以明目张胆地和哥哥睡在一起,百无禁忌地撒娇。他小心翼翼去碰西里斯的嘴唇,只是贴着,轻柔地辗转,没有任何暧昧与旖旎的感情,像两只报团取暖,被父母遗忘在巢穴中的幼兽,互相舔舐皮毛。


雷古勒斯有很多话想说,我爱你或者对不起,但最后他用比亲吻还要轻柔的声音说道:“再见啦。”


西里斯听见了,他就是来同他告别的,他们骨头连着骨头,血连着血,自然可以预感到离别的隐痛。雷古勒斯轻轻带上房门,西里斯在黑暗中猝然睁开眼睛,他的行李早就收拾完毕,藏在衣柜里。已经到了他和詹姆约定好的时间,詹姆正在那扇窗下等他,今晚过去他便永远得到自由。


但不知怎的,西里斯侧过身,一种前所未有的痛苦袭击了他,他整个人都痛得蜷缩起来,但他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哪怕是哭声。


第二天西里斯消失了,第五天西里斯仍没有回来,第七天沃尔布加收到了波特夫人的信。


沃尔布加陷入了疯狂,和从前那种疯狂不同,她没有叫骂或者摔东西,她用魔法检查家里每一道门,每一扇窗,每个地方都要检查上百遍。早晨醒来,雷古勒斯听见她满屋子乱转,将什么东西拿起又放下,她变得战战兢兢,草木皆兵。他究竟是从哪里出去的?你看到了吗?啊?雷古勒斯,你看到了吗?!沃尔布加的指尖掐进雷古勒斯的锁骨,嘴唇颤抖,野兽般的瞳孔瞪视着他。


“没有,妈妈,我不知道。”雷古勒斯忍着痛,说道。


此刻他仍是哥哥的共谋者。


再见面时是在霍格沃兹,西里斯读最后一年级,他被布莱克家族除名的消息不胫而走。西里斯照常出现在礼堂,或骑着飞天扫帚掠过黑湖,他笑容敞亮,如六月艳阳,朋友们簇拥着他,仿佛他不需要布莱克这个姓氏依然光彩照人。


当别人问起雷古勒斯,雷古勒斯只说我没有哥哥,是家族的独生子,唯一的继承人。


-

雷古勒斯十六岁得偿所愿,成为食死徒。


西里斯十八岁加入了凤凰社。


格里莫广场12号逐渐沦为一间废宅,只剩下可怜的小精灵克利切,沃尔布加的癔症越来越严重,雷古勒斯将她送去了圣芒戈,奥利翁在他毕业那年去世,雷古勒斯独自操办葬礼,前来吊唁的人身份高贵,他们与雷古勒斯拥抱、握手、展现适当的关怀,奥利翁是一位卓越的巫师,好好照顾你的妈妈,没人提起西里斯。奥利翁的戒指如今戴在他的手指上,他偶尔会想这枚戒指本应属于西里斯。


作为唯一的继承人,雷古勒斯理应捧起第一捧土,奥利翁的棺椁漆黑如墨,雷古勒斯松手前有一瞬间的眩晕。他突然想到,很多年前,自己苦苦思索过一个问题,奥利翁究竟是不是一个冷漠的男人,他不回家,在外面偷情,他也在那些冗长的聚会结束后,带雷古勒斯去吃冰淇淋。


他松开手,泥沙像雨一样溅开,随着土不断落下,奥利翁是不是一个冷漠的男人,这个问题雷古勒斯永远都没有答案。


葬礼结束后,雷古勒斯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格里莫广场12号寂静得要命,仿佛是一件遗物。噪音消失了,斗争消失了,恶龙消失了,作为舞台的餐桌一片死寂。雷古勒斯缓缓上楼,那扇窗户居然大敞着,风灌进来,像幽灵般在整间屋子飘荡。


他顿时口舌发麻,心如擂鼓。


西里斯背对他,面前是那棵恢弘的家族树,奥利翁·布莱克的死亡日期已经出现在上面,再往下是西里斯·布莱克,沃尔布加把它烧成了一个黑洞,像妈妈的眼睛,注视着他们。雷古勒斯没有进去,他靠在门口,点燃一支香烟,火星忽明忽灭,烟雾蒸腾,模糊了他的视线。西里斯朝他走来,和他一样的脸上一样的疲惫与寥落,他很想问哥哥,你又不是我,为什么你要露出这种丧家之犬的表情,詹姆·波特不是你的兄弟吗?


雷古勒斯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他在西里斯的衬衫上按灭了那根香烟,他按得重,肯定烫到他了。西里斯抓住他的手,烟从他指尖摔落,他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掀到墙上,被压着亲吻,这次既不是撕咬也不是舔舐,是真正意义上的接吻,疯狂的、不容拒绝的、世界末日般的,雷古勒斯在这样的亲吻中逐渐沉沦,他失去氧气,仿佛被人按进温暖的他心甘情愿的海洋。雷古勒斯在濒临窒息的时刻抬起头,他身后是那棵枝繁叶茂的家族树,有史以来每一位布莱克都看着他。


高贵的最古老的布莱克家族永远纯洁。


雷古勒斯抓住西里斯的手,不要在这里,他说,他们回到西里斯的卧室,雷古勒斯还身穿丧服,指缝中残留着泥土,西里斯覆在他身上,仿佛梦境成真,西里斯将他的手指插入雷古勒斯的指缝,雷古勒斯便想象是他们一起葬下了奥利翁·布莱克。亲吻从他的耳垂一路游移到肩窝,雷古勒斯迷迷糊糊地想,他搞错了,不是冷到极点会像火在烧,火就是火,火是无可取代的。


他感觉西里斯在颤抖,像在哭,但没有眼泪滴落到他身上。雷古勒斯确确实实听见了西里斯的哭声,从心脏里发出来的,他瞬间明白了一切,这份爱欲是布莱克疯狂的证明,是黑魔王的胜利,纯洁的血脉与乱伦的兄弟只有一念之差,他想要波特对伊万斯那样的爱,健康的爱,他渴望正常的家庭,正常的兄弟,一个麻瓜和巫师和谐共存的世界。


他决定不再折磨西里斯,他停下来,翻过身双手环抱他的腰,把头埋进西里斯的颈窝,他们赤身裸体贴在一起,好像又回到了沃尔布加的羊水里,这一刻雷古勒斯变回弟弟,他发出了几天来的第一声恸哭。


“爸爸死了。”他说。


-

雷古勒斯在食死徒中扶摇直上。


英俊的毕业生、年轻的家主、鼎鼎有名的姓氏。


说不定不出几年他就能取代马尔福,怎么可能?你没看到他有多软蛋吗?那个胆小鬼,至今学不会杀人,施剜心钻骨的时候都不敢全程盯着看,他怎么替黑魔王审判那些泥巴种。黑魔王没有耐心一直等待,等着瞧吧,布莱克迟早要完蛋。


雷古勒斯握紧拳头,又松开,若无其事地走上前去,听他们称呼他为“尊贵的布莱克阁下”。雷古勒斯接过他们的香烟,有人替他点烟,火星明灭间,他恍惚想到他留在西里斯身上的伤疤,大概已经愈合了。


那些食死徒好奇黑魔王给了他什么任务,雷古勒斯缄口不言,他要怎么说黑魔王向他要一只小精灵。回去后他告诉克利切,无论发生了什么,一定要回到家里来。他真的坐在餐桌边等待克利切,他等了非常漫长的时间,从天黑等到快要天亮,他想起自己也曾经这样等待西里斯。餐桌空空荡荡,很久没有人用这张桌子吃饭,上面积了薄薄一层灰。这里曾经有两条恶龙,雷古勒斯想,它们相爱又互相伤害,现在故事结束了。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巨响,雷古勒斯猛地站起来。


“少爷——” 克利切在地上翻滚,痛苦难当,还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老爷……”


“怎么回事?他对你做了什么?”雷古勒斯瞪大双眼,他双腿一软,跪了下来,不敢去碰克利切。克利切浑身湿透,表情扭曲,嘴唇和鼻孔还在流血,干巴巴的身体抖若筛糠,看着像从地狱里逃命回来。雷古勒斯胆怯地触碰克利切的手臂,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不是从昨天开始错的,从很久以前就开始错了。克利切的惨状击垮了他,他多么希望妈妈或者哥哥在这里,这样他就还是儿子和弟弟,他握住克利切的手臂,哽咽着向他道歉。


克利切一听就疯掉了,他怎么能让心爱的小主人向他道歉,一定是他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克利切开始用头撞地板,响声在寂静的房间内犹如雷鸣,雷古勒斯再也受不了了,他冲上前去,抱住克利切,没有命令他停下,克利切的头撞在他的肋骨上,雷古勒斯忍不住像孩子一样哭了。


克利切,克利切,格里莫广场12号只剩下我们,雷古勒斯想到他过去的十八年,王子一般闪耀,最后和他共担命运的是这个年迈、丑陋、被当作奴隶使唤的小精灵。


克利切告诉雷古勒斯岩洞、毒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和伏地魔指使他做的那些事,雷古勒斯立刻想到伏地魔对自己长生不死的坚信,他曾奇怪怎么有人会对死亡蔑视到这种地步。他要克利切躲在家里,过了一阵子,克利切碗柜的门被敲响,雷古勒斯脸颊更加消瘦,整个人纤细而苍白,像一个迷路的幽灵。他命令克利切:我们现在就出发去那个岩洞。克利切盯着雷古勒斯颤抖的嘴唇,好像现在不去,他就永远也不敢去了。


克利切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害怕死亡,但如果雷古勒斯要他死,他肯定会去死的。


雷古勒斯走在他前面,走到门口时,雷古勒斯突然回头,向上深深望了一眼。


“克利切。”雷古勒斯突然把他推出门,“你在门口等我。”


雷古勒斯关上门,对他来说,格里莫广场12号是由无数个宇宙组成的。从小到大,他只有推开门,才知道世界会坍缩成什么样子。平静的沃尔布加、暴怒的沃尔布加、疯狂的沃尔布加、在家的奥利翁、不在家的奥利翁、爱他的西里斯、恨他的西里斯、无视他的西里斯。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打开了错误的盒子。但对其他人来说,无论什么时候推开门,雷古勒斯永远柔顺安静,格里莫广场12号中永远不会坍缩的宇宙。


雷古勒斯奔跑起来,这次他没有推开任何一扇门,没有回头看,老旧的楼梯承载不住他的力量,发出浩荡的回声,他直冲向三楼,念出那个咒语,窗户浮现,他一跃而上,转过头,最后一次看见西里斯,从弟弟的卧室里出来。


-

西里斯喝了酒,有点醉醺醺的。


他看见雷古勒斯的一瞬间,一股突如其来的恐惧笼罩了他,连血液都凝固了,剧痛令西里斯清醒过来。弟弟的脸美丽而静谧,像沃尔布加还没陷入疯狂时的模样。西里斯是世界上第一个感受到雷古勒斯的人,那是一个柔顺的晚上,格里莫广场12号还不是一个恨意横生的温床,他躺在沃尔布加身旁小憩,被窗外的知更鸟惊醒。沃尔布加还在沉睡,小腹平坦,西里斯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暗中滋长,他靠过去,将耳朵贴在沃尔布加的肚子上,他听见了,同样的骨头和同样的血。


现在他听不见了。


“你在做什么?雷古勒斯。”西里斯舌头打结,“你要去哪儿?”


后来西里斯反复梦见这个场景,久而久之成了他的梦魇,直到他跌入帷幕那一刻也无法忘怀。他意识到,他应该叫住他,拉住他,甚至是吻他,和他做他们一直想做而没能做完的事,不管是苟且的事还是纯洁的事。雷古勒斯想要什么他都给他,哪怕他要他去死也可以,他是哥哥,本来就应该这么做。但那天晚上雷古勒斯没有向西里斯索求任何东西。


雷古勒斯学着他曾经的模样,将手指放于唇前,冲他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像一只自由的鸟儿撑开它的羽翼。


他翻越了那扇窗。

 

End


迷Duck.

[SBRB]Happy Rebirth 19

chapter 19

虽说小天狼星受伤是贝拉所为,但伏地魔并非没有怀疑到雷古勒斯头上。至于救走小天狼星的幕后之人,查不出来,自然不了了之。但伏地魔并没有特别在意,贝拉仍是他最宠爱的下手。

雷古勒斯作为唯一一个未成年却拥有黑魔标记的学生,其谋害兄长的嫌疑另原本对他不屑一顾的食死徒也有所赞赏——仿佛这是他为表明忠心给主人献上的礼物。对此雷古勒斯既没有否认也没有夸大其词。他只是淡淡的,带着一副布莱克家惯有的高傲的面具。

对于食死徒一周一次的惯有会议 ,他作为学生,不用来。而在暑假的闲暇时间,他无可避免的要主动融入食死徒集团。

斯内普在帮黑魔王熬制新型魔药,具体功效因实际需...

chapter 19

虽说小天狼星受伤是贝拉所为,但伏地魔并非没有怀疑到雷古勒斯头上。至于救走小天狼星的幕后之人,查不出来,自然不了了之。但伏地魔并没有特别在意,贝拉仍是他最宠爱的下手。

雷古勒斯作为唯一一个未成年却拥有黑魔标记的学生,其谋害兄长的嫌疑另原本对他不屑一顾的食死徒也有所赞赏——仿佛这是他为表明忠心给主人献上的礼物。对此雷古勒斯既没有否认也没有夸大其词。他只是淡淡的,带着一副布莱克家惯有的高傲的面具。

对于食死徒一周一次的惯有会议 ,他作为学生,不用来。而在暑假的闲暇时间,他无可避免的要主动融入食死徒集团。

斯内普在帮黑魔王熬制新型魔药,具体功效因实际需要而定。这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穿同一条黑色袍子的男人,离开校园后在黑魔王的肯定下得到从未有过的荣耀感,这是霍格沃茨无法给予的。但这些始终比不上和莉莉在黑湖旁柳树下的时光。莉莉,传闻她要和波特结婚了。他低头看着浓稠的紫色半成品,不语,半晌,转身加入水仙根粉末。

但即使他依靠魔药特长博取了黑魔王的青睐,也要参与食死徒的大型活动。


他和雷古勒斯漠然地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麻瓜街道变为一片废墟。麻瓜首相一定会将其无能的归为煤气爆炸。斯内普注视着雷古勒斯,他的手紧握魔杖,骨节泛白,也许是他太过瘦削的缘故。面对雷古勒斯,他总是感到自惭形秽。第一次看到死相惨状的麻瓜,那血肉翻出,恶臭满屋的景象时,他好容易才堪堪控制住呕吐的冲动。反观雷古勒斯,面色镇定,泰然自若的上前处理了尸体,深受黑魔王青睐。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哭泣声拉回了他的思绪,也许傲罗快来了。

雷古勒斯最后望了一眼远方,看着太阳哽咽一声坠入地平线。


由于的伏地魔爪牙愈发猖狂,傲罗部面对新一届毕业的霍格沃茨学生,通过三个月的训练后即可在训练的同时参与实战。再通过在战场上的表现程度,决定分配任务的难度。

小天狼星和詹姆随傲罗第一分队队长来到现场。一片狼藉。坍塌的房屋,散落的石块,屹立的残桩。

又是那场噩梦,失去女儿的母亲,无力垂下的双手,雷古勒斯的死亡,一切都在重蹈覆辙,一种无力感深深的包裹着他。如果一切都无法改变,那么他重生的意义是什么?为什么要让他一次又一次的经历无法阻止的死亡?


“就在昨日,约克郡发生三起爆炸事件。其中有两起现场的建筑物变成废墟。警方把这些归结与煤气爆炸。”冰冷的女声,略带磁性的收音机,小天狼星烦躁的把它扔到一边。听见詹姆的脚步声后他努力调整心情,露出了一个十分勉强的微笑。

“嘿!大脚——”詹姆停住话语,上下打量着小天狼星。又在地毯旁边发现了不省人事的收音机。“放松,兄弟,凤凰社已经有人去查了。”

“莉莉呢?”

“她被那一群闺蜜拉着过最后一个单身晚会。”

哦,是的,单身晚会。都怪食死徒,他差点毁了这些。小天狼星把自己从椅子里拔出来。他自然的用手臂勾住了詹姆的脖子。

“最后一个单身夜晚,嗯?那么亲爱的詹姆斯先生,你愿意骑着我的摩托一起疯狂一晚吗?”

詹姆哈哈大笑,鸡毛都翘起来了。“哦,当然,但是你这话不能被莉莉听到,我不想婚礼前发生血案。”小天狼星自然的拿起摩托钥匙。

雷古勒斯推开三把扫帚的门。他努力拨开热闹的人群朝二楼走。木头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被人群盖过。他刚刚向老板娘点了一杯黄油啤酒,很快就会送上来,现在他要找到巴蒂和西弗。但在路过一个包厢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

“再来一次!叉子,你又输了,自罚一杯。”

“我说你们俩该少喝点了。”

“不行,月亮脸。这是属于我的最后一个单身的夜晚。”

他不自主的顿足。你该走了,他们还在等你。可是,他还是自然而然的贴上木门,鼻尖充满了木质的醇香,魔法的火苗在蜡烛上燃烧,永不熄灭。我没有想打探什么消息,没有人会在这种地方接头,但是,小天狼星,我好久没见到你了,让我独自在这里,在这里和你隔着一扇木门,隔着寂寞与喧嚣,隔着两个世界,让我在这里,窥窃你的幸福。没有什么能阻止他,抱歉我的朋友,你们再等一会儿吧。

火苗哔啵的响着,走廊尽头的绿萝在摇曳,昏暗的光线,二楼与一楼是截然两个世界,天狼星在窗外降临。雷古勒斯皱起了眉头,他听见了木椅滑过地板发出的沉重呻吟,有人在逼近。他连忙退后,但已然来不及。

月亮脸无措的对上这张与小天狼星极为相似的脸。梅林,他只是想把手中的酒偷换成白开水。但小布莱克很显然不想向他做出任何解释。注视着他离开之后莱姆斯才端着酒往楼下走。

但没人能解释为什么他上来的时候房间里有两个布莱克。詹姆很显然已经睡着了,打着呼噜。而大布莱克嘛,抱着他的弟弟很顺手的样子,显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但雷古勒斯只是抱着他,嘴里哼着母亲小时候的摇篮曲。小天狼星的头一点一点的,最终难逃睡着的命运。雷古勒斯一定是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太没有警觉性了,就这样把把柄落入敌方手中——他亲吻了小天狼星的额头。


听到有人打开门,巴蒂不耐烦的抱怨了一句:“怎么才来?”

“有事耽搁了。”巴蒂哼哼两声,不做回应。

“好了,既然来了,我们就进入正题。”斯内普开口。


小天狼星悠悠的醒来。宿醉过后的他头疼欲裂,莱姆斯关切的看向他:“醒了?”昨晚莱姆斯往酒里掺了醒酒汤,感谢狼人妈妈,让波特兄弟在早晨得以醒来。

詹姆斯已经穿上婚服,白色的西装与莉莉的婚纱相配,胸前还佩戴着百合花,领带夹也是莉莉亲自挑选。

“快!大脚板!帮我理一下头发!”可怜的小天狼星人都还没清醒就被拽起来,给他大喜的兄弟整理他的鸡窝头。

趁着詹姆欣赏自己的头发时,莱姆斯把小天狼星拉到一边。小天狼星对上他难以言喻的表情还是开口了:“你想问什么?”

莱姆斯张嘴又闭上,看到小天狼星不耐烦的表情后还是开口了:“昨晚喝醉后你还有记忆吗?”

小天狼星细细回想,无非是一片混沌与喧闹,人影交错,想起的都是大概,而细节都被归为曾经。

“怎么?我昨晚犯事了?”

莱姆斯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什么都问不出来:“呃,没有,就是你闹着要把酒吧拆了,老板娘骂你。”

“哎,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改天再去她那喝一杯。”小天狼星还冲着狼人来了个wink。詹姆的求救声把两人拉回更衣室,三个人对着那翘起的头发继续战斗。

但小天狼星没有说实话。

他感觉那是梦,却又像现实,雷古勒斯模糊又清晰的面庞浮现在眼前,冰冷的双手触碰他被酒熏染的脸。黑色的发丝磨蹭着他的颧骨,古老的歌谣响起,拉近回忆。唯一可以证明梦境存在的是昨晚的一场雨,淅淅沥沥,点点滴滴。就像是湿润的温度。

小天狼星悠悠地开口:“莱米,我们昨晚怎么回去的?”

“幻影移形,怎么了?”

“酒吧内?”

“嗯?”莱姆斯疑惑的看向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没什么。头有些痛,可能是幻影移形搞的”小天狼星随意的摆摆手。

“嘿,兄弟,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要为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詹姆兴奋地开口。

“对对对,亲爱的波特先生。”

“你的头痛应该不会干扰你为我们递上戒指吧。”詹姆故作夸张的声音很好的活跃了气氛。

所以那不是雨,梦境与现实已无必分辨,二者交织。昨晚是一场无法发生的梦与无法清醒的现实。那不是雨,它已经透过了小天狼星的肌肤,深深的刺入跳跃的心脏。

你我皆知,你对他的情。


TBC.

——————————————

在经过学考和期末考毒打之后,我终于回归了!

我终于赶在新年这天更新啦!

感谢大家的不离不弃,遇上我这样的厨子,大家吃饭真是太难了😂

我会尽量多更的。

大家新年快乐呀!

新的一年,你们兄弟要好好的。😍

蝶恋呀__杂食党,看不惯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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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就被被自家姐姐拉进了这个坑……这还是我第三次看电视剧(上一次还是小时候看的宫锁心玉和仙剑奇侠传3)。

  

  ——

  

  沙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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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都是没有彩蛋、粮票彩蛋、不影响正文彩蛋,个别需要钱的会底部标记出来,如有遗漏,还望评论区说明呀(◦˙▽˙◦)

  

  突然就被被自家姐姐拉进了这个坑……这还是我第三次看电视剧(上一次还是小时候看的宫锁心玉和仙剑奇侠传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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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远徵有娃娃亲

  

  【角徵】一辈子 

  宫远徵要娶新娘啦

  

  般配[角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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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涉及元素挺多,包括但不限于远徵选新娘、哥哥pdst

  

  【角徵】弟弟太受欢迎怎么办 

  后续【角徵】哥哥太黏人了怎么办  

  

  【角徴】逛万花楼被哥哥逮住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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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蛋九毛钱,影不影响正文看个人。

  

  【角徴】弟弟得到我后就不珍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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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爽文向

  

  如果上官浅当众挑明宫尚角的心思 

  对上官浅可能不友好(?)但个人感觉还是有点符合人设的

  

  【角徵】你说你逮他干嘛 

  

  羽宫被绑后续 

  

  【角徵】谁傻了去惹宫二宫三啊! 

  

  【角徵】难愈 

  后续:【角徵】犯上 

  

  【角徵】成疯 

  

  金繁!你怎么抓了大佬的哈基米! 

  

  .

  .

  

  连载向

  

  【角徵】宫二的嫉妒心 

  上中下已完结。

  内涵影响正文的彩蛋与隐藏结局,但字数都挺高,下隐藏结局字数3k+

  

  【角徴】假如宫远徴突然会读心了 

  

  云之羽观影宫远徵 

  姊妹篇无宫远徵世界观影云之羽 

  因为不打算整理阅读体就没单独开一栏。

  

  .

  .

  

  宠溺向(每个人对宠的定义不同)

  

  【角徵】宫小三的减肥大计 

  

  【角徵】惹谁不好,非得惹角宫大小姐 

  

  【角徵】护短 

  

  【角徵】角公子过于焦虑 

  

  【角徵】徵公子实在美丽 

  

  【角徵】吐真剂 

  

  【角徵】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角徵】哥哥总是想干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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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向

  

  【角徵】插翅难逃 

  双重生

  后续【角徵】如愿 

  

  【角徵】木偶有灵 

  微虐HE。

  好像不算重生,但确实是非典型意义上的重生(?)

  

  【角徵】重生之把弟弟宠上床 

  彩蛋是会滴滴响的东西,九毛钱解锁。

  

  重生之我成了我的替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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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徵】重生之嫂子竟是我自己 

  

  重生后,是时候改变一切了 

  

  角徵·吾心安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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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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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徵|无法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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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蛋需要九毛钱,字数1k+,个人感觉不影响正文。

  

  【角徵】都是弟弟有什么区别? 

  

  .

  .

  

  if线长篇

  

  当宫远徵成了宫门执刃 

  连载已完结

  25.3.12补充:彩蛋九毛钱,也许影响正文阅读。

  

  当出云重莲成精 

  

  贪嗔痴 

  假如弟弟是无锋的魉

  

  【角徵】错位 

  假如远徵弟弟受伤醒来后记忆错乱把宫子羽当成了宫尚角……

  

  【角徵】我见春山空 

  假如大战后宫尚角来到了一个朗弟弟和泠夫人都还活着的世界……

  

  【角徵】假如宫远徵有个亲生哥哥 

  

  【角徵】当一个宫二拥有了远徵弟弟 

暗室逢灯绝渡逢舟

【角徵】两心同10(下)

本章2.7k。远徵回角宫休养,雪月二人陪同和治疗,角哥心痛自责之余恢复理智,着手安排各种事宜,新人物登场。PS,再次温馨提示,互相尊重,追文不点♥,我看到一个拉黑一个


10 摧心(下)

雪宫天然冰封霜冻,不适合养伤,且宫远徵身材修长清瘦,雪山要矮上一头,雪重子只是半大少年的身量,并无能替换的衣物。




先前情况紧急,雪重子忙于下针封穴,雪山忙于采莲捣药,分身无术,月长老向来心思细腻,探出喜脉后觉得兹事体大,更是慎重,不想惊动旁人,便没有另行召唤黄玉侍卫去前山角宫取衣物。




因此,宫远徵至今还穿着湿了半片血红的寝衣,只是方才救命止血要紧,衣袍是否干爽与之相...

本章2.7k。远徵回角宫休养,雪月二人陪同和治疗,角哥心痛自责之余恢复理智,着手安排各种事宜,新人物登场。PS,再次温馨提示,互相尊重,追文不点♥,我看到一个拉黑一个


10 摧心(下)

雪宫天然冰封霜冻,不适合养伤,且宫远徵身材修长清瘦,雪山要矮上一头,雪重子只是半大少年的身量,并无能替换的衣物。




先前情况紧急,雪重子忙于下针封穴,雪山忙于采莲捣药,分身无术,月长老向来心思细腻,探出喜脉后觉得兹事体大,更是慎重,不想惊动旁人,便没有另行召唤黄玉侍卫去前山角宫取衣物。




因此,宫远徵至今还穿着湿了半片血红的寝衣,只是方才救命止血要紧,衣袍是否干爽与之相比变成了无暇顾及的小事,现在宫远徵已经止血保命,自然得擦拭换衣,尽量让他身上舒爽些。




况且,需要知道的信息和需要处理的后续,实在太多了……月长老瞥了眼身边满脸哀痛紧紧握着昏睡幼弟指尖的宫尚角,暗自庆幸宫远徵的呼唤击破了他即将入魔的状态,犹豫再三,又搭上了宫远徵的脉门,确定心脉平稳,又看宫尚角是神智清明的模样,这才同他大致说了种种疑团与忧虑,建议即刻回去前山商讨和养身。




宫尚角一再确认宫远徵不会因为被挪动而流血,这才小心翼翼地用雪重子的大氅把昏睡的幼弟裹紧抱在怀里,雪山又忙忙拿出自己的披风再盖了一层,雪月二人才陪同宫尚角一起提起轻功直奔角宫。




角宫徵宫是一脉相承的清冷,不像商宫和羽宫,放眼看去都是人,有事只需随意一喊,便有宫女侍卫去办。宫尚角不喜身边人多,被他养大的宫远徵自然也是一样,因此角宫内殿日常除了定时的送膳打扫,并没有任何下人伺候,能随意进出的只有金复。而宫尚角因着武功高强又喜静,连内殿门口轮值的侍卫都撤了。



金复还在据点,月长老和雪重子进入后,别说来人伺候,连杯热茶都无。亏得他们二人在后山的生活一向不奢靡,倒也不介意没人伺候,只是默默坐着等待。




内殿常年有温在小火炉上的铜壶,宫远徵体虚,不能沐浴,宫尚角便亲手调了温水,给幼弟擦拭换衣。自小到大,宫尚角不知给幼弟换过多少回衣服洗过多少次澡,可这次他的手全程都在颤抖,幼弟双腿之间已经干涸的血迹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往他心头持续不断的捅,捅得千疮百孔鲜血直流。




宫远徵是个极痴的小骗子,每次都是如此,挡刀也好,送命也好,逆天也好,他总是懵懂又倔强的自行决定,然后瞒着,他总觉得为哥哥付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需让旁人知道,连哥哥也不需要知道。




“你每次都恨不得为我舍了一条命,得到过我同意吗?”宫尚角忽然涌起极深的气恨和委屈,看着昏睡的宫远徵,轻轻捏了一下他尖翘的下巴,又去碰他饱满但无血色的唇,低声控诉:“你这个人,你这条命,对哥哥来说有多重要!你怎能不知道……”




换上干净寝衣那刻,宫尚角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把颤抖的手贴在宫远徵平坦的小腹上。他觉得幼弟对自己的欺瞒太过残忍,几乎送命的炙热又天真的残忍。




摸着那曾经孕育了自己和幼弟骨血的地方,宫尚角的眼泪无法遏制的再度落下,他的手指颤抖着给宫远徵系好寝衣,又轻柔地给他盖上被子。




他想到幼弟瞒着自己服下那种可怕的药,也不知身体变化的期间有无受过苦,不自觉的战栗。他又想到幼弟得知有孕后独自一人茫然失措的度过七十余天,今夜为了寻找自己奔跑过大半个宫门,然后强忍着不适试探和逼迫自己的心意,最终只得到了极度的心伤……




若不是在腹痛呕吐后奔跑许久,再被反复伤了心神,他怎会血流不止?若不是这样,连自己这个父亲都不晓得的胎儿怎会化成一滩血水?宫尚角心如刀割,又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事情终归要面对,孩子没了便没了,即使伤痛难过,也于事无补。对宫尚角而言,最重要的事情是宫远徵的身体,有什么变化,该如何修复,这些都是当下重中之重,世上没有任何事情能比宫远徵的命重要。




他尽力平复好情绪,同月长老告了声罪,请他看着宫远徵,转身急步去了大殿,对夜间值守的两个绿玉侍卫下令,一人即刻下山,去旧尘山谷的前哨第一个据点通知金复速回。另一人去商宫寻金繁一同下山,这次出行随车而回的各种贵重药材和货物众多,回归宫门之前需要详细清点造册,金复得回来伺候,一般等级的绿玉没有权限也无法替代他的工作,只能让金繁去盘点以及明日押送回山。





“等等。”宫尚角叫住第二个绿玉侍卫,沉吟起来。




月长老身为长老院核心三大长老之一,又要打理月宫,自然不可能日日夜夜在角宫守候宫远徵,雪重子因着父亲雪长老还未卸任,时间倒是宽裕,可以央他陪伴宫远徵,但他久居后山,这两年来前山也多是和宫紫商宫远徵玩耍,对医馆诸事并不熟悉。宫远徵这两年身子骨本来不如以前,今夜又遭此大罪,定不是十日八日能痊愈的事,要用药用人,还是医馆医首去发令安排最为便利。




菖蒲先生年近半百,医术精湛,为人稳重,这两年宫远徵身体不好,医馆一直是他在打理,他看着宫远徵长大,宫远徵对他很是信任,算得上徵宫心腹,只是因着宫主不居住本宫,所以这心腹的身份并不显山露水罢了。




宫尚角深知宫远徵以男子之身逆天受孕这事太过耸人听闻,定不能让旁人知晓,宫门上下有四五千人,虽然都是忠心仆从,但人多口杂,他不愿让幼弟遭受哪怕半点无心的口舌。




孩子已经没了,但这奇药已经造成宫远徵的身体变化,还不知有无危险,需要慎重治疗和长期调养,虽然多一人知道就多一分麻烦,但宫尚角非常需要一个精通药理又能随时听令陪在幼弟身边的自己人。


限流依然严重,上两篇没彩蛋的流量稀碎,放七百字剧情在彩蛋引流,免费粮票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