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魔家四将围困西岐,杨戬奉命下山,姜师叔热情地将他与诸门人引荐,相府内众人皆欢言,唯一人伫立墙角,静静凝视着他。
少年眉间一点朱砂,梳着双髻,穿水合服,红绫如落英般游走在身侧,在军营一群汉子中显得绝世独立。
察觉到他如炬的目光,杨戬看向角落里的少年,四目相对,霎那间如秋水无尘,短暂却深刻,一眼之间,已是万年。
见他终于注意到自己,少年狡黠一笑,悠哉地踱步到他面前,呼吸间传来一股淡淡的莲香。
这便是师傅说“惹不起”的那位冤家师弟了,杨戬暗叹道。
“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门下哪吒,见过杨戬道兄。”少年目光清澈,含笑着行了个礼。
“玉泉山金...
那年魔家四将围困西岐,杨戬奉命下山,姜师叔热情地将他与诸门人引荐,相府内众人皆欢言,唯一人伫立墙角,静静凝视着他。
少年眉间一点朱砂,梳着双髻,穿水合服,红绫如落英般游走在身侧,在军营一群汉子中显得绝世独立。
察觉到他如炬的目光,杨戬看向角落里的少年,四目相对,霎那间如秋水无尘,短暂却深刻,一眼之间,已是万年。
见他终于注意到自己,少年狡黠一笑,悠哉地踱步到他面前,呼吸间传来一股淡淡的莲香。
这便是师傅说“惹不起”的那位冤家师弟了,杨戬暗叹道。
“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门下哪吒,见过杨戬道兄。”少年目光清澈,含笑着行了个礼。
“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门下杨戬,久仰师弟大名,今日一见实乃姿容绝世,令杨某一见如故。”望着少年姣好的眉眼,杨戬只觉得如清风拂面,悄然间已渗透心田。
“总听老头儿提起玉鼎师伯家的弟子道法如何如何高明,眼下魔家四将来势汹汹,道兄不妨为哪吒演示一二,也好解丞相的燃眉之急不是。” 见对方并非古板之人,哪吒也放松了姿态调侃道。
“既如此,便有劳师弟替我压阵。”二人边说着边取了武器向城外走去。
自此携手同行,生死与共。
[L/M]千秋岁12初逢
◎全员cb向
◎修仙pa
◎虐文,会死人的那种
◎ooc致歉
◎所有剧情均为原创,撞梗纯属巧合
四人瞬间警惕起来。
“这魔修也太能跑了吧,累死我了!”
“你少说几句话,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喘不上气了。”
脚步声渐渐加大,那头的说话声也响了起来...
◎全员cb向
◎修仙pa
◎虐文,会死人的那种
◎ooc致歉
◎所有剧情均为原创,撞梗纯属巧合
四人瞬间警惕起来。
“这魔修也太能跑了吧,累死我了!”
“你少说几句话,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喘不上气了。”
脚步声渐渐加大,那头的说话声也响了起来。殿内的几人听着这样一道急喘着气的少年音和另一道呼吸稍乱的吐槽声此起彼伏,正是疑惑不解时,柏闻却听见了另一人用十分熟悉的声音又紧接着开口。
“他进偏殿了,小乔,扬扬,都少说点。”
果不其然,柏闻在那人进殿的一瞬间就和他对了视线,没认错人。
“顾子尧?”柏闻对着怔愣着的顾子尧先开了口,“你怎么来了这?”
顾子尧反应了片刻,正色道:“来追魔修。你怎么也在?”
“陪师弟来的。”
江恪见两人不再说话,一副熟人见面却毫无话题的气氛实在尴尬,忍不住插了句话:“两位这是……熟人啊?”
“不熟。”两人异口同声,“只是认识罢了。”
“这还叫不熟?”季少一悄悄嘀咕。
眼看着气氛还是尴尬,夏予扬又跳了出来:“柏仙长!你是柏仙长吧!顾师兄的童年好友!我是隔壁桐丘的小皇子,夏予扬。去青川做客时经常听陛下提起你来,说你恪守礼法,极重天下道义,是个难得的正义之士呢!”
柏闻很少听到有人这样直白地夸他,一时之间只点了点头,回了句“幸会”后便又不说话了。可正当他想要转过头继续打量这偏殿的机关时,眼角却瞥到了正往偏殿赶的两道身影。
“怎么了,柏仙长?”林致先察觉到了柏闻的不对。
柏闻深吸了一口气,眼睛还直直地盯着殿外。这时其余几人中除了乔殊还不知所云外,其他人都察觉到了柏闻的异常,顺着柏闻的视线一同往殿外看,把刚好到殿门口的许向安和许向宁吓了一跳。
“你们怎么了?好端端的行什么注目礼?”
有后到的顾子尧三人挡着,许向安并未发现殿内还有其他人。许向宁倒是往里看了一眼,随即便紧盯着柏闻,后拉了拉身边哥哥的袖子。
视线透过三人的遮挡,许向安也看清了先进殿的那四人。
“柏……”
一句话都没说完,许向安当即便拉起弟弟的手要往外走。才刚转身,半天没个动静的殿门却在此时“砰”的合上,一瞬间殿内忽明忽暗,机关运作声咔咔直响。
“巧了哈。”江恪感慨,“不过柏闻,您老人家真出名啊,到底还有多少人认识您啊?”
柏闻一时竟无话,只好不再理会众人,转身打量起殿中设施来。自刚刚大门一关,原先密闭的偏殿内部竟是蜿蜒延申出一条密道来。那密道昏暗无光,细细感受还有股凉风拂来,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走吗?”
还是顾子尧先打破了沉默。
“走吧,反正也没有回头路了,各位?”季少一歪了歪头,“尤其是那边的魔修小孩,冷着脸也没用,这大门打不开了。”
说罢,他瞄了一眼身边三人,率先迈开了步伐。林致与江恪对视一眼,紧跟着走了。见柏闻难得有些失神地低头发呆,江恪还顺带着拉了他一把。
“师兄,怎么了?”
尽管乔殊能够感受到丝丝凉风扑面而来,也无法理解众人压抑的气氛。此时听到前面人纷纷走远,连忙小声问着顾子尧。而夏予扬也还茫然着,便也转过头看着他。
顾子尧也并不了解身后两位刚刚相识的魔修与柏闻到底有何渊源,只能叹了口气:“别管了,小乔扬扬,我们也走吧。”
“那他们?”夏予扬眼神隐晦地瞥了身后一眼,悄声问。
还不等夏予扬有其他动作,许向安就带着弟弟越过师兄弟三人,一句话不说,埋头走进了密道,那走路带风的架势,丝毫不见还未入偏殿时的不紧不慢。
转瞬间偏殿内只剩下三人,乔殊感觉到人都走没了,有些着急地扯了扯顾子尧的袖子,夏予扬也闹着快走,说是不能被他们领先抢了好东西和捉魔修的功劳,顾子尧见状也抬起脚步,领着师弟们往密道走。可就在三人行了几步后,顾子尧因天地道心听力敏锐,却是听到了一群人的脚步声,正不疾不徐地在遗迹中响着。
顾子尧面上不显,却是微不可察地放慢了脚步。他继续细细听着那脚步声中夹杂的几句对话,显然并不是刚刚那群“熟人”们发出的。
“……他们已经……那魔……如何?”
“想办法……一并……”
许是对面修为较高,顾子尧听得断断续续,但他还是不免多想:他们是指谁?魔,是魔修吗?是他们一路追逐的魔修,还是与他们并肩而行的两个少年?对方又要想办法一并什么?
再放慢脚步,三人也终于是进入了密道。密道的墙壁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死死地隔绝了顾子尧的听觉,对方的脚步声和对话被屏蔽,再也没有一点声音。
遗迹内,建筑群外。
一大群着黑白法袍的仙门中人,正闲庭信步地簇拥着最中心为首的邱自仁,继续着刚刚的对话。
“一并抓获?这不太好吧,长老,那江恪就算了,魔修……这是玲珑门治下,我们没有理由啊!”
“玲珑门……”邱自仁摸摸胡子,“不过是新兴的音修小门,打声招呼便可,不足为惧!”
“可那毕竟是……”
“怎么?”邱自仁放下手,鄙夷地看了一眼一脸为难的弟子,“你是觉得我枫华仙门,还会惧怕它玲珑门?”
“弟子不敢!”
邱自仁冷哼一声,接着说:“不想到底还是来晚一步,竟叫他们都躲进这遗迹之中,当真麻烦!这遗迹乃上古医仙商陆所建……更是麻烦!你们此行尽管寻人,旁的东西一概别碰,都听清了!”
先进偏殿密道的九人自然没听到邱自仁那番与弟子的对话,此时,他们已走到密道的尽头,由一扇石门挡住了路。
眼前的石门高大厚重,由整块巨石雕琢而成,表面布满裂纹和斑驳的痕迹。历经岁月的侵蚀,门上的图案已经碎裂模糊,唯有仔细读过医书,修习医术的林致识得一些——那尽是些上古时期的珍惜草药,如今都已遍寻不得。而石门底部与地面接触处,积满了尘土,想来自遗迹建成以来,此次乃是首次现世。
只是这更加深了众人的疑惑:上古医仙的遗迹首次问世,为何仅有散修自各地赶来?此处又为何积灰严重,除他们九人外,竟是再无脚印,那些先于他们进入的修士们都去了何处?
“此地诡异,既然人已到齐,那就别楞着了。”季少一听着身后脚步声纷纷停下,脸色凝重地开口,“我们四人方才已经探查过了,这门周身并无禁制,附近也没有什么机关,纯靠蛮力推拉又纹丝不动。”
“怎会这样?”夏予扬小声嘀咕着。
顾子尧皱眉问:“可用灵力探查过了?”
“当然。”柏闻神色平静,“林仙友以木灵力为引,早已描摹过石门上的图腾,只是石门并无反应。以防万一,我也仿照林仙友施以金灵力于其上,却也无事发生。”
“那不如我们都试一试?”乔殊接话,“我是水灵力,扬扬是火灵力,若是这石门当真需要对应灵力才能启动,说不定能蒙对?”
“倒是有理,只是这门若当真需要我们恰好没有的土灵力,又当如何?”江恪抱着臂,挑眉发问。
众人沉默下来,只有林致隐晦地瞥了一眼面色始终僵硬的季少一,缓缓开口:“那便是我们无缘。但无论如何,还请乔仙友和夏仙友先来尝试一番,若是不成,两位魔修小友也可一试。”
见几人视线齐齐看来,许向宁撇了撇嘴,朝着石壁翻了个白眼:“关我们什么事?”
“切,你不敢来那就我和小乔哥先来。”
夏予扬说完就拉着乔殊凑了上去,两人先后默念咒诀,一火一水将石门重新洗礼一番。可这石门除了比刚来时干净了些许,再无变化。
“感情我们来给这门做洒扫了?”江恪笑了一声,“那边别扭着的小孩,来试试啊?”
“干嘛?继续给这老古董挠痒痒?”
许向安依旧冷脸沉默着,却也没阻止许向宁和众人呛声拌嘴,只是在弟弟说完话后径直走向前,随意念了个诀就朝石门打了过去。
与众人颜色各异,泛起点点荧光的灵气温柔地拂过石门不同,这道黑色雾气来势汹汹,打到石门上时甚至引得密道内簌簌地往下掉着石块。
众人除了许向宁都是一惊,季少一更是吓得一下子跳到了石门旁边。有一石块还好巧不巧地掉到了夏予扬和柏闻的头上。柏闻自是面色一黑,嫌弃一般往靠墙处挪了挪;夏予扬则是飞快地甩着头,还后怕似的抬头看了看,引得许向宁一阵嗤笑。
听到这笑声夏予扬还未做反应,柏闻倒是先身子一震,双手紧紧握成了拳,直到夏予扬响起了不服气的反驳声,才慢慢放松下来。
那边夏予扬和许向宁吵吵闹闹地拌着嘴,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这边江恪凑到了柏闻身边,悄声地问:“怎么了,柏大师兄?怎的从未见过你这般紧张?”
“没什么,担心门打不开罢了。”
“撒谎。”
“没。”
江恪“啧”了一声,正要再次开口时,却听轰隆隆一阵巨响,瞬间压过了所有吵闹声。
半盏茶后,声势渐小。许向安收势,推开已经裂开一条缝的石门,冷冷地说:“门开了。”
“还是哥哥最厉害,要你们一群正道修士有什么用?”许向宁仰着头跑到许向安身边,拉着哥哥率先进入下一层空间,留下一群呆站在原地的正道修士。
“不是?”江恪费解地指着石门,“这不是上古医仙的遗迹吗,为什么开门的方法要用魔气?”
林致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转身对众人说:“别计较这些了,既然门已经开了,那我们也进吧。”
说罢,他便抬脚跨过石门,众人也纷纷跟随。只有落在最后的季少一,默默隐去了指尖的妖力,若无其事般缀在队尾。
[L/M]借命·镜中人(2)
◎全员cb向,但有点偏柏闻中心
◎无限流pa,有异能,he结局
◎非男团设定,九人有各自关系网,刚开始基本上互不认识
◎前期每个副本出场成员各不相同,副本内有LM成员也有路人,会有原创配角
◎全员会在基本人设上多一些为剧情服务的性格改动(偏恶人向)
柏闻合衣躺在靠门那张床上,正忍着床铺上的霉味。他已经和心里的自己打过一架了:心声一直在嫌弃发霉的床铺,简陋的床板和落灰的被褥,然而理智告诉柏闻,这种诡异的地方还是躺下警惕着比较好。
夏予扬没那么多不满,只捂着鼻子抖抖被子,拉好窗帘就躺下了。
两人因为谈了事情,躺下时已经离所有人进入房间过去了很久。好......
◎全员cb向,但有点偏柏闻中心
◎无限流pa,有异能,he结局
◎非男团设定,九人有各自关系网,刚开始基本上互不认识
◎前期每个副本出场成员各不相同,副本内有LM成员也有路人,会有原创配角
◎全员会在基本人设上多一些为剧情服务的性格改动(偏恶人向)
柏闻合衣躺在靠门那张床上,正忍着床铺上的霉味。他已经和心里的自己打过一架了:心声一直在嫌弃发霉的床铺,简陋的床板和落灰的被褥,然而理智告诉柏闻,这种诡异的地方还是躺下警惕着比较好。
夏予扬没那么多不满,只捂着鼻子抖抖被子,拉好窗帘就躺下了。
两人因为谈了事情,躺下时已经离所有人进入房间过去了很久。好巧不巧,两人刚躺下,房间里的灯就随着走廊上的一齐灭了。
夏予扬差点没吓得跳起来,但他也知道这时候出声多半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就死死捂着嘴,转头紧盯着柏闻。
柏闻也心下一惊,只不过一点没表现出来。察觉到夏予扬灼热的视线,他也转头看了夏予扬一眼,就又转过去看门。
这屋里两个人默契地都没出声,可不代表别的屋子里没动静。
祁段的屋子当然很安静,他已经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两个女生的屋子也没出声,姜宇西看起来不像是会尖叫的类型,徐岁岁也不知道是怎么忍住的。
而最后一间屋子中,林跃把颤抖的自己蒙在了被子里,只有董瑞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喘着粗气撞倒了床头柜。
“嘶!”他撞得整条左腿都在疼,也只敢用气声骂着,“操,疼死老子了。”
你个混蛋,别再出声了啊!
林跃也蒙着被在心里骂。
然而两人似乎并没有收到什么惩罚,门口流动的黑气也丝毫没有潜入房间的迹象。两个人心惊胆战了一会儿,齐齐松了口气。
董瑞的腿终于缓了过来,他虽然害怕,但毕竟什么也没发生,就又重新盖上被子准备睡觉。而房间的黑暗,让他下意识忽略了那个被他撞倒的床头柜,里面竟有东西滚了出来。
那是一面镜子。
镜子镶嵌在古铜色的镜框上,而镜框上还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实在一副华美之像。它就那样静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然而若是有人能在此时看一眼镜面,就会惊恐地发现,镜面明明此时照不到任何人,却依旧定格在了董瑞捂着腿的瞬间。
而正在缓慢上楼的那道黑影,此时停了下来。它开始学着董瑞的样子变化:寸头,高壮的体格,凶神恶煞的眉眼中流露出淡淡的恐惧。它继续上着楼。刚刚它正上楼梯上到一半,突然有了脚,自然也就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离门边最近的房间正是柏闻与夏予扬的房间。
脚步声响起的瞬间,夏予扬鸡皮疙瘩都要竖起来了。他猛的坐起来,低着头盯着被子,无声地紧握拳头,再松开,再紧握,好像这么能缓解压力。
柏闻看他都快把手心扣出血了,赶紧下床制止了他,又用手语提示他深呼吸。然而柏闻此时站在夏予扬旁边,只能盯着他头顶的发旋起起落落,却是看不到他不惊反亮的眸子。不过夏予扬也没多说什么,顺应着柏闻拼命点着头,照着柏闻做,终于镇定了下来。
这下怎么办啊?
夏予扬也朝着柏闻打手语。
两个人都没学过专业的,只能按自己的理解乱打,也好在两人都挺聪明,一时间都能猜懂。
静观其变吧,我们没有别的办法。
柏闻回复。
“恭喜您已触发第一个剧情点:迷路的客人,剧情点描述:客人在公馆里迷路了,好心人能帮他找到他的房间吗?提示:该剧情点为非必须剧情点,您可选择不触发该剧情点,但会失去伴生奖励,请您谨慎选择!”
一道与之前的机械音一模一样的声音突然从柏闻脑海深处传来,柏闻呼吸乱了一瞬,又很快调整好。
这个破地方在短短几个小时内,已经吓了柏闻许多次,实在让柏闻高兴不起来。然而他下意识再一看夏予扬,夏予扬闭着眼,手指紧抓着被子。
哦,倒霉的不止柏闻,显然夏予扬也听到了那道声音。
去不去?
柏闻等夏予扬睁开眼,用手势问。
夏予扬激动地又摇手又摇头,简直要把自己摇晕,但片刻后,他忽然停下,又一脸镇定地点头。
柏闻:“?”
外面的脚步声还在响,步步都响在众人的心尖上。而此时一道开门声“吱呀”响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夏予扬听见有人开了门,也下床走到门口,顺便拉着柏闻一起贴在门上听着。
“迷路了?是吗?”
是祁段的声音,他开了门。
脚步声停下,它停在了祁段面前,柏闻和夏予扬的门口。
夏予扬没注意到它站在门口,听见祁段的声就一下子推开了门,连柏闻也没反应过来。
然后那变成董瑞模样的黑影瞬间被门拍飞了出去,差点滚下楼梯。
祁段:“……”
柏闻:“……”
“呃。”夏予扬搓搓手,“我不是故意的。”
黑影不管小红毛是不是故意的,它只知道自己被拍飞了——这在它的字典里是挑衅。于是黑影稳住刚拥有的人类身子,直勾勾地盯着夏予扬,理都不理祁段在它面前挥的手。
夏予扬像是自己也不知道刚才哪来的勇气,竟然一把把门推开了,此时他又缩在柏闻身后,只敢露出一双眼睛看着那“董瑞”。
“那个,不好意思啊董大哥……你这是出门溜达?”
“他不……”
柏闻说话说的一半,“董瑞”就打断了他。
“啊,对啊。”它尽力模仿着,“我出来找厕所,实在憋不住了。”
“哦,这样啊。”夏予扬恍然大悟,“那你赶紧回去吧,这外面乌漆嘛黑的,你当心别遇见点什么。”
“好,好。”
“董瑞”憨笑着,挠了挠头,又惊恐地问着:“哎呦,我哪个房间来着,怎么找不见了?”
祁段没有再说话,他抱臂斜眼看着夏予扬和柏闻。夏予扬这时也装鹌鹑不说话,还用手怼了怼柏闻的后背。
柏闻深吸一口气:“左手边第三间。”
那是间空房。
“董瑞”恍然大悟:“对对,我就在那里!那我赶紧回去了!”
说着,它僵硬地快步走到了那间房门口,随手一拧,就把祁段怎么也打不开的门拽开了。它开了门,又回头朝三人笑了笑,缩回房去了。
走廊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三人之间的气氛混合着粘稠的黑气,显得有些毛骨悚然。祁段率先动作,他回了房间,关门前来了一句:“明天再说。”
柏闻和夏予扬也回了房间。刚一关门,夏予扬就腿软,柏闻扶也没扶住,他就这么直接跪了下去。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夏予扬一边念叨着,一边拍着胸口,“那是个什么东西,怎么长着董瑞的脸啊?他干嘛停在我门口,我又不是故意把它拍飞的,他盯着我干嘛?他怎么能把门打开的……”
“行了。”柏闻有些头疼,“别演了,你刚才不是很冷静吗,都能和那东西搭话?”
“那才是我装的!”
夏予扬急地用气声喊。
“在别人面前我不得镇定一点?那门是我自愿开的,还能被那东西吓得说不出话?我可不想挨祁段一顿骂!”
柏闻:“……晦气。”
“晦气?是挺晦气的!莫名其妙进了这地方不说,还要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面对面!要不是小乔哥,我怎么可能……”
夏予扬说到一半,忽然没了声音。
“怎么可能什么?”柏闻盯着夏予扬的眼睛,“看来你有事瞒着我?”
夏予扬咽了咽口水:“没……没什么。”
“那你那什么乔特乔殊的自己找去吧,本人恕不奉陪。”
“诶,别啊柏闻哥!”夏予扬特意叫的亲近了些,“确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就是些小细节……”
“说。”
“好吧。不过我说了,柏闻哥你别生气啊……”
柏闻不答,夏予扬也不敢不说:“就是,你还记得是我去找了你,对吧?”
柏闻点了头。
“我跟你说借命app的时候,你能很清楚的听见我在说什么,而不是一团乱码,对吧?”
“是。”
“但是关于借命的所有事,在现实世界是一点都说不出来的!也就是我要是在现实里跟别人说借命,别人估计以为我是个什么精神病在胡言乱语呢!所以我才在刚见到你的时候问,你会不会把我送到精神病院……”
柏闻皱眉:“那为什么我能听到?”
“因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小乔哥两年前对我说起借命时,当时我也能听到!小乔哥说,这是因为我是天命者。另外,他还说,我们这些能够在现实世界听到借命的人,命中注定都会被借命选中的,可能是几年后,也可能是下一秒,所以……”
是我把你拉进来的。
夏予扬没说后半句,但柏闻已经明白了。
然而他思绪却更混乱了:已知夏予扬是受乔殊之托来找他,而找他就是为了把他拉入借命,但乔殊到底为什么知道夏予扬和自己都是那个什么所谓的“天命者”?
这时,那道机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柏闻的思考,也成功再一次吓了夏予扬一跳。
“恭喜玩家祁段、柏闻、夏予扬完成第一个剧情点,请以上玩家获取奖励!”
奖励?
“由于检测到玩家柏闻、夏予扬为新人玩家,系统将发放成就:‘胆子真大!’,同时解锁伴生灵语,祝您游戏愉快!”
“成就:‘胆子真大!’,获取条件:新人玩家在首个副本内完成第一个剧情点,成就描述:您在第一次来到副本时竟然敢完成任务?您胆子真大!”
“现已为您解锁伴生灵语,请您稍后查看!”
“这就算完成任务了?这伴生灵语来的这么容易?”
柏闻没想到夏予扬居然也知道这个伴生灵语的事,“你又知道了?你还有事瞒着我?”
“也是小乔哥说的……哎呀柏闻哥,我这就告诉你。其实还有之前那个关于借命的事,不是祁段说的,那都是小乔哥告诉我的。”
柏闻现在已经对“小乔哥说的”这几个字免疫了,明明是他和夏予扬在过副本,乔殊的名字却无处不在。
“讲清楚。”
“好嘞!伴生灵语,你可以解读为异能吧,是只有在新人的第一个副本内才有机会得到的。刚刚那个剧情点任务,我们完成了,所以就解锁了。而伴生灵语又分不同类型,攻击型辅助型等等,随机分配。获得伴生灵语之后,需要有一定机遇才能彻底激活的,不过这个机遇吧,什么样我也不知道。”
“你只知道这么多?”
“当然!我可是把我知道的都跟你说了,柏闻哥。这下我可没有瞒着你的了!”
夏予扬还坐在地上,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柏闻,看起来真诚无比。
“好了,起来吧,地上凉。”柏闻没再理会他,自顾自走到自己的床边,躺下,“我会帮你找乔殊的。”
“好耶!”
夏予扬不敢喊的太大声,只在地上手舞足蹈着。片刻后,他余光似是瞧见柏闻闭了眼睛,慢慢停了下来。
一片寂静中,夏予扬转头,紫水晶般的瞳孔反着月光,静静地映射在柏闻身上。他无声笑了一下,又默默走向自己的床,背对着柏闻躺下了。
他没想到的是,柏闻竟也在此时睁开了眼睛。
小骗子。
柏闻心里讥讽着,又闭目了。
[L/M]千秋岁9逢魔
◎全员cb向
◎修仙pa
◎虐文,会死人的那种
◎ooc致歉
◎所有剧情均为原创,撞梗纯属巧合
两月前,柏闻目送江恪离去,甫一返回住处后,便见骆掌门阴沉着脸坐在他的主屋内。
师徒二人头一次爆发出如此激烈的争吵。
“柏闻,你现在胆子大了,敢偷我的东西,敢放我关起来的人了?”
“师尊恕罪,弟子只是放无辜之人离开罢了。”
“你还敢顶嘴了?”骆掌门一气之下,直接挥袖将桌上的摆设扫到地上,“柏闻,你从小规规矩矩,行事做人皆遵道义,如今为了那么一个区区小人就敢做出如此不上台面之事!”
“师尊,弟子不明白。”柏闻原本低头躬身的姿势停顿了片刻,后又......
◎全员cb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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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会死人的那种
◎ooc致歉
◎所有剧情均为原创,撞梗纯属巧合
两月前,柏闻目送江恪离去,甫一返回住处后,便见骆掌门阴沉着脸坐在他的主屋内。
师徒二人头一次爆发出如此激烈的争吵。
“柏闻,你现在胆子大了,敢偷我的东西,敢放我关起来的人了?”
“师尊恕罪,弟子只是放无辜之人离开罢了。”
“你还敢顶嘴了?”骆掌门一气之下,直接挥袖将桌上的摆设扫到地上,“柏闻,你从小规规矩矩,行事做人皆遵道义,如今为了那么一个区区小人就敢做出如此不上台面之事!”
“师尊,弟子不明白。”柏闻原本低头躬身的姿势停顿了片刻,后又径直抬起头来,“为何一个提醒众长老救人的弟子会被您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关起来?为何这样一个直言的弟子在您眼里会是一个小人?”
“你!”
骆掌门一拍桌子,刚要开口,却又被柏闻打断。
“您一直教导我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持正不阿,守道顺义。弟子不才,一直顺应着这天下至公的道义,明辨善恶,恪守正邪。弟子原以为这世间所有正人君子都当遵循此等道义,却不想师尊的道竟与弟子不同吗?”
“砰”地一声,骆掌门直接将桌子拍碎:“柏闻!我教你成人不是为了让你顶撞我的!我的道如何还不容你来置喙!我给你机会,柏闻,你把江恪放去哪里了,你自己说出来!”
“弟子不知。”
“那就算!给我把位置算出来!”
“弟子一月只能演算一次天法,本月已然用过了,请恕弟子无法遵从。”
“好!”骆掌门怒极反笑,“那你就给我一直待在屋里,直到你能算出来为止!”
“柏闻师弟,还是不肯说吗?”
霍耘摇着扇子,踏进了柏闻的院门。
这两月的变相软禁期间,骆掌门一次也没来过,倒是派了霍耘来当说客。霍耘此人平日里就闲得没事,便隔三岔五就来柏闻这骚扰。
柏闻背对着霍耘,抿了口茶,没理他。
他将茶杯放下后,又用手蘸了茶水在桌子上画着。茶水在桌面上蜿蜒,隐隐透着股金光。霍耘还在背后喋喋不休地讲着骆掌门的不容易和江恪的坏话。
“不是我说啊,柏闻师弟。骆掌门作为师尊教导你整整二十年,竟然比不上那个毫无礼法尊卑,出言不逊的毛头小子吗?你……”
“玲珑门治下,芜方城,江恪所在。”
“啊?”霍耘差点被柏闻的突然出声给呛住,“你这就招了?”
“怎么?我突然想通了,不成?”
柏闻转身,冷冷地盯着霍耘:“还嫌自己不够碍眼,不去给师尊通报?你很闲吗?”
霍耘还算有些智商:“你说的这么轻巧,不会是框我的吧?”
“秘法演算天道已经是逆天之事,是万不能说谎话的,否则天雷降下,演算者便身死道消。我看起来是这么想死的人吗?
霍耘耸耸肩,一脸“谁知道呢”的表情走了,还在院中的柏闻却是支撑不住,吐了口血。
此次演算,他不仅得知了江恪的位置,甚至还算到自己唯一的脱身之法就与江恪此时所在之位相关。两个结果,以柏闻目前的修为来看自是顶不住,能忍到霍耘离开已经是他的极限。
虽说是为了脱身而出卖盟友极不道德,但柏闻还是这么做了。因为这次演算,还让柏闻意外地感受到了一股魔气缠绕。
这魔气,柏闻十分熟悉。
“师兄,我们这样……能行吗?”
一连三天,不用早课不练术法,大鱼大肉精糠细粮。虽然不用早起,但乔殊还是有些不习惯这种高门大院的富贵生活。
反观夏予扬和顾子尧,倒是举止自若,幼时皇宫里生活的经验被莫名其妙地运用在了伪装上。尤其是夏予扬,一副富庶小少爷的模样,不用练剑倒让他更有使不完的力气了。
“你信我的,小乔哥!那魔修不是专挑做坏事的富商吗,我已经买通了大街小巷里许多人,到处说我们三个挥霍钱财,欺压平民呢。我就不信那魔修不找上门来!”
夏予扬此时正坐在院子里烤着他昨天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红薯,十分惬意地替顾子尧回答了乔殊。
“这镇上居民对魔修如此维护,夏予扬,你是怎么买通的?不会又乱花钱了吧?”
“小乔哥你说什么呢,我虽然确实钱多,但怎么会把钱用在这种小事上?我当然是跟百姓们说,我们听了镇上的故事之后十分感动,于是决定和那仗义的侠客结交一番。只是苦于我们仙士的身份,怕是不好与侠客相识,只好拜托百姓们口耳相传我们身为富户却做了坏事,那侠客就会与我们结交!百姓们听了之后当然乐意让那魔修找我们来了!”
乔殊很明显哽住一瞬间,又撑着头叹了口气:“真有你的,夏予扬。”
“下次不许欺骗百姓,扬扬。”
顾子尧时不时帮夏予扬把快糊了的红薯扒到边上。
“虽然有些太……碰运气,但也是种方法。”顾子尧默默把那句“太傻了”咽回去,他也不得不承认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夏予扬好歹支了个招,“第三天了,再等等。”
没让三人多等,这一晚,顾子尧的罗盘就摆了起来。
“有魔气?”顾子尧察觉到罗盘的动静,连忙把乔殊和夏予扬叫了起来,“小乔,扬扬,魔修来了。”
“我就说我这招好使吧!”夏予扬看到罗盘上指针微微摆动,小声欢呼着,“就是这指针怎么动的这么小?”
顾子尧也不知为何,但他自觉如今轻举妄动不是什么好办法,只能拉住夏予扬,眼睛紧紧地盯着指针。
“这像是引我们去别的地方。”
乔殊打着哈欠,掩盖住被吵醒的微微不悦:“这魔气里有些指引的味道,你们看,指针也一直朝西北摆。”
“啊?”夏予扬叫了一声,“可是那魔修不是入户造梦的吗?怎么让我们往出走?”
“镇东的张富户和徐富户也是被引出门的。”
顾子尧紧锁着眉:“镇西北有片林子,那应该就是魔修所在,去吗?”
“肯定去啊!这是在挑衅我们啊!”已知魔修在镇外,夏予扬不再掩盖他那大嗓门,只是顾及着晚上,还是收敛了些许,“我们有三个人,那魔修也不可能是团伙作案。而且就算我们打不过他,大师兄手里还有传音符和化神法器,打不过我们就跑,跑不过就叫人!总之,那魔修肯定占不到好处的!”
不得不说,夏予扬这话虽然有些理歪,但乔殊和顾子尧都意外地被说服了。三人便立即起身,顺着罗盘,七扭八拐地往前走。
深夜的街道空空荡荡,偶有落叶合着风沙沙作响。三人不敢放松警惕,就这么战战兢兢地走着。突然,三人身后“砰”地一声,吓得夏予扬跳了一下,乔殊和顾子尧也猛然转过头来。
然而过了一会儿,只有只小黑猫在房檐上跳来跳去,顺便用爪子扒下来几块瓦。
三人有些无语,但总不好对猫做什么,便继续按着指针赶路。然而这一路拐来拐去,绕远不说,像那小黑猫一样突兀吓人的事又来了不下五回。只三里地的距离,三人耗时近一个时辰,身心俱疲,终于是在夏予扬的叫苦不迭中到了镇西北的林子里。
“你出来啊,魔头!”夏予扬喘着气吼,“有本事耍我们,没本事出来吗?”
话音刚落,夏予扬面前就凭空出现一道黑影。那黑影闪得极快,只留给三人一头浅色发的印象,一抬手就扔出三片落叶。落叶上覆盖着魔气,原本脆弱的叶脉变得坚韧又锋利,直冲三人面门而来。
三人自然立刻防御,可没想到的是,那落叶飞来时锐不可当的气势一近身便软绵绵的,最后竟是直接碎掉,平白骗了三人的招式。
此时便是再能忍的乔殊和顾子尧也感受到一股火气自胸膛传来,更别说早就上头的夏予扬。
“你这魔头给我出来,堂堂正正地对打啊!这般缩头缩尾,算什么东西!”
“恕我直言,阁下。”乔殊也强忍着火气,“引我们前来又如此戏耍,实在有些愧对这镇上百姓对阁下的评价了吧?还以为你有多在意这镇上百姓呢,原来是同那些富商一般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原本对夏予扬的怒吼毫无反应的林子,此时却突然闪出一条长鞭。长鞭上的魔气带着愤怒一般缠绕,眨眼间便冲到了乔殊身前。
虽然之前被黑影耍过,但三人还是极快挡住了长鞭。只是这次没有幻影,是实实在在凌厉的攻击。三人霎时间被魔气冲击,虽是全数挡下,灵力却还是亏空了些许。
“什么情况?为什么我怎么骂都没用,小乔哥一句话就惹出来了?”夏予扬警惕着周围,小声发着牢骚。
顾子尧见魔修情绪已有了波动,便紧跟着加话:“阁下既然不愿与欺压百姓之辈同流合污,又为何要这般行事?先是戏耍在先,后又偷袭,实在不是什么君子做派。”
“就是,你这魔头净做这种不光彩的事,该不会是正面打不过我们吧?”
夏予扬呛完声后,林子里又恢复了静默。半晌后,才传出一道清透却压着怒气的声音。
“嘁,所谓名门正派,一点儿都不好玩。”
[L/M]千秋岁8临世
◎全员cb向
◎修仙pa
◎虐文,会死人的那种
◎ooc致歉
◎所有剧情均为原创,撞梗纯属巧合
“后来我跟着曲掌门走,他又把我的眼睛封住了,然后到了天阙……”
“什么?”夏予扬当即拍桌子大喝一声,又在顾子尧威胁的眼神中重新坐下,“亏得那些个野鸡门派自诩正义,连仙盟都瞧不起,原来尽是些逞口舌之快,作风下作的小人!还有还有,那个魔修,他根本不配当父亲,根本不配当人!”
这一连串的叫骂不绝于耳,任谁都能感受到夏小师弟的怒火冲天。一盏茶的时间随着夏予扬激情澎湃的声音过得飞快。终于,他似是骂累了,又转头拉起了乔殊的手。
“乔师兄,以后就把我和你顾师兄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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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剧情均为原创,撞梗纯属巧合
“后来我跟着曲掌门走,他又把我的眼睛封住了,然后到了天阙……”
“什么?”夏予扬当即拍桌子大喝一声,又在顾子尧威胁的眼神中重新坐下,“亏得那些个野鸡门派自诩正义,连仙盟都瞧不起,原来尽是些逞口舌之快,作风下作的小人!还有还有,那个魔修,他根本不配当父亲,根本不配当人!”
这一连串的叫骂不绝于耳,任谁都能感受到夏小师弟的怒火冲天。一盏茶的时间随着夏予扬激情澎湃的声音过得飞快。终于,他似是骂累了,又转头拉起了乔殊的手。
“乔师兄,以后就把我和你顾师兄当成天底下最亲的好友!你放心,我们两个人品绝对没问题,再其次我们在浮罗州有身份的,你也不用害怕那劳甚子的天命,我和你顾师兄命硬着呢!”
顾子尧在一旁抱着臂没说话,有些无语地听着夏予扬语调激昂的发言,但也没出声反驳。
夏予扬不管顾子尧是何表情,又向被他这番言论震得有些发懵的乔殊添了一句。
“最后,最重要的是,我以后可不可以叫你小乔哥啊,我想叫想了好久了!”
许久未曾发言的顾子尧此时却接了夏予扬的话:“嗯,叫你小乔,可以吗?”
晨间的阴雨停了许久,云却一直未散。直到如今,乔殊感受着阳光重出的暖意,真心实意地笑了笑。
“当然可以。”
借着此时,乔殊终于开口问了顾子尧:“师兄,之前比试时,我察觉到师兄用的是内力来催动剑气,这是为何?”
“嗯,是内力。我没有灵根。”
乔殊诧异地吸了口气,夏予扬便替顾子尧解释了起来。
“师兄他虽然没有灵根,却是不能小瞧的!刚才说了,我与师兄在浮罗州有身份,而师兄就是青川的大皇子。青川皇族受仙门庇佑,人人都有三百余年寿命,而师兄自进入仙门以来日日勤奋习剑,更是领悟了那传说中古武时代的天地道心!所以小乔哥,顾师兄他如今用出全力,不比我们这些修仙之人的筑基巅峰差!而师兄继续精进下去,实力肯定也会愈强的!”
如此经历,倒叫乔殊甚是佩服。
师兄弟三人接着又聊了许久,叫曲掌门一道传音符飞过来打断了。
“子尧,带着小乔和扬扬,速来主殿!”
“什么?”
这是夏予扬今天第二声惊呼了。
“居然有魔修敢在我天阙的地盘作乱,看我这次下山好好惩恶扬善一番,定要让那魔修后悔!”
曲掌门“哎呀”一声,侧过头手捂着脸叹了口气,心说怎么这孩子年龄渐长,心智还是始终如一,咋咋呼呼的。
念着夏予扬才刚听了乔殊那魔修父亲的所作所为,顾子尧称得上理解,但他观曲掌门一脸愁容,还是对着义愤填膺的夏予扬小声提醒了一句。
“扬扬,先让师尊把话说完。”
顾子尧这话配合着乔殊揪住夏予扬的后衣领,总算是让夏予扬先冷静下来。
“激动了,嘿嘿,师尊你继续。”夏予扬干笑着行了一礼。
曲掌门摆了摆手,他已习惯了夏予扬跳脱的性子:“天阙得到的消息是,那魔修虽还未下过杀手,却是已经吓疯了数人。此去芦墟镇,在未了解魔修实力之前,一定要谨慎。若是魔修修为大过你们三人,立刻传音宗门,若是他与你们平手或不如你们,也要量力而行。”
“子尧,这化神法器留在你身上,若有危险立刻激活,传音符也放你这,有什么困难尽管传话来。去哪都要师兄弟三人一同,多照看些师弟,尤其是夏予扬这个整日活蹦乱跳的!”曲掌门交代完正事,又开始担忧起别的问题,就比如这群在他眼中的毛头小子。
在夏予扬不满的眼神里,曲掌门又道:“还有小乔,你与扬扬都是第一次下山,接触的还是正经魔修,定是要多听你顾师兄的话。还有,帮着多管管扬扬,别让他出了门就疯跑。”
曲掌门刚准备对着夏予扬训话,就被他一嗓子打断:“让我猜猜师尊要对我说什么呢……一定有不许乱跑听师兄的话,一定有不许乱花钱不许买酒喝,一定有遇见魔修不能逞能不能意气用事,对吧对吧?”
“既然你都知道我就不说了,省得浪费我口水!”曲掌门甩袖冷哼一声,却是对这性格跳脱的小徒弟颇感无奈,“你都知道的道理,你好好遵守,别给你师兄添麻烦!”
三人到达芦墟镇时正值黄昏。
夕阳的余晖挥洒,给芦墟镇染上一层淡淡的金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行人络绎不绝,热闹非凡。叫卖声、谈笑声此起彼伏,活生生一幅生动的市井画卷。小摊贩们忙碌地售卖着各式各样的商品,五颜六色的绸缎、晶莹剔透的珠宝、香气四溢的小吃……街头巷尾,不时传来阵阵锣鼓声,那是戏班子正表演着,引得众人围观喝彩。
芦墟镇内还有条小河,蜿蜒曲折,连接着天阙山脉最重要的灵谷河的一条支流。人们顺着河水来往不断,或匆匆赶路,或悠然闲聊。那河水潺潺流淌,其中漂浮着许多各样式的花灯,同岸边的灯火辉煌相映,如诗如画。
不过这般美景落在师兄弟三人眼中,却叫他们皱起了眉。
“嘶,师尊给的消息没错吧?”夏予扬瞧着镇门口那“芦墟镇”三个大字,戳了戳顾子尧和乔殊。
“不可能错,那可是曲掌门。”乔殊虽是看不到镇内的热闹景象,却是实实在在听见了那一阵阵欢笑。
“那这……怎么感觉镇民们生活得比魔修来之前还自在了?”
不仅是夏予扬想不通,另两人照样想不明白。三人凑在镇门口静静端详了好一会儿,也察觉不到一丝魔气所构成的幻阵迹象。
“干站着也不是办法,先进去再说。”
顾子尧叹了口气,带着两个师弟步入了镇内。
“哎呦,各位仙长们有所不知,今日正是我们芦墟镇的土地庙会!”
三人一进镇便找了个看起来和善热情的摆摊大娘发问,那大娘听闻三人来自天阙仙门,也不含糊。
“这土地庙会一年一度,是我们芦墟镇最热闹的时候了。仙长们倒也赶巧,这庙会刚刚开始,等一会儿天再黑黑,那才更好玩呢!”
“诶,大娘大娘,我还想向您问个事。”夏予扬打断了摆摊大娘滔滔不绝的介绍,“实不相瞒,我们师兄弟下山,是听闻芦墟镇内有魔修出没,吓疯了人,不知大娘可听过这事没有?”
“嘶,仙长这话可不对,哪能叫魔修呢?那分明是行侠仗义的小郎君!那几个富户听说是被吓破了胆,可我说句难听的,那是活该!”
这大娘说到激情处,声音不免大了些许,引得周围人纷纷附和。顾子尧见状连忙追问:“看来我等确是不知此事隐情,大娘可否详细讲讲?”
大娘却摆了摆手:“仙长们听我一个老妇讲什么,我这嘴讲故事笨。正好今日庙会请了戏班子,正在东街那头演着的,就是这几日前小郎君惩治富老爷的本子。虽是作为戏本子,免不得一番夸大,但这剧情字字句句都真极了,和现实没一点出入,仙长们尽去听!”
师兄弟三人很听话地在东街听故事听了个遍,夏予扬还拉着乔殊买了把焦糖瓜子。
“所以这魔修真是来惩恶扬善的?”乔殊歪了歪头,“又不图财,又不伤人,他的目的这么单纯?”
“走吧小乔哥,去富商家里看看嘛!”
三人又以捉拿魔修的名义陆续走访了这些受害的富商。那些富商家人万般恳求三人严惩魔修,却又支支吾吾地阻拦他们用仙法探知富商回忆。
深知受害人不配合定是有鬼,夏予扬便装出一副二世祖的模样:“看来你们一个个嘴上说着如何如何,实际上根本就是想溜着我们玩儿是吧?我告诉你们,我们所用的仙法肯定不会伤到人,所以若是再拦着我们,那这魔修你们尽管自己抓去!可到底是你们抓了魔修报仇,还是魔修先把你们给吃了,这我们可就不管了!”
顾子尧和乔殊瞧着夏予扬这番“招摇撞骗”,差点要忍不住笑。倒是这些富商家人当真被唬住了,纷纷好声好气地让开。
“虽说这些富人拉高粮价,当街打人,嚣张跋扈,是很该好好惩治一番,但这魔修,我们还是得抓。”
顾子尧拉着两位师弟找了间客栈,此时正聚在一间房中商量对策。
“不能因为他伤的都是坏人就不管。到底也是寻常百姓,就算做了坏事,也应遵循人间秩序,我们修道之人都不该过多出手干预。”顾子尧抬手在门上设好法阵,甫一回头,就见乔殊和夏予扬坐在凳子上沉思着,夏予扬嘴里还“咔咔”地磕着还没吃完的瓜子。
“别磕了,扬扬。”顾子尧瞬间有些哽住,“现在先说正事,再说磕这么多一会儿怎么吃晚饭?”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魔修伤人还专挑坏人伤的,而且这还不算伤,顶多算吓唬。”夏予扬停了嘴,把瓜子洒在桌子上,略有些怀疑人生了。
“其实魔修也不全都是杀人饮血之辈。”
乔殊轻声开口:“至少我见过。小时候,有其他门派的魔修叔叔给过我糖,我能闻出来他们身上没有血腥味。”
“这倒确实。”顾子尧接话,“我从前听师尊讲过,有些魔修门派只是单纯以魔气锻体,并不随意伤人。只是这芦墟镇的魔修虽未见血,却行事狠厉。这些人被吓疯,都是因那魔修专攻他们内心深处最为恐惧之事。刚刚走访时你们也都亲眼所见,这魔修不仅擅于编织幻境,还精通言语攻击,目的明确,就是为伤人而来,实在不像此等无害的魔修门派出身。”
“等等,我突然想起来,这芦墟镇里,是不是还剩几个富商老爷?”夏予扬突然眼睛一亮。
“是,不过他们虽被人叫做富商,实际上也只是比普通百姓有钱那么一些,而且也并未做过坏事。”乔殊回忆了一番回答,“怎么了夏予扬?听你这语气,有什么主意?”
“与其我们在这猜来猜去的,不如直接把魔修引出来嘛!”
[L/M]千秋岁番外1乔殊
◎全员cb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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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致歉
◎所有剧情均为原创,撞梗纯属巧合
(本章乔殊第一视角)
我的父亲,是一位魔修。
他花言巧语,竟骗得母亲为了他不惜逃出宗门,也要同他结契。
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我的童年仅有短短五年,此后便是看不到头的深渊。
父亲师承血影堂——那是个依靠嗜人精血增长修为的门派。他作为嫡传弟子,自然不允许儿子师承旁人,包括母亲的门派,也不可以。
那时我还看得见。
我小小年纪就被父亲带着出门,各个宗门的走,说是“见世面”。那时我并不懂父亲用意,只知道我玩得很开心,认识了许多朋友。
现...
◎全员cb向
◎修仙pa
◎虐文,会死人的那种
◎ooc致歉
◎所有剧情均为原创,撞梗纯属巧合
(本章乔殊第一视角)
我的父亲,是一位魔修。
他花言巧语,竟骗得母亲为了他不惜逃出宗门,也要同他结契。
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我的童年仅有短短五年,此后便是看不到头的深渊。
父亲师承血影堂——那是个依靠嗜人精血增长修为的门派。他作为嫡传弟子,自然不允许儿子师承旁人,包括母亲的门派,也不可以。
那时我还看得见。
我小小年纪就被父亲带着出门,各个宗门的走,说是“见世面”。那时我并不懂父亲用意,只知道我玩得很开心,认识了许多朋友。
现在想想,那是父亲在测试我的根骨,看我到底和哪个宗门的功法最相契合。
父亲最后发现,我还是最适合他的功法。
一开始父亲严肃地神情很是威武,我那时不过几岁孩童,自是分不清何为正道魔道,何为邪功恶法。这门派的功法增益甚大,看着父亲满意的脸和日益增进的修为,我学了下去。
渐渐地,我察觉到了不对劲。
母亲始终找不到与我独处的机会,也像是害怕父亲,多次在我跟前欲言又止。我一开始觉得是父母的感情出了问题,从未往我自己身上想过,直到父亲抱来一只小猫,让我杀掉它。
那小猫蓝色的眼瞳,比湖泊还要清澈。它似乎意识到生命即将终结,身子颤抖着,那一身的白毛也吓得立了起来。
这样的小猫又可爱又可怜,我不解,父亲为何要我杀掉它?
“连这猫你都不敢杀?”
父亲并未解答我的疑问,反而十分不悦。
我有些害怕这样的父亲:“可是小猫什么坏事都没做过,为什么要杀它?”
父亲沉默着,仿佛在等我回答他的问题,而不是给我机会提出新的疑问。
我确实不敢杀,只好点了点头。
父亲紧绷着的脸松了些许:“这猫才出生不久,十足十的弱者。小殊,这没什么不敢的。“
他说罢,没等我说话,又自顾自地发问。
“哦,我知道了,小殊。你是还不会,对吧?“
还不会什么,杀小猫吗?
我不敢说话了,只能在心里默默想着。
后来我也一直没出声,却不只是不敢,而是恐惧了。
父亲用术法禁锢着我的头,不让它随我意识挪动半分。眼睛也只能睁开——眨眼倒是允许,可眼皮只要黏住超过一秒,便会被术法强硬地分开。我万般不情愿地看着父亲拎起小猫,运着前不久他刚教给我的那套功法,开始我人生中亲眼见证的第一场杀戮。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血的颜色——艳红的,鲜活的,正富有生机地流淌着。父亲一只手端着小猫,另一只手不停绕动,将那自小猫体内淌出的血聚成一条,如丝带般缠绕着。他很嫌弃这种低级生物的血,于是只是任那丝带翻转,并未吸收一滴。
我很想将这画面从眼中驱逐出去,可我挣脱不了父亲的术法。我也很想尖叫,但喉咙已经被恐惧攥得紧紧的。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逆流着,跟这小猫一同被父亲抽出了身体。脸上也湿漉漉的,根本分不清是冷汗涔涔,还是泪流满面。
小猫彻底失去了生机,父亲停了手。
“学会了吗,小殊?”
我拼命地点着头,生怕父亲一个不开心就要吸我的血。事实上我也确实会了,那种震撼我灵魂的恐惧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一生逃也逃不掉。
幸好父亲并未要我再做些什么,否则恐怕我如今就要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了。
我自然不再修习父亲的功法了。
每当父亲探知我的修为时,我总是找借口推脱,或是用瓶颈解释为何滞涩不前。我从未如此希望过我的父亲有些智力缺陷,但他终归是个聪明人。
父亲开始变得陌生起来:易怒,阴沉,甚至有些疯癫。他开始不分时间,不分地点地打我。有时是他修炼出了岔子,有时只是单纯看我不顺眼。母亲也拦不住他,因为早在父亲试探我之前,母亲就已经在忍受他的各种疯狂举动。
一开始父亲还没有做的太过分,即便是打人,也只重重几下便算完,可越后来便越是放开了,不管有没有其他人在场,只要想动手,我就免不了一番痛苦。我时常浑身带伤地醒来,又添了新伤晕过去。我很想拉着母亲的手哭一场,可母亲不知道被父亲关去了哪里,我见不到她。
我有些说不下去了,请恕我简略带过吧……
就这样浑浑噩噩到了我十五岁,父亲外出,我拿着偷来的钥匙,打开了我打听了数年的母亲房间的锁。
我有些记不清我是怎么与母亲逃出那片魔窟的了。
我只记得那天,父亲的手下疯狂地追着我和母亲,母亲运起被封了许久的灵力,拼了命护着我逃到了清凰谷山下。那群魔修到底不敢在仙门脚下堂而皇之地抓人,只好阴毒地盯着我和母亲半晌,才渐渐退去。
母亲力竭得厉害,在费力传出一道传音符后便坚持不住,环着我倒了下去。我也累得很,可母亲晕倒,也不确定那群魔修是否当真退去,哪怕眼前一阵阵发黑,我也不敢睡。
就这样守着母亲,时间仿佛流逝得很慢。直到视线中出现了许多面色焦急的白衣弟子奔向我和母亲,我才敢彻底晕过去。
我知道,我又活过来了。
再说起清凰谷,这个因我而绝的仙门。
清凰谷的大家都很心疼我和母亲的遭遇,就连外公也放下了当年女儿叛逃的愤恨,天材地宝都找来给我和母亲疗养。
外公也发觉了我体内的魔气,一开始翻着古籍想着驱散,却得知了自行修炼的魔气无法驱散的结果。后来又查到一种封印的方法,只是需要废了我的双眼。
他征求我的意见,我想了很久,答应了他。
我想,一双眼睛而已,能和父亲从此割舍,也值了。
于是外公联合着长老将魔气封印在了我的眼睛中。我忍着疼适应了五天,终于逐渐习惯了这永远黑暗的日子。
因为我的眼睛,同门师兄姐们都很照顾我,会用灵气帮我指路,会替我跑腿领各种资源,怕我不敢和人说话,也会主动带我参加各种历练……
外公和长老们也很重视我,因为我丹田中除去儿时修炼的魔气后,显露出的,是极其契合清凰谷的顶级水灵根。
仙门功法与魔修功法修炼起来差异甚大。不同于魔修的狠厉直接,仙门功法更讲究细水长流,积少成多,积弱为强。外公特意将绝学鸿月仙法传授给我,我因灵根缘故修炼飞快,伤势也随着修炼一步步好转。
在清凰谷的这一年,安稳清净,曾让我误以为仙门宁和,毫无龃龉。
这年秋时,我又招来了祸患。
“半人半魔,何其荒唐!”
“想不到堂堂仙盟中素有隐世之称的清凰谷,还能做出如此违背天伦之事!”
“这样混搅天下之子,如何能留?”
“……”
这些萦绕在我脑海中至今未散的言论,当时正从清凰谷外一群修仙人口中而出。
外公怒不可遏,和母亲一起护在我最前面:“我清凰谷的人,你们这些不着调的老东西也敢置喙?”
“老谷主,你外孙可是身怀魔修之血,从前学的可是那残忍至极,嗜人精血的功法!”
“是啊,老谷主,此等祸患断不可留!”
“清凰谷只要交出他来,我们便不多为难,你清凰谷还是那个清高的仙门,我们也多加敬重。可你要是不交,老谷主,今日可说不准发生些什么了!”
外公的声音压抑着怒气:“你们敢威胁我?好,我今日决计不可能交出我外孙来,你们有什么招数尽管使!”
外公指使着我赶快跑回主殿召唤仙盟,转身就迎上了对面为首的那人。
我一个劲地跑,身后灵力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扰乱了我的思绪和记忆。我一路跌跌撞撞,不知碰了多少次柱子,崴了多少次脚,终于回到主殿,拿起了外公的召唤法器。
“我们尽快赶到,谷主再撑些时间!”
一道焦急又威严的中年男声从法器中传来,我知道法器启动成功后,又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回去。
我想回去,回去支援这个温暖了我悲惨童年的仙门,尽管我身弱力微。
一路上我心绪不宁,似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风雨欲来。当我赶到的时候,仙门间的争斗已接近尾声,我提剑分辨着风声,刺向想要一个偷袭的仙门弟子。可我万万也想不到,预感成了真:防住了仙门却没防住魔修。
听到不远处与其他仙门长老鏖战的外公突然发出一声闷哼,我的右眼皮重重一跳。
“滚开。”
我咬牙切齿地喝道,掐着剑诀迅速解决了身边的魔修后,跑到外公身边,感知到外公被长剑贯穿了胸口,伤口处正源源不断地涌出缕缕魔气。
那群自诩正义,满口人伦纲常的正道,竟伙同魔修弑杀同道修士!
感受到外公的灵力不断消散,我发了疯似的输送着自身的灵气,想要以此来补救,可惜无济于事。
“外公!”
怀中的人气息微弱,我听着他断断续续地交代着最后的话。
“小殊,快跑……要活……下去啊……”
我怔愣地听着外公的遗言。外公语气薄弱,我急切地侧耳,以至于忽视了身后蠢蠢欲动的魔修。
“小殊——小心!”
一道熟悉急切地呼喊拉回了我的思绪,随后一股温热黏腻的液体,伴着浓郁的铁锈味,喷溅到了我脸上。
我脑袋里又一根弦仿佛碎掉了。
我神情木讷,颤着手,缓缓回头。我触碰到了母亲——母亲脸上也满是血,我想要将那些血液擦拭干净。
母亲冰凉的手却先抚上了我的脸,描摹、勾勒着,似是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永远将我的面容刻进灵魂。
“小殊……是娘对不起你……”她轻声喟叹,“娘不想你被仇恨蒙蔽……只希望你快乐。”
我麻木地听完母亲的话,心底涌现出莫大的悲恸与愤怒。我轻轻地为母亲阖上双眸,将外公轻放到地上,摇晃地起身。
我为外公和母亲布了一个结界后,便提剑杀了出去。
那时我的脑海中除了复仇,别无他想。感受到我周身的灵力倏地暴涨,有将突破之势,我狠狠咬破舌尖,强行保持着清醒,
修为一层层提升,封印也被突破。我的视野逐渐清晰明朗,一片片猩红刺痛了我的双眼。
我看到了,那漫山遍野的尸骨中,曾教我修身心法的大长老仰倒在血泊中,毫无气息;曾给我糖哄我开心的大师兄,衣衫破烂,布满血痕;就连最为爱美的小师妹,平日里最为爱惜的脸,也被划得面目全非。
我恨。
我恨那个以虐待我和母亲为乐的父亲,我恨那群再一次剥夺了我幸福平淡生活的虚伪正道……
“住手!”
一道威严洪亮的嗓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那便是天阙仙门的曲掌门。他带着数余其他仙盟长老匆匆赶来,将那些对同道拔刀相向的修仙人尽数制住,那些魔修行踪诡异,但也被抓住大多数——直到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在场未被人为限制行动的,只剩了我一个。
曲掌门心疼地瞧着低着头,兀自发怔的我,瞧了好一会儿。随后,我听到他劳烦其他长老处理余孽,一阵脚步声便渐渐接近了我。
“孩子,跟我回天阙,不会再有这些人打扰你了,好吗?”
[安宁]攻略弟弟才能通关的世界!?(1)
安宁cp向
非典型快穿
MANTA其他人客串(有些许为剧情服务的ooc)
小甜文,别带逻辑看
主安第一视角
第一世界,仙侠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
各位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大家早晨中午晚上好,我是MANTA许向安。
不对,现在我是神霄门少主许向安。
2.
我清楚地记得,昨晚是一个正常的夜晚。既没有公司紧锣密鼓地加练,也没有金主莫名其妙地催稿。我秉持着一个优秀青年的良好作息,十一点就洗漱好躺在了床上,甚至季少偷偷买回来的烧烤都没有吃。
还有什么来着?
哦,睡...
安宁cp向
非典型快穿
MANTA其他人客串(有些许为剧情服务的ooc)
小甜文,别带逻辑看
主安第一视角
第一世界,仙侠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
各位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大家早晨中午晚上好,我是MANTA许向安。
不对,现在我是神霄门少主许向安。
2.
我清楚地记得,昨晚是一个正常的夜晚。既没有公司紧锣密鼓地加练,也没有金主莫名其妙地催稿。我秉持着一个优秀青年的良好作息,十一点就洗漱好躺在了床上,甚至季少偷偷买回来的烧烤都没有吃。
还有什么来着?
哦,睡前多喝了一杯许向宁递过来的牛奶。
我认为这些事十分合理地被框定在科学的范畴里,可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为什么我再一睁眼,不是熟悉的红馆天花板,而是一道道木头房梁?
3.
“少主,快起床啦!”
门外吵吵嚷嚷的,活像队长不在家时,两个哥哥并一个弟弟请了一整个搬家队来一样。
[亲爱的天选之子,您好。检测到您当前还未获取到本世界主要信息,现为您提供本世界内容,请注意查收。]
哦,天选之子。
[本世界为:仙侠类,您当前身份为:神霄门少主,目前已解锁剧情:0%,请您注意维持身份,请勿做出过度崩坏身份的行为。]
哦,角色扮演。
[您的主线任务为:攻略许向宁,将许向宁好感度达到100%,完成主线任务后,您将脱离本世界。]
哦,有任务。
哦,我穿了。
可为什么这个主线任务,会让我攻略弟弟啊!?
4.
我现在非常凌乱。
不止是一晚上窗户没关导致我现在被风吹得凌乱。
作为一个同人方面涉猎甚广的人,我除了有些担心现在红馆里出没出什么事,其余的,对于穿了这件事来说,接受度良好。
但这不是我能和平看待这个主线任务的理由。
别人穿,要么顶天立地拯救世界,要么闲鱼躺平美美休假,顺便谈个恋爱——我倒没有谈恋爱的需求——轮到我,却是要我攻略自己的弟弟?
我深吸一口气。
万一这个攻略,不是我以为的那个攻略呢?
万一这个世界的弟弟走了邪门歪道,要我给他拉回来呢?
而且你看,好感度又没明说是什么感情的好感度,亲情的好感度万一也算呢?
至少我说服了自己。
5.
“少主!今天可是掌门出关的大日子,您可别赖床啦!”
门外的人见屋里没有动静,喊得更大声了。
“知道了,我这就起!”
幸好那个系统音后来又告诉了我这个角色原本的性格——竟是和我本人大差不差,我便立刻回应了门外一句,要不真是要被吵死了。
幸好我有着无数世界观设定的经验,头一次遇到这种古色古香的衣服和长头发,倒是穿戴得挺像一回事。
也幸好这么大一个门派有人引路接送,要不然堂堂少主在自家门派里迷路……才第一天我这就得ooc了。
6.
一路上各种富丽堂皇的建筑看得我眼花缭乱,我为了维持身份,努力摆出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架势,看得引路的那小童一脸地憧憬。
“哇,少主!”他两眼放光,“不愧是少主,就连迎掌门出关这种激动的事情,路上也能走得目不斜视,正气凛然!”
我干笑两声:“呵呵,是吗?”
你不懂,小朋友。
这是为了抵抗金钱的诱惑。
7.
正气凛然的我终于走到了掌门的住处外。
我走到一群人的最前面,随着众人高呼“恭迎掌门出关”,作了好几个揖。
“诸位不必多礼,都去做各自之事去吧,向安,你进来。”
我又走进了屋子。
这短短几步路,我默默疑惑着。
这便宜掌门爹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8.
“队……爹?”
我一个大叫,吓了那掌门一跳。
“……又不是打牌,爹还能对?”掌门叹口气,“还有,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你亲爹。”
我还是呆呆地望着掌门。
不对,不应该叫掌门了——他是柏闻。
不过幸好不是亲爹,我艰难地清了清嗓子:“义父……”
“嗯。”柏闻喝了口茶,“最近修炼如何?”
“挺好的。”
“身体还好吧?”
“……还行。”
我尬聊。
“没去拔人家少一的毛吧?”
“还……啊?”
9.
好不容易从义父队长的住处逃离,我整个人身心都受到了重创。
身是一直在尬聊,口渴喝多了茶,现在不得不找间茅房;心是不仅认队长当了干爹,还得知了季少在这个世界是一个有毛的东西。
不知道江恪哥和许向宁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10.
“呦,小孩儿!”
说曹操曹操到。
我刚解决完生理问题,要拐进自己的小院,江恪就迈着大跨步走上前,拍了拍我的肩:“刚给柏闻陛下请过安?”
“啊对!”我下意识忽略“陛下”这种奇怪的称呼,“嘶,冒昧问一下,江恪哥,你这是个什么身份?”
实在是江恪一身黑衣服,在一群白衣弟子中间,太扎眼了。
“啊?”
江恪反应了一瞬,就拿手背摸了摸我额头:“哥是来给你们神霄门打工的魔尊大人啊,小孩儿,脑子睡糊涂了?”
好嘛,江恪哥还真是个魔。
11.
我现在经历过三个队友的身份诡异至极之后,自认为拥有了较强的心理承受能力。以至于看到我屋里许向宁正玩着我那把本命神剑的剑穗时,并没有什么惊讶之情。
弟弟终于出现了。
我不禁感叹。
不知道他又是个什么身份。
许向宁也许是余光瞟到我回来了,立刻就放开了剑穗。
“你终于回来啦,主人!”
我进屋的脚步定在原地,立刻承认我这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如此之弱,并且能清楚地感受到,我要裂开了。
我耳朵不自主地动了动,心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我那么大一个弟弟,叫我什么?
[安宁]攻略弟弟才能通关的世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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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我楞在原地。
许向宁疑惑地歪了歪头:“主人,你怎么了?”
我一个尔康手制止了他。
“你叫什么?”
“许向宁啊。”
“你叫我,什么?”
“主……”
“不。”我认真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们拥有这种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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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2.
我楞在原地。
许向宁疑惑地歪了歪头:“主人,你怎么了?”
我一个尔康手制止了他。
“你叫什么?”
“许向宁啊。”
“你叫我,什么?”
“主……”
“不。”我认真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们拥有这种关系?”
许向宁一瞬间表情变化异常,让我好似感受到了他发自内心的鄙视。
额,对我智商的鄙视。
“这神剑是你的,我是剑灵,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神剑是我的,我是神剑的主人,许向宁是剑灵,剑灵自神剑而生。
没毛病,我是许向宁的主人。
13.
毛病大了!
到这里我还是不愿意相信他就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弟弟,毕竟没有哪个弟弟一上来就叫哥哥这么炸裂的称呼的,就算是剑灵也不行。
[任务目标已出现,当前好感值30%,请您尽快攻略。]
我的希望破灭了。
14.
于是我内心百般斗争,决定选择暂时回避这个问题。
“可你身为剑灵,样貌应该自主生成才对,你为什么长成我的样子,名字还叫得跟我这么像?”
许向宁看我的眼神更不对了:“这不都是你要求的吗?你失忆了吗,主人?”
我要求的?
我,不对,这个身份的原主这么变态吗?
“没错,我失忆了。”我表现得痛心疾首,“所以我决定赋予你新的身份,我的弟弟!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爱的弟弟了!”
这年头,就连弟弟,都得我自己亲自下定义了。
15.
“好啊,哥哥。”
许向宁接受得很快。
我甚是欣慰,但还是有些疑惑:“所以亲爱的弟弟,我,嘶,以前的我,为什么要让你跟我那么像啊?”
“哦!哥哥没有看一眼衣柜吗?”
衣柜?
我今早这套衣服就放在床边,衣柜我倒真没翻过。但许向宁特意提了一嘴衣柜,这里面肯定有说道。
我怀着忐忑的心扒开了衣柜,仿佛这衣柜连接着另一个世界。不过还好,虽然这里面的衣服流光溢彩,甚至有些异常华丽,但都是正常男装。柜子底下还排布着大大小小许多首饰盒,里面都是各式的发冠:镶玉石的,鎏金的……让人眼花缭乱的。耳坠子,项链,戒指也应有尽有。
我突然有一种猜测。
而且这猜测被许向宁证实了。
“你以前会把各种你觉得好看又精美的衣服和装饰买回来,但自己平时只能穿宗门服,于是就叫我来穿啦!你还说,衣服买了穿不了浪费,但自己又管不住手,所以就叫我化形的时候化成你的样子,还说给我穿这叫不浪费钱!”
所以,这原主当真是在玩奇迹暖暖吧?
16.
我长叹一口气,终于缓过来这一天离奇的遭遇,也终于领到了柏大义父传讯来的任务:清剿城里作乱的妖怪。
“又要下山了?好诶!”
暖暖……不是,弟弟也凑过来看到了那条任务,随即发出一阵欢呼。
“下山的是我,你兴奋什么?”
“可是主……哥哥下山会带剑,我也会跟着下山啊!山下有好多好玩的好吃的,当然开心啦!”
行吧。
不过我也隐约有一种兴奋感,这可是仙侠世界诶!我自然也继承了这身份原本的修为,年纪不大却有着筑基巅峰的实力,且精通法术和剑诀,这也就意味着……
我可以御剑了!
17.
乘着清风到达城中时,我表面平静,实际上内心爽翻了。
真不枉我这几天苦练术法,御剑就是爽啊!
就是旁边许向宁的表情带着些幽怨。
如果我早些知道我练习时剑被摔了几次,许向宁就被迫摔了几次的话,我大概会理解他的。
18.
不过城中有趣的玩意确实多,有好些在现实生活里都见不到:什么不会化的冰雕啊,会自己放烟花的小摆件啊,还有能随时随地置放的煮饭锅啊……
这个江恪哥会喜欢的,可惜带不回去,不然红馆的厨房也能多加一道保护罩。
许向宁哀怨的心立刻被这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拽走了,我虽然也好奇得很,但我有更激动的事想着,那就是清剿妖怪。
这种相当于游戏里PVE的玩法让我期待不已。而且柏大义父说过了,这里的妖怪修为没有我高,只不过神出鬼没,要我用不寻常的方法引出来罢了。
然而这种兴致没持续多久。
当我了解到那妖怪掳走的都是新婚夫妻之后,就该轮到我幽怨了。
这个不寻常的方法,我大概能想到是什么了。
19.
只不过想到是一方面,执行就是另一方面了。
我当然不可能找陌生人来陪我演戏,然而我眼前唯一的选择——许向宁,虽然在这个世界里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依旧忽视不了这是我堂堂一个弟弟的事实。
不过许向宁本人很快就接受了。
“反正以前我也经常……嗯……用你的话来说是换装扮演,这次不过是要演的角色换了个性别而已,没什么的嘛。”他眨眨眼睛,“又不是真换。”
确实不是真换,但我那名为良心的东西上蹿下跳,居然让我开始分不清是不安地在蹿,还是隐秘着兴奋地跳。
肯定是不安,我断言。
但为了任务没有办法,我纠结了整整三天,甚至还和良心一样上蹿下跳地翻找着妖怪的痕迹,最后还是妥协了。
我又说服了自己。
[L/M]千秋岁7心扉
◎全员cb向
◎修仙pa
◎虐文,会死人的那种
◎ooc致歉
◎所有剧情均为原创,撞梗纯属巧合
时过境迁,岁月流转,乔殊已来到天阙仙门两月有余。
从跟着骆掌门前往天阙开始,乔殊就万分纠结。他先前十七年的种种经历无一不在提醒着他那荒唐的身世,会给他自己与身边人带来多大的灾难。答应骆掌门进天阙已经是迫不得已——他到底要有个能吃住的地方。
乔殊抱着自己这样被捡来的身份,不会与门中弟子有过多交集的安稳心思,却在踏进山门的第一步就被打破。
不只是因为顾子尧身为师兄对他的照顾——其实乔殊并不太纠结顾子尧,因为他十分懂得新晋师兄弟之间的距离感。更多的烦恼还因为一位过...
◎全员cb向
◎修仙pa
◎虐文,会死人的那种
◎ooc致歉
◎所有剧情均为原创,撞梗纯属巧合
时过境迁,岁月流转,乔殊已来到天阙仙门两月有余。
从跟着骆掌门前往天阙开始,乔殊就万分纠结。他先前十七年的种种经历无一不在提醒着他那荒唐的身世,会给他自己与身边人带来多大的灾难。答应骆掌门进天阙已经是迫不得已——他到底要有个能吃住的地方。
乔殊抱着自己这样被捡来的身份,不会与门中弟子有过多交集的安稳心思,却在踏进山门的第一步就被打破。
不只是因为顾子尧身为师兄对他的照顾——其实乔殊并不太纠结顾子尧,因为他十分懂得新晋师兄弟之间的距离感。更多的烦恼还因为一位过于自来熟的师弟。
小师弟第二天就跟着送午饭的顾子尧,满脸兴奋地来找乔殊了。他甩着标志性的红色高马尾,灿烂的阳光映射着细细碎碎的发丝,将它们染上金光。在顾子尧摆盘子的时候,他就窜到乔殊面前,笑着自我介绍说叫夏予扬,虽然入天阙的时间比乔殊长,可乔殊不仅比他年长,正式修习的时间也比他长,理应唤他一声师弟。
乔殊吃着饭,默默听着他絮叨,时不时应和几声,夏予扬也不嫌乔殊有些冷淡,毕竟他当初刚向顾子尧搭话的时候,那位比乔殊还要冷。
等乔殊吃好,夏予扬又换了新话题。
“小乔哥,昨晚的桃花糕,好不好吃?”他眼睛好像闪着光。
乔殊觑他一眼:“你做的?”
“对啊对啊!昨天大师兄找我再做一盒桃花糕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他平时作息规律,更别说非饭点找我添吃食了,结果一问这才知道,原来是新来了位漂亮哥哥!”
“还行吧。”乔殊顿了一下,“还……挺好的。”
看着夏予扬实在太晃眼的明媚笑脸,乔殊没忍心说些违心的话来试图逃避和他的接触,再听他更加自豪地炫耀着自己引以为傲的厨艺,乔殊心里那紧锁的结松动了一瞬,却立马又崩得更紧。
他想他实在不能祸害这样的弟弟。
一连几天,乔殊一边处处回避着顾子尧和夏予扬,一边适应好了天阙的生活方式。期间骆掌门来看过他一次,确认好了他的状态,就给他排了天阙内门的早课。
乔殊本来想着,自己都对两师兄弟这么冷淡了,他们总不会再来找他了吧?
结果又是让他失望了。
“晨间安好,祝小乔哥万事顺意!今天是个大晴天,小乔哥快起来洗漱,准备去上早课了!”
夏予扬每天都精力满满,整个人充满着符合年纪的朝气,这一点乔殊佩服不已,又带着点羡慕——可这不是他能心平气和对待夏予扬大早上吵醒他这件事的理由。
数十天过去,乔殊顾忌着自己单方面和夏予扬不熟,忍了。
如今已和众人交了心的乔殊回想起来,对于夏予扬这样的自来熟,还是狠狠揍一顿来的爽利。
这天是难得的休沐日,乔殊难得能有赖一次床的机会。
休沐日晨间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临近冬季,这雨虽小,却也透着股寒气往人屋里钻。
顾子尧正领了火石往乔殊房处去。只因夏予扬懒得动便托顾子尧帮他领一份,他想着乔殊定是不知道入冬要领火石,便也顺道给他领了。
“乔师弟,起了吗?”顾子尧敲了敲乔殊的房门。
寻常的声音一般情况下是叫不醒乔殊的,顾子尧刻意控制的敲门声也是如此。
更何况此时乔殊又陷入了噩梦。
又是一样冷静着歇斯底里的父亲,大言不惭的各路仙士与接连倒下的亲朋好友,这样的场景已是重复过千百遍,却依旧能将乔殊魇住。
门外的顾子尧见无人应答,便要离去,突然又感知到一丝水气透过面前的门缝探出。
“乔师弟?”顾子尧特意重拍了几下门,“你怎么了,乔师弟?”
隔着房门,顾子尧感受着屋里水气渐渐浓厚。他不知是何事导致乔殊灵气外溢,这门也不能硬闯,便在门外调动起内力,震荡着屋内的气息。
数息过后,屋内恢复了平稳,顾子尧便收回了内力。下一秒,乔殊便推开门,复杂地抬头向他。
“这么早,顾师兄有事?”
“天阙临入冬时便会分出每人不同份额的火石以供屋内取暖,你刚入门还不知此事,我便做主把你的那份领了送来。”顾子尧将火石递出去,待乔殊收下后却没走,“乔师弟,外出比试吗?”
乔殊诧异地歪了歪头:“比试?为何?”
顾子尧没说话,将云冥剑召至手中,便走到乔殊院外等候。
乔殊虽然疑惑,但他刚因噩梦灵气外溢,此时确是想借比试疏通经脉,便抬步跟了上去。
顾子尧将乔殊领到了天阙主峰后一处灵泉边,便举了剑。
“你先来。”
乔殊便也不客气,率先展开了攻击。
只见他运起灵力,数道水蓝色的飞剑便直冲顾子尧而去。顾子尧虽无灵力,却是内力深厚,当即便挥起云冥剑甩出与飞剑相同数量的剑气。道道剑气直劈乔殊的飞剑,竟是将飞剑一一斩断。
那飞剑为水灵力所化,断掉后又被乔殊重新捏合。水气点点滴滴凝聚成一条粗链,打的是锁住云冥,叫顾子尧运不得剑气的主意。
似是察觉到乔殊的想法,顾子尧立下便要近乔殊的身,虽是立刻被水链挡住,两人之间的距离却依然不可避免地缩短。
顾子尧见得了机会,云冥剑一个横扫,带起一层剑气,先手给了乔殊一击。还未等乔殊作出防御,顾子尧手腕一转,又是一个剑花接斜劈,又给云冥剑积累了一层剑气。
乔殊想来这剑气层层积累定是对自己没有好处,便将防御的一半灵力汇入水链中,更加猛烈地攻击起来。
在乔殊的有意阻拦下,顾子尧挥剑变得困难起来。云冥剑顶着水链的反复抽打,剑身渐渐颤抖着。顾子尧见状握紧了剑,不断绕着步伐积累着剑气,一套承川剑法运转自如,在这连绵的攻势下竟逐渐占了上风。
乔殊也觉出劣势,那水链霎时便分为两条,攻击的势道虽不如之前狠劲,却多了更多灵巧。如此一来,顾子尧费心剑上水链缠绕的同时,还得兼顾另一水链的攻击动向,两人便又成了平手。
这一比,两人便比了近半个时辰。
随着一招一式尽力使出,乔殊毕竟比顾子尧修习的时间短,再加上晨间灵气外溢,到底是先停了手。
“你赢了,师兄。”乔殊避开顾子尧的最后一剑,喘着气捋了捋衣衫。
顾子尧闻言将剑向着灵泉一劈,将此前积累的剑气尽数挥出,激起灵泉水花四溅。
“可畅快些了?”顾子尧收剑,朝着山更后方迈步。
“原来师兄瞧出来了。”乔殊跟着顾子尧走着,“我还不曾想到师兄心思细到这般。”
顾子尧一时没搭话,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很快便到了山顶。
乔殊脸被刮得生疼,听着耳边激烈的风声,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师兄带我来山顶作甚?”
顾子尧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本是想带你见见山顶有座断崖,但我忘了你……这山顶冷,还是先下去吧。”
乔殊有些觉得好笑,没等他开口,就听顾子尧又开了口:“乔师弟第一天来天阙就思虑颇深,是谁都能看出来。”
“这么明显吗?”
“嗯。”顾子尧本来点了头,又想到乔殊看不见,答了一声。
他继续说着:“我和扬扬是掌门弟子,在天阙与你关系除师尊外最近,自然要忧心于你更多些。”
乔殊略有些不自在,倒不是因为顾子尧提起这事,而是他没想到居然因为这个麻烦了别人。
“我说这些不是要你报答,你别多想。”顾子尧又补充一句,“我只是想帮你解一解,你的心结太重了。”
“我知道。”
乔殊有段时间没说话,顾子尧就默默等着。两人踱步又过了半晌,快到山脚了。
“我有个会给人带来不幸的过去,你和夏师弟要听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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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句题外话:虽然作者手里现在有些存稿,但因为学业方面不稳定,所以大概率还是会调整为不定期更新,给各位看文的大家道个歉!)
还有就是评论区里尽量还是不要放屁股了(主要是懒得开屁股楼…)大家可以多关注些剧情嘛(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剧情…)
[L/M]千秋岁5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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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会死人的那种
◎ooc致歉
◎所有剧情均为原创,撞梗纯属巧合
那远山层峦叠翠,苍松挺拔,青草葱翠,端看是一副人间仙境。山间一阵微风袭过,便花香四溢,馨香扑鼻,沁人心扉。山映水绿,烟波随水流萦萦环绕着山间的唯一一条小路。
小路上行过一天兰色衣衫的青年,他冷黑色头发中夹杂着几缕宝石蓝的发丝,只一根月白色发带作装饰散披着。他面容虽棱角分明,却透出一股温润之色,原本冷兮兮的颜色在他身上却越发显得柔和起来。
那青年正提着竹篮寻草药。
“血青草,湖月莲……”他低头细数着这片区域可能存在的植物,声音也如玉般清脆。
“诶?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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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致歉
◎所有剧情均为原创,撞梗纯属巧合
那远山层峦叠翠,苍松挺拔,青草葱翠,端看是一副人间仙境。山间一阵微风袭过,便花香四溢,馨香扑鼻,沁人心扉。山映水绿,烟波随水流萦萦环绕着山间的唯一一条小路。
小路上行过一天兰色衣衫的青年,他冷黑色头发中夹杂着几缕宝石蓝的发丝,只一根月白色发带作装饰散披着。他面容虽棱角分明,却透出一股温润之色,原本冷兮兮的颜色在他身上却越发显得柔和起来。
那青年正提着竹篮寻草药。
“血青草,湖月莲……”他低头细数着这片区域可能存在的植物,声音也如玉般清脆。
“诶?前面怎么躺着个人?”
他刚一抬头,便见到一位红衣仙士混着血躺倒在地。那仙士长相颇具攻击性,茶棕色头发束成高马尾,却因伤狼狈地散乱着。他脸上,身上都布满或细小或狰狞的伤痕,皮肤也因失血过多而苍白。
那采药青年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背起了他。
“唉。这是怎么了,都第三个了……”
红衣仙士苏醒时,已是第四天中午。
“终于醒了啊。”
他甫一睁眼,便见一位清雅俊秀的青年微笑望着他。
“这位前辈,我叫林致,四天前在旁边那山林里捡到的你。医术不精,只勉强叫前辈愈合了伤口,前辈可以再检查下是否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季少一,不用叫我前辈。”
季少一刚刚转醒,久未润过的嗓子很是沙哑,说句话满是气声,还咳个不停。林致见状赶忙倒了杯水,扶起季少一叫他喝了。
一连半壶的水,季少一终于喘匀了气。他有些慌张地调息了一瞬后,戒备少了些许,一双眼却还是锐力地盯着林致。
“多谢林仙友相助,只是不知,你瞧着文弱又病气,哪里来的力气与能力医我?”他仍躺在床上,嘴唇干白,吐出的话却是犀利,“还请林仙友原谅我这人对陌生人防备,说话不客气了些。”
林致还是微带着笑:“没关系,季前辈,也恕我目前无法全部解答。只能告诉你的是,我确实身患凤血病多年,这医术与仙法……是为前人所授。”
“凤血病?”季少一有些诧异,也不再纠结前辈的问题,“这不是妖族的遗传病吗?”
“可怪就怪在,我并非妖族,而祖上也并无与妖族通婚的记录。”林致摆了摆手,无奈道。
“我知道你是妖,季前辈。”他没再管季少一,兀自理起药草。
一句话便登时叫季少一攥紧了被子,他已经紧张到捏好了法诀,阴沉地褐色妖力正环绕在他手上。而林致的语调还是那么温柔:“但我对妖族没什么厌恶,也正因如此,我才能吐露出我凤血病的事实。或许季前辈,会对我的过去感兴趣?”
林致转头,认真地望着季少一。
凤血病,是一种妖族特有的遗传病。患病者的浑身血液,会不定期如凤凰涅槃般滚烫,仿佛炙烤于火中,万分煎熬。没人知道这病是怎么来的,也有传说道这病能治,不过药方秘法失传已久,至今也无一例治愈。
林致刚刚出生时,便奇怪地患上了这种病。
还小的他,每次发作皮肤就会变得通红。小孩子疼当然免不了哭喊,加上家中贫困,无钱看病,就免不了流坡村里风言风语。
本来只是病秧子,爱哭鬼这样的称呼,随着林致长到五六岁,他倒也习惯了同龄孩子们嘲弄。可在林致六岁生辰当晚,近两年出生的孩子们,几乎都有了和他一样的症状。
“为什么?”季少一打断了林致,“若说你是个例,我虽惊奇,却也并非不能理解。可为何你们整个村子……”
“他们说,是受了我的诅咒。听起来很离谱,对吧?但请容许我对村里人说句坏话,那种时候,大家宁愿愚昧。”
林致说着便放下手中的草药,走到季少一身后拿出一把琴。那琴呈碧玉色,雕刻精致细腻,细看还能瞧出有层层水青的流光若隐若现地缠绕其间。在季少一警惕地注视中,林致盘腿坐到了季少一对面,先将琴置于腿上,又抬手施展灵力,将琴腾空些许。
“后面的故事,季前辈可要付诊费听了。”
没等季少一拒绝,林致就已双手翻飞,抚上琴弦,将青绿色灵力覆盖着音符,汇出一道道锐利的声刃,向季少一攻去。
季少一一惊,连忙运转起妖力抵挡。他外伤已好的七七八八,可内力到底还没恢复完全,又未料到林致身患重病,居然能有如此磅礴的灵力,着实结结实实受了一击。
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又再撕开了大半,季少一却顾不得疼,撑起身就往外跑,林致见状便隔空关上了门,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样。
这倒激起了季少一愤怒:“林致!你什么意思?”
“很抱歉季前辈,让你伤上加伤了,我不过是要看看前辈的能力罢了。”林致抱歉地一笑,“碍于前辈有伤,我未使出全力,不过前辈也不要因此懈怠了。”
说罢,林致再次扫弦,比刚才更猛烈的攻击直冲季少一而去。季少一这次有所防备,运起身法躲开攻击后,立刻显出真身虚影,要主动出击。
火红的身形后,一张似是狐狸的脸逐渐清晰,运转的却并非是狐狸的火系妖力,而是与狼妖同源的土系。这叫林致疑惑了一瞬,让季少一抓住机会,那虚影便立即咪了咪眼,扑了上去。
那虚影奔向林致,带起一阵不算激烈的风,却依旧将林致的屋子刮乱。林致眼见着攻击将至,只好横起琴挡在身前。虚影一下子咬住琴身,两人的灵力交错,青色与褐色流光溢彩,叫这屋子刺得晃眼。
已是僵持了一盏茶的时间,季少一终于还是因伤先撤去了攻击。他虚脱地立在原地,眼前因脱力恍惚一片,就要撑不住倒下时,林致收好琴,扶住了他。
“我还以为你会追着我不放呢。”季少一喘着粗气,冷汗糊了一脸。
林致搀着他躺到床上,给他擦了汗,换了药:“我并非要至前辈于死地,只是你已听去了我最大的秘密之一,又即将要听那之二,我总得试试能不能打过前辈。”
待季少一缓好,林致又给他倒了杯水:“还有,我的医术着实又精进了不少,前辈的身体素质也是真好。”
季少一哽住一瞬,有些无奈:“林仙友瞧着如此爱笑,怎的净说些冷冰冰的话?我竟成了你的试验品了?”
林致那时时带着的笑意收敛了些许:“其实小时候我不爱笑的。”
“听你那经历也知道,换成是我,我也笑不出来。”季少一接过那杯水,一口喝下。
林致仿佛只伤心了那么一瞬,又恢复了原先的笑容。他接过季少一的杯子,目光直勾勾盯着那把已经被他重新放回原位的琴。
“该给前辈讲讲后半段故事了,关于我的医术和灵力。”
当年的林致,不过十岁。
小男孩身上有着一道道擦伤,衣服也破破旧旧的。他一个人走在泥泞的林间,小小的身躯背着足以将他整个人装进去的大筐,脸蛋也因践踏着满地的水洼而崩上了泥点子。
全村人的偏见叫林致一家的生活更加困苦。林家之前是书香门第,几十年前落魄后才举家搬到祖上故居流坡村。不会种地,不会养牲畜,在林致出生前一直靠着在村里经商。在县城和村中倒卖物品不见得多轻松,赚得也不如村里卖粮的人多,如今风言风语流传,更是有村民接手了林家的活计,叫林家一下子失去了赚钱的门道。幸而祖父辈学过医,传下来几本草药的书,叫林家不得不转成向县城医馆出售草药。
大人们忙着经营人脉,这采摘草药的活就轮到了小辈。
林致虽是嫡出,可一切传言由他而生,叫家里那群迂腐的老人们很是不待见,父母再心疼也护不住他,于是会不定期发病的林致也得不顾身体,和堂哥姐们排着采药。
这天大雨,正轮到林致。
父母去了县城,堂哥姐们早早便硬拉着林致出了门,而等着他的,正是一群和他同龄的孩子们。堂哥姐收了那为首的孩子给的好处,有说有笑地跑走了,独留下林致缩在墙角。
几乎每次到父母去县城时,这种事就会来一遍。
正被孩子们追打的林致已经习惯,只是又淋着雨,寒气混着钝打透进他的骨缝,却叫他的血开始滚烫起来。
今天的捉弄结束,林致刚刚回到家,衣服都没换就被看家的姨舅赶去深山。林致知道这些人不会同情他半分,只能忍着血液的灼烧,背起药篓进了山。
林致走到半路就已经蜷在树下,双臂抱着身体,微微颤抖着。
他想过很多,为什么这怪病偏偏先找上了自己?为什么孩子们只是因为他生了病就要欺负他?为什么大人们要将这怪病的传播怪罪在他身上?为什么家里的长辈都要对他如此狠心?
要不就这样死在林子里吧?
他刚要闭眼,又想到了父母。
父母会伤心吧?
不过上天不会给他时间胡思乱想了,又一道惊雷劈下,林致眼前的山体开始晃动。
林致也被这动静吓坏了,可此刻他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更没有能力逃走,只能眼睁睁看着尘土纷飞,随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过来,是一处滴着水的洞窟。
洞窟里阴冷万分,却处处有着生活的痕迹。简陋的桌椅板凳散乱排布,石床靠着山壁,破旧积灰的被褥铺在其上。而在洞窟正中央,却放着一把散发着辉光的碧玉古琴。
“后来,我当时小孩子好奇心重,就碰了那把琴一下,结果忽然就窜出来个老爷子。”
林致收拾好了之前打斗弄乱的屋子,又给两人做了晚饭。
一锅野菜菌菇粥和一盘凉拌鸡丝,很家常的菜,季少一却吃出一丝不平凡。
“你往菜里加灵力?这是什么新的下毒手段吗?”季少一开着玩笑说。
林致当真被逗笑了:“什么啊,这是给你补身子才加的。”
吃上一会儿后,季少一又问:“然后呢?”
“然后,那老爷子就自称是世外高人,殒落在了这间小世界,死后灵魂未散,他就弄出了一堆生活用品供灵魂休憩。再后来,灵魂慢慢呈消散的迹象,他就缩进了自己的法器,也就是那把琴里。他说与我有缘,生前又是医仙,见我有木灵根便将毕生绝学传授于我,也包括这琴。”
“或许前辈听过这琴的名字。”林致饭量小,先一步擦了擦嘴,一举一动将曾经书香世家的儒雅体现得淋漓尽致。
“它叫流箜。”
可还没等季少一回想起这耳熟的名字,就听到不远处有突然有一声惊呼,又带着一重物落地的声音。
“哎呦,这怎么有个大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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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折春(下)
安宁cp向
两个人看着柏闻吃过饭,就藏着纸条一起去了宅子的后院。
柏闻作为组织成员自然是要配枪的,这些天国党虽然软禁了他,却没有理由搜他的院子,这枪就在后院的石堆底下藏了七天。为了以防万一,柏闻还是让两人冒险把枪带出去。
枪找的很顺利,可就当两人要走时,却差点撞上来蹭茅房的国党护卫队队长。
队长很是警觉:“谁在那?”
两个人离队长只差一个转角,便当即贴着墙,放轻了呼吸,没发出一点动静。可队长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一步步向着他们走过来。
许向宁手里正拿着那把枪,饭盒放在一边的地上,想不出动静放进去有些过于难了。就在队长要转过墙角时,许向宁深呼吸了...
安宁cp向
两个人看着柏闻吃过饭,就藏着纸条一起去了宅子的后院。
柏闻作为组织成员自然是要配枪的,这些天国党虽然软禁了他,却没有理由搜他的院子,这枪就在后院的石堆底下藏了七天。为了以防万一,柏闻还是让两人冒险把枪带出去。
枪找的很顺利,可就当两人要走时,却差点撞上来蹭茅房的国党护卫队队长。
队长很是警觉:“谁在那?”
两个人离队长只差一个转角,便当即贴着墙,放轻了呼吸,没发出一点动静。可队长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一步步向着他们走过来。
许向宁手里正拿着那把枪,饭盒放在一边的地上,想不出动静放进去有些过于难了。就在队长要转过墙角时,许向宁深呼吸了一口气,拽过来一旁紧张兮兮的许向安。
许向安没料到他这番动作,一个转身就撞到许向宁身上,手掌因为冲劲狠狠拍了墙壁一下。许向宁趁机把枪塞到两个人紧贴着的地方,腾出来手抱着他。
队长听到动静立刻举着枪转过来,看清了又立马放下枪,有些无奈。
“不是我说,两位,上你们师哥这偷情来了?”
许向安脑子是懵的,反应却很快:“那个……这不是怕园里人知道……”
“呵,行。玩的够花。”队长嗤笑了一声,又瞧瞧许向宁自己拽乱的衣领,提着枪走了。
许向安盯着队长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了,才连忙托住枪起身。还在柏宅,他不好多说话,只能带着怒火和一点点心虚瞪着许向宁。许向宁刚才那一拽耗光了勇气,他这时不敢和许向安对视,只好低头整理好衣服,拎起地上的食盒,打开盖子让许向安把枪放进去。
许向安狠狠地把枪拍在食盒里,却控制得没出太大声。两个人磨蹭了一会儿,就这么别别扭扭地走到了门口。
一抬眼,门口站着的除了一众卫兵,还有刚才那个队长。卫兵还要例行检查一下,队长却直接放行了。
“你们那些个粗手粗脚的,别碰坏了人家的心肝。”队长拦下了正要搜许向宁身的手下,一脸邪笑地看着许向安。
许向安起了一身的疙瘩,还是硬着头皮装出镇定:“那多谢大人体恤了。”
说完一把拽住在一边装鹌鹑的许向宁,顶着护卫队怪异的目光走了。
两个人一路无话,在令人窒息的氛围下赶到了裁缝铺。
等枪和纸条都交给赵叔之后,赵叔这才疑惑地开口:“才有机会问,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今天太阳也不晒啊,怎么脸红成这样?路上还喝了壶酒?”
许向宁继续装鹌鹑,许向安瞪他一眼,只好总结了一下:“出了点意外……不过不重要,没让那些兵看出来。”
赵叔见状也没管,通知季少一准备行动,让两人直接回去了。
回萃堂春的路上,许向安终于憋不住了:“你!你真敢啊许向宁!这么……又尴尬又烂大街的剧情,你也敢用?”
这次心虚的轮到了许向宁:“我是看那队长傻兮兮的……”
“他再傻也不能!万一他之后起疑心了呢?现在他们国党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咱们一点儿错都不能出!”许向安看许向宁还低着头,就要撞上旁边的柱子,连忙拉了一把,“你小心点!唉,反正都这样了,到了人前继续演下去吧。”
本来还因为被训有些后悔的许向宁一听这话,立马暗暗愉悦起来。许向安说要继续演下去,哪怕只是在那群军官面前装装样子,也能让他那颗刚刚开窍的心跳个不停。
至于许向安怎么说出口的继续,他这次倒是很清楚地知道。
他在许向宁拽他过来的那一刻,鼻尖正对着鼻尖,连呼吸都能清楚体会到。他呆看着许向宁带着点惶恐的眼睛,心里想的很意外不是怎么打掩护脱困,而是许向宁那细腻又微红的脸蛋,真好看。
许向安之前解释的亲弟弟什么的关系,其实他并不在乎,毕竟他从小跟着班主和柏闻,心里认定的亲人只有他们两个。许向宁的出现令他一开始很不适应,哪怕把许向宁当作同事来看待,每次见同事顶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也还是别扭。直到相处过后,那天对戏,似乎是受了张生影响,他对许向宁就有了点不一样的感觉。他当时还整晚睡不着觉乱想一通,如今来了这么一出,倒是开了心扉。
连身边人都没有过感情经历的许向安,无师自通。
他就是喜欢许向宁,不是对弟弟的。
一晃过了两月。
已经到了晚春,凤城的花谢的差不多了,绿草疯长,逮到石砖缝就往出钻,萃堂春的地也没能幸免。
因着许向宁那日一拽,护卫队队长又是个嘴上不把门的,传言就这么流出来了。一开始传播率小的很,也没几个人信,直到某位好奇心甚重的少将点了出他们的专场戏,又跑后台撞见两个人装模作样地说情话,这才隐隐约约地传开了。
两个人守着各自那点小心思,不亦乐乎地扮演着,又叫凤城那些同样不太聪明的军官们因着身份上的鄙夷,打消了怀疑,倒也算和平。
但这两个月,两党交锋,折春其他人就没这么轻松了。
柏闻还是没撑过这个春天。
国党虽说这一个月没再太限制柏闻的家门,但也当真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士,没找到证据就捏造了一个。结果没等国党兴致冲冲地举着假证据拿人,柏闻就用行头里的白里衣自缢了,偌大个宅子也被他一把火烧了,没留下半点证据。
折春所有人都很沉重,包括许向宁。
哪怕许向宁曾经吃味过,但到底和柏闻相处时,他是放松的。柏闻会有一点前辈和队长的架子在,也带着多年唱青衣的贵气,除了对江恪和季少一这种改道入民党的资本家更多是带点嘲讽,大部分的柏闻其实很温和。多次情报传递下来,倒叫许向宁也慢慢有些依赖起大家长般的柏闻,反而还叫许向安也不平衡了几次。
可地下情报人士,为了确保任务完成,要死生不惧。
柏闻显然已经完美完成了任务,把凤城国党的主要火力集中在自己身上,重要情报已经由其余成员分批转交给了各地。
季少一也出了点事,他的妹妹在虞城卧底时被国党抓了。
国党顺着季家往下查,已经牵连到旁系了。季少一无奈只能赶紧逃离凤城,江恪给他断的后,没让国党抓住人。但季少一已经暴露,季家的资产全部冻结,哪怕有其他地方的民党同志接应,可一路上满是风险,谁也没办法保证他能全身而退。
至于江恪,因为季少一的事多多少少受了点牵连,国党高层美名其曰给他放假,实则却是别样的卸职。大哥和父亲也在高层受了些提点,江家在这风口浪尖上也只好暂停和民党的联系,明哲保身。
就连赵叔都被检查了一番,一开始地下室隐蔽,什么也没叫国党搜出来。不过国党到底无耻,在这三人这碰了壁,轮到查赵叔时难免暴力了些。这一暴力倒真把地下室砸出来了。赵叔见状不对便赶紧趁乱跑走,幸而赵叔这只是中转站,除了一台没信号的电报机什么都没有。
折春所有人都惊心动魄地遭了趟罪,唯独这萃堂春完好无损,依旧欢欢喜喜地开着。
季少一在临走前甚至还给兄弟二人传了条刺杀国党重要高层的任务,结果这高层还没来凤城呢,组织就折了大半不说,连国党查到了萃堂春这明摆在眼前的线索,却也没有动作。许向安猜到国党是要憋个大的,却没想到这招憋了这么久。
直到这天。
“这群军大爷到底是拿我们消遣还是不懂装懂?”班主手拿一打纸,气冲冲地甩在桌子上,“《牡丹亭》?一个昆曲叫我们京剧班子来唱,这多荒唐啊?”
萃堂春众人脸色也不太好,却又对这无理要求无可奈何。
在一片凝重的气氛里,许向安开口问:“班主,他们是不是只选了良辰美景奈何天那一段?”
“是啊,最出名的那段。”
“那点戏的军官,是不是国党最近要来凤城的齐司令?”
班主又点点头。
“那我再问,他们是不是指定了我和许向宁去,晚上还有什么劳什子的晚宴,还给发了请柬?”
这一番话问下来,除了他和许向宁,其余人都是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班主在震惊过后,想明白了什么,重重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既然已经到了这时候了,跟各位说实话吧。”
许向安带着许向宁站起身,走到众人对面。
“正式再和各位做个介绍,我是民党情报局凤城分部的一级情报员,许向安。”
许向安说完,转头看向弟弟。
“你们好,我是民党情报局原连城分部现驻凤城支援的一级情报员,许向宁。”
顶着众人复杂的眼神,许向安苦笑了一声:“我知道大家对民党可能有不一样的看法,这次告诉大家也是破了规矩,因为我从小跟着班主,是相信大家,和大家有感情在,我不想因为所谓党争就害得大家家破人亡。之前柏师哥出事,我想国党就已经盯上我们了,过了这么久,终于要下手了。咱们萃堂春一共十来号人,就我们三个是组织成员。你们本来无辜,不该被牵连进来。趁着那齐司令还没来,咱们就以要喜迎司令排新戏的理由关门,你们带上些随身的赶紧离开凤城吧。”
这话一出来,倒叫大家红了眼眶。萃堂春这群人,大部分都是班主捡回来的孤苦人,自然对关爱民生的民党抱有好感,更何况和自己相处了这么久的柏闻、许向安和许向宁,还是民党的内部人员。如今这战火已经烧到了凤城,甚至柏闻都已经为了百姓献身,众人一时间想不通,都纷纷拒绝了许向安。
“向安师哥,我们不走!”
“对,我们都是一个戏班子出来的,我们不能自己心安理得地逃走!”
“向安师哥,你也说了,和大家有感情,那大家又何不跟你们有感情?我们也舍不得你们啊!”
男同志们都难受地叹气,几个女孩子甚至哭出了声,最后还是班主沉重地发了话:“是我引着小柏入了党,小柏又拉上了向安。当初凤城地下危急,也是我兄弟老赵申请上头,把本来要回归中央的向宁调来了。我不是民党党员,但跟民党也脱不开关系,我留下辅助向安向宁工作,你们这些清清白白的孩子,就让年纪最大的小徐带着,尽快离开凤城吧。”
见大家更是一脸的不同意,一直没说话的许向宁突然开口:“让大家离开凤城,其实还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需要各位给我们传递情报。”
许向安不着痕迹地看他一眼,有些诧异。
“我们需要大家带着这封信去芸城,路上遇到盘问,说是遗书就好。等到了芸城,你们再打开它,按照上面的指令行事。”
在众人充满使命感的目光中,许向宁拿出了一封已经封好的信,把它交给了班主指定领头的徐师姐手上。
有了任务,这下大家都急匆匆地回房收拾东西。许向安寻到机会,逮着许向宁问:“你哪来的信?”
“我写的啊。”
许向宁很坦然。
“什么玩意就你写的了啊,情报还是什么?万一他们真遇到国党了,要检查信,他们怎么可能应付的来,你这不是把他们往火坑里推吗?”
“遗书,自然是我写的,不怕查。”
齐司令也许是着急情报泄露,很快就到了凤城。
众人早早就带着许向宁给的任务去了芸城,如今的萃堂春里,只有班主忙着照呼军官。
许向宁坐在后台妆镜前,一手摸着头面上的珍珠,目光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过了一会儿,许向安换好戏服,也来了。
“怎么了,许向宁?”许向安靠在门框处,“发什么呆呢?”
“我在想,一会儿我能扣下来颗珍珠,弹那司令一个脑瓜崩吗?”
许向安“噗”地一声笑出来,紧张的气氛缓解了些许。
“开什么玩笑呢,要弹他脑瓜崩,那也不该用珍珠,得用子弹。”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不再说话了。许向安看着许向宁的侧脸,突然生了点心思。他深知不该在任务中过于注重私人感情,但今天,他想破例。
“反正是最后一天了,来,许向宁,这次我给你画眉。”
许向宁有些意外地看着许向安晃过来,拿起眉笔就要往他脸上怼,他连忙往后仰了些。
“你会画吗?”
许向安今天出奇地强硬,上手就掐住了许向宁的下巴:“我何止是会啊,我以前还给柏师哥画过呢。”
“怎么,醋了?”许向安见他不说话,一边画着,一边问。
“怎么能用醋这个词呢,他是你师哥。”许向宁别扭地解释,“还有,后台没人,我们不用再装的。”
许向安没接话,很仔细地照着许向宁修好的眉型描着。
“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装的?”
画好后第一句说罢,他便认真地盯着许向宁那妄想隐藏着激动的脸:“别演了小傻子,我都看出来了,咱两个一样的心思。”
许向宁提了口气问:“可是马上就要上台了。”
“我知道。”
“可是今晚的任务很重要,那齐司令可不好杀。”
“我知道。”
许向宁没话了。
“我看资料上你入党的时间可比我短,按理说我既是哥哥,又是前辈,你都该听我的。反正今天怎么唱这戏,也都是最后一天了。不是我们杀了他,就是他杀了我们。我不想当什么哥哥了,所以,一会儿前辈送你个礼物,你可别躲开。”
趁着许向宁还在发呆,许向安瞅准了时机,一下吻了上去。
他闭着眼,不敢瞧见许向宁一丁点的不情愿,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唇上。许向安没亲过人,自己借着这次摸索,倒也领悟了些门道,只是想着以后再也没了机会,下嘴越发狠了起来。许向宁的嘴唇保养的很好,他只觉得又软又嫩,便忍不住多咬了几下。逮着个许向宁发懵的时候,就使劲撬开他牙关。
这一亲,就是数个分钟。
等许向安终于觉得够了,才慢慢放开许向宁。
许向宁已经从发懵的状态中退出来了,一生没遵守过几次规矩的他刚刚却一直困在组织那死教条里。也许出生还是晚了十几分钟的缘故,他在这种事上其实没那么勇敢。
刚才摸着珍珠的时候他没想那么幼稚的东西,而是在想着临死前跟许向安捅破窗户纸的可行性。因为从小被组织收养、教育,他接触到的多是冷冰冰的任务练习。哪怕民党的大家对他都很好,可到底不像许向安那样时时刻刻都有柏闻和班主教导。他时常会自己一个人缩在壳子里,本来想着今日也是如此,却没想到许向安硬生生用一个吻给他拽了出来。
许向宁抿了一下已经肿起来的嘴唇,眼神湿漉漉地望着许向安。对视了一会儿,许向宁又微微前倾,碰了许向安一下。
不同于许向安的汹涌,许向宁吻的很轻柔,好像只是羽毛般轻轻蹭了一下,却给许向安留下了持久的感受。
“这是回礼,向安。”
午时的《牡丹亭》演出很成功。
哪怕唱京剧的跨行唱了昆曲,可到底有功底在,对面那群军官其实也不懂什么京剧昆曲的区别,只觉得动听就够了。
于是两个人顺利熬到了晚宴。
晚宴开在富丽堂皇的凤城大酒店,宴会厅金碧辉煌,灯火斑斓,好像要把世间所有的光都容纳进来似的。除了两人今日的目标齐司令,国党还来了许多高官。江恪还没被允许复职,江家只来了江上将和大少爷江慎。这二人也和民党有些关系,在晚宴上也处处自然地打量着四周。此外还有许多民党人装扮成服务生和歌女,用暗号打着掩护。
尽管他们的任务不尽相同,可也注定了今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许向安和许向宁换上了齐司令特意给他们准备的衬衫,挽着手进了酒店。
齐司令这套衣服准备的精妙,面料高端,做工精细,却没有一点能藏东西的地方。不过到底干了这么久的情报员,两人想藏点枪和匕首,还是轻而易举。
“没想到两位小先生下了戏台子,竟是如此俊朗啊!”齐司令笑得满脸褶子,自傲令他没发现两个人身上藏了东西,还在热情地招呼着他们。
“齐司令谬赞了。”许向安接话。
齐司令又端来两杯酒:“小先生成年了吧?”
他还在笑着,眼神里却又带着些锐利。
“自然是成年了,不过哥哥不胜酒力,我虽还好一些,却也是不敢喝的,生怕在这么重要的地方出糗了,坏了您兴致不说,于名声上也不好不是?”
许向宁几句话就推辞了,虽然齐司令面上有些不好看,却也没有理由继续灌酒。
齐司令转头就换了个话题:“听闻前些天你们戏班子,死了个角啊?”
许向安握着许向宁的手立刻紧紧攥了一下,没叫齐司令察觉到。
“是,是我一个师哥。”
“怎么死的啊?”
“只知道他先放火烧了宅子,又吊死在房间里,也想不通师哥怎么就想不开了。”
“听说是民党间谍?”
“这……齐司令,我平头百姓一个,不了解这个啊。”许向安装作慌了一瞬间,连忙跟齐司令解释。
齐司令的目光又转向许向宁。
“我倒不管什么民党的,只觉得他死了便死了,别连累我们其他人就行。”
“看来你们兄弟对这师哥,看法不尽相同啊。”齐司令又眯起了眼睛。
许向安好像难受似的看了许向宁一眼,许向宁没理他:“那确实是,哥哥总绕着那师哥转悠,好像这世上就没我这个弟弟似的,我自然是巴不得他死。”
看不出来齐司令信没信这番话,这一话题倒终于过去了。
半个时辰过去,两个人还在和齐司令来回打着机锋,就听宴会厅另一边突然传出来一声枪响,无数人立马尖叫着乱跑。
齐司令第一时间没管那边的动静,立刻抽出自己的枪,对准许向安胸口就开了两发。许向安一直留心着齐司令,反应飞快地躲开,只有左胳膊蹭到一点。许向宁趁着齐司令瞄准许向安,手肘一下子就抬起来往齐司令手腕上撞,枪是撞掉了,却也受了齐司令恼羞成怒地一勒,正好扣在脖子处。许向安登时也顾不得疼,先把齐司令的枪往长桌底下踢,又给了齐司令脑后一击。齐司令一晕,手劲松了些许,许向宁缓过来口气,当即狠狠掐了齐司令一把,趁着齐司令吃痛松手,连忙掰开他手臂,回头看了眼一众快要赶来的卫兵,就拉着因为冲劲太大摔在地上的许向安跑走。
齐司令缓过劲来后气冲冲地啐了一口,冲着慢一步赶来的部下怒吼着下令活捉两人,又拽过部下的枪就往刚刚混乱的那边跑,数个卫兵也围到了齐司令周围。
两个人躲到暗处,拿出藏起来的枪。
许向安捂着手臂,皱着眉问:“那边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大的动静?”
“应该是别的同志在动手,我之前听赵叔和少一哥说,齐司令这次带了不少人来,有一些同志都潜伏起来准备刺杀其他人。”
“嘶,我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许向安只疑惑了一瞬间,“不管了,反正现在酒店里也乱了,咱们也赶紧动手。”
许向宁咳嗽几声,先撕下一段袖子给许向安包好伤口,又点点头,跟着许向安悄悄接近了混乱的那边。
国党这边已经有好几个军官被打死,民党同志也有几个遇难。鲜红的血迹喷的到处都是,将原本的富丽堂皇覆盖上一层阴森的滤镜。枪声不绝于耳,痛呼声和叫喊声也接踵而至。烟尘四起,场面极其混乱。
齐司令见已经有军官被杀,便退到了二楼的最中心,身边聚集起多数卫兵。两人本来想着混在逃跑的人群里,趁乱给齐司令几火暗枪。好不容易才接近这片区域,刚登上距离齐司令最近的二楼长廊,却听到齐司令终于暴露了本来的目的高喊着:“我党卫兵就位!除了你们认识的军官,其余人都给我杀!”
这话一出,人群更加努力逃窜,甚至还有慌不择路撞到枪口上的。两人为了不被踩踏,只好又藏了起来。
就在两人一筹莫展时,许向宁突然郑重地望着许向安:“向安,你枪法好,你就躲在这,我把齐司令身边的兵都引走。”
“不行!你这是送死!”许向安瞬间急了。
“我们今天来这,不就是送死的吗?”许向宁很轻松地笑了,“我们找不到机会杀他,他却终归能找得到我们。他身边铁桶一样,总得有一个突破口,不是吗?”
许向安没说话,只是一揽手抱住了他。许向宁知道这是无声的同意,手臂也轻轻环上了许向安。
有一会儿了,枪声更加激烈,惨叫声也越发清晰。
他们在一片血色中松开手,不再留恋,奔赴向各自的战场。
“报告司令,那小子在那!”
齐司令身边的兵指了指许向宁暴露出来的半个头。
齐司令眼睛一转,不说二话就举起枪扣了扳机,许向宁立刻缩回去,没叫齐司令打着。
来来回回又周旋了五六次,许向宁每次都侥幸躲了过去。在他如打鼓般的心跳和一头紧张的冷汗下,齐司令终于下令:“你们几个,往那包围!给我活捉他!”
六个卫兵立即端着枪,成队往许向宁那赶,齐司令身边便只剩了五个人。
眼见着人引来了大半,许向宁深呼吸了口气,故意探了半个肩膀出来,叫那急功近利的卫兵打了个正着。
“我打着他了!我们快上!争取快点抓住他!”那卫兵满脸的欣喜。
肩膀上的贯穿伤剧烈地刺激着神经,提醒着许向宁它的存在感。疼得许向宁眼前一片模糊,快要掉下眼泪来。他却顾不得伤口,连忙把糊在眼睛上的水渍抹开,艰难地捡起地上的枪,捂着肩膀,顺着掩体往一楼大厅跑,中途还不忘故意露几次手臂,消耗着这群卫兵的子弹。
许向安眼睁睁看着许向宁跑走,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随后他端起枪来,控制着微抖的手,瞄准了齐司令背后。
可无奈齐司令对危险太过敏感,正当许向安扣了扳机时,齐司令立马就拽过来身边的一个卫兵挡住了子弹。齐司令身边只有四个人了,可他本人也找准了许向安的位置,命令着身边人护在他身前,乱枪就往许向安那打。
火力太猛,许向安探不出头来,只能攥着枪听卫兵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许是齐司令抬手叫他们不再浪费子弹,准备伺机而动,枪声顿时停下。许向安管不了那么多了,便听着脚步,快速抬枪打死一个卫兵,又缩了回去。
许向安动得太快,卫兵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故技重施又打死一个。
一时间卫兵只剩下两个,气得齐司令心里狠狠地骂着废物。这小子枪法太准,齐司令不敢再往前抓人,只好停下脚步,抢过一个卫兵的枪,亲自瞄准着许向安。
两伙人之间差着十米距离,就这么僵持着。可哪怕齐司令反应再快,再谨慎,还是叫许向安抓住机会又朝齐司令开了两枪,齐司令也再次抓人挡枪,顿时齐司令身边那最后两个人也倒地不起。
确是只剩了齐司令一个人,可许向安用的小六响手枪,已经只剩最后一发子弹了。
等许向宁跑到了大厅,便没了掩体。卫兵最后两枪打在他腿上,他顿时摔在地上,只紧紧抓着枪,艰难地爬坐起来,转身对着卫兵。
许向宁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二楼藏在栏杆后面的许向安。而许向安像是感知到了什么,趁着齐司令没了动静,转头看了一楼大厅一眼。
两个人对视了一瞬间。
许向宁身上好几处枪伤,血迹点点错乱地分布在身上。他没管渐渐逼近的卫兵,眼神紧紧抓在许向安身上,余光却瞥见齐司令那边着急地检查着子弹。
听那特制的枪声响了五下,许向宁就知道许向安只剩了最后一颗子弹。他想到了许向安会没底,会紧张,会想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着自杀,便无声地传递着消息。
他也只剩一颗子弹了,试试吧,向安。
许向安读懂了,头转了回来。他闭上眼睛深深喘了口气,心里那点慌张减了些许,还是决定把这一枪送给齐司令。
要是打偏了,等他们要抓人的时候,大不了从二楼跳下去,也就是死法难看点。
就一小会儿后,他睁开眼睛,给枪上了膛,回想着齐司令所在的方位,绕过栏杆冲着齐司令坚定地开了枪。
一瞬间,二楼“砰”“砰”两声枪响。
第一声是许向安打的,打在齐司令脑门。齐司令瞪大了眼睛,头上赫然一个血窟窿,正往外渗着血。他身子登时僵硬,枪口还在冒烟,举着枪的手却已经畸形地定住。随后毫无意识,仰面摔到了地上。
第二声是齐司令打的,打在许向安胸口。齐司令想的极好,特意往之前的位置左挪了一点,想着抓住许向安,这一枪也是冲着许向安的腿打的。却没想到自己这点脚步声被许向安听的一清二楚,而因为先受枪击,齐司令的身子后仰,手也不自觉地抬高,这一枪正中许向安肺部,倒免去了许向安被围困只能跳楼的惨烈死法。
许向安先觉得胸口一阵阵发酸发麻,全身的血也都凝固了似的。随后伤口便开始刺痛,呼吸也渐渐困难起来。他没力气抹掉嘴角淌出来的血,只能感觉到它滴在胸口,和原本就糊成一团的伤口混为一谈。腿也再支撑不住,先是无力地跪下,后身子也跟着前倾。许向安手撑了一下,缓缓转头,遥遥眺着许向宁。
他脸上努力调动着肌肉,挤出来个有些僵硬的笑,再也没了知觉。
和目标同归于尽,也好。
许向宁也静静地望着许向安倒下,回了他一个看不到的微笑。他眼睁睁盯着卫兵靠近,就在卫兵要抓到他的时候,便趁着卫兵不注意,一下子就把枪抵住喉咙,直接扣了扳机。
子弹直穿气管,许向宁喉咙、嘴里立时涌出一股子血来。他倒没觉得多疼,只觉得一切都解脱了。
机密情报已窃取,齐司令已刺杀,折春小组任务圆满完成。
芸城。
萃堂春一行人见鬼地没遇到难缠的国党,顺利到达了芸城。
“徐师姐,快打开信吧!”
徐师姐赶紧打开信封,拿出来一张泛黄的纸。
各位师哥师姐,师弟师妹们:
展信佳,见字如晤。
其实我和向安已经不佳了,所以这真的是封遗书。
很抱歉骗了你们,但我们真的觉得,不应该让你们受不属于你们的苦。这条路是我和向安选的,那就让我们走到底。
之所以选择芸城,是因为在这里,保存了一套以你们的名字定的房产。这是我用向安、柏师哥和我的奖章换来的,你们去找西街32号中介,他会给你们钥匙的。
不要想着回去给我们收尸,哪怕是立碑,都不要。你们也不要再记得我们,不要再记得柏师哥。或许这对你们有些难,不过你们可以埋掉这封信,就当作埋掉我们吧。
最后,愿君千万岁,无岁不逢春。
暂书至此,不复一一。
许氏向宁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