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错花轿嫁对郎【也青/碧玉】
021
许是闻鸡起舞奏了效,许是不好意思折了那一件又一件上好补品的面子,王也的脸色一天比一天红润,海棠院内,眼红的那位生生咬断了一口银牙。
不知道王也给老夫人和王夫人吹了什么耳边风,她们破天荒地同意王也带着诸葛青出去逛逛。
岭南的园林山水虽好,但朝夕相对不免审美疲劳,能去外面领略着市井气息自然是极好的。要知道,扬州的大街小巷到处撩的诸葛青自嫁进王家后就变成了一个笼子里的...
021
许是闻鸡起舞奏了效,许是不好意思折了那一件又一件上好补品的面子,王也的脸色一天比一天红润,海棠院内,眼红的那位生生咬断了一口银牙。
不知道王也给老夫人和王夫人吹了什么耳边风,她们破天荒地同意王也带着诸葛青出去逛逛。
岭南的园林山水虽好,但朝夕相对不免审美疲劳,能去外面领略着市井气息自然是极好的。要知道,扬州的大街小巷到处撩的诸葛青自嫁进王家后就变成了一个笼子里的金丝鸟,眼瞅着外面的繁华如是却飞不出去,可望而不可及的痛实在灼人,收到这个消息的诸葛青双目炯炯,精神焕发了何止一倍。
满大街的姑娘啊,商贩啊,小吃啊,小玩意儿啊,准备好了吗?
然而想象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王也和诸葛青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越走越偏,直走到深巷子里才停下脚步。
瓮中捉鳖,瓮找到了,该怎么把王八引出来?
诸葛青还没来得及往下想,整个人就被抵上了墙。
王也我日你仙人板板!
进来之后他左右扫视过一圈,整个巷子看着最脏的地方就是这面墙了,不知道积了多少层灰,这下好了,他这一撞一擦,直接否定了人家多年岿然不动的努力,诸葛青一时间不知该心疼自己好还是该心疼墙好。
王也的呼吸毫不掩饰地落在自己耳侧,诸葛青觉得自己现在不止背上,从肩到脚都布满了鸡皮疙瘩,头面部到底未能幸免,红红地渲染了一片。
所幸这份尴尬没有持续多久,王也的余光瞥见一个白色身影的同时,诸葛青也听到了那人略显慌乱的脚步。
出手,只需要一瞬。
两人身手都不错,制服那人只是一瞬的事。
轻而易举地把那人镇在身下的时候,王也和诸葛青又是一愣,用这样身手的人来刺杀,未免太看不起人了。
王也把他的脸从地上掰过来,青年蓬头垢面,目光却是桀骜,从轮廓来看,依稀是个俊美的年轻人。
然而从小立志成为道士并看淡了男女之别美丑之辨的王也丝毫不懂怜香惜玉为何物,他恶狠狠地问道:“说,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那人却是紧闭牙关,丝毫没有我为鱼肉的恐惧。
诸葛青叹了口气,拍拍王也的肩膀道:“王也,先放了他再说。”
王也虽然惊讶,却还是依言松了手站了起来。
直到这时,王也才明白诸葛青的意思。
这人竟是穿了一身孝服。
还没细想此人身份,王也猛然感到脖子上一凉,竟是一把匕首抵在他的喉头,方才还在地上挣扎的人,此刻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
就连诸葛青眼中也是浓浓的惊讶,显然没有料到此人竟然扮猪吃老虎。
但是片刻,诸葛青的惊讶就散了个干脆。王也的身手他信得过,这人无非是速度快了些,就算呃住了王也的咽喉,他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把王并交出来。”那人开了口,匕首又往前进了几分,王也的脖子上隐隐有一丝血渗出。
王并?诸葛青挑眉。王家没这号人啊。该不会是王也他爹的私生子吧。
王家三子,又,亦,也,加个并似乎也说得过去。
这私生子不会惹了什么祸要王也给他擦屁股吧。还是说这根本就是那小子自编自导的一出戏目的就是除掉王也?
就在诸葛青的脑洞跑到九霄云外的时候,王也及时开口了,“哎呦英雄唉,找王并您去郴州啊,他又不是我们王家的人,您不能因为他也姓王就把他塞给我们啊。”
王也认识这个王并?
这个王并不是王也的亲戚啊。
“王家三公子,有了你,还怕他们交不出王并?”
话音未落,金属破空之声传来,诸葛青从侧面一脚踢开那个年轻人,一个虎扑压下王也身形,转头就见一个镖深入墙壁,牵引出几道裂痕。
诸葛青敏锐地感觉到那年轻人身上的气场变了。
“那是什么人?”他问那年轻人。
“王并请来的人。”
诸葛青叹了口气,安内必先攘外,他很好奇这人的身世,可不能让人给杀了。
敌人躲在暗处,虽然他们的小巷子也挺黑的,但位置到底是暴露了,不好硬碰硬,借着地利优势,他们带着那年轻人飞快地逃回了王家。
“现在你总该信得过我们了吧。”
那年轻人已经洗漱干净,此刻正站在书房里,面前的王也和诸葛青并肩翘腿而坐,给人深沉的压迫感。
“我叫马仙洪。”那年轻人说,“郴州碧游村人。”
马仙洪做了一个炉子,做出来的食物色香味俱佳,吸引了十里八乡的人,好奇的求学的瞻仰的闻着香味儿过来的。当然,也吸引了一些不怀好意的。
王并就是其中的大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家姐殒命,他带着炉子出逃,听闻王并管理的产业皆为岭南首富王家的所有,便一路东行,以期报仇。
所幸他脚力极快,逃过了追杀,躲在门口的榆树后伺机而动。他看家丁对王也和诸葛青颇为敬重,联想一路来的打听,不难猜出两人身份,他悄悄尾随,自以为窥伺到了下手的好时机,却不成想落入了两个成精的老妖怪网中。
“你一个人带这个炉子,这么大目标,怎么逃的出去?”诸葛青问。
这番说辞经不起推敲,且不说这人身手不好,怎么躲过高手追杀,单是一个炉子就有大大的破绽。
在马仙洪洗澡的空当,王也已经和他解释过王并的来历,这人是二嫂的堂兄,王家人丁单薄,铺子繁多,又不好都雇外面的人,老夫人想着亲家的人好歹算是知根知底,就放手让王并去管了铺子,这人一副尖酸刻薄的面相,待人却是有一套,王家很多人都心服口服地尊他一声王少爷,甚得人心,只是他出了这王家的大门又做过什么事儿,给老夫人的帐做了几分假,在郴州如何作威作福,其他人就不得而知的。
诸葛青其实蛮想收拾王也这个便宜二嫂的,但是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的行为着实蹊跷,他不得不多留个心眼儿。
马仙洪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四方的盒状物,放在桌上。
“炉子的主体部分被我毁了,只要有核心,凭着家传的神机百炼,我可以造出千千万万个炉子。”
“这就是炉子的核心?”诸葛青狐疑地看着他。
“嗯。恩人若是不信,给我足够的材料和两天时间,我用此物再造一个炉子出来。”
诸葛青看他说得笃定,心下信了几分,转头看向王也,发现后者也在看着自己,似乎在探求自己的意见,两人交换过眼神,又看向桌前的马仙洪。
“马公子,你先在院内住下,若你所言属实,该出手时,我定不会护短。”
王也说完,便唤来丫头五魁,领着马仙洪到收拾好的厢房去了。
眼见马仙洪离开,诸葛青站起来道:“我明日动身去碧游村,若那人所言不虚,这或许是一个永绝后患的好机会。”
王也皱眉:“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我还能让你涉险不成,这件事另有人去做。”
诸葛青斜眼瞥他,不屑道:“你一个病秧子,能支使的人无非是府里的家丁,怎么能肯定那些人不会被王并收买?”
“夫人这是小看我了?”对于诸葛青的讽刺,王也付之一笑,倾身覆在他耳边道,“那夫人以为,自己的身份是如何暴露的呢?”
诸葛青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羞恼道:“王也,你他娘的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今天他非得让这龟孙像倒豆子一样把那些有的没的全都说出来。
—TBC—
原作的剧情君,它已死亡ORZ
上错花轿嫁对郎【也青/碧玉】
020
深秋的阳光毫不留情地刺透重重帐幔之时,张楚岚欣欣然张开了眼。
初尝人事,他不敢把人折腾得太狠,只浅尝辄止,夜半酣畅,半夜梦好,现今天光破晓,竟硬生生生出一股黄粱一梦的错觉。
若不是佳人在怀,昨夜种种,何尝不是一场春秋大梦?
他拾起一缕头发漫不经心地把玩,用目光将枕边人...
020
深秋的阳光毫不留情地刺透重重帐幔之时,张楚岚欣欣然张开了眼。
初尝人事,他不敢把人折腾得太狠,只浅尝辄止,夜半酣畅,半夜梦好,现今天光破晓,竟硬生生生出一股黄粱一梦的错觉。
若不是佳人在怀,昨夜种种,何尝不是一场春秋大梦?
他拾起一缕头发漫不经心地把玩,用目光将枕边人的模样细细勾勒,从眉心的一点朱砂到纤密的睫毛,再到苍白的脸颊,红得不太自然的唇,以及,右肩暧昧的点点红痕。
昨夜……
一股热流向下涌去,张楚岚叫苦不迭,匆忙起身,默念孙子兵法将男人早晨再正常不过的生理反应压了下去。
这辈子,都栽在这人手上了。张楚岚一边打水一边想。
感受到张楚岚进帐带来的丝丝冷气,张灵玉不适地皱了皱鼻子,下意识往衾被内钻去,张楚岚笑笑,把手焐热,伸手就要把张灵玉从被窝里捞出来。
“灵玉,起床了。”
半梦半醒间,张灵玉没认出这个声音,躲在被子里瓮瓮地说,“不要,好累,再睡一会儿。”
张楚岚哭笑不得,这个夫人也太可爱了吧。
虽然被萌出一脸血,张楚岚还是维持住了血线,软声哄道:“好了,起来了,等会儿领不上早饭了。”
昨晚消耗了太多体力,不吃早餐怎么行?
张灵玉这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龙虎庄园,床边那个声音也不属于张之维。
那会是谁?
还能有谁!
如冷风灌耳,张灵玉一下子清明了起来,唇上的红云一下子蔓延到了耳边,攻城略地,直要将人烧着才算善罢甘休。
感受到隔着被子传来的一瞬僵硬,张楚岚便知此人已醒了个彻底,饶有兴味地观摩着被中人的羞涩,也不说话,坏心眼儿地等着张灵玉主动开口。
“将军。”良久,自欺欺人的鸵鸟才接受了事实。
“嗯?”张楚岚有心吊着他,尾音上扬,显示着主人的恶趣味。
“几时了?”经历了一番心理斗争,张灵玉还是问了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张楚岚笑了,声音中带着一丝少年的清脆,如山涧清泉,石鸣叮咚,“现在起床,刚好赶在饭点儿上。”
“嗯。”一个字说完,全无动静。
就在张楚岚憋不住想要上手提人的时候,张灵玉的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将军若是起了,就先去用膳吧,不必等我。”
张楚岚叹了口气,“热水在盆里,你先简单清洗一下。我为你取了新衣,就放在床头,下床时多披件衣服,仔细受凉。”
对于不能亲眼目睹美人穿衣,亲手为美人清理一身的不爽利的事,张楚岚表示万分遗憾。
但是,日子这么长,他总会有机会的。
想到这里,张楚岚的嘴角不能抑制地翘了起来,今天,他要吃三个馒头!
感觉到脚步声远去,张灵玉露出了一颗脑袋,确定了张楚岚不在之后才起身。
出了将军帐,张灵玉快步向自己的营帐行去,路过军师帐时听到一声嘶鸣,循声望去,远远地就看见一个女子衣着单薄简陋,正在给战马喂草,鬼使神差地,张灵玉抬脚向马厩走去。
“宝姑娘?”
待到近身,张灵玉才发现这个在马厩忙前忙后的身影正是传说中张楚岚最为偏爱的副将,冯宝宝。
听到有人唤她,冯宝宝抬头看了一眼,说:“军医啊,早。”
“啊,早。”
“军医要去吃饭吗?”冯宝宝头也不抬地问。
“是的。宝姑娘,你一个姑娘家,为何要干这种活计?”一阵心酸泛上心头,这样一个姑娘,在深秋的清晨,只着单衣,蓬头垢面,干着男人家都会觉得累的粗活,怎能不惹人怜?
“过几天牧草萎了,战马就只能吃干草了,趁现在牧草尚算肥美,我得多喂喂它们。”冯宝宝一边说,一边不停地给马加草,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生怕战马撑不死一般。
“这种活计自有马夫去做,你又何必委屈了自己?”
“不委屈啊。我自愿的。”
冯宝宝把一背篓的草挪了个地方,换了个棚喂,张灵玉这才注意到旁边已空了好多背篓。
“这种草得趁早晨露重的时候割才好吃,他们割三趟都不如我一趟来得快,我就和张楚岚说,让他给喂马的兵安排了其他活儿,以后我来喂。”
张灵玉讶异:“将军就这么答应了?”
“哪能啊。”冯宝宝说,“他说我把这些马的胃口养刁了,来年若是遇上饥荒,那这些战马只能沦为士兵的口粮,只让我每逢五,十,十五,二十,二十五,三十给他们加餐。”
这是心疼你啊。张灵玉扶额。
他抬手解下身上的披风,轻轻地盖到冯宝宝身上,“宝姑娘还是爱惜些身体吧。”
冯宝宝这才直起腰,盯着他看了几秒,缓缓地褪下披风,送回张灵玉手中,真诚地说道:“我不冷,军医也要爱惜身体。”
张灵玉看着手上染了五道灰手印的白披风哭笑不得,还欲推拒,张口就见冯宝宝又弯下了腰,一把一把地给战马添草,一句话就这么堵在了胸口。
“军医身子不舒服,就不要久站,今日无战事,快回帐歇息吧。”仿佛看到了张灵玉的尴尬,冯宝宝继续添砖加瓦,“张楚岚是我的奴隶,既然你跟了张楚岚,那你也就是我的奴隶,我有义务关注奴隶的身体健康。”
张灵玉不知道冯宝宝是怎么看出来的,却在她说出那句“跟了张楚岚”之后又红透了脸颊,嘴硬地反驳:“没有。”
冯宝宝走近一步,直视他的眼睛,“今天一大早,我看到你从张楚岚帐里出来,走路姿势奇怪,一点也没有之前那么好看,四儿和我模仿过这个姿势,说这个就是你们男人第一次被【消音】以后最常见的走姿,还有军医你嘴唇破了你都没发现吗,你肯定没发现,脸皮这么薄肯定穿了衣服就想找个地方藏起来再也不见人了怎么可能仔细照镜子。”
看着张灵玉眼中自己看不太懂的风起云涌,冯宝宝觉得自己的推测十分正确,“他们都说我瓜,其实我一点都不瓜,大多数时候,我都机智嘞一逼。”
张灵玉落荒而逃。
张灵玉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窘迫并没有到此为止。
中午,钟云龙两袖清风地回来了。
饭后,钟云龙,贾正亮,张灵玉围坐在四方桌上。
“舅舅,说好的药材呢?”
钟云龙瞥了他一眼,“急什么,我在一家药铺发现了一种更好的药材,只是价格高了些,回来向将军请个命再个商家谈。”
贾正亮抓了抓脑袋,“什么药啊?”
“说了你也不懂。”钟云龙买了个关子,“正亮啊,你出去,我有话和灵玉说。”
待贾正亮不满地嘀嘀咕咕地出去,钟云龙看着张灵玉正色道:“灵玉,你元阳泄了?”
经历了早上的事情,张灵玉的脸皮也厚了不少,没再脸红,硬着头皮“嗯”了一声,一双手却揪紧了衣摆。
先生不知他与将军的关系,恐怕会认为自己行为不端,而对自己失望。
“是将军吗?”
“是。”
钟云龙却笑了起来,张灵玉一时不知先生是被自己气疯了还是嘲笑自己轻浮。
“真是巧做姻缘天为媒,上错花轿嫁对郎。灵玉啊,你可知我是谁?”先生捋着新蓄的小胡子问道。
完了,先生真的被自己气疯了。张灵玉崩溃地想。他一撩下摆跪了下来,“先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钟云龙扶起张灵玉,笑道:“不是怎样啊?”
张灵玉咬了咬唇,视死如归地说:“我与将军确系两情相悦,也并非无名无分。”
“那灵玉,你可知岭南王家宅内又是何种情形?”
张灵玉猛然瞪大了眼。
“灵玉啊,你可知我有一个徒弟,名唤王也?”
张灵玉保持着刚才的表情,僵住了一般。
钟云龙叹了口气,“我是知你身份的,所以我不会误会你的为人,你与将军结成连理,这是好事,我祝福都来不及呢。”
张灵玉终于缓了过来,急切地抓住钟云龙的衣袖,问道:“那诸葛青,诸葛公子怎么样了?”
钟云龙神秘兮兮地笑了,“王家三公子视他如珍宝,你说呢?”
怕张灵玉不放心,钟云龙又补了一句:“哦对了,我那个徒弟的病啊,是装的。”
听到这里,张灵玉才长舒一口气。他担心诸葛青在王家受委屈,也担心王家三公子不合他心意,更担心身份被戳穿他会受千夫所指。
而今,所有的担忧皆成泡影,一块大石落地,海阔天空,风轻云淡。
拜别了先生,张灵玉站在人来人往的军营里,突然笑了起来。
找到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人,真好。
他突然很想见张楚岚。
你是我喜欢的人,真好。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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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为什么没有也青,官方发的糖还不够磕吗???
大老王都把我们碧莲拉黑了,我不得给碧莲点儿安慰吗???
每次看到宝儿姐一本正经地语出惊人,我都好想把四哥打一顿。。。
上错花轿嫁对郎【也青/碧玉】
但愿不会被河蟹=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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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酉时一刻,张灵玉处理完最后一员伤兵,简单地擦了擦手,往将军帐走去。
张楚岚不在帐内。帐外把守的士兵说,将军去了徐校尉帐中商讨要事,若张小军医来寻,只教他戊时再来。
张灵玉叹了口气,好好的话,非得分成两段说,张灵玉啊张灵玉,你也忒不会挑时间了,知道片刻之后就会脱不开身,...
但愿不会被河蟹=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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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酉时一刻,张灵玉处理完最后一员伤兵,简单地擦了擦手,往将军帐走去。
张楚岚不在帐内。帐外把守的士兵说,将军去了徐校尉帐中商讨要事,若张小军医来寻,只教他戊时再来。
张灵玉叹了口气,好好的话,非得分成两段说,张灵玉啊张灵玉,你也忒不会挑时间了,知道片刻之后就会脱不开身,还非要挑起话头,既然开了口,就该长话短说,哪有说一半留一半的道理。
可是他喜欢军营的生活,若不趁热打铁,上错花轿的事这般荒唐,将军怎会相信,就算将军信了,想必也会将自己遣送回扬州换回诸葛青吧。
他献计的确掺了私心,一个有头脑的谋士比一个谁都可以替代的军医更有理由留在军营,他知道张楚岚用兵诡谲,这仗迟早会胜,可是有人帮衬,不是更好吗?
他在赌,赌张楚岚会留下他,为了五万大军的性命,为了少一些伤亡。
张灵玉去找大师傅领了饭食,草草吃完,又折回去交代了几句伤员忌口,才回到自己的帐内,洗去在鼻尖萦绕了半日的血腥味。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张灵玉束起半干的头发,再一次走向将军帐的方向。
张楚岚正在案前读书,身侧是边关的地形图,花花绿绿地圈了满图,旁边还有点缀着些蝇头小字,烛火摇曳,看不分明。
“将军。”张灵玉中规中矩地行了个礼。
“灵玉来啦!”
张楚岚合上书,起身相迎,引他入内帐坐下,不急不缓地给两人倒了茶才开口,“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要事?”
张灵玉笑笑,“要事倒是没有,只是先前和将军提及的事还没有说完,便来说完。”
“这么说,军医是给我讲故事来了?”张楚岚眸光大盛,掩住眼底的一丝狠戾,端的是一派天真纯良。
张灵玉抿了抿唇,“算是吧。”
张楚岚饶有兴味地转头:“那灵玉不如先听一听我的故事?”
不顾张灵玉的回答,张楚岚直接开了口。
“我的第一任夫人,是一位故友的妻子,他战死沙场,出征之前,他曾说过若他有什么不测,让我代为照顾妻小,为了让那遗腹子有个名分,我娶了故友的遗孀,不料那位夫人命不好,分娩之时遇上了血崩,一尸两命。”
“我的第二任夫人是个男子,是我从隔壁县的一个县霸手里救出来的。那县霸来头挺大,不好硬怼,为救人,我与那男子当场结成了连理,有了我这层关系,才把他的命给保了下来。后来他随我征战沙场,马革裹尸,埋骨于此。”
“第三任夫人。”说到这里,张楚岚才有所停顿,自嘲地笑了,“想来都是流言的功劳,他不愿嫁,我又何尝愿意娶。”
他看向张灵玉,“你说他与旁人结成了连理,可有证据?”
张灵玉拿出了出嫁当日诸葛青赠予自己的宝剑,张楚岚的眼睛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将军应当识得此物。”
怎能忘。这把剑陪了他五年,从五岁到十岁。他记得父亲将此剑送去了诸葛家,记得陪嫁的礼单里就有这把剑,记得谁和他说过这把剑诸葛青爱不释手与之形影不离。
那现在呢?此局何解啊?
张楚岚眼中的情绪太过复杂,张灵玉看不懂,便不做理会,把未完待续的故事讲完。
“我与诸葛青一同出嫁,时天降大雨,我二人的花轿便入了同一个庙中避雨,阴差阳错之下,我们上错了花轿,诸葛青代我去了岭南王家,而我也被媒婆哄骗着入了将军府的门。这把剑就是仙女庙避雨之时,诸葛青赠与我的。”
信息量太大,张楚岚一时消化不完,愣在了当场,不知该相信哪些,质疑哪些。
“所以你就是逃走的新夫人?”问题太多,张楚岚只得抓住眼前的疑问。
“正是。”
对上了,时间线对上了。
世间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心中的质疑渐渐退却,一阵狂喜涌上心头,此刻张楚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不是奸细!
不仅不是,他还是我刚过门的新夫人!
可是他要嫁的是别人。为什么要嫁人?以他的才学,走科举之路不是更好?
心甘情愿嫁为人妻,囿于内室,只能是因为喜欢。
一头冷水兜头泼下。
不甘心啊。
张楚岚不死心地问道:“你父亲,为何要把你嫁出去?”
张灵玉垂下了眼睫,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师父的生意砸了,正巧王家要给小儿子冲喜,对上了我的八字,就来提了亲,并允诺出资帮助师父度过此次大劫。师父养我二十余年,我总该报答。”
听得此言,张楚岚感觉自己凉透的心又开始缓缓升温,柔声问道:“所以你并非心甘情愿?”
张灵玉直视他的眼睛,认认真真地回答:“我心甘情愿。”
???不是强买强卖巧取豪夺的戏码吗?
愣了半晌,张楚岚才反应过来张灵玉口中的“心甘情愿”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灵玉的确是心甘情愿地出嫁,只是这心甘情愿,得建立在对师父的报答之上,无关情爱。
他的这位新夫人,想必连情爱为何物都还不懂呢吧。
他的这位不靠谱的老丈人哦,若不是天公有眼,张灵玉这样的一个妙人岂不是要被王家那个病秧子糟蹋了?
“将军。”
思绪被换回,耳边张灵玉的声音渐渐清晰。
“望将军成全。”
成全,什么?我又错过了什么?张灵玉不会要走吧?不行,好不容易大风刮来一个媳妇儿,可不能再让他溜了。
张楚岚沉吟片刻,脑中进行激烈的思想风暴,不多时,一套挽留张灵玉大作战的攻略已初具雏形。
“钟先生还没有回来,此事不好办啊,军医人手不足,灵玉啊,你在军营多留些时日可好?”
张灵玉大喜,“谢将军。能留在军营,留在将军身边,灵玉不胜感激。”
没料到张灵玉会是这种态度,张楚岚飞快地梳理了一番,终于得出一个张灵玉不会走的结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暗暗骂自己不争气,这般轻易为一个人左右情绪。
张楚岚为自己续了杯茶,慵懒地问:“夫人啊,你可知我为何要与你提及我的前两任夫人?”
谁知张灵玉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嗫嚅到:“不,不是夫人。”
张楚岚来了兴趣,津津有味地欣赏他红透了的耳垂,却不敢多逗弄,只在心里记下自己这位新夫人脸皮薄,经不起玩笑,日后……
“是我孟浪了。那灵玉可知,我为何要和你提及此事?”换了个称呼,张楚岚依旧饶有兴味地盯着张灵玉恨不能埋向胸口的脑袋看。
张灵玉没有感受到他露骨的目光,含糊地回到:“不知。”
“因为我想让你知道,这么多年,我从未真正有过一位‘夫人’,我这颗心,还没有装过其他人。”
张灵玉讶异地抬头,撞上张楚岚的双眼,被魇住了一般,他沉溺在那如火的热情之中,浑身上下,没有一个毛孔不在吞吐着狂躁的热气,而他的那颗乱跳的心也在不停的沉沦,沉沦,陷入欲望的深渊。
我也……
此时无声胜有声。
不知是谁先动的手,亦不知是谁先动的心,反应过来时人已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不想脱身,只想放空一切,与眼前的人一起沦陷在泥淖之中,就算会窒息,会死去,也在所不惜。
所谓情爱,不过是飞蛾扑火,心甘情愿。
张楚岚抬手解下张灵玉的发带,草木的清香扑了满面,染了一室的温存,相互推搡着到了床旁,张楚岚却又不舍得倾身,只倚在床边吻过张灵玉如画的眉眼,一下又一下,衣物撕扯着落下。
待到两人只剩一件内衫,张楚岚勾起嘴角,像极了暗夜里的狩猎者,将猎物逼至退无可退无力挣扎,才面带微笑温柔地给予致命一击。
张灵玉目光迷离地寻着他的唇覆了上去,一只手伸入内衫,游移着向下,直探向张楚岚身后最隐秘之处,青涩而又老道。
张楚岚眯起眼睛,一把抓住他作乱的爪子。
反了天了?
张灵玉甩出一个重重的鼻音,委屈一般道:“嗯?”
“灵玉,这些东西,都是谁教你的,嗯?”
尾音带着魅惑的魔力上扬,张灵玉丢盔弃甲般地招供:“师父教的。”
这老丈人!怎么一点儿亏都不吃。
“不对吗?”张灵玉眨了眨眼,一双眼睛清澈又迷茫,双颊的嫣红却毫不留情地出卖了主人强撑的清明。
撩炸了。
这都能忍是王八。
张楚岚一把将他按上了床,低头狠狠地吻了下去,耳鬓厮磨间哑声道:“听我的。”
张灵玉还想说什么,却被张楚岚的一个又一个吻堵在了喉间,只能发出类似呜咽的唔唔声。殊不知这破碎的声音更能激起一个人的欲望。
我与将军解战袍,芙蓉帐暖,度春宵。
这夜还很长。
我,张楚岚,今晚就要重振夫纲。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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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想不到吧我脱了乌龟壳就是一个超音速火箭炮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我浪~我浪~我……【您的因超速而被取消驾驶资格】
上错花轿嫁对郎【也青/碧玉】
018
战胜的号角传来时,张灵玉正在帐内捣药,大军出营不过三个时辰,胜得这般快,想必是自己的计策有了效果。
鸣金收兵之后便是军医的不眠之夜,他将军医帐内的杂物收拾干净,摆上急救包,做好接收伤员的准备。
先生不在,这个军医帐便由张灵玉一人负责,他不敢懈怠。
帐帘被撤,门户大开,张楚岚远远地就看见张...
018
战胜的号角传来时,张灵玉正在帐内捣药,大军出营不过三个时辰,胜得这般快,想必是自己的计策有了效果。
鸣金收兵之后便是军医的不眠之夜,他将军医帐内的杂物收拾干净,摆上急救包,做好接收伤员的准备。
先生不在,这个军医帐便由张灵玉一人负责,他不敢懈怠。
帐帘被撤,门户大开,张楚岚远远地就看见张灵玉在帐内忙碌的身影,想到战场之上蛮夷丢盔弃甲的窘态,心内欢喜,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灵玉!”
张灵玉回头,猝不及防地落入张楚岚犹带几丝血腥气的怀抱。
碧莲将军身上的杀伐之意沾染上白面军医的气息,神奇地止息了下来,盔甲还未来得及褪去,敌人的血是热的,怀里的人是热的,皮肉下面的那一颗心也是热的。
即使这热情只有一瞬。
没顾得上为方才的失礼致歉,张楚岚扳着张灵玉的肩膀道:“灵玉,你可真是我的张良啊。”
“将军说笑了,在下不过是做了分内之事,怎敢居功。就算在下无计可献,以将军之神勇,区区蛮夷亦是不足为惧。”
张楚岚不依不饶:“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你可知你这一计,让我军少损失多少兵马,我这就去把那些吃白食的军师遣散,日后军师帐内,除你之外再无他人。”
话虽如此,张楚岚的脚步却未挪动分毫,张灵玉不动声色地抽身出来,向张楚岚行了个大礼:“将军,在下有话要说。”
张楚岚硬生生受了这样一个大礼,面上有些尴尬,忙扶起张灵玉,打着哈哈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办到。”
张灵玉咬了咬唇,两息之后才开了口:“将军可知,前些日子逃走的将军夫人,并不是真正的将军夫人?”
张楚岚的身体明显一僵,张灵玉看在眼里,却也不顾忌,继续说了下去:“真正的将军夫人恐怕现已在青州,与当地首富王家的三公子结成了连理。”
张楚岚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问道:“这些事,你又是从何得知?”
他是奸细?不,奸细不可能费尽心机了解自己的私事,除非,是美人计。
不然,这个人,从仪表到性格,怎么会这么对自己的胃口。
胆战心惊。张楚岚不得不强迫自己接受心中的事实,不管怎样,做好最坏的打算图谋后事才是他的风格。
张灵玉正欲开口,一个士兵已经被抬了进来,血染红了半边担架,张灵玉不再解释,专心处理伤患。
麻沸散开始起效,帐内的呻吟渐息,张楚岚站在一旁,看着张灵玉行云流水的手法,仿佛在观赏一场精彩的艺术表演,他却时刻担心张灵玉手中的小刀随时都会飞向自己的胸膛。
虽然这种想法的确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张楚岚沉下脸,左手抚上刀柄,如果张灵玉真的是奸细,如果他真的掌握了足以和自己摊牌的情报,必要之时,他绝对不会手软。
或许,他是被自己折服,欲来归顺?联想方才的那一跪,张楚岚愈发觉得自己的推测合理无比,若真如此,若真如此!
那就太好了!
这个小军医如果是清白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张楚岚浑浑噩噩地想着最后一种可能,近乎盲目地排除了其他设想,置三万将士的性命于不顾地自我催眠,却在再一次看到那双执刀的素手之后猛然清醒。
被自己疯狂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张楚岚转身,沉默地走出去。
爷爷为自己留下的守宫砂,终于还是要派上用场了。
京城,御花园。
风正豪斥退左右,静静地站在风莎燕的身后,直道鱼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一条锦鲤破水而出,抖落的水花四溅,就着阳光熠熠生辉,他才退后了一步,鼓起了掌。
风莎燕忙将锦鲤取下,放回湖中,回身行了个万福:“老爹。”
风正豪在心里叹了口气,说了多少次了,要叫父皇。
这孩子,自在民间走了一趟,就放不下“老爹”这个称呼了,老爹老爹地叫得亲密,所幸女儿懂事,有外人的场合到底是规规矩矩地唤他一声“父皇”,他也就不怎么在乎称呼的问题,反倒相当享受寻常人家的天伦之乐。
揉揉风莎燕的头发,风正豪说道:“莎燕呐,钓鱼呢。”
“嗯,大学士说,钓鱼修身养性,我就试了试。”
风正豪一听乐呵了起来:“又跑去偷看星瞳读书了?”
“女儿做了些点心给星瞳送了过去,没故意偷听。”
“朕要给你请个老师,你又不肯,非要偷听大学士的课,大学士讲的四书五经就那么好?”
风莎燕笑笑:“大学士的课有意思。”
“莎燕呐。”风正豪沉默良久,徐徐开了口,“你觉得张楚岚如何?”
“碧莲将军?”风莎燕诧异,“还好啊。”
“那孩子聪明,有勇有谋,相貌生得也是不错,坊间的传闻朕也听过不少,却都是世人的误解。张楚岚是个好苗子,你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你看,你可愿嫁?”
风莎燕不假思索地回到:“女儿愿意。”
风正豪又叹了一口气,就怕她这样无条件地顺从。
他这个女儿,总是听话得让人心疼,偶尔的任性也是无伤大雅的玩笑,这样的性格太好了,好到总让人觉得是自己亏欠了她。
风正豪以为,她至少会问问张楚岚刚过们的新夫人,或者那两位埋骨黄土的旧夫人,但是都没有,风莎燕什么都没问,就默默地接收了他的安排,甚至知道这样的安排有可能葬送自己的一生。
他又何尝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只是前线捷报频发,功高震主,他必须要收回张楚岚的权利,驸马,是他最好的选择,对张楚岚,对庙堂平衡,对天下安泰。
幸好张楚岚的新夫人跑了,在这场政治交易中,牺牲最大的恐怕就是这个未必心甘情愿嫁给张楚岚的诸葛青了。
“父皇,女儿都懂。女儿会好好待他,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风莎燕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理智,风正豪摸摸风莎燕的头,柔声道:“想来前线大捷也不会太远,待他班师回朝,你去看看他,若是不满意,朕便为你再寻一个良人。”
“好。”
风正豪知道,无论满意与否,风莎燕都不会拒绝。
只是人心这种东西,最是揣度不得。
事与愿违,阴差阳错,莫不如是。
—TBC—
最近忙忙忙忙忙忙忙忙忙忙忙忙忙
上错花轿嫁对郎【也青/碧玉】
失踪人口顶个新马甲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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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王也和诸葛青坐在满目狼藉的地板上,中场休息期,两个人都喘着粗气,没心情说话。
半晌,王也才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诸葛青警惕地看着他,“还来?”
王也摆摆手,“来什么来,累死小爷了,我说,你把我那茶壶藏哪儿了?”
诸葛青每...
失踪人口顶个新马甲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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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王也和诸葛青坐在满目狼藉的地板上,中场休息期,两个人都喘着粗气,没心情说话。
半晌,王也才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诸葛青警惕地看着他,“还来?”
王也摆摆手,“来什么来,累死小爷了,我说,你把我那茶壶藏哪儿了?”
诸葛青每天都在房里捣鼓自己的剑,不可能一口水都不喝。
果不其然,诸葛青伸手指了指,他跑到床上,一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王也伸手翻了翻,连个杯盖都没有,“哪儿呢?”
诸葛青“啧”了一声,似乎在嘲笑他笨,回到:“床头的柜子里。”
我可去你大爷的,藏私房钱呢这是,这么隐蔽,能找得到才怪。
往嘴里倒了半茶壶的水,王也才感觉自己真正活了过来,听他这边消停了,诸葛青说到:“哎老王,把那茶壶给我拿过来,怎么听你一喝水我也渴了呢。”
王也把茶壶递过去,“喝吧,喝完记得和我说说,你在房里干嘛呢。”
诸葛青没有答应,面不改色地拿过茶壶,咕咚咕咚地给自己灌水,王也盯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感觉自己的心正在被这个人狠狠碾压。
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王也望天,要命啊。
忽听“砰”的一声,王也忙往下看,只见诸葛青豪迈地把茶壶往地上一搁,两手一摊开始耍赖,“该招的我都招了,你还想怎样?”
那架势,颇得斜对门刘大婶的真传。
死不承认是吧,好办。王也笑得阴险,握了握拳头道:“诸葛青,比持久是吧,你还站得起来吗?”
诸葛青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看王也的架势就知道他认真的,立刻换了个表情,眯着眼睛神秘兮兮道:“你过来,隔墙有耳。”
王也心说要真隔墙有耳咱俩闹这一场也瞒不住,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把耳朵凑了过去,不过谨慎起来,他的眼就没离过诸葛狐狸的爪子。
这点儿小动作自然瞒不过诸葛青的眯眯眼,他嫌地看着王也:“至于么,防贼呢?”
王也挠了挠头,没说什么。
这不是看夫人的面相太狡猾了吗?
诸葛青叹了一口气,“你还记得我给你算的那一卦吧。”
“记得啊,我二嫂嘛。”
“你知道就好,以后看见她绕着点儿走。”
王也不明白了,“不是这和你把我这儿弄成这幅模样有什么关系?”
“我躲她啊。”诸葛青脸上写满了嫌弃,“那女人不是个善茬,还是少招惹的好。”
王也一听乐了,“呦,你还真会看相啊。”
“和你说正事呢,贫什么。”诸葛青皱眉。
“好好好,我严肃,严肃。”王也换了个相对正经的表情,心却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她没非礼你吧。”
诸葛青给了他一个你没救了的白眼,“我那天无聊,在花园里随便找了根树枝当剑耍,不小心被你二嫂看见了,好家伙,查户口似的,非要问我在哪儿学的学了多久,还问了些杂七杂八的问题,就差问我屁股上那块胎记是什么形状了。”
“那夫人屁股上那块胎记是什么形状的?”王也颇有兴致地问。
“滚。”诸葛青没好气地回他。
被骂了王也也不在意,乐呵道:“我猜夫人当时一定是用这种语气和二嫂说话的。”
诸葛青看了他一眼,“还真是。”
然后这个女人就开始对他横看竖看不顺眼。
其实二嫂从订亲就开始不满意了。对象是个男人不说,王也翘了辫子以后这个男人不但能回扬州,还能分一笔家产,最重要的是家产啊。
伸手不打笑脸人,精打细算的女人想和他搞好关系,慢慢地把家产骗过来,却不成想热脸贴了冷屁股,你不要脸,她自然不再给你好脸。
王也了然。按着诸葛青的脾气,估计这两个人当场就撕破了脸皮,虽然不知道他扯了个什么谎才糊弄过去,不过这种把柄还是少露一点儿的好。
王也把脸贴过去,“夫人苦练剑法,可是要救为夫于水火之中?”
“美得你。”诸葛青嗤之以鼻。脸却难以掩饰地红了半边天。
王也有心逗弄,刻意挪到了诸葛青的耳边,擦着他的耳垂问道:“那夫人又是为了什么?”
身后的人呼出的热气喷在脖颈,诸葛青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又一次想到那天不断加深的亲吻,王也靠得也是这么近,低沉地声音略过他的耳廓直直地砸进他的心底。
夫人,你心动了。
夫人,你心动了。
去你妈的夫人,老子是男人,老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老子还得回扬州撩对门马大哥和他家里的傅蓉呢。
可是感觉骗不了人啊。
不得不说王也亲下来的时候他脑子里关于“三昧真火”的领悟更上一层楼,隐隐约约已经能领悟到精气神的门槛儿了。
就为着这家传的财产,他也走不了了。他不就是出门历练,领悟三昧真火的么?
不然他为啥发了疯似的把自己关在房里,不知道的以为他闭关走火入魔了呢。
不过亲一下有所领悟,多亲几下是不是就能参透了?
诸葛青默默思索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王也靠得极近,两个人的呼吸交缠中,诸葛青心里千百种念头一闪而过,最后都只剩下耳边若即若离的柔软触感。
王也说完就有些后悔,这人经不起撩,上次亲完就和自己冷战好久,不知道这次又要把自己晾到什么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往后退了退,考虑着一会儿怎么说比较合适。
还没开始考虑呢,诸葛青就一把拽过他的衣袍,一个踉跄,熟悉的味道窜进了口中,等他反应过来时,诸葛青已经掌握了主动权,与他纠缠得难舍难分。
完了,王也想,业务这么熟练,这小子得是勾搭过多少小姑娘啊。
张灵玉走到帐篷口才想起来自己没吃早饭,他摸了摸扁扁的小肚子,认命地去找大师傅领了早饭,饱暖思淫欲,吃饱喝足,蛰伏了一夜的瞌睡虫终于逮到了机会在张灵玉身子里乱窜,张灵玉迷迷糊糊地回了自己的小帐篷,解外袍,脱鞋,拉被子,钻进被窝里两眼一闭,躲进了梦乡。
再醒来时艳阳高照,依稀能听见士兵抱怨菜里没有一片肉的声音。
张灵玉揉了揉额角,睡得真巧,刚好赶上饭点儿。
出门就看见张楚岚蹲在门口,也许是背上绷带缠得紧,也许是弯腰会牵扯背上的伤口,反正这人背挺得笔直,蹲得特别标准,给来来往往的小兵们树立了典范。
见他起身,张楚岚一下子蹦了起来。
张灵玉心说还好他把绷带缠得紧,不然这么活动,伤口不崩开才怪。
张楚岚提着食盒,笑得阳光灿烂:“给你带了饭。”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张灵玉觉得那个眼熟的食盒和贾正亮的一模一样。
出于礼貌,他还是把张楚岚让了进去。
张楚岚把食盒放在桌上,环顾四周,才发现张灵玉的帐篷搭得极小。
“怎么住得这么憋屈?”张楚岚问。
“军营入得晚,有一个独立的小帐篷就已经很满足了。”张灵玉说得不卑不亢,张楚岚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这人笑起来怎么这么好看。
“满足就好。”张楚岚点头,寻了张凳子坐了下来,把食盒里的菜一一摆上桌子,“吃吧。”
“将军一起?”
“怎么,我等你这么久,一顿饭都不让我吃?”张楚岚眉头一挑,似笑非笑。
“将军是伤患,吃食方面,”张灵玉斟酌道,“还是该注意些。”
张楚岚笑得鸡贼,“我这不是来找军医参谋来了么?”
张灵玉看了他一眼,却又刻意避过他的眼神,开始向他介绍伤患的忌口。
还没说两句呢就被张楚岚打断了,“吃完再说,都快凉了。我在旁边看着你吃,保证不碰那些油的。”
张灵玉叹了口气,随着张楚岚坐了下来,拿起筷子每个菜都尝了一口,凭着印象给张楚岚夹菜。
“将军吃这些菜吧。近来军中有战事,下午我去和大师傅交代几句,让他做饭时注意伤患的忌口。”
张楚岚笑了,“打了这么多年仗,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伤兵还有伤兵饭呢。”
张灵玉笑得腼腆,“先生说,这样于伤口愈合有益。”
“成,我给大厨房多批点钱,蛮夷今年来得早,以前都是快入冬了才加钱的,你不说我都忘了。”张楚岚说得爽快,话锋一转,却又改了方向,“听大老贾说,你有事找我?”
张灵玉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张楚岚口中的“大老贾”是谁,“贾兄弟啊。”
“嗯。你有什么事?我看能不能帮到你。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聊了半晌,张楚岚终于记得问起眼前人的名字。
“在下张灵玉。”
“灵玉啊。好听。”张楚岚在心里品味这个名字,感觉越嚼越有味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张灵玉犹豫道,“若是下次蛮夷叫阵,将军或可用巴豆退敌。”
张楚岚挑眉,“巴豆?”
“豆类皆可,巴豆便宜罢了。蛮夷远途跋涉,战马腹中空虚,若两军对垒,我军以煮熟的巴豆抛诸敌阵,敌军战马闻香而食,敌军岂非不战而败?”
“灵玉啊,”张楚岚摩挲着下巴,“你可知战马训练有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张灵玉给张楚岚添了杯水,“用豆子是因为豆香,纵然敌军战马不上套,美味当前,它们难道不会恢复一丝野性?而且,在医理之中,巴豆属大毒,若真能成,一箭双雕。”
“待我回去与副将商议一番。”张楚岚起身,“灵玉啊,我今日就去把军师帐的那几个废物赶走,换你,行不行?”
“将军说笑了。”
“我说真的,我看他们不爽很久了。”张楚岚正色道:“一百个破烂军师也不及一个灵玉。”
没有等张灵玉的回答,张楚岚就走出了营帐,张灵玉坐在桌前,看着半桌子的菜,突然感觉有点儿烧。
出了营帐的张楚岚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说完这句话他就有些后悔,虽说前有刘玄德同军师诸葛亮同吃同寝,但这番话的确不似从他口中所出,他摸摸自己的心口,妈个鸡儿都是绷带能感觉到个鬼啊。
那这怦怦,怦怦怦怦地叫嚣着的,又是什么?
说起诸葛亮他就又想起了自己那还没拜堂就跑了的发妻诸葛青,妈个鸡儿张楚岚你有妻室了你清醒一点,虽然老婆跑了,虽然这么多年自己还是个处男。
万年处男张楚岚对一个人有了心动的感觉,还不是第一次。
张楚岚感觉自己可能没救了。
—TBC—
也青:给你们一个火箭炮自己去浪吧
碧玉:给你们一个乌龟壳自己慢慢爬
我:再没进展哭给你看(ಥ_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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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绝望QAQ
上错花轿嫁对郎【也青/碧玉】
013
担架来了又去,伤员们没有给张灵玉适应的时间,血肉模糊是轻的,刀伤砍伤刺伤箭伤踩踏伤,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伤患的肠子是在里面还是挂在外面,擦破了点儿皮的人能自己处理,军医营帐内的伤员,都是生命垂危的勇士。
忍下腹中的翻江倒海,张灵玉为先生递着一件件工具,学习着先生的手法。时已入夜,烛火摇曳中,依稀可见营内兵士休整的影子,却丝毫没有打了胜仗的欢喜。
贾正亮坐镇营中,将...
013
担架来了又去,伤员们没有给张灵玉适应的时间,血肉模糊是轻的,刀伤砍伤刺伤箭伤踩踏伤,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伤患的肠子是在里面还是挂在外面,擦破了点儿皮的人能自己处理,军医营帐内的伤员,都是生命垂危的勇士。
忍下腹中的翻江倒海,张灵玉为先生递着一件件工具,学习着先生的手法。时已入夜,烛火摇曳中,依稀可见营内兵士休整的影子,却丝毫没有打了胜仗的欢喜。
贾正亮坐镇营中,将一干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若没有他,这些将士的看诊都会是一锅粥。
此役虽小胜蛮夷,然终不可大意,营地中最为忙碌的营帐,一为军医帐,二为军师帐。
这一夜的灯,直道天亮都未能熄灭。
“灵玉啊。”处理完最后一个伤员,钟云龙接过张灵玉递过来的毛巾,“这一夜辛苦你了,快回去歇息吧。”
“先生可是累了?”
钟云龙摆摆手道:“习惯了,不累。”
“那太好了,”张灵玉面露喜色,“学生有许多不懂之处,若先生不介意,能否为学生指点一二?”
“嗯?”钟云龙又做了一个捋胡子的动作,“你这个娃娃,倒是上进得很啊。”
张灵玉笑笑,既然拜了先生,又怎能糊弄了事。
“也罢,看你这么好学,我不教,怕是要被别人嚼舌根说我藏私了。你且随我去内帐,昨日我做了些模型,可供教学之用。”
张灵玉俯首作揖:“如此,多谢先生了。”
张灵玉随钟云龙进了内帐,里面有几个用稻草扎成的模型,比例与真人无异,有些外覆软皮,头面五官俱善,想来是作研究穴位针灸之用。
见张灵玉露出惊讶的神情,钟云龙自豪地笑了,“昨日闲极无聊,就做了些,也没想到今日就能派上用场。”
“先生当真厉害。”张灵玉由衷道。
“那我们开始吧。先说说这半天,你都学到了什么,我再把军医医理与你捋清楚。”
不觉间又是正午,先生教学深入浅出,这一上午张灵玉受益颇多。
“灵玉!”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声音里竟然还有阳光的味道。
“哈哈,是我大外甥来了。”钟云龙放下手中的针,“先到这里吧,也该吃饭了。”
张灵玉点头,起身欲走,正巧看见贾正亮掀帘而入。
“舅舅!灵玉!吃饭了。”他扬了扬手里的食盒,“伙房的大师傅说你们两个早饭就没吃,这样可不行,人是铁饭是钢,你们就是再忙也不能饿着自己,还好,你们有我这个贴心的外甥和兄弟送饭,不然,你们就饿到晚饭吧。”
“如此,就多谢贾兄弟了。”张灵玉作揖。
贾正亮一把揽过他的肩笑道:“咱俩谁跟谁啊,客气啥,来来来,看看大师傅给你们做了什么好吃的。”
贾正亮打开食盒,一边端菜一边唠叨,“大师傅说了,你们这些军医辛苦了一夜,得多吃点,就多给你们加了两个菜,不能拒绝啊,所有的军医都一样,你们不能搞特殊。大师傅还说了,得看着你们吃完,这碗里的菜,一滴汤都不能剩。”
“还有还有!”
贾正亮还欲说什么,脑袋又被打了一巴掌,钟云龙把他赶到一边,“就你话多,还让不让人吃饭了?去去去,一边儿去,在旁边站着,看我们吃!”
“舅舅,你不能这么对我!”
不理会贾正亮的哭天抢地,钟云龙招呼张灵玉,“灵玉,快来吃饭。”
张灵玉为难地看着贾正亮,犹豫着开口,“不如,贾兄弟一起吧。”
贾正亮一秒恢复笑颜,“还是灵玉对我好。”
张灵玉感觉自己被骗了。
“对了灵玉,”贾正亮咽下一片青菜叶子开口道,“将军这几天挺忙的,估计你见不着他,我也问了问,将军说他没空,你的事儿急吗?急的话,我再给你磨磨。”
“多谢贾兄弟,我的事,”张灵玉顿了顿,说急也急,说不急也不急,“不急。”
大局为重。张灵玉想。
“好,等将军得了空,我马上带你去见他。”贾正亮说得义薄云天,不出意外地被钟云龙敲了一巴掌。
“吃饭就吃饭!说什么话!”
“知道知道,食不言。”贾正亮揉着脑门委屈道。
钟云龙瞪了他一眼。
没眼力见的小子,让张灵玉见张楚岚把上错花轿的事情抖落出来吗?那我的宝贝徒弟咋整?张灵玉和张楚岚的姻缘咋整?
得培养培养他们的感情啊。钟云龙捋着不存在的胡子想。如何让将军隐瞒身份与张灵玉相处一段时间,这是个问题。
吃完饭,张灵玉便被贾正亮神神秘秘地拉了出去。
“贾兄弟,你要带我去哪儿呀。”张灵玉跟着贾正亮穿梭在林间,尽量让自己走得不那么跌跌撞撞。
“一个只有我才知道的好地方。”贾正亮回过头,神秘兮兮地说。
见张灵玉走得艰难,贾正亮放慢了步子,和张灵玉聊了起来。
“灵玉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吧,看着娇生惯养得,和我们这些粗人一点儿都不一样。”
“算是吧。”想到自小宠爱自己的师父,张灵玉嘴角泛上一丝笑意,眼前嶙峋的小路仿佛也平坦了许多。
“说实话,我没想到这一夜你能坚持下来。你们这种公子哥我见得不多,但个个都是细皮嫩肉仗势欺人的主,你是一个例外,所以啊,我觉得你很好,很值得结交。”
张灵玉笑了,这般轻易去推心置腹,这贾正亮果真是耿直。
“贾兄弟谬赞,灵玉愧不敢当。”
“谬赞什么谬赞,说你好你就是好。呶,我们到了。”
张灵玉随着贾正亮停下了脚步,不知不觉间,前路已是一派坦荡,芦苇轻晃,日光倾泻而下,蝉鸣声中,一片潋滟的水光若隐若现。
贾正亮拨开那一片芦苇荡,招呼张灵玉,“这里这里!”
“好看吧。”贾正亮得意地笑。
张灵玉点头。
“这是我第一个发现的,这个地方也只有我才知道,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这个地方和你很配,仙湖配仙童嘛。”
他没有反驳贾正亮的吹嘘,只蹲下来,伸手在那静谧的湖面划下一道波纹。
突然,军营方向传来一阵号角声,贾正亮匆忙道:“军营要集合,我得走了,这里的水是活的,很干净,而且这附近我藏了衣服,你可以洗澡,有机会的话,下次我再和你一起洗澡。”
所以你只是想来这里看我洗澡?张灵玉一脸黑线地看着贾正亮的背影,突然很想把这个人列入“不可信”的名单。
找出贾正亮藏的包裹,张灵玉犹豫再三,还是缓慢地褪下衣衫,赤足踏入湖中。
正午的阳光把湖水晒得暖暖地,池底淤泥软软的搔着脚心,张灵玉舒服得眯了眯眼,他往湖中心游了点儿,把自己放空在暖洋洋的湖水之中,仿佛又回到了儿时。
突然,一声口哨突破长空,惊醒了一湖的美梦。
张灵玉吓了一跳,脚一抽筋就要向下沉,扑打的水花掩盖了不远处“扑通”的一声落水之声,沉沉之中,张灵玉心想,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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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叔:贾五百你个倒霉孩子不是说这地方没人知道吗(ಥ_ಥ)拉黑了拉黑了【手动再见】
这一章写得好尴尬啊=_= 且短小=_=
不过,碧玉终于要【再】见面了,夸我快夸我!
(>^ω^<)
上错花轿嫁对郎【也青/碧玉】
010
诸葛青一脸高深地进来时,王也正盯着眼前的礼帖皱眉。
“愁什么呢王公子,要不要山人我给你算一卦?”
王也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快速低下头去,“我尚不知泰山大人的名讳,不知夫人能否补全我这礼帖?”
“泰山?”诸葛青面露疑惑,那是啥?
...
010
诸葛青一脸高深地进来时,王也正盯着眼前的礼帖皱眉。
“愁什么呢王公子,要不要山人我给你算一卦?”
王也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快速低下头去,“我尚不知泰山大人的名讳,不知夫人能否补全我这礼帖?”
“泰山?”诸葛青面露疑惑,那是啥?
“瞧我这记性,”王也拍了拍自己的脑壳,“不是夫人的父亲,是夫人的师父,龙虎庄园的主人啊。”
“哦,我知道,他叫……”诸葛青顿了顿,似乎觉出不妥,改了口,“我师父他老人家叫张之维。”
张之维在扬州也算响当当的大人物,也亏得出嫁那日那些人在轿外议论了半天张灵玉,诸葛青好歹记住了这个便宜师父的名讳。
王也刷刷刷在纸上写下“张之为”三个字,拿到诸葛青面前问:“可是这三个字?”
诸葛青盯着看了一眼,全是他认识的字,错不了,便点了点头,还顺带夸了一句:“你的字写得真好看。”
这句话完全出自真心,没有一丝作假。
王也忍着笑把“张之维”三个字誊抄到礼帖上,也不管墨迹干没干倒扣着放到桌角,打定主意不让诸葛青看到。
“方才夫人说要为我卜上一卦?”收拾好情绪,王也直起腰看向诸葛青。
“对啊,我们家的先祖可厉害了,说出来吓死你。”诸葛青眉头轻挑,飞扬出丝丝缕缕的得意,“手伸出来。”
“你这是卜卦还是看手相啊?卜卦好像需要生辰八字吧。”
“少废话,让你伸你就伸。”诸葛青不耐烦地拉过他的手,指尖在他的掌纹之上摩挲。
就像一只狐狸爪子挠在他的心上,一股火从手心一直蔓延到胸口,又一路跌跌撞撞向下而行。
王也很想抽出手,却又不舍得放弃这来之不易的肢体碰触。
没有拖泥带水,很快,诸葛青放开了他,“王公子,警惕海棠之阴。”
“海棠之阴?”
“嗯。”
见诸葛青一脸严肃不似玩笑,王也不由仔细品味这其中的含义。
诸葛青其实挺忐忑的,不知道王也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良苦用心。
海棠苑,是二哥王亦的院子。海棠之阴,不就是说他那个觊觎家产的二嫂吗?
想到这里,王也嘴角泛起了一丝温柔,这个夫人,定是看出二嫂心地,又不好直言,才想出了这样的方法,变相提醒自己。
“笑什么?你不听我的会有血光之灾的你知道吗?”以为王也不信,诸葛青急了,“你好好想想海棠之阴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它或许是指一个人呢?”
王也一把把他拉进怀里,“不愧是诸葛军师的后人,王也佩服。夫人啊,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好。”
王也说话时,不止热气喷到耳边,连嘴唇都会不经意碰到他的耳廓,诸葛青心里痒痒的,脑袋嗡嗡地,一把推开王也,及时制止了王也揩油的手,并且选择性忽略了前半句话,“咳,咱俩谁跟谁,客气啥?”
豪放洒脱的一句话,却因为当事人透红的双颊多了几分旖旎。
王也色心不改,向前一步,把两人的距离拉回诸葛青说话前,“阿青,你的意思是,我与你亲密非常?那你想不想知道,你我之间,其实还可以更加亲密。”
王也抵着诸葛青的额头,慢慢向他遐想了无数遍的双唇落去,还未碰到,抚摸在诸葛青后背的手就被反剪到背后。
诸葛青一脚踩在凳子上,语气危险至极:“你刚刚叫我什么?”
“别别别,有话好好说,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情难自制。”
见王也顾左右而言他,诸葛青加重了手中的力度,危险度陡升,“你刚刚,叫我什么?”
“哎哎哎轻点儿,夫人。”
诸葛青又加大了力度。
“阿青,阿青,行了吧,阿青我错了,你轻点!”
诸葛青满意地放了手,坐在桌边翘起二郎腿,“你调查我?”
“也说不上调查,我总得知道自己的枕边人姓甚名谁不是?”
诸葛青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虽然他们并没有真正同床共枕过。
“行吧,饶了你,不过我刚才和你说的,海棠之阴,知道吧?”
王也点头如捣蒜。
诸葛青点了点头,出了书房,王也悄悄地跟着他一路到了卧房,然后就看到诸葛青打开柜门,把衣服一件一件拿出了,又取出钱袋子,数了数,把银票悉数塞到包袱里。
王也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发展?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啊?这你还看不出来?收拾东西回扬州啊。”诸葛青一脸看脑残的表情。
“回扬州?为什么?”
“我身份都被你识破了,干嘛还赖在你们王家不走?我走了之后,你好好和你奶奶解释,千万别让他迁怒张家。”
“啊?”
“啊什么啊,我,诸葛青,诸葛武馆的少东家,要回家,你,王也,王家三少爷,把上错花轿的乌龙告诉你的长辈,别让他们迁怒张家。听懂了?”
“哦。”
正说着,诸葛青已经收拾好东西,正在打最后的一个结。
王也忙上去阻止,“阿青,诸葛青,夫人,媳妇儿,不可啊,不走行不行?”
“有何不可啊?”诸葛青冷笑一声,“你不是一直想当道士吗?现在我走了,你可以告诉你的家人你心如死灰对红尘再无贪恋,然后上山做道士啊,多好啊,王道长。”
“我现在说不想了你会相信吗?”王也委屈巴巴地道。
“不信,放手。”
“我们拜过天地入了洞房就是一辈子的夫妻,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
“不就是一纸休书的事儿吗?走,我们去书房,我说你写,拿了我就走。”
诸葛青携着王也又回到了书房,诸葛青说一句,王也写一句,不知是着急还是刻意,王也的字龙飞凤舞连成一片,天书程度能和城里的大夫写的药方相提并论。
“写完了,夫人签字吧。”
“还要签字?”诸葛青狐疑地看着他。
“入乡随俗,我们这里的休书都是要签字画押才做数的。”王也眨巴着他真诚的眼睛面不改色道。
诸葛青扫了一眼,“这怎么还是我的名字?不是让你休张灵玉吗?”
虽然认识的字不多,但自己的名字还是能看得懂的。
王也摊在椅子上慵懒地说:“嫁给我的是诸葛青,又不是张灵玉,我休张灵玉与你诸葛青有什么关系?”
“有道理。签哪儿?这儿?”
“嗯。”
诸葛青拿起笔,签上自己的大名,正欲离开,却被王也一把抓住,还未等他挣脱,就听到王也大声呼喊这丫鬟的名字。
丫鬟赶过来的时候,王也正抽搐到放飞自我,诸葛青不知他是真的犯病还是装的,站在一旁手足无措,丫鬟赶忙跑出去,边呼“三少爷又犯病了”边去请大夫,整个王府鸡飞狗跳,比大婚当日还要热闹。
“你没事吧。”
王也没理他。
“你不必这样,就算你装病,我也不会松口的,说我无情也好,没爱也罢,我都是要走的。”
“等大夫走了,我就带着你的休书回扬州。”
诸葛青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再发病也没用。”
抽搐中的王也嘴角又情不自禁地抽搐了几下,之后,又化为一个奸诈的笑,在脸上甚是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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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啊,马甲都掉了,不介意掉几件衣服吧?
〈碧玉〉寡妇门前是非多
是抖音看到的小段子,速摸,ooc致歉
叠甲:别给我杠把寡妇还给女生
——
夜深霜露重,冯宝宝出门扔垃圾的时候张灵玉正坐在廊前拿着把小扇子将火苗扇的更旺,盆里的东西已经焦黑,隐约能看出来是些纸钱和冥币,还有几张稿纸,用并没那么美观的字体将一行行都填满了。
“你在干啥子?”
“烧纸……给张楚岚。”
张灵玉的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他又扇了两下,火苗窜起来,红黄交织的光映着那张如今满是泪痕漂亮的脸蛋儿,他的眼睛都肿起来,整个人看上去憔悴又疲惫。
“为什么要烧纸给张楚岚?”冯宝宝坐下来,她似乎格外不理解张灵玉的这个行为,飞虫在他们周围发...
是抖音看到的小段子,速摸,ooc致歉
叠甲:别给我杠把寡妇还给女生
——
夜深霜露重,冯宝宝出门扔垃圾的时候张灵玉正坐在廊前拿着把小扇子将火苗扇的更旺,盆里的东西已经焦黑,隐约能看出来是些纸钱和冥币,还有几张稿纸,用并没那么美观的字体将一行行都填满了。
“你在干啥子?”
“烧纸……给张楚岚。”
张灵玉的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他又扇了两下,火苗窜起来,红黄交织的光映着那张如今满是泪痕漂亮的脸蛋儿,他的眼睛都肿起来,整个人看上去憔悴又疲惫。
“为什么要烧纸给张楚岚?”冯宝宝坐下来,她似乎格外不理解张灵玉的这个行为,飞虫在他们周围发出嗡嗡的声响弄得人头疼,张灵玉挥了挥手,将最后一打纸钱扔进火盆,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
“害怕他在下面过得不好。”
“哦……”
就算真的担心到了地府没钱可花现在烧纸钱也实在是为时过早——他们两个都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可活,没必要从二十几岁起就给死后攒家产。
不过濒临死亡这种事似乎经常出现在张楚岚身上,无论是中了蛊毒的那个晚上还是胡兰兰大师赶来那次,张灵玉自以为已经对这些似是而非事感到麻木,但是当冯宝宝一个人回到公司的时候,他还是慌了神。
“三哥……!”
“灵玉,宝宝累了,先让她休息休息吧。”
他冲过去,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张楚岚的下落:为什么没有和冯宝宝一起回来,为什么连着一个周音讯全无,为什么……
他心里的疑问和不甘太多,但在对上徐三疲惫的的目光时还是失了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在那些人欲说还休的目光里理解了什么,只觉得大脑轰的一声,自己所有的理智都在那一刻崩盘。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足足三天,到最后就连与他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王也多少察觉到了点什么:他敲门进屋的时候张灵玉正盘腿独自坐在床上,目光有些呆滞,虚虚的盯着眼前的一片虚无,只在他进门的时候抬起头勉强笑了笑,只是那个笑比哭还难看。
就算不通情爱如王也也能意识到不对了:这是和碧莲吵架了?不能啊,张楚岚这小子手机关机好几天了,再说了就按他那个天天忙的脚不沾地的样子哪有时间和对象吵架啊?
“还好吧……你和老张?”他问道,将还未开封的饮料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边去瞧张灵玉脸上的微表情:看样子是又哭过,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差极了。
张灵玉似乎终于对这句话起了点反应,他有些困惑的抬头看王也,似有所感的摇摇头,最后只是干巴巴的说了一句:我没事。
您这样子和没事儿可沾不上一点关系,眼里都没光了,眼睛都肿成水蜜桃了,头发看着都好几天没打理了,吵个架而已,至于吗?又不是见不到了……果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劫,被世人称颂所谓“冰清玉洁”的灵玉真人还就是过不了这道情关了;王也内心暗自腹诽却也不能说出来,只好笑着打圆场。
“这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不是?不好意思说咱写下来也行啊。”
怎么说也是同一个公司的员工,怎么说也是自己便宜侄子的亲师叔,怎么说也是同为八奇技的继承人,劝还是要劝两句的。
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这又是个一意孤行的主儿的准备了,没想到张灵玉还真是个听劝的,闻言真从抽屉里拿了稿纸,只是道谢的声音依旧染着哭腔,显得他整个人都憔悴非常。
“不客气啊,举手之劳。”
告辞的王道长心情颇好,毕竟这年头碰上一个愿意听劝的简直比遇上没心眼的狐狸都困难,收回他曾经评价张灵玉不好交往的评价:这个灰毛小道士,能处。
不过他若是知道自己建议全都进了火盆怕是心里得窜起来一股无名火。
生活的一切似乎也会恢复正轨,徐三拎着买来的菜招呼他们今天开个小灶吃顿好的的时候张灵玉也会主动过去打下手。
这人原来是不会做饭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摘菜扒蒜的动作变得熟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眼眶又有点泛红,冯宝宝站在旁边剁肉,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反应。
也是……从某些方面来看,宝姑娘确实要比他们很多人都成熟不少,或许她早就已经看淡了生与死,张楚岚、狗娃子又或是任何人都是一样的。
只是张灵玉总觉得张楚岚之于冯宝宝而言应该是特殊的,看着冯宝宝的样子他没来由的心慌起来,不仅心慌,还觉得一阵阵的刺痛。
为什么会是张楚岚呢。怎么偏偏就是张楚岚呢。
一桌五个人买的菜不算少,何况今天算是一个月以来他们第一次能有时间坐下来好好吃顿饭,徐四是个在饭桌上也巧舌如簧的,他习惯性的拍了张照片说要发给张楚岚馋馋那小子,张灵玉听了微微挑了挑嘴角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反而有点鼻头发酸。徐四在徐三的眼神提醒下噤了声,悻悻的地收起手机低头吃饭。
菜做的清淡,以往张楚岚在的时候总是做的更有滋味,毕竟这人也算半个山东大汉,口儿咸。
张灵玉一顿饭吃的没什么滋味,随便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回宿舍的时候背影都透着寂寞。
“这是怎么了?”徐四问道,王也轻轻摇摇头,心说按照那洋柿子小说上说的话人生三大哀事贬官散财没老公,你和那半个寡妇较什么劲啊?
火盆里的灰烬还没来得及清理,王也端盆打算拿去倒掉的时候心说这两个人怕不是这次要掰,就算地府通货膨胀张灵玉烧的冥币数额大概都够张楚岚在下面买栋别墅了,这人也是真狠心,平时瞧着也算是个和气人儿的真分了手咒的比谁都狠。
他们都清楚,张灵玉这个人在这种事情上不需要他们出马安慰:他不是诸葛青那种人,碰到个什么瓶颈过不去还要和个姑娘互诉衷肠,何况这两位姓张的大爷之间的事是他们的家务事,就算是和张楚岚最亲近的冯宝宝也是插不进去的。
更晚一些的时候张灵玉叩开了冯宝宝的房门,问她和张楚岚最后一次分开是什么时候,冯宝宝摇头,说他们快完活的时候张楚岚嘱咐完她赶紧回公司交差后就去了,徐三徐四对那里发生了什么更是没有一点头绪:这个人已经两个多周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了,整个人和人间蒸发了一样他们哪里能清楚?
线索好像到这里就断了,不管是有人刻意隐瞒还是真的不清楚,总之张灵玉再得不到一点结果,他坐在宿舍的床上沉默着绞着手指,想起来张楚岚最后一次和自己通电话的时候用黏黏糊糊的声音叫他小师叔,叫他灵玉,和他互道晚安,然后又在微信上连发三个卖萌的表情包让自己等他回去,只是那天他实在是有些累,说出的话不自知的带了两分敷衍。
他不自觉的流下两滴泪来,第不知道多少次自责于自己的敷衍,后悔他们最后一次通电话自己甚至没来的及说一句“我爱你”。
————
与此同时,拖着行李箱和王震球一起站在成都天府机场栈台的张楚岚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你是不是感冒了阿莲?”
“可能是水土不服吧,湿气太重了。”
张楚岚随口答到,他看着金发赤眸的青年将最后一点饮料一饮而尽,眯起眼睛笑的亲切,觉得自己越发是看不透这只黄毛狐狸的心思了。
“好吧,回见。”
这次算张楚岚大意了:解决了公司的事顺便和和高中玩的比较好的几个哥们说两句话再跑个私活,不巧的是手机卡坏在山里了,他人在外地没了手机身上又没有现金,在那种偏僻地方连车都打不到,更别提一个人去营业厅了,要不是昨天碰上王震球还真不知道怎么回来了。
只是张楚岚做梦也不会想到中华文化竟是如此的博大精深,他亲爱的宝儿姐随口一句“他就去了”在张灵玉眼中能直接给自己打印了死亡证明,甚至还会半夜爬起来烧纸钱。
行李箱里装着四川特产的郫县豆瓣酱和密封的麻辣兔头,就连印着风景的明信片都顺手买了几张,他给王震球转了垫付手机和电话卡的钱,随手拍了两张自拍发给徐四让他烧饭的时候顺便给自己做上,至于张灵玉……等他回去这个人自然就会知道了,毕竟爱人的回程总是能给人带来惊喜。
天津的天气还是和往常一样,这个城市总是有些干燥,不过今天应该是刚下了雨,每处都能闻到独属于泥土的清新的气味儿。
他给王也打了电话,这人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是不想让其他人听见,话语里旁敲侧击的问他这几天和张灵玉怎么了居然能让人气成这样。
和张灵玉怎么了……?能怎么了?他们这几天都没通上电话,最后一次交流还都好好的,他小师叔也算是个识大体的人,总不能为了他出差几天就闹脾气。
“我感觉你现在就算嘎巴一下没了,在阴曹地府都能当个包租公。”王也语气悠悠,说出来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张楚岚懒得和他计较这么多,归心似箭的往公司赶:要真按照王道长形容张灵玉这个气生的可不是一丁点那么大,就算不知道原因,先赔礼道歉总是没错的。
巧的是他回来的时候,公司宿舍里没什么人,也是,到了饭点了,八成出去买菜了。
张灵玉的屋门只是关着没有落锁,推开门的时候才发现窗帘拉着灯也没开,整个房间里黑黢黢的。
灰头发的青年背对着他躺在床上将自己蜷成一团,看样子睡得不是很安稳,张楚岚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将人扶起来抱进怀里,久违的拥抱让他感到安心,只是还没温吞够就被一股大力退了出去,后背结结实实的撞在墙上,给他疼的龇牙咧嘴的一个劲嚎。
“靠……!小师叔你谋杀亲夫啊!”
他这一下实在挨得冤,站起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还色彩缤纷的,张灵玉眯起眼睛瞧他,似乎是相处多年的默契,就算是将信将疑也从说话的语气和无意识的小动作里确定了这个人……或许还真是张楚岚。
天地良心,他长这么大别说没见过,就连听都没听过能有什么奇技淫巧把死人复活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我……给你烧的不够用……?”
犹豫良久他才问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明明觉得自己这几天大概是糊涂了,却还是慌忙下床将张楚岚扶起来。
这人脸上的青茬没来得及剃,触碰到的时候有些扎手,他的体温还是温热的,手上稍稍用力就能感受到皮肤下脉搏有力的跳动,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死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梦境。
“什么什么烧的不够用?”张楚岚被这句话搞得一头雾水,他整个人陷进张灵玉怀里,也不在意后者在他贴上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僵硬,甚至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回抱住他。
皮肤柔软的触感和令人安心的体温无法作假,张灵玉犹豫了好一会才问出那句:你……没死?
闹半天四川成都不仅能把直男变成弯的还能把活的变成死的,张楚岚私以为张灵玉再生他的气也不至于到了咒他去死的程度,八方打听才终于哭笑不得的接受自己这七天在某个人心力被判了死刑的事实。
好在,这短暂的阴间七日游除他们两人外无一人知晓,他们只知道灵玉真人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就在张楚岚回来的当天。
“纸钱白烧了……”张灵玉说话的声音依然闷闷的,一看就张楚岚笑嘻嘻的表情就脸红,觉得这几天干的事真是傻透了。
“以后再用呗。”张楚岚抓起他的手亲了一口,“对吧,小寡妇?
【炎尘】火域日报:帝师专刊
cp炎尘,大千世界的炎帝x帝师
可代大主宰官图炎帝和任翔漫画版帝师,有一点点林动和牧尘提及,红颜知己们都是姐妹/战友,拒绝大女主变大男主挂件从我做起,无尽火域世界置顶公告为请不要招惹帝师
路过线下店偶遇斗破卡包怒买五包拼尽全力无法抽出火火,气得我立刻开文档攒人品下次再战
本质是大千世界的师徒小甜饼,ooc,禁ky
===
众所周知,无尽火域的帝师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上的存在。
抛开帝师大人外表俊美性格温和气质优雅炼药如饮水售丹如慈善不谈,帝师大人平日甚爱游历大千世界,随手留下的伤药救下的百姓......
cp炎尘,大千世界的炎帝x帝师
可代大主宰官图炎帝和任翔漫画版帝师,有一点点林动和牧尘提及,红颜知己们都是姐妹/战友,拒绝大女主变大男主挂件从我做起,无尽火域世界置顶公告为请不要招惹帝师
路过线下店偶遇斗破卡包怒买五包拼尽全力无法抽出火火,气得我立刻开文档攒人品下次再战
本质是大千世界的师徒小甜饼,ooc,禁ky
===
众所周知,无尽火域的帝师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上的存在。
抛开帝师大人外表俊美性格温和气质优雅炼药如饮水售丹如慈善不谈,帝师大人平日甚爱游历大千世界,随手留下的伤药救下的百姓数不胜数,久而久之,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主动投向无尽火域,试图拜倒在帝师的……长袍之下。
只可惜他们最大的阻碍,帝师养的徒弟炎帝本人时常缠在帝师身边,成为了所有人与帝师相交时无法忽视的存在,一团耀眼的火激烈的燃烧着,似乎要将靠近帝师身边方圆八百里内的所有人烧成灰烬。
“……一派胡言!”炎帝本人大怒,拍案而起,“本帝是那种会阻拦老师交友的人吗?”分明是那些人心术不正!他只是担心老师被骗!
“他是被说中了心思却不能时刻跟在帝师身边,恼羞成怒罢了,不用管,”美杜莎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你们火域日报该怎么写怎么写。”
——上文出自《火域日报No2333期—帝师大揭秘》板块。
最近的炎帝心情似乎在好与不好的叠加态。
不像隔壁武祖那般人狠话不多,炎帝一向乐于在战前试图用语言攻势劝服对方改邪归正、回头是岸,虽然都是邪族,但至少萧炎愿意给他们一个选项:你们是选这朵花里胡哨的火莲呢、还是想选这把燃着帝炎的玄重尺呢?看在你们良心发现的份上,本帝给你们一个自己选择死法的机会。
只是最近、最近,炎帝似乎有了新的口头禅。
起因是一位从浮屠古族意外流落无尽火域的族人,见到帝师画像后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发表了诸多对帝师不敬的言论,随后,他还没有转身走出告示板三步,一阵烟尘弥漫,他直接被按头磕在了地上。
“敢对家师口出狂言,你已有取死之道。”萧炎深色冰冷,一手按着他的后脑将他砸进地面,玄重尺就贴着他脸侧插进地面,周身骤然燃起的火焰都无法掩盖他冷若冰霜的气势,力道大的霎时间地面裂开了几道缝隙,好不容易修好的无尽火域的路又被砸出了天坑。
早就发现这人不可靠近的无尽火域原住民们早已撤出了附近,此刻见到炎帝已是怒极,纷纷倒吸一口冷气,举起手中的留影机飞速拍下这一幕。
那位浮屠古族之人还没有发出一声哀嚎,就被萧炎用改良(加强)过的骨灵冷火当成烧成了灰烬,连灵魂都不曾有一丝反抗的可能。
“本帝一向脾气好的很,你们用这种极端情况下的照片做插图,怎么不拿本帝手撕入侵火域的邪族时的图呢?”萧炎捏着报上印的图片,冷笑道。
由此可见,在炎帝大人的心中,帝师被人出言不逊和域外邪族入侵火域是相同严重等级的事件。
“……你们是真不怕死。”古薰儿看着最终版报上印刷着的倔强的只字未改的板块,由衷的感慨。
——上文出自《火域日报No2333期—炎帝:你已有取死之道》板块。
如果说武祖的“废话少说”还不算出格,那炎帝的“你已有取死之道”简直像是从哪本小说杂志中翻出来的发言一样,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禁开始怀疑炎帝是否寿命千万载以至于还没过中二期。
“挺好的,至少没说家夫不是吗?”无尽火域的人看得很开,主要他们火域上梁不正下梁歪,炎帝夫夫带头不正经,指望下面人有什么正经样子?
“不过没说的原因还是没大婚,所以炎帝大人到底什么时候能追到帝师,好逊哦天天跟老婆分居。”身边的人紧跟着吐槽。
你们无尽火域民风怎么这么开放!居然可以随意聊炎帝和帝师的八卦吗!一般路过牧尘瞳孔地震。
“都说了帝师是天帝师是光帝师是唯一的神话!不要质疑帝师的决定帝师说的一切都是真理!帝师万岁!”一旁的人立刻反驳他。
“帝师万岁!”瞬间,整个酒馆里的人都举杯高喊,活像是一副传教现场。
牧尘觉得自己和无尽火域有些过于格格不入了。
“理解尊重祝福,希望炎帝和帝师早日成婚,还有你们无尽火域是真开放啊这都可以登报吗?”牧尘目瞪口呆的看着满篇的记录,对心中炎帝的形象有了更深的认知,肃然起敬。
萧炎忍无可忍,手中闪过几缕火苗,“你们还在外人面前显摆无尽火域的,广、开、言、路,是吧?”但凡这报纸不是老师爱看,他早就端了这个没宣传过一点儿正事的小报了!
“这不正是证明了在所有人眼中,炎帝与帝师成婚都是众望所归?”美杜莎又看完一篇丹方,觉得这说的还像个人话,可以给萧潇拿去学,闲下来后开始嫌弃萧炎吵:“对着报刊的人神气什么,也不见你去找你老师求婚。”
——上文出自《火域日报No2333期—浮屠古族发来贺词》板块。
萧炎哑口无言。
那、那,人类成婚的事,那能一样吗!女王陛下您一代蛇王懂什么人类的婚姻!
他一瞬间觉得自己宛如孔乙己一般,辩解无门,只好默默放下报纸——所以说无尽火域这么个高危极不稳定空间为什么能稳定产出这么柔软的报纸啊!
但凡不是因为老师喜欢……萧炎咬牙,在心底又给报社厚厚的账上记了一笔。
萧炎心念一动,下一刻就已然出现在百里之外的院落中,能在无尽火域里建出一个雕梁画栋山林环绕的院子,炎帝下了死命令,施工的每一寸土地都亲自监督,又以自身灵气护住这一方院落,好让老师住的舒服。
“老师。”萧炎迈进正门,一眼看到药尘正斜靠在榻上,手里拿着的正是让他恨的咬牙切齿的火域日报最新一期。
炎帝萧炎,芳龄十八零几万个月,觉得自己委屈极了:“火域日报整天光顾着抹黑我形象了。”老师您还喜欢看!
有那看报的时间,看我不好吗?萧炎想。我又不是不好看。
“小孩爱玩就任他们写去吧,又不是什么正事。”药尘轻笑,将垂在眼前的长发撩到耳后,一双宝石般晶红的眸子看向萧炎,语气调侃:“怎么,堂堂炎帝竟然要与一群小孩吃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萧炎自然矢口否认,坐到药尘身侧,将头埋在老师的颈侧:“老师,您如今只在乎小辈了,反倒将我这个亲徒弟晾在一边。”
凭空背了一口黑锅,药尘也不生气,萧炎这是间歇性患得患失发作,通常隔一周发作一次、一次发作一周,简称欠揍了。
“再说了,慕青鸾年纪不小,凭什么还算小辈。”萧炎觉得自己简直太惨了,需要老师好好安慰一通。
这人一到大千世界立刻开始收集无尽火域的八卦故事,不再写那些在斗气大陆上写的虚构故事,而是创办了这火域日报,除了正事之外什么都写。
今天写炎帝被帝师深更半夜轰出了府外,明天写帝师美貌无需多言看的西天战皇用命换美人一笑,这都什么跟什么。
药尘看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也是无奈的揉上了他的头发:“我哪里又将你晾在一边了?”
头顶有几缕头发倔强的挺在脑袋上,药尘将他头发捋顺,顺势揽着他的脖颈,唇贴在大脑宕机的徒弟脸上。
“亲一个,这下可好?”药尘嘴角噙着笑意,看向瞬间脸色爆红的炎帝大人。
萧炎沉默许久,突然用力一挥,院子里的光瞬间暗淡下来,他俯身直接压在药尘身上:“老师,不够。”
药尘无言,仍是眼底含笑,任由他的小徒弟开始欺师犯上。
End.
这里兮九,叫我九九就好。
炎尘可谓是我第一个嗑的blcp,回想小学的时候看斗破买了实体书还买了漫画单行本出一本买一本…任翔画的漫画直接改变了我的白发红瞳xp…天知道我看小说的时候脑的药老可是中年帅哥!怎么中年帅哥变炎帝老婆了!
你碰了抽卡你这辈子就这样了你注定会度过赌到最后一无所有的一生你注定只能看着别人单抽出奇迹你端箱都拆不出高稀。。。
炎帝帝师保佑我下包卡单抽出奇迹我想要典藏二火卡很久了啊啊啊啊啊
求小红心小蓝手求评论www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莱那/狱审】往日留痕
*原作主线if线,如果莱欧斯利从寄宿家庭逃跑后被那维莱特收养
偶然性在悲剧中是没有一席之地的。真正的悲剧是所有事情都是合逻辑的,但事情仍然无可挽回地缓缓滑向溃败,没有赢家,没有幸存者。
“……”那维莱特看着下方义愤填膺的观众和目视前方一言不发的莱欧斯利,感到一阵悲戚和痛心。
“最高审判官先生,我认为莱欧斯利先生做的事情手段虽然残忍了点,但他完全有充分的理由啊!” 一个坚定的声音响起。
“对啊那维莱特先生!拉克鲁瓦的行径太过残暴!简直是在助长犯罪势力,莱欧斯利这算是为民除害了!” 有人随声附和。
“对啊!”又一人站出来了:“而且,莱欧斯利还是您的...
*原作主线if线,如果莱欧斯利从寄宿家庭逃跑后被那维莱特收养
偶然性在悲剧中是没有一席之地的。真正的悲剧是所有事情都是合逻辑的,但事情仍然无可挽回地缓缓滑向溃败,没有赢家,没有幸存者。
“……”那维莱特看着下方义愤填膺的观众和目视前方一言不发的莱欧斯利,感到一阵悲戚和痛心。
“最高审判官先生,我认为莱欧斯利先生做的事情手段虽然残忍了点,但他完全有充分的理由啊!” 一个坚定的声音响起。
“对啊那维莱特先生!拉克鲁瓦的行径太过残暴!简直是在助长犯罪势力,莱欧斯利这算是为民除害了!” 有人随声附和。
“对啊!”又一人站出来了:“而且,莱欧斯利还是您的养子,您就更不应该审判他了!”
“就是啊!”
“莱欧斯利根本就是无罪的!”
庭上一片嘈杂,各种声音纷至沓来,砸向那维莱特,当事人对罪行供认不讳,庭下观众倒是对正义与罪行的界限有着很高的兴趣,一如几百年前的沃特林一案。
他注视着那个站得笔挺的身影,内心越来越沉重。
莱欧斯利,原来,这就是你一直在筹谋的一切。
但是为什么非得用用这种方式收场呢?如果…如果那天我给你不一样的答案,你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做了?
那维莱特闭了闭眼,沉默了许久后抬起手杖,重重砸向地面,“肃静——”
“莱欧斯利先生所做的确实可以被称之为「朴素的正义」。但个人的正义并不等同于律法的正义,这种行为不会得到法律的认可与推崇。”
“所以,莱欧斯利先生,我认为你,有罪。”
场上一片哗然,似乎谁也没有想到那维莱特会判莱欧斯利有罪。
莱欧斯利听到审判落下时,抬头看了看审判官席。
那人也正在注视自己,两人无声的对视。
那维莱特站的实在是太高了,他在下面看不清对方脸上的神情,这样的情景,还真有点儿像他们初见时的模样。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距离对方这么远过了,明明昨天自己还讨了一个吻。看来接下来的日子,只能靠回味它来度日了。
但他也从不后悔这么做,不后悔今天站到了被审判的席位上。只是,那维莱特,他会因此而难受吗?
收回发散的思绪,莱欧斯利笑了一下,轻声说:“谢谢,再见。”
他知道对方一定听得见。
——————
六年前。
雨越下越大了,风势强劲,雨点打在镀锌铁皮的垃圾桶上砰砰作响,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着躲在几个垃圾桶之间,试图避开着什么。
他被雨水淋湿的身躯颤抖着,一只手紧紧按压着胸口,试图平复愈加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人呢?”
“跑…跑丢了…”
“草,这么大点儿的孩子你都看不住?!”
“给我搜,雨这么大,他肯定跑不远!”
“是…”
一阵喧闹过后,乒乒乓乓的搜查声和着雷声雨声朝着那堆垃圾桶不断靠近,一团黑影在小男孩的上方出现。
他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片刻后,上方的影子开口了:“哎,你们看,这儿好像有东西!”
他的内心泛起一阵绝望。
雨太大了,黑影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同伴来,于是决定自己动手,他撸起袖子,正准备拨开垃圾桶——
“你在干什么?” 一道低沉而严厉的声音响起。
黑影被吓了一跳,扭过头,本想让那人少管闲事,但当他看清对方的脸时,他突然失了气势。
居然遇到了大审判官,真倒霉。
他犹豫了一下,咬咬牙,决定还是放弃搜查,保命要紧,说了句“没干什么”后就落荒而逃。
听到来搜查的人呼唤着同伴离去的声音,小男孩松了口气,身子往后靠,滑坐在地上,不小心碰响了面前的垃圾桶,铁皮碰撞的声音在大雨中显得格外扎耳。
他顿时懊恼了起来,担心声响又把那些人引来,他撑起身子,想站起来看看外面情况如何,此时,一双皮鞋映入眼帘。
在雨夜中,来人显得很不真切——这是一个身形修长的长发男人,皮肤白皙,鬓角的发丝服帖地呆在耳后,敛着眼眸看着自己。他一手撑伞,精致的领结整齐地系在胸口,蓝色调的服饰让他在雨夜里显得有些暗沉,但他的脸色却是柔和的。
头顶的雨突然消失了,是眼前的白发男子把伞挪到了他头上。
“你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他缓缓开口。
男孩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不用了,谢谢。”
男人听到这话忍不住皱眉,他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鲜血正从头上滴落,顺着脸颊混合着雨水往下滑,衣服也破破烂烂的,这怎么能抵挡得住料峭的春寒。
“先跟我回家吧,你身上需要处理。”大审判官看着小男孩紧绷的嘴角和警惕的眼神,向他伸出手,试图出言安抚,“等伤口处理好了再走也不迟。”
*
温暖的灯光和壁炉中噼里啪啦燃烧着的木炭声将小男孩笼罩,他环顾四周,这个房子和一般的枫丹住宅有些不太一样。
客厅的顶部由暗色木横梁支撑,增添了空间的古老质感。石头壁炉是这个空间的焦点,上面摆放着一些他看不懂的瓷器和古董。沙发、扶手椅和咖啡桌都弥漫着深色的木质气息,和当今枫丹流行的装饰艺术风格或是在科学院倡导下的简约高技派可以说是大相径庭,整个房子散发出来的复古意味尤其浓烈。
真没看出来,那维莱特看着年纪不大,审美倒是复古。莱欧斯利暗想。
对,这个救了他的人叫那维莱特,刚刚在路上他们交换了姓名。
”抱歉,”那维莱特端着两个白色盒子从旋转楼梯上走了下来,向他解释自己去了这么久的原因:“家里不太用得到医药箱。”
“你会用吗?”那维莱特打开药箱,对着瓶瓶罐罐犯难。
莱欧斯利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人长这么大都没受过伤,真是太幸福了。
“我来吧。”他捞起大盒子,在里面翻找起来。
那维莱特趁着莱欧斯利在处理伤口,到厨房给他煮了杯热可可。
工具和材料都是芙宁娜送的,他那热爱甜食的上司在工作之余总是热衷于给他推荐各式各样的甜品,但他们都不会自己动手,所以那些作为礼物送到沫芒宫的珍贵原材料就只能全都塞到那维莱特家中了。
“你看上去好多了,”那维莱特从厨房出来,将热递给莱欧斯利,他看上去已经把自己妥善处理好了。
“谢谢。这是什么?”莱欧斯利用纸巾把镊子擦干净后放会药箱里,结果那杯黑乎乎的东西。
他问了一下,一股甜甜的味道直冲鼻尖。
“热可可。抱歉,我只会做这个。”那维莱特介绍道。
怎么又抱歉,我才是添麻烦的那个吧。莱欧斯利接过,只抿了一口就放回桌子上了,这对于他来说还是有点太甜了。
“莱欧斯利。”那维莱特端坐着,这是一个“有正事要谈”的姿势和表情,“愿意说说吗?关于今晚那些似乎是在追你的人。”
莱欧斯利扯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没有说话。
那维莱特看出来了,莱欧斯利是在防备他。
“我是枫丹的最高审判官,你可以信任我,维护枫丹社会稳定,处理潜在的不安全隐患,也是我的工作之一。”他耐心地向莱欧斯利解释道,表达了诚意。
从进家门那一刻起就一直故作严肃和警惕的小孩终于在此刻有一些松动,他很惊讶:“你是最高审判官?你就是那个喻示裁定枢机的本体吗?”
“……”
究竟是谁在传这种无厘头的东西?
“不是。”那维莱特否认了那个“喻示裁定枢机”的说法:“但你可以相信我。”
“好吧好吧,”莱欧斯利怂怂肩,“我可以告诉你,不过告诉你也没什么用。”
“你先说说看。”
“我是孤儿。追我的人是福利院的,「晴朗驿站」,你应该知道吧。”莱欧斯利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在意。
“我从养父母家里逃了出来,可能是他们通知了福利院。”
“我不想回去,如果你把打算把我送回去,最好早点说,我现在就可以走。否则你就算把我送走我也会再跑的。”
从他娴熟轻松的样子可以看出,他对逃跑一事颇有研究,也不惧怕那维莱特会把他送走。
那维莱特敏锐地发现了其中的漏洞,没有正面回复他:“你为什么要跑?”
莱欧斯利的眼睛咕噜噜转着,似乎在评估他究竟可不可信。
那维莱特换了个更放松的姿势,试图收拢无意间散发出来的气场。这不是审判,不能吓到这位机警的小客人。
时钟悄悄转了一格,莱欧斯利才开口:“因为我身边不断有孩子在失踪,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不想下一个失踪的就是我。所以我要逃。”
他没有把全部实情告诉那维莱特。实际上,之前失踪的孩子年纪都比较小,处于还没记事或是记事了也能很快就忘记的年纪。而他已经对这一怪异现象进行了有一段时间的暗中调查了,基本可以排除是意外,这些孩子的消失都是人为的。
而他最喜欢的妹妹妮娜也在其中。
对于这些孩子的接连离去,「晴朗驿站」对外的说法是孩子们都被好心人领养了,但当他追问妮娜新家的下落时,却被搪塞了,福利院的人告诫他不要去打扰妮娜。
「晴朗驿站」采用小家庭制,每两个职员会带着3-4个孩子组成小家庭,这两个职员会充当孩子们的临时养父母,直到孩子被正式领养走。
莱欧斯利刚刚和那维莱特说的“养父母”,便是他在福利院中的家庭,而妮娜则和他在福利院中同属一对养父母,是他很喜欢也很愿意照顾的一个孩子。
讽刺的是,「晴朗驿站」试图用“家庭”的概念迷惑不经世事的孩子,企图让他们屈服于“家长”的威严,“养父母”的身份成为了暴力的遮羞布,他们这些孩子在精神上饱受压迫和控制,被迫接受大人所灌输的一切。
妮娜是他最小的妹妹,和那两个讨厌的弟弟不一样,妮娜才四岁,还没有被福利院的话术控制,没有成为养父母的眼线,她会给自己留吃的,会在他逃跑挨打后给他呼呼伤口,软软地说哥哥你下次别被抓住啦。
她们说妮娜是被领养了,但他从未见过有人来他们家挑选孩子,妮娜也没有和自己提过,这完全不对劲。
于是他开始着手调查,逃跑只是他表面上给福利院制造的一点麻烦,实际上他只是要混淆他们的视线,好让自己能够在一片混乱中摸索事情的真相。
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潜伏,好不容易才发现了一点线索——今晚,有几个明显不是枫丹人的男人趁着夜色来到「晴朗驿站」,他蹑手蹑脚地扒在窗边听他们讲话,只能隐约听到什么“实验”、“尾款”之类的字眼,他深觉不对劲,想要跟上他们的车。
他将自己贴在大车的尾箱上,却没想到被后面一辆车的车灯照了个正着,紧急之下他只能装作是想要逃跑的孩子,开始满大街逃窜。
然后就遇到了那维莱特。
“失踪?”那维莱特忍不住皱眉,“你是怎么判断他们是失踪而不是被领养的?”
莱欧斯利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似乎是没意料到那维莱特能够意识到这个问题所在:“因为我观察过了,没有领养人,也没有任何先兆,并且这些孩子是批量消失的。根据我的经验,这不像是被领养了。”
那维莱特有些哭笑不得,他接受过很多人直白的夸奖过,却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一个半大孩子“刮目相看”。
他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我会去调查,但如果它背后牵扯的势力过深的话,那应该不会是一个能够短时间内解决的问题。”
顿了一下,那维莱特接着说:“所以,为了你的安全,我推荐你这段时间住我家。同时你还可以作为知情人士在必要时提供帮助。怎么样?”
这对于莱欧斯利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干净整洁的环境,甚至可以说上是典雅复古,很有情调;安逸的环境,和福利院那种狭窄的空间大相径庭;最重要的是,那维莱特是最高审判官,看起来也很开明,至少他的公正是为全枫丹人所知,所以自己在这里不会被为难。
嗯,没什么可考虑的。
但他不是那种把快乐建立在他人的苦难之上的人,他自觉有必要查明真相,至少要找到妮娜。呆着这里的话…还能继续调查吗?
“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莱欧斯利把真实的情绪掩饰起来,慢吞吞地提条件。
“请讲。”
“你得和我共享调查信息,并且不能阻拦我私下调查。”
那维莱特权衡了一下,回答道:“可以,只要是能够共享的部分我都会向你公开。但同样你也必须保证你的私下调查是在合法范围内的。不需要再次提醒你我的工作吧。”
“我保证遵纪守法,大审判官。”莱欧斯利举着手指,认真发誓。
“好。最后一个问题,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执着地想要知道真相吗?”
这个问题,纯粹出于那维莱特个人的好奇心。莱欧斯利和他所了解的人类小孩不太一样,他身上有股韧劲,包裹在少年的外表下,隐藏在他看似风轻云淡的态度中。他想知道为什么。
莱欧斯利沉默了一会,说道:“很抱歉我现在没办法告诉你。”
那维莱特颔首,不再勉强他,转而向他介绍起房子:“一楼是客厅和厨房,所有的东西你都可以随意使用。你的房间在二楼次卧,我会给你配备一个小的书房,就在我的书房隔壁。”
”谢谢,”莱欧斯利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容:“我不会乱动你的东西的。我只在公共区域和自己的地方活动。”
那维莱特点点头:“这周先休息,下周会有人来帮你办理入学。人类小孩在这个年纪,应该都要读书的吧。”
莱欧斯利“啊”了一声,有些犹豫:“我没去过学校…”
“别担心,你可以先去试试看,如果不喜欢,可以以后都不用去。”那维莱特好说话的很。
“既然你之前是「晴朗驿站」的孩子,我会去那边补全手续,这样你就拥有合法身份了。”
“我们会是法律意义上的养父子,但还请不要担心,我不会因为这层关系要求你什么,我们完全是自由平等的。”
那维莱特站了起来,带着莱欧斯利往二楼走,一边向他交待着注意事项。
“谢谢你,那维莱特先生。”
“晚安,莱欧斯利先生。”
“晚安。”
-> TBC
*小彩蛋:作为一个行事逻辑清晰,恪守道德与法律的大审判官,第一次和他人同居,自然是要做足准备的(狗头.jpg
*彩蛋不影响正文~
【原神观影体】那维莱特掉马观影体【2】
久违的更新!
嘿嘿嘿,那维莱特就是水龙王!我不用删文啦!
这篇是直接跳剧情,跳到娜维娅哭的那段剧情。
【叮!已更新新的有关那维莱特的视频!】
“好耶,又更新啦!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内容呢!”
“期待!”
“瓦库瓦库!”
“又是可以多了解最高审判官的一天!”
(好像混进去了什么奇怪的话)
【旅行者、派蒙和娜维娅靠近那维莱特的办公室,敲敲门。
那维莱特说“请进”。
三人进入办公室。】
“这里已经是审判大魔术师林尼之后的事情了。”
“哇!可以近距...
久违的更新!
嘿嘿嘿,那维莱特就是水龙王!我不用删文啦!
这篇是直接跳剧情,跳到娜维娅哭的那段剧情。
【叮!已更新新的有关那维莱特的视频!】
“好耶,又更新啦!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内容呢!”
“期待!”
“瓦库瓦库!”
“又是可以多了解最高审判官的一天!”
(好像混进去了什么奇怪的话)
【旅行者、派蒙和娜维娅靠近那维莱特的办公室,敲敲门。
那维莱特说“请进”。
三人进入办公室。】
“这里已经是审判大魔术师林尼之后的事情了。”
“哇!可以近距离看到最高审判官!呜呜呜,我也想!”
这个时候反面声音出来了。
“这样就混进去啦,看样子美露莘也不怎么样啊。”有个人撇撇嘴说道。
一听这话弹幕绷不住了。
[“?!什么叫做美露莘不怎么样!你说这话我就不同意了!如果不是她们勤勤恳恳为枫丹廷工作,去破案,让破案率上升,犯罪率下降!你!你是被她们保护着!现在你搁这说她们不行?!!”]
[“而且塞德娜是在确认了旅行者三人没有问题才让进的,而且你知道办公室里坐着谁吗你!说守卫什么的只是摆设罢了,就战斗力来说能打过那维莱特的人就目前而言屈指可数!”]
[“再说了,美露莘拥有的特殊视野可以看到很多人类看不到的东西,旅行者三人理由虽然勉强了些带有混过去的意思,但是自身没有恶意而且有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让进是很正常的。”]
弹幕没出的时候,那人周围的人已经开始骂他了,现在看到弹幕,骂的更凶了。
如今的美露莘,也是有人护着的了!
【一进门就看见那维莱特在看着看资料。
那维莱特见到三人直接站了起来,并走进迎接。
那维莱特一靠近,派蒙便说道:“那、那个……打扰了。那维莱特先生……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混进来的……”
那维莱特说“没关系,请直接说,什么事情。
“欸,居然不责怪我们……?】
“那维莱特大人居然亲自走出办公桌来迎接诶!一点都不摆架子!”
“我还以为高位者都是在办公桌坐着呢,反正我遇到的都是这个样子。”
“呜呜呜,更爱那维莱特大人了!”
这个时候弹幕又来了。
[“www,那维莱特简直是钟离和艾尔海森的结合体!有和钟离一样的老父亲属性,还有艾尔海森的严谨与理智,但是又比海哥平易近人,我可太爱了!!!!”]
[“就是说啊!而且那维莱特还有反差萌!可以像玛丽苏女主一样****什么的简直泰裤辣!”]
[“咦,被吞了?”]
[“正常正常,现在的剧情还没到那段,自然会被屏蔽的。”]
众人看着那几个被打码的字,对那维莱特的更好奇了。
【听那维莱特这么说,娜维娅就直接上前说到:“我们需要查一个名字,叫「瓦谢」。他很有可能是少女失踪案的目击者,我想会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这样啊,好的,请你们稍等,我来查阅档案。”那维莱特说道。
说完那维莱特就查阅档案去了。
“那维莱特先生原来这么好说话……”
过了好久,那维莱特走了过来,说道:“非常遗憾……我十分确定,近些年所有的档案中都没有涉及过瓦谢这个名字……不论是我的档案中还是脑海里。”
派蒙看向旅行者,说道:“该不会那真的只是旅行者昏睡了过去做了一场梦吧?”
娜维娅听到这个回答陷入低沉,说:“是吗……好吧,谢谢你,那维莱特大人,我们回去了。”
“嗯”那维莱特点点头。
当旅行者三人转身走了几步后,那维莱特突然对娜维娅说道:“……娜维娅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你的父亲卡雷斯先生是非常优秀的人物,他的死实在令人遗憾。”
听到这话娜维娅有些绷不住了,语气开始加重:“那维莱特先生,这算什么?对我的同情?安慰?还是如你所说的「遗憾」?”
娜维娅转过身,继续说道:“不……都不是,我听的出来,你的话语里根本没有带着任何感情,你只不过是觉得此时此刻应该这么说而已。”
那维莱特沉默着,没有发一语。
娜维娅走向那维莱特,面对着他说:“就像当时我的父亲,他已经登上了决斗场,我不顾守卫的阻拦,来到这里找你……你分明告诉我,你也觉得案件仍有蹊跷,却依旧默许了决斗……在你的眼里生命的价值根本比不上你手中那些无情的规则和律法吧。”
说到这,娜维娅的眼眼眶里已经有了泪水:“如果你真的觉得我父亲的死很遗憾,那时你为什么不拦下他?为什么……不给我阻止他的权利,为什么就那样让他背负着骂名死……”说着泪流了下来。
“明明那个时候,只要再努力一下,就有可能扭转一切……我还有好多话没有跟他讲清楚……他还欠我好多问题的答案……如果你真的没有感情,就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我来告诉你真正的「遗憾」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那维莱特看着娜维娅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对不起,娜维娅小姐。”
“你和他果然很像,和我那个老爹,心里总是压抑着很多东西,永远不愿意和人讲。明明感受得到很多事,又从来不去表达。算了……反正世人皆知最高审判官的冷漠。”
“抱歉,对你发了些无端的脾气,最高审判官大人。”娜维娅向那维莱特道歉,转身对旅行者二人说:“我们走吧,旅行者,派蒙。”】
“娜维娅小姐……平时看上去开开心心的……没想到……”
“没想到当初还有这些隐情……”
[“呜呜呜,心疼娜维娅,但是……审判官就得这样啊,那维莱特必须的不带主观情感。”]
[“我可怜的那维莱特,要哭哭了”]
[“那维莱特对卡雷斯先生是真的遗憾,但是他情感表达有问题。”]
[“娜维娅难过,其实那维莱特也很难过,他其实是个心思细腻而且感性的人,但是他不太擅长表达自己。”]
“那维莱特大人……我误解你了……”看了弹幕的娜维娅对着那维莱特说道。
“没关系,娜维娅小姐,我确实不大会表达,那个时候刺激到了你,我很抱歉。”那维莱特说道。
“啊!我之前都说了不用一直抱歉啦!”
【三人离开了枫丹廷。
旅行者和派蒙对视,派蒙对娜维娅担心的说:“娜维娅……你还好吧……”
“我没事……”娜维娅说道。
突然娜维娅抬起手,说道:“雨……好像……下雨了。”
“是啊,明明我们进去之前还是晴天,今天好像也没什么案件在审判,真是奇怪。”
“记得我父亲出事的那天,案件发生的那天,也下了很大的雨。”】
【视频结束】
“我有个想法……”
“我也……”
“我也……”
“那维莱特大人……不会……就是……水龙王吧?!”
“之前弹幕一直在调侃那维莱特大人哭什么的,然后这个视频的结尾弹幕说那维莱特大人很难过,然后接着天下雨了!”
“很难不让人怀疑呢!”
“感觉那维莱特大人是水龙王的概率高达99%”
“啧啧啧,要被发现喽~”芙宁娜笑着对那维莱特说。
至于那维莱特,他现在有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那种想要把自己藏起来的冲动!
[让我看看,是谁在办公室里掉小珍珠呀~]
[那维莱特表面上:我没事
实际上:风暴哭泣😭]
[那维莱特:她怎么能这么凶我QAQ]
[那维莱特虽然不太会表现自己的关心,但他也会为他人的不幸而难过。]
【虽然大家已经有了猜测,但是视频还有两段哦】
【敬请期待!】
2800+字献上
打字累死啦QAQ
我得看着平板中的剧情然后在手机上打出来,感觉眼睛要废啦_(:з」∠)_
【炎尘】为何明月不独照我
呃…1.5箭头暗恋状态,师父有心但目前不自知,于是算0.5(…
复健产物,看想火火吃醋于是写了
主漫画设 漫画里没提的边角设定拿小说设补了 稍微有点点点私心设定 ooc算我的
————————————
-中州
双帝之战已落下帷幕数十年之久,街头巷尾所谈资的那场毁天灭地的决战渐渐淡出了众人的视野,云卷云舒万千变化本是世间常态,修炼者又何尝不知此理,败者的陈骨埋在闲茶饭后的桌缝里,而胜者的名讳被恭敬的捧在帝称的舌尖上。
是的。炎帝的治理已续数年,各大势力基本妥帖的瓜好了地皮,浊浑争利的世事似乎因千古前首的帝者的诞生而平抚,逐渐伏于宁谧和蔼的面目,缓缓流淌于......
呃…1.5箭头暗恋状态,师父有心但目前不自知,于是算0.5(…
复健产物,看想火火吃醋于是写了
主漫画设 漫画里没提的边角设定拿小说设补了 稍微有点点点私心设定 ooc算我的
————————————
-中州
双帝之战已落下帷幕数十年之久,街头巷尾所谈资的那场毁天灭地的决战渐渐淡出了众人的视野,云卷云舒万千变化本是世间常态,修炼者又何尝不知此理,败者的陈骨埋在闲茶饭后的桌缝里,而胜者的名讳被恭敬的捧在帝称的舌尖上。
是的。炎帝的治理已续数年,各大势力基本妥帖的瓜好了地皮,浊浑争利的世事似乎因千古前首的帝者的诞生而平抚,逐渐伏于宁谧和蔼的面目,缓缓流淌于中州的山水路岸之间,散碎成摊贩小厮脸上闪烁的笑。
但如此平和的生活也并非路边随意就能拾来把玩的石子儿,为了天府势力的盟谊联交和诸多繁杂事务,炎帝可谓是无不时刻在劳于案牍,亦或者在缴清余孽的前线现身,给那些疲于奔命的鼠类一记绝命。
萧炎很忙。他不断在为这一方平稳与泰然维稳,他知道自己这帝身的分量,也知自己肩上应担何样的重责,于是他不愿懈怠,也无法懈怠。身于此位,他早已不是自己能随性的样子了。势力、家族、人众……万千的期许敬仰羡慕将他在帝身上裂作千万碎片,无暇自顾于周身亲眷与自己。
药尘自萧炎晋为斗帝忙于世事后就回了星陨阁。原因无他,比起盯着他那徒弟一趴案上就阅一天文卷来说,还是他这清闲自在的老巢悠然一些:他乐意钓鱼就钓鱼,下棋也可随时拉着风闲杀个两盘子儿,若要随手炼些奇怪玩意儿也无妨,这诺大星陨阁还是有他潇洒随意的地盘的——总之,他乐得的很。而萧炎也早已不是莽撞青涩的少年郎儿,早已可独当一面,他这师父再前脚后脚的跟着也不像回事。
总之,药尘在星陨阁混得很清闲,跟那眼皮阖不了几个时辰就得起的便宜徒弟截然相反。
好像也不便宜。此间大陆千百年来唯一的斗帝想必很是值钱的。药尘思绪跟放风筝似的随性飘着。
风闲每天瞅着这人一不管三不顾就知道阁里乱逛,气不打一出来,五次三番欲意拎着他去分摊阁里事务,药尘哪能如他愿,于是便胡乱捡些个草药就称忙着炼药,躲后山去讨清闲了,偶尔抛个脸扔出来个千八百瓶低阶练气散或是回春丹给阁里弟子,当是混在阁里给交的房费,不至于落得个白吃白喝的碎嘴名儿。
风闲哪能不知道他这点偷懒心思,这些低阶丹药他炼起来与街边那炒豆子的摊贩也无二致,也仅是面上显得有些说辞罢了,于是也不惯着他,逮着个时机给他从后山揪了回来,硬塞了些阁里弟子的授课给他,省的这厮天天游山玩水就他一人忙的头都没工夫抬,也算是落个心里平衡。
药尘倒是自知理亏,打个笑面就揣着手给这群憧憬敬仰就差写在面皮上的后生们上些闲课,偶尔捡到几个颇有资质的也顺手拎一拎,免得埋没了。久而久之,阁里弟子都知晓药尊者生的一副软心肠,也无甚架子,人还生的风清月朗,都挤着上炼药课,甚至风属性雷属性那些与炼药八竿子打不上的弟子也赶着来觑上一眼这个不常露脸的药阁主,说不定碰上机会还能讨来两句指点,得些巧事机缘。
于是炎帝大人好不容易卸脱了一身琐事勉强得了两天清闲,一刻不歇往星陨阁来,就见着的便是这副光景。
彼时药尘刚下了晚课,被好些个阁里弟子簇拥着往楼外走。年轻人确是精力旺盛的过头,叽叽喳喳的围在药尊者身边讲个不停,给窗侧睡着了的夜鸟给唬的不轻,忙振翅逃远了,空留零落枝瓣的梅条在月华下乱颤。
萧炎见着老师无奈的揉着太阳穴,好气又好笑的挥散这群闹腾的弟子,往自己阁里走,心中不知为何落寞非常。是了,他近年都忙碌奔波着天府的事务,虽是被天下尊一声炎帝,却也并非叱咤山河挥手覆江月的豪愿,帝字上压的更多是那天下愿景,万生和泰,他也心知此理,未曾懈怠于那些案牍劳形,但深究其本,他只不愿见老师失望罢了。帝威倾天于他而言不过云烟半瞬,无甚向往,更谈不上热切。若是能够,他也想飞扬肆意于星海银河,兑那少时立志,与老师阅尽世间山壑,桃李下讨一盘棋半壶酒罢了。
但此间来看,老师似乎无他也能悠然于光阴之间,阁内弟子拥簇,后山清闲自乐,谈笑投足间皆是意满欢喜,无负无担,确是潇洒了然,一身清风。
萧炎暗叹半声,正要上前,却见那散去的弟子间奔来一孩童,手中捧了半摞课业和一匣盒,急匆匆拦住药老去路,将那匣盒递予药尘,满眼是期待的巴望着。
那孩子身着星陨阁弟子制衣,想是阁里后辈,人还未到药尘半腰那么高,眸中稚气未消,却也是火木双属性的斗气,炼药的苗子。
那匣里似乎是那孩子近期炼的课业丹药,药尘就盒端详一阵,点了那弟子几句。孩子终归是孩子,兴许是没得到预期中的夸奖,有些懊恼失落,眼见着就似漏气的气球样瘪了下去,药尘似是笑了,忽然蹲下揉着那孩子脑袋,又说了些什么,这本要瘪的小娃娃又迅而兴高采烈起来,拉着药尘的袖子眼见着就要扑上去。
萧炎在亭角暗处愣住了。
他在那孩子身上看见了少时的自己。青涩、莽撞,时而要耍些脾气撂挑子不干,全靠师父一个巴掌一个甜枣的骗着往下学,高兴与委屈都能肆意显露,总是有人愿意予他开导,戒他勿骄勿傲,宽容下他的任性,也引着他成长。
但现在这个人所宽容的已并非他,而是阁里那他且不知名姓与来路的小辈。
一瞬间萧炎感觉肺腑里卷席来一阵无名的焦躁与烦闷,思绪失了平日的稳静似脱缰的马匹往未知险峻的领土狂奔。师父这些年一直待在阁里吗?在阁里开了课业吗?那些散去的阁里弟子是怎么回事?师父为甚待那孩子如此特殊?那孩子是谁?是...师父新收的弟子吗?
念头宛如碰上高崖绝壁般被撞得一懵,萧炎眼底闪过两屡转瞬即逝的冷意,盯着那孩子的目光突然凛冽,脑内如冰锥砸了泉眼般冒着些刺骨寒冷的思绪,顺着经络漫涌进心腔,将那平日里燃灼的几分冷静全辗作了细灰,摁进无光的角落,长期被事务纷杂磨起的火星乘虚而入般掺了把柴,让那混沌不清是烧灼还是刺骨的念头愈发燎得狂妄,前阵子去剿杀魂殿余党时经脉里未痊愈的一些碎伤几乎也跟着绞痛。
这一痛给他痛醒了。
他这是在作甚么,与一孩童置气吗?还是与师父置气?
萧炎恍然觉着自己刚刚那些冷念有些好笑。师父愿再收徒,那不是极好的么?毋论药尊者炼药的传业能多泽就一人,即是能为师父打发上些时间,免得师父落寞无聊也是不差的。他不过师父膝下一徒罢了,要论起来最多讨上世人一句功成名就的赞叹,与师父面子上光彩,有甚立场和身份去挡师父收徒?更何况......他对师父那点心思不纯,他常觉有些愧于药尘经年来的授业之恩。而至于跟孩童置气,那更是无从谈起,堂堂炎帝还不至于如此小心眼。
......
罢了,还是至于的。
他能对自己师父千个百个考虑,对这莫名冒出来的师弟(存疑)可没几两好感。
于是堂堂炎帝隐了身形,似个幼稚鬼般撇着嘴正大光明的走到那孩童身后,就要拎着那青色制服的领子往后提,省的见这小鬼还要粘在师父衣服上。可那小鬼不知是先天直觉敏锐还是作甚,似有所感的突然往后蹦了小步,四下疑惑的张望着摸了摸后脖颈,却未发现甚么异常,正在狐疑之际,药尘道他时辰已晚,遣他回去歇息,于是萧炎就看着这小孩儿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抱着那些书卷和丹盒走了。
萧炎怨怍的眼神还未从那远去的小鬼身上收回,就感觉自己脑门上挨了一记弹指,又听得眼前这人带着笑意的调侃:“有空回来了也不说一声,来这藏着为难小孩儿是作甚?”
他知已被药尘看穿,索性解了匿形,回首看着许久未见的老师,挽着笑道:“师父怎么知晓我在这?”
此番回首不回不要紧,一回倒是给他愣住了。山风霁月,梅枝还在林鸟振翅间乱颤,艳朵零落而碎,月辉如银抚过楼阙,抹却了夜露霜意,猿鸟于青山丛叶中暗啼,眼前人还是鹤发如雪,长丝肆散,就这么站在那星河云迭山华草木中,点着他脑门笑。红眸如相思。
萧炎忽觉刚刚那星点烦闷就这么散了。对着这样一人,他还能生怎样的怨怼呢。
药尘倒是没觉出自己徒弟这几转子心思,只当他是久未见有些念自己了,暗笑他小孩心性之余领他往旁边四方亭坐,招来两个杯盏与一壶清茶,沏了与他说道:“你身上那骨灵冷火好歹我也使唤了百十载了,怎的觉不出那点凉意?糊弄小孩儿也罢了,想瞒为师还是再练练。”
萧炎略显心虚的捻了捻鼻尖,就作没听见,把面前这人递来的茶给囫囵吞了,捻着手里空茶盏不知想些什么。
药尘品着茶挑他两眼,又补道:“好歹是炎帝了,还作这些幼稚的事情。”数落没听出来几分,嘲笑倒是真情实意。
面前的徒弟如他预料那般面色变化了几番,薄唇张阖几次都没说出什么,最后带些气闷的憋出来一句:“就算是炎帝您也是帝师。”
药尘觉着这话牛头不对马嘴,但倒也没揪着继续调侃他,转了个话头问道:“炎帝大人怎的这会有空回来看看了?”
“那些杂事处理的差不多了,有些清闲就回来了。”萧炎又给自己斟了一盏茶,抿了两口感觉回答的不够,低声补了一句:“这不回来怕是也碰不上师弟。”
这声给药尘听愣了。他少有的不及思索便脱口而出道:“师弟?你哪来的师弟?”言毕又是一滞,似在后知后觉的思忖这“师弟”意所何指,余光飘忽间见眼前这徒弟眼神略带些哀怨的盯着自己,忽而恍然知晓他到底在怨些甚么了。
于是药尘开始笑,笑得肩膀颤个不停,刚没喝半口的茶给呛了也止不住,手撑着额角边咳边笑,鬓边几缕散碎白发随着动作滑陷进了脖颈间的锁骨,贴附在本就白皙的肩窝里随着笑意轻轻抖着。
萧炎闭了下眼睛,把视线从逐渐大逆不道的遐想里迅速剥离,隔着石桌起身把药尘手里抖得欲翻的茶水给夺了下来,又欲给自家倒霉师父拍一下背,却被药尘挡了,反扣住他伸来的手抵着继续笑个不停。
萧炎猛的僵了一下,却也没把手抽走,只略显尴尬的维持着这么一个半倾不倾的姿势,似根榕树杆子斜杵在地上。而这榕树另一只自由的手还紧张的捏着那只夺来的茶盏撑在桌台上,劲大得几乎将盏沿攥出裂痕,细看的话耳廓也是红得似要滴血。
他以前和师父有这么亲密吗?师父的手以前有这么温暖吗?萧炎脑内有些混乱的想着。少时那些与师父毫无顾忌的触碰和玩笑现在已然在年月的催熟下渐渐酿成酒液,顺着心腔动摇的裂隙渗入骨髓,待他惊觉自愧的瞬间便早已溺进醉浆之中,无法抽身。
“哎,你这臭小子。”
药尘总算是笑够了,拍拍人形榕树的袖子撒开了手,突然托着下巴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徒弟,从发顶直到腰身,反复来回几次。
他许久没见萧炎了。
他知晓萧炎一直忙着天府的事情,他本是想陪着这一路走来不易的弟子几些时日的,但自己若是成日坐那殿上,总归是给这小子无形里一些压力,做事不甚能放开手脚,常暗中顾着自己的眼色说话,虽不明显,但药尘好歹看了自己徒弟这么多年,也是明白。再加上萧炎已是炎帝,他自知也该放手让这小子自己掀掀风浪了,于是留了半纸信在桌上,回了星陨阁。
星陨阁里闲游的日子确是畅快,但要说他不想小炎子,那也是诳言。
萧炎似乎长高了,本仅能束个半马尾的头发也长了不少,堪堪垂在腰际。衣服似是没来得及换?还是他殿上常穿的华袍,金锈滚边,银澜赋袂,端得是炎帝的威凛,震得是四方的叩首。但他知萧炎并不喜如此繁复的衣袍,私下所付不过简单常服,同那年少时相仿。他也知萧炎不喜头发过长,常年是短发及耳,鏖战应敌干脆利落,毋须分心多虑。
但他们不知道。药尘忽的不知自己何来几分得意。
天下生灵不知,势力魁首不知,甚至他徒弟那些堪是同道的好友至交也不一定知晓。他们只见得炎帝踏空破道成帝路,异火青莲镇万古,双帝一役为众生请战,天府浩渺护万世恒常。
殊不知萧炎其实从未觉得那一身华服帝业可媲其师半分。
似是被药尘盯的有些不自在,萧炎出声喊了句:“师父?”
药尘恍然回过神,收拾收拾心思垂首低笑一声,叹道:“人是长了不少,心性真是没点寸进。”
萧炎抿着唇不语。
于是药尘拾起先前的话题接着解释道:“我不过是见那孩子略有些炼药天赋,偶尔课业外予他些提点,免得埋没了令人叹惋。倒是你,一些时日不见就翅膀硬了,赶着给为师认弟子了?”
“弟子不敢。”萧炎忙辩道。
“你有甚么不敢的?”药尘接着他话嗤笑了一声,敲敲他紧攥的右手,示意他把夺去的茶盏还给自己,然后道:“再攥紧些,为师的茶盏就要碎了。这杯盏还是玄衣早年赠我的,你捏坏了可要赔。”
萧炎闻言松开手,却没把那杯盏还回去,忽的反手收了另一只杯子和茶壶,扔进了自己指间的纳戒里。
“欬你这臭小子,还我茶壶来!”药尘跳起来,劈手来夺,却被萧炎动作快一步,那白玉的茶具就这么闪了闪光点,期期艾艾的进了炎帝大人的纳戒。
“弟子逾矩,坏了玄衣长老赠的茶盏,来日自当赔一套更好给您赔罪。”萧炎将玄衣长老几个字咬重了些,目不斜视的扯了个显而易见的借口,振振有词地把那套“坏茶具”扔进了纳戒里更深的地方。当真是应了药尘那句:有甚么不敢的。
药尘一时间不知该气还是该笑,自己怎么这么多年教出个这玩意来?你要说他不尊师道吧,他还知道赔套好的;要说他挺尊师道吧,这当着自己面儿扯谎把一套茶具给顺走了——那杯子明明还好好的没碎呢!
两个深呼吸后,药尘拧着眉的接受了陪着自己好些年的茶壶不翼而飞的结果,但又感觉气不过,一时间也想不到甚么好敲自己徒弟一笔的法子,只得先记下这一账,反正来日方长,说不定何时就能翻出来呛那臭小子一记。
慢着,来日似乎也谈不上长。萧炎并不时时都在星陨阁,按现在这见面次数,要等到能用上这把柄的时机那可真是遥遥无期。
思及此, 药尘神色变换了一下,向对桌那刚收走自己茶壶的逆徒问道:“此番回来是要住多久?”
“没法久留,过会便走。”萧炎说罢,看着药尘暗中撇嘴的表情,知是让自己师父白高兴一场,听他刚刚话里意思,多半是以为自己好歹会留个几日。
他又何尝不想多留一阵。
那日,他在殿前应付完那些嘴脸宛如面具般随意翻覆的外客,得了那人几卷古丹残方,心中暗喜,正打算着予师父看看,步履未曾停歇的穿过连廊,而推开那扇门扉后只见到了那薄薄一纸告别。
“离阁已久,念阁里山水人情,已归,勿念。”
是了。师父从不喜久停在这囹圄雕栋半寸之地,星陨阁那灿烂星海山间流云远比这殿间单檐水戗更为广美,便是不留在阁中,那丹塔花宗也少不得师父年轻时的厮人故旧,如有意,几人聚首于落木桑月下品茶对丹,不比自己这成天不见头尾的徒弟好么。
萧炎低笑了一声。这些他都知晓,甚至无人能比他更望着师父能随心随性,那些故日遗憾他都愿为师父扫平,只想师父无需耽于俗言为凡尘之累。但凝噎无言的叹惋如梗在喉,那点难遏的私心如裂瓮之水般从那点不平和壑裂里汹涌。
为何明月不能独照自己?为何师父不能独顾于自己?那双温暖温柔的手,点红如丹砂的瞳,飘越如雪如柳般拂过的长发,如何才能单属于自己呢。
但真若要他为一己私欲而对师父有所圈限,他也同样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这样的自己。
私欲暗织的蛛网与那破晓片刻清明的晨露混悬着,锐矛与坚盾的攻伐不歇的在半亩方寸内叫阵,最终都于纷繁纠葛间被揉作一团,吞咽进永恒缄默的罅隙——此间不可言,不能说,不敢听。
他本以为这星点晦暗的腐质将被他带进坟墓,但到底爱慕与依恋是世间最纯粹的壤料吧,靠岁月翻覆的打磨堆叠,也能于阴影中催化出,破土生作崭新面阳的新芽,无解的乱题最终也被穷举出路径,给那难以落于坦白的情感一方得以安放的空匣:
山无心就我,我便来就山。
明月无意赴下桂宫,我便登于琼楼来迎。
把那倾山案牍一袖扫折,把那天下荡清四海阔平,他便能来迎这轮月华了罢。
思及此,萧炎微微垂首笑了一瞬。桌那边的药尘还在面露不满——许久未见且好不容易回来的徒弟呆不到一个时辰又得走了,这与哪个师父说去能有好面色。
药尘正暗中诽腹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养了个徒弟出来,自己怎么还一副空巢孤家寡人样子,忽的萧炎走到他面前,郑重地半跪下,本是俯首的视角转而就变为仰望。
宛如凡人望月。
“师父再等我一日可好?”萧炎抬首认真的神色里染上一些笑意,他知晓自己话里夹着些含糊不清的意味,但被他自欺作同往日别无二致的师徒亲近,只是继续道:“今日只是来与师父知会一声。那边还有些碎事,待弟子清完后就回星陨阁长住一阵......或是师父还有什么别的打算,弟子也奉陪,如何?”
药尘愣了一下,旋即第一反应是拉他起来——他们师徒相处从不至双膝及地的地步,多是随性而为,自在便好。但他那弟子跪着没动,深色如湖的瞳只是看着他,依旧是半笑着等他的话。药尘忽觉此番情景有些恍惚,那会年幼的萧炎刚拜他为师时,便是这么丁点高的小孩,每当他唤出异火示范些炼药或是功法的时候,这小孩就会扒在一旁眼巴巴的仰望他,稚嫩单纯的目光里闪烁的是那冷火的微光和简单纯粹的憧憬。而今那幼时的身影于眼前的萧炎隐约重合,但那似有温度目光里携着的早已不再是相同的情感——如那薄雾破晓间撒着雾气的泉池,沉静而温和,带着些难以言说的柔光,呼吸间让他莫名觉得耳热,目光略有些不知往哪落。
“你都是炎帝了还跪甚,赶紧起来。我答应就是了。”
药尘最后叹了一声,也是顺了他的意。但旋即又觉不对:他这有什么不能应的?不过一天罢了,都忙这么些时日了早也不缺这几个时辰,但怎么自己好像被这小子曲解成本想强留、又不得不于情理上妥协答应的意味上了?
不过这样…也不坏。药尘难得颇有心虚的摸了摸鼻尖。
萧炎闻言站了起来,脸上又复露出那道爽朗的笑意,真心实切,发丝漫卷与山阙星河,背靠山风月轮,如那少年时意气风发轻衣策马模样。
“啊对了,赔师父您的茶壶。明日有人会送来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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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续篇(应该),先tbc着。。
来点人鬼情未了
感觉相邦是那种睡得很浅的人,然后就来点水煎但是薏仁男鬼(真男鬼),非常好味的人鬼情未了。
就是某天晚上相邦勤勤恳恳打工打到凌晨两点半才休息,本来睡得挺好的突然觉得有一双很凉的手在摸他的脸。相邦本来是想睁眼的但是听到那个人在哼歌。相邦一下子就清醒了,那声音和薏仁一毛一样啊WC。所以相邦也不太确定是咋回事,就一动不动呆在那。
然后薏仁就有点懵了,他来入梦来了怎么进不去呢?薏仁不信邪又唱了两句咒语,还是进不去。薏仁沉默了会儿,看见相邦呼吸有点快,立马反应过来相邦是醒着的。
薏仁歪了歪头,然后开始上下其手。
先是摸了摸相邦的脸又戳了戳他的腰。薏仁看着他想睁眼又不敢睁眼的样子觉得很好玩。毕竟相邦...
感觉相邦是那种睡得很浅的人,然后就来点水煎但是薏仁男鬼(真男鬼),非常好味的人鬼情未了。
就是某天晚上相邦勤勤恳恳打工打到凌晨两点半才休息,本来睡得挺好的突然觉得有一双很凉的手在摸他的脸。相邦本来是想睁眼的但是听到那个人在哼歌。相邦一下子就清醒了,那声音和薏仁一毛一样啊WC。所以相邦也不太确定是咋回事,就一动不动呆在那。
然后薏仁就有点懵了,他来入梦来了怎么进不去呢?薏仁不信邪又唱了两句咒语,还是进不去。薏仁沉默了会儿,看见相邦呼吸有点快,立马反应过来相邦是醒着的。
薏仁歪了歪头,然后开始上下其手。
先是摸了摸相邦的脸又戳了戳他的腰。薏仁看着他想睁眼又不敢睁眼的样子觉得很好玩。毕竟相邦在薏仁活着的时候很少会有这种孩子一样的表现。
然后薏仁就想,我要吻他。
事实上薏仁也确实这么干了。他很轻的吻他的唇,轻轻挨上去,又很快离开。
相邦感觉到了,他敢肯定是薏仁回来找他来了。
相邦第一反应是我把政儿不是照顾的挺好的政务上我也没乱来他回来找我不能是要批评我吧?
但很快他就发现他错了。
因为薏仁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他不好好休息总是忙到很晚也不知道按时吃饭,一点都不听自己的话,身体最重要别像自己一样走的那么早,自己会一直等他的,他一定要晚点来。
哦。
相邦一下子就顿住了。
原来他只是想我了而已。
相邦差一点就要坐起来去抱他的公子了。但是考虑到这有可能是自己的梦或者只要自己睁开眼就什么都没有了,相邦仍旧很沉默的躺在床上。
薏仁见自己说了那么多相邦也没睁开眼给他个回应,就不出声了,只是很安静的坐在榻边,轻轻握着他的手。
一直到天快亮了,薏仁才舍得放开手。
他真得走了。
每十年才有这么一次机会呢。
薏仁有点遗憾地想。不过先生的身体比自己好很多,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下次再来的时候,就特意挑先生不那么忙的日子来吧!
天快亮了,相邦想要不就睁开眼睛看一眼吧,万一他真的在呢?
相邦睁开眼之后什么也没看见。
真是的……
早知道就不睁眼了。
最后等薏仁再攒够十年一次的机会时,还没离开忘川呢,就迎面撞上他家先生了。
薏仁:?这不对吧
相邦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抱着失而复得的公子哭的那叫一个惨烈。
事后相邦表示请忘掉那个。
至于那等了十年才等来的机会。
薏仁去找他家大儿子了。
政哥看见他爹的时候是懵的。
然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加班脑子加坏了。
薏仁其实很惊讶,毕竟当初他死的时候他的政儿才那么小一点点,再见居然已经比他还要高出一点了。
真好啊。
薏仁很轻的笑了笑。
我就知道我的政儿会是个很开朗的孩子的。
薏仁:老父亲的骄傲.jap
政哥本来想说点什么。
但最后什么也没说出口。
所以很多年后政哥也下来之后,薏仁不太能理解自家崽为什么在其他六国嘴里变得那么可怕
政哥:我倒也没有那么阳光哈
相邦:雀食
薏仁:请不要这么说我们政儿,他很好的,分明是你们欺负小孩子(来自老父亲的滤镜)
其他六国:喂我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