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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吗？」

「听说你们蛇都有两个……我好奇。」

后来他拍了拍我脸。

「不是喜欢看？这么近，看清楚了吗？」

1

得知校草室友是蛇人后，我半夜悄悄爬进他被窝。

「你干吗？」

其他室友都睡下了，佘礼看着被子里挤进来的我，低声惊叫。

我捂住他的嘴，他身上冰冰凉凉，瞪大双眼看我。

我身子往里拱了拱他，躺好，露出一颗圆脑袋。

「佘礼，你说我们是不是好兄弟？」

我决定 cpu 他。

「是……是吧……」

佘礼为人高冷，对我们宿舍几个还算亲近。

我们两个的脸离得极近，四只大眼在黑暗里忽闪忽闪对视。

我嘿嘿一笑。

佘礼惊悚地往后挪了挪屁股。

我诡笑着。

「听说你们蛇都长两个……我好奇。」

佘礼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红了耳根。

我真诚开口。

「那你让我看看呗。

「都是兄弟，让我看看呗。

「我实在是太好奇了。」

2

几个小时前，我撞见佘礼洗澡。

我大喊一声「好大」，直挺挺倒地晕了过去。

好大一条蛇尾啊……

佘礼居然是半人半蛇的兽人！

体育课在游泳馆上，佘礼请了假。

我恰巧回宿舍拿东西，浴室门没关紧，尿急的我「啪嗒」就把门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粗壮的白鳞蛇尾，和肤白结实的肌肉上身，以及佘礼红到熟透的脸。

等我醒来，佘礼下半身已经恢复了人身。

「既然你都看见了，替我保密。」

他解释后我才知道。

他的身体不能大量沾水，否则下半身就会幻化成蛇尾显现出来。

怪不得他从来不去游泳课。

「可是为什么要保密？这酷毙了好嘛！」

「大家看到会不喜欢我的。」

「怎么会？」

佘礼给我递来一杯热水，神色淡淡。

「会吓到大家，你刚刚不也吓到了。」

「我……我那是太激动了！」

我安慰他。

「但是事后大家还是会继续喜欢你的。」

佘礼不说话，低了头，额前的微湿碎发遮住眼，靠在床梯的栏杆上，身形被光影映射得极其好看。

「那你呢？」

「我什么？」

佘礼的声音轻飘飘。

「你也还会喜欢我吗？」

3

下午我回答的是「那当然！」

就拿现在躺他被窝里贴着他身子来说。

他胳膊和腿的冰凉触感就让我很喜欢。

很清爽。

但是他冷漠拒绝了我的合理请求。

「我现在是人身。」

人身大家都一样，没什么好看的。

我悻悻要起身离开。

佘礼在被窝里红着耳朵拽住我衣角。

「来都来了。」

什么意思？

「你再下床上床的，会吵到他们。」

他顿了顿。

「我一个蛇睡也挺冷的，不然你今晚留下。」

我想了想。

「也行。」

随后又躺回被子里，贴着给他暖身体。

这是兄弟应该做的！

深夜，睡梦中，我感到腿部和腰间，缠上了什么冰凉光滑的东西。

4

佘礼说的有道理。

我不能确保每个人都像我一样极快地接受他。

作为唯一一个知情者。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我决定保护他！

早上醒来佘礼和我们的室友胖哥在洗水池前刷牙洗脸。

我从床上猛地弹起，飞奔挤在佘礼和胖哥中间。

胖哥的大屁股撞到墙上。

他刚打了洗面奶在冲，眼睛闭着大叫。

「哎哟，谁？」

我把他身体扭正。

「你洗脸就洗脸，溅那么大水花子干吗？」

「夏樾？我溅水花子怎么了？你洗脸不溅水花子？我还能溅到你床上去？」

胖哥刚磕到屁股，嘴里嘟嘟囔囔。

我在他俩中间站好，挡住佘礼。

「行行行行，现在你可以溅了。」

「毛病。」

胖哥用水冲完脸，揉着屁股走了。

「人家佘礼还没说什么呢。」

我没搭理他，转身小声问佘礼。

「没事吧？」

佘礼有些愣住，反应过来后贴在我的耳边。

「大量沾水才会变，这点水没事的，否则我平时怎么洗手洗脸？」

也是，我脸唰一下红了，感觉自己有点蠢。

他昨天刚说过我就忘了。

我这不是太紧张了嘛！

晚上其他室友不在，我买饭回来，听到佘礼又在沐浴。

这孤男寡男的！

好时机啊！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一个箭步上去猛敲洗手间门。

「是我！让我看看呗哥！

「都是兄弟，让我看看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在外边苦苦哀求。

「你就满足满足我吧。

「满足满足我卑微的好奇心，我就看一眼，真的！」

我又加快拍门的节奏，大有破门而入的气势。

「佘礼你快点让我看一眼吧，求求你了，一会儿晚了他们就都回来了。」

我整张脸都贴在门上了，佘礼突然一开门，重心一倒。

我身子向前扑去，脸颊贴到他冒着热气的结实胸膛。

5

我站稳后他猛地一撤。

面前的佘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擦好了身子，身体化为人形，系了条白色浴巾在腰间。

他一脸提防看着我，双手紧紧捏住浴巾的死结。

「你你你……」

他耳根通红。

「这不是随便给人看的。」

佘礼可真不大方。

他没去过北方澡堂？

哦对肯定没去过，一遇水就显形，他只能偷偷藏起来洗澡。

那应该跟一生内敛的南方人一样。

想到南方的小土豆甚至还有穿内裤洗澡的。

我打消了逼他就范的念头。

算了，我放过他。

后来的一段时间，我放心不下佘礼，万一有水溅到了他怎么办。

我开始跟着佘礼，充当免费保镖。

我尽量在上课的时候坐在他旁边的位置，在湖边让他走我外侧，在食堂打汤的时候贴着他四处扫视。

没错，万一有人盛汤的时候打翻了汤锅，一锅汤不就等于一锅水？

一锅汤翻他身上。

他直接在食堂变异了怎么办？

我想象着他漂亮白净的蛇尾上挂着一连串的西红柿、青菜叶子和蛋花，在食堂的地板上盘旋扭曲。

不行不行。

我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得时刻提防着。

从食堂出来后下了大雨。

我去。

我防东防西没防住老天爷！

我毫不犹豫就往雨里冲。

「佘礼你别怕！你等着，我这就冲回宿舍给你拿伞去！」

头顶刚被雨「啪啦」两下就被佘礼拉回去。

「我带了雨衣。」

佘礼从兜里掏出两件透明雨衣，熟稔地拆开撑起。

「既然怕水，口袋总会多备几个防着。」

我突然想起自我认识佘礼以来，每逢下雨，别人打伞，他都是穿透明雨衣。

因为在风大的雨天打伞，雨水还是会顺着风力倾斜到身上去。

原来这 b 一直会照顾自己。

白操心了。

但他还是走得小心翼翼。

佘礼走得很慢，回宿舍后扒着窗户往外看。

我想到蛇的习性，蛇类在雨天会嫌洞穴里闷，总想出去走走。

外边雨已停，潮湿阴凉的空气是对蛇最大的诱惑力。

「想不想出去玩玩？」

我诱惑他这条蛇，他很冷漠。

「不想。」

「我想，你陪陪我？」

佘礼眼睛微亮，点了点头。

下楼后他伸长脖子不断索取空气中湿软的气息，看起来异常兴奋。

我能感受到他强装淡定的脸下按捺不住的雀跃欢愉。

我带他往校外走。

「既然有的地方不方便看，那你让我看看蛇尾总可以吧？」

他犹豫了一下，双脚入水，化作一身漂亮的蛇鳞下尾。

佘礼脸上没有过多表情，蛇尾却在积水里摇摆。

他绷脸不看我，尾巴却绕着我扭动。

「我只给你一个人看过蛇尾。」

啊？我愣怔一下。

我去，那他岂不是我的——

专属数码宝贝！

会进化形态那种！

我太牛掰了！！！

他脸红了。

我也脸红了，憋笑憋的。

我们在街上遛了一个通宵。

他牵起我的手，说有话要对我说。

我问他什么话，他说明天再告诉我。

6

一夜没睡，第二天我俩上课都昏昏沉沉。

我们两个昨晚玩得脏兮兮的，回宿舍后不得不睡前洗澡。

但宿舍洗手间的门却坏了，关不上。

那佘礼洗澡就非常危险了！

为了防止其他人发现。

我只能站在洗手间门外，手背在身后拧紧门把手，靠着门耍手机。

听到里边沐浴头打开冲水的声音，我脑子里不由得想到佘礼那条漂亮的尾巴。

还有他昨晚在水里那妖娆盘旋的尾巴尖。

扭动、延绵。

我吞了口口水，忍不住想。

他尾巴尖能不能搓背？

那倒是挺方便。

佘礼洗好后我也洗了澡。

等我出来他偷偷拽我一下，在我耳边说。

「还记不记得我要给你说事情，你来我床上，我给你讲。」

我屁颠屁颠抱着枕头就要往上爬。

胖哥侧头一看，喊住了我。

「夏樾，你去佘礼床上干吗？」

佘礼和我都愣了愣，佘礼开口。

「我觉得冷，两个人暖和点。」

他身体常年冰冷，这话没毛病。

胖哥疑惑。

「是吗？那夏樾今天跟我睡呗！刚下过雨的天是有点冷哈。」

另一个室友瘦子也表示今晚很冷。

他摸着下巴，又抬手推了推眼镜。

「你们应该把夏樾让给我，我最瘦，不抗冻。」

我呆住了。

我是什么暖宝宝吗？

三个人都要和我睡？

但我不得不承认，我的体温平时的确偏高。

「明天胖哥，后天瘦子，今天我和佘礼。」

我给他们仨排了个档期。

谁也不得罪谁。

但胖哥和瘦子就要今天，说今天最冷。

胖哥说我陪他的话，他明天请我吃我最爱的那家酸菜鱼。

我犹豫了，看了眼佘礼。

我明天听他要给我说的事也行？

佘礼不回应我的眼神，直接说请一周。

瘦子加码请一月。

胖哥再加码请一学期。

他仨就是杠上了，男生总是喜欢给自己搞点下不来台的无谓竞争。

最后胖哥说给我限量版手办。

我心动了，这玩意已经全球断货，胖哥手里有一个。

拍卖一向是有钱人的游戏。

金钱打动了雷都劈不动的我。

不然今晚我就从了他？

我试图和佘礼商量。

「佘礼，要不你明……」

佘礼绷紧唇线，捂嘴歪头在我耳边吹了口热气，说了句我无法拒绝的话。

「你不是一直想看两个？今晚我给你看。」

我一个箭步冲上了他的床，拉上床帘，乖乖躺好，搓搓手。

来吧！

快让我见识见识！

7

「真的？」

「嗯，和你说完要说的话，我就给你看。」

佘礼穿着睡衣钻进被窝。

我兴奋地看他。

快快快快！

快给我看看！

快让我领略一下大自然的神奇！

快让我见证一下物种的多样性！

等等。

我突然想到什么。

「你没遇水啊，怎么变？」

「遇水是被动变蛇身，但我还可以主动变蛇身的。」

这么神奇！

宿舍床窄，我们的枕头挤到交叠，两张脸离得极近，彼此呼吸打在脸上。

佘礼脸颊发红。

我以为他热的，给他把被子掀了，他赶紧把被子拉回来盖上。

他轻声问我。

「你最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想保护你啊！」

我回答得不假思索，不带一点儿犹豫。

他的脸更红了。

「那你为什么想保护我？」

我愣了一下。

啊？

我没想过啊。

思索片刻，我斩钉截铁回答他。

「保护动物，人人有责。」

8

我被踹下床了。

屁股生疼。

人也是动物啊，喂！

人的屁股就能这么踹的吗？

怪不得说蛇养不熟。

我有些生气，捂着屁股回床上。

不给看就不给看。

还骗人。

第二天我赌气不挤在佘礼和胖哥中间洗漱了。

我坐在板凳上想。

快来问问我屁股疼不疼。

问一句我就原谅你。

结果佘礼好像也生气了，抓了书没等我就离开了。

他生什么气？

难不成他觉得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踹我屁股他脚疼？

我和他冷战了好几天。

不说话的这段日子，我还是会偷偷观察佘礼。

他又恢复了之前的独来独往。

胖哥过来勾上我的背，和我一起往前方张望。

「看什么呢？看佘礼呢？」

他也盯着佘礼的背影，发出感慨。

「你说佘礼天天去那阴沟墙缝里干什么呢？」

佘礼是蛇，喜欢一个人在潮湿的草丛边坐着。

这我也没法说啊。

胖哥神神秘秘地拍我肩膀。

「我给宿舍添置了一个好东西，今天早点回来啊！」

我才不会早点回去。

佘礼坐在湖边呢。

万一不小心掉下去怎么办？

我每天都是看着佘礼在湖边的草地上待完，盯着他上楼，我再回宿舍。

我真是长了一颗老父亲的心。

回宿舍就看到佘礼皱着眉头在宿舍捏鼻子。

「什么味道？」

胖哥指了指阳台。

我看到几盆红花绿叶的盆栽整整齐齐排列在那边。

「隔壁宿舍送的花！好看吧！我摆在阳台给咱们宿舍做装饰！」

胖哥自顾自讲解，佘礼的表情却越发不对劲。

他好像已经不想呼吸了。

我赶忙问胖哥。

「这什么花？」

「凤仙花啊，我老家可多了，你没见过？」

蛇最怕凤仙花！

我抱起胖哥刚搬进来的凤仙花就送还给隔壁寝室了。

一回来就伸手接住了要倾斜的佘礼，用身子撑住他。

「没事吧？」

「嗯。」

胖哥一脸蒙逼。

「夏樾你怎么最近神神道道的？我洗脸你挤我，我收花你还回去？」

瘦子推推眼镜替我回答。

「你没看出来佘礼身体不适吗？他不喜欢那个味道。」

胖哥狐疑看向佘礼。

他走过来，仔细认真，上下打量我身上的佘礼。

「喜欢去阴凉的地方，讨厌凤仙花而且你还姓佘。

「你小子不会是条蛇吧？」

9

怎么不会呢？

他就是条蛇啊。

不过是半条。

胖哥观察佘礼的脸越凑越近，我突然不自觉皱了眉。

谁准你碰我的蛇了？

我推开胖哥，胖哥更蒙了。

「佘礼是你什么宝贝吗？」

听到这句话，佘礼的身子靠着我轻轻颤动了一下。

他看向我，眼睛亮了亮，我开口回怼胖哥。

「对啊宝贝。」

我的数码宝贝。

因为我的主动破冰，我和佘礼和好了。

我搜了好多养蛇秘籍，生怕再惹我的蛇不高兴。

我陪他去河边遛圈，还是他走外侧我走内侧靠着河。

胖哥拖地的时候，我让胖哥少在地上撒水。

「你跟水犯冲是吗？」

胖哥嘟囔我。

「神金。」

我不在意。

我有时候晚上会偷偷爬进佘礼的被窝。

一脸真诚对他说。

「摸摸鳞片。」

佘礼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吝啬了，鳞片这种表面的东西还是给摸的。

我提出要求后，他会在床上把下半身化成蛇尾，在我腿间绕来绕去。

每当这时我就会想，这种金铺藏娇的感觉真不错。

10

但最近这段时间，他突然又不给摸了。

他不准我晚上去他床上了。

甚至我稍微碰他一下他都会不自在。

给他递东西的时候我的指尖轻轻触碰到他手心。

他浑身肌肉颤抖，打个激灵。

上课我的膝盖抵到他的膝盖。

他全身又颤抖一下，打个激灵。

「你冷？」

这月份也不应该啊，气温回升呢。

「不是。」

佘礼匆忙收了膝盖。

「你最近别碰我，怪怪的。」

「哪里怪？」

「我也不知道，不舒服。」

我惹他不高兴了？

没有啊。

不止如此，他最近食欲也愈发下降。

气温还没达到那种热到让人吃不下饭的季节，他怎么能不好好吃饭呢？

我的蛇蛇，我会心疼的！

万一饿瘦了怎么办？

他不买饭，我给打包带回宿舍。

「蛇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他表情恹恹。

「谢谢，但我实在没什么食欲。」

都拒食多少天了！

不行，我得想法子让他吃东西。

放学后，我带他出来吃烧烤。

他给我面子勉强吃了两口，就开始喝酒。

我没和佘礼喝过酒，不知道他酒量怎么样。

于是提前问他，心里好有个数。

「能喝多少？」

佘礼直坐着平静答话。

「没喝多过。」

哎哟，我去！我酒王的称呼就见不得这种挑衅的话！

我直接开局给他碰一个。

一扎没喝完，他倒了。

「你不是说你很能喝吗？」

他枕在我肩头。

「我没说过……」

「你刚刚说你没喝多过！」

佘礼气息已经不稳了，说话断断续续。

「嗯……我没喝过酒……当然没喝多过……」

他身形比我高大，整个人瘫在我肩上，身体抖动一下。

我实在没办法把他带回好几公里外的学校，只能把他扶去酒店。

洗澡出来发现佘礼自己躺在浴缸里睡着了。

不行不行。

得扛床上去。

我使劲把他的胳膊拽到我肩头，用力把他上身撑起来。

刚托起来，突然有东西顺着我的脚缠上来。

蜿蜒缠转，一圈圈绵延至我的小腿、膝盖、大腿、腰间。

白亮亮的鳞片反着光，我看到一条比平时柔软的粗壮蛇尾！

佘礼怎么化形了？

佘礼的尾巴盘旋着我的身体，缠得死死的，我站不稳，和他一同摔在床上。

尾身紧紧贴着我扭动攀滑，他的衣领敞开，嘴唇微张，眸中泛光。

我感觉他有点不对劲。

至少他平时的蛇身摸起来没有今天软。

而且他表情很不对劲，尤其是眼神，有种奇怪的征兆。

更重要的是，他身子还总是一抖一抖的，比之前不让我碰他的时候还要强烈。

我被他撑在怀里，慌乱抓起手机查阅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条蛇食欲不振、触碰打颤、蛇身变软，是为什么？】

输入后，手机信号栏无力地转圈，查阅页面显示正在加载。

我打算先问问佘礼是不是哪里不适，刚要开口。

有什么东西拍在我的左右脸上，我脸唰地红了。

佘礼醉醺醺睨着我。

「不是喜欢看？这么近，看清楚了吗？」

我见识了大自然的奇幻和物种多样性。

原来真的可以有两个。

脸好疼。

手机刚刚的查阅页面这时加载出五个字的答案——蛇类发情期。

11

12 hours later.

……

佘礼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差点昏迷。

看他醒了，我穿上鞋扶着腰赶紧溜。

「我，我有点事，你自己回学校先！」

我心慌慌逃了出去。

等我冷静下来返回学校，一进宿舍就被佘礼拦住。

他挡在我面前，嘴里含着牙刷。

「一会儿一起吃晚饭？」

醒来后的他好像一点也不记得。

「你想吃饭了？」

我抬头看他。

他轻轻皱眉思索。

「明明最近食欲莫名其妙很糟糕。不知道为什么，醒来突然有点想吃东西了。」

「……」

我沉默几秒。

可能是因为你释放了吧。

「那你自己去食堂吃点儿啊！我，我就不去了，我有点饱。」

佘礼看着我呆愣一会儿。

我平时缠他缠得要死，今天突然不和他一起，他觉得很奇怪。

佘礼转身要走又猛然回头，试探问道。

「我昨天，没做什么失态的事吧？」

「……」

做了。

见我不答，他又问。

「比如吐你一身之类的？」

如果说的是这类的话，那倒是没有。

「没有。」

我回答完，他放心地走了。

晚饭回来，佘礼漫不经心地走过来，手臂碰了我胳膊一下。

「河边遛圈？」

以前他酷爱一个人去，后来在我的死缠烂打下，他习惯了和我一起。

他碰到我没有再发抖，这下换我抖了。

我冷不丁打了个颤颤。

「太冷了，今天就别去了。」

我胡乱找借口。

接下来的很多天里，我能避就避，和佘礼保持距离。

佘礼变得有些不悦。

连胖哥和瘦子都说我们怎么不在一起了。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脑子里不断询问自己。

我为什么不敢和他一起了？

因为他总碰我！

碰我怎么了？

一碰就打颤！

为什么打颤？

因为那天我被他……

等等。

为什么我那天没有拒绝？

虽然我比他矮几厘米，也没他强壮，但他喝得晕晕乎乎，我逃还是可以逃跑的。

可我没有逃。

我不对劲。

想到这里我脸颊火烧一样。

【蛇言蛇巨】

我向好兄弟借一笔钱当生活费，每天送他些小礼物当利息。

结果这货误会我喜欢他了，每天缠着我，救命，必须和他说清楚了！

“我不管，你要么现在还我钱，要不把自己赔我，我不要好兄弟，我要老婆！”

“老婆不大可能了，实在不行，我只能赔你一个老攻......”

-

“完了，钱不够。”

余星坐在寝室床头，数着账户里的余额，长叹一声，愁容满面。

上学期他家中有急事，跟同班的秦昱借了笔钱，暑假他狠狠打了一个假期的工，依然没有凑够，还不上了。

余星愁得挠头发，主要是他跟秦昱并不算熟，当初对方二话不说给他转账，余星已经很感激，如果还跟蚂蚁花呗似的，要搞分期还款，他可真是张不开口。

思来想去，余星想出一个迂回的弥补方式，本金不够，就先付些利息好了。

新学期第一堂课，秦昱懒洋洋地趿拉着拖鞋，刚在教室后排落座，旁边座位就挤过来一个人。

余星坐在他旁边，手里递过来一份早餐，很自然地笑道：“我见你路过食堂时没进去，是不是怕时间来不及？”

秦昱有些意外，他早上向来起得晚，踩着上课铃进教室，倒也不是怕迟到被教授点名，只是早上食堂人多，买个饭跟打仗一样，他懒得排队。

没想到会有人主动带饭，秦昱虽然莫名其妙，但也不想推拒别人的好意。

他接过早餐，将吸管插进热牛奶里，说：“谢谢。”

余星贿赂完债主，一时不知聊些什么，眼神乱瞟，盯着对方的拖鞋硬夸：“你的鞋真好看。”

“嗯？”秦昱喝着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这是收拾行李时他妈妈塞进来的，说是某奢侈品牌的当季新品，但穿在脚上，还不如人字拖凉快。

秦昱问：“你喜欢这牌子？”

这鞋的logo印在贴脚的那一面，余星哪认得出来，在他眼里这跟沙滩洞洞鞋没有多大区别，只是鞋面挖的洞比较高级，还是字母形的。

余星道：“这鞋不露脚趾，可防止人多时踩伤。比普通平底拖鞋的鞋跟高一点，修饰腿型，显得你小腿修长，而且这个颜色好显白啊，我原来一直没发现，你的脚这么秀气好看呢！”

说完他心虚地低下头，好像真一副认真欣赏的模样，实际上尴尬得头顶青烟三丈高。

余星，为了讨好债主，你可真是脸都不要了。

秦昱同样震惊，看看旁边的人，再看看自己的脚，脚趾头下意识地蜷起又松开。

活了二十来年，他头一回听闻自己的脚丫子竟如此“美貌”。

“啊……谢谢。”秦昱的视线在对方身上逡巡一圈，懵然地商业互吹，“你的手也很好看，腰也很细，我原来一直没发现，你长得如此漂亮可爱呢。”

余星：“……”

倒也不必。

2

尽管偿还利息的开端不是很美妙，但好在秦昱并没有表现出反感来，也没有提过借钱的事。

余星心中依旧不安，业余在网上接一些画头像的小单子，还在校内甜品店里打零工，只想早点攒钱还债。

其实秦昱早就把这事给忘了。

他手头一向充裕，借给余星的钱于他而言，无非是少买两双鞋的事，转头就忘个一干二净。

说实话就连余星这个人，秦昱对他印象也不深。

两人虽然是同一班的，但余星是好好学生，上课做前排，下课泡图书馆，秦昱这种常年驻扎在最后一排，自习室基本没进去过的人，除考试之外，交集基本为零。

同窗三年，大概也就在每次班级聚会的时候，俩人凑在一起打过几局游戏。

是以，余星突然开始示好的时候，秦昱整个人都是懵的。

隔三差五给他送个早饭不说，今晚上回寝时，还往他手里塞了一个卡通吊坠，金黄色的皮卡丘，可可爱爱的。

秦昱从小到大，从来没跟可爱沾过边。小时候是胖墩儿，长大了是肌肉男，连曾经暗恋他的女生送他礼物，都送的哑铃和健腹轮。

平生第一次收到如此与众不同的小东西，秦昱心底竟生出一丝感动。

他躺在床上反复看了好几遍，隔着一堵墙猜测隔壁寝室那个人的心思。

翻来覆去几次之后，一个离奇的念头涌上来。

这学期一开始，余星就请他吃早饭，专门坐到最后一排跟他搭讪，还帮他写笔记，还夸他好看，还送他小礼物……

这跟以前倒追他的女生们有什么区别？

也不是秦昱自恋，从初中开始，这货就以脸帅腿长这种肤浅的理由，常年霸占“校草”头衔，迷恋者无数。

暗恋过他的女生从校花到学霸，成绩好的、长得漂亮的、活泼有趣的，各种类型应有尽有，但是秦昱一个没答应，坚决不早恋。

以前他心里没逼数，将其归因于自己醉心学习，无瑕儿女情长。

但现在多少有了点自知之明，就他这种上课睡觉下课打球的死德性，爱学习才有鬼了。

那自己为什么不谈恋爱？

秦昱心头狂跳。

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缓缓浮上心头，他握紧了手里的皮卡丘。

哦，上帝。

他可能……不喜欢女生。

3

下月有篮球赛，每个周末都在训练。

秦昱往常都把手机往裤兜一塞就去了，这次专门背个小包。

队友一眼就看到了拉链上的吊坠，打趣道：“呦呵，挺有童趣啊，还挂皮卡丘。”

秦昱“嗯哼”一声，谁也没问他，自己在那儿显摆上了：“朋友送的，你说我一猛男，非要送我这个，多有意思。”

队友斜他一眼，心想是怪有意思的，不就是个挂坠，值当得这么嘚瑟？

不过还是顺着他话音捧场道：“人缘不错嘛，这次是哪个美女送的？”

秦昱心满意足，活动筋骨往球场上走：“不告诉你。”

队友：“……”

从艳阳高照一路训练到月上中天，操场灯光大亮。

夏末的草皮绿油油的，夜间起了一点凉风。就在这丝丝的凉风里，余星一身清爽的白T短裤，朝球场大步跑过来。

他刚从甜品店换完班，这才看到秦昱下午发的消息，叫他来操场看训练赛。

等余星赶到的时候，训练早结束了，就剩秦昱一个人坐在球框底下生闷气。

余星并不知道前一晚这人进行过一场怎样的天人交加，脑子里又是怎样的百转千回。

只觉老远一看，秦昱穿着黄色球服，窝在那儿跟只大狗似的，怪可怜。

他不由惭愧，连忙快步跑过去，递过瓶水。

甜品店到篮球场距离不短，余星着急，脑门儿都跑出了汗。

秦昱抬头看他，目光在他汗湿的刘海儿打了个转，眼神委委屈屈的。

头一次主动邀约，居然就被一声不吭放了鸽子。

怎么能这样！

但真见到人之后，秦昱的不满莫名消失大半，他咽回了责怪的话，不情不愿地接过对方递来的水。

余星道歉：“下午去兼职了，没看手机，抱歉。”

“噢。”秦昱喝着水，余光一瞟，发现余星的书包上也挂着一只一模一样的皮卡丘。

原来他买了两个！他想跟我挂情侣款！

被爽约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秦昱心情大好。

“昨晚没来得及说，谢谢。”秦昱道。

余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拨了拨书包上的挂坠：“别客气，小玩意儿不值钱。”

甜品店里搞活动的赠品，剩下的没用完，店长送了他两个。

余星从书包里掏出一块华夫饼，对秦昱道：“训练一下午，饿不饿？上次带馅料的你好像不爱吃，这次我没加果酱和奶油。”

秦昱接过来咬了一口，松软的，带着温热的奶香。

他专门记着我的喜好，小细节都记得住，他果然暗恋我！

秦昱故作矜持，小口咬着松饼，舍不得吃完，问余星：“你吃了吗？”

兼职工资没几个钱，余星哪舍得天天给自己买，买一个巴结债主就得了，但这话不好直说。

“我……”不等他想出理由，肚子先诚实地咕噜一声。

余星很囧，瞬间红了耳朵。

秦昱笑了一声，收起华夫饼，在对方脖颈上捏了一把：“走，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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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星有点头疼，这债他好像越欠越多了。

秦昱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最近突然变得特别爱捯饬，成天拉他一起逛街买衣服。

而且自己买不算，还要给他也带一件，什么都一买就买双份，现在余星从头到脚，全被此人包装了一遍。

余星站在换衣间门口，踌躇道：“我衣服挺多的，真不用再买了。”

秦昱把他推进去：“相信我的眼光，这件穿你身上肯定好看。”

他的眼光倒是不用怀疑，但这人总爱买牌子货，一堆衣服鞋的送下来，余星私底下已经在算要卖多少升血才够还。

从商场出来，秦昱自觉当拎包使者，将两人的东西全部拎在手里。

余星想要分担一部分，居然遭到拒绝。

他只得作罢，暗戳戳发问：“下周班里组织活动，租别墅玩一天，你有没有时间去？”

秦昱自篮球赛过后，别无他事：“当然，怎么了？”

余星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自然一点：“那天我打算穿你送我的白色低领毛衣和浅蓝直筒牛仔裤，再配一双白绿撞色的板鞋。你觉得这个搭配还行吗？”

天气渐冷，余星开学时没带几件厚衣服，如今衣柜里几乎全是秦昱送的同款。

万一随便穿的话，很容易就撞衫了，还是提前打声招呼比较好。

然而秦昱并没有听懂他的暗示。

在脑子里想象了一下对方穿这身衣服的样子，秦昱说：“挺好的，你穿浅色衣服很好看。”

但为什么要专门告诉我？

秦昱攥紧了手里的袋子，心潮又开始澎湃。

他一定是想跟我穿同款！难道是想要借这次聚会跟同学公开吗？

可我们还没有挑明关系啊……

是不是余星怕我桃花太多了，担心又有女生朝我示好，觉得不安全？

懂了，他在暗示我早点表白！

瞬息之间，秦昱的脑子里已经完成了一场缜密的推理。

在寝室门口分别时，他弯起眼睛朝余星笑了笑：“我明白你的意思，早点休息吧，晚安。”

余星：“？”

明白什么了？笑得那么狐媚干嘛？

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