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岳】直男斩【短篇完结】
【我终于把all岳范围发展到文岳了(((o(*゚▽゚*)o)))】
【这…应该是小甜文的…吧(/ω\)】
1,
我是陈博文,坤音娱乐的影像总监。
秦女士和我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就最近坤音四子的表现开了个不太正式的工作会议。
大家东倒西歪的躺在坤音二楼的沙发上,我也把自己埋进那只大棕熊玩偶的怀里,听着秦女士对着电视PPT做有点没用的个人分析。
原本昏昏沉沉的,也不知是秦女士特意的划了重点,还是我对这段敏感,自己特别清楚的听清了秦女士的这段话。
“岳岳,我们老岳,最近被粉丝称为直男斩,具体表现为,男性对他的好感大概是四子里最高的,这对我们拓宽四子粉丝范围有很大的益处…”后面说了什么,好像就模糊了。
就这段,让自己直...
【我终于把all岳范围发展到文岳了(((o(*゚▽゚*)o)))】
【这…应该是小甜文的…吧(/ω\)】
1,
我是陈博文,坤音娱乐的影像总监。
秦女士和我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就最近坤音四子的表现开了个不太正式的工作会议。
大家东倒西歪的躺在坤音二楼的沙发上,我也把自己埋进那只大棕熊玩偶的怀里,听着秦女士对着电视PPT做有点没用的个人分析。
原本昏昏沉沉的,也不知是秦女士特意的划了重点,还是我对这段敏感,自己特别清楚的听清了秦女士的这段话。
“岳岳,我们老岳,最近被粉丝称为直男斩,具体表现为,男性对他的好感大概是四子里最高的,这对我们拓宽四子粉丝范围有很大的益处…”后面说了什么,好像就模糊了。
就这段,让自己直点头!
原来是这样!我,陈博文,坤音的百万剪辑师,终于为自己种种解释不通的行为找到了理由!
对,我只是特别欣赏岳明辉而已,就像他的男粉一样!
2,
我几乎天天都要端着台摄像机跟着四子的行程。
自从确定出道以来,他们越来越忙,睡眠时间严重不足…
李英超年纪小的关系,都不带困的,在杂志拍摄现场也是活蹦乱跳的,自己就跟着他一个个房间的乱转。
卜凡正边打盹边化妆,李振洋在长沙发上补觉,这种时候最好别去惹他们…
“我岳叔呢?我岳叔去哪儿啦?”李英超四处张望,最后在一个小隔间里看到了岳明辉,正睡着呢。
岳明辉盖着衣服,习惯性的半张着嘴,像只小兔子似的。眼睫毛很长,一抖一抖的,大概是我们离得太近的关系,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是他灵超儿子和我,就只是嘟囔了句,“嘛呢~”声音软软的,起床气不是没有,但都被软化了。
李英超又蹦蹦跳跳的出去了。我的镜头却还是对着岳明辉。岳明辉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到我拍了?”
“没有…还没到。”我把他动了两下滑下去的衣服又给他盖上。“你接着睡~”
给他带上门。看着自己的摄像机,刚刚睡醒又特别软的岳明辉,这里…得剪掉!
好可爱…他睡觉的样子好可爱…我抚着胸口,觉得自己的心跳又不规律了!每次看到这样不设防的岳明辉,自己都会这样!
不过现在可以解释了…
对,我只是特别欣赏岳明辉而已,就像他的男粉一样!
3,
我也很喜欢拍岳明辉吃东西的样子。
特别,是他偷吃东西的样子…
自己抓拍过他舔奶盖的时候,岳明辉就抓着大瓶的红豆酸奶光着膀子躲着自己的镜头。
也引导过李振洋去拍正蹲在办公桌底下偷吃芒果的岳明辉。本来不是大只,这样的姿势更加小只了~自己那时候就站在李振洋的身后看着,嘴角上扬的样子被玻璃镜反射出来。
真傻!陈博文,你真是傻透了!
自己也诱捕过偷吃的小兔子。
比如,在岳明辉会经过的路上,在桌上放上块他喜欢的小蛋糕,然后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看着他发现小蛋糕后笑得露出小虎牙!
真的过分了岳明辉!不要再释放你的可爱了!
晚上,我抱着棉裤看着自己拍的岳明辉,忍不住在心里呐喊道!
自己这种行为,总算解释得通了。
对,我只是特别欣赏岳明辉而已,就像他的男粉一样!
4,
岳明辉爱抠手这个毛病,最开始其实就是自己发现的。
但实在又找不到解决办法…北京小少爷爱面子,总不能当着他的面跟他说这事儿吧!
眼看着他手上的伤痕越来越多…我也急得想抠手!
还好…还好粉丝发现了。
自己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监督他了!
不要再抠手了岳明辉!我都会拍下来一刀不剪的给粉丝看的!你亮花臂也没用!不就是打马赛克吗!还能难得倒我这百万剪辑师吗!
前两天,他来到我面前,摊开他的小手手,“博文儿,你看,我的手都恢复了耶。”
嗯,真乖!
当时,我只想把他抱起来亲亲再举高高。
这也是…正常的吧…
对,我只是特别欣赏岳明辉而已,就像他的男粉一样!
5,
我把对岳明辉的特殊关注全部归结为他是直男斩的理由上。
充分而又自欺欺人…
不过那又怎么办呢?
“博文儿,嘛呢!过来一起吃西瓜呀~”
“来勒~”
有些事儿吧,就是不能多想,你说是吧!
【异坤】不被祝福的委屈
//直播猜想
//之前自己写文的梗发现对异坤也很合适
王子异在直播,他右手举着手机,看着屏幕里刷过来的一条又一条的评论,回答着粉丝的问题,笑意温柔,嗓音磁性,是最完美的面对粉丝的营业状态。他早已成长为一个足够出色的偶像。
有一条弹幕刷了过来,“你最近一次见坤坤什么时候~”
他刚刚想回答,结果后面密集的批判的弹幕覆盖过来。
“前面的能不能知道,这是王子异的直播?!”
“NP解散八百年了不知道吗?”
“KY的赶快自己滚” “磕CP磕疯了吧,单人直播也敢来问?”
“谁在提cxk?这么不尊重的吗?”
王子异的笑容越来越淡,从大厂的比赛期间开始,有些粉丝变得越来越敏感,越来越排斥他和蔡徐坤的彼此亲密,最后甚至开...
//直播猜想
//之前自己写文的梗发现对异坤也很合适
王子异在直播,他右手举着手机,看着屏幕里刷过来的一条又一条的评论,回答着粉丝的问题,笑意温柔,嗓音磁性,是最完美的面对粉丝的营业状态。他早已成长为一个足够出色的偶像。
有一条弹幕刷了过来,“你最近一次见坤坤什么时候~”
他刚刚想回答,结果后面密集的批判的弹幕覆盖过来。
“前面的能不能知道,这是王子异的直播?!”
“NP解散八百年了不知道吗?”
“KY的赶快自己滚” “磕CP磕疯了吧,单人直播也敢来问?”
“谁在提cxk?这么不尊重的吗?”
王子异的笑容越来越淡,从大厂的比赛期间开始,有些粉丝变得越来越敏感,越来越排斥他和蔡徐坤的彼此亲密,最后甚至开始双方的粉丝掐架,相互上升辱骂,直至组合解散,他很不解,却又无可奈何。
屏幕前的粉丝似乎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变化,但同时又曲解了他的意思
“前面的那个,看到没,子异看到cxk表情都变了”
“子异肯定不愿在自己的直播里看到那个名字”
“子异,你要看到我,我只喜欢你”
“小王不要理前面的傻子,有我们呢”
王子异把手机换到左手,拉过来刚刚坐在对面,一直在刷微博的蔡徐坤,把前置镜头往他那里倾斜了下,然后笃然地看向镜头,“最近见坤坤就是这个时候喽。”
蔡徐坤有点儿害羞的怼着他的胳膊,却笑得很甜,王子异也笑了,他用手捂住前置摄像头,低下头轻吻了怀中的恋人,用只有他们两个听到的声音轻声道:“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
恭喜你们,搞到真的了。
(当然,没有鼓励这种直播刷CP弹幕的行为!)
《在这学校能学习吗?》儿童节特辑
1.你一早上打算卖个萌,在教室放schnappi,卜凡一进屋:这放的啥啊?傻bi(消音)之歌啊?给你带的煎饼
2.Jeffrey红着脸进了教室,然后和周锐咬了半天耳朵
“你疯了!!!”周锐激动的站起来,看了你一眼和Jeffrey出门了
3.所以周锐和Jeffrey先是一人一抱零食的放在你桌子上,你是开心的:有好吃的了((٩(´͈ᗨ`͈)۶))
等到他俩进来第四趟的时候,你蒙了…有点多吧
第十趟的时候你感觉尤长靖都哆嗦了…这…这得吃啥时候去啊?
4.在你删掉那个六一儿童节送零食指南的微博的时候,看见了蔡徐坤的点赞
下一秒微信响了
校草大人:少吃那些零食,出来,给你带了点心
5.卜凡看见Jeffrey送...
1.你一早上打算卖个萌,在教室放schnappi,卜凡一进屋:这放的啥啊?傻bi(消音)之歌啊?给你带的煎饼
2.Jeffrey红着脸进了教室,然后和周锐咬了半天耳朵
“你疯了!!!”周锐激动的站起来,看了你一眼和Jeffrey出门了
3.所以周锐和Jeffrey先是一人一抱零食的放在你桌子上,你是开心的:有好吃的了((٩(´͈ᗨ`͈)۶))
等到他俩进来第四趟的时候,你蒙了…有点多吧
第十趟的时候你感觉尤长靖都哆嗦了…这…这得吃啥时候去啊?
4.在你删掉那个六一儿童节送零食指南的微博的时候,看见了蔡徐坤的点赞
下一秒微信响了
校草大人:少吃那些零食,出来,给你带了点心
5.卜凡看见Jeffrey送你零食山才知道今天是六一
“你看他送你那么多零食,但是你现在最需要的是我给你的煎饼做早餐对不对?”
[・_・?]强行解释吗?
卜凡看了看你手里的零食和放在一边的煎饼…握拳,转身,走了…
6.王子异在班级群里发了个群红包,你只抢到了0.26,那可是61块的大包啊!!!
7.下课在路上你忽然被人蒙住了眼睛,黑暗里是滑板落地的声音
“节日快乐,小可爱”朱星杰把一大束氢气球系在了你手腕上
每个透明氢气球里面都有一个糖果形状的小气球,很是少女了
8.照秦奋那脾气,六一肯定买饮品送一根棒棒糖了
你真的很嫌弃了“小孩子才吃棒棒糖呢”
秦奋拍了拍你的头:“你在我心里,你就是小孩子啊”
9.靖佩瑶做好你的饮品拿出来的时候,在杯子上画了你书包上的小挂件还在吸管上系了漂亮的蝴蝶结给你
“儿童节快乐,小仙女”
10.你准备一大包牛奶奶糖打算给陈立农
结果在路上遇见了同样向你教室走的陈立农
手里抱着和你同款同口味的奶糖
“姐姐,你在我心里是我的大儿童呀”
11.尤长靖拉着你去吃海底捞
“我们一起庆祝我16岁的儿童节~”他是这么说的…
但是你…emmm…
12.“嘿~你吃海底捞是先吃肉还是先吃菜?”林彦俊总是很亲昵的搂着你的肩膀在你耳朵旁边这样说话
“吃…肉吧,你呢?”耳朵痒痒
“先吃你”呼吸就吹在你耳朵上
13.灵超使了老大决心从兜里翻出来一只大棒棒糖
“六一快乐”( ・᷄ ・᷅ )
这可怜巴巴的小样子,你把Jeffrey送你的一部分糖果翻出来塞到他手里了
等你反应过来…[・_・?]这谁给谁过节呢?
14.你跟岳岳说今天儿童节,但是他不能过了,这么大年纪了,别人都该过父亲节了
“国际儿童节,定于每年的6月1日。为了悼念1942年6月10日的利迪策惨案和全世界所有在战争中死难的儿童,反对虐杀和毒害儿童,以及保障儿童权利…”
“对不起,打扰了…”
15.王子异从体育教室找了个大箱子帮你把零食装进去,然后一把抬起巨大的箱子
“我送你回家吧”抬着箱子而微微用力的手臂肌肉在校服衬衫里面若隐若现
【卜岳】流离失所
一个关于欲擒故纵的故事
全文约10000字 私设如山 OOC属于我 请勿上升 吃糖愉快
1
中国新说唱这个节目组应该很有钱。
岳明辉坐在海选场地的大厅里,边填着报名表边有些走神的想到。
尽管知道有人在拍摄,他还是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牛仔外套:有钱的节目组连冷气都打的格外足些,幸亏找木子洋借了件外套,不然非得冻死在开嗓之前。
昨天晚上他蹲在木子洋的衣橱面前翻来找去了半天还不确定自己该穿什么,直到那人委婉的传达了两次他和小弟要睡觉了的信息,岳明辉依旧充耳未闻,苦恼的坐在地上盯着面前那两排衣服。
木子洋带点嫌弃的把这个选择恐惧症患者挤到旁边,...
一个关于欲擒故纵的故事
全文约10000字 私设如山 OOC属于我 请勿上升 吃糖愉快
1
中国新说唱这个节目组应该很有钱。
岳明辉坐在海选场地的大厅里,边填着报名表边有些走神的想到。
尽管知道有人在拍摄,他还是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牛仔外套:有钱的节目组连冷气都打的格外足些,幸亏找木子洋借了件外套,不然非得冻死在开嗓之前。
昨天晚上他蹲在木子洋的衣橱面前翻来找去了半天还不确定自己该穿什么,直到那人委婉的传达了两次他和小弟要睡觉了的信息,岳明辉依旧充耳未闻,苦恼的坐在地上盯着面前那两排衣服。
木子洋带点嫌弃的把这个选择恐惧症患者挤到旁边,大手一挥从最里面掏出了件Maison Mihara Yasuhiro的牛仔外套丢在岳明辉怀里。不愧是整个坤音的海澜之家,挑衣服的眼光快准狠,流畅松垮的剪裁和右胸前的脏标给岳明辉格正的脸平添了几分痞气与狠劲。
尽管他本人和准备的海选曲目都与暴/力脏/话色/情之类的扯不上什么关系。
“你懂什么,讲究的就是一个气势,”木子洋白了他一眼,用力的拍了好几下岳明辉的右胸,“去吧,带着你大洋哥的祝福和实力去吧!”
“谢了,祝福带上就行了,”岳明辉没躲,笑着回他,“rap实力我还是带我自己的好了。”
“你这个老岳,拿我洋哥衣服,还嘲讽我洋哥,”灵超从书桌抽屉里摸了半天,拎着个吊坠走过来,“我只能说,干得好!”
木子洋作势要揍他,灵超往旁边一让,躲开了木子洋的铁拳。岳明辉把小孩往身后揽了揽,他就顺势把手上那串项链挂在了岳明辉脖子上。
不是什么昂贵的牌子,但很漂亮,被银质外圈半包裹着的,是一颗通透圆润的海蓝色宝石。
虽然是人工合成的蓝宝石,但胜在确实漂亮。没办法,公司上升期,总不能把所有钱都拿来买大金链子和钻石翡翠吧,钱得用在刀刃上。
当时灵超一眼就相中这个吊坠,拿走后从不外借,小孩平时并不小气,由此见得这也算是他的宝贝物什了。
“去吧,带着你大超哥的吊坠和祝福去吧!”灵超得意的拍了拍岳明辉的胸脯。
“你再找我凡哥要个什么东西带着,”灵超补充道,“把我们仨的祝福都攒齐,明天肯定能过。”
他勉力笑了一下,灵超自知失言,表情里也有些尴尬。
岳明辉正在填表的动作停了停,左手摸了摸胸前那个吊坠,触手微凉光滑。
听说东方人认为佩戴蓝宝石可使人免受罪恶的伤害,并且带来好运气。
岳明辉向后稍微舒展了一下,深呼一口气。
他并非在紧张。
2
岳明辉从木子洋的房间走出来,把门带上,在上楼与下楼这两个选项之间纠结了好些时候,直到木子洋和灵超的笑闹声都变得模糊轻微。
大约是睡了。
向上,回到自己舒适安静的房间,最后整理一遍准备好的明天要用的歌。
向下,回到某人最近始终反常的,不太好看的脸色下。
岳明辉无意识间抬了手摸上自己的左耳,却又触电般的缩了下脑袋,耳垂处的疼痛提醒到:耳洞又豁开了。
他有点认命的迈着沉重的脚步下了楼梯。
推开门的时候房间里并没有人,浴室里稀里哗啦响个不停的水声成了这让人难以忍受的空虚唯一的背景音。
这水声也挺让人难以忍受的。
他离开房间的时候卜凡就已经进去洗澡了,少说大半个小时了,连他都挑好了衣服,卜凡却还没洗好。
岳明辉有点不确定是不是应该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毕竟卜凡平日里洗澡动作总是很快的。
不会是晕在里面了吧?
他的手刚摸上浴室门把手,却听到里面的水声突然停滞。
这种突如其来的安静让岳明辉有些不知所措,他向后退了两步,不知道是该躺床上装睡还是该坐书桌面前假装写歌。
在心理学上有个概念叫displacement,岳明辉第一次听说这个术语是在准备托福的模拟听力题里。
那篇听力里说到,一只什么种类的鸟,当它不知道此刻应该吃东西还是睡觉的时候,他多半不会选择这两者之间的任何一个,反而会开始梳理自己的毛发。
弗洛伊德认为这是一种无意识间做出的防御机制,最本初的作用是为了转移并缓解面对侵犯性或危险行为时的焦虑。
岳明辉对心理学以及这个名词没有更深的了解,但当他发现自己条件反射性的打开房间门准备逃出去的时候,他深刻的意识到自己和那只被自己嘲笑为“傻了吧唧”的鸟并无区别。
“要走?”卜凡拉开浴室的门打量着他,声音有点冷冰冰的,混合着浴室里弥散出来的温热水汽,产生一种诡异的反差。
洗澡能洗上一个小时,穿衣服怎么就这么快呢?
岳明辉的身体僵在开门的姿势上,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一声。
“啊,嗯那什么,今天我自己睡好了。”他拉扯出一个标准而得体的假笑。
“随你。”卜凡却不看,挥了挥手,从他面前晃荡过去,往床上一躺开始在手机屏幕上按按戳戳。
岳明辉心里升起一种怪怪的感觉,沉重着,也许和失落很接近,但他很快的克制了这种情绪。
“不用洗澡?”在岳明辉浑浑噩噩的就要拉开门往外走之前,卜凡问道。
“啊,啊对,我都忘了,洗澡洗澡。”
岳明辉简直要两眼一黑,莫非是明天要去比赛,今天太过于紧张了才频频出错?
他不想在这个令人窒息的氛围里多待,低着头就要往浴室里冲。
“大哥,你衣服拿了吗,就往里冲?”
岳明辉面无表情的走到衣橱面前拽了套T恤短裤,又面无表情的抱着衣服进了浴室,直到拉上门的那一刻才忍不住无声的爆了句国骂。
他觉得自己此刻心里多半部分是一种名为破罐子破摔的绝望感,还伴随着少许对卜凡的不满。
3
卜凡平时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岳明辉边有些埋怨的想道,边把淋浴的龙头旋到最大,水猛的从花洒的喷头处倾泻下来打在岳明辉上半身和他破开的耳洞上。
透心凉,心飞扬。
X,忘了调水温。
他有些手忙脚乱的把水关掉,四周突然安静,他听到外面那人好像有些动静,但很快又没了下文。
大约只是卜凡在床上翻了个身,岳明辉有点失望的想到。
卜凡平时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脱力的闭上眼睛往浴缸里一躺,没有热水的缓冲,浴缸壁冰凉的触感紧贴着他的后背,带来丝丝寒意。
4
卜凡平时是什么样子的?
岳明辉再次打开龙头,温热的水一遍遍的从他身上滑落下去,好像水声可以掩饰他的心绪不宁。
无需努力回忆,非常多个片段就会争先恐后的涌入他的思绪里。
比如连他自己都忘了的二十四岁以及二十五岁生日,卜凡会偷偷给他准备蛋糕和礼物。
第一年的卜凡对自己的工资情况没个准确预估,积蓄只够给岳明辉买杯子蛋糕。他自己在边上啃着西红柿傻乐,看着岳明辉吃到鼻尖上留下一点奶油的痕迹。第二年的卜凡有了之前的血泪教训,提前三个月开始攒钱,一个巨大的寿字蛋糕加上一瓶香水:prada的luna rossa,也叫红月。
比如过年期间,他刚从公演录制舞台上下来就和其余练习生一起被叫到后台去看节目组准备的惊喜,也没来得及把身上那套薄西装换成别的什么御寒能力强点的衣服。岳明辉在暖气不足的后台冻得指尖发红,他自己浑不在意,卜凡却会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给他捂手。
镜头扫过来的时候是岳明辉自己条件反射性的收了手,卜凡握了握虚空,直到镜头移开的时候他的胳膊还保持着那个有些奇怪的姿势。
还有后来,他扭伤了腰,把止痛药当饭吃,也不看看说明书上的推荐服用剂量。卜凡却跟老妈子一样没收了所有的药,给他记录着时间:距离上次还没到四个小时,不能吃。
岳明辉扶着小一班的门框和卜凡理论,他吃痛的厉害,脾气也暴躁了许多:你烦不烦,管我干吗?
“我不管你,看你作践自己啊?”卜凡的语气也不善。
“我疼。”岳明辉的声音软下来,带着一丝祈求。
“疼就该去躺着。”卜凡晓得他在示弱,话里却没有退让的意思。
再然后他要被淘汰了,录制的时候难受的厉害,却还想着公司交代的无论如何不让哭,只能一边大喘气一边往回憋眼泪。
木子洋温声细语的安慰岳明辉:“没事儿别难过,我陪你,咱俩一起去自驾游。”
岳明辉却拍了一下他的腿:“别乱说,你能晋级当然是晋级最好。”
卜凡自认为嘴笨,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人,只能更紧的握住了岳明辉的手,直到念到他的名次,不得不松了手上台去。
岳明辉想,卜凡坐在最上面的位置,在他眼里自己的身影应该已经变得渺小。
命运的轨道也许就在此刻错开,颇有几分施托姆的《茵梦湖》里那种悲剧味道。
而一切峰回路转,说不上是往好的方向转还是坏的,写了满满的铺垫在高潮时刻戛然而止。还没来得及收拾好心情就要往前继续,悲不悲喜不喜的,直转成一出滑稽的闹剧。
岳明辉狠狠地按了两下香波瓶子上的泵头,搓揉了没一会儿就顶了一脑袋轻飘飘的泡沫。
“一个头有两个大” 他想到一句不太合适的俗语。
5
其实当时的岳明辉没觉得这些事情有哪儿奇怪,他认为卜凡只是把对自己亲哥哥的崇拜和关爱需求投射在了自己身上。
即便大厂里有不少练习生揶揄过他和卜凡之间稍显微妙的关系,他也只当是一群大老爷们白日无事的调侃。
现在回头看看,岳明辉觉得他们之间大约的确是有些什么的。
尽管他并不确定。
6
岳明辉迟钝而犹疑不清,但卜凡是明白的。
他们之间,或者说至少卜凡单方面的,的确是有些什么的。
那些东西存在已久,甚至比岳明辉能想象到的还要久远。
并非是大厂,并非是韩国,也不是岳明辉的生日。
而是最开始的那一眼。
那些感情是沉重的,卑微的,不能见光的,难以启齿的。
也许最开始的时候混合了崇拜,混合了对关爱的渴求,但也有别的更为纯粹的东西。
是爱吗?大概是爱吧?
岳明辉并不是他哥哥的投影,卜凡也不想当岳明辉的好弟弟。
卜凡喜欢游戏和热血漫画,还在上学的时候沉迷过一阵子死神,半夜打着手电筒,躺在北服狭窄的宿舍床上,他看着蓝染惣右介的那句话:崇拜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感情。
他崇拜过岳明辉吗?而他又了解岳明辉吗?
卜凡侧过身,面对着床的另一侧发着楞。那是岳明辉常睡的那边,带着非常浅的lunarossa味道——卜凡送他的二十五岁生日礼物。
后来这瓶香水变成了他们睡前的专属安抚味道,用来慰藉两个人越来越糟糕的睡眠质量。
彼时从春天到盛夏,他攒了足足三个月的工资——听起来吓人,其实也没攒出多少来。最终他送出手的,除去那个土味十足的寿字图案蛋糕外,就是这瓶来自prada的红月了。前调是略微辛辣的苦橙,鼠尾草和带点冰凉刺激的薄荷紧随其后,后调皂感很轻的降龙涎香醚蔓延很久。
其实这不是什么高明的调香,论外形也不是什么顶好的设计,网路上对此香毁誉参半,选择它只不过是卜凡的一个小小执念罢了。
卜凡的兄长与岳明辉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相似之处的。
诸如他们都爱打篮球,都组过乐队,都是成绩好的别人家的孩子,都喜欢弹贝斯,都爱听Eminem。
那时候卜凡还是个高中生,他的哥哥会在每个周六的傍晚换一身白色衬衫黑色细筒西装裤出门。他爱将衬衫扣子解开两格使胸口一个银质十字架若隐若现,左手拎着吉他右手拿着香水瓶朝着自己喷了两下红月,有些生硬的转个圈让香气均匀的发散。
他把吉他包的背带背好,朝着还在做功课的卜凡头上按了一下,"我走了啊,凡子。"
卜凡朝他点点头,很多个春夏之际的傍晚,青岛的纬度不低,所以天空还明晃晃的,空气里满是红月微微发腻的海洋气味,26岁的哥哥就在这种气味里离了家去附近的一间酒吧唱歌。
他带上门,香气渐散。
卜凡的哥哥其实颇具威严,只有每周六离家前那揉脑袋的动作里带着点温柔意味。
对于当时仍未成年的卜凡来说,红月就是属于兄长和春夏季节的温柔味道。那之后的数年里他做了模特,什么大牌都往身上套过,包括剪裁瘦削到令人发指的prada,穿过的各路商业香、沙龙香更是令他鼻子都有些麻木,唯独那稍显廉价而平庸的红月令他难忘。
但说到底,岳明辉和卜凡的哥哥还是不一样的。
与其说是对哥哥形象的投射,倒不如说是温柔本身的投射。
随着他们之间共同经历的东西越来越多,那份纯粹的东西渐渐生长,占了上风,挤压了所谓的崇拜,和关爱渴求。
岳明辉出厂的那一天,卜凡冷脸看着渐渐驶离的保姆车,心突然变得通透。
好像人类就是这样笨拙的生物,非要失去的时候才能顿悟。
那份隐晦而不能见光的东西,是爱,卜凡终于百分百的确定。
7
一起创造的过去变得丰富,岳明辉的形象在卜凡心中渐渐立体起来,那种名为崇拜的东西也逐步减少:原来这个高材生也会在考试前临时抱佛脚;原来学了再多的力学分析跳舞的时候还是会重心不稳;原来曾经最爱在咖啡店里点杯咖啡配着三明治的人现在也会为了个鸡蛋灌饼加不加里脊和他拌嘴。
原来他在外面维持得了完美假笑,回了无人的地方也会在被子里边哭边颤抖;原来外人眼中天塌不惊的队长,也会紧张焦虑到反复撕咬自己的手指,还要靠止痛药来维持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
上帝撤走了那些精致繁复的装饰,把一个有些“不堪”的岳明辉摆在卜凡面前,等着看卜凡的反应。
结局一般有二:一是感情的总量减少,二是另外一些情绪补上了缺失的部分。
卜凡显然选择了第二种。
他应当要感谢这种所谓的形象崩塌,这让岳明辉变得真实,让他可以理解岳明辉。
理解他的迟钝,也理解他的谨慎。
而这种理解推动着卜凡的感情,应该怎么说,占有欲吗?
因为理解他,所以更需求被他理解;因为看到他的脆弱,所以更想要被依赖。
因为爱,所以更渴望被回应。
不是对外人的那种温和有礼,也不是对木子洋和灵超的那种维护和关怀。
卜凡想要的回应,比这些多得多,他想要炙热的,真诚的,赤裸裸的,不被理性克制的。
正如他给出的那样,才足够相称。
每一次看似无意的触碰,每一句状似随口的玩笑,每一个眼神,微笑。
他决意给出自己最好的,最真的,他想要比任何人都贴近岳明辉。
然后终有一日,即便是迟钝的岳明辉也会意识到这一点,意识到过往的每一日每一分每一秒,卜凡都是这样热切而期待的等着他的回应。
卜凡计划周全,也有足够的耐心,他在等。
8
但卜凡等到的是什么?
卜凡想起看完五四晚会的那天晚上,岳明辉对他说自己要去参加新说唱时候的兴奋表情,有些咬牙切齿的砸了一下床。
有些人就是不疼就不长记性。
他想把岳明辉圈入自己的安全圈里,向全世界宣布这个人我罩着:只要是一起参与的采访没有人敢在卜凡面前提岳明辉“老”,“墨迹”或是“唠叨”,没有人可以问岳明辉有关于过去恋情的敏感问题,没有人可以让胜负欲十足的岳明辉输掉比赛,没有人可以像在大厂里的镜头一样冷落岳明辉。
岳明辉要闯荡,卜凡不会拦着。
“不是不让你去你知道吧,你发个微信问问XX,你问问他当时人家怎么说他的?”卜凡在岳明辉面前啪啪的拍打着手机,“你,你现在去不合适你知道吧。”
“你不相信我的实力?”岳明辉巧妙地回避了上一个话题,“我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天赋。”
卜凡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他觉察到自己的说辞是如此苍白无力。是啊,岳明辉是成年人了,选择什么,会有什么后果,他自然清楚,也做好了准备去承担。
卜凡说这些有什么用?
他又有什么资格,以什么身份在说着这些?
他的关怀起到了反作用,让岳明辉肆无忌惮的想去接受外界的风雨,这让卜凡恼怒。
岳明辉却在此刻把他拥进怀里,像是哄小孩儿似的边揉着他的头发,边念叨着:没事儿,哥哥就去玩玩儿,了解一下。
其实卜凡很喜欢岳明辉身上这件藏青色的校服,柔软而松垮的质地和他本人有几分相似。
但岳明辉总是如此冷酷的向他证明,在柔软的外表之下是他执拗且不为任何人而动的心。
此刻那件衣服上面留有极其浅淡的红月后调,混合着岳明辉的气味,隔着衣服的布料,带点温度的烫进卜凡的身体里。那气味一路上行,弥散进大脑,卜凡的思维渐渐停转,几乎就要缴械投降。
他觉得绝望,绝望于岳明辉总用这种哄孩子的方式搪塞自己,绝望于岳明辉到了今天还没有看破以及回应他的感情。
卜凡有些颓丧的挣脱出那个怀抱,把手机丢到床头柜上,翻身背对着岳明辉。
“你爱干啥干啥吧,我不想管了,别来烦我。”
9
从那个晚上起,他们开始一场长达半个月的冷战。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交集,他们算是半专业的艺人了,在镜头前还保持着该有的互动,只是私下里的气氛总是冷的。
两期小视频里没有私下互动,即便是粉丝也看得出来两个人之间的问题。
岳明辉躺在床上,又是一夜无眠。
互相背对着彼此,两人都挂在床的最边缘处,中间跟隔着条德雷克海峡似的。
卜凡咬着牙,这场冷战是他挑起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先服软。
况且他想要逼岳明辉一把。
10
岳明辉没明白卜凡心里的这些想法,却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空虚。
既要准备见面会又要准备海选,明明应该是最繁忙最充实的半个月,他居然觉得空虚的紧。
到了夜里,像是有什么事情没完成一样,总是无法入眠。艰难的挨到今日,五月十七号,终于还有最后一天就要去海选,海选完了无论如何他要去找卜凡把话说开了。
岳明辉把脑袋对着花洒下面,水流把他满脑袋的泡沫冲走,却冲不走里面纷乱的思绪。
说什么呢?他被自己的这个问题难倒了,说实话他还无法完全的理解卜凡恼怒的点,自然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解他。
他想起来有一次采访,主持人问如果闹矛盾怎么处理,四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不处理,就憋着。
岳明辉是真的头大。
也不是没想过寻求场外救援,早几天前岳明辉就去找了木子洋出主意,木子洋听了没一会儿就眼神一亮,止不住的笑。
“你别笑啊洋洋,你给我正经出点儿主意,”岳明辉的表情有点不好意思,“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给他道个歉?”
或许你听说过欲擒故纵吗?
木子洋心里门清,但没告诉岳明辉:这是自然,既然是欲擒故纵,当然不能让正主知道有人想擒他。
况且他俩的事儿木子洋可不敢插手,为着那些自己和岳明辉两人独享的小秘密小情绪小默契,卜凡没少给木子洋甩冷脸。
这小孩儿吃味着呢。
明明自己以前也是他最亲的洋哥来着。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木子洋一脸遗憾的拍了拍岳明辉的肩膀,“你看,我和凡子最近也有点闹别扭,到现在还没好,我也愁着呢。”
岳明辉点了点头,这倒是真的。
“不过我觉得,你不用道歉,”木子洋补充道,“这事儿你没做错呀,你道歉道不到点子上,保不齐火上浇油。”
既然是欲擒故纵,不纵的远点怎么能一把擒住?
凡子,我的好学弟,做学长的不仅不会破坏你的好事儿,还要帮你一把。
岳明辉觉得木子洋说得很有道理,一边感谢一边反过来慰问了他一番,诸如等我和卜凡开解了,也会想办法让他和你和好之类的。
木子洋满不在乎的答应下来,其实他心里并不在意这个,只要卜凡这一次得偿所愿,自己和卜凡那点根本不存在的矛盾就会自行消除。
孩子大了就是难哄,木子洋若有所思把灵超唤过来,揉着小孩子的头发。
11
洗完澡换好衣服,岳明辉磨磨蹭蹭的拉开浴室的门,见到卜凡背对着自己还在手机屏幕上点点戳戳,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气。
他出了声。
“那个,洋洋借了我一件外套,特别有hip-hop的感觉。”
“嗯。”
“小弟把他平时宝贝的不行的那个蓝宝石吊坠也给了我,说是能有好运。”
“嗯。”
“卜凡,”岳明辉的声音柔软中带着一丝期待,“你没有东西想给我吗?”
卜凡的身影没动,沉默良久,他终于开口。
“没有。”
12
岳明辉躺在自己的床上。
这张床长久的没有被使用了,或者说自从搬到这里开始就几乎没有被岳明辉使用过,此刻它显得如此陌生,没染上一点儿自己的气息。
没了luna rossa的味道,岳明辉更睡不着了,一个又一个小时过去,他叹了口气拿起了手机。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岳明辉闭上眼睛,眼前还残留着渐渐黯淡下去的屏幕的影像,耳畔甜美却空洞而缺乏质感的语音仍在回荡。
长夜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对他呢喃低语:要是过不了海选怎么办?
岳明辉坐了起来,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倚在床上,月光照在他脸上,并不刺眼。
“凡子也真是的,总在关键时候掉链子,明明之前还在玩游戏。”
但他又复摇了摇头,自嘲地笑笑:他们之间好像几乎没用过打电话这种交流方式。
况且他们还在冷战,谁规定的卜凡一定要搭理自己?
或许在卜凡面前,他总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大概他一向如此。
我的成败得失和他有半毛钱关系么?岳明辉质问自己。
没关系么?有关系么?
就算没有什么东西能给他的,至少应该发条短信或者说句话祝你好运吧。
运气这种东西,岳明辉一直都欠缺。
他们毕竟是好兄弟,好朋友吧?甚至还要加上他这些日子渐渐意识到的,存在于他们之间的,那些更多的东西。
他们之间应该是有些什么的吧?
岳明辉无法确定。
卜凡背后的拥抱或许只是为了在镜头面前藏起一包烟。
他们睡在一张床上是因为陈博文还没租到合适的房子,所以暂时征用岳明辉的房间。
卜凡为他做的每一顿饭,其实全公司都有吃到。
他那句“只想和他产生点什么绯闻”和“哥哥现在你是一身黑,我有你的DNA”一样是为了押韵。
卜凡把手里的布丁喂给他一半只是由于他在减脂,吃掉一整个热量太高。
他的手,摸过的每一寸皮肤,也多的是别人触碰过。
而岳明辉之所以在他肩膀上红了脸,也不过是因为被碰到了发炎着的耳洞罢了。
也许,一切无关其他?
但又也许他们之间确实有点什么?
13
那天晚上他想了太多,脑子像是被巨大的信息量塞住了,转也转不动,直到天亮时分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没睡多久就又被陈博文叫醒。
“起来做头发做造型准备出发了。”陈博文顶着俩大黑眼圈,声音干巴巴的。
他自己剪视频剪到五六点,还要跑来他们的宿舍喊岳明辉起床外加跟拍一天,其实比岳明辉还辛苦。
岳明辉挠了挠乱七八糟的头发,不自觉的又摸上了自己的耳垂。
嘶。
比昨天还疼,大约是因为晚上洗完澡光顾着和卜凡置气,忘记擦干耳洞处的水所以发炎了。
岳明辉恼火的顺手抓起床头柜上一瓶晚霜就往地上摔,几乎是同时就听到了玻璃瓶破碎的声音。
“大哥,这一小瓶要五百多,你说cei就cei了?”
“大不了扣工资呗。”岳明辉想了半天,最终无力的回怼到。
化妆,搭配衣服,岳明辉表情很臭,活像个耍大牌的当红艺人,也不知道耍给谁看。
今天上午他去参加海选,另外三人则要去公司继续排练见面会的新歌。四个人坐在一楼餐厅里吃着早饭,卜凡保持着低气压不说话,只有木子洋和灵超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岳明辉聊天,整个气氛算不上热络。
“岳岳,车来了,我们准备走了。”陈博文已经在往包里塞单反了。
“去吧,”木子洋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披着我战袍的勇士。”
“还有我的吊坠!”灵超边喝着粥边补充道。
岳明辉回了两句,起身正要出门,想了想却停了下来。
“博文你拿个镜子,等我一下,两分钟。”
他蹭蹭蹭的上了楼又迅速的回来客厅里,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耳圈。
既然卜凡不愿意给他点什么,那岳明辉就拿自己的这一半充数好了。
像是固执的示威,或者示弱。
右耳骨位置已经带了一个银色的耳圈,他捏着那个黑色耳圈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红肿的左耳垂,一狠心一咬牙,穿了过去。
疼的他想骂娘。
“欸我的天,”陈博文被他这种坚定地信念惊到,“你那耳洞发炎呢,干嘛非要带啊。”
岳明辉听到一声清脆的筷子碰撞到碗沿的声音,却不知道是谁手抖了。
“行了,走吧。”他侧头状若无意的瞟了一眼卜凡的表情,那人正在划拉碗里的米粒,看不清表情。
要不怎么说人这种生物就是有自虐倾向呢。
14
填完了报名表就是漫长的等待,接着是赛前采访。
“我来自北京西城,其实是一个普通人。”
“其实创作作品的经历不是特别多,但是因为足够喜欢也认为自己足够有天赋。”
结束了采访,岳明辉深呼一口气,他觉得自己表现的还算不错,至少保证了一定程度上的谦虚和自信。
“怎么样?”他凑到围观了全程的陈博文旁边。
“挺好的,就是我一直想问一个问题,你最近一个人接受采访的时候老晃荡干嘛啊?”
岳明辉有点迷茫。
“我没晃吧?”他的话有点没底气。
陈博文也不和他争,掏出电脑给他看了个他自己的舒肤佳单人广告的粗剪片段。
确实晃了。
“还有好多,还看吗?”
岳明辉摇了摇头。
“以前我晃吗?那平时四个人一起的时候我晃吗?”
陈博文持续的摇头。
电脑里的那个视频在循环播放着,岳明辉于是能一遍遍的看到自己在镜头面前晃晃荡荡的样子。
他在不安,他知道的,人习惯用多余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不安。
为什么要不安?为什么只有单人拍摄的时候才会这样?
为什么最近半个月他愈发的焦虑?
还有他思考的那些东西,他们之间的那些东西。
原来那些东西不是单向的。
做实验时的最基本方法,控制变量,他从来都是一个优秀的理科生。
而变量的名字呼之欲出。
“北京赛区,020号,岳明辉,可以进去准备了。”
岳明辉推开了那扇门。
15
从表演房间走出来前他向制作人鞠了一个90度的躬。
hip-hop圈的文化和偶像圈不一样,不兴这一套,制作人和正等待着开始表演的下一个选手明显有些讶异于岳明辉的这个动作。
岳明辉也不怕他们嘲笑,坦然的走了出去。
说到底,终究有一部分的自己是个偶像,是偶像团体中的一员,即便他拒绝给自己定性,但他心底里已经认可了这个身份。
认可了有一部分的自己,和ONER,和卜凡捆绑在一起,互相依赖着前进。
身边有一个记者靠过来:“岳岳,感觉怎么样?”
公司交代了在结果出来之前不能多说,岳明辉便只是笑笑,比了个大拇指。
“现在最想去干什么?”记者追问道。
最想做什么?岳明辉问自己。
16
displacement,心理学上的概念,防御机制中的一个专业名词,最本初的作用是为了转移并缓解面对侵犯性或危险行为时的焦虑。
正如这些天他而把自己放逐在对海选的焦虑中一样。
而这个词还能翻译成别的意思:无处可去,流离失所。
在犹疑间,他短暂失去的不仅仅是那张床,那个房间,那个人。
还有对自己身份认知的安定感。
此刻他明白的,重新寻回的,正是自己的所在,是一份自我认定。
他是偶像,是ONER的成员,是卜凡的哥哥,是很多很多不同的身份。
但也是一个普通的,爱着并被爱着的人。
17
现在最想做什么?
“回家,我现在想回公司,”岳明辉笑的干净,“和我的队友们一起准备接下来的见面会。”
或许你听说过欲擒故纵?
岳明辉其实并非想不明白,只是一直在之前的关窍上犹疑。
卜凡所不知道的是,作为一个接受过外国文化熏陶的中国人,岳明辉不仅看过三十六计,还读过圣经。
马太福音第四章第七条:不可试探你的神。
记者的镜头已经转向下一个走出来的选手,无人拍到的地方,岳明辉的笑容中带上了一丝玩味。
卜凡凡,等着。
——END——
*灵感来源: @Tardis 的点梗+最新的新说唱采访 感谢gn的脑洞!
**最后结尾的安排出于作者实在不忍心看兔子被凡凡吃得透透的 反正在这个故事里 兔子欺负凡凡几下 就会甜甜蜜蜜谈恋爱去了 毕竟海选之后没两天就是520了嘛
像菲茨杰拉德这种大佬,就是要让人跪碎膝盖的。
重读盖茨比,每章都可以截很多句子。
体会一下这苏:
“……Fifty feet away a figure had emerged from the shadow of my neighbor's mansion and was standing with his hands in his pockets regarding the silver pepper of the stars."
"Involuntarily I glanced seaward—and distinguished nothing except...
像菲茨杰拉德这种大佬,就是要让人跪碎膝盖的。
重读盖茨比,每章都可以截很多句子。
体会一下这苏:
“……Fifty feet away a figure had emerged from the shadow of my neighbor's mansion and was standing with his hands in his pockets regarding the silver pepper of the stars."
"Involuntarily I glanced seaward—and distinguished nothing except a single green light, minute and far away,that might have been the end of a dock.When I looked once more for Gatsby he had vanished,and I was alone again in the unquiet darkness."
诸天星尘之下,广厦阴影之间,面朝渺茫而旷远的大海,夜色中来去如烟的美男子。
(¯﹃¯)
娄岳|智齿
*lof日常备份
*孩子智齿老不好,多半是心热。
*没捉虫,可能有错字
《智齿》
01.
娄滋博长了颗智齿。
这颗不合时宜的智齿蛰伏在他嫩粉色的牙龈下,不痛不痒,只让左边脸颊微微肿起来一点,都不甚明显,化妆姐姐用修容棒修修就能掩盖过去。
医生说要等它长出来才可以做手术。
脱手套时还提醒他,要是太痛了撑不住可以吃点布洛芬之类的止疼片。说完刷刷给他签了个开药的单子。
娄滋博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摁着脸颊,顺从地点头——但他的智齿乖得不像话,没能让他体会到别人口中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走出医院门口后就没了冷气。
真是不恋旧——娄滋博被扑面而来的热浪拍了个大脑发懵,扭头望了望玻璃门那边的清凉世...
*lof日常备份
*孩子智齿老不好,多半是心热。
*没捉虫,可能有错字
《智齿》
01.
娄滋博长了颗智齿。
这颗不合时宜的智齿蛰伏在他嫩粉色的牙龈下,不痛不痒,只让左边脸颊微微肿起来一点,都不甚明显,化妆姐姐用修容棒修修就能掩盖过去。
医生说要等它长出来才可以做手术。
脱手套时还提醒他,要是太痛了撑不住可以吃点布洛芬之类的止疼片。说完刷刷给他签了个开药的单子。
娄滋博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摁着脸颊,顺从地点头——但他的智齿乖得不像话,没能让他体会到别人口中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走出医院门口后就没了冷气。
真是不恋旧——娄滋博被扑面而来的热浪拍了个大脑发懵,扭头望了望玻璃门那边的清凉世界,十分小学鸡地和冷气置起气来。
玻璃门上人影绰绰,风和日光都点缀,斑驳迷离。
对呀,怎么一点就,不恋旧呢。缴费单的边角被用力捏着,发出反抗的呜咽。
冷气是,人也是。
02.
娄滋博终究是没拆开那一盒布洛芬。
让它方方正正躺在娄滋博宿舍的桌子上,还夹着医生龙飞凤舞的开药单。颇有一副要与桌子融为一体的架势。
他的智齿像晕死过去了般,温顺懂事,哪怕他最近热得上火也没跑出来犯上作乱。
所以娄滋博总是将它遗忘在繁忙琐碎的日常里——其实也说不上多繁忙,止步20名的他回了原来那个没啥名气也没扑出啥水花的公司,该练习练习,该偷偷吃外卖偷偷吃外卖,廊坊大厂几个月,像梦又像风。
在一个闷得人心烦意乱的午后,娄滋博午睡醒来起床发愣,等待睡意逐渐剥落的时分,他突然在琢磨,也不知道出了道的人,还有没有时间午睡。
大概十五秒之后娄滋博就意识到这个“出了道的人”只指一个人。
岳明辉。
03.
娄滋博的确长了颗智齿。不在口腔里,在心上。在无端想起岳明辉的那个午后,他没有觉得挫败,相反,他被潮水般涌来的宽慰淹没。
阳光晒得人暖融融,他呼出好长一口气。
心里扽着的那根皮筋儿总算松下来,娄滋博才终于觉得是个还没满十八岁的猴孩子。
刚进厂时娄滋博十七岁,岳明辉二十五岁。
人头攒动里混个眼熟不难,岳明辉叫嚣着是大厂的前十爷们儿,笑起来却缀着虎牙,京片儿在他嘴里一过都是软乎乎糯滋滋的。娄滋博抿抿嘴,觉得这个哥哥可不一般。
合作过舞台,也还是个不远不近的关系——和和他朝夕相处感情深厚的队友来说,娄滋博自知只是个乖而上进的好弟弟。
但娄滋博心里不一般的哥哥却在这个节目里缺了点运气,三番五次阴差阳错的,委屈像是棉花里的针,不流血不开刀,密密麻麻扎进高度紧绷的神经,谁也不知道崩溃和排名哪一个先来。他见过好几次岳明辉沉默躲在角落、人群里合群无实质地笑、动作不够完美时默念要领对着镜子重复一遍又一遍。
却从不需要他上前一步去拍拍肩膀,说着“hey bro”的大厂毒瘤四两拨千斤地宽慰打气——岳明辉是个很硬的人,个人名言是“有了情绪,就让它,一直在那儿”。除此之外,娄滋博认为,卜凡其实比他更有立场和时间,把岳明辉的情绪处理得干干净净、妥帖平稳。
所以他努力表现得像个单纯的00后,表现得像个用“是个好孩子”就可以概括的河南弟弟。
04.
智齿不长,这让娄滋博很烦恼。
他还没满十八岁,七八点钟太阳一样的青少年啊,进厂还蹿了个儿呢,怎么也不能算缺钙。可这智齿一点动静也没有,在大夏天和他玩冬眠。
坐在镜子前给化妆姐姐讲左脸还是要修修容的时候被问怎么还没去拔牙,他撇嘴说,它和我较劲呐,顶那儿不动了。
口腔里的智齿和他较劲,而心上的那颗智齿是自己非要去较的劲。人指不定想都没想起我呢。
娄滋博梗着脖子让姐姐化妆,眼睛往下瞄着手机,大厂微信群每天都像碗熬沸的粥,咕噜咕噜,叮咚叮咚,他的眼睛飞快扫,看不到想要的名字。
岳明辉,月明辉。难不成现在是白天,不应景,所以不出没?这个念头一出娄滋博当即给自己翻了个白眼,熟料姐姐捏着眼线笔说保持steady,再画个眼线就ok。
手机被握在手里,硌得慌。
心里也硌得慌。
娄滋博觉得这天可是越来越热了,气都要喘不过来了。
05.
出厂之后大家就恢复了现代通讯设备,不再是大厂里一副修道模样了。娄滋博拿着手机窝在保姆车上低着头噼里啪啦敲键盘,跃动光标前赫然排着“岳明辉”这三个字。一个猛刹车才晃得他回魂,改成了“岳岳”。
他的哥哥真的很优秀——嗯,其实他不喜欢叫“我的哥哥”。这种领地意识下的人称累赘又羞耻,但放在岳明辉身上就甘之如饴。
岳明辉谦谦有礼到模糊自我个性,和他不太熟的人都会觉得他像温柔月光,把人周密细致地笼罩,成年人的用心不显山不露水,后知后觉地沁入肌理。
但其实他也曾经是个很狂的学生崽,校篮球队、玩乐队、成绩好到为所欲为、去纹身。娄滋博算是懂得什么叫“男人是一本书”了,如今的岳明辉丰富得像减重时每天都见的凯撒沙拉,素净而不乏味。
而当他发现他慢了好多好多年才晓得这些故事的皮毛时,不可复制地低落起来。
娄滋博后来想,心头的智齿就在那个时候种了下来。它在日复一日又肉眼可见的距离亦远里汲取养料,缓慢沉默地生长,待到娄滋博发现它时已经顶到心门,让他隔三差五的气闷。
06.
热岛效应不放过任何一座城市,发展和闷热的死循环,每一条罐头里的沙丁鱼都深受其害。
五月是夏的轰鸣之时,娄滋博在凌乱桌子里胡乱翻找时意外找到那盒布洛芬已经是五月十五日了。他十八岁生日的前一天。
生日会彩排结束,他回到宿舍冲了澡,发现卫生棉棒用完了就在鸡零狗碎里找记忆里的“之前还在这儿”的新棉棒。手机窝在软软被子里,忽然凉了下。
娄滋博青春年少的十七年来头一次有不知道该不该解锁手机看消息的经历。
手机躺在掌心里,另一只手还攥着毛巾擦头发。澄亮屏幕上显示微信有一条新消息,来自备注为“月哥哥”的联系人。
空调开着也鸡肋,娄滋博把帕子扔在一边,咽了口唾沫,摁上了自己的指纹。咔哒一声解了锁,微信聊天界面里,他的岳哥哥给他发了两条消息。
[生日快乐滋博!成年了!]
然后是一条语音消息。娄滋博把音量调到最小,凑在耳边仔仔细细地听,生怕漏出去半个标点。
[嗨,我知道还没过零点呢啊,这不才下班儿嘛,困得不行,怕睡着了赶不上。滋博儿生日快乐啊,都是十八岁的弟弟了,多好。明天得办生日会吧?哎哟那得好好休息啊,我就不和你讲了,早点儿休息啊弟弟。]
娄滋博听完之后捧着手机就一阵旋风打字,摁下发送之前又手动刹车删了个干干净净。
硬是等到零点,拿腔拿调地回了个“收到”。发出去后对着自己的绿色文字框噗嗤一声笑。
07.
岳明辉那天应该是发完消息就睡了,回消息都是第二天早上的事儿了。
借着这个机会娄滋博也多聊了些,连自己在生日会上跳《ei ei》不小心跳掉了鞋这种事儿也讲了,哪怕这事儿只要上上网就能知道——他主要还是怕岳明辉根本不搜他。
其实娄滋博对十八岁没什么实感。
好像对他们这种职业的人来说,年龄只是个数字,“未成年人”的标签在他们身上的效应很弱,性感舞蹈、细腻妆容都要适应,突然告诉他他现在其实才达到大多数人心里的可以做这些事的年龄他反倒觉得没趣了。
但能和岳明辉聊天很开心,这是离开大厂以来,两人第一次私人聊天。尽管是哥哥对弟弟的成年祝福。可他还是插着耳机把那段十几秒的语音听了来回好几遍,好像立马就在皇城根儿下,伸手就能买冰棍儿。
08.
十八岁后,娄滋博的智齿像是淋了场贵如油的春雨,蹭蹭冒头,疼得他龇牙咧嘴。布洛芬终于登场,救他于水火。
心急火燎地掰开药吃时发现了那张单薄的开药单,脆生生一张,透着光,像蝉的翅膀。上面画着医生龙飞凤舞的笔记,灯光照过折痕时像医院门口那块有风和阳光点缀的玻璃门。
十七岁的娄滋博站在医院门口短暂失神,心里软绵绵地控诉岳明辉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恋旧,消息都不给自己发一条。好歹也是你的好弟弟。
十八岁的娄滋博举着张开药单神游天宇,感受着左脸突突的疼痛,眯着眼睛想智齿总算是好了——好了一颗了。
再去看了两次牙医后娄滋博正式和自己的智齿说了再见。打了麻药后整个左脸都光滑饱满到吹弹可破,差点连口罩都戴不上,勒得左耳朵有点疼。
手机被捏着转圈圈,微博被拉着刷新一遍又一遍,心里开了座动物园,说不清道不明地锣鼓喧天。他的小小号关注了岳明辉以及他的后援会站子,活脱脱追星小号的样子,为此还咬牙切齿把性别填了女。
口腔里还残留着被扫荡过的神经记忆,一片紊乱里他的中枢给他下达命令,就现在,去找他,说出来。
他给岳明辉打了个电话,在拔了智齿嘴巴还不是最利索的时候。
他愣头愣脑地说,哥,我拔牙了。
岳明辉在那头问他怎么回事要拔牙,是不是蛀牙。
他捋捋舌头说不是的,是智齿。
“哎哟,那肯定很疼。”
“唔,之前没怎么疼的,后面才开始的。”
“哎哟没事儿没事儿,拔了就好,长痛不如短痛嘛。”
“对呀,长错了地方才痛、才要拔嘛。”
十八岁的小娄觉得,被拔掉的智齿那里,空捞捞地穿着风,可凉。
09.
娄滋博,今年十八岁。
身体健康,体能优秀,能跑能跳,舞蹈都走力量型的。最近做过的和手术沾边的东西是拔除智齿。
智齿长了两颗,头一个打了麻药,不疼。
另一颗是自己扯的,下了狠劲儿,呼啦啦一下野蛮处理,可疼可疼。
但长痛不如短痛嘛,成年人都懂这个道理。
十八岁只是在十七上加了个一,娄滋博还是个喜欢熊本熊和小猪佩奇手表的“江湖人”,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儿女情长什么的,真的很影响他行走江湖”。
毕竟小孩儿都嘴硬嘛,别方面拆穿他。
他日常训练、偶尔站台,发发九宫格自拍微博宠宠粉,是一个平凡又充实的普通练习生。
他的哥哥日常拍杂志、被访谈,发发带广告的微博给客户展示展示自己的带货能力,是一个逐渐进步的普通艺人。
闲下来一起打把游戏上上分,微信戳哥哥都秒回。
只是那个人不是月哥哥了。
是他的岳哥。
【卜凡×小鬼】关于称呼和亲亲~
垂死病中惊坐起,高呼卜鬼是真的!
现实向。
短,短,短。
甜,甜,甜。
————————————————————
“那是卜凡的语气!”
“对对对,普凡,普凡他就是,你干嘛呢宝儿?想你了宝儿。”
“对,还有卜凡现在有特别可怕的一种习惯。”
“是一种可怕的现象。”
“对,见人就亲。”
“不是!”
“哦不,是见到我们这种他的好朋友就开始亲。”
“对。”
卜凡凡在工作间隙趁着吃饭时间忙里偷闲,捧着手机看自己小男朋友的番啊翻啊翻,结果看到一半突然跳起来嚎了一嗓子。
“我靠!”
本来四个人就着一张小桌子吃饭就很不稳当,卜凡这一蹦,小桌子被带累得摇摇欲坠,木子洋眼疾手快赶紧一把扶住,小弟刚夹起来的一颗鹌鹑蛋不幸咕噜咕噜滚到了桌子下面。
“...
垂死病中惊坐起,高呼卜鬼是真的!
现实向。
短,短,短。
甜,甜,甜。
————————————————————
“那是卜凡的语气!”
“对对对,普凡,普凡他就是,你干嘛呢宝儿?想你了宝儿。”
“对,还有卜凡现在有特别可怕的一种习惯。”
“是一种可怕的现象。”
“对,见人就亲。”
“不是!”
“哦不,是见到我们这种他的好朋友就开始亲。”
“对。”
卜凡凡在工作间隙趁着吃饭时间忙里偷闲,捧着手机看自己小男朋友的番啊翻啊翻,结果看到一半突然跳起来嚎了一嗓子。
“我靠!”
本来四个人就着一张小桌子吃饭就很不稳当,卜凡这一蹦,小桌子被带累得摇摇欲坠,木子洋眼疾手快赶紧一把扶住,小弟刚夹起来的一颗鹌鹑蛋不幸咕噜咕噜滚到了桌子下面。
“你干嘛呢!”三个人异口同声,齐刷刷转头瞪他。
可惜罪魁祸首早就抱着手机一个箭步冲出去了。
我靠!我靠我靠我靠!这俩人怎么,怎么全给我抖搂出去了!
卜凡喜欢叫人宝宝,这事儿全大厂的练习生都知道。
也不能怪卜凡,这其实是他们北服历届祖传的口癖。
模特圈么,净是一帮时尚弄潮儿,对美和性别的认知相当宽泛。女生刚练中性可以是美的,男生妩媚艳丽也可以是美的。女生梳油头穿西装是可以的,男生留长发穿裙子也是可以的。那么女生之间可以喊老婆甜心sweetie,男生之间自然也可以喊宝宝宝贝亲爱的,卜凡觉得顺理成章,没毛病。
尤其是到了大厂,周围一水儿白白嫩嫩可可爱爱的弟弟,卜凡沉寂已久的一腔保护欲跟吃了芥末似的直冲脑门儿,宝宝宝贝更是顺溜得叫的飞起,搞得大家鸡皮疙瘩掉了一层又一层。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天天和卜凡混在一起的王琳凯。
小鬼头一次听卜凡叫他宝宝的时候,直接吓得一口可乐喷出两米远。
“不是,啥?啥玩意儿?”
他一个搞嘻哈的酷盖,周围不是bro就是homie,见面打招呼顶多是拍个手撞个肩,连他的本名他都嫌太乖了不许人叫。宝宝这种词汇,是万万不会出现在他的词库当中,也不会出现在他朋友的词汇当中,这不能够。
可万万不会往往容易变成万一会。眼下不但有人叫了,还是他认定的高大威猛帅气逼人的一米九二新朋友叫的,酷盖想不通,只能从脖子一路红到耳朵根儿。
卜凡一脸坦然地说在他们学校都这么叫。
“别别别,你,你这个,你这个不行,”小鬼皱着眉头摸了摸通红的耳朵,“你这太肉麻了,改喽改喽。”
卜凡委屈,刻意控制了两天。结果不行,他控制不住他寄几。
“改得了么?”酷盖又皱着眉头问他。
卜凡说我不行啊,我忍不住。
这,这就比较难办。
纠结了一阵,小鬼挺仗义地想:做兄弟,最讲究一个求同存异,既然卜凡改不了,那我就努力习惯习惯吧!peace & love
不得不说,小鬼确实是仗义界的佼佼者,是个出类拔萃的好兄弟。他能努力习惯,别人可习惯不了。所以肉麻达人卜凡在匿名吐槽环节惨遭炮轰,“受害者们”一个二个全跳出来将他指控了个遍。
“怎么,怎么不行啊?啊?朱正廷怎么就能叫人宝宝我就不行啦!我俩都是九六的,他还比我大!咋啦?怎么不行啦!”
“人家是仙子!”
“他,他是仙子,我就不能是仙子了吗!我哈仙!”
虽然卜凡面上还是梗着脖子实名不服,可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小受伤。
都不让我叫,那,那我就不叫了呗。
所以到节目后期,卜凡宝宝病毒的辐射范围一缩再缩,最后只剩下坚强勇敢又仗义、努力习惯史诗级肉麻的小鬼一个人了。
习惯到什么程度呢?
就是能够在卜凡喊宝宝的时候面不改色坦然自若,能够在接受杂志采访的时候很自然地回答“最爱撒娇?普凡吧,比如说他要我帮他拿什么东西,他会说宝宝帮我拿一下那个,这样的”。
就挺厉害的,瑞斯拜。
事实证明甜言蜜语对于感情确实有催化作用,后来他俩搞上对象,小鬼很好奇地问卜凡:“你之前叫我宝宝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啥?”
土味情话三级学者卜凡举起右手两只手指抵住太阳穴,微微一笑,低调回答:“嗯~想你想你想我。”
然后成功引爆炮仗精,获得酷盖爱的大嘴巴巴一枚,可喜可贺。
当然,既然谈恋爱了,哪怕是再幼稚的小学鸡也要搞些噱头,耍耍浪漫的花枪。卜凡在和小鬼的聊天中偷偷把宝宝换成了宝儿。
宝宝和宝儿还是有区别的。
后者尾音上翘百转千回,有一种甜甜蜜蜜又不着痕迹的撒娇意味在里头。
清新脱俗不做作。卜凡凡本人非常满意。
所以最近他给小鬼发微信都发的格外的勤。
“干什么呢,宝儿?”
“想你了,宝儿。”
“宝儿,吃饭了吗?”
“再推荐几首歌呗宝儿,上回的听完了。”
小鬼哪怕被酸倒了一排后槽牙,依然咧着嘴笑眯眯地回复。
“行了你,差不多得了,早点休息。”
爱情的力量,也忒伟大了。
可能是老天爷也看不惯这俩过于腻腻歪歪,得找个人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徐老师从天而降。
这天小鬼正和徐圣恩约饭局,卜凡又嗖嗖嗖飞来几条微信。
估计是火锅吃得有点儿嗨,小王教员几乎已经忘了他们的恋情还在搞地下工作,一个顺手就点开了语音。
“宝儿,我想你了。”
!!!
徐老师不愧是音乐人,耳朵一等一的尖,毛茸茸的大脑袋凑过来看小鬼的手机。
“这不卜凡的声音吗?我看看……真是他。”徐圣恩挠挠后脑勺,“他叫你啥?不是,你俩这么腻歪呢?”
小鬼仿佛一个早恋被抓的倒霉高中生,心扑通扑通直跳。
“嗨,普凡你还不知道?他就那样儿!”
“哦,也是。”徐老师坐回去,“可是他怎么没给我发呀。真行,这卜凡。”
那边卜凡还在噌噌发语音,小鬼低头噼里啪啦一排字打过去。
老潘在我旁边呢,他听见了。
那边瞬间没动静了。
然后当晚,正要上床睡觉的徐老师收到卜凡同学的一条微信。
宝,我也想你。
……我信了。
至于见人就亲这事儿,卜凡也有话说。
小鬼生日那天正赶上卜凡他们办见面会,来不及出席,所以小鬼打算叫徐老师来当他的神秘嘉宾。
没办法去男朋友的生日会,卜凡只好提前几天帮小鬼把生日给过了。结果那天正好徐圣恩在北京有活动,微信跟那俩一联系,最近正有求于徐老师的酷盖小王不敢不从,于是双人浪漫约会临时改为嘻哈帮元老级成员联谊,简直美滋滋。
要知道那会儿卜凡和小鬼已经好一阵子没见面,热恋中的异地小情侣全靠视频聊天续命,卜凡每天晚上蒙在被窝里跟小鬼视频,滚烫的手机不止一回砸到脸上,小鬼怕给他砸出个好歹来,赶紧说“你困了就早点休息”,结果卜凡傻兮兮一笑“我故意的,我刚才那是亲了你一口”。
现在自己家的小男朋友就活蹦乱跳站在自己面前,亲不亲这事儿,还用得着犹豫么?
“普凡!普凡!”
小鬼老远就开始蹦跶,手挥得像二倍速的雨刷器。穿了件白色的oversize长袖,整个人仿佛缩在衣服里。那颗戴着半永久小红帽的小脑袋三维弹球一样左右来回晃,肩上背着的Gucci包包也颠个不停。
可爱可爱可爱可爱!这么可爱的这只是我男朋友!
卜凡脑袋一懵,几步走过去一把把小鬼搂在怀里,抱起来转了个圈,小鬼就像一只大型玩具熊似的,两只脚悬空着摇来摇去。
“哎哎哎,你干嘛?”玩具熊笑眯眯,旁边有小花儿在转。
“我好想你。”
“昂昂,我知道我知道,你先把我放下来。”小鬼的眼睛跟黑玻璃球儿一样漂亮,歪着头看着卜凡。
我靠,忍不住了。
这张脸近在咫尺,卜凡低头就要吻下去。
小王教员吓得赶紧用眼神疯狂暗示,老潘还在呢!你搞什么!喂!
……行吧。
卜凡凡只好悬崖勒马,拐了个弯儿“啵”的一下印在了小鬼软乎乎的脸颊上。不过瘾,又在右边啵了一口。
徐老师在边上看得目瞪口呆。
这,这俩人,什么情况?
小鬼被卜凡放下来,用手背蹭了蹭脸,偷瞄徐圣恩一眼,呵呵干笑了两声。
卜凡见状暗暗叹了口气,一伸手揽住徐老师的脖子,一字一句真诚道:“宝宝,我想死你了,你的新歌巨好听。”说完,眼睛一闭,用力在一脸懵逼的徐老师额头上“吧唧”重重地亲了一口。
……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总之被徐老师误会成变态本人,卜凡还是觉得很委屈。
结果这俩人接个采访还全给自己捅出去了,以后这老脸往哪儿搁!十个口罩都不好使了!
卜凡气急败坏地冲出去,跟自己那个没轻没重的男朋友打电话。
“喂,干嘛?”
“你说干嘛!你你,你那个生日会的采访你跟徐圣恩说我啥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咋啦?我没!我没说啥!是老潘说的!”
“你们!不是,你也太不地道了!我还不是因为你才这样儿的!不然我至于的么!”卜凡凡实力演绎哭唧唧。
“我也很惨行吧!我男朋友叫的宝宝我得跟别人分享,连亲亲都得跟别人分享。”酷盖也不服输,battle无辜甩锅没在怕的。
“谁让你不让我说的,早告诉他们不就得了么。”卜凡嘟嘟囔囔。
“所以你现在是在怪我是吗?”小鬼扁着嘴,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好像正在软糯糯地撒娇。
“没有,没有,不是这意思。”卜凡的求生欲和他本人一样高得很出色,“那啥,我现在跟你说一句,就只跟你一个人说的,不用跟别人分享了。”
“什么?”
“咳,我#&@你。”
“啥?”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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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活啦我活啦!活着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