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碎花】当叶舒华突然对徐穗珍不说敬语
虽然平时有时候也不说敬语,但就是想写😁
叶舒华拿着手机和宋雨琦聊天
〔最近几天穗珍欧尼都不怎么理我了〕叶舒华不满的撇撇嘴
〔莫?就你这粘人的性格穗珍欧尼会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宋雨琦毫不留情的拆穿
〔哎呀!穗珍欧尼最近真的有点不找我玩了!〕
〔她什么时候主动找过你?〕
〔生气.JPG 〕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emmm…你要不试试网上最近很火的年下对年上不说敬语,说不定穗珍欧尼就会多理你了〕
〔……确定她不会打我吗?〕
〔试试不就完了,昭妍欧尼找...
虽然平时有时候也不说敬语,但就是想写😁
叶舒华拿着手机和宋雨琦聊天
〔最近几天穗珍欧尼都不怎么理我了〕叶舒华不满的撇撇嘴
〔莫?就你这粘人的性格穗珍欧尼会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宋雨琦毫不留情的拆穿
〔哎呀!穗珍欧尼最近真的有点不找我玩了!〕
〔她什么时候主动找过你?〕
〔生气.JPG 〕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emmm…你要不试试网上最近很火的年下对年上不说敬语,说不定穗珍欧尼就会多理你了〕
〔……确定她不会打我吗?〕
〔试试不就完了,昭妍欧尼找我了,先不聊了,拜~〕
结束和宋雨琦的聊天,叶舒华想了想,决定试试,不然穗珍欧尼和自己的感情肯定会因此冷淡下去的!
她起身走出房间,来到了徐穗珍的房间
“徐穗珍!”叶舒华一把扑到床上
“哦多尅?”徐穗珍倒是没有被突然闯进的叶舒华吓到,可能是习惯了
“我饿了~”
“好吧,我点外卖”
“不要!我要吃你做的饭!”
“昂对,我不想做饭”
“珍珍~”
“啊!够了,你别在这里恶心我,我去做饭”
“芜湖~珍珍别忘了海带汤哦~”
徐穗珍对着叶舒华翻了个白眼
吃完饭
“舒华啊,现在吃完饭了,我们是不是该算账了”
“啊?欧尼算什么账啊?”叶舒华有些害怕,但是还是在装傻
“不对我说敬语的账啊”徐穗珍似笑非笑的说。
“那欧尼想怎么办啊?”
“你说呢?”
叶舒华有些害怕,她可不是没见识过徐穗珍的体力,虽然喜欢,但确实招架不住。
—— Day 2
“欧尼你下手就不能轻点吗?”
“谁叫你犯错了?”
“……”
“下次还敢不敢不说敬语?”
“不敢了不敢了……”
爱要怎样才好看<2>
见许佳琪回了微信,喻言知道许佳琪醒了。
一个语音通话拨过去,哼哼唧唧地跟许佳琪说厦门好热不过很好看,想下次带着她一起来。
听见喻言打来电话,一旁的几个人也都兴奋起来。戴萌抢过电话说,喻言你真是长本事了,许佳琪过生日都没陪着她,回来要罚酒。Tako和许杨玉琢也在电话这头喊好久不见啊喻言老师。
“听到了吧?张语格和许杨玉琢在跟你讲话,你最喜欢的甜妹,怎么不给点反应?”
“沾花惹草也不敢当着你的面啊,我这已经要被戴萌老师罚酒了,不敢再犯错误。”
“原来不敢沾花惹草是怕被罚酒啊。”
“还怕你的肱二头肌。”
“……滚。”
说到甜妹,许佳琪就想起此刻已经在家里的周梓倩。她还没来得及...
见许佳琪回了微信,喻言知道许佳琪醒了。
一个语音通话拨过去,哼哼唧唧地跟许佳琪说厦门好热不过很好看,想下次带着她一起来。
听见喻言打来电话,一旁的几个人也都兴奋起来。戴萌抢过电话说,喻言你真是长本事了,许佳琪过生日都没陪着她,回来要罚酒。Tako和许杨玉琢也在电话这头喊好久不见啊喻言老师。
“听到了吧?张语格和许杨玉琢在跟你讲话,你最喜欢的甜妹,怎么不给点反应?”
“沾花惹草也不敢当着你的面啊,我这已经要被戴萌老师罚酒了,不敢再犯错误。”
“原来不敢沾花惹草是怕被罚酒啊。”
“还怕你的肱二头肌。”
“……滚。”
说到甜妹,许佳琪就想起此刻已经在家里的周梓倩。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喻言在电话那边问:“周梓倩是不是也来了?”
许佳琪定了定心神,没让喻言听出自己语气中的任何异样:“对呀,她这会应该已经在家里了。她跟你说了吗?”
听到周梓倩这个名字,一旁打闹的几个人瞬间安静下来。虽然说大家都是朋友,但是碍于许佳琪和喻言如今这层关系,戴萌她们对于这个名字还是没能做到完全脱敏。
喻言停顿了一下,声音有点闷:“对,她那会说她来给你过生日了,问我怎么不在家。”
“我过生日,你在不在家很重要吗?她不是不知道咱俩这件事吗。”
“她只是问一句我怎么不在而已,你别紧张。”
“好啦,不逗你了。如今我过生日你远走他乡,一个寿星还要招待你的朋友,你自己掂量一下,回来以后要罚几杯酒合适。”
电话那头的喻言有一个很久很久的停顿,久到许佳琪就要以为是喻言要挂断电话时,喻言的声音才重新响起。
“许佳琪。”
“嗯?”
“我也想你。”
这句话刚好被外放出来,一旁的几个人又是一脸嫌弃地看着许佳琪。许佳琪脸红了半边,说了句知道啦记得早点回来就挂掉了电话。
这个人,正经起来倒也怪可爱的。
许佳琪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
赵小棠谢可寅在家里闹闹腾腾的,孔雪儿和周梓倩忙着给花瓶里插花,安队去取点来的外卖。听到许佳琪开门,谢可寅冲到许佳琪怀里说Kiki你可算回来了,我饿了咱们赶紧开饭吧,安崎去取外卖马上就回。
“你为什么不去冰箱找吃的?我们家冰箱几乎一直都是满的。”
“随意开你们家的冰箱不太好吧。”
许佳琪耳朵都惊掉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你上次嚷嚷着没吃的,下楼来把我们冰箱里屯了半个月的零食都搬空这事你忘了?”
“哎呀所以才会觉得很不好意思,那要不然你去看看有什么吃的给我捎来点?”
许佳琪笑了:“我把整个冰箱搬给你好了。”
许佳琪拉开冰箱,发现冰箱的隔层都被拿走了,整个冷藏区里矗立着一个三层大蛋糕,下面还压了张明信片。
“想你,吻你,爱你,不胜万千。”
许佳琪明白为什么谢可寅要缠着自己来开冰箱门了。
许佳琪若无其事地走出去,跟谢可寅说喻言应该是在厦门给家里点了蛋糕,现在正在冰箱里。谢可寅从手机里抬起头来,挑了挑眉毛笑了,说如果这样讲的话我就不饿了,那就等晚饭来了咱们一起吃吧。
谢可寅戏太好了,许佳琪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什么国服最强辅助,谢老虎,就是牛。
听到喻言点了蛋糕,周梓倩走过来说她想看。赵小棠没来得及打断二人,就听到许佳琪说蛋糕就在厨房冰箱里。周梓倩眼睛一亮,抬脚就往厨房跑,赵小棠和孔雪儿拉都没拉住。
“蛋糕有什么好看的?”许佳琪望着周梓倩要离去的背影问她。
“看看是什么样子的嘛。这喻言也是有心了,买了蛋糕就算是人到了,也算给你过了生日。”
目送着周梓倩进了厨房,赵小棠有点炸毛,跑过来抓住许佳琪的手臂压低声音说:
“喻言还给你写了明信片在里面,你怎么就让她进去了?你没看到明信片吗?”
许佳琪将那张放在衣兜里的沾了奶油的带字的卡片拿出来晃了晃:“没事,在这里。”
“你为什么不说是安崎点的?万一被发觉怎么办?谈恋爱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喻言送的就是喻言送的,没什么不敢让人知道。就算我和喻言没有这层关系,我过生日她给我点蛋糕也很合理啊,她不一直都这样。周梓倩过生日时,喻言也没少给她点蛋糕吧。”
“Kiki……”
“哎呀,我没有别的意思。喻言给她点蛋糕就像是戴萌给我点蛋糕一样,你觉得喻言会吃戴萌的醋吗?”
“你要是心里没有半点疙瘩,为什么不让她知道你和喻言的事?”赵小棠语气突然温柔下来,“按理来讲,你和她关系也不差。”
许佳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赵小棠摸了摸脑袋:“好啦,安崎在摁门铃了。快准备一下开饭吧,老谢是真饿了。”
提着大包小包进门的安崎只招呼着把东西都往餐桌上摆。大家对于刚才周梓倩去看蛋糕这件事都默契地选择了闭口不谈,一起张罗着准备开饭。望着队长的背影,许佳琪竟生出几分愧疚之情,感觉自己在某种程度上欺瞒了安崎。
这也不怪许佳琪,刚才的确是安崎自己不在。如果安崎在的话,加上谢可寅或许就是两个国服最佳辅助。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必须要说出口的。不能完全具象化的东西,就要看人们是如何看待它。大到许佳琪和喻言的地下恋情,小到刚刚许佳琪让周梓倩去看喻言买回来的蛋糕,如果一定要将这件事理解为两个女人的博弈的话,无论是对谁都不公平。从道义上来讲,许佳琪也不占理。
安崎带回来的外卖码了整整一桌子,一旁几个人都目瞪口呆,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吃。
孔雪儿:“很难相信这是女明星们的饭量……”
赵小棠:“你这样说那就是看不起我们shaking。”
许佳琪:“shaking正好饿了。”
谢可寅:……
周梓倩抱着那个巨大的蛋糕出现的时候,安崎没忍住张大了自己的嘴。
“她怎么知道有蛋糕的?”
“我告诉她的啊。”
“啊?”
“是你帮我签收的蛋糕吧,谢谢你啊。”
许佳琪冲安崎一个wink娇俏地一笑。安崎看了她好几秒,才开口笑着说,是赵小棠签收的。那谁知道你肯定在和戴萌她们吃饭,所以干脆填了赵小棠的姓名电话和地址。许佳琪笑了,说喻言就喻言嘛,那谁这个称呼太奇怪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她感情破裂了。安崎又愣了一两秒,回过神来笑了笑,拍拍她的腿说你俩还破裂?你俩要是破裂了那就没有感情好的情侣了。许佳琪低着头笑了,不再回答。
“你们在说什么啊,快点吃饭吧。”
看见许佳琪和安崎在说悄悄话,周梓倩冲她们摆摆手,喊她们快吃饭。谢可寅听见这话原地复活,说就等这句话了,然后拿起筷子猛吃。一旁的孔雪儿笑得拿不稳筷子,说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许佳琪想,赵小棠说得没错,这谢可寅是真饿了。
吃到一半时,周梓倩突然说:“Kiki,我晚上能不能就住你这里啊。”
可以啊,当然可以,一万个可以。许佳琪还没来得及点头也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周梓倩继续说,那我睡喻言的房间,可以吗?如果我在你这里住下的话。
许佳琪偏了偏脑袋:“那这个你得问喻言。”
周梓倩点点头:“对的,我就是想这会问问她。”
说罢,周梓倩拿出手机打算给喻言打电话。许佳琪懒懒地笑着说,不急,一会吃完了打。要是她不愿意,那就咱俩一起睡。
周梓倩听了,高兴得跑来抱住许佳琪:
“真的吗?太好了Kiki。我一直都觉得你们住在一起一定很好玩,九个人上下串门,三个人也能一起睡,多开心啊。要是今天喻言也在就好了,更热闹。”
许佳琪突然就明白了。
她承认周梓倩和她关系挺好的,也相信她是真的喜欢几个朋友住一起的生活。但无论如何,今天如果喻言在家的话,和她一起睡的多半就是喻言。
是啊,要是今天喻言也在就好了。
许佳琪露出了最惯有的人畜无害的狐狸笑。
既然想住在这里,睡许佳琪的床才是顺理成章,喻言的床自然是任由喻言安排,她爱让谁睡让谁睡,作为一个普通队友,许佳琪做不了这个主。只不过,不管是许佳琪的床还是喻言的床,她们在上面都干过什么事情,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周梓倩说得对,这里的夜晚就是很热闹。
不只是夜晚,这家里的每个角落也都藏满了那些黏腻的妩媚。她们刚刚坐的沙发,如今正吃饭的餐桌,厨房的洗手台,那会周梓倩还夸好看的书房里的那块地毯。上面都沾着喻言滚烫的呼吸和温柔的潮水,这些都是许佳琪一个人独享的。
那才是完整的,她的喻言。
谢可寅没事人一样吃着饭,安崎按着手机,赵小棠喝着酒看着所有人,孔雪儿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气氛有那么一秒钟的凝固。孔雪儿意识了到这个微乎其微到或许都不被人发现的沉默,刚想开口,就被电话铃声打断。
“喻言的视频通话打来了。”
许佳琪扬起手机,笑着看向所有人。
桎梏(下)
(12)
一番推心置腹之后便是整夜好眠,李艺彤将醒未醒之时就嗅到了空气里令人满足的葡萄果香,起床的烦恼也被就此抵去了大半,她伸着懒腰翻身,却没防备地在本应该还有一个人的身旁摸了个空。
昨日只是一会没留神黄婷婷便要去做人工流产的事情还在李艺彤心里存着个不大不小的疙瘩,睡意霎时间便散得一干二净了,她猛地挺身坐起来,房间的格局一眼就能尽收眼底,是显而易见的空无一人。
好在卫生间的门是半掩着的,洗手台处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隐隐还能听得有人说话的声音。
暗自松了口气,经此番一闹,床上却也再躺不安稳,李艺彤单腿跳着去寻昨夜不知被自己踢到了何处的拖鞋,咚咚作响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她扶着墙一抬头便正撞...
(12)
一番推心置腹之后便是整夜好眠,李艺彤将醒未醒之时就嗅到了空气里令人满足的葡萄果香,起床的烦恼也被就此抵去了大半,她伸着懒腰翻身,却没防备地在本应该还有一个人的身旁摸了个空。
昨日只是一会没留神黄婷婷便要去做人工流产的事情还在李艺彤心里存着个不大不小的疙瘩,睡意霎时间便散得一干二净了,她猛地挺身坐起来,房间的格局一眼就能尽收眼底,是显而易见的空无一人。
好在卫生间的门是半掩着的,洗手台处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隐隐还能听得有人说话的声音。
暗自松了口气,经此番一闹,床上却也再躺不安稳,李艺彤单腿跳着去寻昨夜不知被自己踢到了何处的拖鞋,咚咚作响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她扶着墙一抬头便正撞上了闻声而来的黄婷婷,那人一手举着手机贴在耳旁一手却还抓着湿漉漉的洗脸毛巾,嘴角残留着的一点牙膏沫无声地诉说着这个电话来得有多么不合时宜。
只略略扫视了一眼金鸡独立着的李艺彤,黄婷婷眼波流转之余还要兼顾着嗯嗯啊啊的回应电话那端的陌生声音,脸上却还浮现出点浅浅的笑意。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笑什么!李艺彤弓着腰从柜子底下将自己的拖鞋拽出来,愤愤地想道。
“我吵醒你了?”
这话分明是个问句,黄婷婷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挂掉电话终于洗漱完毕的她刚刚做了护肤工作,再加上良好的休息让气色也较之昨天好上了不是一星半点,素颜的她嘴角噙着点意味不明的浅笑,整个人在视觉效果上便呈现出了一种十分诱人可口的状态,至少是对李艺彤而言。
喉头滚动无声地压抑了欲望,李艺彤收了手机试探性地张开双臂走上前去抱她,黄婷婷只略微甩着胳膊挣扎了两下便乖乖就范,被曾经临时标记过她的alpha看在眼中便无异于是敷衍的反抗以及默许,如愿以偿的李艺彤便也心情舒畅的乖乖答道:“是有一点点吵啦,只有一点点!”
自然是从李艺彤的语气动作里捕捉到了她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黄婷婷便也随口答了一句什么,她将脑袋埋在那人的怀里,心底沉甸甸的,提不起精神和她打嘴仗,有些事始终就像是根利刺一般梗在黄婷婷面前,也梗在她们之间。
总是要告诉她的,黄婷婷反复想着却又几次欲言又止,李艺彤的怀抱暖融融的,好像在很久之前便是如此了,在还总是被当作小孩子的年纪身上的温度就如同小火炉一般,年少时的黄婷婷还总是恼怒着夏季的燥热,平白又添了一重温度自然是不怎么乐意的,三番五次的推拒之后李艺彤再想黏上来便会提前怯怯地征求她的意见了。
不是多久之前的事,黄婷婷回忆起来在感怀温情之余却又莫名替换上了一层黑白滤镜,她攥着李艺彤袖口的手指便又紧了紧,这样的暖意好像失而复得之后便更加难以舍弃了。
(13)
“刚刚是医生打来的。”暗示性质的旧事重提让二人都有些不自在了,黄婷婷躲避着低头摆弄起了李艺彤衣服上的一颗小扣子,“本来说好是要昨天下午......过去医院的,医生见我没来,就打电话问问重新约了时间。”
点点头算是示意自己知道了,李艺彤想着自己也该回房间去洗漱一番了,连着两个晚上彻夜未归,回去了还不知该被室友怎样编排取笑呢。
“那你是预约了什么时候去医院啊,今天下午吗?是的话我回房间收拾收拾,吃了午饭我们一起去。”
“嗯?”只一个单音节词却足见黄婷婷的意外,她几乎是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我们一起?”
“是啊。”本已经拿了手机准备出门的李艺彤复又停下了脚步,她不是没有听出黄婷婷语气里的疑惑和暗藏的潜台词,心里便多少有点失落,“怎么了吗?”
皱了皱鼻子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黄婷婷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本以为以她和李艺彤这么多年的默契,她的意思是这么多年出演普通同事关系的默契,李艺彤该明白她的意思,可惜就不知是她想错了还是李艺彤故意而为之了。
“我们,不太适合一起出现吧。”黄婷婷看着李艺彤面上隐隐有了怒色,斟酌着用词说道,“尤其是在那样的地方,如果被人看到或者是被拍到,怎么解释得清?”
“那样的地方是哪样的地方,被看到也好被拍到也好,你又想要解释些什么?”理智层面早已做出了判断,感情上却还厉声叫嚣着,或许是从昨夜时起的细语呢喃和黄婷婷难得一见的温柔缠绵给了李艺彤太乐观的期待,如今看在眼里的极力撇清便更加让她难以忍受,“就算我们只是说一句同事生了病陪着去医院,又有谁敢说什么呢?”
“你怎么还会来问我?你心里明明也知道的不是吗?”被这一番话激得也有些恼了,黄婷婷气愤之余也生出些不解来,这几年来说话做事已经变得很有分寸感的李艺彤怎么好像又一下子回到了从前呢?什么事都能拿出来闹一通,就算是小脾气也藏不住。
这话半点也不假,李艺彤被黄婷婷的一针见血说得哑口无言,她心里却也委屈得很,“是,我是知道,可我不明白我陪你去趟医院又能怎么样呢?昨天晚上我说要承担后果你也没拒绝不是吗?”
越想便越是觉着心酸,李艺彤见黄婷婷背对着她坐在床沿上肩膀直发抖便更是不自在,匆忙抹了一把眼泪接着说道:“还有!你之前不声不响的就要去做流产,你又将我......”
你又将我置于何等境地?
哽咽着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李艺彤在泪眼朦胧间却见黄婷婷的背影略有摇晃,似是有所感触的样子,待她站起来了却仍是一言不发的,只红着眼睛看了看怔在原地的李艺彤,抬腿便往厕所的方向跑去。
直到水流声伴随着干呕的声音传到耳朵里了,李艺彤方才恍然大悟一般急得不知怎样才好,理智重新占领高地,她复又懊悔起了自己的口不择言,眼下却顾不上这么多,李艺彤从床头柜上拿了黄婷婷的老干部保温杯便咬着牙紧随其后进了卫生间。
早上醒来之后黄婷婷还没来得及吃什么东西,又好在昨晚虽吃得不多但差不多都是被消化了的,黄婷婷趴在水池边上干呕了几下却只能吐出些酸水了,肚子里便翻江倒海闹腾得更欢了。
亲眼见识到的孕吐反应远比李艺彤从网络搜索中看来的条列描述要严重上许多,她便愈加手足无措了起来,恨不得代替黄婷婷受了这遭罪才好,可惜却也只能站在旁边拍着背顺顺气,好言好语的安抚劝慰着喝了几口温水,这场来势汹汹的干呕才算告一段落。
双手撑在水池边几乎连气都喘不匀了,近一个月来常遭受这般来去折磨的黄婷婷倒也适应了许多,反而先比李艺彤回过神来,她将身子略微往旁边倾斜了一点,说起话来却还是有气无力的:“你要去便去吧,李艺彤,我们别总是为了这些事吵架。”
正在两相为难不知怎样开口的李艺彤便也忙不迭地应和道:“是,不吵了,你看,她都不乐意了。”
说着便抚上了黄婷婷平坦的小腹,掌心的温暖透过柔软的布料透进了心底,李艺彤便也顺势将人揽在了怀里。
前一秒钟还被这个人气得浑身发抖以至于激起了孕期反应,下一刻便又被她逗得笑逐颜开,黄婷婷有点悲观的想,李艺彤越是这样,她便越不知该如何开口。
气氛重归于平静,李艺彤一见黄婷婷低下头陷入了沉默心里便直打鼓,她反复劝慰着自己,黄婷婷平日里再怎样成熟稳重,说到底人生经历二十几年来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会有顾虑也在情理之中。
“你不用担心,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会负责的。”
本是出于宽慰的好意,李艺彤却感到怀中的人儿一下子变得僵硬了起来,连耳尖上的那点绯红瞬间都褪了个干净。
借着镜子的反光得以窥探到了黄婷婷垂下的目光,那幽深诡异的冷让李艺彤在心虚胆寒之余又感到一丝丝莫名的熟悉。
(14)
“我会负责的。”
话音还未落地,李艺彤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微妙的气氛变化,她甚至不需要多加思索便领悟到了自己方才在头脑混沌之时究竟是脱口而出了什么样的经典渣A台词?若不是还顾及着黄婷婷本人就站在不远处,怕是早已捂着脑袋打滚哀嚎了起来。
“负责?”尾音上扬带着点独属于黄婷婷的可爱口音,总是习惯性微微驼着的背影此刻看在李艺彤眼里却是过分的挺拔,挺拔的甚至有点显得刻意了,她披着衣服站在尚且拉着窗帘朦朦胧胧的房间里,让人看不透心思,“不必了。”
“都是成年人了,再说也只是临时标记而已。”将散落了一地的衣服裤子捡了起来,弯腰时不大自然的动作和胸口星星点点的红色印记无不昭示着昨夜独属于她们二人的短暂狂欢。
分门别类地将属于李艺彤的衣物放在了她的手边,黄婷婷拢了拢肩头上几欲滑落的外套, 摆明了是要逐客的态度:“谢谢你昨晚帮我,但如果只是为了负责的话,就不必了。”
时至今日,李艺彤好像才真正看懂了那天她离开时黄婷婷意味不明的失落,也亲眼见证了镜中人的神色一点点冷了下去,记忆中的画面与眼前相似的场景穿越时空逐渐重叠,李艺彤想,她心里既然明白了,便总该做点什么。
“不是要负责!”
眼见怀中人反抗的动作忽然激烈了起来,不同于方才的欲拒还迎,李艺彤沉浸在可能的欣喜中,一心里只想着快些解释清楚,开口便是这么石破天惊的一句。
“不负责?!”猛地发力将人挣脱,黄婷婷仿佛失控了一般大声问道,负责也不行不负责也不好,总而言之黄婷婷不是那么好猜透的女人。
“不是不负责,也不是只为了负责,更不是因为有了孩子的责任感才想到负责,我的意思是......”被气红了眼的黄婷婷还在静待着她的下文,脱线的思维却指引着李艺彤敬佩起了从前能将情话说得那样坦坦荡荡的自己,果真是年纪越大羞耻心便重吗?
“无论是那天无意间撞破了你的发情期,还是这个意外的孩子,其实也不算是无意间,之前在隔壁好像有听到你求救的声音所以才会想着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我当时满脑子就只冒出了一个想法,想着是不是我顺水推舟的和你发生了什么实质性的改变就能打破僵局,我承认我是因为自己的那点私心才陪你过了那次的生理期,所以你说不要我负责的时候我当时大概是心虚了,也可能是怂了吧。”
难得承认了一次自己面对那个人时才会有的怂和退缩,自尊心极强的小海豹心里纵使百爪挠心也不好意思转头看看黄婷婷此刻的表情,便自顾自继续说道:“想要留下这个孩子,当然有我一直以来都很喜欢小朋友的缘故,但是其中一大半还是因为我想留下,你。”
话还未说完李艺彤便迅速转过身捂住了自己发烫的双颊,如果说方才还只是不好意思,如今便已经是恨不能挖个地洞钻进去了,天啊爸爸这台词也太羞耻了吧!
她们好像很少会有如今日一般坦白心意的时刻,一个别扭寡言,另一个又总是将满腔心意藏在玩笑的背面,李艺彤想,这是怎样难得的一个机会啊,她该好好抓紧才是。
而黄婷婷,大概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复又默契的示意对方先说,这样凝重的氛围之下,李艺彤看着将自己缩成一团摆出防御姿态的omega强忍着笑意,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却被堵了回来的黄婷婷自然不知道,她红透了的精灵耳早已出卖了她。
相识至今也有五六年了啊,李艺彤发觉自己好像第一次去认真计算这件事,从一开始的队友到如今还在广为传颂的所谓最成功商业cp,亦或是被自己亲手盖章的普通同事,关系的转变说来轻松,背后却无不是她们二人的切肤之痛,如今连“对家”这个模棱两可的称呼之前都要加上个“前”字了,曾经的默契倒好像一点都没消散。
轰轰烈烈的争吵有过,冷战的那两三年更是恨不能将对方视作透明人,按道理说再糟糕便也不过如此了,可李艺彤隐隐有一种预感,有些话今日若不说清楚,怕是此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抢先一步开口,李艺彤本意是扶着黄婷婷的肩膀展现自己霸道总裁的一面,却未成想那双桃花眼当真直勾勾地看过来时羞涩的倒先是自己,连带着向来引以为豪的表达能力都变得磕磕巴巴了起来。
“我还是,没有办法不爱你。”
(15)
我太难了。
时隔几日又回到这个事故多发的电梯间,李艺彤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这般想着,需要费尽全力护着自己手中明显是二人份的外卖不说,不时回应过路小后辈的问好更让她心力交瘁。
我太难了。
好不容易渡过了那千难万险,李艺彤从未像今日一般感叹过生活中心的人口密度,可惜她不知闻风而来看热闹的人却在其中占了大半。
我太难了。
被小霸王赵粤堵在楼道里的时候,李艺彤今天第三次发出了这样的感慨,分明那道自己从前避之不及的小门就在眼前了,却可望而不可及。
“哟~订的外卖啊,吃什么呢也不给兄弟分享一下?”上扬的语调和满脸不怀好意的笑容,摆明了是听到什么风声赶来刺探虚实的。
若是平日里便也就算了,李艺彤不动声色地将外卖袋子又往自己的怀里移了移,护食的意愿十分强烈,她很是坚决的说道:“这不可以!”
......有何关系?
“我怎么看着像是两人份啊?是不是发卡你知道了好兄弟今天没饭吃特意为我准备的啊,真是太贴心了。”本就不是来抢饭吃的赵粤敏锐地察觉李艺彤的异常反应,笑得愈加灿烂了,只不过眯眯眼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就是了。
“两人份?”李艺彤这边还没说什么呢倒是冯薪朵的声音先从一旁飘了出来,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勾肩搭背的二人和李艺彤手里那个格外显眼的某外卖平台包装袋,不觉皱起了眉,“你怎么还订外卖呢?”
用余光将赵粤瞬间费解的表情尽收眼底,李艺彤迟疑着不知该怎样解释,她知道吃外卖好像是不太健康,可这不怪她,真的不怪她。
闹了一通哭了一通又诉了一通衷肠,那句百转千回双重否定表肯定的告白也换来了黄婷婷的一个无声的拥抱,这便足够了,两个人就像是一对傻乎乎的企鹅一般摇摇晃晃的相拥着走到了床边,按照一般的规律接下来是该发生点什么讲出来会被马赛克掉的事情了。
然而并不,就算不顾忌着现在是大半天而且窗帘还没拉,也不得不考虑一下黄婷婷肚子里那个不是很安分的小孩子。
已经不是一个人了的黄婷婷女士很不客气地拍着肚皮表示自己饿了,刚刚许下过要负责诺言的李艺彤女士自然是站起来表示了自己可以搞定这件事。
“要不要我去食堂打包点东西回来?食堂的饭虽然......不太好吃吧,可至少比较健康对不对。”自己动手做是肯定等不及了的,李艺彤信心满满的提出可靠建议,她也理所当然的认为一向非常注重养生的黄婷婷会毫不犹豫的同意。
“不要。”简单直接的残忍拒绝,比平时更加敏感的omega愁眉苦脸的说道,“食堂的饭太油腻重口了,我上次只是闻到回来就吐了两个小时。”
这么严重?耿直的alpha挠了挠头,李艺彤很突然的油然而生了一种道阻且长的热血错觉,她熟练地打开了手机上的某外卖app问道:“那就只能订外卖了,要点清淡的就好,你想吃什么?”
“想吃川菜。”某位omega脱口而出,好像方才一本正经地吐槽着饭菜油腻的是另外一个人一般,想了想还有加了一句,“记得点毛血旺哦。”
“毛血旺一点都不清淡好吧!!”
吵吵闹闹有时也不失为一种情趣吧,最终商议出来的那个结果也就好像没那么重要了,李艺彤在备注部分认认真真地敲下了好几行字,什么拜托不要放太多油拜托稍微清淡一点这种话,同时还非常自然的将脑袋靠在自己觊觎已久的腿上,享受着她所期盼着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幸福生活。
无论怎样,李艺彤知道,大家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出于好意,她想起方才赵粤在自己耳边几番犹豫还是提起了那个曾被她列为禁忌的名字,没了那股不正经的模样,反而显出点莫名的担忧。
“你和阿黄这就算是......和好了?”
没来得及回答,或者说也不知该怎样回答,李艺彤就被她唯一知情的姐姐提着领子扔进了房间里,临走时还压低嗓音提点了她一句中心的隔音不太好,叫她们说话办事都注意小声着点。
所谓人多口杂人言可畏,李艺彤不是不懂这个道理。
刚刚才被警告过要控制音量,李艺彤将几个外卖盒子小心安置在了桌子上,环视一圈不见黄婷婷的身影,却也不敢扯着嗓子喊她一句,便只得亲自起身去敲了卫生间的门。
许久未见回应,李艺彤皱着眉贴在门上仔细分辨了一番,连半点该有的动静都没有,安静得瘆人,这才深感不妙。
卫生间的门好在没有反锁,不过几步的距离李艺彤却走得跌跌撞撞,眼前的画面着实将她吓得不轻。
蜷缩在瓷砖地板上的黄婷婷愈显瘦弱,双手交叠捂在小腹上,脸色苍白更衬出下唇刺目的血红,双目紧闭似是没了意识。
慌乱之中仍未失了理智,李艺彤唤了几声婷婷便掏出手机拨了急救电话,而黄婷婷似乎也是被耳边突如其来的聒噪拉回了神志,她费力地掀开眼皮定睛看了看面前啪嗒啪嗒掉着眼泪却还在尽力清楚叙述地址的小海豹,轻声叫道:“发卡。”
“发卡,好痛。”
手术室的顶灯亮起来之时,李艺彤仿佛骤然间脱力了一般,若不是眼疾手快的赵粤在一旁搀扶着怕是会直接倒下去也说不定。
掌心里还残留着方才在救护车上黄婷婷紧紧握着她的手留下的余温,周身萦绕着的葡萄果香却被医院的消毒水味冲淡了不少,背靠着冷冰冰的墙壁,李艺彤想,她好像还未曾问过黄婷婷,被打断了的那句话,她究竟想对自己说些什么?
(16)
其实倒也没有出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孕妇的身体状况本就比常人更加难以预料,黄婷婷刚被送进病房里医生便将李艺彤单独叫到了办公室,显然是有话要说。
“您就是孩子的父亲?”本就约好了下午的产检,如今却因为意外不得不提前了些,医生将黄婷婷的病历在李艺彤面前翻开,问道,“具体情况您都已经了解了吧?”
类似于走程序般的问题,却难住了李艺彤,她努力辨认着眼前龙飞凤舞的字体,又仔细回想了一番黄婷婷可曾提过的只言片语,最终却只能无助地垂下了脑袋,老实交代道:“具体情况,不是很了解。”
三言两语便将黄婷婷上一次来产检的结果大致介绍给了李艺彤,金丝眼镜框背后的目光却还在上下打量着同样帽子口罩包裹严实的李艺彤,自以为习惯了无孔不入的镜头和他人探寻的目光,李艺彤还是被这样仿佛在无声地谴责着渣A的眼神看得背后发毛。
“还是那句话,希望你们可以尽快作出决定。”
“孕妇本身就存在营养不良的情况,在妊娠前期也没有足够的重视。”直白残忍了些,却字字句句都是她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如果再发生今天这样的状况,我们不敢保证孩子的安全,当然对孕妇的身体也会造成一定的不良影响。”
车轱辘话说来说去也无非就是那么个意思,一直存在李艺彤那里的心结也被先兆流产这四个字给击得粉碎,她一边怨着黄婷婷为何不早将实情告知她,一边又恨上了所谓一切意外根源的自己。
千错万错却又不知成了谁的错。
(17)
不知怎样脚步虚浮地推开了病房的门,特意安排过的单人病房比之走廊自然是安静了不少,黄婷婷是已经醒了的,方才大概是和赵粤说起了什么有趣的事,二人凑在一处皆是笑成了眯眯眼,黄婷婷抬头一见李艺彤推门进来便扬着脸笑得更加灿烂了。
而李艺彤呢,她大概是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才回赠了一个不算太难看的笑容吧。
道过谢送别了晚上还有工作的赵粤,李艺彤看了看还剩下大半瓶子的点滴,不欲气氛太过明显的沉闷,便只得开始没话找话,她本就是挺擅长这个的。
“本来就营养不良,你中午还都没来得及吃饭。”闲不住地将黄婷婷的被角给她铺平,李艺彤接着问道,“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出去给你买点回来。”
“非要说有什么想吃的话,就菠萝吧。”
许是黄婷婷歪着脑袋笑眼盈盈的模样抵消了点李艺彤低沉的情绪,她便接着话柄调侃道:“菠萝?这么想吃酸的啊,不会真的......”
不会真的是个男孩吧?
稀松平常的戏语李艺彤却再说不出口,她努力伪装出的从容坍塌也不过就是瞬间。
“你都知道了啊。”无论是李艺彤从进门起便掩饰得足够好的那点失落,或是梗在喉间戛然而止的那半句话,敏感细腻如黄婷婷又怎么可能毫无察觉,“抱歉,发卡,这件事本来应该由我亲口告诉你的。”
李艺彤摇着头说了没关系还说她理解她的顾虑,眼圈红红的小孩子好像在那一瞬间长大了不少,黄婷婷的神色已是愧疚到了极点,如今这般场面更说不上谁比谁更为难,李艺彤便觉者更不能在此时为黄婷婷平添心里负担。
“你之前说要或者不要都由我来决定,我想了很久很久,一直想不出答案。”总是扮演着成熟稳重角色的年上终于袒露出了柔软的肚皮,她用没有扎上针头的那只手把玩着李艺彤的发尾,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那关于这个孩子,你现在又是怎么想的?这一次,我想让你来决定。”
生杀大权兜兜转转被交到了李艺彤手中,泪水早已在那人开口之时就盈满了眼眶,李艺彤秉持着最后一丝执念不愿让它落在黄婷婷面前,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逃避:“我......我还是去给你买菠萝吧。”
“算了,不为难你了。”
大概只有背对着她的时候才能任由泪水这般肆无忌惮吧,李艺彤听到了黄婷婷的声音却不敢回头,语气里包含着的太多情绪是她捉摸不定的。
“这个季节,应该很能找到菠萝了吧。”本是春天的应季水果,现下却已经到了夏末,黄婷婷不忍多看李艺彤颤抖着的背影,赶忙补充道,“就买葡萄就可以了的,要酸一点哦。”
(18)
医院周围是从不缺水果店的,似乎无论是谁来看望病人,手里不拎点水果都说不过去。
终究是不太放心把黄婷婷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病房里,李艺彤连葡萄都没心思仔细挑选了,索性将能见到的各类品种都买了点回去,算下来也有不少,一大兜提在手里沉甸甸的。
可她掐着时间千算万算,是绝对没有算到自己会在医院里迷路的,从住院部不知怎的就走到了门诊部,又从门诊部出来绕回了住院部,李艺彤心头一时火起却不得不好声好气地问了几个路过的小护士,好不容易有点眉目了又被一条能分出无数条岔路的小道给彻底弄糊涂了。
正在烦躁之时便听得一阵胜过一阵的哭喊声,李艺彤隐约记着妇产科和儿科相隔不远,正打算寻着声音找过去便没防备的被人拦住了去路。
穿着漂亮小裙子的女孩显然也是被她挡了道,哭得撕心裂肺自然顾不得看路了,一头撞在了李艺彤身上不说,坐下来将嘴一咧还哭得更凶了。
后脑隐隐作痛,李艺彤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先将小女孩扶起来再说,便见女孩的妈妈跟在后面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听二人对话也无非是打针输液等大多小孩子都会又些惧怕的平常事,却已经足以让他们闹出个天翻地覆了。
按照指示标记和不停的问路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方向,途经的路上李艺彤没少听到待产妈妈一声赛过一声的痛呼,就算是以她那点薄弱的生理卫生知识也不难回忆起,这好像才是刚刚开始。
护士似乎来了一次病房换过了吊瓶,李艺彤轻手轻脚地进了门,黄婷婷因为输液的缘故平躺在算不得舒适的床上倒也睡得安稳,李艺彤便搬了个椅子坐在一旁为她剥起了葡萄,顺便也被触动着陷入了新一轮的心绪难平中。
就算没有这颇为严重的先兆流产,又哪怕她们现在已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李艺彤在阳光底下被晒红了脸,往后的日子还那么长,黄婷婷甚或于她李艺彤就该被这样一个意外牢牢捆住余生吗?
她总有她的梦想,她总有她的抱负,李艺彤还记得黄婷婷在说起想要成为一个被大家喜爱的歌手时眼睛里闪烁着的亮,那样的光芒是独一无二的,也是没有办法被任何东西取代的。
李艺彤想,这其实和从前很多次都没什么两样,总该有人来做个决定的。
(19)
暂且将这个孩子的坎坷命途放下不提,李艺彤端起小碗将勺子伸到了黄婷婷面前,她觉着自己往后如果开展副业的话,护工阿姨也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啊~”
“你啊什么呀?”睡饱了的黄婷婷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一开口却仍是那股熟悉的海的味道扑面而来,“我又不是卧床不起动弹不得了,要你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
话虽如此说,黄婷婷还是将勺子里剥了皮去了籽的葡萄含进口中,鼓着脸小仓鼠一般咀嚼着,发自内心的笑意让李艺彤看得出来她还是十分受用的。
真是傲娇,李艺彤低下头在黄婷婷看不到的地方偷偷撇了撇嘴角,她似乎是致力于用食物堵住这位节奏大师的嘴,又或许只是对仓鼠模式的黄婷婷情有独钟,一勺一勺喂得格外殷勤:“那等你以后真的卧床不起动弹不得了,我还给你剥葡萄吃,好不好?”
“那可说不定哦。”略微歪了歪脑袋示意自己暂时不要了,黄婷婷摇头晃脑地坏笑着,似是看透了李艺彤的心思一般,“看看是谁现在起就不注意养生,又看看到时候是谁先卧床不起。”
如此一般的针锋相对和永不停歇的唇枪舌剑,这似乎已经成了她们二人独有的默契与情趣,李艺彤放下手中的碗不服输的眯了眯眼,反击道:“好啊,不如就看看是大三岁的你呢?还是活蹦乱跳的我呢?”
总之不管怎么样,都一起去看看吧。
(20)
人生难免道远日暮,李艺彤总觉着似乎还有很多事没来得及做,西斜的日光便给整间房镀上了金黄色的外壳,黄婷婷用手掌遮挡着光线嚷了几声刺眼,窗帘一拉二人才陡然间发觉这阴沉沉的黑是如此压抑的。
“婷婷,你之前问我的事,我想好了。”装出一幅毫不在意的模样是李艺彤所擅长熟悉的,她心里明明白白的知道,黄婷婷也是如此,“其实你也早就想好了的,是不是?”
“这个孩子,我们还是不要了吧。”
好像很多事一旦说出口了倒反而就能轻松不少,黄婷婷背负着这层桎梏早已不堪重负,而李艺彤又何曾不是呢?
侧过身将泪水交付在了早已濡湿一片的枕头上,李艺彤说得一点没错,以她黄婷婷的聪明通透,怕是早已预知到了这般结局,可当真走到了落槌定音这一刻,她总难免感概也难免不舍。
身后隐隐传来压抑的啜泣之声,黄婷婷清了清嗓子伸手拉过李艺彤的衣摆,她未曾忘记,作出这样的决定,情凄意切的大概不止她一个人:“没关系啊,反正你说过你会负责的不是吗,还是说.......你后悔了?”
“没有后悔!怎么可能后悔?”本质上还是个纯真小孩子的李艺彤果真上了当,情急之下连哭腔都喊出来了。
心知肚明这是一场谁也不亚于谁的撕心裂肺,李艺彤上前两步握住小心地握住黄婷婷,用了那有点老套但管用就好的说辞宽慰她道:“我听医生说我们都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的,可我又觉得生孩子好辛苦,我想来想去不忍心,还是只要一个就好了。”
被她碎碎念式的自我纠结逗得破涕为笑,黄婷婷假模假式地敲了敲海豹脑袋,那人不知何时起蹲在了自己的床边,看起来倒很是可怜巴巴的样子:“谁就答应了要给你生孩子了啊?”
“你会答应的。”小海豹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毛,“你爱我,我知道。”
END
十四位名人笔下的惊艳情话.
1.
“在我荒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聂鲁达《二十首情诗与绝望的歌》
2.
“我望着月亮,却只看见你。”
——迈克尔·翁达杰《英国病人》
3.
“自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 你是我白天黑夜不落的星。”
——莱蒙托夫《乌黑的眼睛》
4.
“太空浩瀚,岁月悠长,我始终乐于和她分享同一颗行星和同一个时代。”
——卡尔·萨根《暗淡蓝点》
5.
“只是一想到你,世界在明亮的光晕里倒退,一些我们以为永恒的,包括时间都不堪一击。”
——余秀华
6.
“不要问我心里有没有你,我余光中全是你。”
——余光中
7.
“你不在时,白...
1.
“在我荒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聂鲁达《二十首情诗与绝望的歌》
2.
“我望着月亮,却只看见你。”
——迈克尔·翁达杰《英国病人》
3.
“自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 你是我白天黑夜不落的星。”
——莱蒙托夫《乌黑的眼睛》
4.
“太空浩瀚,岁月悠长,我始终乐于和她分享同一颗行星和同一个时代。”
——卡尔·萨根《暗淡蓝点》
5.
“只是一想到你,世界在明亮的光晕里倒退,一些我们以为永恒的,包括时间都不堪一击。”
——余秀华
6.
“不要问我心里有没有你,我余光中全是你。”
——余光中
7.
“你不在时,白天和黑夜,是分秒不差二十四小时。你在时,有时少些,有时多些。”
——阿巴斯·基阿鲁斯达米《阿巴斯诗选·无题》
8.
“我所问出的问题都关于你,我所踏出的每步都指向你。处处皆是你,声音所至,目光所及”
——鲁米
9.
“你把一次的目光借给我,我就还了你无数次。”
——陈繁齐《那些最靠近你的》
10.
“你微微地笑着,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等待得很久了。”
——泰戈尔
11.
“写了五行关于火的诗,两行烧茶,两行留到冬天取暖,剩下的一行,留给你在停电的晚上读我。”
——洛夫《水与火》
12.
“我画了你身边每一个人,但却没有画你。我觉得你亮得耀眼,使我的目光无法停留。”
——顾城《顾城与谢烨的情书》
13.
“世间两种罪恶,你笑是一种,你不笑是另外一种。”
——宋小君《深夜情诗》
14.
“你强,强在你不爱我;我弱,弱在我爱你。”
——木心
高锰酸钾遇到了双氧水
“妈妈!我周末要去同学家玩!”许念哲对着正在忙碌的许佳琪说道。
“是哪个小朋友的家啊?”许佳琪看着许念哲说。
“她叫吴恋琪!”
“吴…恋琪 ” 许佳琪的手停了一下。
“妈妈,怎么了吗?”...
“妈妈!我周末要去同学家玩!”许念哲对着正在忙碌的许佳琪说道。
“是哪个小朋友的家啊?”许佳琪看着许念哲说。
“她叫吴恋琪!”
“吴…恋琪 ” 许佳琪的手停了一下。
“妈妈,怎么了吗?”
“没,那你要告诉妈妈她家长的联系方式哦!这样我才能联系到你。”
“哦,好!她妈妈的电话是187……”
“是…她啊”看着屏幕,熟悉的电话号码映在屏幕上。多久没联系了呢?好久了吧?大概…从分手就没联系过了
“妈妈,那我明天可以去吗?”
“好~你先去写作业,妈妈联系她”
“妈妈最好啦 mua~”
“喂?”电话里传来声响声音有些颤抖。是那个,让自己安心的声音。但,多久没听过了。明天都听,只不过,不是她亲口对着我说的罢了。
“喂,吴哲晗。”
“许…许佳琪。怎么了?有事吗?”
“我女儿想要去和你家的小朋友玩一天,可以吗?”
“你搬到这边了吗?可以,要我去接她吗?”
“不用,她自己可以去。”
“可…算了,那就这样吧”
“谢谢”
吴哲晗不知道已经分手五年的女友为什么会突然给她打电话。只知道,自己的前女友,已经有了她的小崽崽了!当然,她自己也是。
第二天,来的很快…
“念哲!小心点!记得到了让那个姐姐给我打电话”
“好!妈妈再见”
吴哲晗从自己女儿那里得知了许念哲的住址,正在楼下等着许佳琪。
“唉~情人节到了,只不过花没了,人也没了。”许佳琪在门口和许念哲分别,走在路上突然抱怨起来。
“你…还会想我吗?”吴哲晗坐在车里,看着许佳琪从自己车旁擦过,听到了她的话,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吴哲晗拿出买好的花,前往许佳琪的房间。
“我甘愿做你的配角,许佳琪,你由我守护。小公主,情人节快乐!”将蓝色的满天星放在许佳琪房间门口,缓缓说道。
吴哲晗不敢直接去见许佳琪。因为…上天不允许她爱的那么明目张胆。
“许念哲,你再等会!我妈妈快回来了!”
“好~吴恋琪,你爸爸呢?”
“不知道,我没有爸爸。你有吗?”
“我之前有,他笑起来大白牙都露出来了!憨憨的!只不过…他们老是因为一个漂亮姐姐吵架,再后来他们就离婚了。你没见过你爸爸吗?”
“没有见过,妈妈说我是妈妈自己一个人的小孩,没有爸爸。”
“妈妈!你回来啦!”吴恋琪看见吴哲晗回来,立刻扑了上去。
“嗯!恋琪有没有欺负你的好朋友啊?”吴哲晗看着自己的女儿露出了她的大白牙。
“才没有!我和许念哲玩的很好的!”
“许…念哲?”
“漂亮姐姐,你和我爸爸好像”站在一旁的许念哲开了口。
“是吗?那…有多像?”
“我爸爸笑起来和你一样!感觉…应该是他像你”
“你…你爸爸对你妈妈怎么样啊?”
“我爸爸很好的!只是他做饭不好吃,而且,他总是因为一个漂亮姐姐和妈妈吵架”
“漂亮姐姐?”
“嗯,妈妈说那个姐姐很漂亮,就叫她漂亮姐姐。可爸爸老是叫那个姐姐叫女人”
“哈哈,可能…因为那个漂亮姐姐把你妈妈对你爸爸的爱分走了一点吧?”
“可能吧?那吴思琪爸爸呢?她说她没有爸爸,是真的吗?”
“嗯!恋琪她…她是我自己的孩子,不过我不想让思琪感觉她和其他小朋友不一样,所以你可以不说出去吗?”
“好!我知道!没事,我也没有爸爸了!我陪着吴恋琪!”
“没有爸爸?这又是怎么回事啊?”吴哲晗问。
“我的爸爸妈妈离婚了,不过其实有没有爸爸一样,他又不管我和妈妈,之前明明好好的,自从看了我妈妈的手机他就不回家了,现在还给我找了一个后妈”
“没事,以后我们陪着你”吴恋琪说。
“好啦~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了!我准备了火锅,两位小朋友,吃不吃?”
“要!”“吃!”
“念哲,不能只吃牛肠,不能挑食哦!”看着只吃牛肠的许念哲,吴哲晗眼里渐渐浮现出许佳琪在吃牛肠的场面。
“好吧~唔~”念哲听了答应了下来。
“念哲不哭!摸摸头就好啦!”吴恋琪摸了摸许念哲的头。
“摸头长不高的!”许念哲抗议
时间过的很快……
“好了,念哲。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思琪你要一起去吗?”
“要!”
到了车上…
“姐姐,能和我说说你和我妈妈的故事吗?”
“啊?为什么?”
“因为,你就是那个漂亮姐姐!那次我爸爸没有经过妈妈的同意下看了妈妈的隐藏备忘录。里面,是你的照片,还写着:你是我的可遇而不可求”
“那好吧,恋琪,你想听吗?”
“想!我也想听妈妈和许念哲妈妈的故事!”
“我和你的妈妈相识于一场比赛,后来进了一个公司,成了一期生。我们组成了队里第一对CP,其实刚组的几年,所有人都在为我们的感情叹惋,但只有我们自己清楚,她从未动心,我从未动情”
“然后呢?”
“然后,慢慢地,我喜欢上了你的妈妈。看不得她去和别人玩闹,看不得她和别人亲热,更看不得她和别人组CP。逐渐,我对你妈妈的爱就像高猛甲酸遇到双氧水,我爱的猛烈,她藏的深沉。好像全世界都知道我对她动了心,唯独她不知道。”
“你们之前在一起了吗?”
“嗯!我和你妈妈在一起七年了!从组CP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注定要在一起了。后来,因为你妈妈的前程,她要去参加一个比赛,我们相约齐聚山顶。我感觉我很怕,但我最怕的不是我们都在慢慢攀爬,而是她已经飞向山顶,我却只能在半山腰,望而却步。我有无数个夜晚想告诉你妈妈,想让她慢点,她的哈士奇跑不动啦!但又想想,前程是最重要的。原本以为我可以跟上你妈妈的步伐,但我又错了。两个连交通方式都不一样的人,怎么可能追的上!所以,在这个圈子里,到最后通过测试的是0827没有26。”
“那你们为什么分开?”
“因为前程!因为世俗!因为…身份!同性恋那时候是不被大多数人认可的,如果我们不分开,她的前程会受到影响,她的名誉也会受到影响,我们的身份也会影响当时的粉丝。”
“那你还喜欢我妈妈吗?”
“喜欢,更爱!”
“那为什么你不问我,我妈妈有没有跟我提过你?”
“因为她是我的闭口不谈”
“那你为什么又一直问我妈妈?”
“因为她也是我的畅所欲言”
“那…你们经历了这么多,你从不觉得累吗?”
“不累啊!都说,不要去陪一个男孩长大,因为他会成为你青春的遗憾。不要陪一个女孩成长,因为她会成为你此生的念想。但我觉得我很幸运,因为我喜欢的人也把我当成信仰。”
“那漂亮姐姐,你要加油哦!要把妈妈追回来!”
“算了,她已经不是我的了”
“漂亮姐姐!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小狐狸一定不属于哈士哲了呢?”
“我……”
“好了,姐姐停下车,到了。”说完就把车门打开往外跑。
“慢点,我送送你。”说着,和吴恋琪一起下车。
“妈妈,我回来了!”
“念哲回来了!来,抱抱!”
两双眼睛无意间对视…
“许佳琪,我想和你谈谈”
“算了,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思琪,我们进去玩”许念哲感觉气氛不对劲,就拉着吴恋琪进去玩。
“许佳琪,我们都已经完成了长辈交代的任务,小孩也有了,那为什么要让我们成为彼此此生的遗憾呢?”
“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谈…我们…就算了吧…”
“许佳琪,守公主的不一定是王子,但我希望守护许佳琪的一定是吴哲晗!好不好?给我们一个机会,给孩子们一个机会,一个让她们成为姐妹的机会”
“五折,和你相识相知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所以,后半生就不奢求和你相伴了!”
“许…好我懂了!再见!思琪回家了!”说着,带着吴恋琪回了家
“妈妈,你哭了~你还在想许念哲的妈妈吗?”
“没事,我已经成为了她的人生,做个配角陪着她,挺好的!我们回家吧!走!”
“妈妈,你为什么要把漂亮姐姐推开?”
“我…”
“妈妈,你们互相喜欢,两个互相喜欢的人难道不能在一起吗?”
“念哲,让妈妈好好想想”
“妈妈,要珍惜!
“嗯!你先去洗个澡吧!”
“好~”
“喂?吴恋琪吗?我妈妈在哭,你妈妈呢?”许念哲给吴恋琪打了个电话。
“好巧,我妈妈也是!”
到最后,小狐狸也不属于哈士奇了!
所有的人都在为我们的感情叹惋
只有我们清楚
你从未动心 我从未动情
我对你的爱就像高锰酸钾遇到了双氧水
我爱的猛烈 你藏的深沉
好像全世界都知道我对你心动了
唯独你不知道
上天不允许我明目张胆的爱你
不要陪一个男孩长大,他会成为你青春的遗憾
不要陪一个女孩成长,她会成为你此生的念想
可我很幸运,因为我喜欢的人,也把我当成了信仰
你是我的闭口不谈
也是我的畅所欲言
保护公主的不一定是王子
但保护许佳琪的,我希望是吴哲晗
和你相识相知是我此生的幸运
后半生就不奢求和你相伴了!
退休爱情故事
说退休有点过分,但现在的我们确确实实算是离开了上一份工作很久了。
前阵子小孔给我发信息,大概是喝醉了,她发着语音说和你们做朋友快乐,还有一连串的韩语也听不懂是在说什么。戴萌听到之后也是在床上笑翻了过去,说她怎么还是这个样子,一点没变。
———————退休爱情故事———————
戴萌前两天不知道又从哪里抱了只猫回来,我算是明白当初冯薪朵抱豆丁回来时候大哥的心情了。
水瓶座,一个个的都磨人。
像是饿了不知道说饿了,就坐你旁边盯你打游戏,一局打完了才把手放自己肚子上可怜兮兮看着你。说白了就是自己不会做饭,要你做饭不然会饿死的意思。吃完了倒是跑的比谁都快,一会...
说退休有点过分,但现在的我们确确实实算是离开了上一份工作很久了。
前阵子小孔给我发信息,大概是喝醉了,她发着语音说和你们做朋友快乐,还有一连串的韩语也听不懂是在说什么。戴萌听到之后也是在床上笑翻了过去,说她怎么还是这个样子,一点没变。
———————退休爱情故事———————
戴萌前两天不知道又从哪里抱了只猫回来,我算是明白当初冯薪朵抱豆丁回来时候大哥的心情了。
水瓶座,一个个的都磨人。
像是饿了不知道说饿了,就坐你旁边盯你打游戏,一局打完了才把手放自己肚子上可怜兮兮看着你。说白了就是自己不会做饭,要你做饭不然会饿死的意思。吃完了倒是跑的比谁都快,一会逗逗安娜一会躺沙发上点杯奶茶。
揪着耳朵才能乖乖洗碗,想到就觉得气人,都是水瓶座,二狗怎么就知道洗碗呢。
说起来我挺久没见到大哥和朵子了,听说两个人拿当初赚的钱做了点投资,然后当了甩手掌柜。
朋友圈里倒是能经常见到她俩,苦了小钱,每次都要帮忙带猫;哦还有赵粤和婷婷,天天在她俩朋友圈下面叫别发朋友圈了快回工作消息。
之前我和戴萌也想过做点生意,和好朋友合伙做生意可以,和马鹿,我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俩甩手掌柜我得累死,还有一个不会算数的戴萌,还是我自己来吧。
现在用不着避嫌了,陆婷和冯薪朵倒是默契的再也没有抓过小钱当电灯泡。我一直觉得老来俏里她俩最精了,一个射手座一个水瓶座,玩出花来。
不说孙芮嫁人的时候两个人把新郎唬得一愣一愣的,吓得摆手说以后会好好对三哥。现在好了,两个人又每天撺掇着三哥再生一个女儿,老大是个小男孩不能打扮多没意思。
我看她们一个个心思根本不在打扮上,是想给小朋友组CP吧,当年嘉兴路那么多人,现在给队友小孩组CP都缺人她们也不反思一下自己?
其实大家现在都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了,也就是逢年过节会在一起折腾个两天。有时候我也会突然觉得我们真的不是二十多岁小姑娘了,像是上次大C在孔肖吟喝完酒撒丫子到处跑的时候淡淡说的一句,
“莫莫,你有没有觉得小孔没以前跑的那么快了。”
我点了点头,确实,大哥现在也能轻而易举揪住孔肖吟了。所以我们还是慢慢的在变老吧。
虽然某些人不承认,还是会突然心血来潮洗澡的时候放着以前b50跳的狼与自尊当背景音乐。
“戴萌你再不关掉今晚就睡沙发!”
我们的生活也不是一帆风顺,像是戴萌还是会被隔三差五喊去相亲。我知道她和家人说过不结婚,也知道她每次被骗出门相亲的委屈,但我没有办法。
与家人之间的事情,即使是最亲近的爱人,也没有办法帮上忙。我只能像哄小孩子一样摸摸她的头说不气啦,再过几年说开了就好了。
就连陆婷也还是会和原来一样爱生气,朵子有时候忍不住了回怼了那么一两句,两个人就开始朋友圈隔空吵架。
最后倒霉的还是孙芮她们那几个,听说上次大哥离家出走三天,硬是蹭在小钱家,直到小钱说大哥你这么吃下去我就真的没钱了才回了家。
那天晚上大哥的朋友圈是,人生在世,为了五斗米折腰。
我们都知道她哪里是为了回家吃五斗米,她就是口嫌体正直想回家了得找个理由。这么大了还和年轻时候一样,暴脾气收不住。
小钱呢,我从来没想到她也就这么单身下来了。
怎么说呢,做偶像的这一路吧,我们遇到了很多人,有些人像陆婷和冯薪朵那样吵吵闹闹,但从来没有分开过;有的像我和戴萌一样,兜兜转转最后还是生活到了一起;还有些呢,遇到了,在一起过,然后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但有些人动心了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下一个了。
我问过小钱是不是喜欢过小孔,她每次都摇摇头说都过去那么久了,谁还记得当时有没有动心。
可是一个人啊,不要看她说了什么,
要看她做了什么。
她喝醉了酒和小孔两个人撒酒疯,在上海的街道上跑来跑去,差点栽进垃圾桶里的那次,我分明在她眼里看到了原来的不顾一切又克制的影子,那天我又问了一遍她同样的问题。
喝醉了的她脸红扑扑的看着小孔的背影还是摇头,但嘴上却说了一句,又能怎么样呢。
然后我笑着陪她一起去扶摔在路边起不了身的孔肖吟。小孔的眼里也透着光,她一巴掌拍在小钱身上,然后笑眯眯的说你这个朋友没白交。
我有点庆幸刚刚把下一句想问的话咽了回去,其实我下一句是想问,小孔知道吗。
但也没有问的必要了。
是啊,人生就是一场戏,一个人愿意演,另一个人看破不说破。其实对她们来说,已经很好很好了。旁人没得指摘,也没得干预的资格。
我也想好了,等老了,我们几个估计也就找个三线小城市,大家搬到一起住着。每天打打牌,谁想做饭了谁就做个饭,偶尔喝喝酒,没什么不好的。
我有时候也会想再老一点的事情,我记得有人问过,你希望比你的伴侣先走还是后走。
戴萌不喜欢这么沉重的话题,她每次看到这种话题都皱着眉头,然后拍着胸脯站在床上说老娘还能再活五百年。
我知道她的心思,她是个讨厌别离的人。但我不一样,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希望她能比我早些离开。
倒不是摧毁她再活五百年的妄想,只是我会害怕她一个人过的孤独。
所以现在每年过年的时候,我都会许个古怪的愿望,就是希望她身体健康,但是我比她活的长点,最好是长个两三分钟,也别太久。
她路痴,我怕我去迟了,她找不到回家的路。
十二月快乐!
真实地写透了四季,好灵的触觉。
◆海子:
我的身子上还有拔不出的春天的钉子。
◆史铁生:
夏天是一条条耀眼而灼人的石凳,或阴凉而爬满了青苔的石阶。阶下有果皮,阶上有半张被坐皱的报纸。
◆木心:
秋天的风都是从往年吹来的。
◆利萨·曼纳:
很快将是冬天,深而冷,像一口井。
———微博@知书少年果麦麦
十二月快乐!
真实地写透了四季,好灵的触觉。
◆海子:
我的身子上还有拔不出的春天的钉子。
◆史铁生:
夏天是一条条耀眼而灼人的石凳,或阴凉而爬满了青苔的石阶。阶下有果皮,阶上有半张被坐皱的报纸。
◆木心:
秋天的风都是从往年吹来的。
◆利萨·曼纳:
很快将是冬天,深而冷,像一口井。
———微博@知书少年果麦麦
「杉源」天真有邪
我和她牵着手走过很多地方。
比如一同逛街时路过的大街小巷,赶外务时在场合间辗转的匆忙路程,异国他乡热门景点里的短暂旅途。
当然,最常走的自然是从中心到剧场的那一段,我和她从烂漫的春日开始,走过流金铄石的长夏,干净清爽的短秋,最终在冬季难得一见的漫天大雪里定格。步伐落在浅浅的积雪上留下脚印,没等到来年春天就和雪水一起融的一塌糊涂,看不见来时的痕迹。
我曾半开玩笑地跟她说,“姜杉,再走上个六七年,这条路我们就算走到头啦。”
她听出了我话里拙劣又明显的双关义,垂眸笑了笑,漂亮的笑容里带着我最讨厌的,类似大人在对待孩童的无知时才会产生的表情。
我讨厌被当成小孩子。
刚来到这个鬼...
我和她牵着手走过很多地方。
比如一同逛街时路过的大街小巷,赶外务时在场合间辗转的匆忙路程,异国他乡热门景点里的短暂旅途。
当然,最常走的自然是从中心到剧场的那一段,我和她从烂漫的春日开始,走过流金铄石的长夏,干净清爽的短秋,最终在冬季难得一见的漫天大雪里定格。步伐落在浅浅的积雪上留下脚印,没等到来年春天就和雪水一起融的一塌糊涂,看不见来时的痕迹。
我曾半开玩笑地跟她说,“姜杉,再走上个六七年,这条路我们就算走到头啦。”
她听出了我话里拙劣又明显的双关义,垂眸笑了笑,漂亮的笑容里带着我最讨厌的,类似大人在对待孩童的无知时才会产生的表情。
我讨厌被当成小孩子。
刚来到这个鬼地方的时候,我十四岁,刚脱离“小学生”的行列两年而已。
几乎我见到的每个人都要比我年长,可能是两三个月,也可能将近十年。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会被当成小孩呵护或者疼爱,毕竟抛去队友和前后辈这样带着情感色彩的词汇,同事这个词更能形容我们关系的本质。
你会对同事产生类似于“她比我小所以我要照顾她”这样的想法吗?扪心自问,我不会。
同队里更没人会把我当成小孩子,说到底大家都是未成年的合法童工,哪儿那么多讲究。
于是姜杉注定成为她们中最特别的那一个,她太过自然地担当起了姐姐的角色。在她面前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甚至算不上讨喜的人,房间从来懒得收拾,三餐永远靠叫外卖了事,看到恶评心情也会阴晴不定,拧完罐头的手也会酸痛难忍,不是心态积极的次时代Ace,更不是徒手劈完西瓜也只会傻笑的怪力少女。
我想这可能是因为姜杉的年龄确实高出我们队内平均水平一截儿,如果我是她的话,拼死拼活也要在进公司的时候把年龄改小起码两岁——我丝毫不怀疑她那张有欺诈性的脸能帮她完成这种壮举。
毕竟我刚见到她的时候,以为她能比我大三岁就顶天了。
最开始的时候我们的关系并不算特别亲近,虽然我也会偶尔喊着她“姜杉宝宝”,在微博下或明或暗地提醒她不要忘掉我的生日公演,约她一起出去吃饭或者逛街。
但六岁的代沟从来不是说着玩儿的。她在看水獭小宝贝的时候我说话还磕磕绊绊,她愁苦着高考的时候我还感受不到课业的压力,如果不是在同一年大脑发热来当了偶像,我们的人生轨迹压根不会有哪怕一点点可以重合的地方。
除了工作和变成工作一部分的生活,我们并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我曾经看过一眼她的作业,见鬼的机械制图,看似规则的线条把我的脑子搅的一团乱麻——我也困惑了很久,这种难度的科目,姜杉是怎么通过那堆大大小小的考试的。
不过好在姜杉几乎不在我面前做这种作业,事实上,就算在我们的关系更亲近之后,我也鲜少能了解到她脱离偶像身份时的生活和过往,闲谈时总是我们一起扯东扯西,可真的谈到更深入的范围后,只有我一直在出卖自己的秘密。
去年夏天,我和她一起窝在她的单人床上,头枕着她的肚子,举着同一部手机逛小红书,她吵着要给自己买新的双肩包,看着看着注意力又跑到推送的按摩仪上去。
“你最近肩膀很不舒服吗?”
“不是。”她浏览着产品示意图和相关参数,“我想给我妈买一个。”
印象里姜杉总是给她妈妈带礼物,逛街时偶然看到的长围巾,长途外务时特别留意的纪念品,临近年节精挑细选的节日礼,数量之多去评一个当代二十四孝也没什么不行。
不过。
“你怎么从来只给妈妈买东西啊?我要是你爸爸肯定要委屈了。”
她的表情一丝变化也没有,视线甚至没从屏幕上挪开哪怕一公分,语气平淡地开口,巧妙地避开了我的问题。
“你不也不给你爸爸买么。”
“那不一样。我也没给妈妈或者哥哥买过。”
我鼓着脸嫌弃她偷换概念,“而且每次回去应该是他们给我买礼物才对吧!”
我想我当时的语气一定得瑟到了一个程度,不然姜杉绝对不肯把视线移到我身上来。
她盯着我好一会儿,然后笑了笑,抬手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捏了捏我的侧脸,反应温柔的完全符合她一贯有点虚假感的初恋形象。
“费沁源。”
“叫我干吗?”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一个形容,挺适合你的。”
“嗯?”
“在爱里长大的小孩。”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纯真无害,目光真挚又干净,任谁看了也要陷进她漂亮的眼睛里。
她从来就是塞壬,只是海妖靠的是歌声,她只需要虚情假意地笑一下就可以了。
“哟哟哟这语气酸的,羡慕我啊?”
“是啊,羡慕我们小费。”
我一骨碌坐起来,凑到她面前做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可是在爱里长大的小孩爱你啊。”
见鬼的爱里长大的小孩。
大约是因为“在爱里长大”,我才一天天提心吊胆,畏手畏脚,多吃一口饭都小心翼翼,在评论区看到恶言装作视而不见,忍受自己一直讨厌的肢体接触还要笑脸相迎。
去他妈的。
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从来就不好。
无论是刚出道的时候,在国民美少女的舞台上哭的一塌糊涂连话都说不连贯的我,还是现在,出了天大的事也能一副积极阳光的表情面对的我。
某种程度上,那些讨厌我的人说的很对,我确实太幼稚也太冲动了。
这大概是我能和姜杉亲密起来的直接原因。在那件她一辈子也不想提起,却又要一次次在所有人面前自揭伤疤的事情之后,原本的命运轨迹偏离了航道,平行线终于有了交汇的趋势。
那段时间她特别不爱理人。 队友们找她说话,她敷衍嗯啊着搪塞,集体的逛街约饭,也是一句有事盖过去。
可是姜杉偏偏理我,毕竟我那段时间铁了心地跟她在身后,无论她反应有多冷淡,我也能鼓起勇气装疯卖傻,无所不用其极。
这样做的理由其实有点难以启齿,她应该也不知道我当时只是在赌气。当然,我不是指我在和她赌气。众所周知,那句“加油,陪伴你”给我招来了多少质疑脏水,我只是想向那些人证明我的真心,或者说我和姜杉的情谊,比她们那些龌蹉心思清白干净的多。
我想用现实狠狠扇他们一巴掌,让他们看看,错了也能改过,近墨者黑并不是普适原理,成年人的心思也并不是都那么复杂难懂。
结果等姜杉重整旗鼓决心好好面对的时候,我走到了心态最为消极的岔路口。
那些日子里我满心都是疲惫和无措,我迫切地想要知道,做什么才能不令人失望,怎么样才能讨人喜欢。
这不是我第一次遇到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但确实是我第一次遇到就算家人帮忙我也无法解决的问题。
成长对我来说是一个顺风顺水的过程。小时候我想要桌子上自己够不到的草莓,哥哥会帮我拿好,再大一些想要学习射箭,父亲就帮我找了很有名望的教练。
就算是加入SNH这样疯狂的想法,家人也二话不说地支持了我。
我一直以来活的太过自洽了。所以当事态第一次逃脱了我的掌控之后,我选择了逃避。
我告诉姜杉自己要出去散散心。
那段时间我们还维持着正常的联络,我出门时会拍一些风景照发过去,跟她聊几句当天的见闻。
渐渐的有我要退团的消息流出去,我看着消息栏里提示的,姜杉刚刚点赞的那条微博,心里清楚她已经知道了。
消息栏图标显示的数字渐渐多起来,更多的我眼熟或者陌生的ID在那条微博的点赞列表里留下了痕迹。
我决定回去。
她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了我在那段时间长久以来的疑惑,回国那天她偷偷去机场接我,周身都浸在阳光里,给人一股拨云见日的明朗感。
那个瞬间应该是我喜欢她的开端。
我和她自己也说不好,在那段对我们两个都太过灰暗的日子里,到底是谁拉了谁一把。
回去之后,上海慢慢进入了夏季。
我赖在姜杉身边的时间越来越多,有时候明明在自己的房间躺的好好的,下一秒就心血来潮跑进了208,在姜杉惊诧的目光里嬉皮笑脸地躺到她床上,头枕着她的大腿开始玩手机。
有的时候,我刚洗完澡,脑袋上还包着浴帽,一摸过去满手冰凉粘腻的触感,自己都要嫌弃。
可姜杉不会。她任由我把湿答答的浴帽贴在她裸露的腿部肌肤上,偶尔还会帮我把几绺掉出来的头发重新掖回去。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个夏天对我有多珍贵。
我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想要更多的夸奖和无尽的温柔。
那时候姜杉几乎每时每刻都陪在我身边,会因为我和别人玩得好吃醋,一句重话也不会对我说,偶尔闹起来佯装打我也只是轻轻地把手拍在我身上,我挠她痒痒她也只会瘪着嘴轻声讨扰。
我偶尔会送礼物给她,同款不同色的毛衣,和我床头的玩偶样式相仿的小包,里面藏着的都是我昭然若揭的小心思。
“你总给我买这些干嘛?”
“因为喜欢你啊。”
我刻意用油腻的语调,半真半假地用玩笑讲出真心话,她只是笑,毫不用力地推我肩膀一下。
“姐姐也喜欢你。”
这种时候我就会大笑着作势要亲她,偶尔得逞后会听见她喊“费沁源你有毒吧”,更多的时候,她只是在我凑的很近的时候略微偏一下头,灵巧地躲闪开,脸上还是温温柔柔的笑容,眼里带着湿润的潮气。
我当时不懂她为什么要在躲开后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那种时刻我会在下一秒错开与她交汇的视线。
只要再多一秒,我就会被看穿了。
我开始了无聊的试探。
我的时间不再都留给她,偶尔她找我出门,我却因为早就许诺给别人的约会只能说抱歉。
她会吃醋吗?我不知道,因为每次她只是“哦”一声,然后说“外卖等你回来一起吃”。
转眼到了国庆,我三号回了家,过了中秋节的第二天就赶回中心。
到了姜杉的房间我才发现她身体状况似乎不太好,额头的温度明显高于正常体温。
“我昨天吃药了,你别担心。”
“你昨天就发烧了?”
“嗯。”
我很难想象当晚的姜杉到底是什么心情,中秋节独身在异乡度过,亲人朋友都不在身边,所谓阖家团圆的夜里,只有不适感忠诚地陪伴着她。
“你把药箱放在哪里?”
“床对面那个抽屉,对,最下一格。”
走到那个抽屉旁我才发现最上面放了两个月饼,一个还没启封,另一个被姜杉吃了一半。
已经开封的是姜杉喜欢的云腿月饼,剩下的是奶黄味。
姜杉从来不喜欢奶黄,她吃月饼一直只吃咸口,云腿或者酥肉,坚定地把甜党指为异端。
喜甜的是我,并且视奶黄月饼为心中的白月光。
那一刻我的心跟海绵没什么两样,被姜杉抓在手里,她不怎么用力就能在上面留下印痕,轻而易举就能把它揉皱成一团。
“怎么不跟我说。”
她“嗯”了一声表达疑惑,我端着水和药走到她面前,把药喂到她嘴边。
“昨天发烧了怎么不跟我说。”
她咽下药片,接过水喝了一大口,腮帮子鼓起来,并不回答我的话,只是一直盯着我看,下一秒我就反应过来,告诉我又能怎么样呢,除了在微信上说几句没什么实际用处的话,并且让我担心一会儿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那一整天我都陪在她身边,看着她恢复点力气后强撑着起来,为第二天的生日公演做预演。
“我跳的是不是太没有力气了?”
“没有。”我冲她扯出一个笑,“很好看。”
我又开始每天跟在姜杉身旁了。
我感觉到我仿佛离真实的她更近了一点,她偶尔会露出暴躁的情绪,碰到不友善的人表情也会逐渐变冷,在学校被针对的时候私下里也会爆几句粗口。
我在她面前也越来越肆无忌惮,小孩子一样的顽劣本性根本收不住,时常拿着虫子的玩具吓她,或者在言谈间日渐变皮。
那天我在她晚上教我跳舞的时候耍赖偷懒,坐到地上,扯着她膝盖处的裤子吵着好累啊我不跳了。
“费沁源。”
她的表情是我没见过的不耐,“别闹。”
我看着她脚上那双前几天一起去买的情侣鞋,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股说不上来的失落感席卷上来。
“你干嘛凶我?”
她也是一愣,然后看着我,慢慢表情恢复到我熟悉的温柔,弯了弯嘴角。
“我哪有?”
“你就有。”
她揉了揉我头顶的头发,把我从地板上拉起来,继续教我跳舞。
回去的路上,我跟她小指勾着小指,她一直低头盯着地面,沉默许久后问了一句话。
“你觉得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猪一样。”眼见着她又作势要打我,我换了一副正经的腔调,“是非常温柔的人。”
“温柔的人?”
“嗯。”我用力勾了一下她的手指,“非常照顾我,也很会包容我,对待身边的人或者生活都很宽容,好像怎么样都很难生气一样。”
我感觉到她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更用力地勾住了我的手指。
等我明白姜杉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究竟是为了什么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在之后我们的相处里,姜杉还是在日渐变盐的路上一去不复返,虽然在怼完之后还是会在我闹脾气的时候温柔的安抚我,但是……
不是这样的。
说我心里没有空落感是不可能的,我一直以来都说过的,我想要更多的夸奖,和无尽的温柔。我喜欢的从来都是温柔的大姐姐。
我曾经以为她是,直到后来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里,我终于明白过来,姜杉从来不是只会一味温柔的人。
紧接着让我更加无力的想法是,在清楚这件事后,我还是很喜欢她。
过一段时间之后上海下了大雪,在我们队某场公演的那一天,下班的路上我们裹在羽绒服里,手牵着手走去罗森。
“真漂亮啊。”
人在看到真心喜欢的事物的时候,形容和夸奖都是很匮乏的,我也不例外,张口结舌半天只憋出了一句漂亮而已。
“是,只是可惜,太短暂了。”
“嗯,那个成语怎么说的来着,昙花一现,是不是。”
说完这句话后我们两个都沉默下去,我想那一瞬间我和她一定心有灵犀地想到了Team XII。我们刚才在剧场表演的,已经是倒数几场的公演了。
我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最终也只是吸了口凉气,然后故作开朗地蹲下身抓起一把雪。
“姜杉,我们来打雪仗吧!”
我把雪球扔到她身上,没有控制好力道,径直落进了她的毛衣领口。
她被这一下激的呲牙咧嘴,脸上难得有了愠色,也抓了一把雪,捏实之后朝我的方向扔过来,隔着羽绒服虽然不疼,我还是知道,她生气了。
我跑到她身边去,把她整个抱进怀里,听着她在我耳边吵着“费沁源你今天死定了!”
我收紧手臂,眯着眼笑,说着“我错了我错了,回去之后要杀要剐都听我们姜杉的。”
她“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起开啦,还要走路呢。”
我闻声松开手臂,然后被她挽住,接着走完了剩下的路途。
事实证明北方人并不一定就比南方人耐寒,当晚回去之后我除了手指冰凉之外一切如常,倒是姜杉因为这场雪感觉冷的不行,开了空调后也不肯脱下外套。
“冻死我了。”她蹙着八字眉,“我觉得我嘴唇都在发抖。”
“真的?”
“真的。”
她把脸凑到我面前,嘟囔着“不信你自己看。”
我的目光落在她漂亮的嘴唇上,哪里还有心思管它到底在不在发抖。
我闭了眼,仰头凑上去,唇瓣贴合的触感传过来,我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打算。
她这次没有躲开。
同样没有的是回应,我感觉到我的嘴唇也开始发冷,睁开眼之后我发现姜杉用下目线看着我,眼神看不出情绪,表情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我逃跑了。
整个过程她没有哪怕一丁点动作,仿佛世界上最漂亮精致却被抽掉了提线的木偶。
几天后见面的时候她笑着冲我打招呼,仿佛那一夜的事情都是我的幻想,跑到我身边跟我闲扯,自然而然,心无芥蒂。
“B50还有几天?十天对吗?”
“嗯。”
我顿了下,装作漫不经心地开口。
“重新分配宿舍的话,如果,我是说如果,XII的大家大部分还在一起,你会想和谁一起住。”
“蒋舒婷吧。”
姜杉用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给我泼了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
她还记得。
她用这四个字给了我回应。
她说完之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我,“春节公演的Unit要不要一起,就当补上这次B50没能一起合作。”
“好啊。”
“那就狼自吧。”
“不要,”我听见自己有些着急的语气,“我想跳爱未央。”
她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巨大的无力感像海水一样涌上来。我明明记得,上次一起合作的时候,选曲夜蝶之前,她说不想要太难的舞蹈,尤其是性感向。
她什么事都会答应我,我什么要求她都会点头说好。
为什么只有那件事不行。
我那几天总是躲着她,找到机会就和孙芮徐伊人呆在一起。
我拽着孙芮前辈教我跳舞,仿佛赖在另一个舞蹈房里就能逃离我们两个独处时的那种尴尬。
等我看到她微信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小时有余,跑到另一间练习室的时候发现她还在,我因为跑楼梯上气不接下气,刚开口想要道歉就被劈头盖脸说了一通。
她一直很害怕特别难的舞台翻车,害怕被别人说不努力、划水、只靠脸,害怕被别人说没长进不真诚。
这些我明明都知道的。
可那一瞬间所有的委屈仿佛都被放大了十倍百倍,我已经记不得她都说了什么,只记得那一晚以我的一句“你有完没完”作为结尾。
她愣住了,长久的缄默后她转身走出了练习室,期间一次也没有回头。
我蹲下身,觉得太阳穴开始发疼。
我想起很久之前的某个夜晚,姜杉把下巴抵在我的肩头,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她长久以来的委屈和无措。
“他们总是把我想成他们所希望的样子。”
“我明明从来没有说过我是那样的人。”
“为什么在发现我和他们想象中不一样之后,反而要来指责我呢。”
我的手垂在她腰际,完全不敢动弹,几次想抬手拍一拍她的后背,终究没有鼓起勇气,只是让她的眼泪顺着下颚线滑落,浸入我的衣襟。
当时安慰着她的我,如今一样成了让她失望的那种人。
我已经记不太清上次和姜杉说话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虽然我们完全没有到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事实上我们的关系还算平和,偶尔见面还是笑着打个招呼,她发现我的衣服乱了也会帮我捋平,有合作的时候也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谈论怎么做更好。
但是私下我们鲜少能碰到,仿佛已经完全在两个不同的交际圈,恍惚间我甚至觉得那些一起走过的春夏秋冬全是我的一场大梦。
偶尔我会看以前的公演或者直播,看着画面里的我和她嬉笑着缠闹在一起,满眼都是纯粹的欢喜,之后的种种波折坎途、忧愁风雨都从未存在,我还在屏幕后的那个平行世界做着我不识愁滋味的少年人。
放到现在,任谁也不会从我们两个身上看出来,我和她曾经在彼此的生活中留下过那么多的交集。
那件事一个月之后我总是重复做着和姜杉有关的梦。有时候梦到我们毫无龃龉,依然嘻哈着搡作一团;有时候反复地梦到那个在舞蹈房她转身离开的夜晚;有时候梦到我们在陌生的地方擦肩而过如同从不相识。
直到有一晚,梦里的姜杉像刚熟识时冲着我露出明朗的笑,她张开双臂,抱我满怀,在耳边轻声细语。
“费沁源,我们和好吧。”
梦里她牵着我的手,走过我们无数次走进的罗森,走过我们一直以来在其中表演的剧场,走过我们曾经一起去过的世界之窗,那些承载着过往的地点一一掠过,等我走到完全陌生的场景,道路延展到看不见的远方,发现换了天地的同时也发现了身边已不见姜杉的身影。
下一秒醒来我就看见室友有些担忧的表情,身上浮了一层虚汗,胸腔深处传来奇异的感觉,我说不清那到底是怅然若失还是如释重负。
“做噩梦了?”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徐伊人抬手摸了摸我的耳垂,说着“不怕”。
以前我做噩梦或者梦游吓到的时候,姜杉也是这样,一边摸着我的耳垂,一边低声哄着我,说这样子就不会害怕了。
“你怎么也用摸耳垂对付噩梦的。”
“别人也这样?”
我怔愣一下,突然却想起姜杉曾经站在舞台上一边笑一边问我,“别人是谁?我是你别人?”,又想起她气呼呼地嚷着“我是外是不是?费沁源?我是外是不是?”
“是,别人也会的。”
我再也没有梦到过她。
不久前的特殊公演,我们因为站位问题要一起出场。我和她商量着要怎么做,挽起胳膊的那一瞬间我清晰地听到台下的惊叫声,晃神间却想起去年的国庆公演,我和她走在街上,也是这样手挽着手,对着迎面粉丝的镜头,在胶片上留下两张笑的过于傻气的脸。
我心不在焉地玩着玩偶,听着歌词计算时间,还未起身就发现身边的人已经朝着她该到往的位置走去,同那晚一样,没有等待,没有回头,就那样把我和那个夏天里的我们抛在身后。
我看着她的背影,前几天无聊时用人工智能做的测试结果,一字一句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我和她的一生。
「是涉世未深,过眼云烟,和走不到尽头的马路。」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