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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朵

介绍一个戒网瘾小技巧:

给你特别喜欢和敬仰的太太发一篇热情洋溢的彩虹屁私信,然后你就会因为心虚、害怕、后悔、不敢面对太太的回复/不回复,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敢上网冲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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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离

【LC】城南旧事(二)

※吃瘪的鲁路修搞起对象来就是坠吊的!


  “你命也太好了吧!”相熟的同学从背后一把揽住鲁路修的脖子,大力地来回摇晃。“你居然比我们先讨到老婆!还是又有钱又漂亮的老婆!”

    另一个同学及时出手,挽救了鲁路修的颈椎:“只看见贼吃,没看见贼挨打,这可是要入赘!入赘是什么意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今全一气儿折到别人家去了,这你能受得了吗?”

   “啊,也是,”前者马上把手拿下来,并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鲁路修,“你以后是不是还要改随妻姓啊?”...

※吃瘪的鲁路修搞起对象来就是坠吊的!

   





  “你命也太好了吧!”相熟的同学从背后一把揽住鲁路修的脖子,大力地来回摇晃。“你居然比我们先讨到老婆!还是又有钱又漂亮的老婆!”

    另一个同学及时出手,挽救了鲁路修的颈椎:“只看见贼吃,没看见贼挨打,这可是要入赘!入赘是什么意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今全一气儿折到别人家去了,这你能受得了吗?”

   “啊,也是,”前者马上把手拿下来,并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鲁路修,“你以后是不是还要改随妻姓啊?”

    “……”鲁路修自始至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这些都要以后才好说。下节是国文课,你们的述论写完了吗?”

  “啊!我都忘了!”

 

    鲁路修打了个太极把两个同学打发走,随后面无表情地翻开作业。这一个月来,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来打听虚实,有的固然是真心实意前来道贺,也不乏对此嗤之以鼻或阴阳怪气之流,当然,还有像刚才这样的。鲁路修不得不每天都挂上疏离的假笑加以应付,而这都要归功于C.C.的大肆宣扬,以及高调“示爱”。

   “你妹妹那边届时我会全力配合你,不过现在还需要你先帮我做件事。”

    鲁路修回想起一个月前,他刚把行李搬到C.C.的府邸时的情形。他刚把行李放到下榻的房间,就只闻一阵香风袭来,回头一看,便看到C.C.身着一套月牙白的洋装,浅色的网纱礼帽微微覆住额头,颈上洁白的珍珠项链衬得她肤色胜雪,举手投足间把“千金小姐”几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鲁路修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上次荆裙素装的样子,看到与之前如此大相径庭的装束,一时被盛装的她惊艳得晃了眼。然而也只片刻,他便因为她奇怪的举动而理智回笼——C.C.开始挑搭配用的高跟鞋和阳伞了。

    鲁路修皱眉:“你这是要出门?”

  “不是我,是我们。”C.C.转了一圈手中碎花的阳伞,好像不甚满意,又放回了原处,“你得陪我一起去。”

  “这是为什么?”

  “我刚得一绝佳夫婿,对方身家清白生得又好,最重要的是,愿意入赘,”C.C.赞美的话张口就来,琥珀的瞳仁也暖融融的,只是鲁路修迅速察觉到了她眼中隐含的一丝冷,还有听起来没什么好气的语气,“我不上街敲锣打鼓地告与全世界,怎么能叫我本家知晓这个好消息呢?”

    鲁路修了然,这是已经开始斗法了。“需要我做什么?”

    C.C.眼波一转,方才的冷凝马上换作盈盈笑意:“你只需陪我在外做足一番恩爱模样便可以,我的新任丈夫。”

    鲁路修面上腾得一红:“……我现在还不是!”

  “马上就会是了,”C.C.上前挽住他的手臂,一派小鸟依人,声音亲热无比,却似乎暗含着警告,“还是说你想反悔?”

  “……没有。”

  “那不就好啦。”C.C.再度扬起笑脸,“走吧,你可要好好地、好好地疼惜我哦。”

    鲁路修被她变脸的功夫惊得一阵恶寒,同时也认清了一件事,眼下除了演好她的完美丈夫,他已然下不了这条贼船了。

 

    于是鲁路修就开始了和这位大小姐的同居生活——与素不相识的姑娘家同处一室,这实在是以往克己守礼的鲁路修干不出来的事,可是此时他并不知,打破他常识和底线的事还在后头。C.C.拉着他出去很是炫耀了一番,哪儿人多就往哪儿去,诸如“darling”“亲爱的”此类称呼一股脑地向他招呼过来,一程上为他裁礼服、买用物,每次都要与店家热情攀谈,末了还加上一句,“我先生喜欢,我怎么不舍得不给他呢?”鲁路修耳根红得像火烧,做了极大的努力才忍住表面的冷静,只是他又想到自己还需把这出戏唱好,便不得不任由C.C.与他相携依偎,时不时还要捋过她的鬓发,对她吐露几声“爱语”——在C.C.的强烈要求下。

  “你对我怎么能没有丝毫亲密接触?这样早晚要露馅的。”

   老字号的苏氏酒楼里,C.C.呷了一口茶,压低了声音表示不满。“没有未婚夫妻这样生疏的。你之前没有同女子恋爱过吗?”

    坐在她对面的鲁路修被问得有些难堪,羞恼道:“我以前除了维持家计就是抚养幼妹,哪有时间恋爱!”

  “这不行。”C.C.低眉思索。“不如你揽着我的肩膀环城逛一圈?”

    鲁路修马上否决,“这我实在做不来。”

    C.C.有点不高兴,“你真麻烦。”她略一沉吟,突然微微起身,探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鲁路修:“!”

    他大惊,慌忙闪躲开来。“你这是干什么……!”

    C.C.坐了回去,神色自若,“嚷什么,亏了这是雅间,要不然就暴露了。”她给鲁路修斟了一盏新茶,“再出去的时候,每到一家铺子你就这么来一回。这比之前的可轻易了吧。其余的你自己发挥一下,总之,得用最快的速度让族中察觉到这件事。”

    鲁路修原本还想拒绝,但思及这是拿钱做事,只得打破自己的礼教拘束:“……行。”

    ……于是他们便好似确是一对爱侣了。鲁路修会在C.C.起坐时帮她整理裙裾,会在风吹过的时候拂顺她耳边的乱发,还会温言细语同她商讨礼服的制式。当C.C.信任的、充满爱意的眼神注视着他时,他恍惚觉得他们并非在假扮,而是真正相爱的未婚夫妇。

    ——当鲁路修带着坠入爱河的美好错觉回到新家没多久,这幻觉就被无情戳破了。

  “你……你为什么不穿好衣服!”

    一道慌张的喊声划过宅院的夜空。C.C.看着他瞪着自己的真丝睡衣震惊万分的样子,嗤了一声,白日里的甜蜜目光也变作两道冰箭。“这么年轻的老古板确实少见了,赶紧适应新朝作风吧我的好先生!”

 

    这一天的冲击着实太大,鲁路修夜里结结实实地睡了一个好觉。然则他的适应能力也随着每天新的惊吓而水涨船高,从试图告诉自己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转为可以面不改色地替她收拾衣物、整理房间,也只不过半月多的时间而已。

    时近晌午,鲁路修一边听着国文老师使人昏昏然的腔调,一边悄悄收好笔记和讲义准备溜号。刚出校门,他的手腕就被一把攥住,鲁路修一转头,正看到C.C.拉着他朝马路走去的背影,不远处停了两辆黄包车,正向他们这边看过来。

  “养你千日,用你一时,”C.C.淡淡的声音顺着风送到他耳边,“跟我走一趟。”

    鲁路修一愣,“去哪儿?”

    C.C.回过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去吵架。”


鼠饼🍮

找到平面图了!耶!还是好痛苦😖以后再也不会搞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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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河蒼

【LC】未醒

#鲁鲁修x c.c.
#脑洞作品,与原作或我之前写的同人都没什么关系

#我一直觉得c妹当交际花的年代性格一定很有看头,就那种又恶劣又可爱,外表大美人内心小恶魔,啊,太棒了

#c.c.:我绿我自己


~~~~~~分割线又来了呢~~~~~~


    没有什么东西是永久的。

    宇宙也有尽头不是吗?所有的一切走向极盛,然后衰落,在名为“永恒”的停顿下坍缩,回到初始的样子,等待下一次爆裂,周而复始。

    他们的原点。...


#鲁鲁修x c.c.
#脑洞作品,与原作或我之前写的同人都没什么关系

#我一直觉得c妹当交际花的年代性格一定很有看头,就那种又恶劣又可爱,外表大美人内心小恶魔,啊,太棒了

#c.c.:我绿我自己


~~~~~~分割线又来了呢~~~~~~


    没有什么东西是永久的。

    宇宙也有尽头不是吗?所有的一切走向极盛,然后衰落,在名为“永恒”的停顿下坍缩,回到初始的样子,等待下一次爆裂,周而复始。

    他们的原点。

    是什么来着?


    最早的一次是八十年前,出现在他身上,巴黎的街头上演了现实版的警匪动作片,他被一颗流弹贯穿了心脏,再醒过来,像是回到刚获得code时心智并不完整的时候。

    他们在郊外准备了用于躲藏的安全屋,c.c.把他关在那里,他彻夜嚎啕,又哭又闹,没有半点理智,直到四五天后才逐渐恢复原来的记忆。

    就像老旧的机器,原来他们也会“坏掉”。

    c世界长久的停滞后开始了不可逆的萎缩,重启生命的备份时也像在信号不好的地方下载软件。

    卡住了,不完整,都是常有的事。

    c.c.这次的症状好像更严重,说明c世界的凋零已经到了很严重的程度,主机已经崩坏,再怎么修理终端也没有意义。

    他们约好,如果这就是“那一刻”,就让它成为那一刻。

    说毫无感觉倒也是假话,哪能不叹息,哪能不伤怀,只是他们一起度过的时光太长太长了,流淌的河水落下一朵花,水流将它击碎,伤心只有片刻,随后归于沉寂。

    哦,暂时不会到说再见的时刻,不必太早饮下伤痛,因为麻烦的事情还在继续。

    鲁鲁修等了很多天,终于等到他的女孩从奴隶少女变成舞会公主。

    他左手搭上眉骨,深刻地叹了口气,这个状态并不比动不动吓得给他跪下时更好啊。

    那女孩分明是察觉了自己的美貌,有意的无意的,她做出一些挑逗的姿态或表情,似乎尝试印证自己的魅力。

    她问鲁鲁修,“先生,为何我们要住在这么偏远的地方?”

    鲁鲁修给自己倒了杯茶,行云流水般撒谎,“外面战乱,躲起来活命。”

    c.c.扁了扁嘴巴,她的心智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真正的十几岁,她固然是聪慧的、狡黠的姑娘,却也是愚蠢的、年轻的孩子。

    鲁鲁修不太擅长对付这样的女孩,比奴隶时期更难以面对不是吗?

    她聪明了,自信了,又还是那么青涩,天真无知,她鲜活地绽放着,既狼狈又洒脱,对他来说是陌生的模样。

    她醒过来,这个跳脱的形象就破碎了,她可能会懊恼,羞耻于自己最自作聪明的模样被他看见。

    他应该少说话,少做事,对,正应该这样,免得等她醒过来,要忍不住对他发脾气。

    可惜少女状态中的c.c.不愿意这样。

    她的记忆在code的影响下大概有些错乱,她记住了自己获得geass之后发生的某些事情,却忘了自己拥有过geass。

    “被爱”似乎成为她的习惯,她习惯性地去做出吸引别人注意力的事情,吸引他们、诱惑他们、让他们陷入甜蜜的陷阱。儿时的不安和惶恐让她将这件事变成了怪癖,她没有办法停下来地渴望周围所有人都爱她,只有“爱”令她平静。

    不用再害怕,他们不再伤害她。他们爱她,不是吗?

    她要眼前这个年轻好看的男人爱她。

    年轻人回过头,半黑色发丝垂下来半挡了眼睛,c.c.辨不清他表情的细节,只听见他的声音很镇定,“你说什么?”

    c.c.笑嘻嘻地开口,上扬的尾音鲁鲁修并不熟悉,不是她惯有的那种刻意的淘气,是真的顽皮,乖张的、不驯服的笑,“我说,先生您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呀?”

    她面上挂着轻佻的表情,抿起的唇与泛红的脸颊又显得羞涩,像是青春期叛逆的孩子,学习大人挑逗方式,肆无忌惮地展示着自己拙劣的手法。

    偏偏她是最好看的,做再傻的事情都可爱。

    还有比这更糟糕的事吗?

    鲁鲁修不知道是被她气笑了还是被自己蠢笑了,因为在她做作的表情里,他居然也愣住了一秒。

    在他眼中,这个女孩真的很美。

    她的美丽可以跨越时间和记忆,他毫不怀疑,不需要什么“被爱”的geass,只要她勾勾手指,他就能老实投降。

    “我结婚了。”他听见自己回答。

    c.c.失语片刻,咬了一下口腔内的肉,少女时期的她还不会隐藏自己的想法,什么都写在表情上,她比刚才烦躁,如果说刚才的问话还是试探,她现在忍不住要明目张胆地做些什么了,“没问您婚姻状况!”

    她从沙发跑过来,光着脚,噔噔噔的,像只不安分的兔子,前一刻还说没问,这一刻又凑上来,“您别骗我,您跟谁结婚的?夫人怎么不在家?”

    鲁鲁修怕她记忆出现太多冲突,当场就要崩溃,有意引导她,“你不记得了吗?我只是长得比较年轻,其实很多年前就结婚了。”

    少女c.c.歪头想了一下,“不记得。”

    她舔舔嘴唇,又灿烂地笑了,“那您跟夫人的感情不好吗?为什么不住在一起?”

    是这样吗。

    鲁鲁修在心里叹息。

    看来“被爱”真是她心里的执念,哪怕记忆错乱,眼前发生的事情对于这个特殊的c.c.来说应该都是冲突的、可怖的,但她全都忽略了,她连他都忘了,忘不了被人爱着的感觉。

    即使过去了很多很多年,从本质上她也没有变。如果不是被爱着,她不需要鲁鲁修这个人陪着她,她救回这个人,就只是救回这个人,她可以自己踏上旅途,她可以自己活下去,她不需要另一个人类的怜悯。

    她只想要他的爱。

    鲁鲁修抬下巴示意c.c.去穿踢到茶几下的鞋,一边说,“夫人只是出门了而已,很快会回来。”

    女孩低头找鞋子,顿时抬头,金色的眼睛受了惊吓的猫儿般缩紧。

    吃晚饭的时候她显得如坐针毡,拿起勺子喝一口汤又放下,叉子在苹果派上戳,疏松的饼皮碎成渣子。

    鲁鲁修提高了声音,他真实的年龄是这个状态下c.c.的不知道多少倍,威严的气势上来,如同长辈斥责孩子,“好好吃饭。”

    女孩感到委屈。

    可她似乎完全没有撒娇的立场。

    意识到这件事令她挫败,挫败又愤怒,她不应该是这样的,谁不爱她青春美貌,她应该是万众瞩目的,她应该是被人深爱的。

    不知道哪里冒出来这种荒谬的念头,这个念头膨胀得可怕,让她大胆地与男人对视,“您与夫人没什么感情吧?您说外面战乱,却肯让夫人独自出门,这座庄园虽然偏远,也这样豪华,您该是贵族出身……”

    说到这里,她鼻子里发出嗤笑,“你们贵族,有几个在意过自己的婚姻?”

    “慎言。”她听见男人压低的声音,其实从他开口她就想说这个男人生了一把好嗓子,不算高昂,但是明亮的,又在在明亮里藏着几乎抓不到的沙,让人听了心里发痒的质感。

    没想到他生气起来的低音更好听。

    c.c.觉得自己魔怔了,虽然她渴望着众人的追捧,也不代表她会执着每一个过客,有的人来了又走了,她不在乎。

    但她不能不在乎这个人。

    她觉得他真好,美好的那个“好”字。柔软的黑发很美,纤细的手指很美,白皙的皮肤也很美。声音好听,生气的声音也好听,看人的眼神有点冷,即使是这样,奇异的深红瞳仁也那么迷人。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

    她大概用了此生最放肆的心思,恶毒又狡猾地眯着眼睛笑了笑,“先生,不要紧的,有几个贵族忠于婚姻?又有多少婚姻忠于爱情?您的……”

    她被打断了。

    她看着男人浅色的唇瓣开阖,甚至看见他粉色的舌尖和雪白的牙齿。

    他在说什么?

    “我很爱她。”

    她手里的叉子跌在瓷盘里,发出难听的噪音。

    她看着那人脸上露出笑容,真正意义上的笑容,面颊上每一条肌肉都被调动,眉眼弯了,低垂的眼睫压不住眼里流露的温柔,他那么温柔,像是想起了最美好的事。

    “她很好,我很满意我的婚姻,我会一直爱她。”

    

    女孩的心碎了。

    她蒙在被子里哭。

    她曾在男人面前挤眼泪,那些庸俗的男人,她只要虚情假意地擦去眼角的泪水,留下红润的痕迹,让自己尽可能看上去可怜,他们就为她折腰。

    这种哭泣表达不了万分之一的绝望,她现在躲在被子里,眼泪无声地往下落,打湿了金色的眼眸,让澄澈的瞳仁蒙上灰雾。

    一只手隔着被子落在她头顶。

    她还是孩子心性,感受到掌心的温度,这一刻恨不得直接嚎啕出声。

    她憋住了,哑着嗓子尖叫,“走开!”

    她真正想说的是,为什么不爱我,你怎么可以不爱我。

    多么傲慢的问题,仿佛爱她才是天经地义的,然而这世上本没有谁非得爱她的道理,她骗过很多人,连自己都欺瞒,被最不想欺骗的对象打破了谎言,合理又讽刺。

    “别哭了。”她听见鲁鲁修很轻的声音。

    他很温柔,对她一直很温柔,从……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脑子好像有些卡壳,似乎是一开始……反正她记住的部分就是他很温柔,正因为温柔,让她恼怒。

    他可以一边宣称自己对妻子的爱,一边对别的女人柔情似水吗!

    c.c.猛地翻身坐起来,头发蓬乱,眼睛哭得发红,眼角勾上去的弧度本就不温顺,染了绯色更显出一种锋锐的美,她凶狠地盯着鲁鲁修,“何必过来安慰我?您如果爱您的妻子,为什么放着她不管,带着别的女人躲在偏远的庄园,您真虚伪!”

    鲁鲁修似乎愣了一下。

    这时候c.c.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说自己只是看上去年轻的含义,在此刻之前c.c.一直觉得他们是同龄人,都有着年轻的身体、鲜活的灵魂,直到他露出怔忪的表情,c.c.竟感到新鲜——这一刻之前的他,都带着一张面具,刻画好的表情,每一寸都不出错,恰好好处的笑,没有瑕疵的颦蹙,他的表情太完美了,因而老成又虚假。

    然后他露出了破绽。

    他在这一刻才像是真正活着的人。

    原来他是真的不再年少,活在鲜艳的皮囊下,是苍白寂静的魂魄。

    c.c.诡异地感到报复的快感,她尖锐地挑着眉嘲笑,像极了她长大后的模样,“无话可说了?男人总是多情又无情,你也不例外。”

    “我也不例外?”鲁鲁修下意识地重复。

    他回过神来,眉宇低垂,按下了眼中翻腾上来的情绪,再抬眼,还是清澈的少年。

    “可能是吧。”他清浅地笑,“我也不过是个恶劣不堪的男人。”

    他仔细端详女孩的脸孔,那么熟悉,“我一直希望我的妻子能够原谅我,我以前……做过很糟糕的事情。”

    c.c.瞪大了双眼,不是这样的,事情不应该这么发展,或者说这么发展下来,她应该是胜利的,她应该跳起来嘲笑他,然后引诱他走向深渊。

    没关系,谁能拒绝伊甸园里恶魔之蛇的邀请,没关系的,犯错才是人类常有的行为。

    看那艳红的苹果,谁不想摘下它,谁不想玷污它,谁不想……拥有它?

    她却说不出话。

    望着鲁鲁修的脸,从他宁静的目光里她居然读出哀伤,真是疯了吧,而她居然还真实地伤感了。

    舌根泛着苦涩,她再度蒙着被子躺下,“谁要听这些,如果不想让您的妻子伤心,就赶紧从别的女人房间里滚出去。”

    她拒绝了他的温柔。

    她居然能做到。

    c.c.在自己擂鼓般的心跳里听见他近乎叹息的声音,“晚安。”


    “您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这大概是两日内第十次听到她问这个问题,鲁鲁修扶额,原来少女c.c.还没有放弃呢。

    他依然负责做早餐,而这个女孩的适应能力惊人,昨天还惶恐地问着贵族是否不应该进厨房,今天就大摇大摆坐在餐桌前等饭吃了。

    “我喜欢我妻子。”

    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现在的c.c.是记忆错乱的状态,可她清醒以后不会忘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可他再不正面回答,就要按不住这个跳脱的女孩了。

    c.c.目前的记忆年龄是真的小,鲁鲁修可以毫无心理压力地叫她一声“孩子”。

    这个年龄的孩子很多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会翘着腿儿趴在沙发上,故意让自己腰臀的曲线更加明显,她会歪着脑袋笑眯眯地瞧他,扇动的长睫毛像长着小勾子,她眼睛里燃烧的欲望那么明显,小心思随处可见。

    她现在也是,白棉布的睡裙垂到脚面,领口的扣子却打开两颗,露出白细的脖子和锁骨纤柔的线条,然后她捧着下巴直白地问他,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噢,别紧张。”c.c.摆正姿态,指尖漫不经心地绕着自己的长发,“我已经充分明白您是一块石头了,就当满足我的好奇心,您喜欢的女人——就说您的妻子,是怎样吸引您的?”

    这种事可不能告诉你呢,鲁鲁修暗想。

    “漂亮吧。”他把松饼放在了c.c.面前,和她对视了数秒,浇下去的蜜糖和女孩甜美的金眸真像。

    他好像有点思念真实的她了。

    c.c.有点不能接受,“是有多漂亮?我也挺漂亮的啊。”

    事实上她觉得自己非常美丽,在她意识到这件事以后,已经将美丽视作自己最强悍的武器,现在有人挫伤了她对“武器”的信心,对于她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无疑是很大的打击。

    她脸上的失落太明显,鲁鲁修没忍住地摸了摸她的发顶,“跟你差不多漂亮。”

    他态度太坦然,反而让女孩怀疑。

    她嘴里含着食物,不顾餐桌礼仪地呛声,“您跟我说句实话很难吗?说到夫人您就摆出这幅模样,您爱她,肯定不是因为她漂亮。”

    “我摆什么模样?”鲁鲁修真的不知道。

    c.c.想了想,她在这个年龄还没有读过很多书,搜刮遍满肚子的墨水,找出一个词,“心驰神往。”

    “我没有。”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反驳,仔细端详,他是不是有点脸红?

    “您刚刚还说爱她。”c.c.不可思议地瞪他,不晓得他怎么变脸比三月天还快,“您又在撒谎!”

    鲁鲁修张了张嘴,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半晌,才缓慢地挤出一句,“我不是说我不……不对,我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我自己知道。”

    可太新鲜了,他为什么好像有些失措的样子。

    c.c.直觉这是一个好机会,她要好好想想说什么让他再难堪一些,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用一种博弈的心态在与这个人相处,好像与他争一番高下也是人生的乐趣之一。

    但她太“年幼无知”了,立刻被鲁鲁修抓到翻盘的机会,她看见对方静默了片刻后,脸上同样露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恶作剧笑容。

    “那你呢?”鲁鲁修恢复了那种波澜不惊的面具表情,然而c.c.发誓在他眼中看到顽皮的笑意,“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如果你说是我,这个问题可就太无趣了。”

    c.c.白他一眼。

    她应当需要时间思考,因为她其实并没过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她太注重自我的感受,以至于投射在对方身上的都是自己的影子。

    她需要爱,很多很多的爱,只要给她爱就可以了。

    他们是谁?不重要。

    剥开她擅自为对方披上的表皮,她在看什么呢?她以为自己需要思考。

    然而当这个问题被问出口,她就有答案,像是一盏藏在脑海里蒙尘的灯,啪地一下被点亮。

    她推倒桌面的玻璃酒杯。

    叮。

    早餐没有配酒,里面是空的,透明、澄净、轻巧,是玻璃中最好的质感。

    “敏感的、易碎的孩子。”她轻声说,“我喜欢他像玻璃一样,脆弱,所以需要我,可玻璃碎了也会成为利器吧,他可能刺伤别人,也可能刺伤我,可我也喜欢。”

    她忽然抬起眼睛,直视着鲁鲁修,“我喜欢这样的人。”

    若不是她的语气还含着小孩子描述喜爱之物时的固执,鲁鲁修几乎以为她要醒来。

    “你……”

    “很奇怪吧。”少女c.c.尝到愁的滋味,她不是没吃过苦的人,如此千回百转的滋味真是头一回,不是痛,而是复杂,像难过又像期待,像失落又像酸楚,“您明明不是这样的人,您看上去沉稳大方,也很坚定,你并不需要我,可有一个瞬间我觉得我很喜欢您。”

    她觉得今天的对话已经失控了,一切都是不正常的,她此刻应该做的是继续他们之间博弈的游戏,但她站起来,“我吃饱了,谢谢您的款待。”

    鲁鲁修跟着站起来。

    她恍惚地走了两步,因为脚下不稳,被接入一个怀抱。

    她拒绝了,推开他,“请不要再肆意散发自己的温柔,我会误会,因为我想我还是挺喜欢您的。”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是否拥有记忆,c.c.永远比他更会处理自己感情,她可以勇敢地承认。

    他沉默着,不能给出她答案。

    要怎么跟几百年前的女孩解释,爱意不是找不到寄托,而是跨不过这百年的时光。

    他来的很晚,他来的太晚了。

    他说,“对不起。”

    c.c.竟然觉得困了,分明才刚吃完早餐,她不知道这是code的影响,可能很快她就会从错乱中醒来,可现在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揉了揉眼睛,在昏睡赶来前,再看一眼她一见钟情的少年。

    啊,对了,她对他一见钟情。

    只是她也想不起来第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仿佛婴儿初次睁开眼睛,她在这座房子里,守着温暖的壁炉,等少年给她端来温热的牛奶。

    他的声音太温柔,让她以为一切理所当然,喝下他送的饮料,躺在他铺好的大床上。

    但她的少年说爱上了别人。

    “我原谅你。”她睡了过去。

    

The End


你们都知道我喜欢什么的吧,留言啊小爱心啊这种的,都不错的呢

对吧对吧,都知道的吧(疯狂明示


夏里

任性的女人

老实说,你告诉我鲁鲁修会在新剧场版里复活,我一开始是拒绝的,甚至不很想去看。但是当C.C眼角含泪地喊出来,他是真的打算去死,这只是出于我的任性,那时我一下子毫无障碍地接受了。


我就是觉得这个情节,这个理由特别LC。


准备有时间再去看看十年前看完的动画,但是我模糊记得R2里C.C是失忆了。剧场版就倒过来,一开始的鲁鲁修甚至失智了。我看着C.C照顾他,娇小的身体背着那么大的行李,一副普通女人的样子,有操劳,有无奈,眼泪就冒出来了。


爱情让我们伟大,爱情也让我们平凡。


虽然我觉得爱情这个词有点冒昧,不知道配不配得起世间仅此一对的魔王魔女。


计划被敌人识破,他气急败坏...


老实说,你告诉我鲁鲁修会在新剧场版里复活,我一开始是拒绝的,甚至不很想去看。但是当C.C眼角含泪地喊出来,他是真的打算去死,这只是出于我的任性,那时我一下子毫无障碍地接受了。


我就是觉得这个情节,这个理由特别LC。


准备有时间再去看看十年前看完的动画,但是我模糊记得R2里C.C是失忆了。剧场版就倒过来,一开始的鲁鲁修甚至失智了。我看着C.C照顾他,娇小的身体背着那么大的行李,一副普通女人的样子,有操劳,有无奈,眼泪就冒出来了。


爱情让我们伟大,爱情也让我们平凡。


虽然我觉得爱情这个词有点冒昧,不知道配不配得起世间仅此一对的魔王魔女。


计划被敌人识破,他气急败坏地从机甲里跳出来,没有握住她伸出的手,她还笑了笑。我也觉得好笑,鲁鲁修年纪其实没有多大,十年前他比我大,十年后我比他大。我却下意识以为他会更成熟。鲁鲁修还是那个鲁鲁修。


后面在C世界里,C.C把他支开去妹妹那边,还特意放了C.C视角下他离去的背影,我就有预感了,这一幕太细腻。后面C.C独自离开,鲁鲁修气喘吁吁追上去,那一段拌嘴就像是女孩在抱怨她过分受欢迎的爱人,又宛如老夫老妻彼此早就知根知底,可以在你面前暴露这些怨气,这些显得人脆弱庸俗的情绪,我就真的真的,想笑又想哭。大河还很懂,我们仅仅看到被搂得越来越用力直到变形的玩偶,却不知道两人的表情。她说话像在赌气,不过也算默认了与他同行,直到说到名字的时候,他说那就叫L.L吧。


我从未觉得时间如此微不足道,弹指一挥间我梦回十年前。名字对C.C来说太重要了,重要到这个世界上只有鲁鲁修一人知道。她习惯了照顾那个空壳一样的鲁鲁修,但是看到计划失败时他的失意和破绽,听到L.L这个名字,她会流泪。她看起来好普通又好坚强。


L.L的情节简直是致命暴击,什么妇唱夫随,夫随妇姓,我都不知道怎么夸大河,他就是披个马甲出来写乙女游戏,想必也能大卖。


最后,行李到了鲁鲁修的肩上,C.C抱着那个开头被鲁鲁修抱着汲取安全感的玩偶,两个人手牵着手,在芸芸众生中缓缓地走着,最终离我们越来越远。


我就觉得他们值得我流干所有的眼泪。


多年前我喜欢LC,是因为他们是两个相衬的特别而强大的人。那个时候你告诉我,大河会让他们平平静静过日子,我也许无法接受他们终将平凡。但是现在我懂了,最珍贵的感情是互相成就。叼到不可一世的你,落魄到谷底的你,荒谬可笑的你,我全部都看过了。而我会一直陪着你,你是唯一让我如此对待的人,成千成万成亿的人里,偏偏就是你。


都过了十年了,我都老了,LC还是那么好,好到让我相信有些事物它就是永恒的。感谢CG,感谢大河。感谢那些在少年少女,魔王魔女,男人女人之间永存的美好感情。



林朵

【杂谈】甜梗四十题

总结收集了故事创作里常见的四十个甜梗,放置于此,仅供参考。

(1)你暗恋的对象正好也暗恋着你

(2)向来无人在意的优点得到对方的真诚欣赏

(3)自卑之人开始发自内心地接纳与喜欢自己

(4)本以为事情已无望之时重获转机

(5)长久的努力获得了在意之人的认可

(6)在茫茫人海之中互相找寻的两人没有错过彼此

(7)故作轻松的玩笑话却被对方读懂了真心

(8)被孤立时有人愿意一直站在自己这边

(9)诚恳的道歉与弥补得到真正的原谅

(10)深切的误会能够彻底解开

(11)对方即使知晓你一切缺陷与不堪也依然爱你

(12)平凡如你却在喜欢你的人眼中闪闪发亮

(13)对方能察觉并真心感...

总结收集了故事创作里常见的四十个甜梗,放置于此,仅供参考。

(1)你暗恋的对象正好也暗恋着你

(2)向来无人在意的优点得到对方的真诚欣赏

(3)自卑之人开始发自内心地接纳与喜欢自己

(4)本以为事情已无望之时重获转机

(5)长久的努力获得了在意之人的认可

(6)在茫茫人海之中互相找寻的两人没有错过彼此

(7)故作轻松的玩笑话却被对方读懂了真心

(8)被孤立时有人愿意一直站在自己这边

(9)诚恳的道歉与弥补得到真正的原谅

(10)深切的误会能够彻底解开

(11)对方即使知晓你一切缺陷与不堪也依然爱你

(12)平凡如你却在喜欢你的人眼中闪闪发亮

(13)对方能察觉并真心感激你的默默付出

(14)对方的未来计划里总是包括了你

(15)对方盛怒之时仍然在意你的感受

(16)对方愿意倾听你深埋心中的秘密与伤痛

(17)双方都因遇到对的人而变成更好的自己

(18)两人说到彼此才能听懂的梗时会心一笑

(19)突然回头时发现对方正好也在看着自己

(20)分开的两人在各自成长后又重新走到了一起

(21)两人即便分别多年再见面时依然能无话不谈

(22)比起相遇之后产生的巨大麻烦,两人更害怕此生会遇不到彼此

(23)痛苦与孤单之时有人愿意给予陪伴

(24)能与喜欢的人分享自己的秘密基地

(25)贴心地记住恋人的喜好并为之制造惊喜

(26)平常小事会因为一起经历的人而变得特别

(27)在一起的两人互相尊重彼此的差异

(28)两人都会为了对方而主动做出改变

(29)两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选择牺牲对方

(30)即使立场对立,两人也依然认可彼此的品格和能力

(31)两人都始终恪守最初的誓言

(32)在日常生活里自然而然的互相称赞

(33)在潦倒困境之中的相互扶持

(34)两人追求与前进的方向始终一致

(35)深夜时分两人一起压马路

(36)藏匿许久的秘密恋情终于能够自信满满地公开

(37)彼此都为对方好并且也知道对方真正想要什么

(38)因为信任将自己的软肋展露给对方知晓

(39)知晓你软肋之人也绝不会用此来伤害你

(40)真正拥有那些失去后会令人痛苦的东西


此文姐妹篇:虐梗四十题

碎碎念:其实很多虐梗翻个面就是甜梗,它们就像硬币的正面和反面,没法彻底分开的。甜和苦是需要互相衬托才能凸显出来的滋味,哈哈。

PS:以上甜梗都是过往各种作品中的常见设定,使用者数不胜数(而且大部分梗在现实生活中也很常见),我只是做了整理总结,不需要问我借梗哈。

TOCOME

“要pocky吗”

cc回眸和卡莲递零食

她们的相处太有爱了嘤嘤嘤

美女贴贴香香香香香香!!!!!!

太好磕了

但是北极圈是真滴冷

“要pocky吗”

cc回眸和卡莲递零食

她们的相处太有爱了嘤嘤嘤

美女贴贴香香香香香香!!!!!!

太好磕了

但是北极圈是真滴冷

菠萝包poi
六一儿童节快乐🎊 鲁鲁修:“别...

六一儿童节快乐🎊


鲁鲁修:“别的小朋友六一都有礼物,我的女人也不例外”


六一儿童节快乐🎊


鲁鲁修:“别的小朋友六一都有礼物,我的女人也不例外”


林朵

【原创】不冲马桶的女孩

阿宁是个好女孩,各方面都是,除了她总是不冲马桶这一点。

当然她也不是每次用完马桶都不冲,白天的她没这问题,就是每天半夜之后天亮之前,她用了马桶必然是不会冲的。

偏偏她每晚凌晨四点又肯定要起夜,在马桶上一坐坐好久。

等到腿都麻了,脚丫也被冻得冰凉,阿宁才会站起身,转身看着马桶里的污秽,伸手停在冲水按钮上方一点点,不停打颤。

想按。

很想按。

但她就是不敢。

***

阿宁知道自己这毛病不对劲,很讨人厌,从九岁开始寄宿在舅舅家时,她就知道了。

不然舅妈脸色不会那么难看,成天扯着她头发骂。

骂她是个死累赘,自家摊上她是遭了大孽;骂她没从混账爹妈那里遗传到什么好,让干点家事都笨手笨脚...

阿宁是个好女孩,各方面都是,除了她总是不冲马桶这一点。

当然她也不是每次用完马桶都不冲,白天的她没这问题,就是每天半夜之后天亮之前,她用了马桶必然是不会冲的。

偏偏她每晚凌晨四点又肯定要起夜,在马桶上一坐坐好久。

等到腿都麻了,脚丫也被冻得冰凉,阿宁才会站起身,转身看着马桶里的污秽,伸手停在冲水按钮上方一点点,不停打颤。

想按。

很想按。

但她就是不敢。

***

阿宁知道自己这毛病不对劲,很讨人厌,从九岁开始寄宿在舅舅家时,她就知道了。

不然舅妈脸色不会那么难看,成天扯着她头发骂。

骂她是个死累赘,自家摊上她是遭了大孽;骂她没从混账爹妈那里遗传到什么好,让干点家事都笨手笨脚;骂她总是半夜三更起夜瞎折腾,闹得全家睡不安生。

还骂她有人生没人管,连用了马桶都不知道要冲干净。

小阿宁不想挨骂,她学会了半夜起身时蹑手蹑脚,摸黑下了楼梯进到卫生间,不开灯,也不发出一点声响。她也想把马桶的冲水按钮按下去,这很简单,她在每个白天都能轻易做到,只要按下去就好。

可她怎么都做不到。

小阿宁只能每夜蜷在阁楼里的硬板床上,心头发慌地等着黑夜快点过去,光明快点来到。好不容易熬到破旧的屋顶上漏进来第一缕光,她就得趁着其他人还没有起床,赶紧下楼去到厕所,缓缓按下冲水键。

要是不小心按快了,水流乍起的轰隆声会惊得她浑身一哆嗦。

紧接着舅妈的叫骂声就响起来了,刻薄难听的话语占满屋子每个角落。小阿宁从来不还嘴,有时心头骂自己甚至比舅妈骂得更狠。

她沮丧地想,我为什么会有这个怪毛病,为什么要这么讨人嫌。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

这样的日子,在八年后来到尽头。

阿宁考上了远方的一所大学,离开了舅舅家。

起初阿宁很高兴,她想生活可以重新开始了,不用再成天战战兢兢等舅妈发脾气,宿舍楼里的公共厕所也没有马桶,只有蹲坑,不需要担心冲水问题。

相比之下,需要靠打工赚学费生活费这种小问题,一点儿都不难忍。

阿宁松了口气。

没过多久,她发现自己想错了。

虽说环境变了,可她每天凌晨四点起夜的习惯没有变,蹲坑不是马桶,也有冲水按钮需要按。

阿宁克服不了那个怪毛病,一过半夜,她就按不下去冲水按钮。

她只能沿用原先在舅舅家的老办法,每次熬到天一亮就冲进公共卫生间的小隔间,急忙按下冲水按钮,再屏气盯着水流将蹲坑里的污秽连同自己心中的惶然一同冲进下水道。

可惜,真正的惶然是冲不走的。

因为这处公共卫生间是整层楼合用,大学生里从来不缺热爱夜生活的夜猫子,熬夜的人多,下半夜去上厕所的人自然也多。

这意味着会有人发现那处还没来得及冲干净的蹲坑。

很快便有人投诉抱怨,说这层楼住了个从来不冲厕所的变态。宿管阿姨很尽责,查了走廊里的监控,去敲阿宁所在宿舍房间的门。

宿管阿姨和和气气地问:你们宿舍哪位同学总是半夜去厕所呢?

宿舍里每个女孩的目光都偷偷投向阿宁,同住一间宿舍,某人每天半夜雷打不动去洗手间这种事不可能瞒得住。

阿宁站出来,小声说是我。

宿管阿姨没有发火,只说咱们学校的同学素质都挺好,想来你也不是故意的,可能就是不小心疏忽了,下次用完厕所记得冲干净吧。

阿宁脸涨得通红,大脑一片空白,她没有出声,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直到宿管阿姨离开,宿舍其他女孩也都若无其事地继续该干嘛干嘛时,阿宁还呆立在原地,绝望地想,我完了,我完了。

真的完了。

***

阿宁这回没猜错。

没过几天,她不冲厕所的事就传得整层宿舍,整个班级,乃至整个学院都知道了。

连宿管阿姨当时在宿舍里说的那几句委婉的话,也被加油添醋传得沸沸扬扬,恶意满满。

阿宁不知道这话是宿舍里谁传出去的,她没有特别怀疑的对象,自己和其他女孩的关系都谈不上特别好。

毕竟阿宁很少参加宿舍的集体活动,像是聚餐逛街联谊之类的,也从不和她们一起讨论谁谁谁的八卦,少了很多联络感情的机会。

阿宁不是故意疏远她们的,她只是既没有时间也没有钱。

但在室友们看来,她的屡次拒绝就难免有点高傲不合群的意思了。

如果这位高傲不合群的女同学,恰巧还有成绩很好包揽奖学金、长得漂亮吸引男生目光之类的特质,那可就真是太不讨喜了。

太多的人喜欢看讨厌的人倒霉遭殃,看优秀的人跌落泥沼,所以有关阿宁的秘密才会传得那么快,没有比这更适合人们躲在背后偷笑着议论的话题了。

那个漂亮、优秀、高傲的女同学,别看她平时摆出一副正经模样,背地里却总是不冲厕所。

真恶心,真好笑。

***

阿宁没有生谁的气,她只生自己的气。

谁让她有这个难以启齿的怪毛病,确实给其他人添了堵,这些罪都是自己活该承受的。

可这毛病阿宁改不了,明明白天做这件事轻而易举,半夜之后手就跟石化了一样,死死僵在冲水按钮上方,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

阿宁无计可施。

但她既然答应了宿管阿姨不再犯同样的事,就想守住自己的承诺,也不想宿管阿姨再上门来找她一次。

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每天夜里凌晨四点到天亮之前,只要条件允许,阿宁都尽可能地呆在公共卫生间的某个小隔间里,把门锁上,站在里面看书学习或者发呆沉思。

这样就不会有人来用这个隔间,也不会投诉她不冲厕所了。

即便这需要她在狭窄憋屈的小隔间里站上两三个小时,夏天被蚊虫叮咬出满身大包,冬天被寒气冻得瑟瑟发抖,后来还因为经常半夜不在宿舍而被传出了各种难听话,阿宁依然坚持如此。

这样做值得吗?用一种古怪的行为去掩饰另一种古怪的行为?

阿宁不知道答案。

她只是茫然地缩在小小的隔间里,仰头看那四面冷漠的墙,心想自己其实没得选。

她早已经被困在了这里面。

***

阿宁大学毕业了。

她没去念研究生,虽然以她的成绩绰绰有余,但她知道读研期间赚不到什么钱,研究生公寓也不是单人间。

阿宁想赶快工作,赶快赚钱,赶快自己一个人住。

可刚工作的新人还负担不了这座繁华都市里的一套单间,那太奢侈了,阿宁舍不得放弃公司为新员工提供的免费宿舍。

宿舍条件相当不错,套三的房子给三个人住,每个人都有独立的卧室,不过洗手间只有一个。

阿宁是不是又要重蹈覆辙?

不,她这回想到了新办法,每天半夜用过马桶后,在盥洗池接一盆水倒进马桶,动静不会很大,秽物同样能冲下去。

这样她不用再按冲水键,室友们也不会发现阿宁的秘密。

阿宁开心得要命。

她蹲在马桶边既高兴又难过地想,自己怎么那么蠢,居然没有早点想到这么好的解决方式。

过了好一会儿,阿宁才回想起来,早在十多年以前她就试过这个方法了。

不过当时运气不好,被舅妈抓个正着,一巴掌将她扇得撞在马桶边缘,磕出满脑袋的血。小阿宁死死捂着伤口听舅妈破口大骂,骂自己成天尽知道作妖作怪,简直跟那个神经病亲娘一个德行,害人害己。

下淌的鲜血糊了小阿宁的视线,顺带将这个办法也埋进了记忆深处,没了踪影。

原来我不是蠢,我只是记性太差了。阿宁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那道藏在头发里的疤,笑得有点勉强。

无论如何,这个办法她又从丢失的记忆里找了回来。

阿宁想,这算不算一个好的开始呢。

***

靠着给马桶里倒水的方法,阿宁和自己的怪毛病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

她和另外两个女孩也相处的不错,都是同个部门的,每天同路上下班,周末还聚在一起做饭聊天,聊综艺,聊追剧,也聊恋爱。

阿宁喜欢这种生活,虽然她觉得自己挺闷的,不太能插得上话,只能在另外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时包揽做饭和打扫的活儿,但光看她们两个嘻嘻哈哈打打闹闹,阿宁就有一种自己也被太阳照到的感觉。

她开始试着更轻松地笑,也加入她们的打闹玩耍,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年轻姑娘那样,过上平平淡淡、踏踏实实的普通生活。

或许有人会嫌这样的生活太过寡淡,可阿宁对此已经期待了很多年。

安稳的生活对她有莫大的滋养,连凌晨四点雷打不动从噩梦中惊醒去上厕所这件事,都显得没那么焦躁了。

甚至某天半夜,被闹肚子的室友冒冒失失闯进锁坏了的卫生间,撞破她正在往马桶里倒水,阿宁也只是小小地颤抖一下,没至于僵硬失神。

之后某个下雪的周末,女孩们围成一桌吃火锅,或许还喝了点啤酒有些上头,总之是气氛安乐得让人没有防备,那个撞破阿宁给马桶倒水的女孩开始问,阿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是不是为了节约水?

阿宁差点就说是了。

但她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解释,说自己从小有个怪毛病,半夜不敢给马桶冲水。

另外两个女孩露出了同情的神色,阿宁心头却很释然。

既为自己居然能毫无负担地将这件事说出来,也为终于交到了愿意倾听她这般烦恼并答应替她保密的好友。

任何秘密在心头寄生太久,便会发潮发霉,沉重得几乎令人没法带着它一起走,必须找个合适的时机,在值得信任的人面前把它的边边角角摊开晾开,小心翼翼地晒上一晒。

阿宁已经等了这个机会好多年,以至于急切到看到它显露的一点点影子,便匆忙地抓住,绝不愿放开。

***

后来阿宁一直很后悔,后悔当时怎么就没忍住,封住自己的嘴。

她要是不说,本来是可以保住那两个好朋友的。

即使她们总是不打招呼就拿走阿宁放在冰箱里的食物,还有忘掉给阿宁代付的水电费,又或者把本来是分配给自己的工作推给阿宁加班,阿宁都无所谓,她不计较这些,只想自己也能拥有可以亲近的好友,让她们做自己的锚,这样阿宁就不至于孤零零地飘在茫茫人海,始终稳不下来。

可她们为什么非要拿阿宁晚上不冲马桶这件事出来调侃呢?还恰巧选在公司年会聚餐的场合上,以至于整个部门都听到,发出或幸灾乐祸或尴尬不已的哄笑。

是因为有心仪阿宁的男神同事在场么?还是因为部门领导准备把唯一一个提拔名额给阿宁呢?为什么世间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嫉妒就足以发酵成剧烈的恶毒,让曾经因为信任才坦露的软肋被用作了互相攻击的把柄?

阿宁懒得去追究真相,只是木然地想,这件事大概永远过不去了。

就像她前不久去参加同学会时,大家还会跟眼下这些在场的同事一样,或无意或故意地提起她不冲马桶这件事,一直提,反复提,哪怕十年二十年之后,总有人不肯忘记。

阿宁不怨谁,就是心里梗得慌。

自己每晚都在跟这个毛病搏斗,拼尽全力想要跟这个秘密和解,她已经这么努力了,这么多年过去,怎么什么都变不了?

不是说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为什么偏偏这一点就是变不了啊?

***

那天晚上阿宁在宴席上喝了很多酒,晚上回去抱着马桶吐。

而人的习惯是多么强大又可怕啊,哪怕阿宁已经吐得头晕目眩昏天黑地,连自己姓甚名谁都想不起来了,凌晨四点一到,她还是得准时坐上马桶,把每晚的梦魇重演一遍。

阿宁坐在马桶上自嘲地冷笑。

区区一场醉酒怎么可能挡住这个坏毛病呢?以前她连少吃饭、不吃饭、吞安眠药强迫自己入睡这种招都使出来了,时间一到,还不是照旧。

之后阿宁接水冲了马桶,在卫生间里呆坐很久。

什么也不做,只是茫然地仰头,看见天上的月光从窗外漫进来,被细细密密的纱窗切割,落在洗手间的地板上,就变成了一片片扭动的蛆虫,那么诡谲,那么可恶。

阿宁站起来,伸手将纱窗的一部分挡住,不让月光继续掉进来,因为掉进来的月光都可悲地死掉了。

至于她自己,也被这纱窗牢牢网住,无论怎么用力,都钻出不去。

***

阿宁去看过心理医生。

费用很高,只要能解决问题,阿宁不心疼。

一开始她还心怀希望,愿意老老实实跟心理医生讲,自己这毛病的具体表现是什么,希望对方能够帮到她。

心理医生问她,可以自动冲水的马桶你用过吗?

阿宁摇摇头,说自己出差住酒店时遇到过自动冲水的马桶,白天也用的好好的,可是到了半夜就连揭开马桶盖的力气也没有了,好像身体对需要按下冲水按钮的马桶有执念,既害怕,又不准她改换。

心理医生继续问她,这么多年来,你有试过真正把冲水按钮按下去过吗?

阿宁说有的,极少的两三次。

每次那种轰隆冲水的声音都会带来巨大的恐慌,攫得她胸口剧痛,惊恐异常,恨不得干脆当场去死。

心理医生又问她,你有没有想过这种问题的根源是什么?你还记得第一次产生这种情况时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么?

阿宁努力回想,嘴巴张了又张,喉咙哽得很厉害。

可她最后也什么都没有讲。

***

阿宁决定放弃改掉这个老毛病。

带着这破毛病也不是不能活,她只需要跳槽换个工作,多花点钱租个单身公寓,也不和以前的任何同学亲友或者同事联络,就可以了。

反正这些人对她的印象只是个不冲马桶的邋遢女人,没什么值得回味的。阿宁由衷感谢现代社会的繁华与冷漠,每个人各凭本事吃饭,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能活。

事实上这几年她活的居然不错,靠着认真勤奋,外加幸运地抓住了一些好机会,阿宁在职场上有了些成绩,收入待遇都还算凑合。

这期间自然也是有许多辛苦和忍耐,但和那个每天凌晨四点定时发作的老毛病比起来,阿宁觉得都没什么,她完全扛得住。

除了偶尔还是会觉得寂寞。

因为阿宁给自己画了一个圈,把所有人都挡在圈外面,除了在职场上发展必要的人际关系,她从不深交朋友,更不会谈恋爱。

这样就没人有机会跟她一起过夜,不会察觉她的秘密;更不会有人能让她产生名为信任的错觉,继而忍不住将那个该死的秘密倾诉出来。

阿宁彻底安全了,再不必每天晚上心急火燎地倒水冲马桶,等睡到天亮起来再冲也可以,生活突然轻松了好多。

为此忍受长久的孤单一人,阿宁认为很划算。

***

可是一个人太久了,又怎么可能真正忍住不爱上任何人呢?

阿宁到底还是破了例,开始跟一个男人亲密交往。

对方是她在工作场合认识的同行,不在一个公司,职级相当年纪相仿,有少许阿宁不看重的缺点,还有更多阿宁很心动的优点,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有数不清的共同话题可以聊。

这简直就是上天专门为阿宁订制好的对象。

面对这份从天而降的缘分,阿宁起初是惊喜,紧接着的是心虚。她早看透了,上天总是先给她一点看似美好的甜头尝尝,时间一到再悉数收回,才不会管得而复失的阿宁会有多憋屈,多狼狈。

所以这一次阿宁很冷静地劝自己,那么好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跟我这样伪装成正常人的怪胎长久呢?不可能的,我根本不配。

奈何阿宁防不住自己的贪念。

她想和这个笑里藏着满脸阳光的男人恋爱,想短暂地分享一部分对方美好的生命,想给自己糟透了的人生留下一点很久以后还值得回味的念想。

最后她接受了对方的告白。

同时也做好了很快就会失去对方的打算。

***

阿宁设想的那一天始终没有来,等的她有点心慌。

她想,我这样是不是耽误对方时间了?是我日常给的暗示还不够么?为什么他能每晚都睡得那么沉,连我半夜起身去洗手间还偷偷往马桶里倒水的事都察觉不到?

其实有几次男友是被阿宁的动作惊醒了的,但也是迷迷糊糊不知所谓,会大大咧咧地翻过身,又亲昵地抱着阿宁再度睡着。

内心忐忑了半天的阿宁恨不得踢他一脚。

她还真这么做了,却只换来男友梦游般的浓厚鼻音:“好啦好啦,阿宁快睡,别闹。”

阿宁简直要生气了。

她有时甚至会故意不接水冲马桶,留着它不堪入目的模样,想让男友主动发现,发现这个表里看起来一切正常的女友,内里竟然是有如此令人失望的一面,她的心就和马桶里的污秽那样正在腐臭发烂,完全不值得你给她那么多关爱,赶快放弃她吧。

架不住阿宁每次这么做了之后都要后悔。

她瞪着眼睛躺在床上,听着身边男友均匀的呼吸声,脑海里闪过的全是他的好。

大到他已经将两人的未来计划制定到五十年以后,连退休以后怎么去环游世界都给安排上了;小到吃火锅时他必定将最后一颗牛肉丸夹给她,可能还会额外附赠点肥羊毛肚鹌鹑蛋什么的,一边捞菜一边笑呵呵地说,阿宁最近工作辛苦了,要多吃一点补补才好。

阿宁越想越难过,没等男友起床,自己又先爬起来,赶忙把马桶里的污秽处理掉,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偷偷藏好。

为什么我就是舍不得他呢?这样虚伪地拖延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阿宁想不通,阿宁睡不着。

她翻来覆去地祈祷,老天啊,请让我再多爱他一天,只再多一天,好不好?

***

日子在阿宁的纠结中一天天过,直到那个注定到来的夏夜。

那一夜正好轮到这个片区电力设施检修,整个片区停了电,空调开不了,每家每户都又热又闷,让人窒息。阿宁心里也烦,躺床上辗转反侧始终睡不着,硬生生扛到凌晨四点,坐起身,去厕所,用马桶,没有冲。

她不是故意的,可能是天气太热让她脑子迷糊了,也可能是当时正巧有只蚊子嗡嗡作响令她分心,总之阿宁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忘了冲马桶这事,洗手之后就径直回了卧室,躺在床上继续要睡不睡,头脑一片混沌。

恰巧男友这时也打着哈欠起身去了洗手间,还打开了应急灯,阿宁猛然惊醒,光脚冲了过去。

洗手间里,男友被她吓得把没打完的半个哈欠咽了回去。

在应急灯光的照耀下,阿宁脸色白惨惨的,整个人单薄得像个飘忽的影子,随时都有可能化了散了。

她说,我没冲马桶。

男友满脸迷惑。

于是阿宁又说了一遍,我没冲马桶。

那就冲一下呗。男友说着按下了马桶上的冲水按钮。

轰隆隆的冲水声霎时胀满了整个洗手间,把夜晚的安静震得粉碎。

阿宁很崩溃。

***

男友手足无措地看着阿宁哭得稀里哗啦。

她说,对不起,对不起,其实我每天晚上都不冲马桶的。

她说,我骗了你,我是个这么恶心的人,我连马桶都不冲,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嫌我脏嫌我恶心,就你还被我蒙在鼓里。

她说,但是我真的没办法,这破毛病都跟我二十年了,就是改不了啊。

男友听着阿宁语无伦次的忏悔,事实上他并没有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还是选择走过来搂着阿宁,轻轻拍她的背,语气很温柔地说,那就不改吧,阿宁,没关系,别哭,没关系的。

他不问为什么,他不在意为什么,哪怕当下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他也只是想阿宁不要难过,所以会一遍又一遍地哄着,说阿宁不要怕,没关系的,我在呢,不怕的。

阿宁颤颤巍巍将他搂紧了,她想起来,当年爸爸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记忆中的爸爸总是那么温和,对妈妈和阿宁都是很好的,哪怕在那个可怕的凌晨四点,他已经被尖刀捅得全身是血,连站都站不住了,仍然努力伸手搂住瘫在马桶前惊恐万分的阿宁,轻声安抚着。

爸爸说,阿宁,不要怪妈妈,她只是病了,阿宁不要怕,没关系的,爸爸在呢,不怕的。

回想起这一切的阿宁抖得更厉害了,抱着男友嚎啕大哭。

那个秘密最真实的部分,阿宁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部分,实在是太沉重,太沉重了。

阿宁终于被压垮了。

她说,都是我的错,我要不是半夜非要起来上厕所,我要是不按马桶冲水键,不让冲水声把当时正在犯病的妈妈吵醒,妈妈和爸爸……他们,他们现在可能都还好好地活着!

阿宁从来没有原谅过自己。

在按下马桶冲水按钮的那一刻,她原本拥有的美好世界,被彻底撕裂了。

***

阿宁哭了很久。

她已经整整二十年没有哭过,但是在这个停电又炎热的夏夜,她跪坐在洗手间的地板上,将过去二十年积攒的眼泪都哭了出来。

男友和她一起跪坐在地板上,抱着她,一遍遍轻声安慰着。

他说,阿宁,这不是你的错。

他说,阿宁,我一点儿都不介意这些,真的,我从来不对你撒谎,你知道的。

他说,阿宁,你别想着要离开我,我绝对不会放手,我都把我俩未来五十年的计划做好了,不执行完可不会放你走。

阿宁眼泪止不住地掉,她拼命摇头,说我不配,我不配的。

你配的,阿宁,只有你配的。男友边说边伸手给她擦掉眼泪,望着女友红肿的双眼,他说,阿宁,你明明那么好,你只是自己忘了去看到。

然后他就抱着阿宁,把她的好一条一条细数出来——大到阿宁最近完成了什么大单受到公司嘉奖,小到阿宁平时会细心地替他把菜里不吃的葱花一颗颗挑掉。

他还对阿宁道歉,说这些话我早该说了,至少可以让你少些难过。

男友并不是粗心没注意到,他只是害羞不好意思讲。

他说:阿宁,你已经往前走了二十年了,你把眼睛从马桶上移开,你看看啊,你仔细看看其他地方,这二十年你一直走得很好,别再把自己困在那一天了,以后我们还有五十年要一起走呢。

阿宁继续抽泣着:可是我还是冲不了马桶,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

男友亲吻着她的额头:那又怎么样?我不在乎啊。

阿宁泪眼朦胧地望着他:马桶不冲很恶心。

男友笑了:如果你这么在意这件事,那我发誓,以后替你冲五十年的马桶,每天晚上都帮你冲一次,你也答应嫁给我,好不好?

阿宁突然不哭了,甚至是有点想笑。她觉得这个誓言好荒唐,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用帮忙冲马桶这件事来求婚呢?简直可笑。

但是男友求婚的对象是阿宁,一个跟冲水马桶较劲了二十年的阿宁,那就一点儿都不奇怪了。

阿宁不知道此时做下决定究竟对不对,她疑心这是上天对自己的又一次戏耍,她也明白有些根深蒂固的问题是没办法轻易解决的,而男友所谓的决心,有效期也未必是永远。

但阿宁累了,真的太累了,她现在思考不了这么复杂的问题,她也不想再折腾,她只想痛快地爱上一个人,即便这爱是折磨,这爱是考验。

阿宁想起了爸爸的话,阿宁啊,你不要怕。

于是她点头答应了男友,就跪坐在一个停了电的卫生间里,疲惫地、狼狈地、迷茫地答应了一场求婚,而冲水马桶是在场唯一的见证者。

窗外,天开始亮了。

END

碎碎念:这篇文的灵感起源于一个很模糊的念头,我在写它之前并不知道它会长成这样,写完以后自己也还挺惊讶的,嗯,文章总有自己的想法,我只是负责把它呈现出来而已。

五一节已经开始啦,祝大家节日愉快。

本文姐妹篇在此:《吃不完一碗面条的女孩》 

我的治愈系短篇小说合集《治愈星球》已经出版上市,这是乐乎市集的上架地址:点我

某宝、某猫、某东、并夕夕和当当也上架了这本书,欢迎大家自行购买。

藏扇

【LC】坦诚④

醉酒ooc⚠️⚠️⚠️

视角切到鲁路修这边…

雷到了先对不起🧎‍♀️


结局自是不必多说。


鲁路修蹲坐在C.C.面前看了好一会儿。


即使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好几个月,他仍然会在很多时刻感受到不真切。鲁路修想,在做出“零之镇魂曲”这个计划的那一刻,他便放弃描绘任何关于未来的场景。他就是旧时代的本身,血管里流着旧世界关于暴力的鲜血,只有将刀子扎进他的胸膛,放空他的生命,将他埋葬在土石之下作为地基,新的时代才能向前。


“毁灭世界,创造世界”,是他的愿望,他从不为此感到后悔。


而他的遗憾。


他伸手抚摸她因酒精染红的脸颊,望进她深不可测的眼底。


此时的她...


醉酒ooc⚠️⚠️⚠️

视角切到鲁路修这边…

雷到了先对不起🧎‍♀️



结局自是不必多说。


鲁路修蹲坐在C.C.面前看了好一会儿。


即使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好几个月,他仍然会在很多时刻感受到不真切。鲁路修想,在做出“零之镇魂曲”这个计划的那一刻,他便放弃描绘任何关于未来的场景。他就是旧时代的本身,血管里流着旧世界关于暴力的鲜血,只有将刀子扎进他的胸膛,放空他的生命,将他埋葬在土石之下作为地基,新的时代才能向前。


“毁灭世界,创造世界”,是他的愿望,他从不为此感到后悔。


而他的遗憾。


他伸手抚摸她因酒精染红的脸颊,望进她深不可测的眼底。


此时的她是乖巧、安静的。灯光柔化了她的面容,酒精钝化了她的神情,她就这么不言不语地端坐着,好似修道院里悲悯众生的圣女雕像,虚幻而不真实。


这段时日的夜晚,是由失而复得的美梦和得而复失的噩梦织就的。他反反复复地梦到零镇前夜她的背影,梦到他从C世界出来第一眼看见躺在地上她一身血污,梦到成田,梦到他们初见,梦到她冰冷地说出死亡是生命的意义,梦到……


鲁路修收回手搓了搓自己的脸,起身去厨房烧水。


极尽的嬉闹之后突然安静下来,人是有些发懵的。他倚靠在灶台边的橱柜上发呆,听着水壶在炉子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恍恍惚惚听见房间里传来歌声。


旋律是陌生的,歌词也听不大清楚,但其中的情绪却是悲凉得清晰。


就像一只被弃置的空洞的瓶子,被大漠里深夜的风吹得呜呜作响。


这声音激得人浑身一震,鲁路修急急关了火去看她。


客厅地板上原本坐着的人不知怎么软塌塌侧躺了下去,绿色的长发遮挡了大半张脸,泪水顺着她的眼角连绵成了溪流。


一时之间,他有些手足无措。


他的脑中闪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有一种情况能和现实对得上号。下棋的时候还是开开心心的,悔棋的时候喊得很大声,输棋的时候虽然绞着眉头但也在笑。从客厅离开不过十分钟,他根本猜不到是什么让她悲伤到落下眼泪。


他跪下身去揽她的肩膀,喊道:“C.C.。”


额头抵在她的额前,左手轻轻磨蹭她的脸颊。泪水的咸湿从指尖传来,牵扯出心脏细细密密的疼痛。

过了好一会儿,C.C.的眼神才有了焦距。


她也伸出她的手蹭了蹭鲁路修的脸颊,略带疑惑地问道:“鲁路修?”


鲁路修觉得这一刻,周遭的空气已经随着言语而停滞,他紧张得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鲁路修,我看见你死了。”她金色的瞳孔里充满了悲伤,“我看见剑穿透了你的胸口,血染红了你的衣服,你从台子上倒下去。”


“你的血比地毯还要鲜艳,那一条长长的血痕。”


“人们在高呼你的名字,英雄Zero。”


“大英雄,Zero并非你的真名,假面并非你的脸庞,你如此英俊,当让世人见见你真实的模样。”


泪纷纷落了下来,划过她姣美的脸庞。她沉浸在她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他从不曾见过这个模样的C.C.。她该是任性的,是自傲的,是散发着令人挪不开双眼的闪耀光芒的,她是他冲锋时的靠山,后退时的盾牌,懦弱时的庇护所,是历史中他名字旁永不缺失的同行者。她总是冷静的,毫无破绽的。


而此刻,在酒精的麻痹作用下,鲁路修真切地体会到了,她剥离开数百年的岁月外壳后作为一个人类的喜怒哀乐。这份喜怒哀乐因为他的存在而存在。


鲁路修将她环抱进自己的胸前,轻轻地抚摸她的背脊。


“C.C.,都结束了。”


“可是,鲁路修。我不要我们就这么结束。”C.C.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说道,“你恨我也好,生气也好,就算最后不跟我走,我都会把你复活。”


“我要你活着,要你永远记得我。”


“我实在是太任性了。”


声音在这静悄悄的夜色中缓缓流淌,伴随着两个人不受控制的心跳声。鲁路修看不见她的脸,也不敢看她的脸。泪水渗透他的衣襟粘在了他胸口的皮肤上,他的心脏随着这一颗颗眼泪生成了细细麻麻的酸涩。


过去的他们没有时间去讨论这个。他作为鲁路修·兰佩洛基的时候忙着复仇,他作为Zero的时候忙着布局,他作为恶逆皇帝鲁路修的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零镇前的那天晚上,他看着她的背影,有一千句一万句想说的话,最后都卡在了嘴边。


即使是复活后,即使是跟着她踏上了收集Geass碎片的旅程,很多话都没能开口。


以为再无可能的遗憾,却轻易地得到了实现。无数个清晨醒来,都怀疑自己在哪一层梦境里。他总是想着,再等一等,等从沙漠里走出去,等一切都回到正轨上,等等等等。


鲁路修想,如果不是因为酒精,他们还要继续默契地保持沉默多久呢?


“有什么关系呢,要说任性我们可是旗鼓相当的。”


C.C.微微笑了起来,眼眶里盛着的泪却随着牵动落下了更多:“鲁路修,你太温柔了。”


鲁路修哑然失笑:“我还温柔吗?”


“你是温柔的哥哥,是温柔的副会长,是温柔的领导者,是温柔的创世者。”


“你生命里的每一个人都愿意爱你,”C.C.伸出手去戳他的脸庞,“有很多人愿意为你去死。这就是你温柔的回报。”


“那你呢?”


她皱起了她好看的眉头,思考了一下:“我不能为了你死,你知道的。”


“可你因为我选择活下去。”


“我在C世界看到了无数个过去的你,瘦瘦小小的童年时候,你跌倒我接不住你;你闪着光被人们溺爱的时候,我又何尝不想成为其中一员呢?那个冷漠的不认识我的C世界管理者告诉我,如果我不是你重要的人就不可能出现在那个世界。”鲁路修放柔了声音,将那些曾经藏起来的话语缓缓道出,“不能更早地遇见你,告诉你活在这个世界的意义是我的遗憾。”


他们四目相对,每一颗瞳仁里都有一个小小的自己在闪闪发光。


“我希望你知道,我不会气你,更不会恨你。无论是Geass还是复活这件事,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都不会。”鲁路修说,“遇见你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爱上你也是。”


“魔女,自信一点。即使是没有Geass之后,依然有无数的人前赴后继地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他伸手去握她的手,将它牵往自己的左胸口,“它现在的每一次跳动,都是因为你。”

 



鲁路修用热毛巾收拾了一下C.C.哭花了的脸,给她换上了干净的睡衣。她的脸挨到枕头时,小小地打了个酒嗝。


他用厚重的被子将两个人裹在一起,她的脚底抵在他的脚背上,他的手掌陷在她的发丝里。


C.C.闭着眼浮沉在现实和梦境之间时,听到鲁路修问她:“你睡醒还会记得晚上说过的话吗?”


她不情愿地睁开眼,觉得眼前的人说话奇奇怪怪的,她说:“我又没有喝酒,为什么会不记得。”


鲁路修笑出了声,亲了亲她的额头、鼻尖和嘴唇。她顺从地合上了自己的眼睛,将头靠在他的怀里抵挡一直不停歇的眩晕感。


迷糊中她听见鲁路修好听的声音说道:“没关系,不记得了也没关系。等你睡醒了我再说一遍一百遍一千遍给你听。”


她就着这好听的声音,沉沉地陷入了梦境里去。



藏扇

【LC】艳火(下)

还是鲁路修视角的第二人称。

因为是梦境设定,所以改了一点点剧场版剧情下的心理描写。

用了一些汉化组汉化的台词,不合适可以告诉我,

有什么不合理的/严重ooc的地方也可以直接跟我讲。

如果被雷到了,都是我的错,提前说对不起

┭┮﹏┭┮


但你意识到,你并没有脱离这场梦境。

你还没来得及和她说上几句话,就从那个满是水的地牢到了月虹影的驾驶舱里。

你熟悉这里的环境,但你却没有此时此刻的任何记忆。

你的视线正对着信息繁杂的数据处理器,战况与你的印象有着些许的出入,现下的情况本应是你早已放弃的作战计划。

你想起对手的Geass能力是通过自身的死亡回溯时空...

还是鲁路修视角的第二人称。

因为是梦境设定,所以改了一点点剧场版剧情下的心理描写。

用了一些汉化组汉化的台词,不合适可以告诉我,

有什么不合理的/严重ooc的地方也可以直接跟我讲。

如果被雷到了,都是我的错,提前说对不起

┭┮﹏┭┮

 

 

但你意识到,你并没有脱离这场梦境。

你还没来得及和她说上几句话,就从那个满是水的地牢到了月虹影的驾驶舱里。

你熟悉这里的环境,但你却没有此时此刻的任何记忆。

你的视线正对着信息繁杂的数据处理器,战况与你的印象有着些许的出入,现下的情况本应是你早已放弃的作战计划。

你想起对手的Geass能力是通过自身的死亡回溯时空,猜测这大概是某一段被覆盖掉的记忆。

你的余光瞥见她从前面的驾驶位上扭过身子,她拽住你的衣领,将配枪抵在了你的额头。你盯着她颤动的金色的瞳孔,仿佛随时都会有泪落下来,但是她没有。凭借你对她的认知,你知道她并不会开枪,你听见她说:“你撤退吧,我们再也不见了。”

即使知道她说话的对象并不是如今时空里的你,但讶异依然震颤你的心头。她为你们的重逢所经历的你虽不能切身体会,却也能想象得到,

你来不及做出任何回应,场景却到了另一个时空。

你将Zero的斗篷与头盔交还给朱雀,他犹豫着想告诉你,你可以留下来回归Zero的身份,

“哥哥,”娜娜莉唤着你的名字,你蹲下身看着她那双泛着水光的紫色眼睛,从那次袭击之后,你便再也没有好好看过这双眼睛。

她说:“我一直在后悔,没能注意到哥哥的心意。”

你自然不会因为她做的任何事情而迁怒于她。她是你一母同胞的妹妹,她曾承受的伤痛是你立志于创造如今这个世界的原因,你要给她光明而幸福的未来。

她捧起你的手,说:“我们一起生活吧,就像从前一样。”

你捧在掌心里宠爱的妹妹,终也有了大人的模样,你笑着说:“谢谢你,娜娜莉。”

但是你拒绝了她的邀请。

她面露错愕之色。在她成长的过程中,她提出的每一个要求你都尽你所能去满足,你认为这是你身为兄长的职责,你和她在异国他乡生存,靠彼此支撑着自己。她向来体恤你,也不曾提过过分的要求,但你和她毕竟是两个个体,总有一天她会脱离开你去过属于她自己的人生。而你,你只需要远远看着她幸福就好。

你敏锐的直觉告诉你,你不会在这个地方停留太久。

你知道,从你苏醒至今,C.C.从未将她那包行李拆开,她像是随时都会远行。

这期间她无数次想要同你说些什么,又无数次因为你的伙伴们靠近而悄悄退了出去。你所知道的关于她与这个世界如今的联系,全部建立在你身上。

你无法想象若有一天她离开,该去世界的哪一个角落寻找她。她像风,你抓不住她,又似水,你留不住她。你用在世人的种种计算都在她这里失了效果,你的思绪也因此一次又一次地流连在她的身上。你早就忘了你是从哪一刻开始纵容她的任性,大概是摩天大楼楼顶她向你伸出手的时候,又或者是在听到那通来自于毛的电话的录音时。你千方百计地想要她习惯于你,你同她做了无数个你不曾同任何人说过的约定,你自信地告诉她你可以给她她不曾有过的瞬间,还有那些所有有她存在的未来,你心动于她给你的所有的表情。

这些,曾经的你以为你再也没有机会告诉她了。零之镇魂曲这一行动的最后一夜,你无数次张开你的嘴,你想表达你对她不同于其他人的爱意,话到嘴边全部变成了对不起。

她尊重你做出的每一个决定,包括你送她离开你这件事。

而你,你只能目送着她从你的视线里消失远去。

这是你作为鲁路修·v·布里塔尼亚阖眼时,无法释怀的遗憾,也是你如今必要去弥补的遗憾。

你听到门外有些声响。

回过头时看到正跨过门槛的卡莲,她同你说:“鲁路修,C.C.背着行李走了。”

那一瞬间,你听见来自左胸口心脏砰砰的声响,牵扯着你的四肢五感,肝脏肺腑。你所害怕的事情到底还是来了,她从不听从你的安排,你做出的关于她的计划再一次失去了控制。

你甚至来不及折回房间去收拾行李,所幸你也没有什么必须要带走的东西。

你转身对娜娜莉还有朱雀说了再见,再顾不得其他的一切,朝卡莲给你指出的方向冲了出去。

你向你所能想到的所有神灵祈祷——神啊,请让她走得慢一些,请让我来得及。

 

你睁开眼,用你的眼睛扫视这昏暗的房间。即使明确知道是梦境,梦里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你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脏为这尘埃落定的事实加速跳动。你只有确认了她的存在,感受到怀里的人的温度和压在你的左胸口上的手肘,才能感到心安。

你回想起对她说出“就从鲁路修·兰佩洛基里取,叫L.L.吧”的誓言,坚定地好似你从不曾对C.C.这个不符合世界逻辑的名字的发出过质疑。她转过头落下的泪,放松了你紧绷着神经,你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你怕你找不到理由说服她,怕她坚持着要你走。从你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巧舌能簧的你对她却是没有还嘴之力的,即使过去这许久,你仍是害怕去面对C世界里那个执着于说活着没有意义的她。

你收紧了环抱在她腰间的双手,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她像是被你的动静惊醒,嘟囔着半睁开她的眼睛,但又抵挡不住浓浓的睡意合上了眼。

自你们踏上旅途,很长一段时间,她的睡眠都不稳定。过去的她无论发生什么,都能在你的房间睡得四仰八叉,你将被子调转方向也惊动不了她的好梦,而今只需你一个小小的动静都能惊得她睁开眼睛。她会下意识地轻拍你的后背,然后惊觉你不同于那个时期的你,她就这么僵硬在那里,等很长一段时间后观察到你没有任何反应,才有可能再次睡去,但大多数时候她可能就这么睁着眼一直等到天明。

她拒绝告诉你任何关于你没有意识时期的事情,也竭力去隐藏她与那时候的你之间的相处方式。她怕你同她离开是愧疚于她为你做的,她热衷于胡思乱想,热衷于口是心非,她用无形的布条挡着眼睛,用虚幻的耳塞堵住耳朵。从她嘴里说出的话与她真实的意思隔着七八道弯,她是如此擅长自欺欺人。

她明明渴望爱,却告诉你人的意义在于死亡;她明明讨厌流血,却用身体为你承担伤害;她明明抗拒你的计划,却握住你的手,环抱着你的肩膀让你知道她是你的后盾。她一次一次询问你是否后悔,是否对从她身上获得的Geass心有怨恨,然后又假装大度地告诉你,鲁路修,憎恨吧,憎恨她然后记住她,你可以将一切的情绪都发泄在她的身上,这是她存在的方式。

你在她身上栽过无数次跟头,你对她无可奈何,你因她做过无数的蠢事,你甚至用无效的Geass命令她留在你的身边。你同她那么相像,也被她所吸引。

无论是过去的你,现在的你,又或是未来的你,都享受于每一次和她的斗嘴,享受于每一次满足她“无理”的要求,享受于她瞳孔里投射出的每一个你。你感受到她在笨拙地需要着你,而你也同样需要她。她嘴硬不承认的那些你早已承认,她不愿说出口的话语你全都听得见,命运的红线早已经将你们交缠捆绑在一起,不可分离。

你轻轻地安抚着她的后背,不多时,她舒展开了她的四肢,将她的手和脚搭在你的腰腿之间,沉沉睡了过去。

你嗅着她发间的香气,随她一同睡了过去。

 

再后来,你和她去了很多地方,遇到了形形色色被Geass碎片击中的人。

夏天太热的时候,或是冬天太冷的时候,你们会在某一处城镇、乡村停留,假装是对平凡的夫妻。打扫卫生这一类生活琐事依然由你负责,这时候她会坐或者躺在某一个角落看你,时不时给你制造一些麻烦来惹恼你;她偶尔会做饭,她第一次提出的时候你对她发出了嘲讽,然而她的手艺很好,她看到你惊讶的表情笑得很是开怀。你们会去郊游,去爬山去赏花去看湖边的芦苇荡去看田间的向日葵;天冷时你们会挤在壁炉前取暖,你给她读那些关于历史关于爱情的书籍,她告诉你其中有哪一些并不真切。

等到气候舒适,你们又会收拾行囊继续前进。

世界随着时间总是不停变化,没有一处是停滞不动的。

你们找了个时间将当年埋下的时间胶囊挖出来。

你的朋友们对照着十年前的青葱回忆,无一不落下泪来。这世间种种可得不可得,只有切身经历过了才知道其中的痛,而这些痛,是任何一个人不可回避的。

她站在你身边,看着你摊开的纸上空无一字。

那个夜里,她说她于时光不过是颗躺在河底的石头。而今你同她一起躺下听河水潺潺声响。你不曾在纸上写下的无论是关于鲁路修的还是Zero的未来,她都知道。

你们还去放了一场烟火。

万般璀璨在空中绽放的瞬间,你转过头去看她。

她像是感觉到了你的视线,也回过头来看你。

你说:“C.C.我爱你。”

你的声音被淹没在了烟火的轰鸣声和人群的喧闹声中。

你知道她听见了。

你看见她的嘴唇起合:“鲁路修,我也爱你。”

 

  • end


Hitomi.Askw

【反逆LC/AU】云上课堂

现代pa,被迫网课营业的大学老师llx和我也不知道什么身份反正是他对象的c2

源自忘记关麦的共同惨剧,真的被网课摧残到身心俱疲:(

————————————————————


最近几天的鲁路修都比较烦躁,假期后的工作日本应该平平淡淡,不想天降无妄之灾——


因不可抗力因素,学校一再推迟开学时间,改为全面开展校园直播网课。


倒不是他还停留在厌学情绪高涨的学生时代,沉浸在假期的余韵里迟迟不想开工,他早就过了那个自诩叛逆的时期了,不过与屏幕后的学生相比,他现在的身份在这样的变化下更为尴尬。


布国国立大学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


现代pa,被迫网课营业的大学老师llx和我也不知道什么身份反正是他对象的c2

源自忘记关麦的共同惨剧,真的被网课摧残到身心俱疲:(

————————————————————


最近几天的鲁路修都比较烦躁,假期后的工作日本应该平平淡淡,不想天降无妄之灾——

 

因不可抗力因素,学校一再推迟开学时间,改为全面开展校园直播网课。

 

倒不是他还停留在厌学情绪高涨的学生时代,沉浸在假期的余韵里迟迟不想开工,他早就过了那个自诩叛逆的时期了,不过与屏幕后的学生相比,他现在的身份在这样的变化下更为尴尬。

 

布国国立大学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

 

与在数院里造出一片地中海的资深教授们相比,他是相当年轻有为的一位了,接受了最前沿的新式教育,按理说很快就能掌握这种以互联网为媒介的线上教学方式。

 

可他偏偏是最不适应的那个。

 

像往常一样列出教材大纲,做好备课课件,再注册好四五个软件的教师端账号,最后端坐在电脑前进行试录的时候,才一打开摄像头,鲁路修就被占据四分之一屏幕的自己的脸吓了一跳。

 

——他对自己的颜值有相当客观的自我评价,倒还不至于觉得丑,也没有任何胆怯成分,毕竟平常上大课面对上百个学生也能轻松自如。只是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摄像头放大,注视着怼脸拍摄的画面的感觉实在诡异,鲁路修强忍着没退出平台,开始讲解第一个知识点。

 

“怎么?这么早就开学了?”

 

鲁路修闻声,下意识地把笔记本电脑一盖,“……还没,现在在做教学测试,检查一下平台有没有漏洞,我可不想出现教学事故。”

 

“别挡了,你的摄像头高清得要命,”C.C.笑着把刚磨好的咖啡递给他,指了指他合上的屏幕,“除了长成你这样的,也没几个人敢用这个角度直播。”

 

“你要真像刚才那么拍,不知道多少学生要截下来当作年度最崩照片拿去评选了……”

 

C.C.一边说着一边俯下身,把他的笔记本打开,调整为平视的角度,屏幕内清晰地呈现出两人的脸,终于不像刚才因为仰拍的角度而变得些许扭曲。

 

“这样看上去就好多了……对了,”她咬了一口手上的可颂,偏过头看鲁路修,他还只顾着对摄像头正襟危坐,于是她凑过去,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如果线上直播的话,你们学院的课是不是对全平台开放的啊,”

 

“我到时能一起听吗,兰佩路基老师?”

 

“老师”这个称谓从他入职开始,听了没有上万遍也有数千遍,但没有任何一次像刚才那般百转千回,以她的身份说来暧昧不清,又无端添了点逾越身份的、禁断的错位感,像在他耳边引爆了一枚麻醉炸弹,他全身都为之一颤。

 

鲁路修不动声色地挪远了一点,不想让他薄弱的自制力成为她的笑柄,“……课程是限定校内开放的,恶作剧的话你也给我适可而止吧,上课的时候别来捣乱我都谢谢你了。”

 

C.C.注意到了他泛起薄红的耳尖,心情愉悦地打了个响指,拿起他喝空的咖啡杯,倒退着顶开虚掩的门,再次故意强调了某个她新发现的“安全词”。

 

“我知道啦,那就预祝你开学顺利,”

 

“——老师再见!”

 

 

 

借C.C.吉言,鲁路修开课第一天没出什么差错,只是令他有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的授课频道似乎火爆异常,刷得飞快的讨论区营造出游戏直播间的一派欢腾的氛围。

 

 “同学们好,上课前麻烦再确认一下课程名称,这里是高等数学A不是电影鉴赏,不要耽误自己的正课,谢谢。”

 

开课第五分钟,鲁路修盯着那个芝麻开花节节高的在线人数,极力控制自己不露出一丝困惑,他不想在开学第一天就送给学生可以流传千古的“一脸问号.jpg”。

 

他所不知道的是,作为学生论坛上教师人气榜首的他的直播课程邀请码,在还没开课时就已经传遍整个国立大学的学生群,不少人在开学死线来临时的唯一安慰,就是能看这位自大学在读起——直到现在仍被誉为校内第一颜霸的直播。

 

“wtf,我昏倒了,他怎么连怼脸都这么完美啊,我不行了,我真想问他接不接受师生恋……”

 

等待鲁路修发言的间隙,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闭了麦,偏偏有一个夹杂着深呼吸的纤细女声占据了鸦雀无声的频道。

 

“……………………”

 

“这位……会长同学,”鲁路修紧绷着一张脸,光标移到那个闪动着麦克风图标的头像旁边——那头像还是他大二时给学生会招新拍的、坑蒙拐骗专用宣传照,那位心肌梗塞的女生昵称是“兰佩路基后援会会长”,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代称,但“会长”这个称呼总让他脊背一凉,

 

“请注意一下公众场合的措辞,我上岗前背过教师守则,还是有基本师德的,还有,为了不干扰上课进程,麻烦把麦克风关一下,谢谢。”

 

刚才稍安静下来的讨论区瞬间刷过无数条“tql”,鲁路修只当没看见。

 

“好的,我们现在开始上课,人数有点多,不知道会不会对流畅度产生影响,如果有什么疑问请随时在评论区留言……”

 

“好的老师,不过能离摄像头更近一点吗,留白太多不好截图。”

 

“老师怎么连在家直播的衣服都这么好看,明天能不能出一下私服穿搭?”

 

“上面来蹭课的吧,问的什么问题,不能问点学术相关的?btw老师你今天能不能连上四节课啊?”

 

………………

 

鲁路修露出极其僵硬的笑容,在不约而同的“aswl他笑了”中,采取消极抵抗,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已然乱成一锅粥的评论区。

 

“很好,没有问题,谢谢同学们的配合,现在请打开我上传到平台的pdf文件,第187页,我们今天来讲第五章,微分中值定理……”

 

在他单方面忽视学生们的沸反盈天后,课程进行得还算顺利,他的授课不是枯燥无味的照本宣科,而是在原有知识框架上进行简明的归纳,条分缕析地讲明重难点,因此在颜值之外——他的课程在数院也非常受欢迎。

 

还剩三分之一的内容时,鲁路修听到几声试探性的敲门声,他暂停了一下,循声望去,书房门开了一条缝,露出C.C.的半张脸,她无声无息地钻了进来,走到电脑背面指指屏幕,对他做口型,“在上课?”

 

他点了点头,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只见C.C.又对他说了什么,但一时分辨不清,他匆匆说了句抱歉,就站起来离开摄像头的拍摄范围。

 

“怎么了?”

 

“没事,刚才你电话响了,朱雀打过来的,还没来得及接就挂断了,”

 

她说着便把手机递给他,同时好奇地低头看向他的屏幕,

 

“对了,直播是不是还挺好玩的,我能出镜一下吗,好久没到大学课堂上去了,我也想和同学们say hi。”

 

离开直播画面的两人,殊不知笔记本的收音效果实在太好,讨论区已经在短暂的空白后爆出了无数“?????”和“hi!”。

 

“好,等下我再回拨过去,你也别闹了,还有十几分钟就结束了,让我好好上完课吧。”

 

鲁路修已经把音量压到最低,C.C.也不是喜欢无理取闹测验一下“你到底爱不爱我”的人,她一挑眉,对他挥了挥手,悄悄离开了书房。

 

等鲁路修重新回到电脑桌前,最新的评论全是问题,比讲微分的时候活跃一百倍,清一色的“刚才是谁?”

 

不是鲁路修想要刻意隐瞒个人关系,仍处在青春期的学生们并无恶意,只是好奇心太旺盛了,对采取他刨根问底式的挖掘,作为半个公众人物,他对于自己的信息公开并不避讳,但C.C.不同,他不希望有关她的更多事情被发掘、被广而告之地揣测与谈论,或许等到一个更合适也更成熟的时机,他才会主动公布这个爆炸性消息。

 

于是他若无其事地打开了课件,采取无视原则从几百分之一中挑了出淤泥而不染的那一个,清了清嗓子,

 

“抱歉,刚才有事离开了一下,有同学问到,习题5-1采用构造函数的方法过于复杂,那么现在我来讲一下更简便的证明方式……”

 

“????”

 

得不到回应的大多数们并不甘于沉默,只能更猛烈地刷起问号以表明诉求,无一例外地被他忽略。

 

又过了十分钟,不算风平浪静的第一堂课终于结束了,鲁路修说了声同学们再见,兀自关闭摄像头,合上了笔记本。

 

“怎么样,第一天还算顺利吧?当主播的感觉有没有很好?”

 

C.C.坐在办公椅上,长腿蹬地轻巧地转了个圈,脸上仍然挂着明晃晃的调笑。

 

“总体一般,因为除了一开始有点小状况,以及你中途进来,其他还都挺好的。”鲁路修靠在椅背上,半埋怨半玩笑地叹了口气。

 

“又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的学生们知道我了?”

 

“他们当然没看到,但都在问你是谁。”

 

“那,你怎么说?”

 

C.C.站起身来向他走近,眼神由于自上而下的俯视角度稍微带了点压迫感,却又因本身柔和而没有锋芒。

 

“我在好好上课啊,无关话题当然没提,如果他们都听到了,自然少不了毫无意义的八卦,第二天的课就要被吵到没法上了。”

 

“我以为你在编故事这方面很有一套,这样的理由不是很好找吗,可以说是好朋友,或者……”她顿了顿,压低身子搭上他的肩膀 ,“说是什么亲戚也可以吧?”

 

“亲戚的话,那我以后可都这么叫你了,”

 

鲁路修捉住她有意作乱的手,重新展露的笑容是与她如出一辙的狡黠,

 

“……姐姐?”

 

……

 

“哇,太过分了,这什么剧情啊,谁没退出的在放电视剧?”

 

“没有啊,我们之前都闭麦了吧?”

 

“声音还挺耳熟,谁啊?”

 

“……等一下,老师的头像还亮着诶。”

 

“…………………………”

 

Fin.

 

下拉小剧场!⬇️

 

【国立大学官方论坛】

 [热门]818高数课上的神秘女声

如题,大型教学事故现场!老师不关麦真的太好笑了……我听完全程了,1000%是他对象,以高数期末成绩为担保,老师绝对恋爱实锤,不过他这也太表里不一吧????我以为老师是高冷禁欲系的,怎么结果是这样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1L

我晕,我也听到了,救命,别杀了别杀了,母胎solo没人权。

 

2L

所以老师实际上是年下?????有点好磕,我先站了

 

3L

失恋了886,我是会长,虽然他cue了我可我再也我不想学高数了:(

 

4L

听声音(?)是美女!反正帅哥也只会和美女在一起,我们大家都不配,别想啦

 

5L

?按时下课到到底做错了什么,有没有人提供一下音频?

 

6L

她第一次说话的时候声音就好甜……好想看照片……头铁@lelouchlamperouge,老师在吗在吗

 

7L

这也太会了.............这边建议老师下次也别关摄像头了呢

………………

 

1205L  @lelouchlamperouge

    Hi!(我用了他的账号,ssh,不要告诉他

 


50OFF

深夜分享

估摸会有更精确地翻译版本,这边随便翻一下。

C当你在黑暗中徘徊的时候,想要有振作的勇气的时候,又或者,希望重要的人能留在你身边的时候,这首歌传达给你。

L当你沉浸于悲伤的时候,陷入烦恼的时候,又或者,想要待在重要的人身边的时候,这首歌传达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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