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HP/翻译】Revival of the Past 06
詹莉复活子时代。详情见合集第一篇。
本章要素:
哈利小时候竟大闹霍格沃茨?莉莉和莱姆斯竟然对着彼此大发雷霆?胖夫人的画像竟惨遭毒手?
Chapter 6
詹姆走进婴儿房,在门口停下来,看莉莉轻轻地摇着哈利。莉莉把他们的儿子抱在怀里,看起来美极了。她看着哈利,眼神充满了爱和虔诚,詹姆看着他们的眼神也是如此。仅仅只是看到这一切,詹姆就感到心中充满了幸福,感激着即使在战争的黑暗时期,莉莉和哈利也能点亮他的每一天。不管事情有多糟糕,只要他爱的人还在身边,他就能重新振作起来,努力让事情变得更好。
今天哈利好像就是睡不着。莉莉似乎什么方法都试过了,...
詹莉复活子时代。详情见合集第一篇。
本章要素:
哈利小时候竟大闹霍格沃茨?莉莉和莱姆斯竟然对着彼此大发雷霆?胖夫人的画像竟惨遭毒手?
Chapter 6
詹姆走进婴儿房,在门口停下来,看莉莉轻轻地摇着哈利。莉莉把他们的儿子抱在怀里,看起来美极了。她看着哈利,眼神充满了爱和虔诚,詹姆看着他们的眼神也是如此。仅仅只是看到这一切,詹姆就感到心中充满了幸福,感激着即使在战争的黑暗时期,莉莉和哈利也能点亮他的每一天。不管事情有多糟糕,只要他爱的人还在身边,他就能重新振作起来,努力让事情变得更好。
今天哈利好像就是睡不着。莉莉似乎什么方法都试过了,除了助眠魔药。詹姆不敢向他的妻子提出这个选择,他知道莉莉仅仅因为他有这个想法就会打他,即使他并不打算这么做。他轻笑一声,但莉莉没有听见,因为她开始哼起了歌。一支曲子在她的唇边流淌,歌词随着她的曲调起舞,她的声音安抚着他们的孩子入睡。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魔法孩子,
睡吧,睡吧,我宝贵的翡翠眼睛,
新的一天会再次到来,
明天太阳会再次升起。
睡吧,睡吧,我的小鹿,
睡吧,睡吧,小尖头叉子,
明天妈妈会再次拥抱亲吻你,
明天爸爸会再次陪你玩游戏。
睡吧,睡吧,我的小巫师,
睡吧,睡吧,亲爱的孩子,
在父亲的怀抱里你永远能安然入睡,
在母亲的心中你永远像糖果般甜蜜。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孩子,
我们会一直爱你,
不管多少天过去。
睡吧,睡吧,亲爱的孩子,
睡吧,睡吧,我们永远和你在一起。
她吻了吻他的额头,然后把熟睡的哈利放进了他的小床。詹姆走进房间,也亲吻了儿子的额头。“我们爱你。”他的眼睛闪烁着温暖的光芒,低声说道。他从后面环住妻子的腰,紧紧地抱着她,心里希望这些甜蜜的珍贵时刻永远不要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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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醒来时感到很痛苦。他前一晚几乎没怎么睡着,感到筋疲力尽,但他无法让自己再次入睡。昨晚那个美好的梦只会使情况变得更糟。关于父母的梦境总是苦乐参半,但这一次苦涩彻底压倒了幸福。今天是万圣节,第一次霍格莫德之旅的日子,而他却不被允许参加。不管他怎么恳求,麦格教授还是不让他去。其他人都出去玩了,他是唯一一个只能留在霍格沃茨的三年级学生。但这并不是他情绪低落的主要原因。今天也是他父母去世的日子,他父母为了保护他而被杀害的日子。这一天充满了悲伤。即使是晚上的万圣节盛宴也不能让他振作起来。
外面还是黑的。太阳还没有升起,他所有的舍友都还在睡觉。罗恩在他旁边的床上轻轻地打着鼾,斑斑躺在他的靠垫上睡着,看起来比去年痩得多。他默默地起身换下睡衣,没穿鞋袜。他喜欢赤脚走路的感觉。
哈利打开门,门发出吱吱的响声,在清晨的寂静中回荡,但幸运的是没吵醒其他人。只有斑斑醒了过来,紧紧地盯着哈利。某种本能让它跟着哈利,它也这么做了,从温暖的床上跳下来,跟着哈利穿过木门。哈利小心翼翼地关上身后的门,朝楼下走去。公共休息室在这么早的时候是空的,壁炉里一些昨夜留下的余烬发着微光。也许呼吸一点新鲜空气可以帮助他摆脱一点悲伤,否则在罗恩和赫敏面前很难假装没事。他离开了公共休息室,胖夫人在他身后喊着“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或者类似的话。
他穿过霍格沃茨的走廊,双脚无意识地带着他走向佩特森教授的办公室。不过,当他几乎站在门前的时候,他才注意到这一点。办公室的门通常是紧闭的,而今天却不同寻常地大开着。他往里面看了一眼,看到教授正坐在扶手椅上看书,似乎在沉思。他不假思索地敲了敲门框,看着教授抬起头。他的头发看起来和哈利的一样凌乱,像是刚睡醒。
当他看到哈利站在门口的时候,他似乎很高兴。“早上好,哈利。”他朝他笑了笑,但是又皱起了眉,目光落在他的赤脚上。“你的鞋子和袜子呢?”
哈利揉了揉后脑勺,看上去有点不好意思。“呃……我没穿?”他说。佩特森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他抽出魔杖,念了一个简单的咒语,让哈利冰冷的脚上出现了暖暖的毛茸茸的红袜子。“谢谢。”哈利说着笑了笑,但眼睛里并没有笑意。
佩特森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关上了门。正好赶上那只老鼠撞到门。不过就算它进去了,办公室里也早就布下了防鼠的咒语。
佩特森教授把哈利推到沙发上,哈利坐下来看着他的教授。他把茶倒进一个杯子里,塞到哈利的手里。
“没有威士忌?”哈利微笑着问。
佩特森咧嘴一笑:“掠夺者出品,威士忌零添加。现在,告诉我,出了什么事?”他问道,眼中闪烁着忧虑。
“掠夺者出品?”哈利问道,没有回答教授的问题,希望避免被问及自己的情绪状态。
“不行,哈利。”佩特森警告地说,“不要用另一个问题来回避这个问题。回答我。”
哈利叹了口气。“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靠在舒适的沙发上,把膝盖抱在胸前,小声地问道。
教授看起来有些困惑。“十月三十一日?万圣节?”
哈利看了他一眼。佩特森的脸上浮现出了然。“我——你父母的忌日。”他看着哈利,眼神里不像是同情,而是一种悲伤,和一些别的他看不懂的情绪。这让哈利觉得松了一口气,他实在不希望再在更多人脸上看到对自己的同情和可怜,尤其是这个他越来越喜欢的教授。
佩特森在沙发上向哈利靠近了一点,一只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地捏了捏。“想再听听关于他们的故事吗?”佩特森用温和的语气问道。哈利点点头。
“你知道我小时候的事吗?”哈利问道,希望能掩盖住他声音里的渴望。
“是的……我知道一些……”佩特森带着怀念的微笑说。哈利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他下意识地轻轻靠在教授的肩膀上。
教授告诉他自己出生的那天,他的父亲一直在担心他和莉莉。他告诉他,他的父母花了多长时间才找到一个名字,他母亲花了多长时间才说服他父亲和他最好的朋友不把他们的儿子命名为伊莱文多克。哈利无法想象有人会喜欢这个名字。他感谢梅林,感谢他母亲把他从那种命运中拯救出来。当他说出这一点时,他看到他的教授撇了撇嘴。教授看起来倒是很喜欢那个名字。他接着告诉他有一次他用意外的魔法把他父亲粘在了天花板上。
哈利并不知道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来过霍格沃茨。他不知道他的父母加入凤凰社和伏地魔作战。他不知道在霍格沃茨举行的秘密会议,也不知道他的父母因为晚上没人照顾他而带着他去参加了其中一个会议。那天晚上他似乎给他父母添了不少麻烦。他趁妈妈不注意偷偷溜出去了。他们在讨论一些防御计划来应对下一次食死徒的攻击,而当他作为一个婴儿,觉得大人的谈话很无聊,于是决定去探索城堡。整个凤凰社疯狂地找了他至少两个小时,而他却和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们玩得很开心。佩特森没法告诉他他是怎么进到厨房里去的,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他小时候是怎么给那个梨挠痒的。整个寻找哈利的过程以他父亲最好的朋友发现他睡在厨房的一个锅里而告终。不过,佩特森仍然没有告诉他任何人的名字,这让哈利很失望。那时他的父母紧紧拥抱着他,好像他们害怕再次失去他的踪影。他的父母找不到他的时候非常恐慌,这让他确信他们确实爱他。他低着头喃喃自语:“他们真的爱我,不是吗?”
哈利惊讶地感觉到教授的手指用力地掐住他的肩膀,把他转过来面向他。佩特森抓住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头,直到他被迫直视着教授的眼睛。哈利第一次注意到那双眼睛有点不对劲。一开始,它们看起来是普通的蓝色,但过了一会儿,它们看起来就像是透明的,隐藏在下面的是棕色、绿色和灰色,它们旋转着,一起舞动着,形成了榛果般的金褐色。
“哈利·詹姆·波特。”教授的声音变得坚定。“他们爱你,永远不要怀疑这一点。你的父母以前爱你,现在仍然爱你。他们会永远爱你。”第一滴眼泪从哈利的脸颊上滚落,水滴从他的下巴上滴下来,落在他的腿上。就这样,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防御被打破,泪水决堤。
“我、我想他们了……”他抽噎着说。他想念他们。他想感受他们的爱,而不是从别人那里听说。他感到一双手臂环抱着他。他能听到教授的心跳,感到温暖和安全。他在心里偷偷地想,父亲的拥抱是否也是这种感觉。他一边哭一边紧紧抱住教授,佩特森发出安抚的声音,轻轻拍着他的头,在他的后背画着圈摩挲着,一遍又一遍地低声说着他的父母爱他。
过了一会儿,詹姆注意到哈利的呼吸变得均匀,他睡着了。他轻轻地松开哈利抓住他的手,把他抱起来,再次注意到他和西里斯一样,太轻了。为了不吵醒那个疲惫的男孩,他安静地把他放在床上,确保他被温暖的毯子完全盖住。他轻轻地吻了一下哈利的前额,那里正是他的伤疤所在的地方。他坐在床沿上,看着儿子的胸口有规律地起伏。伪装从他身上流露出来,他恢复了原样。莉莉出现了,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她握住他的手,用力捏了捏,示意詹姆她在那儿。詹姆转向她,紧紧地拥抱着她。
哈利不相信他们爱他。他们可爱的宝贝不知道他们爱他。他发誓他心碎了。他把作为教授的伪装抛之脑后,一看到哈利的眼泪就紧紧地抱住了他。他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在尖叫着去拥抱儿子。在某个时刻,他感觉到莉莉的双臂环抱着他们两个。他不用看她就知道她也在哭。
他非常希望能够给哈利他所渴望的东西,但是现在还不安全。他们需要找到虫尾巴,消灭或监禁那个叛徒。他不会让哈利有任何危险。他不能让哈利受到伤害,不管他们多么渴望对方。事情不该变成这样的。伏地魔本不该摧毁他们的一切。为此他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他感到有什么东西碰了碰他的腿。他向下看,大脚板坐在那里,耳朵低垂着,悲伤的灰色眼睛看着他,嘴里发出一声呜咽,听起来像是安慰。西里斯一直认为,他变成狗的时候更善于安慰别人。詹姆露出一丝悲伤的微笑,拍了拍大脚板,挠了挠他温暖的毛茸茸的耳后,感受着手指下柔软的皮毛。他至少救下了一个掠夺者,这令他感到一丝心安,但他仍然需要把他的儿子和另一个掠夺者从孤独和悲伤中拯救出来。莉莉依偎在他怀里,开始哼唱他们小时候经常唱给哈利听的歌。詹姆不假思索地跟着熟悉的曲调轻哼,甚至连大脚板也发出了一种听起来像狗在哼唱的声音。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魔法孩子,
睡吧,睡吧,我宝贵的翡翠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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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林被夜色笼罩。无论是月亮还是星星的光芒都无法穿透厚厚的树冠,阴影笼罩着绿色的宫殿。世界被黑暗所描绘。在夜里的这个时候,眼睛是无法看到什么东西的。
一只牡鹿隐藏在老树后面,那些树木粗壮得就像一根根枝繁叶茂的承重柱。它的耳朵在动,捕捉着夜晚的声音。它听到了什么,即使不过是一根小树枝折断的声音,但对于它敏感的听力来说,那声音已经足够响亮而清晰。牡鹿想都没想就开始奔跑,穿过黑暗的森林。它跃过散落的树枝,跃过比人们能想象的更古老的大树的根部。它轻而易举地避开森林的障碍物,但是它仍然能听到紧跟着它的爪子拍打森林地面的声音。
牡鹿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它的蹄子以稳定而快速的节奏拍打着森林的地面。它的追逐者慢慢靠近,它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它跃过蛇一样蜿蜒在森林里的小溪。一座被树木和灌木丛覆盖的小山丘挡住了牡鹿的去路。往山上跑会减慢它的速度,所以它向左冲去,绕过山丘。就在它即将离开时,它听到了一声低吼。一个巨大的黑影一跃而起。它扑到牡鹿身上,两个身影翻滚着倒在铺满树叶的森林地面。一只毛蓬蓬的大黑狗把牡鹿按在身下。它们都大口喘着气。
牡鹿开始发生变化。在大黑狗下面,一个气喘吁吁的詹姆·波特被抓住了。詹姆刚一翻身,那只狗也开始变化。一个看起来对自己很满意的西里斯·布莱克正得意地坐在詹姆身上。“我们还觉得奇怪为什么人们认为我们不仅仅是朋友。”詹姆咧着嘴说。
“也许是因为我们经常压倒对方?”西里斯坏笑着回答。
詹姆笑了。“可能吧。”
西里斯从詹姆身上滚下来,躺在詹姆身边,两人都抬头看着夜空。詹姆坐了起来,他的呼吸几乎恢复了正常。“你的速度变快了,大脚板,”他咧嘴笑着说,“你比以前更快地抓到了我。”
他们已经开始训练他们的嗅觉和听觉。就像是玩捉迷藏,但仅仅依靠两种感官。这样的训练是为了如果他们当中有人在满月期间不见了,他们可以凭鼻子和耳朵更快可以找到对方,而不是只靠眼睛。西里斯更有优势,因为狗鼻子很快就能找到他们。
“这次我是第几个被找到的?”詹姆问道。西里斯抬头看着他,笑了。“你是第二个。我先找到了莱姆斯。”找到人形的莱姆斯并不难。
“好耶!我没有输!”詹姆叫道,眼里闪烁着胜利的光芒。他们把它当成了一个游戏。第一个被发现的人必须在接下来的四天里负责厨房事务。厨房事务意味着每当他们中的一个感到饥饿的时候,这个人就要去厨房拿食物和饮料。西里斯和彼得的胃里像是有无底洞,所以这种情况经常发生。迄今为止,唯一一个从未被找到的人是彼得。作为一只老鼠,彼得太小了,所以他的气味没有那么强烈。他在他们的捉迷藏游戏中表现得天衣无缝。西里斯是唯一一个有机会找到虫尾巴的人。这简直是大海捞针。西里斯通常总是先搜寻比较突出的气味,也就是詹姆和莱姆斯,然后最后去找彼得。寻找彼得需要更多的时间,西里斯需要更加集中注意力。
“好啦,现在我们去找虫尾巴吧。”詹姆站起来,朝西里斯伸出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一起朝着他们作为出发点的地方走去。他们都保持了人形。当他们走近时,他们看见莱姆斯躺在地上。他透过树枝和树叶做成的天花板上的洞,凝视着夜空。当他看着近乎满月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悲伤的光芒。西里斯和詹姆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莱米!”他们同时叫道。莱姆斯抬起头,看起来被他们突然的出现和喊声吓了一跳。他沉浸在他的思绪中以至于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到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两个人就扑到了他身上。三个人四肢交缠着倒在一块儿,詹姆和西里斯压在莱姆斯身上,咧嘴大笑着。莱姆斯挣扎了一会儿,不久就放弃了,对那两个人怒目而视,虽然没有造成多大效果。
“放开我,你们两个该死的傻逼!”莱姆斯抱怨道。詹姆和西里斯只是坏笑着。
“如果我们亲爱的米妮听到她最优秀的学生之一说了这么下流的话,她会怎么想呢?”詹姆故作惊讶地吸了一口气。
“希望她不会心脏病发作!”西里斯一边叫一边用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假装晕倒。莱姆斯翻了个白眼。
“哈哈,现在,从我身上下来!”他声音里隐隐的咆哮强调着他的恼怒。
“啧啧。”西里斯在莱姆斯面前摆动着食指。莱姆斯不得不抑制住咬一口他面前这根手指的冲动。
“你忘了说那个神奇的词(the magic word)!”詹姆假装生气,咧嘴笑着喊道。莱姆斯叹了口气。
“请问你们这些家伙能不能从我身上下来?”他烦躁地说。
“当然!”詹姆和西里斯同时回答。他们站起身,把莱姆斯拉起来。
“谢谢……”他低声咕哝道,拍着自己身上的灰尘。“所以只剩彼得还没找到了?”那两人点了点头,西里斯摩拳擦掌。
“捕鼠行动开始!”他说话时带着邪恶的笑声。莱姆斯和詹姆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西里斯变成了大脚板,又一次消失在了禁林里。随着无奈的摇头和一声叹息,留在原地的两个掠夺者坐了下来。
詹姆用余光瞥了一眼莱姆斯。在满月前不久,莱姆斯总是喜怒无常。他平时对他们荒唐的玩闹都很宽容,甚至还会配合他们。但随着满月的临近,他的脾气会越来越差,正如西里斯所说,他会变得很“月亮脸”。刚才西里斯和詹姆扑倒他大概已经触碰到了莱姆斯发脾气的边界。他们知道在满月前不应该跨越的界限。他们在霍格沃茨的前三年经历了惨痛的教训。詹姆希望没人在他们回宿舍的路上抓到他们。如果有人对着他们大喊大叫,那么莱姆斯的暴脾气可能会让事情变得很糟糕。他尤其希望莉莉·伊万斯已经睡着了。这两个人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影子从灌木丛中跑出来,藏在了詹姆的斗篷口袋里。
在冰冷的森林地面上坐了一个小时之后,仍然没有西里斯或者彼得的踪迹,詹姆开始变得焦躁不安。他不喜欢无所事事地坐着。“我的屁股开始疼了。”詹姆嚷嚷道。莱姆斯只是翻了个白眼。即使在满月之前,他也比其他掠夺者更有耐心。正当詹姆准备继续他的抱怨时,一只大黑狗从他们身后走了过来。他的鼻子贴在地上,走向他们。他逐渐走近,最后几乎是趴在詹姆的大腿上往他身上嗅。“走开,蠢狗!”詹姆抱怨道。西里斯变回了他的人类形态,带着胜利的微笑抓住了詹姆的斗篷口袋。他用手指夹着一条尾巴,把一只老鼠拎了出来。“哟,小虫!”他咧嘴一笑,就像抓住金丝雀的猫。他把老鼠放在地上,看着它变成他们的一个朋友。彼得对他们咧嘴一笑,为自己在某方面比朋友强而自鸣得意。他们离开了禁林,向霍格沃茨走去。
他们静悄悄地合上胖夫人的肖像,走进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多亏了新完成的活点地图,偷偷溜进城堡变得容易多了。公共休息室如他们如期的一样空荡荡的,寂静的房间里只能听到炉火噼啪作响的声音。正当他们准备上楼回宿舍时,有人清了清嗓子。
“所以,宵禁后你们都做了些什么?”莉莉·伊万斯站在公共休息室的中央,双臂交叉,怒视着他们。詹姆向后退了一步。正是他希望他们不会碰到的人,真幸运啊!自从去年发生了那两件事——斯内普叫她那个不可饶恕的称呼,西里斯差点害死斯内普——之后,他就有些回避她,给了她更多的空间。但他还是忍不住注意到她有多漂亮。他仍然爱着她,他怀疑自己是否能够停止。不过,他向自己保证会少约她出去。这让他免于一些被拒绝的心碎。
“晚上好,伊万斯。”他自信地笑着说。不过他的眼神透露出他的不安。他们疯狂地寻找逃生路线。
莉莉哼了一声,瞪着詹姆说:“我希望你不要再害格兰芬多被扣分了。”
西里斯走到詹姆面前,怒视着这个无数次伤害他朋友的女孩。“跟你没关系,小花。”他说着,从上往下俯视着她。
“跟我没关系?!”她尖叫道,“这跟我很有关系,布莱克!否则我们就赢不了学院杯了!又策划了一个羞辱别人的恶作剧,是不是?这次你们的受害者是谁?”莱姆斯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詹姆有点退缩。莱姆斯盯着自己的鞋子,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气。彼得的眼神躲闪着。只有詹姆和西里斯平静地看着莉莉的眼睛。
“你们就是一群可悲的恶霸!”现在她已经开始真正地尖叫了。莱姆斯的手握成了拳头,这让詹姆咽了一口唾沫。他知道莱姆斯快要失控了。他用胳膊肘撞了撞西里斯,朝莱姆斯瞥了一眼。西里斯点点头,他明白了。“伊万斯……”他正要开口打断莉莉的咆哮,制造一个逃脱的机会,却被打断了。“闭嘴,布莱克!尤其是你和波特!自以为很特别,其实不然!没有你姓氏背后的财富和权力,你什么都不是!”这一次,西里斯明显退缩了。他一点也不喜欢别人提起他的家庭。詹姆现在瞪着莉莉。他不在乎对自己的侮辱,但没有人可以伤害他的朋友。莱姆斯咬紧牙关。莉莉没有注意到,继续她的咆哮。
“你们就是一群欺负弱小的垃圾!你们不是喜欢恶作剧,你们就是肮脏的恶霸!你们喜欢别人被羞辱!他们的痛苦!你们只关心自己!连怎么关心别人都不知道!你们这些没良心的混蛋!”她现在已经气喘吁吁了。莱姆斯一直低着头,现在抬起头来,盯着她那双翠绿色的眼睛。他看似平静地开口。
“不,他们不是。”这句话让莉莉的目光落在了莱姆斯身上。其他掠夺者担忧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莱姆斯在发脾气前总是表现得很平静。他们理解他想保护他们,但是他们知道等他事后真正冷静下来,他一定会后悔自己的爆发。
“莱姆斯,”莉莉叹了口气,“我对你期望很高。我永远不会明白你是怎么和他们成为朋友的。他们是不是敲诈或者贿赂你?”西里斯轻哼了一声。“你比他们好太多了!他们从不让你离开他们的视线!他们压迫你!”
西里斯低声嘀咕:“不如说他用作业来压迫我们。”这让他得到了詹姆用咳嗽掩饰的一声窃笑。
“他们把你拖下水!你可以比他们做得更好!他们——”
“闭嘴,伊万斯!”莱姆斯现在直直地瞪着她。这是莉莉第一次听到他真正生气地提高嗓门。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闭嘴,别瞎猜!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给我闭嘴!”莱姆斯现在几乎在大吼了。“你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在那里,所以闭上你的嘴!他们出去是为了帮我!帮我解决我的问题!你没想到吧!你只知道用最坏的想法来揣测他们!”莉莉瞪大眼睛盯着他。一向温文尔雅、镇定自若的莱姆斯正在对她大喊大叫,咒骂着。詹姆、西里斯和彼得知道这很快就会失控,所以詹姆把一只手放在莱姆斯的肩膀上。
“呼吸。冷静下来,伙计。”他低声安抚着莱姆斯。
“我冷静不下来!我受够了她对你们恶毒的侮辱!是的,他们有缺点,但他们的优点更多!是的,他们会犯错,但是他们会接受并道歉,永不放弃,直到得到原谅!不像你的宝贝鼻涕精!”莱姆斯瞥了一眼西里斯,后者对他微微一笑。他再次瞪着惊呆了的莉莉。“他们没有敲诈我,也没有贿赂我!他们不需要这样做!他们比我好得多!”詹姆从喉咙后面发出不同意的声音。“我才是那个不值得拥有他们的人!他们总是照顾我,保护我,即使我只是一个怪物!”他的话里夹杂着自我厌恶,其他三个掠夺者怒视着他。他们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莱姆斯他不是什么该死的怪物。詹姆斯向西里斯微微点了点头。就在莱姆斯准备开口继续咆哮的时候,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准确地说,是西里斯的手。他怒视着西里斯,无法挣脱。
“虽然我很喜欢听你发脾气,但我觉得这差不多够了。”西里斯说着,脸上带着一丝笑容。他转向莉莉。“替他说声对不起。人每个月总有那么些时候嘛。”他一边说着,一边拖着一个拼命挣扎的相当不情愿的莱姆斯走上楼梯,向他们的宿舍走去。
“对不起。至少你没有被他用书砸到脸上。”彼得想起那本书砸到自己脸上的痛苦,微微皱起了眉。詹姆低声笑了起来。彼得也上了楼,只剩下莉莉和詹姆。詹姆对她露出歉意的微笑。“对不起,莉莉。”他一句别的话也没说,转身跟着他的朋友们上了楼,他们可能已经在试图让莱姆斯冷静下来,大概是用巧克力。他们在公共休息室留下了一个无比震惊的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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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斯默默地向城堡走去。今天早上哈利来过之后,他需要一个人待着,所以他一整天都躲在禁林里。他甚至想去看看詹姆和莉莉的坟墓,但是他知道莱姆斯可能会在那里和他们说话。跟墓碑说话比跟真人说话容易。墓碑无法回应,也无法判断。他知道詹姆不认为他对他们的死有罪,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罪恶感。是他提议让彼得当保密人的,所以他也有部分过错。
他摇了摇他那蓬乱的狗头,试图摆脱那些令人沮丧的想法。他一整天都在森林里,试图摆脱那些黑暗的想法和情绪,但这只起到了一部分作用。他的爪子落地时发出的声音微乎其微。由于万圣节宴会几分钟前就开始了,所有的学生和老师现在都在大厅里。西里斯无法像城堡里的其他人一样庆祝,就像十三年前的万圣节前那样。今天是詹姆和莉莉被杀的日子,也是彼得背叛的日子。今天早上他带着悲伤醒来,看到哈利在詹姆的怀里哭泣,他心碎了。即使看到呼吸着的和活蹦乱跳的尖头叉子也没有帮助。每次他看着莉莉或詹姆,他都能看到他们死去的脸。这也是他待在禁林里的另一个原因,这样他就可以避开他们。他知道这很愚蠢,但他控制不住。他一整天都保持着狗的形态,因为作为狗的时候情感没有那么复杂。
最后他决定回到他的朋友身边。他穿过霍格沃茨空荡荡的大厅,正当他走过厨房前的那幅画像时,他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他立刻僵住了。他知道那种气味。那是叛徒的气味。老鼠的气味。彼得·佩迪鲁的气味。
大脚板的喉咙里响起一声愤怒的咆哮。他开始用鼻子嗅地面。气味很新鲜,说明彼得最近来过这里。彼得死亡的开始将会是他那永远填不饱的肚子。掠夺者不止一次警告过他的饮食习惯。
他用鼻子贴着地面,跟随着彼得的气味,穿过霍格沃茨。他走上楼梯,经过隐蔽的通道,无视城堡画像们“不详!”的低语穿过守卫着走廊的盔甲,继续跟着那股叛徒的臭味。
当他走过拐角的时候,他撞上了怒气冲冲的洛丽丝夫人,她是他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一只猫。他亮出犬齿,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咆哮。这足以让她炸毛地跑开,可能是去找费尔奇了。就好像没有被打断一样,他继续沿着气味追踪。他几乎撞上一幅画像的时候,气味突然停止了。他抬起头。是胖夫人的画像。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入口。
那只老鼠和格兰芬多的学生藏在一起。他怎么敢这么做,当他背叛了他们的学院所代表的一切之后!一想到那只老鼠离哈利那么近,他就觉得恶心。哈利所遭受的一切痛苦、悲伤和孤独,都是他的错。那只老鼠会付出代价的。
胖夫人和其他画像都没有注意到他。詹姆给他施的幻身咒还在起作用,但他不想像变色龙一样到处乱跑了。他变回人形,清了清嗓子。胖夫人的头猛地转向他。当她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著名的大屠杀凶手时,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做了她脑子里唯一想到的事。她高声尖叫。西里斯缩了缩脖子,耳朵嗡嗡作响。如果他变成狗的形态,那声尖叫可能会对他敏感的狗耳朵造成严重的伤害。
“我知道了。胖夫人仍然有一个好嗓子。”他干巴巴地评价道。
“哦,当然!”她得意地回答,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在跟谁说话。“你想干什么,布莱克?!”她一边问,一边努力装出勇敢的样子。
“这么生疏?什么时候开始不叫西里宝宝了?”西里斯笑着问道。胖夫人以前喜欢叫他西里宝宝,这完全是詹姆的错。她也一直叫詹姆“小詹米”,这显然是他的错。
“自从你犯了罪以后!”她现在直白地瞪着他。
“哇,好可怕!”西里斯举起双手投降,那恼人的笑从未离开过他的嘴唇。他总是很擅长假装冷静,但实际上他只是想跑进去杀了那只老鼠。
“你想干什么?!”她又问了一遍,现在她的声音里已经充满了明显的敌意。真可悲,她一直都喜欢他。多亏了那只老鼠,连胖夫人都恨他。又多了一个扭断老鼠脖子的理由。
“我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呢?”他停顿了一下,用手指敲了敲下巴,假装若有所思地说。“不如说每个人都能从你这里得到什么?”他看着她慢慢发白的脸。“我要进入我的老学院的老公共休息室!”他用一种不同寻常的命令式的声音说。
“不行!”她用坚定有力的声音回答。
西里斯歪着头,摆出他最好的狗狗眼睛问道: “求你了?”他已经可以看到她的眼睛里逐渐融化的意志。她总是拒绝不了他那双小狗一样的眼睛。在他们上学的时候,这招总是很管用。当她的眼神再次变得坚定时,他感到十分惊讶。
“不可能!我不会让一个背叛并谋杀了他的朋友的食死徒进入格兰芬多的圣殿!”她怒视着他。
“什么?!”西里斯抓住藏在袍子下的魔杖。他的怒气开始积攒。他不喜欢别人指责他没有犯下的罪行。
“耍了我们所有人,不是吗?!你就像你的家人一样!”西里斯紧紧攥住他的魔杖。他仍然讨厌被拿来和他的家人相比,现在可能更讨厌了。他的耐心越来越少。”我不会让杀害彼得·佩迪鲁的凶手进去。我不会让害死自己最好朋友的人进去!我不会让背叛了波特一家、毁了他们儿子未来生活的人进入格兰芬多塔楼!不管里面有没有学生!”
西里斯忍无可忍。愤怒占据了他的头脑,因为胖夫人的话,但更多是因为彼得·佩迪鲁毁掉了不止一个人的人生。他抽出魔杖,威胁地指着胖夫人的画像。“你会让我进去的!”他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她,咆哮着。
“不可能!”她又说了一遍,但这次他从她的声音中听出了恐惧。
“让我进去,马上!”他几乎大吼起来。
“不!”胖夫人尖叫道。
他一挥魔杖,画像上出现了一道垂直的裂口,把画布撕裂开来。“现在……你能好心让我进去吗?”他边问边用手指转动魔杖。她的眼睛紧紧跟随着他的魔杖的每一个动作。她默默地摇了摇头。“哦,是这样吗!”他冷冷地说。他挥动魔杖的速度比她眨眼还要快。第二道伤口出现在画像上,差一点点就打中了她。胖夫人压着嗓子发出一声尖叫,跑开了,穿过其他画像试图逃到安全的地方。西里斯看着她离开,大声地咒骂起来。愤怒之下,他毁掉了那幅空画像,直到被撕碎的画布碎片散落在地板上。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息自己的愤怒,然后走向詹姆的办公室。
詹姆盯着那幅被毁掉的胖夫人的画像,完全僵住了。他没有听到邓布利多说了什么,也没有听到学生们说了什么。西里斯毁掉了画像。他的大脑理解不了他所看到的这一切。西里斯一直很喜欢胖夫人,詹姆也是。他找不到西里斯毁坏这幅画像的理由。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跟不上西里斯脑子里在想什么的时候。他朝邓布利多点点头,快步朝办公室走去,希望能在那里找到西里斯。他匆匆走过那些惊慌失措的学生和画像,直到走到他办公室的门口。他在参加宴席,而莉莉去圣芒戈看了艾丽斯和弗兰克一会儿,所以西里斯这一整天都被单独留下了,这显然不是个好主意。
“弗洛比弗洛文弗洛伯的弗洛伯弗洛比弗洛文!”詹姆说口令时感到有点荒唐。在那次麦格教授轻而易举地打开门之后,他和西里斯在门上加装了额外的保护措施,其中就包括这个复杂的办公室口令。他打开了门。办公室里没开灯,只有壁炉里的火焰熊熊燃烧,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片红光之中。西里斯坐在沙发上凝视着火焰。
“你!看在梅林的份上,你到底在想什么?!”詹姆开始愤怒地冲他嚷嚷。“毁掉胖夫人的画像?!我告诉过你在我们的恶作剧之后要保持低调!这可不是低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西里斯终于转过头来看着他,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佩迪鲁。”是西里斯唯一的回答。
一句话使詹姆顿住了。“什么?!”詹姆带着惊讶和希望问道。西里斯的眼睛里闪过亮光,他的脸上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詹姆的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带着十三年来的愤怒,西里斯说:“捕鼠行动开始!”
TBC.
译者碎碎念(可忽略):
1、关于那首童谣,我已经很尽力地在押韵了🙏🙏
2、关于伊莱文多克这个名字的梗,详情请去看罗琳写的鹿犬番外!我不允许还有人没看过那篇🥺
3、关于杰米的瞳色,原文里有时候是棕色有时候是蓝色,我这里就全部统一成蓝色了,因为感觉棕色跟本体的金褐色有点接近。
4、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一章,尤其喜欢尖头叉子和大脚板在禁林里追逐的那段。至于后面莱姆斯和莉莉的争吵,可能会有人觉得有点OOC(其实原文里言辞更加激烈,我这里还稍微温和化了点),但在我心里这段对话是有可能发生过的,大家合理探讨见仁见智吧~我之后也可能会根据这里写篇文来扩充脑洞。
5、剧情到这里差不多算是正式进入正轨了,詹姆的掉马也在路上了!鸡冻!主线任务——捕鼠行动开始!
【果糖】糖
伪现背,只是因为想写昵称梗就写了,不要上升不要上升不要上升
1.
田柾国醒来的时候,才刚过十二点。他呆呆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花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自己因为太累,晚饭过后趴在床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他坐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捏了捏被左腿压得有些发麻的右腿,另一只手摸索着床头充电的手机。
熟练地打开kkt,田柾国点开了闵玧其的聊天窗口。对方的消息是一小时前发来的,只是简单地对他今天的舞台表现进行了称赞。田柾国抿着唇笑了笑,翻了个身变为趴在床上,两只脚抬起来在空中交错晃荡着,一边迅速打字。
【哥哥,我想吃糖】
闵玧其似乎刚好在线,很快就回复了他。
【BTS闵玧其:?】
【BTS...
伪现背,只是因为想写昵称梗就写了,不要上升不要上升不要上升
1.
田柾国醒来的时候,才刚过十二点。他呆呆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花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自己因为太累,晚饭过后趴在床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他坐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捏了捏被左腿压得有些发麻的右腿,另一只手摸索着床头充电的手机。
熟练地打开kkt,田柾国点开了闵玧其的聊天窗口。对方的消息是一小时前发来的,只是简单地对他今天的舞台表现进行了称赞。田柾国抿着唇笑了笑,翻了个身变为趴在床上,两只脚抬起来在空中交错晃荡着,一边迅速打字。
【哥哥,我想吃糖】
闵玧其似乎刚好在线,很快就回复了他。
【BTS闵玧其:?】
【BTS闵玧其:下楼去买啊】
田柾国笑了笑,继续打字。
【今天很累,想吃点特别的糖】
【BTS闵玧其:……】
【要吃从大邱来的,白里带着点粉的,捏着软软的,闻起来有淡淡的香味的】
【BTS闵玧其:……】
【还要会作词作曲和rap】
【哥哥,我想你了】
这一次,闵玧其过了很久才回复。
【BTS闵玧其:很快就回来了】
【BTS闵玧其:我也想你】
【BTS闵玧其:[图片.jpg]】
闵玧其发了一张自拍过来,田柾国点开大图,看见照片里的闵玧其穿着睡衣,坐靠在床头仰起脸,嘴角微微上扬。他看了照片很久,直到屏幕慢慢变暗,最后熄灭了,他才放下手机,翻了个身滚进被子里,把自己层层包裹起来。
掩盖难以平息的心跳。
2.
田柾国是BTS中第四个进入公司的成员。他向来很怕生,孤身来到首尔,远离了父母和玩伴,初来乍到,也没有什么熟人朋友。进入出道组那天,他被公司的人送到了宿舍。当时在宿舍房间里的只有金南俊,简单聊了几句后,金南俊见他仍有些怯生生的,便主动提出带他在附近转转熟悉环境。走在路上,金南俊语气温和地同他搭话:“目前的出道组除了我以外,还有两个哥哥,只是他们有点事,现在不在。不过玧其哥的话,好像快回来了……”
田柾国听过闵玧其的名字。那是rap组里很厉害的哥哥,一直榜上有名,只是田柾国还没有见过真人。金南俊又说了许多其他的事,天气比较热,他说多了便有些口干,就要田柾国在原地等着,自己去买两瓶水。田柾国乖乖地点头,走到旁边的转角投下的阴影处,靠着墙壁盯着地面。
等了许久不见金南俊回来,他的心头忽然涌上一阵不安,站直身子就往前面走,却险些与从转角另一头过来的人撞上。田柾国听见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便惊慌地后退几步,对着人鞠了一躬:“对不起对不起!”
对方似乎没忍住笑了一声,一边说着“没事”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田柾国抬头一看,这是个很白的青年。他戴着棒球帽,黑色短袖下露出两截白到不可思议的手臂。田柾国第一次见到这么白的人,一时间有些惊异。他的身体很纤瘦,身上传来淡淡的松树香水味,肩上还挎着一个黑包,包上挂着一串铃铛,刚刚的铃铛声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田柾国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对方就对他摆了摆手,径直离开了。田柾国呆呆地望着对方离开的身影,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吓了一跳收回视线,扭头对上金南俊的脸。对方把一瓶水塞给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自动贩卖机出了点问题……遇到什么人了吗?怎么这副表情?”
田柾国小心地接下了水,摇了摇头,对着金南俊笑笑:“没怎么啦,谢谢南俊哥。”
溜达了一圈,金南俊带他到附近的一家餐厅吃了晚饭,才又带着他回宿舍。回去时,金南俊先前口中所说的“另外两个哥哥”也已经回来了。他规规矩矩地向郑号锡鞠躬问好,被对方热情地摸了摸头。而从卫生间里出来的哥哥一边甩着手上的水,一边对上田柾国惊愕的目光。
“啊,”田柾国反应了一会儿,小声道,“是白天的哥哥……”
对方笑了笑:“原来你就是田柾国啊?”
田柾国瞪大了眼睛,脸也不由得红了:“哥哥已经知道我了吗?”
“听公司说过了。而且你也很有名啊,一直月评第一的那个练习生,还是年纪那么小的孩子,很了不起,”他的音质低沉,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安抚,让田柾国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我叫闵玧其,叫我哥就可以了。”
在那之后,练习的日子像是被按下了加速键一般,在他的生命里也如白驹过隙一般,飞速地掠过了。后来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哥哥,也陆陆续续走了几个哥哥,但闵玧其一直留在了出道组中。田柾国对这个创作似乎很厉害的哥哥抱有着莫名的好感,甚至有些超过了金南俊在他心中的地位。尽管闵玧其平时往往看上去有些冷淡,田柾国仍对他有着几分憧憬。
真是很帅气的哥哥呢,竟然能坚持每天都写歌,性格也很强势,如果自己也能像他那么勇敢和强大就好了。田柾国时常这样想。
后来确定艺名的时候,田柾国听着闵玧其说自己的是“SUGA”,下意识便道:“砂糖?”
“不是不是,砂糖是‘sugar’啦,”金南俊忽然有些紧张,揽着一脸懵懂的田柾国,用着自以为很小声的声音对他道,“不要这么说哦,玧其哥会生气的。”
田柾国的脸色一僵,有些怯怯地去看闵玧其。闵玧其对上他的目光,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又眯起眼睛笑笑:“没事。”
田柾国看着他的笑容,忍不住心想——确实很像砂糖嘛。
3.
出道以后,压力比出道前还要大。粉丝们似乎也有许多和他有着同样的想法,因着只和“sugar”差一个字母的艺名,常常以“糖”的代号来称呼他。田柾国每每浏览到这样的帖子,就会赞同地想到:真的很像糖嘛。
不知道是不是公司强安上的人设,田柾国发现镜头前的闵玧其比私底下的活泼很多,也是主要的话题引导者和气氛带动者。工作一天后回宿舍的路上,闵玧其往往也不同他们说话,将自己缩成一团便沉沉睡去。田柾国有些惧他,却又喜欢靠近他,时常黏在他身边。
这个哥哥并不是那样开朗活泼的人,但也绝不是一个冷漠的人。
这一点他在做练习生时便已经有了认知。或许是因为自己是团内最小的孩子的缘故,闵玧其对待他有着十足的耐心和包容,甚至超过了原本与他相识最久的金南俊,宠爱的程度更是完全可称第一。
他第一次察觉到在某些事上闵玧其和他人不太一样是在一次签售上。粉丝的本命偶像是很容易看出来的,他和闵玧其坐在一起,因此观察得很清楚,闵玧其的粉丝有不少都是男粉,而像自己拥有的许多都是姐姐一样的粉丝,也几乎都是女粉。
那些男粉中,有些人看向闵玧其的眼神让田柾国莫名很不舒服。他看见他们握住闵玧其的双手,眼里激荡着某种让他难以懂得的情绪,便有了想把闵玧其拽过来,把那些人的眼睛封上的冲动。但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他便只有强行让自己收回视线,把目光落在自己身前的女孩上。
“柾国好像很羡慕玧其哥哥有很多男粉的样子诶,”女孩趴在桌前,看着田柾国低头给她签名,“是不是也想有很多男粉呀?”
田柾国签完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含混道:“确实有点羡慕啦……说明玧其哥是很有魅力的人。”
身旁的闵玧其闻言,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那时他已经预感到可能并不是这么简单,那些男粉对闵玧其的着迷程度不亚于一些女粉对其他哥哥的,男人会对男人产生这么浓厚的兴趣吗?
他也不敢问闵玧其,转而去金南俊面前旁敲侧击。金南俊当时也没有多想,便脱口而出:“可能是同类间的吸引吧。”
刚说完,金南俊便脸色一僵,轻咳一声,强装镇定道:“柾国也想要拥有更多的男饭吗?快点长大就好了,很快就会有的啦。”
田柾国敏锐地察觉到真相其实是第一句,“同类”这个词却引起了他的疑惑。什么同类呢?自己和玧其哥不是同类吗?南俊哥也不是吗?只有那些人和玧其哥才称得上同类吗?
那些人也并不是对音乐都有所了解、喜爱创作音乐的人,那一定也不是指创作上的同类。那是什么同类?
他恍然想起闵玧其先前在节目上曾经穿过的女仆装,那时他就觉得闵玧其漂亮得像女孩子一样,如果可以的话,其实很想让他做自己的恋人。他是那样想的,也那样不受控地说出口了。那么,其他人会那样也是因为有这样的想法吗?或者说,比他的想法更为直接,不是女孩子也可以呢?
最后的答案直指一个结果,田柾国却不敢再多想了。他模模糊糊地感觉到那是一条不太寻常的道路,是闵玧其和周围的人不一样的根本原因。
那天晚上,田柾国失眠了。房间里就睡着其他哥哥,他不敢大幅度动作,最后只能悄悄爬起来,离开了房间,跑到了阳台边坐下,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没过多久,客厅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有人也从房间里出来了。田柾国有些惊讶地回过头,目光正撞上迎着月光走来的闵玧其。
闵玧其走到他身边坐下,轻声道:“怎么不睡觉?睡不着吗?还跑到这里来,风那么大。”
田柾国还没开口,闵玧其便走过来在他身旁坐下:“想家了吗?”
一句话突然断掉了田柾国原本的想要说出口的话。他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紧紧地捏着自己的衣摆,头埋得很低,好一会儿才闷声应道:“想。”
想爸爸,想妈妈,想朋友。怎么会不想念呢,他刚来到首尔的时候只有十三岁,只是因为喜欢唱歌、想要唱歌,就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这条道路。这是个陌生又冰冷的城市,是经济高速发展的中心,是无数少年追逐梦想的地方。面对如此陌生的环境,有很多时刻,他都想转身从这座城市逃离,回到家里,可对舞台的憧憬又让他最终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哥哥们对他都很好,可他总是记着父母对自己的告诫,要懂事、要对前辈们有礼貌、要注意年龄阶级,何况成员中最小的哥哥也比他大了两岁,他不敢真正同哥哥们敞开心扉。
他没有可以交心的朋友。
“喂,别哭啊……”
闵玧其有些无措地看着他,田柾国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掉了好几滴眼泪。他胡乱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却滚落得越来越大颗,小声抽噎起来。
“你这样弄得我好愧疚……像是我把你弄哭了一样,”闵玧其咬了咬唇,摸上了他的头。柔软的发丝从指间穿过,闵玧其恍惚了一瞬,随后慢慢将他抱住,另一只手轻轻在他背上拍着,“没关系的,要成为大明星的话,肯定要吃些苦的,对不对?想家就多打电话回去,有什么事也可以来和我讲的。”
闵玧其笑得同他们第一次相见时那样。只是那时是黄昏的夕阳,现在是深夜的月亮。
“哥哥一直在这里。”
4.
“呀田柾国,搞什么,怎么还把糖往床底扔的?这是可以的吗?”金硕珍拿着扫把打扫着房间里的地面,结果从床下扫了好几根棒棒糖出来,有些无语地喊道。田柾国闻声立刻冲进来,把那几根棒棒糖捡起来,护宝似的放进了自己的衣兜里,瘪瘪嘴:“才没有扔……是不小心掉床下面了。我就说为什么不见了好几个。”
说着,他又拆了一根吃起来,金硕珍见状,更无奈了:“你最近真的好爱吃糖,注意保护牙齿啊。”
田柾国睁着圆圆的眼睛,表情很无辜:“我就是喜欢糖啊。”
又开始了。金硕珍沉痛地捂住了脸。
田柾国第一次在所有成员面前直白地表示喜欢糖的时候,郑号锡还开玩笑道“说的是糖果还是玧其哥啊”。这个昵称本也是大家都知道的,所以才权当是个玩笑罢了,哪知田柾国摆着一副纯良的表情,理所当然道:“我本来就喜欢玧其哥啊。”
……好吧,这孩子确实是挺黏闵玧其的。
那时,闵玧其喝咖啡的手只是一顿,随后便若无其事地开玩笑道:“没办法啊,柾国就是喜欢我,觉得羡慕的话你们得多努力才行啊。”
似乎并没有当真呢。田柾国心想。
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田柾国意识到闵玧其的性取向后,在接着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队内的哥哥”这件事上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对于“自己喜欢同性”这一点也没有受到太大的打击。他只是满怀期待地去追逐着闵玧其,且十分势在必得。
因为他想要,所以就会努力去得到。他总是这样的,也相信世间大多事最后都会回应他的热情。
所以他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那样的话语,每每说时看向闵玧其的目光也认真又温柔,节目上有时提到糖,他也忍不住露出一点笑容。闵玧其最终似乎也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借着一次独处的机会,他装作无意地开口:“你最近是不是吃糖吃得有点多?”
已经到这种地步了,明明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
田柾国慢慢走到他身边,垂着眼看着他。闵玧其抬起头,正与他对上目光。
“我以为哥能听懂的,结果哥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吗?还是说明明知道却在装傻呢?”田柾国的声音轻轻的,“闵玧其,我喜欢的是你。”
闵玧其愣了一下,随后失笑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别开这种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田柾国倔强地看着他,“我是真的喜欢你。”
“……金南俊跟你说什么了?”
“这和南俊哥有什么关系?是我喜欢你啊。”
“所以呢?你想向我讨要什么?”闵玧其慢慢冷下了脸,声音也变得不带一丝感情,“田柾国,你现在才十七岁。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听谁说了什么,才让你有了这样的想法,但是你还小,感情的事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
他顿了顿,随后缓缓道:“尤其是在喜欢同性这件事上,你只是把对我的依赖和仰慕当成了喜欢而已。很多普通男孩子都会对比较强大的同性年长者产生这种情绪,你是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我不是听了什么人的话才有这样的想法的,我也有自己的思维,我分得清喜欢和仰慕,”田柾国又急又气,脸涨得通红,“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哥不要总拿我当小孩子!”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闵玧其看向他的目光里又变回了他所熟悉的、那种令人呼吸都一滞的、独独对待小孩才有的无奈:“照照镜子吧,柾国,你现在的模样就很小孩子。”
田柾国身体里急切奔涌的血液一点点慢了下来。他好似站在了冬天的户外,被一盆冷水从头上淋了下来,整个人冻得发抖。
十七岁。他在心中再次咀嚼这几个字眼。是的,他现在十七岁,而闵玧其已经二十一岁了。多么可悲,未成年,这个对成年人说喜欢都不会被当真的年纪。
闵玧其看他一眼,随后转过了身,语气冷淡:“我是一直把你当成弟弟来宠爱的,如果有什么地方让你误会了,我道歉。”
那天他们不欢而散,田柾国也发现了闵玧其在有意疏远自己。他开始和金泰亨亲近,而对自己的靠近会不着痕迹的避开。成员们多多少少察觉到了一点,金泰亨私下里也会找到他不停安慰,朴智旻也时常陪伴在他身边,观察他的情绪。
可是没有用,事态已经朝着他无法挽回的方向去进行了。又一次试图将闵玧其的手从金泰亨肩上挤下去失败后,田柾国还站在人头攒动的打歌舞台上,心却好像坠落进了孤寂的雪地。他委屈得差点没能憋住眼泪,只能扭头走向了朴智旻。
关系似乎迅速恶化了,这是田柾国第一次对自己的坚持产生了动摇。
他原本会这么拼一把也是因为闵玧其的那份宠爱,他相信他们是双向的,但是走到如今的地步,他好像也无法肯定地说出那个答案了。
我好像的确是一厢情愿。他想。太阳也好、月亮也好,并不是我的。
他瞒着哥哥们偷偷喝了酒,醉得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蜷缩在房间的床上。他的神识在梦境和现实中不断交替,闵玧其的身影在他眼前也有一瞬没一瞬地出现。直到最后,梦里的闵玧其对他伸出了手,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别哭啦……有这么难过吗?”
“很……难受……”田柾国抽抽搭搭地哭着,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慢慢贴在自己湿漉漉的脸上,哭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只模糊地吐出几个字眼。
“哥哥……我只是喜欢你。”
5.
他不再主动亲近闵玧其以后,他们的关系反而缓和了不少。但金泰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忽然变得内敛了起来,不爱和他打闹了,也不怎么和他说起闵玧其的事了,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隔开。田柾国恍惚间意识到,这或许是独属于金泰亨的“成长”。
成长这件事在他面前第一次被如此分明地展现出来。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抚摸着自己的脸,察觉到这张脸似乎一直没有怎么改变过。还是说因为每天都在看所以看不出来呢?
和金泰亨关系渐淡后,他和朴智旻的关系好了起来。他常常同朴智旻倾诉,直到某一次,他突然试探地问道:“柾国,你有没有想过,其实玧其哥也是在等你长大呢?”
这不可不说是一个大胆且自信的猜测,田柾国却不愿意放弃这点希望。长大很好,他也想要快一点长大,能快一点追上闵玧其的脚步。
回归的新概念里,闵玧其和他似乎被联系在了一起。他不太清楚具体是什么,又隐隐约约有着某种预感,却不敢进一步确认。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为什么偏偏是他们两个?是大家都知道什么了吗?
拿到第一个一位的那天,他没忍住哭了。他忽然觉得自己离梦想又接近了一步,那遥不可及的愿望似乎转眼间便触手可及了。此时他算了算,才惊觉原来自己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五年了。
搬了新家以后,他便和金南俊住在同一间房间里。那天他躲在被窝里哭得太不成样子,金南俊还没回来,倒是路过房间的闵玧其被吸引了进来。
田柾国只听见有人站到了自己床头,随后便伸手来掀他的被子。田柾国猝不及防被暴露在空气中,一双眼睛通红地看向来人。闵玧其在他模糊的视线里俯下身来,温柔地理着他有些乱的刘海,叹息一般地叫了他的名字:“小国。”
田柾国的泪腺再次被打开了开关。他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抱了上去,脸也埋在了闵玧其的胸口:“哥哥。”
大概今晚已经安慰过几个弟弟了,再对上田柾国,他说得很熟练。田柾国乖乖地听着,最后问道:“哥觉得,我以后会变得很厉害吗?”
“……会的,当然会,”闵玧其摸了摸他的脸,“柾国做什么都很厉害。”
那是他们时隔很久的再一次谈心了。田柾国最后不知不觉便睡着了,也不知道闵玧其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那之后,闵玧其又和他亲近了起来。不仅仅是愿意和他闲聊,甚至对于肢体接触也不再抗拒。很多次田柾国都有着一种冲动,想要直接问闵玧其是不是愿意接受他了,每每又强压下去了这种冲动——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一种别扭感。在没摸清楚原因以前,他还是不敢贸然前进。
不久后的舞台前秀上,他们接触到了测谎仪。本来大家都在互相开玩笑,他却在金泰亨随口问出那句“你是真的没有朋友吧”的时候僵住了脸,轻轻点了点头。
确实没错,直到现在他也没有朋友,一直一直都是一个人。
晚上回去后,他的负面情感忽然铺天盖地地压了过来。孤单变为了一个有形的囚笼,将他死死地锁在里面。心理上的难受似乎也带来了生理上的不适,田柾国晚饭也没有吃多少,同哥哥们说了声便出门了。
说是出门,他也不知道能去哪里,就逛到了健身设施处。他站在太空漫步器上,上身倾斜着趴在扶手上,下巴也放在自己的小臂上。寒冷的夜风吹拂过来,冻得他的手冰凉,也刺激得他的眼眶湿润起来。
正当田柾国放空大脑时,他忽然听到了后方由远及近的轻轻的脚步声。他迅速埋下头,将脸埋进臂弯处,却听那脚步声在自己面前停了下来。
难道是粉丝?把他认出来了?
他正疑惑紧张着,发顶便忽然被一只手给揉了揉,那道熟悉的、低沉的嗓音在他面前响起:“柾国,抬头。”
田柾国被冲击得发懵,不可思议地猛地抬头,盯着面前的闵玧其。闵玧其此刻比他矮了大半个头,正微微仰着脸看着他,担忧的心情溢于言表:“难过怎么不说出来?又一个人跑出来,我们都很担心。”
“我们”这个词传进耳中,田柾国用力地抓了抓扶手。此时此刻,他突然找到了那股别扭感的源头。
“玧其哥,”他声音里的情绪克制又隐忍,可是他的悲伤太厚重了,没能轻易被掩盖,反而化为了眼泪滚落了下来,“你还是在拿我当小孩子来宠吗?”
“虽然这么对哥说话可能有些过分了,可是希望哥也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吧。我不需要哥怀揣着同情和怜悯来和我接触。”
“你明明知道的,你明明知道的不是吗,”田柾国看着闵玧其,声音颤抖得近乎绝望,“我想要的是你的喜欢。我想你能喜欢我,我想你能爱我。”
“如果不能给我的话,这么一次次的算什么啊?”
发泄一般地说完,他就再次低下了头,不敢同闵玧其对视。他听见闵玧其的呼吸粗重了一会儿,接着,他突然被用力拽住了领子,被迫抬起头来。
田柾国对上了闵玧其微微泛红的眼眶,愣住过后,便是心脏下意识的抽痛。
“你以为我很好受吗?你以为我不挣扎不纠结吗?这么久以来我一直躲你,你以为我就不痛苦吗?”闵玧其微微踮起脚,又凑近了他一些,绝望地吼道,“你不是也知道我最在乎你最宠你吗?你不也是仗着这一点在试图动摇我吗?”
“我也想把你当普通的弟弟,我自己的未来和梦想都他妈的摸不清,经常怀疑自己——做偶像真的是我想要的道路吗?我是不是选择错了呢?我连自己的事都没琢磨清楚,可每次你一因为这些事难过,我就跟着难过。我也想问为什么啊,我为什么偏偏就是要在乎你啊,”闵玧其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轻声道,“你知道今天你在测谎仪上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我在想,我那么在乎的人,珍贵的、宝贝一样的小孩,为什么要受这些罪啊,让我简直,简直……”他的声音低低的,如同情人间的絮语一般,“简直不忍心再让你在我这里遇到障碍了。”
田柾国用了好一会儿来消化这段话。他怔怔地伸出手,捧住了闵玧其的脸颊。闵玧其本能地睁开了眼睛,田柾国凝视着他的眼睛,在里面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原来这双眼睛一直有把他装进去。
田柾国没有再犹豫,低头吻住了他的唇。闵玧其没有躲闪,只放弃似的再次闭上了眼。田柾国轻轻吻了一下后,观察到他的反应,便再次亲吻了上去,含吮他的唇瓣。
闵玧其的白发在夜色里实在有些亮眼,他不敢在这里久作纠缠,简单结束这个吻后便拉着闵玧其往回走。
他们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有手紧紧地扣在了一起。一直走到楼道里,田柾国才顿住脚步,随后转身将闵玧其用力抱住了。
“哥哥……”他埋在闵玧其脖颈处,似是梦呓一般道,“我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闵玧其的回答是摸了摸他头后的发。
后来他们穿着印有各自昵称的衣服拍摄,田柾国盯着闵玧其身后印着的“seoltang”,莫名有些吃味。闵玧其注意到,悄悄给他发消息。
【玧其:怎么了?看上去不开心】
【大家都这么叫了以后,我不就显得一点都不特殊了...】
田柾国看见闵玧其在看到消息后嘴角忍不住扬了扬,又很快压了下去,淡定地收起了手机,远远地看向他,挑了挑眉。
……真想现在就把这颗糖吃掉。田柾国顶了顶腮,忍不住心想。
6.
闵玧其新染的黑发很是田柾国的取向,越看越喜欢,甚至开玩笑地在采访和reaction上直接叫他黑糖。也许是太久没看到黑发,也许是黑发的闵玧其看上去莫名乖顺,总之这样的闵玧其让田柾国很有欺负他的欲望。在宿舍里,闵玧其走他面前经过,田柾国都能突然拽着他坐在自己腿上。闵玧其对他这种屡玩不倦的小把戏很是无奈,但也由着田柾国去了。他以前太累,感受到被人珍爱的滋味后也难以轻易脱离。
苦了一干成员,没看到就当不存在,看到了也当没看到。
虽说他们还算比较有分寸,可一到国外就会更加大胆起来,搞得成员都紧张兮兮的。金南俊首当其冲,不胜其烦地暗示他们。又一次看到两人在旁边拉拉扯扯,闵玧其揪着田柾国的衣襟便往自己的方向拽,金南俊面上淡定地缓步踏去,将镜头挡住,面对他们有些头疼:“稍微收敛点吧哥,还有柾国,有什么想做的回去做不好吗?”
闵玧其装傻充愣:“嗯?你在说什么啊?”
金南俊:“……”
好不想理这两个人怎么办!
田柾国笑得更开心了。
签售会也成了另一个战场。朴智旻看田柾国笑得那副灿烂样,实在忍不住道:“你知不知道你最近的样子好欠打啊。”
“有吗?”
“不然呢?你快黏玧其哥身上了。”
“可能玧其哥身上有磁铁吧。”
“……好,那我等会儿也去试试。”
“哦?”
田柾国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看着他,举起了手里的玩具枪,做出了爆头的动作。朴智旻气得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气鼓鼓地从旁边放着的贴纸里撕了一张下来,狠狠地贴在了田柾国的锁骨上,随后扭头走开了。田柾国摸了摸贴纸,小心撕下来,看见了上面印着的“SUGA”,没忍住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再将贴纸小心翼翼地贴在了自己带着的小包上。
朴智旻扭头对金硕珍控诉:“哥!你看看他!”
田柾国却心知,这只是在知情的成员们眼中非常明显而已,如果真的很过火的话,闵玧其是不会同意的。在发现田柾国给自己的备注后,闵玧其都强硬地要他把备注改得十分官方,表示这样好避嫌,甚至自己也给田柾国备注成“BigHit田柾国”。田柾国一开始还有些郁闷,现在倒也慢慢习惯了。
反正他们的关系,他们自己知道就好。
但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占有欲,田柾国很爱在闵玧其身上留下痕迹。有一次做得过火,结果第二天要拍摄跑弹,闵玧其只能把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和其他成员对比起来格外突兀。
外出活动时,田柾国也喜欢闯进闵玧其的酒店房间里,同他一起睡。其他成员也见怪不怪,偶尔还帮忙瞒着经纪人。年末的行程又总是很多,他们刚从大阪飞回来,住在酒店里,果不其然田柾国又来闯门了。闵玧其无奈放他进来,田柾国随手关上门,就像八爪鱼一样缠了上来,抱住了他。
闵玧其试图推搡他:“明天还有事……”
田柾国将他压到床上,俯身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笑嘻嘻道:“我就亲亲哥。”
说罢,他又低头吻上闵玧其的唇,手也不安分地四处乱摸,一直亲到闵玧其眼睛都湿润,整个人也软了,他才把人放开,假装无事地站起来。
闵玧其躺在床上瞪他:“你故意的?”
田柾国一双眼睛里写满了无辜:“哥在说什么啊?”
闵玧其喘了口气,撑起身体坐起来,耳根到脖颈都泛着红:“我去泡个澡。”
田柾国眨眨眼:“那我等哥哥出来。”
闵玧其头也没回地进了浴室。
他有些忍俊不禁地躺回床上,侧过身摸出手机,随手却刷到了金硕珍和朴智旻的直播。他抱着好奇心点进去,正好看见两人一边吃糖一边闲聊。他也按捺不住,同闵玧其说了一声便高高兴兴去闯房间了。
他猜的不错,他们确实有逗弄他的意思。朴智旻捏着棒棒糖,故意学他的语气:“这是我的糖——”
田柾国却咬着糖,神色很是认真:“是我的糖。”
朴智旻没料到他还真就接了,无奈得忍不住发笑:“这个人真的好无语啊……”
田柾国“哼”了一声,金硕珍也看不下去了,立刻转移了话题。
田柾国含着糖,脑子里却是闵玧其方才双眼通红地望着他的模样。等会儿做完直播就去找他吧,他轻笑着想。
7.
作为一名忠实的日漫爱好者,《你的名字》一在韩国上映,田柾国便立刻拖着闵玧其去看了。
这是一部爱情电影,导演很有名,田柾国看过好几部他的电影。也是听说这部电影很感人,他才无论如何也要把闵玧其拽过来。
毕竟他们正儿八经的约会其实没几次。
出门的时候他们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两个一身黑就这么进了电影院。事实上电影确实很对田柾国胃口,看到一半他便已经开始抽泣了。闵玧其无奈地给他递纸巾,垂在座椅之间的一双紧紧地牵着的手却没有松开。
看见男女主互相寻找的时候,田柾国也紧张地微微蜷起了身体。直到他们终于擦肩而过,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田柾国忽然轻轻地“啊”了一声,转头看向了闵玧其。
闵玧其注意到他的视线,扭过头看他,却不解其意,微微偏着头,露出了疑惑的目光。田柾国抿着唇,没有作什么解释,却突然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弯得像月亮。
那之后,田柾国偷偷拿着自己和闵玧其的信息跑去算了命。算命先生经过好一会儿的推算,最终得出了结论:这二人命格非常相合,实在是天生一对。即使后来可能会有分离,但最终仍会走在一起。
田柾国觉得先生说得非常对,满意地付了钱,从此以后对算命一类深信不疑。之后的节目上,当被问到和他结婚的方法时,他也毫不犹豫地写下了这一条。
“经过的时候要有铃铛的声响?为什么会是这个呢?”
几个哥哥们都忍不住笑起来,闵玧其也在打趣他。田柾国眨了眨眼,解释道:“因为我最近看了一部动画电影……”
“啊!《你的名字》!”
田柾国笑着点点头。
“因为想着会不会有那样的人呢?就这么写下来了。”
晚上回去以后,闵玧其故意在他面前晃荡,晃完以后调笑道:“怎么样?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田柾国睁着圆而明亮的眼睛,忽然伸手把他抱住了。他偏着头,用脸颊轻轻蹭着闵玧其的耳朵,声音又低又温柔:“哥哥的铃铛,很早就响过了。”
闵玧其一愣:“什么?”
田柾国笑着放开他,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我说我和哥哥天生一对。”
闵玧其反应过来,有些羞恼地把他推开:“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亲我?”
田柾国故作苦恼状:“那很难诶,我想吃糖嘛。”
闵玧其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走。田柾国笑嘻嘻地跟上去,又黏糊糊地抱住了他,一晃一晃地走回了房间。
田柾国喜欢甜食,喜欢甜甜的柔顺剂和洗衣液,喜欢甜甜的香水。他偏爱糖分重的事物,这一点常被认为是小孩子心性,他却满不在乎。
奋斗的路够苦了,他想要抓住这点甜。
8.
在田柾国所有没有第一时间吃掉的糖中,保留得最久的是Mikrokosmos Rollipop棒棒糖,拿回来以后在他的床头柜里放置了很长的时间。
那时他们去了快闪店,田柾国随意逛着,却突然看见了货栏上的一排棒棒糖。他恍惚了一下,翘起嘴角便开始拿着篮子努力地装糖。
他塞了很多糖,篮子甚至有些装不下。路过的金硕珍见了,有些哭笑不得地感慨:“和以前相比,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郑号锡也过来看见了,摸了摸他的头感叹道:“你真的好厉害啊,柾国,我们这都几年了……这么久了你都没变呢。”
田柾国在装糖的空隙里仰起脸冲他笑了笑。
他当然知道哥哥们的意有所指,也明白哥哥们感叹的原因。可实际上,他真的没有变过吗?
活在这个世上,并没有永恒可言。
七年来,他对闵玧其的感情不是没有动摇过。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吵架冷战分手又复合,因为太爱甚至走到了偏执的地步,爱到最深时也是恨的开端。
为什么不回消息?为什么和那个人出来吃饭?为什么和别人做那么亲密的动作?为什么不肯直视我的眼睛?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别人了?你是不是一点也不在乎我?
你在心虚什么?你在害怕什么?你在犹豫什么?
这些琐碎的小事反复拷打着他们双方,让感情滋生出无数裂痕。这种情感消耗是没有意义的,既然已经互相厌烦了,那不如就分开吧,不要再纠缠不清了。这是闵玧其当时所说的。或许早就想分开了吧,既然如此,那就满足他的要求好了。
田柾国没有过多地挽留,便抽身离开了。他从来认为他在这段感情里是付出得更多、在乎得更多的人,这段感情好似对闵玧其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一般。闵玧其再看向他的时候也只是淡淡点头,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看吧,在意的只有自己而已。
察觉到不对劲是后来无意间知道,分开那天闵玧其一个人在工作室呆了一整晚。他看上去越发忙碌,好像要拼了命一般用什么其他的东西来填满自己的生活。田柾国最后被受不了但又管不住的金硕珍扔过去送饭,虽然闵玧其自己也会点外卖,金硕珍却不管,认为外卖还是比不上自己做的安全营养。
他在门外耐心敲了很久的门,闵玧其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来开门。只是开门的瞬间,田柾国就闻见了扑面而来的酒味。他知道闵玧其写歌不顺的时候就会喝酒,可这么厚重的味道绝对夸张了。
田柾国走进去,环顾四周,看着只是被匆忙收拾了一下的工作室,皱起眉转过身来面对他:“哥,喝这么多对身体不好。”
闵玧其却抬头看他,目光里带着恍惚和迷蒙,却又充满了期待。
“你是来找我的吗?”
田柾国一时愣住,又看见闵玧其很快垂下眼,有些失落道:“我也不想喝这么多……可是不多喝点就醉不了,我还是想喝醉一点。”
他顿了顿,用很悲伤的语气开口:“醉了就不会那么难过了,不会写什么都带着你的影子。”
田柾国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忍住,随手将饭放在了桌上,走上前伸手把他用力抱住了。
闵玧其还在喃喃着:“一开始还是你对我伸出的手来着……果然人是会变的吧?
“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我以为我能很好的放下,结果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就是那么在意。
“希望你能放下我,做一个快乐的人,但是看到你真的放下了,我自己又先受不了了。”
他把头埋在田柾国胸口,双手揪着后者的衣襟,醉酒给了他最大的勇气。
“你能不能,不要走啊。”
第二天早上,酒醒后的闵玧其在床上坐了很久,目光有些呆滞,看样子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可能酒喝得虽然多,但是并没有喝断片,所以昨晚的一切都记得很清楚。
田柾国穿完衣服站起身来,闵玧其便立刻转动眼珠看向他,神色带着几分堂皇。田柾国回头看见,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过去,轻轻捧住他的脸颊,在他脸上落下几个吻。
“我不走,”他用鼻尖蹭了蹭闵玧其,“我就是去洗漱一下。”
闵玧其却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脸埋在他胸口,好半晌都没有说话,只是手微微在颤抖。
没有人察觉到他们之间的波涛汹涌,即使是成员们。虽然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他们关系不一般,但他们也从未明面上承认公开过什么。
所以当田柾国看见金泰亨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身体歪栽在闵玧其身上打游戏,伸手把金泰亨往旁边扒拉开,把闵玧其圈进自己怀里,很认真地说着“泰亨哥,不要离我男朋友那么近,我会很吃醋”的时候,不仅是周围的成员们被震惊到了,闵玧其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金南俊被水呛到了一下,故作淡定地将水杯放下:“柾国,你刚刚说什么?”
田柾国睁着又圆又亮的眼睛,声音很温柔:“我说玧其哥是我的男朋友。我和他是恋人。”
闵玧其慢慢回过神来,身体往田柾国怀里又缩了缩,什么也没有反驳,只抿了抿唇,浅浅地笑了。
这个看似寻常的夜晚,成了猝不及防的公开现场。
世间万物在悄无声息流走的岁月里此消彼长,真正亘古不变的事物寥若晨星。田柾国知道自己在很多方面改变了,却又希望自己没有变,至少说,闵玧其不要觉得自己变了。
他仍然愿意替闵玧其分担,愿意对闵玧其伸出双手,愿意去爱他。这是他从很早起就开始喜欢和在乎的糖,是他最珍视、最想要爱护的存在。他想要永远将其珍藏,即使“永远”这个词并不是那么可靠,那至少在此刻,他拥有着希望能够永远的强烈意志。
而未来,他将努力用无数个此刻去堆砌。
9.
田柾国最后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回复了闵玧其。
【嗯,今日的糖分补充完毕~】
「人们都说世界总是变化万千,但也庆幸我们的关系至今还未改变。」
END.
【袁许】迟迟(下)
重生
ooc预警
下
〖 4月27日,天阴。〗
〖吴哲说的书我看完了,我依然很困惑。〗
齐桓提着桶进来,一边看了眼许三多,一边拉开椅子坐下,把脚浸入热水中。
......
重生
ooc预警
下
〖 4月27日,天阴。〗
〖吴哲说的书我看完了,我依然很困惑。〗
齐桓提着桶进来,一边看了眼许三多,一边拉开椅子坐下,把脚浸入热水中。
“舒服。”他享受地叹了声,又看了眼伏案书写的室友,“三多,写什么呢?”
“日记。”许三多说。他已经停下笔,后面的内容不适合被记录在纸上。
〖结局全部是不好的,我不懂,欲望让人不像人了,爱情是欲望吗?和故事里的人相比,我更糟糕,我在做没有意义的事情。我没有影响训练,但很沮丧,我想。〗
齐桓“哦”了声,“你这习惯好。”
许三多盯着纸上的空白看了会,忽然开始穿衣、穿鞋,整理桌面,齐桓茫然地看着他。
“怎么了?”
“我去找下队长,把这周的分析报告交了。”许三多说。他已经穿戴整齐,只是洗过澡头发还没完全干,带着些青涩水汽。
“现在?”齐桓哑然,“这个又不急,你明天交也一样。”
许三多摇摇头:“我想现在去。”
“……行吧。”齐桓敬佩地看着他,觉得许三多被袁朗坑了那么多次还能这么亲近他也是一种本事。
许三多拉开门。
齐桓想了想,欲言又止,最后喊道:“别去太久啊!要没见着人就回来。”
——他觉得袁朗今天不是很正常,有点担心许三多受挫。
袁朗这次开会要开一周,本来定的是明天回,齐桓收到消息去接他时提心吊胆,生怕是队里出了什么事逼得袁朗连夜赶回。
但袁朗说没事,上了后座开始抽烟。齐桓拐弯时在后视镜里对上他的眼睛,黑漆漆地穿透萦绕的烟气,刀一样锋利地审视。他感到一种压抑的危险、平静的疯狂,仿佛沸腾到极致反而显得冷淡。齐桓浑身汗毛竖起,几乎要本能地进入戒备状态。
“队长?”
袁朗垂下眼。那股危险的压迫感终于消失了。
“许三多呢?”
齐桓更加摸不着头脑,“在队里训练呢。怎么了?”
袁朗摇头,没再说话。
齐桓跟了袁朗最久,确信长官有事。但是袁朗不说,齐桓是没法知道他在想什么的,他只能猜。
不知道是不是会上哪个家伙说了些鸟话,让袁朗这人精似的主儿也冷脸。齐桓心里嘀咕。
许三多应声“好”,关上门出去了,脚步声渐渐走远。
今晚没有月亮,星星很多,林子里时不时传来鸟鸣。许三多刚出来时有些焦躁,走着走着渐渐平静下来。
袁朗回来了。
这让许三多想要微笑。
他加快脚步往袁朗办公室走去,最后小跑起来,风扑在这张年轻的脸上,很温柔。
到楼底时许三多停住,喘了口气。袁朗的办公室亮着灯,许三多仰头看了会,抻抻衣角,把背挺得更直些,抿着唇上楼。
这条台阶许三多走过很多次,有时是汇报工作,有时是接受训导,有时是他找袁朗,更多时候是袁朗找他。
许三多尚未发现爱情时,它通向一个答案,袁朗以指挥官的优秀洞察力与决断力来选择方向,许三多的迷茫可以轻易找到出口。
当他发现爱情后,这条台阶变得捉摸不定起来。袁朗不再是温和的引路人,尽头等待他的成了难以预测的敌人,他只用一个微笑或者皱眉就能干扰许三多的意志。许三多只有用尽全力才不至于丢盔弃甲。
许三多不知这一切如何发生,他在懵懂中怀揣着热烈的心跳往上走,每一步都踩着隐秘的期待和罪恶感。
楼道里光线暗淡,许三多有些奇怪:灯坏了吗?
袁朗办公室到了,门缝里漏出细细的光线,他抬手敲门。
这一瞬间,他忽然感到毛骨悚然,像是在战斗中被狙击镜头锁定,猎手的眼睛捕获了他。
来不及思考,身体本能地闪避,但那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他的动作,许三多抵挡的手肘被接住,那人从身后勒住他的脖子。
许三多一愣,对方立即抓住机会反拧他的胳膊,他感到后腰被顶住,同时脖子上那只手扣住他肩膀向前倾倒,他抵在了墙上。
那只手臂横在他和墙壁中间,许三多没有受到撞击,他微微侧头,喉结处摩擦着不属于他的皮肤热度。
黑暗中另一道呼吸紧挨着他的后颈,如此贴近,以至于许三多能听清他声音里绷到极致的悬空感。
“别动。”袁朗说。
“……队长。”许三多还抓着报告,手腕被钳在身后,不舒服地扭了扭。
袁朗松开他的肩膀,转而摸向侧颈,手指压在脉搏处。
他手上带着经年累月拿枪留下的茧,骨节坚硬,许三多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喉结在他指下滑动。
有那么一会儿,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许三多没来由的有些慌乱:袁朗隔得太近了,手臂、肩膀、大腿……全都紧紧挤压着他,后颈上有轻微的热度,像落下一粒火星,顺着脊柱爬出一片麻意。
这显然是个很糟糕的姿势,他的命脉被全然掌控,而袁朗的态度十分强硬,当许三多试图挣扎时,他表现出一种面对敌人的冷酷,毫不留情、甚至更为用力地压制他。
他每一个细微的吞咽、每一次血液的涌动、每一声心脏的怦响,都会被那只手捕捉。
——这已经不像一个心血来潮的玩笑了。
袁朗也没有笑。
他似乎很……焦躁,或者说不安,像一头饥肠辘辘的凶兽,迫切地需要用滚烫的血肉来确认真实。许三多不知道,但他最终放弃了反抗,任由袁朗把他压在墙上。
过了很久,久到那股隐隐失控的气息平静下来,许三多的手已经因为血液循环不畅而变得冰冷。袁朗的钳制松了松,许三多猛地挣开他,回身反击。
袁朗后退几步躲开。
许三多没有追,他肩膀又酸又麻。
袁朗在昏暗的走廊中定定看他,他的眼睛又深又湿,像一口落雪的井。
过了会,他轻轻笑起来,又是平常那位促狭狡猾的长官了。刚才濒临失控的危险仿佛是许三多的错觉。
“许三多。”袁朗叫他的名字,那么认真,“好久……不见。”
“……”
“怎么不说话,”袁朗笑,“心里骂我呢?”
“……没有。”许三多知道自己不够聪明,于是直接问:“队长,你怎么了?”
袁朗正色:“测试一下士兵的反应能力,结果我不太满意。许三多,我勒你脖子时,你为什么迟疑?你应该知道,在战斗中,这是个多么致命的错误。”
许三多憋了会:“报告。我错了。”
袁朗扑哧笑出声,凑过来揽他,“逗你玩呢,进去吧。”
他表现得如此自然,许三多有些迷惑了。
他推开办公室,光线落在两人身上,桌上烟灰缸里有一支新烟刚刚烧到底,还有些烟气,想来是袁朗点上烟没一会儿,就把它搁这出去了。
许三多觉得他也是够无聊的。
袁朗回转,两手按住他的肩膀,许三多猝不及防对上他的眼睛。
袁朗在看他,用视线轻轻描摹他的轮廓,他看得很认真,眼里的笑意像细细的沙,温柔又喜悦,好像他是这双眼睛里的唯一。许三多受不了这样的眼神,他躲开了。
“队长、这是,这周的战术分析。”
“别管它。”袁朗微微低头,“别躲……让我看看你。”
他们额头相抵,许三多开始发抖。
……不。他想说,还想躲。但手脚不听使唤,僵硬得仿佛泡过水的旧玩具,心跳快得甚至有些疼痛了。袁朗又成了敌人,眼睛和手指都是他的武器,而许三多赤手空拳,生生被挖出一颗心。
他在心脏的轰鸣中听到轻轻的笑声,这敌人的游刃有余让许三多几乎有点恨他了……
“呼吸啊,许三多。”袁朗摩挲他的侧脸,他的士兵以一种冷毅的姿态回视他,表情像是铁铸的,不可动摇。
袁朗感受着掌下细微的颤抖,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叹气,他盯着许三多的眼睛,低声哄他,“我光看着……你就紧张了,以后接吻怎么办,嗯?”
许三多仿佛被兜头泼了盆雪水,一下子冷下来。
他用力挣开袁朗,退了几步,防备地看着他。
“这不好玩!”他说。
袁朗:“谁跟你说我在玩啦。”
许三多愣了愣,忽而明白些什么,表情一瞬间变得空白,他沉默了一会儿:“你知道我……我…”他说得艰难,但很确定。
袁朗:“知道你喜欢我。”
许三多并不意外,垂下眼睛:“……我就知道会露馅。”
袁朗苦笑了一下,想说:不,许三多,你把你的秘密藏得很完美。
他放缓了语气,神情温和:“和我谈谈吗,士兵。”
这样又像是一位洞悉一切的长官了,许三多张张嘴:“……是。”
袁朗给他拉开椅子,然后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用下巴点了点对面,示意许三多:“坐吧。”
许三多犹豫两秒,磨磨蹭蹭过来了。
袁朗说:“公平起见,我觉得应该告诉你我的想法。”他咳了声,看着许三多的眼睛,许三多呆呆的,他忍不住笑了下。
“我爱你。”
他说,一字一顿,特意用了这个比“喜欢”沉重得多的字眼。他想对他说这句话已经很多年,以前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身份才能说出口,后来再也没机会。好在这么多年过去,最终还是说给他听了。
许三多像个突然宕机的小机器人,动也不动。袁朗在他眼前晃了晃,依旧笑着看他。
“许三多?傻啦?”
小机器人一下弹了起来,椅子腿尖叫一声,许三多抖了下,浑身都红了,他盯着地板不肯抬头,仿佛地板上有什么特别吸引他的东西。
许三多磕磕巴巴地说:“我接受处分,你、你拿这种,这种事骗人,不对。”
袁朗说:“我怎么会拿这个骗你……我喜欢你,爱你,想和你在一块儿,许三多。听明白了么?我——爱——”
许三多被那个字眼烫得缩了下:“我明白了!你别说了!”
袁朗住了口,眼睛弯弯,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许三多脑袋嗡嗡了好一会儿,才蚊子似的说:“……这违反部队纪律。”
袁朗点头:“你可以去军事法庭告我。”
许三多气急,脱口而出:“我不是说这个!”
袁朗平静地问:“那是什么?”
许三多又不说话了。
袁朗叹了口气:“那我来说。许三多,你觉得自己很糟糕,因为喜欢上自己的长官,一个烂人……”
许三多:“你不是!你明知道……不是!”
袁朗露出狐狸似的狡黠笑意。许三多反应过来被骗了,生气地瞪他。
袁朗说:“你怕如果这段关系成立,会毁了现在的生活,也会毁了我,是吗?”许三多眼神躲了下。
“别考虑那么多,士兵,那是我该考虑的。”袁朗认真地看着他,“问题就摆在你面前,我已经做出选择,现在轮到你了。我们没办法知道每一个答案,所以去做你想做的,让自己后悔……或者不后悔。”
许三多被他的神情感染,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后悔?”
袁朗说:“我不知道。我只是已经后悔过了。”
许三多没听懂,他迷茫地看了他一会,低头说:“……我要想一想。”
袁朗:“我会等你的答案。”
许三多机械地拉开门。
袁朗:“等等。”
许三多警惕抬头。
袁朗伸手:“不是来交报告吗,报告给我。”
许三多:“……”他把那份饱受摧残的报告往桌上狠狠一拍,背影几乎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了。
等他的背影完全消失,袁朗扑哧笑出声,开始只是小声,后来演变成大笑。
〖 5月6日,天晴。〗
〖我总在想队长那天说的话,他说:别考虑那么多,做你想做的。可是,我没法不考虑。〗
〖今天训练时,他又在看我,我想他在等我的回答,我不知道,但逃避不是办法……我得解决这个。〗
许三多在脑袋里写完日记,决定就今晚了,他要去找袁朗,跟他说清楚。
离开之前他特意告诉齐桓不用等他,他有事要跟队长谈。齐桓的表情看起来很忧虑。
“报告!”
“进来。”
袁朗一手夹着烟一手放在键盘上,瞟了眼进来的士兵。
这是上回之后许三多第一次主动找他,许三多站得笔直,表情可称视死如归,他吸了口气准备说些什么。
“你等会,”袁朗盯着电脑屏幕,“等我五分钟。”
许三多卡了下,这一下让他锐气尽失,他干巴巴地说:“……是。”
然后他站在那,不知所措地看着袁朗。在这期间袁朗一直盯着电脑眉头微皱,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似乎真的很忙碌。许三多好不容易撑起的士气渐渐流失,甚至觉得用私事打扰他有点羞愧了。
五分钟后,袁朗眉头舒展,视线从电脑上移开:“有答案啦?”
许三多反应了一秒,“啊?是。我,我回去仔细想了……”他已经有点底气不足,“我还是觉得不好。”
“我们……我跟你,是上下级关系,这样……很好。变成别的,我处理不好…队长,我,”他一咬牙说了出来,“……我喜欢你,可我也真喜欢这儿……我不想回家,不想当孬兵。你说做我想做的,可是,我们是军人,军人应该有原则……我不像你那么聪明。”
袁朗听完,静静地看他一会:“许三多,你不觉得你有点过分吗?”
许三多垂着头:“我知道。”
袁朗不再吭声。
许三多等着他说些什么,却听到打火机拨动的声音,袁朗点了枝烟,自顾自的吸了口,他沉默得太久,视线有温度一般落在身上,以至于士兵感到难以言表的心慌。
“……队长,你在想吗?”许三多忍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
“我在想啊。”
袁朗吐出一口烟气,哼笑了声,“许三多,要不要猜猜我在想什么?”
“……”袁朗的态度散漫而轻浮,许三多有点生气了,他抿着唇不说话。
袁朗并不在意他无声的抗议,他把烟头摁灭,转开座椅,忽然抬眼,残烟里他的眼睛亮得像丛林黑夜里的狼:“我在想——”
许三多嗅到狩猎的味道,直觉疯狂提示危险,他一瞬间汗毛直竖。袁朗的动作比豹子更迅捷有力,他甩出去格挡的手被人拦住,那只手抓住他的小臂,膝盖顶向他的肋骨,他条件反射地回缩,被巨力扭转身体,腿被狠狠绊倒,腘窝随之被用力压下……“咚”的一声闷响,一切只在一秒钟。
袁朗把小个子的士兵按倒在地,紧密地贴和他的身体,像猛兽压制猎物。他从看到许三多的第一眼就想这么做。
许三多不曾防备他,因而被这猛兽得逞。
“我在想,”袁朗拖长调子,在他耳边吹出带笑的气音,“——我们早就该做爱了。”
许三多浑身一抖,憋着口气死命挣扎,袁朗啧了声,掐着他的后颈,更用力地下压。
“生气了啊?”袁朗居然还在笑。
“你让开!”许三多恼了。
“——我让开,放你跑到哪个再也抓不到的地方去?你想都别想。”
袁朗忽然冷笑,许三多愣了愣。
他被袁朗从背后按住,看不见他的脸,他听着他声音的起伏,想象袁朗咬牙忍耐的样子,遥远记忆中对他说“我想过很坏的结果”的那张脸。
他声音中有种很压抑的东西,让许三多心口扯了下。这感觉在上一次袁朗在走廊里偷袭他时也出现过,他本来以为这是错觉。
许三多迷惑地问:“……队长,你在难过吗?”
“不。”袁朗说,低头吻他的后颈。
可是许三多觉得他很难过。
半夜,雨渐小。
袁朗给两人清理完,许三多困得直点头,仍坚持要回寝,袁朗摸了摸他的头,把他裹进被子里:“睡吧。齐桓那儿明天我去说。”
许三多:“不行。”
袁朗眯眼:“许三多,你这么急着走……不会是不想负责吧。”
许三多脸红了,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我才不会!”
袁朗略感意外:“睡一觉就想通了?”
许三多有点忿忿:“你根本就没想让我选,又问我干什么。”
袁朗忍不住伸手捏他的脸,被许三多打掉,他笑出声。
“好了,睡吧。我去抽根烟。”
他出去了,门轻轻合上。
窗外已经不再打雷,雨水打在树叶上,发出细密的声音,很安静。
许三多反而睡不着,从床上坐起来,抱着膝盖发呆。
有只鸟儿扑着翅膀落在窗边躲雨,许三多看向它,它歪了歪头,细细地鸣叫一声,又飞走了。
袁朗抽完烟回来,见许三多披着被子看着窗边,不禁好笑:“怎么还不睡?”
许三多忽然问:“袁朗,你要不要跟我回下榕树?”
他说这话时目光还停留在那只鸟离开的地方,过了会没听到袁朗回答,疑惑地转过头,却怔住了。
袁朗的表情像是被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旧伤口,有种近乎疼痛的茫然。他定定地站在门口,定定地看许三多,眼睛里埋下好多好多雪,让许三多几乎以为自己是他的一个梦了。
过了很久,他走过来,拉过许三多的手,在他面前蹲下。
袁朗用额头轻轻抵住他的手指,郑重得甚至有些虔诚。许三多心跳漏了拍。
“——谢谢你,许三多。我很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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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有段很破的🚲
如果想看可以去论坛看
(不过不是特别建议,因为真的很破,作者写完可以说是对自己失望透顶x)
【中篇/白哈穿黑哈】The Pot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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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战后的哈利来到了一个他父母还活着的世界.在这里十五岁的哈利拥有了他梦寐以求的家庭.但是这个世界的他竟然半个脚踏入了食死徒的队伍.与父母的关系如履薄冰.
在混乱的记忆中他发现一切都变了.但又似乎又同从前一样.那道褪色的闪电形伤疤重新泛起了红色.他仍然是伏地魔的第七个魂器.可巫师界从未有过救世主.
*私设大战中贝拉没有死而是重伤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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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须知:我不是考据党,可能会有许多纰漏,欢迎指出。只是想看哈利被父母和教父疼爱的故事,可能会ooc。
我并不喜欢斯内普,甚至有点讨厌…但是我尊重喜欢这个角色的小伙伴们。对我来说,波特一家,韦斯莱一家和小天狼星、莱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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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战后的哈利来到了一个他父母还活着的世界.在这里十五岁的哈利拥有了他梦寐以求的家庭.但是这个世界的他竟然半个脚踏入了食死徒的队伍.与父母的关系如履薄冰.
在混乱的记忆中他发现一切都变了.但又似乎又同从前一样.那道褪色的闪电形伤疤重新泛起了红色.他仍然是伏地魔的第七个魂器.可巫师界从未有过救世主.
*私设大战中贝拉没有死而是重伤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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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须知:我不是考据党,可能会有许多纰漏,欢迎指出。只是想看哈利被父母和教父疼爱的故事,可能会ooc。
我并不喜欢斯内普,甚至有点讨厌…但是我尊重喜欢这个角色的小伙伴们。对我来说,波特一家,韦斯莱一家和小天狼星、莱姆斯都是我最喜爱的角色。我真的很心疼哈利这个年轻轻就穿承担了重任的孩子,希望他能找到幸福。
我磕一切原著cp,这篇无cp但有一丢丢哈金。
詹莉yyds呜呜呜呜我好喜欢詹姆斯和莉莉。
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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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詹姆斯·波特,大难不死的男孩,巫师界的救世主,格兰芬多的优秀毕业生。人们用名气和赞誉簇拥着他,在战争结束后的那年里歌颂着这位巫师的伟大事迹——打败那统治巫师界近几十年的可怖黑魔王,把巫师界从伏地魔的阴影中解放出来。多么了不起,多么值得尊敬。
可哈利并没有感到沉重的心离开它的枷锁,和他一起并肩作战死去的人们实在太多,多到霍格沃茨的地板上满是倒下的、残缺的身躯。当他的魔杖与伏地魔相连碰撞出红绿色的光线时,他想起墓地里逝去的年轻生命,想起海德薇倒在笼底一动不动的模样,想起经过家人们的尸体走向禁林时那异样的涌上胸口的肿胀感。最后他回到了戈德里克山谷的晚上,他的父亲用嘶哑又悲痛的嗓音喊着“莉莉——快跑”,他的母亲亲吻着他的额头,泪水滴落在他的脸上,“我爱你,哈利,我们爱你”。红发的年轻女巫挡在他的身前,请求道“求求你,放过哈利吧,杀了我,放过哈利”。
他回过神,看见对面的伏地魔被自己放出的杀戮咒给击得粉碎,化为灰烬消散在空气中,血与死亡的气味却迟迟不肯离开哈利的鼻腔。那不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而是一片完全的空白。他在原地坐了很久,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失去了儿子的韦斯莱夫人和先生,甚至不愿再回到那片满是尸体的残垣断壁之下。他怎么能算得上是救世主?连累朋友和家人死亡的,让无数人为了救他而失去了性命的哈利·波特不过是尝尽了苦头后终于迎来一丝好运的失败者。
“哈利——!我们!我们赢了?”赫敏激动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哈利觉得肿胀感变得更强了,连带着脑袋都嗡嗡作响,咽不下的悲伤仿佛要让他呕吐,化作疲惫的微笑。哈利不敢看罗恩的脸,在韦斯莱一家为他失去那么多之后,他有什么脸再期望罗恩和他关系如常?他咬着下唇,把铁锈的腥味吞进喉咙里,最终只是拍了拍罗恩的肩膀。
“是的…我们,赢了。”就连哈利自己都没想过他的声音如此颤抖,罗恩和赫敏想拉住他给他一个拥抱,可哈利只是轻轻放开他们的手,不负责任地逃跑了。
战争结束后的一个月,他参加了死去的人们的葬礼。弗雷德,莱姆斯,唐克斯…刻在墓碑上的名字是血羽毛笔刺进他心脏的伤痕,永远无法愈合。他疲惫地看着那些冰冷的墓碑,用魔杖变出几副花圈倚在上面。
以前在德斯礼家的时候,他并没有机会说自己没有胃口,毕竟能够吃到的东西寥寥无几。不过现在哈利嚼着面前的食物,仿佛在嚼一堆没有味道的塑料,苦涩感掠过他的喉咙,让他不由把视线从墙上那些照片上移开。詹姆斯和莉莉幸福地笑着,在照片里转着圈。另一张照片里是他和罗恩赫敏一起拍的,那时他们刚上二年级,赫敏那爆炸似的卷发和罗恩脸上的雀斑让哈利扬起了嘴角。
他打败了伏地魔,他的人生应该才刚刚开始。
但是为什么…他的心就像被储存在了上锁的冰窖里,怎么求助都无法被解救。哈利感到一阵挫败感涌了上来,他茫然地坐在椅子上,直到门被暴力踹开的声音响起。
他迅速抽出魔杖作出战斗姿态,心中警铃大作。从门外射进来的绿光让哈利几乎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俯身滚向一旁的桌子,身后的墙壁被杀戮咒砸出一道黑色的印记。哈利震惊地看着门外的人,食死徒?可是伏地魔已经死了,怎么还会有人追随他?他的大脑飞速运作着,脑中只能想起一个名字——贝拉特里克斯。那个疯女人是伏地魔麾下最忠诚的信徒,对伏地魔的狂热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待烟雾散去后出现在哈利眼前的身影证实了他的猜想,贝拉特里克斯的模样比之前更狼狈疯癫了,她一边发出像尖叫一样的刺耳笑声一边朝哈利发射着杀戮咒,节奏越来越快,哈利只得使出一记盔甲护身后用缴械咒同她纠缠着,可这终究不是办法。他抓起一旁的椅子朝她扔去,魔力凝聚在杖尖发出一道「粉身碎骨」。
“波特!”贝拉恼羞成怒地叫出他的名字,仿佛这两个字是什么肮脏的东西,“我要杀了你!波特!!我要杀了你!”哈利用冰冷的绿色眸子盯着她,思绪又回到了他的教父西里斯死去的时候,当初那股想要用钻心剜骨狠狠折磨她的愤怒此刻变了味儿,竟然生出一丝可笑的怜悯。
“莱斯特兰奇,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哈利趁着对方分心朝她发出一记「昏昏倒地」,贝拉惊叫一声向后倒去,撞到了门上,但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咧起嘴嘲笑哈利。
“现在想做圣人了?波特,当初我杀掉你的教父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都忘了吗?”哈利紧紧握住了魔杖,不愿被她的话干预,“来啊,对我用钻心咒!反正不是你第一次做了。”
“西里斯·布莱克,到死都是家族的耻辱,他也够可怜的,深爱的教子竟然连为他报仇都不敢,也算符合他那下贱的胚子。”
“住口!”哈利以为自己在经历了这一切以后不会再轻易动怒了,但贝拉还是找到了他的软肋,不断敲击着他的底线,“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我比你想象的更想杀你,不过你为什么不认清现实?伏地魔倒台了,死了。”
“是啊…死了……都是因为你!你让我失去了一切!”贝拉消瘦惨白的脸上两只深陷下去的黑色眼珠无神地怒视着哈利,然后哈利愣神的一刻,她突然抓起地上的魔杖向哈利施了一个无声咒。
他试图躲开,可已经太晚了,绿光在眼前闪过的时候一个莫名的想法在他脑中回荡——阿瓦达索命终于对他有用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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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不完全是?哈利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是浑身爆发出来的疼痛让他深刻感受到他还活着,堪比钻心剜骨般的感觉在哈利脑中炸裂开来,他知道自己骨折了,而且还是很多处。他睁开眼,发现站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面前的房子内亮着暖黄的灯光,哈利几乎是马上认出了这里——戈德里克山谷,他的父母死去的地方。
所以他是真的死了?但死亡的感受原来是如此痛苦,仿佛得不到解脱。他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他还在呼吸,至少骨折的感觉和风拂过脸颊的触感是真实存在的。
然后哈利的身后突然有股外力抓住了他的胳膊,被抓住伤处的刺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可当他想作出反应的时候,男人的声音让他震惊不已。
“哈利·詹姆斯·波特,你怎么敢偷跑出来!”太熟悉了,那个只出现在哈利回忆里的声音,蕴含着力量的声音,“无论如何你都不肯跟那帮食死徒断交吗!”哈利被迫转过身去面对那张和他几乎上一模一样的脸,此刻疼痛和不敢相信一并涌上他的大脑,他有些无法处理。
詹姆斯·波特,拽着他胳膊的人是他的父亲!但詹姆斯眼镜底下的目光严厉,冰冷,更像在审视一个犯人,在这样的目光下,哈利不禁感到心脏被刺痛。
“爸爸…”哈利听见自己的声音很沙哑,而詹姆斯的目光突然短暂地变了,他看见父亲棕褐色的眼睛里写满悲伤,痛苦和愤恨。詹姆斯没有说话,把哈利往房子里拉。哈利不明白,如果这是死后的世界,为什么詹姆斯对他会如此冷酷。
哈利已经顾不上身上到处的痛感了,他进到屋内,绿色的眸子对上另一双充满泪水的绿眼睛,他的母亲莉莉·波特比记忆里憔悴许多,用与詹姆斯类似却柔和几分的目光看着他。哈利现在只觉得痛苦极了,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让他的母亲流泪。
“妈妈…什么?怎么…”哈利的话支离破碎,他也不知道如何应付这种状况,他好不容易见到自己的父母,可他们看起来都对哈利很失望。莉莉听见哈利的话的反应跟詹姆斯如出一辙,突然她抽出魔杖对着哈利,脸上的表情混合着不忍与悲伤。
“哈利·波特,回你的房间里去,这次我不会再被你骗了。”
詹姆斯在后面推了一下哈利,把他拉进一个房间里,哈利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个房间…他从未来过,却异常熟悉,实际上比他住过的所有地方都要大。然后哈利惊恐地听见门锁上的声音,他转过头,莉莉和詹姆都在门口,詹姆斯朝他走来,突然向他伸出手——
哈利吓了一跳,用没有骨折的那只胳膊高举过头顶,摆出防御姿态,他在被弗农打的时候也是这副状态。然后他闭上了眼,眼泪像是开阀了一样没完没了地往下滴,他早就习惯了挨打,可是他不能接受他日思夜想的父亲竟然是动手的那个。
不过拳头没有落到哈利身上,他缩在墙角,感觉空气都安静了。
“哈利。”他听见詹姆震惊的声音,“你…你以为我要打你?”门旁边的莉莉也用心碎的目光望着他。
什么?难道不是…哈利猛地睁眼,绿色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他看见詹姆只是伸了手,好像是想向他要什么东西。
“总…总之把你的魔杖给我。”詹姆似乎受到了打击,语气完全失去了刚刚在屋子外面的严厉和愤怒,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相信和自责。
哈利在身上找了一下,拿出那根冬青木魔杖递给詹姆。
“不要再逃跑了,哈利。”
詹姆留下一句话,然后带着复杂的神情看了看哈利,轻轻搂过莉莉的肩部走了出去。
哈利坐下来看着自己骨折变形的手和脚,那阵疼痛感又重新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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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和莉莉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们的儿子哈利,本来应是格兰芬多的天之骄子,本来应该子承父业成为第二代热衷于恶作剧的掠夺者。至少在十五岁之前都是这样的,哈利是格兰芬多魁地奇队优秀的找球手,继承了詹姆爱惹麻烦的毛病和莉莉的正义与智慧。詹姆和莉莉很爱他们的儿子,在伏地魔阴影笼罩下的时期,他们没有再生第二个孩子,哈利作为独生子受着宠爱长大。可是哈利十五岁的那一年,他突然失踪了一个星期,再回来时就像变了个人,与斯莱特林那些食死徒预备军玩到了一起,甚至更糟——哈利加入了食死徒。
詹姆在执行凤凰社任务的时候恐惧地看着他的儿子站在了食死徒的队伍里,对着他和其他熬罗们使出一个个恶咒。自责,愤怒,悲伤在一瞬间笼罩了他,他没有办法接受哈利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但是哈利是他唯一的儿子,是他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存在。
他还记得莉莉哭着问他哈利怎么了,不断说着是她没能保护好哈利,可詹姆明白,他才是那个失败的父亲,哈利失踪的那个星期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没有办法想象。
他以为哈利被施了夺魂咒,拼了命地把他从食死徒堆里捞出来,让邓布利多检查,可是什么都没有——他的儿子没有被施夺魂咒,他是自愿加入了食死徒。詹姆不知道如何描述那种悲痛欲绝的感觉,像是心脏被挖走了一块。
更过分的是,哈利曾利用莉莉的爱偷偷跑回了食死徒那里。詹姆赶到时,莉莉抱着受伤的手臂悲伤地望着他,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莉莉破碎的眼神。
他开始质疑自己对儿子的情感,哈利的教父西里斯是最自责的那个,因为是他带着哈利去霍格莫德村的时候哈利失踪的。詹姆很困惑,他不知道该怎么原谅他的儿子,哈利伤透了包括詹姆在内所有人的心。
所以今天他看见哈利站在房外的时候,理所应当地认为他又逃跑去找其他食死徒了,愤怒胜过了理智,他上去粗暴地抓住哈利的胳膊,可哈利竟然叫了他一声爸爸。
他愣住了,有那么一会儿他看着哈利那和莉莉极为相似的眼睛,以为自己在看一个受伤和困惑的青少年。好演技,差点骗到他。詹姆感觉更生气了,把哈利拉进了房里。莉莉正站在客厅等着他们,詹姆已经受够了哈利给这个家庭带来的痛苦,他不想再看见妻子那憔悴悲伤的模样,可是哈利喊着莉莉“妈妈”,眼里的躲闪让詹姆心痛极了,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哈利是多么可爱的孩子。
上楼的时候,他没想到哈利会作出那样的举动,就像害怕詹姆对他动粗一样。是的,詹姆不是没想过狠狠揍他的混蛋儿子一顿,可他做不到,无论哈利怎么过分,他都没有办法对哈利动手。他永远不会,动他儿子一根手指。哈利表现得太过熟练,就像是无意识地训练出来的动作,让詹姆和莉莉都措手不及。
莉莉从来没见过她的儿子这副模样,像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缩在墙角。她作为母亲的本能警告着她,让她开始回忆每一处细节。戈德里克山谷的夜晚寂静无比,莉莉那双翠绿色双眸在抬头的一瞬对上詹姆斯染上一层阴霾的棕褐色眼睛,似乎想开口说话。
“莉莉…我最近是不是对他太过了……?”詹姆斯轻声叹道,这几个星期来他都忙着在外处理频繁发生的食死徒袭击,回到家后哈利恶劣的态度让詹姆斯更是恼火,气得不愿再跟他的儿子讲话。当然,他也为哈利感到痛心和束手无策,他很害怕哈利会借机逃跑,去到那个罪孽深重的黑魔王身边。
哈利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不能失去他。
“詹姆…你没有错…”莉莉的声音总是有奇迹般的安抚作用,让詹姆悬着的心稍微松懈了一些,“我们待会再谈这个,哈利他…刚刚走路的姿势很不自然,我想他可能受伤了。”作为圣芒戈治疗师的观察力让莉莉很轻易地注意到哈利的胳膊似乎使不上力,但她明白醒着的哈利不会让她进行治疗。她想起那天哈利是怎样面不改色地朝她使出「神锋无影」。当魔法擦着她的胳膊射向墙壁时,她意识到这是她曾经的好友西弗勒斯·斯内普创造的咒语。
她忍下泪水,回过神想留住哈利,可哈利已经和另一个食死徒移形换影走了。被自己儿子攻击的震惊和难过让莉莉喘不过气来,她从来没有怪过哈利,她只恨把她的儿子变成这副模样的人——伏地魔。
听到哈利受伤,詹姆斯的表情变得担忧起来“…莉莉…如果他不肯让你治疗,我们只能给他下睡眠药水了。”
“不过我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肯开口叫我们了?”詹姆心里隐隐有些期望,上一次听见哈利叫他爸爸已经是哈利失踪那个星期之前的事了。
两人小心翼翼地上了楼,惊讶地发现哈利平躺在床上,闭上的眼睛微微颤动着,胸部不太平稳地上下起伏。莉莉和詹姆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哈利睡着的模样——以前哈利睡觉时莉莉总喜欢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晚安吻,幸福地看着她的儿子进入梦乡。不过在“那件事”发生之后,哈利几乎没有一个晚上老实待在家里。莉莉和詹姆每个夜晚都辗转难眠,迫切地想知道哈利究竟去了哪里过夜,食死徒会不会在夜晚袭击戈德里克山谷或是小天狼星和莱姆斯的藏身处。
詹姆看着睡着的儿子,感到心里一紧。睡着的哈利看起来并不舒服,额头上的冷汗浸湿了乱糟糟的黑发,脸色苍白得跟纸一样。以前他怎么没发觉哈利看起来这么瘦小?他看见哈利被遮挡的额头下有道红色的印子,轻轻拨开了那几缕头发。
鲜红的闪电伤疤映入詹姆的眼帘,他的胃不舒服地抽动了一下。
“这是……什么?”莉莉碰了碰伤疤,生怕弄疼哈利,“梅林啊…詹姆!他的额头好烫。”
她赶紧施了一个诊断咒,希望找到哈利其他的伤处。但当她掀开哈利的上衣时,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副惨不忍睹的景象:
哈利的腹部有片大面积的紫红色淤青,看起来就像是被人踢了一脚,他的手臂和一只脚踝都以诡异的方式扭曲着,莉莉很快得出了粉碎性骨折的结论,除此之外身上大大小小的撕裂伤有些遭到了感染。她不忍再看哈利伤痕累累的身躯,当她移开视线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是谁干的…!我要杀了他!”詹姆在看到淤青的第一眼就难以保持冷静,他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恐惧,愤怒和自责让他大叫出声。他的儿子被人伤害的时候,他在哪里?
莉莉花了大半个晚上治疗哈利身上的皮外伤,在给哈利灌生骨灵的时候,哈利痛苦的哭喊和呻吟几乎让莉莉崩溃了,而詹姆只能咬着牙,抚着妻子的肩膀,眼睁睁看着他的儿子受苦。
这一夜,似乎有许多关系修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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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穿越活板门(中)
●哎……最近翻译的效率好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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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不准的地方会在下方注明原文,大家可以在评论区谈谈你的想法,【】内为原著,下划线为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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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他大步朝着教工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三个人一来到外面的石阶上,哈利就转身看着罗恩和赫敏。
“好吧,我们现在必须这么做,”他急切地小声说,“一个人负责监视斯内普——等在教工休息室外面,如果他出来,就跟着他。赫敏,这件事最好由你来办。”
“为什么是我?”
“那还用说,”罗恩说,“你可以假装在等弗立维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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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
【他大步朝着教工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三个人一来到外面的石阶上,哈利就转身看着罗恩和赫敏。
“好吧,我们现在必须这么做,”他急切地小声说,“一个人负责监视斯内普——等在教工休息室外面,如果他出来,就跟着他。赫敏,这件事最好由你来办。”
“为什么是我?”
“那还用说,”罗恩说,“你可以假装在等弗立维教授。”他装出一种尖细的女声,“哦,弗立维教授,我太担心了,我觉得我第十四题选b可能选错了……”】
他们都笑了——这听起来的确像是赫敏会说的话。
【“呸,闭嘴。”赫敏说,但她还是同意去盯住斯内普。
“我们俩最好待在四楼的走廊外面。”哈利对罗恩说,“走吧。”
但是这一部分计划没有执行成功。他们刚来到那道把路威与学校其他地方隔开的门口,麦格教授就突然出现了,这次她忍不住大发脾气了。】
当他们都看向她时,她防御性地举起了双手:“就像我说的,如果我当时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不会对他们这么严苛了。”
“那也不意味着你要对他们发脾气呀!”西里斯发着牢骚。
【“我想,你们大概以为自己比一大堆魔法咒语还要厉害吧?”她咆哮着说,“够了,别胡闹了!如果下次我听说你们又跑到这儿来,就要给格兰芬多扣掉五十分!是的,韦斯莱,给我自己的学院扣掉五十分!”
哈利和罗恩灰溜溜地返回公共休息室。哈利刚说了一句“至少有赫敏盯着斯内普呢”,就看见胖夫人的肖像猛地转开,赫敏钻了进来。
“对不起,哈利!”她呜咽着说,“斯内普出来了,他问我在那里做什么,我说我在等弗立维。斯内普就去找他,我只好赶紧跑开了。我不知道斯内普现在去哪儿了。”】
穆迪抬头看着他问:“告诉我,你当时真的相信她吗?”
斯内普耸耸肩:“我确实思考了一下她想干什么,但如果不是格兰杰的话,我会更怀疑的。”
【“好吧,看来只能这样了,是吧?”哈利说。
赫敏和罗恩都盯着他,只见他脸色苍白,眼睛炯炯发亮。
“我今晚偷偷从这里溜出去,我要争取先把魔法石弄到手。”】
“不!”西里斯双手捂着脸呻吟道,对哈利真的干了这么愚蠢的事情而感到愤怒和恐惧,但同时,他对教子的自豪感更加膨胀了。
“即使他先拿到了魔法石,”莱姆斯担心地说,“从哈利手里抢走魔法石难道不比穿过保护它的机关更容易吗?”
“他必须亲自确保它是安全的,”穆迪点点头,哼道,“这个男孩做了正确的事情。”
【“你疯了!”罗恩说。
“你不能这样做!”赫敏说,“你没听见麦格和斯内普说的话吗?你会被开除的!”
“那又怎么样?”哈利大声说,“你们难道不明白吗?如果斯内普弄到了魔法石,伏地魔就会回来!你们难道没有听说,当年他想独霸天下时,这里是个什么情形吗?如果让他得手,霍格沃茨就不会存在了,也就无所谓开除不开除了!他会把学校夷为平地,或者把它变成一所专门传授黑魔法的学校!你们难道看不出来,现在丢不丢分已经无关紧要了?你们难道以为,只要格兰芬多赢得了学院杯,他就会放过你们和你们的全家吗?如果我没来得及拿到魔法石就被抓住了,那么,我就只好回到德思礼家,等着伏地魔到那儿去找我。那也只是比现在晚死一点而已,因为我是绝不会去投靠黑魔势力的!】
阿不思、莱姆斯和西里斯骄傲地笑了。
“这是我的好孩子!”西里斯喊道。
“换做我来也不能比他说的更好了。”阿不思赞赏地说。(这句夸奖可是来自一个总是善于用语言鼓舞大家的人。)
*原文为“And this was coming from the man who always knew what to say”,作者应该是想表达哈利有和校长一样激励人心的语言能力。
“下次再见到他时,我必须和他好好聊聊,”金斯莱咧嘴笑着说,“我想问问他有没有参加政治的想法——他简直是个天生的领导者。”
斯内普假装自己要吐了。
“如果詹姆和莉莉能看到说这话的他,他们一定会非常骄傲的。”莱姆斯安静地说。
西里斯不断地点头,努力不让欣慰的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滑落。
【我今晚一定要穿过那道活板门,你们俩说什么都拦不住我!伏地魔杀死了我的父母,记得吗?”
他气冲冲地瞪着他们。
“你是对的,哈利。”赫敏细声细气地说。】
“他的直觉几乎都是对的。”莱姆斯低声说道。
【“我要用上我的隐形衣,”哈利说,“幸亏它失而复得。”
“但是它能把我们三个人都罩住吗?”】
“他们要和他一起去,是吗?”唐克斯低声问道。
“他们当然会这么做。”穆迪说。
“没错,”莱姆斯确认道,“他们总是彼此支持、共同面对一切困难。”
【“我们——我们三个人?”
“哦,别傻了,你难道以为我们会让你单独行动吗?”
“当然不会,”赫敏泼辣地说,“你怎么会想到撇下我们,独自一个人去找魔法石呢?我最好去翻翻我的那些书,也许能找到一些有用的……”
“可是如果我们被抓住了,你们两个也会被开除的。”
“也许不会,”赫敏十分坚决地说,“弗立维偷偷告诉我说,我在他那门功课的考试中得了一百一十二分。这么高的分数,他们是舍不得把我赶走的。”】
“一百一十二分?”西里斯笑了。
“就像我说过的,”莱姆斯说,其他人都不相信似的摇摇头,“她是她那个时代最聪明的女巫。”
“她肯定和那个曾经说过‘或者更糟,被学校开除’的小女孩不一样了,不是吗?”
【吃过晚饭,他们三个紧张地避开别人,坐在公共休息室里。没有人来理会他们;实际上,格兰芬多的学生们现在都没有话要对哈利说了。很多天来,这是哈利第一次不为这件事感到难过。赫敏忙着翻阅她所有的笔记,希望能碰巧看到一道他们待会儿要去解除的魔咒。哈利和罗恩很少开口说话,心里都在想着他们即将要做的事情。
同学们一个个上床睡觉去了,公共休息室里的人渐渐减少。
“可以去拿隐形衣了。”罗恩说。这时,李·乔丹也终于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离去了。哈利跑到楼上,冲进他们漆黑的宿舍,取出隐形衣。就在这时,他无意间看见了圣诞节时海格送给他的那支笛子。他把笛子装进口袋,准备用它去对付路威——他觉得自己没有心情唱歌给那条大狗听。
他快步跑回公共休息室。
“我们最好在这里就穿上隐形衣,看看它是不是能把我们三个人都遮住——如果费尔奇看见一双脚自己在地上走——”
“你们在做什么?”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纳威从一把扶手椅后面闪了出来,手里抓着他的那只蟾蜍莱福。看样子,刚才莱福又为获得自由而抗争了一番。】
“啊呀,这可不是件好事。”莱姆斯说,认真的,难道他们就不能顺顺利利地干成什么事吗?哪怕就一次?
【“没什么,纳威,没什么。”哈利说着,赶紧把隐形衣藏在背后。
纳威盯着他们做贼心虚的脸。】
西里斯大声叹道:“真是难以置信,他们可以对抗伏地魔、摄魂怪,以及其他任何形式的危险——却拼尽全力也学不会自然地撒谎。”他开始在内心构思,准备以后教他们如何当场想出一个令人信服的谎言。
【“你们又打算出去。”他说。
“没有,没有,”赫敏说,“我们才不想出去呢。纳威,你为什么不去睡觉呢?”
哈利看了看门边的那台老爷钟。他们不能再耽搁时间了,斯内普大概已经在奏音乐,哄路威入睡了。
“你们不能出去,”纳威说,“你们还会被抓住的。那样的话,格兰芬多可就变得更倒霉了。”
“你不明白,”哈利说,“这件事非常重要。”
可是纳威这次像是铁了心,不顾一切地要阻拦他们。
“我不让你们这样做。”他说着,赶过去挡在肖像洞口前面,“我要——我要跟你们较量一下!”
“纳威,”罗恩勃然大怒,“快从那洞口闪开,别做一个白痴——”
“不许你叫我白痴!”纳威说,“我认为你们不应该再违反校规了!而且当初是你们鼓励我勇敢地反抗别人的!”】
“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客气,但我觉得他的意思是反抗他们。”疯眼汉笑着说。
*原文为“I might be going out on a limb here, but something tells me that he meant to them”,“go out on a limb ”有“担风险,唐突”这样的意思,这里翻译的倾向于“唐突”。后半句我不是很确定,翻译过程是这样的:断句(……/he/meant/to them)→上文(“反抗别人”原文为“stand up to people”)→找联系(“to them”和“to people”)→合成(他/的意思是/反抗他们),你们觉得可行吗?
“嗯,他确实需要学会维护自己的利益。”米勒娃说。
【“没错,但不是反抗我们呀。”罗恩气急败坏地说,“纳威,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他向前跨了一步,纳威扔掉手里的蟾蜍莱福,那小东西三跳两跳就不见了。
“来吧,过来打我呀!”纳威举起两只拳头,说道,“我准备好了!”
哈利转向赫敏。
“想想办法吧。”他焦急地说。
赫敏走上前去。
“纳威,”她说,“这么做我真是非常非常地抱歉。”
她举起魔杖。】
“她要给他施咒?”斯内普惊讶地喊道。
“她没有其他的选择,”穆迪咧嘴笑着说,“没时间给隆巴顿解释来龙去脉了。”
“题外话,”唐克斯扬起眉毛说,“这听起来像是你会做的事,疯眼汉。”
【“统统石化!”她把魔杖对准纳威,大喊了一声。
纳威的手臂啪地贴在身体两侧,双腿立正,站得笔直。他的整个身体变得僵硬了,原地摇摆了几下,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看上去像木板一样硬邦邦的。
赫敏跑过去把他翻转过来。纳威的上下牙床锁在一起,说不出话来。只有他的眼珠在转动,惊恐地望着他们。
“你把他怎么了?”哈利小声问道。
“这是全身束缚咒。”赫敏难过地说,“哦,纳威,我真是太抱歉了。”
“你以后会明白的,纳威。”罗恩说,然后他们从纳威身上跨过去,穿上了隐形衣。
可是,撇下纳威动弹不得地躺在地板上,他们总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在情绪高度紧张的情况下,阴影里的每一座雕塑都像是费尔奇的身影,而远处传来的每一丝风声,听上去都像是皮皮鬼在朝他们猛扑过来。
就在他们准备登上第一道楼梯时,突然看见洛丽丝夫人躲藏在楼梯顶上。
“哦,我们踢它一脚吧,就踢这一次。”罗恩在哈利耳边悄悄地说,可是哈利摇了摇头。他们小心地绕过它,洛丽丝夫人用两只贼亮亮的眼睛朝他们望来,但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我想她确实感觉到了他们,”莱姆斯说,“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抓到他们。”
“我一直都很讨厌那只猫,”西里斯喃喃自语,“她怎么还没有死呢?”
他们都耸了耸肩。
【他们一路没有碰到一个人,顺利地来到通往四楼的楼梯口。只见皮皮鬼正蹦蹦跳跳地往楼上走,一边把楼梯上铺的地毯扯松,想害得别人摔倒。】
“简直像有什么东西在试图阻止他们去保护魔法石一样。”唐克斯说。
“嗯哼,看起来那个东西还不够努力。”
“他们究竟是怎么摆脱这一切不顺利的?”
【“那是谁?”他们踏上楼梯,迎面向他走去时,皮皮鬼突然眯起那双总喜欢恶作剧的黑眼睛说道,“我知道你就在那儿,虽然我看不见。你是食尸鬼,还是幽灵,还是学生小鬼头?”】
“他说话很有一套,是不是?”西里斯精明地问道。
【他升到半空中停住,眯起眼朝他们这边望着。
“有个看不见的东西在这里鬼鬼祟祟地乱蹿,我应该去向费尔奇汇报。”
哈利灵机一动,有了个主意。
“皮皮鬼,”他用嘶哑的声音轻轻说,“血人巴罗不想被别人看见,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漂亮。”阿不思笑了。
“我们当初怎么没有想到这个方法?”西里斯大喊了句,开始咯咯笑。
【皮皮鬼大吃一惊,差点从空中摔下来。他及时稳住身子,在楼梯上方一英尺的地方盘旋着。
“对不起,血人大人,巴罗先生,爵爷,”他甜言蜜语地说,“都怪我,都怪我——我没有看见您——我当然看不见,您隐形了嘛——请原谅小皮皮鬼的这个小小玩笑吧,爵爷。”
“我在这里有事要办,皮皮鬼,”哈利低声吼道,“今晚不许再到这里来。”
“遵命,爵爷,我一定遵命。”皮皮鬼说着,又重新升到空中,“希望您事情办得顺利,巴罗大人,我就不打扰您了。”
他说完便飞快地逃走了。】
“这是我知道的皮皮鬼最乖巧的一次。”米勒娃印象深刻地感叹。
【“真精彩,哈利!”罗恩小声说。
几秒钟后,他们就来到了四楼的走廊外面——那扇门已经开了一道缝。】
“看来小偷已经进去了。”西里斯担心地说,他迅速向斯内普投去敌视的目光,然后转向唐克斯,等着听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怎么样,看到了吧,”哈利悄声说道,“斯内普已经顺利通过了路威。”
看到那扇半开的门,他们似乎更明确地意识到了他们即将面临的一切。哈利在隐形衣下扭头看着罗恩和赫敏。
“如果你们现在想打退堂鼓,我不会怪你们。”他说,“你们可以把隐形衣带走,我已经不需要它了。”
“别说傻话。”罗恩说。
“我们一起去吧。”赫敏说。】
“我应该想到的。”金斯莱说。
“他们是真正的朋友。”莱姆斯叹了口气——有朋友在身边总是好的。
“是啊,只有真正的朋友才会与你一同去闯龙潭虎穴……或者像现在这样,进入一只三头大狗的窝里。”唐克斯赞同道。
【哈利把门推开了。
随着吱吱嘎嘎的开门声,他们耳边立刻响起了低沉的狂吠。大狗虽然看不见他们,但它那三个鼻子全朝着他们这边疯狂地抽动、嗅吸着。
“它脚边是什么东西?”赫敏小声问道。
“看样子像是一把竖琴,”罗恩说,“肯定是斯内普留下来的。”】
“你还会弹竖琴?”西里斯扬起眉毛惊奇地问道。
“都说了不是我!”
【“显然只要音乐一停止,它就会马上醒来。”哈利说,“好吧,你听着吧……”
他把海格的笛子放到嘴边,吹了起来。他吹得不成调子,但他刚吹出第一个音符,大狗的眼睛就开始往下耷拉。哈利几乎是不歇气地吹着。慢慢地,大狗的狂吠声停止了——它摇摇摆摆地晃了几晃,膝盖一软跪下了,然后就扑通倒在地板上,沉沉睡去。
“接着吹,别停下。”罗恩提醒哈利,与此同时,他们脱去隐形衣,蹑手蹑脚地朝活板门走去。他们靠近那三颗巨大的脑袋时,可以感觉到大狗那热乎乎、臭烘烘的气息。
“我想我们可以把活板门拉开了。”罗恩一边说,一边望着大狗的身后,“赫敏,你愿意第一个下去吗?”】
“他可真是绅士。”西里斯评价道。
【“不,我可不愿意!”】
“不能怪她。”米勒娃闷闷地说。
【“好吧。”罗恩咬了咬牙,小心地从大狗的腿上跨了过去。他弯下腰,拉动活板门上的拉环,门一下子敞开了。
“你能看见什么?”赫敏着急地问道。
“什么也看不见——一片漆黑——也没有梯子可以下去,我们只好跳了。”】
西里斯感到他的呼吸哽住了喉咙:“你的意思是告诉我,他们必须跳下去?但是下面可能有任何东西!或者更糟——什么都没有!”
“我喜欢这样,”疯眼汉咧嘴笑着说,“一头扎进未知的境遇……听起来像是我那段辉煌美妙的旧时光。”
*原文为“Jumping headfirst into the unknown… Sounds like a grand old time”,原来没有“旧时光”翻译出来,谢谢评论区 @哈珀先生 和 @白昼楽衷 的指正~
“但你不是常人,”唐克斯轻快地说,“所以你不算。”
她看着这一页说:“好吧,如果我们停在这,我们将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哈利一边仍在吹着笛子,一边朝罗恩挥了挥手,引起他的注意,又用手指了指自己。】
西里斯哼了一声——他就知道哈利会主动要求第一个下去。
【“你想第一个下去?真的吗?”罗恩说,“我不知道这个洞有多深。把笛子给赫敏,让她继续哄大狗睡觉。”
哈利把笛子递了过去。在音乐停顿的这几秒钟里,大狗又咆哮起来,并开始扭动身子,可是赫敏刚把笛子吹响,它就又沉沉地睡去了。
哈利从大狗身上爬了过去,透过那个洞口往下看。下面深不见底。
他慢慢顺着洞口滑下去,最后只靠十个手指攀住洞口边缘。他抬头看着罗恩说:“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你们别跟着下来。直接到猫头鹰棚屋,派海德薇给邓布利多送信,行吗?”】
“他们为什么不能一开始就这么做?”米勒娃问道。
“他们还是孩子。”金斯莱简单地说,孩子们总是觉得他们必须自己完成一切事情。
“此外,”阿不思说,“我不确定猫头鹰能否及时找到我。”
【“好吧。”罗恩说。
“过会儿见,我希望……”
哈利松开了手,寒冷、潮湿的空气在他耳边呼呼掠过。他向下坠落,坠落,坠落,然后——
扑通。随着一声奇怪而沉闷的撞击声,哈利落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上。他坐起来,朝四下里摸索着。他的眼睛还没有适应这里昏暗的光线。他觉得自己仿佛是坐在某种植物上面。】
“某种植物?”唐克斯紧张地说,“那一定是斯普劳特教授的机关。”她非常清楚她前院长的能力,也知道哈利他们估计讨不了什么好处。
“呃啊,没错。”麦格说,焦虑地咬起了指甲。
“到底是什么?”莱姆斯恐惧地发问,但麦格似乎说不出口,这让他们更加紧张了。
【“没问题!”他冲着洞口喊道,现在洞口看上去只是邮票大小的一块光斑,“是软着陆,你们可以跳了!”
罗恩紧接着就跳了下去。他四肢着地,落在哈利身边。
“这是什么玩意儿?”他一开口就问。
“不知道,好像是一种植物。大概是铺在这里减轻坠落时的碰撞的。来吧,赫敏!”】
“减轻坠落时的碰撞?”西里斯嗤之以鼻,“是啊,我们可不想让小偷受伤,是吧?”
“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这些植物不是用来装饰的?”莱姆斯说,开始思考他们究竟落在了什么上。
穆迪和金斯莱看起来很严肃,他们突然意识到了这是什么植物。
【远处的笛声停止了。大狗又发出了响亮的狂吠,但是赫敏已经跳了下去。她落在哈利的另一边。
“我们一定离学校很远很远了。”她说。
“说实在的,幸好有这堆植物铺在这里。”罗恩说。
“幸好什么!”赫敏尖叫起来,“看看你们两个!”
她猛地跳起来,挣扎着朝一面潮湿的墙壁移动。她之所以这样挣扎,是因为她刚一落下,那植物就伸出蛇一般的卷须,缠住了她的脚脖子。而哈利和罗恩呢,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长长的藤蔓缠住了双腿。】
唐克斯喘息着。“是魔鬼网!”她大声喊道。
“明明有那么多更温和的方法……”西里斯惊恐地喊道。
*原文为“Of all the possible things that they had to land in……”,这里添了点内容。
斯内普死死抓住椅子的扶手,竭力装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这只是第一个保护机关,而他们已经搞不定了。”
“他们才一年级!”米勒娃激动地喊道,“你期待他们有多厉害?”
【赫敏在藤蔓还没来得及把她牢牢抓住之前,总算挣脱了出去。此刻她惊恐地看着两个男孩正在拼命撕扯那些藤蔓,但是他们越是挣脱,藤蔓就缠得越快、越紧。
“别动了!”赫敏对他们喝道,“我知道这是什么了——这是魔鬼网!”
“哦,我真高兴,我们总算知道它叫什么名字了,这对我们大有帮助。”罗恩气呼呼地说,向后躲闪着,不让藤蔓缠住他的脖子。
“你给我闭嘴,我正在想怎么把它杀死!”赫敏说。
“拜托你快点想,我透不过气来了!”哈利大喘着气说,拼命扯住一根要缠住他胸脯的藤蔓。】
“别挣扎,保持不动,”邓布利多说,“你越挣扎,它就会越快杀死你。”
“他们需要放火,”疯眼汉闲聊似的说,“否则他们就会被勒死或者缺氧致死。
“你能不能别这么漫不经心地谈论他们可能会死的假设?“
*原文为“Could you talk about the fact that they could've died just a little less causally?”,感谢评论区 @白昼楽衷 的指正~
【“魔鬼网,魔鬼网……斯普劳特教授是怎么说的?说它喜欢阴暗和潮湿——”
“那么就点火烧它!”哈利几乎要窒息了。
“是啊——当然可以——可是这里没有木柴啊!”赫敏大声说道,焦急地拧着双手。】
“没有木柴?”西里斯难以置信地重复道。
穆迪哼了一声:“她不应该在面对危机时慌了手脚——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你疯了吗?”罗恩吼道,“你到底是不是巫师?”
“哦,对了!”赫敏说着,一把抽出魔杖,挥动着,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就像那次对付斯内普一样,让魔杖头上射出一道蓝色风铃草般的火焰。在短短几秒钟内,两个男孩就觉得藤蔓在退缩着躲避光明和温暖,松开了对他们的纠缠。藤蔓扭曲着,抽动着,自动松开了缠绕在他们身上的卷须,哈利和罗恩终于完全挣脱了出来。
“幸亏你在草药课上听得很认真,赫敏。”哈利说道,他和赫敏一样退到墙边,擦着脸上的汗水。
“是啊,”罗恩说,“也幸亏哈利在关键时刻没有像你一样慌了手脚——‘可是这里没有木柴啊’,真是的!” 】
“呼,”唐克斯擦着额头上的汗说道,“通过两个机关了……”
【“这边走。”哈利指着一道石头走廊说道。这是唯一可走的道路。
他们听见,除了他们自己的脚步声外,还有水顺着墙壁缓缓滴落的声音。这道走廊顺坡而下,这使哈利联想到了古灵阁。他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他想起了传说中看守巫师银行金库的那些火龙。如果他们碰到一条火龙,一条完全成年的大火龙——诺伯就已经够难对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