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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An International Punchline 国际比赛日的妙语(已授翻)

By schiefergrau 

第一次翻译,可能有一些理解不到位的地方请见谅~


Summary: 

在国际比赛日,尤利安意识到成为笑话中的画龙点睛之语是他一直想要的

///

“哥们儿,你进来还不到十秒钟,就已经开始制造混乱了。”

“是啊是啊”,凯摆了摆手,“别抱怨了,你以后就会想念我的”

尤利安知道,如果他告诉凯他现在就已经开始想念他了,他会被诅咒的。


尤利安躺开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他的四肢仍因比赛时产生了过多肾上腺素而处在激动的状态。这是他这一整年的第一场国家队比赛。他没有踢满一场比赛,甚至没有进入首发名单,但是能够上场、和...

By schiefergrau 

第一次翻译,可能有一些理解不到位的地方请见谅~



Summary: 

在国际比赛日,尤利安意识到成为笑话中的画龙点睛之语是他一直想要的

///

“哥们儿,你进来还不到十秒钟,就已经开始制造混乱了。”

“是啊是啊”,凯摆了摆手,“别抱怨了,你以后就会想念我的”

尤利安知道,如果他告诉凯他现在就已经开始想念他了,他会被诅咒的。



尤利安躺开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他的四肢仍因比赛时产生了过多肾上腺素而处在激动的状态。这是他这一整年的第一场国家队比赛。他没有踢满一场比赛,甚至没有进入首发名单,但是能够上场、和凯并肩作战…尤利安笑了笑然后闭上了眼睛。他的情绪太过激动以致毫无困意——晚上的比赛总是可以改变身体的节奏,即使今天只是傍晚的比赛。

很快,敲门声响了。带有试探性的,但足够清晰。

尤利安下床前就猜到了是谁。他没说话,打开门让凯进来了,然后安静地合上了门。说实话,他感到了如释重负:之前他并不确定凯是否会选择和他一起度过这个晚上,也许凯会觉得这一周过去他和尤利安待在一起的时间已经够长了。

他回到床上,差点被凯拦在路中间的拖鞋绊了一跤。“伙计,你进来还不到十秒钟,就已经开始制造混乱了。”尤利安含糊地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是啊是啊”,凯摆了摆手,“别抱怨了,你以后就会想念我的”

尤利安知道,如果他告诉凯他现在就已经开始想念他了,他会被诅咒的。

凯将他的卫衣拉过头顶,尤利安可以看见他顺着肚脐向下的毛发。一瞬间,尤利安感觉他的内脏中聚集了本不属于那里的热量,时间仿佛停止了。尽力不去看凯比想象中还要难。

尤利安倒回床上,忽略了凯把他的卫衣扔到地上的事实。他正努力把发烫的脸颊埋进冰凉的枕头里。

床铺随着凯爬上床而塌陷。尤利安可以感受到他身体散发出的温暖。有一瞬间他希望他可以就这样入睡,就像他们以前总是做的那样:当他们聊了太久时;当他们打了好久的游戏然后第五次发誓这一定是最后一轮时;当他们挤在沙发上看电影变得昏昏欲睡,那时紧张的赛程搞得他们筋疲力尽,可又因为彼此太过温暖,他们的脑袋感到眩晕、不想要分开,最后就挨在一起入睡了。

凯用胳膊肘碰了碰他,“你看起来像是五天内踢了3场比赛,而不是短短的30分钟。”

“不,这不是-”尤利安思考了一下他想要泄露多少的心声以及从中可以得到什么,他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我只是不敢相信我们只剩一天了。”

“时间流逝得飞快,”凯赞同道。

尤利安轻哼了一身,不知道这个话题是否该继续下去。

余光之中,他看见凯慢慢滑下去,平躺在他身旁。他们离得很近,尤利安感觉他的小拇指轻轻动一下就会触碰到凯,他对此很确定。这就像是把手贴进老式电视机,静电最终会让他的头发竖起,会让他的皮肤刺痛。

“我要是喜欢Mo就好了…”凯开口了,紧张感开始在尤利安心中酝酿。

“你现在对Mo有什么意见嘛?”他从胸腔发出两声不对劲的笑声。他用掌根压住肋骨,希望这可以把压力缓解。

“哥们儿。”凯也笑了,漫无目的地拍了拍尤利安。他的手落在了尤利安的胸膛,挨着尤利安的手。有一瞬间尤利安甚至幻想去抓住它。“让我说完。我喜欢Mo,但当他伤愈复出后,你需要把他从前进的路上扫开。好吧,在训练中,或者以一切公平的方式。”

“是呀…等Mo、Emre和Gio归队,我们的阵容就会挤满了。”尤利安叹了口气。如今他在俱乐部的处境比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好,但他也明白其中有多少要受益于队里的伤病潮。

“我是认真的,Jule。”为了强调他的观点,凯又抬起了手,放在尤利安的胸口。这次距离还要近一点。“你真的需要全身心地投入进去。如果不是为了你自己和你的事业,就请为了我吧。我不想明年回到国家队的时候见不到你。”

尤利安闭上眼睛。他们没有谈过俱乐部里进展不顺利的事情。如果说他们之间什么事做得太少了,大概就是聊这些吧。

“我-,”他清了清嗓子,“我会尽力的,兄弟。只是这一切不会很容易的。”…当没有你的时候。他在心里完成了这句话。即使这不是唯一的原因,但此时此刻,他就是这样感觉的。

凯的叹息声就像从尤利安口中发出来的似的,“我知道,Jule,我知道的。”

在尤利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前,他的手离开了原来的位置,覆在了凯的手上。下意识地,没有刻意去看地,他找到了凯的手,它此时在尤利安的手下,是那么的温暖而柔软。尤利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捏了捏他的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们就安静地躺在彼此身边,谁也没有说话,直到凯翻过身朝向尤利安,看着他。尤利安感受到了。接着他感受到了别的:凯的手指轻轻地把脸前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

“我他妈以后会特别想念你的”,他小声说。

尤利安看向他的时候,他的目光迅速垂下,像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一样。但他的手还放在他们之间的枕头上。他们离得如此之近以至于尤利安想转过头去——他咬住脸颊内侧让自己停止胡思乱想。

“真的?”他问到。这听起来有些令人窒息。

“真的。”凯确定道。他浅浅一笑,重新抬起了目光。“太想你了以至于我现在都不想放你离开。”

尤利安笑了。“哥们儿,在国家队待了一周真的让你的心变得柔软了。”他转过头对向对凯微笑,但凯轻轻用手指抚摸过他的脸颊,让他的笑声化作喘不过气的惊讶。

凯笑了,他羞涩地咧着嘴笑,然后微微低下头。“确实让我变得柔软了。”他的眼神,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嘲讽。尤利安的心跳开始加速。“过去的一年里,我很擅长忽略这些。你知道的,新的俱乐部,新的队友…一起都是全新的、令人激动的,以一种几乎让你喘不过气的方式。接着几个月过去了,你发现你错过了一些事情。然后,你意识到自己太过胆小,或太过骄傲,或者两者都有,去做些什么来弥补。”凯的声音越来越小。

尤利安张了张嘴,尽管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凯打断了他。“让我把它说完,否则我以后再也没有勇气说了。”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他深色的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片阴影,显得更加浓密了。

尤利安仍沉浸在思绪之中,直到凯睁开眼睛,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炙热的眼神看着他。

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躺着的时候也能感到膝盖发软。

“我当时很害怕回到国家队,你知道吗?因为我不敢确定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是否还是朋友。”

尤利安咬住舌头,防止他告诉凯即使经过了十年的静默他也愿意继续做凯的朋友。他没有开口,因为凯很少自然而然地分享内心深处的感受。这让此时此刻变得格外特别,即使尤利安不知道事情的发展会朝向哪里。

“然后我就忍不住想,如果我们不再是朋友的话,我还有没有勇气站在你身边…我差点把Toni逼疯了,在伦敦到沃尔夫斯堡的飞机上,那就是我紧张的程度。然后当我见到你-”,他停下,吞咽了一下。尤利安的眼睛如同亚当的苹果一样使他沦陷。“-我就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没有改变。是的,一切。然后我意识到一直以来我是多么操蛋的愚蠢。”

尤利安静静地看着他。他的脑袋不知道如何去处理这些信息,而他的心在剧烈地跳动,仿佛他正站在点球点前。他试图盯着眼前的画面,努力听清凯不得不说的话。抓住事实总比抱定希望要容易。

凯的瞳孔放大了,吞噬掉了眼中全部的金棕色,只留下浅浅的绿色。他的鼻梁和脸颊上有可爱的雀斑,而它们现在几乎消退了。夏天的时候它们还在的。尤利安知道这个,因为他在特别长的一段时间内会特别经常地盯着凯那特别漂亮的脸庞。而他从未像此刻一样感觉,自己被容许这样盯着他。

凯眨了眨眼,“你有没有感觉过自己是唯一一个不能理解一个冗长的笑话的人?然后突然间,你理解了笑点。”

尤利安点点头。他的嘴感觉干燥,如同在酷暑中奔跑了九十分钟一样。过去几天的场景开始在他脑海中一遍遍重演:在出租车答题时凯的手扶在了他的大腿上;在大巴上凯把腿搭在他的膝盖上;在飞往亚美尼亚的航班中凯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在队内的战术会议上,凯的手指在他的肩胛骨画着圈,又把手搭在他的膝盖上;又一次地,凯的目光追随着他,冲他露出柔软的笑容。

“这就是我现在的感觉。”凯把目光移开,避免去看他。“虽然我感觉你也理解了这个笑点,但我不能百分百确定。问题是,如果我会错意了而你也觉得这个笑话不好笑,那么-”

尤利安受够了这些隐喻。他受够了一次次地怀有希望、又一次次地等待,受够了表现得像是湍急的溪流中一片漂浮的叶子、无时无刻不担防着被卷入水流之下。

他用手肘撑起身子,倾身靠近了凯。“如果我会错意了,就请让我停下。”他低声说,略带沙哑地。他的声音在颤抖,和他轻抚在凯脸颊上的手一样颤抖。

凯的眼睛睁大了,有一瞬间尤利安确信他想错了。然后凯笑了,轻轻地摇了摇脑袋,几乎让人难以察觉。顷刻之间,紧张的情绪消失殆尽。尤利安想不出任何不去亲口勿凯的理由。

于是他这么做了。


******************************************



过了许久,他的身体和大脑才重新连接,他重新感受到脚趾的知觉,他们身体间的潮湿让他感到发痒、不舒服。又过了更久,他说服自己起身去浴室拿一些湿毛巾。

当尤利安慢慢地松开他们缠在一起的四肢时,凯的身体绷紧了,发出不满的声音。

“嘘——,我只是去找一点毛巾把我们清理干净”,尤利安轻声说,拍拍他的脑袋。

尤利安去洗手间浸湿了一条毛巾,又抄了一条干毛巾回到床上。在此期间他避免看向镜子。他还没有做好准备直面自己的想法,没做好准备去思考今晚发生的这些是否会改变他们俩个人的世界。

当他爬回床上的时候,凯朝着他微笑,羞涩中带有几分不确定。

尤利安想说些什么,或许是过于煽情的话——但他永远都做不到这样。相反,他倾向前去,扬起一边的眉毛和嘴角,朝着凯点了点头。“你脸上有东西。”

凯抬起手,立刻做了个鬼脸。“Eww。”他看着他的手像是它冒犯到了自己一样。

尤利安忍不住笑了,凯也跟着笑了起来。至少这些从没有改变,尤利安想,忽略此时此刻他的心感到多么紧绷。

他小心地拿毛巾在凯的脸上擦拭,不敢多做动作。把自己清理干净后就把毛巾传了过去。这种亲密感甚至让人痛苦。

“所以现在怎么办?”当他们安静地坐在一起时,凯问。他的问题悬在房间中,威胁着要将他们从留存在彼此间的温柔中撕碎。

“现在”,尤利安安静地说,没有任何阻力地,他把凯拉到床上,让他们一起躺在柔软的被子下。如果他把这一刻毁了,他会遭到诅咒的。“现在我们要睡觉了。然后明天早上我们谈一谈。”

“我们之间还会好吗?”凯问,他在尤利安的臂弯中翻了个身,直到他的脑袋枕在了尤利安的胸前。

尤利安用胳膊搂住他,让他们贴得更紧,然后在凯的卷毛上落下一个口勿。“直到我的生命尽头,我们不会有比现在更好了。”

“那就好。”凯小声说,让自己的手指和尤利安的缠绕在一起,把他们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可以感到心跳的位置。“我可以处理这些的。”

尤利安笑了,即使他已经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因为他确信,无论明天早上会怎样,他们之间都会好好的。

Fin. ฅ^•ﻌ•^ฅ


狱典

<给小时候的伏黑惠与死后的伏黑甚尔制造五分钟>

·基本是对惠的暗喻

·爹教你如何吓小孩


<给小时候的伏黑惠与死后的伏黑甚尔制造五分钟>

·基本是对惠的暗喻

·爹教你如何吓小孩


头孢陪酒

大雨预报

忍从商店里出来。回宿舍有两条路。一条袒露在路灯下,显然是安全的。另一条掩在男生宿舍楼后面。上星期有人跳楼死在这路上。那时候是秋天。路边柿子树的果实熟了,没人摘它,它就摔烂在这路上。忍没亲眼看见那个人。她站在安全线外边,隔着人头,看见一块塑料布盖在一个凸起的人形上面。人死了,她应当兔死狐悲,但她不全然难过。空气里全是柿子腐烂之初的甜香。她站在人群里,尝到一点点过节的甜美。

这条路还有别的故事。远的要追溯到一九八七年。年轻女孩儿被抛尸在这路上。近的在去年期末,深夜两点,两个女生从这儿经过。忽然跑出来一个戴口罩的男人,抓住了一个女生的...

 

 

 

 

忍从商店里出来。回宿舍有两条路。一条袒露在路灯下,显然是安全的。另一条掩在男生宿舍楼后面。上星期有人跳楼死在这路上。那时候是秋天。路边柿子树的果实熟了,没人摘它,它就摔烂在这路上。忍没亲眼看见那个人。她站在安全线外边,隔着人头,看见一块塑料布盖在一个凸起的人形上面。人死了,她应当兔死狐悲,但她不全然难过。空气里全是柿子腐烂之初的甜香。她站在人群里,尝到一点点过节的甜美。

这条路还有别的故事。远的要追溯到一九八七年。年轻女孩儿被抛尸在这路上。近的在去年期末,深夜两点,两个女生从这儿经过。忽然跑出来一个戴口罩的男人,抓住了一个女生的胳膊。另一个女生用力抓住她胳膊,大声喊人。男人怕有人来,跑了,才幸亏没出大事。忍是这件事积极的传播者。她讲这件事的时候脸上带点苍白的神情。但幸亏两个字的异味轻易把她出卖了。只有她知道自己是个叛徒。

忍总是走那条不吉利的路。大道上什么也没有,路灯下面垂着影子。她一个月要从这里走十多次夜路。黑暗是个噱头,总叫她以为里面有点儿什么。但路上没有恶人也没有鬼魂。每次她从黑暗里安全地上浮,回到灯火通明的大道上,她总有一点点遗憾。那遗憾很不合情理。但忍之所以能够轻快地活着,是因为她像大部分少女一样,拒绝思考她不能理解的事情。那一点不合情理被晚上的风一吹,很快就消散了。

她重新回到安全的浅海里。

 

忍在商店里结账。值夜班的是个年轻的男孩子。并不十分英俊。但身高刚刚好,长相也刚刚好,总而言之,这个人刚刚好。刚刚好就足够了。忍在商店关门之前又来了一次,买了一点无关紧要的零食。结账的时候她问:可以给我你的手机号码吗?这是紧要的。男孩没有拒绝她。于是这一切刚刚好,足以成为一个开始。她后来知道他叫吉良吉影,法学生,在这里打零工。再后来他们开始牵手接吻。再后来忍躺在床上,听着吉良吉影洗澡的水声,想:这才不过三个月。再后来吉良吉影考取了公务员。他们要结婚了。这一切在一年里发生了。忍遇见吉良吉影的时候是秋天。柿子摔烂在地上。今年秋天,柿子依然摔烂在地上。但她不再停下来看它了。

结婚前一个月,她和朋友开单身派对。十三岁的时候,她们穿着睡衣聊天。她问:假如你是一部影视作品的女主角,你觉得那会是什么类型的作品?朋友回答:犯罪题材的作品。因为女主角常常爱上犯人。

出于一种说不出口的不安,她说:我想成为韩剧的女主角。那种一二百集的,家长里短的韩剧。

就像所宣告的那样,她的朋友永远爱上恶人。朋友交的第一个男朋友是大麻贩子。后来又和杀人犯,黑帮打手,暴走族恋爱过。她刚交的男友是个无业的混混,一个相对温和的坏人。她过上了她想要的生活。

恭喜你。朋友说。你终于要过上你想要的生活了。

谢谢。她接受了。她羞于承认的是,她也常常和朋友一起爱上那些迷人的坏人。但她说想成为韩剧的女主角,也并不是说谎。中国的故事里,有喜爱龙又害怕龙的人。

她醒过来的时候是早上四点。宿醉头疼。她到厨房里接一杯热水。我见过你未婚夫。朋友的男朋友站在门框边上说。她吓了一跳,她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那儿的。她说:是的。

我猜他一定是个恶棍,杀人放火的那种。

她感到被冒犯了,也许出于爱情,也许因为做梦的人被粗暴地摇晃。她说:至少他工作纳税。

纳税的恶棍也不少。女人总是被恶棍迷惑,但我能看得出来。

只有人渣才知道谁是真正的人渣,是吗?

是的。他懒洋洋地说。就好像只有女人才知道谁是真正的婊子。

她愤怒了。这愤怒不单单是因为他一个人,而是因为朋友那些该死的男人。他们上厕所从来不掀起马桶圈,把精液糊在毯上,有时候吸毒过量。其中一个总是想揩她的油。假使他有勇气睡她,她大概会更加尊敬他一点。

你为什么不去爱那些穿着三件套,为女人开车门的坏蛋?她想质问她。这才是犯罪题材作品里女主角的责任。但她看见朋友站在隧道出口,和那些垃圾一起抽着香烟,憔悴而满意,像是犯罪题材作品里的那些贫民窟少女,就问不出口了。她下定决心要照顾她,永远得替她清洗马桶,地毯,把那些垃圾塞到车里,送到医院去。假使她故意开得慢一些,也许那些人就死了。但她从来没有这样做。她连暗中使坏也不敢。

她想把这杯热水泼到这个下流胚子脸上。但朋友在楼上睡觉。她冷静下来,明白自己不能打碎这个晚上,像打碎一面不吉利的镜子。

他说:相信我,你的未婚夫是一个危险的坏人。正因为我是个不可信的人,至少这个判断是可信的。

她从那个人渣身边挤过去,没有看他一眼。

 

结婚前的一个晚上。她提议说:我们回大学里走走吧。故地重游。她牵着未婚夫的手,从商店通往宿舍的那条路上经过。她第一次感受到,除了黑暗,这里什么也没有。她要结婚了,和一个公务员。在夜风里,她异常清醒,明白在这条路上,残忍的事情再也不会在她身上发生了。她幸存下来。但这也许是种遗弃。她在绝望的幸福里参悟了这件事。黑暗里再也不会藏着什么了。与此同时,她不知道川尻浩作心里正想着与她相反的事:他愿意为这种平静奋不顾身。

 

一年后,朋友也结婚了。对象是个警察。年轻的时候,一切都好像是个幻梦,梦醒了,所有人都回到悲伤的价值观里来。年轻的革命者在同一种价值观面前都失败了,好像世界上没有它无法消化的浪子。

中国的故事里,有那种喜爱龙又极度害怕它的人。

婚礼结束的时候,她留下来收拾残局。朋友的丈夫和她闲聊了一会儿,问她丈夫是否还在做公务员。她说是的。他说:你的丈夫看起来不像普通的公务员。她明白他在暗示什么。混混和警察都在暗示同一件事情。她感到好笑:她终于有惊无险地和一个正经人结婚了,合乎一切社会规范的期望。这时候,却频频有人暗示她说:你嫁给了一个错误的人。

 

三年后,这个警察接受调查:据说是作为一桩谋杀案的嫌犯。她在厨房里切菜,唏嘘说:我们一周年纪念日的时候,他还送过我一只很好的手表。没有想到他是一个杀人疑犯。吉良吉影嗯嗯地敷衍着她。他坐在客厅里,看一份报纸。忍看向他的时候,他正从茶几上的水果盒里拿樱桃吃。樱桃汁染在他嘴唇上,让他那一对嘴唇看起来像双染血的薄刀刃。客厅的电视机里放着一支非洲草原的纪录片。狮子伏在羚羊颈上吃晚餐,鬃毛上结着血瘢。这场景让她心虚,切破了手指。她走进客厅里,把频道调到一档美食节目上。吉良吉影注意到她的手指破了,走过来替她吮掉流出来的血。他的嘴唇冰冷而颤抖。忍稳住手腕的战栗,这战栗并非完全出于爱情,想:他为什么要颤抖呢?没理由的。

时隔多年,她仍然能够想起那个无业游民带着轻蔑的表情说:我猜他一定是个恶棍,杀人放火的那种。她早该忘掉的,既然她从来不信。

电水壶响了。她抬头看向厨房。砧板上搁着码得整整齐齐的菜。火红的晚霞里,水蒸气升起来。她刚刚还站在那里,讨论一桩遥远的谋杀。

 

预报说要下雨。天气阴湿,看样子非下不可,然而好几天了,雨迟迟未下。一个名叫承太郎的刑警找上门来,向她细细询问她丈夫和几桩谋杀案的干系。她一律说不知。事实上,她也的确什么都不知道。但她的的确确明白,杀死几个少女的,就是自己的丈夫。她早该明白的。她对这一事实毫无惊讶。

承太郎走了不久,天降大雨,把她犹豫着没收的衣服淋个精湿。她给吉良吉影打了个电话,约他在公园见。吉良吉影在这个电话里听出了她不吉利的喜悦:就像那个傍晚,她在厨房里惊叹朋友的丈夫是杀人疑犯一样。他明白自己又将杀死一个女人。他愿意为一种平静的生活奋不顾身。

他走的时候带走了窗台上的盆栽。这是他养了十一年的盆栽,即使逃亡时他仍然带着它。不知为什么,他抱起盆栽的手颤抖了一下。他明明是杀人灭口的一方。这颤抖没理由的。

 

 

吉良吉影向她走过来。夜晚正在降临。她听得见。那条路上从未出现的恶人与鬼魂,在他脸上显形了。她所期待和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尽管晚了。从少女时代起,她总是悄悄逃跑,以免爱上恶人。但这次她向着反方向跑过去。

她踮起脚,与吉良在公园的林荫下接吻。也许这个人是从地狱里来的,带着硫磺与火。但她仍然能从他冰冷的嘴唇上,得到一个暂时的,迟到的天堂。杀手皇后的手悬在她头顶上。吉良吉影熟悉的头顶。他大可在此时此刻杀死她。这是他可施舍的最后一点慈悲:叫一个女人在她最幸福的时候死去。但那只手不曾落下来,和公园广播里那些谎报军情的大雨预报一样。

在那个吻里,温暖而静止的空气渐渐离吉良远去了。他在忍的嘴唇里尝到了苦涩的真空。他忽然呼吸困难,完全忘记如何使用每天锻炼训练有素的肺部。他的脸沉没在她背后的夜色里。在她无法看见的夜色里,在恶人和鬼魂中,一个婴儿渐渐在他脸上出生了,带着无辜的神情。吉良意识到一件悲伤的事情,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一切都哀婉而不可挽回了:他终于作为一个人类降生在世界上,如此迟来,在他出生的第三十三年的一个夜晚。他开始体味到初次来到世界,无法呼吸自如的知觉。吉良活了三十三年,谋杀过许多少女,逃过几次追捕,灭口过几个目击者:他的一生如此危险,然而在一个女人的嘴唇上,他第一次感到生死攸关。

我完了。

他站在大雨里想。暴雨打在盆栽上。

我曾经以为我是被选中,被赦免的。可以独处免于孤独,杀人免于审判,涉险免于绝望。我终于明白了:那只是患有铁心石肠这种残疾的人的特权。我正在失去它。他生平第一次感到恐惧。我正在失去它。

Into the Garden

2017年的平稳

所长还在时跟藤丸提过自家爸爸召唤英灵的事情,当初没放在心上,如今想来马利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是不折不扣的欧皇。个别员工串通口供说迦勒底1号英灵召唤失败纯属恶意欺诈,人人都知道那是个五星Caster。这时藤丸看看自己的手,悲从中来:别人是时钟塔名门,肤白貌(可能)美出手五星,自己呢?抽来抽去都是重复五星,小盘子攒着好多,用达芬奇的话说:运气花错了地方。

眼看两仪式(Saber)都满宝具了,藤丸心绪难平,握着玛修的手说:五星都是好的,可神T只有你一个,你的羁绊不由我说了算,你才是我迦勒底唯一的长工。把玛修说得很是感动。

这天刚好刷龙,贞德在法兰西大好土地上一旗杆抽翻僵尸,远处两个...

所长还在时跟藤丸提过自家爸爸召唤英灵的事情,当初没放在心上,如今想来马利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是不折不扣的欧皇。个别员工串通口供说迦勒底1号英灵召唤失败纯属恶意欺诈,人人都知道那是个五星Caster。这时藤丸看看自己的手,悲从中来:别人是时钟塔名门,肤白貌(可能)美出手五星,自己呢?抽来抽去都是重复五星,小盘子攒着好多,用达芬奇的话说:运气花错了地方。

眼看两仪式(Saber)都满宝具了,藤丸心绪难平,握着玛修的手说:五星都是好的,可神T只有你一个,你的羁绊不由我说了算,你才是我迦勒底唯一的长工。把玛修说得很是感动。

这天刚好刷龙,贞德在法兰西大好土地上一旗杆抽翻僵尸,远处两个姑娘坐在田边,眼里满是真诚。两仪式站在后边,袖子下藏着一张照片——在藤丸要求下所有礼装都做成了照片的形式——战斗结束回到迦勒底,她捧着照片站在窗口,端详照片上打伞的和服男人。路过的工作人员问她要不要甜食,式难得赏了一个眼神,什么也没要,轻轻微笑。就在那当口,窗外悄悄下起雪来。她说:我与一人相见,总是在下雪的日子里。

很温柔的一句话。

藤丸忽然不好意思了,把玛修兜里的照片掏出来一看,是与自己的合影。刚巧梅林哼着歌从旁边过,藤丸问他:上次给你的礼装好用吗?

梅林从兜帽里摸出那张照片:每回合回血300,攻击力下降10%。他看了一会儿,笑道:你给的东西,怎么会不好?

藤丸今非昔比了,从前弄不到的好东西统统满破,翻出满破宝石翁2030元素转换天之杯,全部抱到梅林面前。这人照单全收,压根不知道脸红。后来有一次玛修路过梅林房间,桌上许多礼装一字排开,张张都在原位,一次也没用过。

秋末,藤丸收到同事带回的书签,拿去给玛修看。两个女孩举着一张脉络分明的树叶把玩,玛修说:这是银杏,这座山里没有,我们在法兰西见过。这么漂亮的叶子,一定长在阳光充足的地方。翌年年初,迦勒底寒冷依旧,但应了玛修的话,阳光格外好,什么都有好起来的势头。

藤丸把攒着的盘子拿去兑换,没有的五星都讨过一遍。其中有德雷克,明知对方未必记得自己,也激动得眼泪直流。

做御主至今运势尚可,该有的都拿了,剩下十个盘子实在不知换什么好,和达芬奇头碰头找了半天,意外发现兑换单最后有个小小的问号。天才难得地困惑了,疑道:前几天还没有这个,会是什么?刚把盘子换走,召唤系统里爆发出一阵金光,一张眼熟的脸从里边走出,垂手站在一边。

“你……你……”达芬奇到底是天才,反应比一般人快得多,比出两根手指,“这是几?”

所罗门那笑容暗藏慈悲,可能正在心里偷偷吐槽。“二。”

藤丸理都没理他,扶着门站了一会儿,出去把玛修叫来。两个女孩与新到岗的Caster大眼瞪小眼,藤丸口齿清晰地说:是所罗门。

是,前辈!是所罗门!

藤丸吃完晚饭才想起来:那处应有痛哭。就端着碗,放声补哭了十分钟有余。如果我是个美国人,她擤着鼻子说,肯定会边哭边骂人,像这样,“妈的,是所罗门啊!”

 

所罗门到迦勒底了。不是罗玛尼·阿基曼,是英灵所罗门王。迦勒底出资订做的三层蛋糕一下没了立场,摆在餐厅里稍显尴尬。所罗门王坐在阳光最好的座椅上,静静望向窗外。雪山上白茫茫一片,但他的表情像是能看出朵花。藤丸和玛修搓着手想跟他搭话,心里又有说不出的违和:舞会似乎开始了,她们还在门外。

每个人都在寻找契机打破那层薄膜,可连达芬奇也只能问所罗门:“我们有XX和OO两个牌子的咖啡,你要哪种?”

所罗门王端着黑咖啡的模样本身堪称耶路撒冷的投影,固若金汤。迦勒底怪人要多少有多少,这种风味的竟没有过。他把咖啡倒进嘴里,一阵难耐沉默后,叹道:蜜呢?

好机会!玛修端着蛋糕想往那走,却有一人先她一步坐到空位上,把糖浆喝牛奶倒进所罗门杯里。

几十道视线不约而同盯着梅林。

藤丸站在所罗门后边拼命比手势:说点什么,不要冷场!

梅林装作看不懂,悠闲道:“哈哈哈,你们紧张什么?想说什么就说,有愿望也尽管提,王上不会生气,由我带头示范吧:请所罗门王顺时针搅拌三圈后痛饮咖啡。”

王宽容地照办了。玛修端来蛋糕给他,支支吾吾道:“请、请用,有草莓和鲜奶,希望您喜欢。”他也温柔地回答:我一定喜欢。

冬季的阳光照着甜点叉,一道银光投在梅林眼底。所罗门插着草莓,口气庄严:“我们认识吗?”

像一只鸟看着一颗种子,梅林也看着他。

“当然不。我是梅林,很荣幸见到你。”

他们聊些专业话题,部分内容过分深奥了,大部分听众一头雾水。藤丸到底只是开位,冠位的对话层面太高,不是很能融入,远远陪着,手抄在口袋里。

她刚从梅林屋里回来,兜里装满满破礼装。梅林还是一张都不要,所罗门被召唤后,梅林把那张2016年的平稳也还给藤丸,换成魔术矿石随身带着。

送回的礼装躺在藤丸口袋里。上面的人在迦勒底,又不在迦勒底。

几周前藤丸刚养成写日记的习惯,没事记两笔,本子上满是:今天XX职阶训练场,掉了OO和XX,XXX和我的羁绊又加深了。招出所罗门那天,纸上只有大大的红勾。后来几周,写有:“今天和梅林带所罗门王刷材料,他吟唱没有miss,大家都很感动”,“玛修把NP加给王上时叫他医生,王上很感谢,搞得玛修特别害羞”等内容。

所罗门在迦勒底平安度过四周,虽是英灵之身,却有颗刚开化的心,一言一行都有学习人类情感的痕迹。他逐渐学会笑,不稳重的那种,吃饭时也会对菜色发出赞叹。这一次不用多久就令他明白甜食的好,砂糖如同带有气味的雪,加一丁点就让咖啡变得醇厚。随后他意识到这里唯一的问题:除了梅林,人人都露着亏欠他的表情。那并不必要,他想告诉她们,死之于他绝非终点,凭借这份体验他才明白快乐是彩色而忧郁是蓝色,雅威藏在箱底的最后一件物品终于来到他身上,令他完整。可他说完,她们反倒不自在地红了眼圈,多亏梅林过来给她们一人一捧鲜花,打了圆场。

“道明真相还让人伤心,是我的过错,”所罗门叹道,“是人太复杂,还是女孩太复杂?”

“不妨对我也说一遍。”梅林笑道。

所罗门真诚地告诉他:“不必感到难过,死不曾也不会是我的落幕。”

梅林嗯了一声,两手抱臂,似笑非笑。感觉得出,他一点都不难过。与藤丸不同,梅林是个口袋,顶上铺有浅浅一层糖果,底下装着什么却鲜为人知。所罗门猜测那里或许有只怪兽,时不时吐出舌头愚弄别人,好比现在,梅林凑得很近,理应接一个吻或一些亲昵动作,却什么都没发生。

“智慧如你,还需要什么?”

“时机未至,”梅林狡猾地说,“自然连我也不清楚啦。”

“真的是刚认识吗?你跟我。”

“谁说不是呢?”

 

冬天对迦勒底已是家常便饭,今年却有不同,还未过完,就有人抢先跑了。又是所罗门,藤丸看见他名字就肝疼。按研究结果,所罗门这一特例既不完整也不稳定,消失不见都是有可能的事。像一只高高吊起的靴子,悬在所有人头顶。一度来临的事并未让人们习惯,反倒增添了无穷恐惧,好像噩梦随时会从天上掉下来似的。

离别向来经不起预演,真正到来时痛苦也绝不减少。所罗门深知这一点,来时毫无喧嚣,走时也悄无声息。

他消失在一个阳光良好的早晨。座椅空着,梅林自告奋勇说出自己是唯一目击者,引来藤丸种种质问。排山倒海的悲伤让梅林储存了相当的能量,坐在那儿一脸享受地复述现场。到头来,与当初并无区别。他口中,所罗门宛如新雪,又轻又白,无法握住,消融也不会带走任何东西,只是有些冷。

靴子轰然坠地,惊醒梦里的人。

“别把任何事看得太重,累赘会绊住脚步。”梅林给藤丸和玛修倒茶,“予人轻便亦是一种智慧。”

他陪藤丸在窗口坐了半个小时,收拾完心情,投身到工作中。

来去如风同样是魔术师们的特征。藤丸以为梅林是真心要在迦勒底留个全勤纪录,可隔天清晨,梅林一反常态找她请假,自称有事要回一趟阿瓦隆,短则一星期,长则大半年,归期未定,工作先让孔明担着,把藤丸的筷子都惊掉了。

御主难得恐慌起来,哀求道:“别走!你忘了吗,我们根本没有孔明啊!所罗门消失,接着是你……”

“那就召一个,你有那么多盘子,一定可以的,”梅林眨眼的样子又迷人又没良心,把平日好吃好喝的情谊忘得一干二净,“我得走了。真那么不想我走,不如试试用令咒留下我吧。”

藤丸原本犹豫,听见这话反而释怀了,转身洗着茶杯。再回头,梅林已经消失不见。玛修在一旁紧张地喊她:前辈……她摆摆手,感慨道:“真是嘲讽啊,玛修,还记得吗,他是怎么来到迦勒底的?梅林根本没有死,能成为从者本身就是个谜,如果他不想,这令咒真能生效吗?”

随手把碗筷也洗了,不住摇头:“他真讨厌。”

藤丸曾和梅林一起去过荒芜的平原,在那里她问他:迦勒底有什么值得你来的理由?梅林未予答复,仅仅说:阿瓦隆的景色看腻了,来这里看看雪、看看你。

温柔是他的一贯表象,言辞里从无真心。藤丸不傻,没把那些当真。如今想来,却未必不是实话。漫长岁月到底还是让梅林读懂了寂寞,千千万万故事,总有一个能说服他参与。

 

梅林走后一月有余,藤丸靠坚强意志和过硬肝脏又搞来十个盘子。冬末春初,雪山也隐约转暖,藤丸和达芬奇凑在召唤室里兑换,这回来的总算是个熟人——罗玛尼·阿基曼跌跌撞撞地冲出来,头发散在肩上,穿着所罗门式长袍,与老同事们面面相觑。

整个迦勒底静默片刻,爆发出过节般的欢快叫声,员工们一拥而上,把罗玛尼挤在中间。王的姿态保持不到半分钟就已崩塌,罗玛尼伸长手臂求救,没人愿意救他。迟到太久总要受到惩罚,大家罚他五十个拥抱。

达芬奇取来制服和ID卡给他,换上就是原来的罗玛尼。一切似乎都没变,2016年像是梦里的泡沫,顷刻化为乌有。

罗玛尼·阿基曼回到迦勒底,终结了漫长的等候。

不出三天,梅林也返回迦勒底。当天上午,罗玛尼被藤丸按在椅子上吃书页。副本里刷来的材料都有股腥味,生吞实在咽不下去,配着热巧克力勉强好些。梅林突然出现在餐厅,把罗玛尼狠狠吓一跳,纸卡在喉咙里,幸亏做了英灵,否则活不过这一劫。他以为梅林会开他玩笑,砌好心理防线,那家伙却没过来,远远扫一眼就走,眼神空前冷淡,慑得众人说不出话。罗玛尼和藤丸很快意识到:或许梅林去了一个杳无人烟的地方,情感库存全数用完,自然恢复成完全的梦魔性格了。

“到你立功的时候了,医生,”藤丸举起右手,“是你自己去,还是我用令咒请你去?”

罗玛尼苦着脸敲开梅林的房门。两死两生,交情不可谓不深,但他也初次见到这样的梅林,惊讶地发现原来紫色眼睛只会令人觉得冷酷,看似温和多半是因为梅林一直在笑。那笑与过去的所罗门王很像,是种无限接近却永不能成真的类人产物。没了它,梅林彻底失去人味,看人如同看一盘鸡蛋。

罗玛尼不太自在地挪动脚尖:“你……吃饭了吗?肚子饿吗?”

“不饿。”往常会说谢谢,今天省了。

“你去哪里了?藤丸说你一走就是三四十天,没有去谁的梦里吗?”

梅林冷淡道:“没时间。”看在罗玛尼不耻下问的份上,勉为其难解释:他一直处在不能分神的状态之中,在梦的外面、世界的里面,没有闲工夫吸收能量。

模仿人类是件难事,人们常常因为梅林做得太好而忘记他非人的本质。真实的梅林其实是这样。那种笑容保护的不是他,是他身边的人。

“所以你在阿瓦隆忙些什么?”罗玛尼小声嘀咕。

梅林瞥来一眼。

“修网线。”

再怎么费心找话题,对方不赏光也无计可施。梅林对罗玛尼的态度不比对陌生人好多少,两人静坐半天,气氛几乎凝固。

罗玛尼恢复了魔术王的身份,性格却还那样,碰上这种情况无端想逃,椅子一点点朝门口挪动,支吾着问:“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面无表情的梅林让罗玛尼倍感陌生,再次试探:“你是不是饿着肚子?要不要先吃点什么?”

本意是想请梅林吃点零食,不料那双紫眼睛雷达一样锁住了他。

梅林指着床铺,对罗玛尼提出要求:“既然如此,请你躺下,现在马上在这里睡觉。”口气毫不温和,罗玛尼急忙照办,躺下的瞬间忽然想到,如今终于可以放松、踏实地睡觉了。即使不需要,也能尽情享受睡眠的滋味。

难道梅林想让他做个美梦?

梦境降临前,梅林在罗玛尼身边躺下。梦魔告诉他,自己很久没休息,想睡一觉。

他们挤在大号单人床上,一动就会碰到彼此的手脚。罗玛尼想把手收回去,却被梅林死死扣住。

“……我刚来迦勒底那年,没有想过是不是该睡觉。明明是人类,却觉得自己还是英灵,习惯不了人的生活,怎么也没法合拢眼皮。现在好多了,随便找把椅子就能睡着。”

“睡觉。”梅林吩咐。

罗玛尼闭上双眼,走进梦里。

绵柔的雨落进土地,他和梅林并肩坐在干涸的河床中,目睹水流渐渐涌出,没过脚背。分明在山中,却只能听到身边人的呼吸。

梅林还握着罗玛尼的手,垂眼看着,不知想些什么。心和表情一同藏在岩层下,他毫无征兆地托住罗玛尼的脸,咬那双嘴唇。

就在那刻,雪悄无声息落下,沾在相触的唇间。梅林的睫毛上也有一粒雪珠,罗玛尼伸手去摸,它就化成水,沾湿梅林的脸颊。

他们睡了。醒来后,春天第一次发出声响。它本是静的,在此刻得到音色,如一只鸟、一滴水、一首歌,落在罗玛尼耳旁,轻柔地提醒:我已到来,你既在此,应当采一片树叶,见证我。

罗玛尼睁开双眼。梅林撑着脑袋靠在一边俯视他,两根手指抚摸他的嘴唇。

罗玛尼不确定梅林有没有找到补给,那副目不转睛的模样看不出破绽。也许还要一会儿,才能见到梅林的笑脸。

“你从不怀疑,”罗玛尼轻声问道,“为什么知道我会回来?”

“你在未来的蓝图里。”

 

这天,罗玛尼首次有了设想:能量匮乏也许是让梦魔说真话的唯一途径。梅林连伪装都省了,回答得相当直接。

这一发现被转达给藤丸,御主不信邪地跑去尝试,要求梅林从那叠礼装中选出一张。选完后最尴尬的还是罗玛尼,每回合回血300,攻击力下降10%,他只想钻进地里。

“你确定?”藤丸再三确认,“好礼装多的是。”

梅林没有回答,伸手在罗玛尼头顶揉了几下。

有人脸红了,能量供给足够多,梅林脸上总算泛出笑容。

“你给的东西,怎么会不好?”


 

 


冷蔵庫

3/17 ゲーム枠 そらる&まふまふ

只记了ドラクエⅢ的两窗 モンスターファーム4当时听得挺顺的所以那窗没写


lv172916935


前面一直没有人声,2:40秒出来了

然后一直在调整,但好像还不太行,说不然先关了这窗重开一下


lv172921947


然后就重开了一窗

先是调整音量之类的调整了两分钟,然后开始玩了


先是设定そらる的角色


そ:(读游戏的文本)但是在那之前,请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个,まふまふくん

ま:はい

そ:那你来玩ドラクエⅢ(这游戏是单人操作的

ま:诶 被问了そらるさ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只记了ドラクエⅢ的两窗 モンスターファーム4当时听得挺顺的所以那窗没写


lv172916935

 

前面一直没有人声,2:40秒出来了

然后一直在调整,但好像还不太行,说不然先关了这窗重开一下

 

lv172921947

 

然后就重开了一窗

先是调整音量之类的调整了两分钟,然后开始玩了

 

先是设定そらる的角色

 

そ:(读游戏的文本)但是在那之前,请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个,まふまふくん

ま:はい

そ:那你来玩ドラクエⅢ(这游戏是单人操作的

ま:诶 被问了そらるさ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现在

そ:对

ま:基本上是宅在家里的人呢

そ:いいから 

ま:はい

そ:比起那个 生放送的标题有写吗

ま:(读游戏文本)首先请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

そ:适当就可以了

(读mafu输的名字)は……ぱ?

ま:(读游戏文本)请告诉我出生月份

そ:诶

ま:(移到11,然后又移开)そらるさん是几月份来着

そ:(沉默)

ま:是冬天出生的呢

そ:对呢

ま:是11月12月这样吧

そ:是哪个呢

ま:11月

そ:哦

ま:对了还是错了

そ:错了

ま:诶 真的吗 在说什么呢

   (游戏又跳出来要选具体日期)

那么11月的13号?10号?

(然后选了11月13)

そ:13号吗 好可惜

ま:那是几号

そ:11月3号

ま:原来是3号吗!!

 

然后mafu开始回答游戏里的一堆问题(选的关于そらる类似角色设定(?)的内容

对你来说胜利是要靠战斗来获得的东西吗?否

和镇上的人说话对你来说是开心的事吗? ま:这边是そらるさん的角色呢 然后选了否(そ:虽然我其实还挺喜欢和镇上的人说话的 ま:真的吗? 嘛 不用勉强自己也可以哦)

比起防具,更会在武器上花钱吗?是

比起离得近的贵的住的地方 即使麻烦也会住在远一点便宜一点的地方吗?(ま:这不可能吧) 选了否

经常做梦吗?(ま:好像是的呢)选了是

有做过被谁追赶着的梦吗?(ま:这个的话希望能做这样的梦呢) 选了是

相信算命吗?(ま:之前好像花了钱什么的 そらる:那个不是算命 会被生气的哦)选了是

如果重新投胎的话想变成王子或者公主被生下来吗?(ま:好像是有这种感觉呢) 选了是

如果什么失败了的话也会不在意吗?(ま:不 好像失败了的话会很消沉的样子) 否

朋友很多吗?否

经常会回忆起以前的事吗?是

会认为世界上比起开心的事还是悲伤的事更多吗?是

 

そ:好过分 继续下去

ま:这是客观看上去的そらるさん哦

 

然后游戏文本:我是掌管着你的一切的人呢,现在我大致明白你是怎样的人了。そらる 你好像有点被利用的感觉。不管干什么都不顺利之类的 自己为什么如此运气不好之类的……有把自己的没干劲归结为别人的错误吗?(そ:等等这个)但其实只是你自己太懒了,很多事情都稍微向前看看吧。这就是你的性格。(mafu爆笑 そ:这不是最差劲了吗)

 

设定完了然后开始游戏

 

然后说那来看一下そらる的性格吧 结果点开一看里面写着なまけもの(懒汉)

mafu拍着手爆笑

そ:这可是变成懒汉了啊 喂

mafu还在笑

ま: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

 

(改到そらる来玩)

然后そらる好像捡了什么东西力量上升了3

ま:一开始就靠这种道具获得力量总觉得好有なまけもの感

そ:你今天可是说过 想减肥 就算靠吃药也想减肥

ま:现在在喝着能减肥的茶

 

……

 

そらる收到了50G的武器防具

そ:收到了50G 别开玩笑了啊

mafu一边拍手一边笑的快断气了

そ:什么啊 好吵 拍手拍的太多了吧

mafu还在笑的快断气

そ:真是让人恶心的笑法

mafu笑的咳了出来

 

……

 

然后要在名册上登录一起冒险的队友

そ:总而言之先用まふまふ吧

(选性别)男还是女?

ま:男吧

そ:男?男就可以了吧

ま:哪个都 啊因为是男的所以选男吧

そ:(选职位)战士 武道家 魔法师 僧侣 商人 无固定职业者 盗贼?

ま:哪个都可以哦

そ:那个要你来决定

ま:魔法师吧

そ:男的魔法师感觉是老头子的感觉 女生的话就感觉很可爱 选哪个

ま:(又笑的有点断气)那就女的魔法师

そ:是女的魔法师吧?

ま:好

 

然后就登成了まふまふ:おんな まほうつかい

 

そ:那还要登录谁?

ま:那就歌词太郎吧 啊歌词太郎的话就没有伊东了

そ:歌词太郎不久好了 那就歌词太郎

然后开始选性别和职位

そ:男 战士 武道家 魔法师 僧侣 商人 无固定职业者 盗贼?

ま:商人

そ:真的?

ま:会变成挺艰难的旅途的

然后商量了一堆其他的职位最后还是决定了是商人

ま:啊最后一个 あまつき 不会被生气吧

そ:天月会生气的吧

ま:虽然我觉得应该不会生气的

そ:那就把天月设定成女孩子好了

ま:诶 不是男的战士吗

そ:这里怎么办呢 设定成僧侣吧

ま:等等 等等 不管怎么想都应该是男战士吧

そ:但是恢复不了了啊

ま:那只能继续下去了吗

そ:那再来加一个あまつき2好了 那要设成女的战士吗

ま:为什么是女孩子

そ:总觉得刚好2对2  感觉比较方便

然后讨论了一下游戏的平衡性想设定成女的武道家

ま:为什么是女孩子

そ:因为2对2比较好吧 这一点稍微有点不能让步

ま:那就这样吧 但这样的话そらる和あまつき就变成了男女这样 虽然也有这样的配对不过没关系吗

そ:那也会变成歌词太郎和mafumafu就是了

ま:如果把大家都设定成男性的话 总觉得有点ホモホモしい

そ:全员男性绝对不要

ま:总觉得会太闷而且ホモホモしい

又纠结了一下反正最后定成了女的战士

 

全设定完了

ま:啊 まふまふ是最可爱的呢

 

そ:顺便说一下这个游戏通关要30个小时,请大家去睡觉吧

ま:怎么可能

そ:到通关为止我们不会睡觉的

ま:这是骗人的吧

 

游戏的地方感觉翻不出来写起来也很麻烦所以就去全部跳过去了,不过真的超可爱(´;ω;`)

 

……

 

中途そらる去泡茶换mafu来玩,mafu把そらる和歌词的装备转给了自己hhhh

ま:大家要保密哦,要保密哦

然后そらる泡完了茶回来了

そ:为什么你在膝立ち(就是双膝着地腿分开的正坐(?)那种坐法 不知道要怎么说不过具体怎样可以雅虎一下)

ま:诶 来专心玩游戏

そ:完全不明白什么意思

mafu继续玩游戏

そ:诶 为什么是这种坐法 什么

ま:嗯?什么什么

そ:稍微给我一下

ま:诶 等等 干嘛

そ:稍微看一下装备

ま:可恶

そ:嘛算了 这种程度就算了

ま:太好了

 

……

 

然后mafu去了卫生间 去的时间有点长

そ:まふまふ好慢啊 去洗澡了吗

然后回来了

ま:ただいま(读米)照镜子辛苦了是什么啊

そ:你太慢了 说你是不是去洗澡了 大概这个话题吧

ま:那个 中途开始看了JUMP

そ:卫生间里有放漫画呢

    你吃了好多啊,减肥呢(mafu回来之后就在吃薯片)

ま:嗯?

そ:你吃了好多减肥呢

ま:啊

そ:啊 不是啊好吧

ま:对哦 在live之前不瘦下来不行啊

そ:live也快了啊

ま:啊 对了 那个 也说说超会议的事情吧 下次再开生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そ:啊那个才是快到了说了也可以呢

ま:嗯

そ:本来就是为了宣传所以现在才两个人这样一起开生

ま:(一边笑)不是这样的吧

そ:关系本来也不好

ま:今天本来就是来玩的 为什么要特意 故意说这种感觉关系不好的话呢 会被人误会的

そ:又把歌词的装备给了自己 我看到了哦

ま:那完全就是正确的行为

そ:(看米)看吧 被说了蹭得累

ま:那是说そらるさん吧

そ:对对 刚才就是瞄准了蹭得累这个目标 理解吗

ま:そらるさん真的是蹭得累啊 感觉是第一次看到货真价实的蹭得累这种程度的蹭得累

そ:(无视)

 

……

 

ま:中途放弃这个游戏 然后再去玩其他的这样

そ:也是呢

ま:这样大家的期待也会上升

そ:这样的话然后呢

ま:我们的期待不是也会增加吗

そ:这样下去的话CD的宣传也

ま:为什么又说CD的宣传啊 没有在想这种事情

そ:我们两个人要在超会议出CD 正是为了这个所以今天才在这里开生

ま:不对 为什么故意要说这种对自己不利的话呢

そ:(无视,然后过了一会)不过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我们要出CD的事 过段时间会在博客里写,啊对还有近期home page,一直在制作的homepage 虽然这么说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做出来两年前就说要做现在还没弄出来

 ……

 

そ:啊 变成苦労人(饱尝艰辛通晓人情世故的人)了,歌词太郎感觉很有苦労人的人感觉把装备给歌词太郎吧

关于歌词太郎的话题真的很有趣呢

ま:很有趣

そ:关于那家伙的话题真的太好玩 所以我喜欢歌词太郎

ま:嗯

そ:说话的方式也很好玩 那家伙

ま:嗯

そ:真的很厉害 感觉是都能靠此赚钱的说话方法 

ま:嗯?真的确实是听他说话感觉很有趣的感觉

そ:总觉得像是电视里那种很有个性的说话方法

ま:那种有经验的感觉也很有趣

 

……

 

そらる要给天月装备

そ:只能给女孩子用呢

ま:那给まふまふ不就好了哪个都可以的话

そ:够了你

ま:太过分了

そ:不是给你加HP了吗,别任性(わがまま言うな)

↑这边弹幕里一堆说そらる親っぽい的hhhhhhhh

 

……

 

前面说到入れ替える的话题

ま:想在そらるさん的身体里换成歌词太郎桑呢

そ:へえ

ま:(嘿嘿嘿嘿地笑)想象一下就

そ:虽然很厉害但是

ま:超级絮絮叨叨的そらるさん

そ:反过来歌词太郎会怎么样呢

ま:(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会变成非常无言安静的人wwwwwwwwwwww

 

……

 

然后そらる找到了モンスターファーム4,但还是先接着玩了一会ドラクエⅢ,其中mafu还死了一次

 

……

 

ま:那个是 怪物农场和三国无双呢

そ:是待会要玩怪物农场吧

ま:对 这些看看也没关系吗 其他东西

そ:那些基本都是借来的东西哦 啊 但是有H的同人志

ま:诶——————

そ:但不是买的是收到的

ま:原来如此

そ:是从作者本人那里收到的

ま:啊是这样啊

そ:所以说 不能说奇怪的话哦

ま:うるせえな 本来就没有说什么的打算 

 

……

 

然后两个人重开了一窗开始玩モンスターファーム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