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长安游记
幸逢明月映红缨,醉游长安时。
时光飞逝,眼看2023年也即将接近尾声。回顾这一年过去的时光里,我感觉在这一年比之以往经历了更多的事情,也体会了更多的悲喜,然后生出不同的情绪交杂在心里难以散去。果然人在慢慢长大的过程中,也难免在身上留下一些代表沧桑的印记。不过我想我终究还有许多岁月磨不去的少年心性,愿意对自己喜爱的事物付出许多的热情精力,愿意不计疲惫的去寻找他、瞻仰他!简单来说只是希望余下的人生里,自己的遗憾能少一个是一个。所以,在今年国庆遇中秋这个难得的时刻里,我决定乘着高铁从四川前往陕西,去看一看自己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长安...
幸逢明月映红缨,醉游长安时。
时光飞逝,眼看2023年也即将接近尾声。回顾这一年过去的时光里,我感觉在这一年比之以往经历了更多的事情,也体会了更多的悲喜,然后生出不同的情绪交杂在心里难以散去。果然人在慢慢长大的过程中,也难免在身上留下一些代表沧桑的印记。不过我想我终究还有许多岁月磨不去的少年心性,愿意对自己喜爱的事物付出许多的热情精力,愿意不计疲惫的去寻找他、瞻仰他!简单来说只是希望余下的人生里,自己的遗憾能少一个是一个。所以,在今年国庆遇中秋这个难得的时刻里,我决定乘着高铁从四川前往陕西,去看一看自己朝思暮想、魂牵梦萦的长安!
九月三十号是我出发的日子。那一天我和妈妈早早的收拾好了行礼离开家,然后坐着地铁一路到了火车站,然后坐上了前往西安北的高铁。
两站之间隔着三四个小时的车程,从下午坐到深夜的这段时间里,我心里一直抑制不住的激动!在高铁上时,我看着窗外的风景一点点染上墨色,远处的山涧或是高楼都渐渐看不清了轮廓,黑夜中偶有城镇中的灯光璀璨绚烂,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正坐在一艘潜艇中,畅游在广阔的星海之中~!
接近十点半的时候我们下了高铁,然后又拖着行礼坐着地铁去了之前我预定的酒店。老实说我看到房间的那一刻是后悔的,质量看上去真的有一点emm······不过当时心想着位置好而且就这两天也就忍忍算了(哭笑不得)。然后我和妈妈又忙活收拾了一阵,大概到了晚上一点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我们又早早的起床洗脸刷牙,出酒店吃了早饭之后上了不远处的安定门(PS:那天早上的肉夹馍超级好吃!)。刚上去的时候城墙上的人很少,而且天气很凉快~那感觉是真的很惬意!而且城楼上还摆放有古时候攻城守城时使用的一系列工具(在电视里看过那么多次终于亲眼见识了一回哈哈),以及介绍城门各个地方修建地方的特点以及这里会怎样方便行军作战。那时我和妈妈一起走在宽阔的城墙道上,看着天高云阔,心中已经完全领略到了古时城楼的宏伟轩昂。中午时分,我们走进城楼里的一处小型博物馆,看过了里面展示的各个朝代的城墙土层,心中不禁感慨许多。看完之后我们就博物馆的楼梯直接走出了城墙,此时我们已经走到了朱雀门,而这里不远处就是明代钟鼓二楼。
钟楼位于西安市东西南北四条大街的交汇处,身为长安城中心的他身在马路中央独占一席之地,当真是美极了。我和妈妈走到公路之下的环形通道里,看见为了上钟楼的人们排起了一条长龙似的队伍!目瞪口呆之余我就心想着既然人这么多就不排队了,站在外面欣赏一下足矣。于是我们快速走出了环形通道,又欣赏了一下同钟楼相望的鼓楼,然后就去了回民街。不得不说那里当真热闹,而且也是百闻不如一见!只记得那天中午绵绵细雨,我和妈妈一起挤在拥堵的人群里,迈着小碎步一步步领略过回民街的喧闹繁华。看着下着雨依旧认真执勤的民警,我心中也是叹服不已~
离开回民街后我和妈妈就回了酒店那里,先在楼下吃了顿烤肉之后这才回了酒店房间。我在房间里换好自己从家里带来的汉服、穿上绣鞋,再拿上团扇油纸伞,准备去美丽的大唐不夜城!
换上古风美女的妆造之后,坐着地铁在大雁塔下。很巧的是我们到的那一刻大雁塔的喷泉刚刚喷完,我俩就看了个最后两秒的水花233。而且很幸运的是,我们离开酒店的时候还下着漂泊大雨,而等我们到不夜城附近的时候雨已经很小了,直到我们走的时候都没有再下大过。还有就是,久闻西安城中有奇景为“三步一公主,五步一贵妃”,如今得见当真名不虚传呢。
我们沿着一条绿树成群的道路前去不夜城,有看见那一路上的树木枝丫上都挂着古诗制式的夜灯,闪着明黄色的光亮。我妈妈说这是不夜城里最美妙的设计,我也觉得这很美丽,不过身为历史爱好者的我,当然还是更爱接下来那条满是历史名人雕像的大道啦~!等我们走到不夜城是天已经彻底黑了,在国庆佳节时分,哪怕不夜城已经取消了所有表演依旧是人满为患,而我那天也是深深体会到了哈哈!不过我心中没有烦恼,而是觉得这样热闹的气氛也挺好,心想这就是大唐盛世该有的人潮人海不是吗?
我站在人流中慢慢前行,见过并瞻仰过我所喜爱的各位唐朝名士,当然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名医、圣僧、诗人和名臣。我举着手机不停的拍照,心中止不住的快了。不过心中最快乐激动的时刻,当然还是看到二凤雕像的那一刻!!!
红灯相映辉煌无比的道路上,大唐的天子骑乘着骏马立于高台之上、威风凛凛,正在巡视着他的长安和人民,高台的正前方中心处刻着金色的“贞观之治”四字。他的身边下方有侍从高举旗帜相随,另有将士策马护卫尽忠职守,摆放着大鼓的前方还有士兵将头扬起、双手捧着号角准备将它们吹响。我看着这样熠熠生辉的他,心中说不出的崇敬和激动,心想那位远在一千多年前的贞观天子,某一日真的仪仗出行之时,一定不输于此刻的伟岸。不,或者更甚!而那时,我是真真正正的围绕在那里徘徊许久、不舍离去,举着手机把身在长安夜色间的二凤雕像从各个角度照了个遍!此刻我就是文皇陛下的专职摄影师!只因我多么爱他驰骋时的英姿啊!(另外有一点我必须要提,二凤雕像正前面的池子上还立着一只振翅翱翔的金凤!再前面几步就是大唐不夜城的牌子,第一次来不夜城的资深凤粉此刻合理怀疑起了设计师的心思~)
反正总得说下来就是,在不夜城的这一晚超级快乐。唯一的悲伤就是在下过雨的道路上走了许久,裙摆鞋底都打湿了,回去要洗得嘞······
回到酒店后换衣服睡觉,第二天早上起来后,精神抖擞地前往西安碑林。此刻我必须要炫耀,因为我选择的酒店位置好,所以没有多久就到碑林博物馆了。因为一些小状况我妈妈没有和我去碑林而是去了商场买东西,所以中午就我一个人去了碑林博物馆。
来到博物馆之后,我简单的看过几座石碑,欣赏过石台孝经后,我就按捺不住激动直冲昭陵六骏而去!我先是错走了新石刻艺术馆后,又快速找到旧石刻艺术馆,一进门就看见了正对面处那栩栩如生、英姿飒爽的昭陵六骏!
一千多年前,有六匹战马曾经跟随着大唐的秦王殿下东征西讨、浴血奋战,和成千上万的将士们一样在沙场上留下赫赫战功、彪炳史册。死后他们被主人所追忆亲自题词,再由作为当世大艺术家的两位名臣兄弟绘画创作,化灵于青石之上驻守于主人的陵墓前,经历过千百年的风霜洗礼来到碑林博物馆,屹立在我的面前,让我庆幸着自己的幸运。我戴着耳机、手机音乐软件里不断播放着《威凤吟》和《高歌破阵》,隔着一条红线看着青石之上他们也能马踏如飞电,恍惚之间似乎也可以听到随之而起的凛冽风声,并且清晰瞧见他们身上所携带的曾经真正在战场上时留下的伤痕,心中动容无比。就像国家宝藏西安碑林那一期说的那样,走进这里看见昭陵六骏,就像走入了沙场一般!毕竟他们可是曾经真的在冰冷的战场上跟随主人拼搏的勇士啊!除此之外,我还看见白蹄乌、青骓、什伐赤、特勤骠四骏身上都有曾经因为盗墓贼伤害而留下的伤痕,而作为复制品的飒露紫、拳毛騧则完好如初,心中百感交集着。昭陵六骏的展示柜上写着真正的二骏如今保存在美国的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也不知道他们六个何日能再次重逢呢?我只愿他们早日重归长安!
看过六骏之后,我又欣赏了一番石刻艺术馆里的其他石雕展示品,还有李神通叔叔的墓门石椁这些东西,就因为下午要去昭陵匆匆离开了。
中午又下起了雨,我和妈妈兜兜转转了一圈才会和,然后忍不住吵了几句嘴,她甚至因为昭陵太远现在又下着雨不想陪我去额呵呵,不过为了二凤我是下刀子都要去的!然后因为时间匆忙,我就在钟楼下买了一小束花后和妈妈回了酒店,又匆匆忙忙的下楼打车去了酒店。因为去礼泉县的高铁两点发车,我们一点多出发,当时是真的急得直跺脚想哭啊呜呜,没吃午饭什么的也都不在乎。
出了高铁站之后,先打滴滴去了昭陵博物馆。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因为二凤知道我来看他照顾我,所以礼泉县这天完全没下雨(自恋一小下嘿嘿)。英公的墓碑就在昭陵博物馆内,所以去了那里第一件事当然就是参拜英公了~我看着立在他坟墓前的石碑,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闭上眼深深感受了一阵,即便如此冰凉我心中也波澜不止!之后,我们走进博物馆内一一看过贞观天团和其他唐朝臣子、夫人的墓碑,天知道我有多激动!之后是昭陵陪葬墓中出土的一些古代壁画,有文臣武将、侍从宫女许许多多的人。我看着那些身姿曼妙、风采各异的唐代女子画像,也是惊叹不已,感慨大唐的风华真是不论何种都引人向往!
心情愉悦的离开昭陵博物馆后就是重头戏,没错我终于要去昭陵啦哈哈哈!出门后我们又打了一辆车上山去。九嵕山的道路蜿蜒曲折,同时也可以从窗外看见不远处那如巨龙横卧的另外几道山脉,我当时真的兴奋不已!
我们很快到了昭陵,我速度飞快地冲了进去买票检阅。当走进挂着‘唐太宗圣地’牌匾的大门,正对面瞧见二凤的雕像时(没错,那万年不变的捧腰带!不过我还是爱嘿嘿),我的心啊说不出的激动很幸福,感觉好幸福好快乐!呜呜二凤我终于跨越千里来见你了!
二凤的雕像面前摆着一座香炉,我走近的时候看见香炉里面的香还烧着、冒着青烟~雕像下面有别的i凤来时给他送的花。我也直接捧着手里的那束花走了过去,放在了中间(呜呜比起旁边小了很多,木法没时间了才买的小的,下次一定大束!),再把我背包里的一壶石榴酒也拿出来放在了旁边(我在四川家里时买的,为了做作的展现我对凤的真心,准备为凤帝千里送美酒233)。
送好给凤的礼物后,戴起耳机放起音乐继续往上而去!此时我的手机里再次放起了《威凤吟》,然后走在昭陵之上,就在二十四功臣的石碑之间,我闭上眼睛迈着步伐上前尽情感受着,听着‘倚天长剑,威凤高翔,开启这巍巍大唐’,心中正振奋着、荡漾着!
九嵕山上的风很冷,但我的心中正空前的炽热着,也让我不知疲惫和寒冷。我兴奋的踏着铺着青石砖的阶梯道路一步步上前,来到二凤的陵寝前,在心底里倾诉我对他的敬仰和爱意。他也给我很温暖的感觉,很舒适很放松。他实在是太过温暖令人敬仰,所以即便是坟墓也不会令人冰冷颤栗。
来到昭陵,可以看到雕刻二凤生平的石雕画,和昭陵六骏一样分为六块来介绍他的生平,简单而明了的讲述了将门虎子乱世为王驰骋天下,再登基为帝开创治世的一生(我必须要说一下,石雕画上的二凤颜值吊打一大群影视剧男演员)。然后在昭陵里我们能够走到的最高的位置是享殿,这里是供奉墓主人灵位的地方,也是后来人祭拜二凤的地方。不过可惜历经千年风沙掩埋之后,这里只有复原的青砖层面,不过令人感动的是享殿的两旁也摆放着昭陵六骏的复制品。时隔千年,他们也算是在继续陪伴着二凤的!
当时我站着享殿上,迈步在阶梯旁,看着九嵕山上云雾缭绕一时只觉置身仙境很是惬意。恰巧此时我的耳机里播放着《高歌破阵》,里面唱到了最后一句“来世今生愿随你高歌破阵,声声长啸天地共振奋”,面对着眼前 壮阔巍峨的九嵕山,我站着这里一览群峰林木,是真的完全体会了何为“天地共振奋”啊!
留恋徘徊许久后依依不舍地走下阶梯,回到二凤的雕像后面我几次恋恋不舍地回望,瞧着被飘渺烟雾缠绕的主峰,心中还是不断地念着他。我心中沉醉般的想象着、描绘着,在这九龙聚首盘绕、化作山峰守护的山脉上,有着一只曾经振翅高翔拯救人间、如今停歇于此闭目长眠的威凤!
离开昭陵后我们再次坐上车,准备去山下逛一逛后回高铁站。下山的途中,我妈妈和司机聊天,不禁感慨起来“唐太宗的陵墓为什么不太宏伟”,我听到之后也就随意插话解释了几句后,也没说什么了。我也知道,这里相比别的帝王陵寝少了几分宏伟和豪华,也导致这里游览的人烟相比其他地方少了许多,但那又有什么不好呢?他生前又何曾想不到这些?作为一个马上得天下、坐拥万里江山、且善始善终的强大帝王,他又有什么华贵之物是得不到的?还有他也曾经说过:“王者以天下为家,何必物在陵中,乃为己有。今因九嵕山为陵,不藏金玉、人、马、器皿,皆用土木形具而已。庶几奸盗息心,存没无累。”不是因为无法更加宏伟,而是他本就无需如此。可是即便如此,他仍然是世界上最大的帝王陵园,仍然是后世无数伟人瞻仰的地方!
这一次游历长安、实现了我多年的夙愿,当真让我热泪盈眶!在这个纷纷扰扰、冰冷无情难以遏制的时代里,我庆幸还能够遇到并且真的去见过自己的热爱。我想对我来说这只是第一次而已,以后的岁月里我一定还会前去长安,去拜访我所崇敬的人!
【凤凰七夕·卯正】魂牵渡银汉
上一棒:@北册
下一棒:@长风一梦山河远(佛系随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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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十九年,七月。
寂静安宁的夜色里,某处灯火通明的营帐内,是大唐的天子仍未歇息。只因此时自长安而来的书信才送到他的手中,激动欢喜的他怎能不立刻将这信笺拆开,看看这一次他的小稚奴在信上又同他说了些什么?
李世民将书信展开阅览,只见那行云流水的字字句句一开头,便是稚奴急切地同自己表示前日未能给阿耶及时回信的歉意。他说自己...
上一棒:@北册
下一棒:@长风一梦山河远(佛系随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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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十九年,七月。
寂静安宁的夜色里,某处灯火通明的营帐内,是大唐的天子仍未歇息。只因此时自长安而来的书信才送到他的手中,激动欢喜的他怎能不立刻将这信笺拆开,看看这一次他的小稚奴在信上又同他说了些什么?
李世民将书信展开阅览,只见那行云流水的字字句句一开头,便是稚奴急切地同自己表示前日未能给阿耶及时回信的歉意。他说自己在长安城中实在是事务繁忙导致身心疲惫,因此一时疏忽忘记了,加上这段时间妻子生病他心里也难受得紧。紧接着,年少的太子又立马同阿耶报备近日朝廷上下一切都好,他一直谨记阿耶的叮嘱,同诸位大臣一起、矜矜业业地打理着朝政。最后他又关切询问辽东近日战况如何,阿耶的身体可有不适?他表示自己心中日夜盼着阿耶早日征服高句丽,然后三军凯旋回到长安。
一封书信读完,李世民的心情好得不成样子,心中欢喜小九也是当真记挂自己。导致他刚将李治的信笺收好放下后,便忙不迭地亲自研磨提笔给儿子回信。三下五除二的,一封简短清晰却又特别能表达他作为父亲的肉麻感情的信件写成。当他写好之后先扔在一边,等到又抄录了一份辽东近日的战况说明,这才将两张信件放在一起封好,又急匆匆地叫人进来、传令下去快马加鞭送去给远在长安的太子。
等到人退出去后,李世民扔下手中毫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美酒饮下。只瞧那将近天命的天子今时今日仍是这般少年心性,见得亲子一封书信便眉开眼笑、不胜欢喜,口中不断饮着美酒甚是陶醉。
只是,人到了这个岁数,终究还是有许多忧愁埋于心底的···
想起自今年二月春日同稚奴分别,率领大军奔赴辽东征伐高句丽,直到现在已经五个月了!他心中又何尝不是思念频生、渴望早些回去呢?
等等···
想到这里,天子的神情一时呆滞,忽的想起了什么。
抬起手仔细数了数日子,李世民才发觉今天是七月初七啊!
“七月七,牛郎会织女。”他低下头轻声念着,一时忍不住笑了出来,却又莫名平添了几分悲伤。
这样的佳节,换作往日他自然会好生庆祝一番。只可惜经年一去、物是人非,心境早已大不如前,曾经那个在往年这一天都会陪着他一道欢笑的那个人,也早已不在。她不会再站在他身旁将他的手牵起、将她掌心的温度传递给他,然后扬起那明媚温婉的笑容,令他再一次弥足深陷······
无意之间,便是泪水在眼眶翻涌。
忆起亡妻,心痛难抑,李世民的心完全激动了起来。本就好动的他此刻更是在营帐中坐不住了。思索之间他直接起身,将旁边那件因为跋涉奔波早就破旧了许多的袍子套上、草草系好,径直走出了营帐。
同守卫巡逻的将士们打过罩面,再和同样未眠在晚间饮酒作乐的臣子匆匆应付一句,大唐的陛下便朝着军营后方的山坡直接走了过去。
七月初七的明月,宛若一把银白的弓。
辽东的寒风从来彻骨冰冷,倒也因此令他在酷暑时节燥热全无,深长的夜晚一直吹拂着清爽的微风。年迈的李世民手中持刀一步步走上山坡,抬头望着漫漫银汉之上原本相隔两岸的双星再次相聚。他们在一起共同闪耀着、屹立着,或许还在偷偷地耳鬓厮磨~
抬望许久后,他转身注视着长安的方向,心想此刻的昭陵应该也很平静、很美。
他朝着那里望了许久、近乎痴神,导致他不知不觉间眼前起了一层白雾。良久之后雾慢慢散开,一道婀娜窈窕的身影正踏着莲步向他走来,巧笑嫣兮美目盼兮。
李世民怔住了。
他激动得眼眶通红、笑得灿烂开怀,同时口中不断喊着她的名字。李世民一边伸出手、一边想要迈步向她走去。谁知他刚刚踏出一步眼前的幻象便破碎了,方才的倩影也消失不见,眼前仍然空无一物。对此他没有悲伤没有落泪,只是低头笑过之后,一边吟诵着诗句一边走回军营。
春光旖旎的花海间,一只纸鸢划破了他原本平静的梦。
他原本正潇洒地纵马驰骋,却在即将渡过一道清浅的溪流时停下,只因对岸处有两个少年正在一起玩乐嬉戏,让李世民不忍打扰。他看见那两个少年的双手正握着同一只绞盘,然后一道将色彩绚烂的纸鸢放飞。纸鸢迎风而上,随着那少男少女的牵引在空中高高飞舞,好似一只真正灵动可爱的飞鸟。
“哇~哈哈~”长孙看着腾飞的纸鸢不断笑着,“二哥哥你看,它飞得多高啊!”
与此同时,对岸处的大唐天子看着这一双人,完全丢了神思忘了刚才要做的事情,一直在凝望着他们、痴笑着。
“这有什么啊!”年少的李世民歪着头念道,“我还可以飞得更高!”说罢,他轻轻一抬手再次将手中绞盘缠绕着的长线放出大半,然后带着身旁的长孙妹妹转过身去继续在原野上奔跑着。没有多久,纸鸢便真的被放飞得更高,高得让人抬头看了一会儿就会脖子发酸~
“怎么样?我说我可以飞得更高吧!”
“嗯,二哥哥真厉害。”
听着那声清甜的夸奖,李世民很是得意的笑着。谁知下一刻,刚才还神采飞扬的少年突然收敛了笑容,眼神怜惜的瞧着长孙,柔声道:“说起来我也真是疏忽,竟没有想到当年匆匆一别之后阿宁遭受了那么多的变故和委屈!而我既不能帮你,甚至也无法在身边陪伴伤心的你,真是我的罪过。”
这边李世民正在不断懊恼,长孙倒是面色平静、云淡风轻的笑着。谁能想到不过豆蔻之年的少女,便能在人生经历过许多波折之后炼就一番淡然从容的心性气度?
长孙一步转身和李世民面对面的站立,眉眼弯弯地笑着说:“二哥哥说这些做什么呀?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因为那些年你也有自己的许多事要做啊!阿耶离去之后,我和阿娘阿兄虽然一路上经历了许多磨难,却也因祸得福得了舅舅的照拂疼爱,我们从来都很庆幸。如今我还有爱我的亲人、有你,就是此生莫大的福分了!”
眼前的少女情感如此真挚,当真是听得李世民心头荡漾。然后他因为欢喜得紧,竟不顾礼数的直接一步上前,伸出那只没有握着纸鸢绞盘的手、将自己的未婚妻子紧紧拥住,久久不愿分开。
“既然这样,往后的岁月里,那些早先没来得及给阿宁的,我都加倍给你补上!”
“好啊!”长孙颔首,明显沉浸在这幸福间。一想到几日之后她便要同自己青梅竹马的二哥哥结为连理共渡一生,她便喜悦得难以言表。
说完这些,他们再度并肩抬望、继续放着纸鸢。
两人一道畅想着几日后他们的婚礼,都是异常的激动。长孙心想那一晚他们洞房花烛时,天上的星月一定是极美的!说到这里,两人竟还不约而同想起了年幼之时,还不懂情爱的他们一道欢欢喜喜的共度七夕的时刻。现在想起,真是令人忍俊不禁~
“我记得小妹是很喜欢七夕的对吗?”
“是啊!因为在每年的那一天,抬头看见那银汉之上牵牛织女双星相会,我便会觉得天上人间分为美好,尘世间的种种喧嚣恩怨在这一刻都不算什么了~!”
“嗯~这样的话,那以后岁岁年年里我都会陪着阿宁一道看双星相聚。虽然有时候我们可能也会因为很多事分隔两地,但不要忘记,我们的心始终连在一起。那一天当你抬头仰望的时候,我也会和你一道看着他们的。”
“好!”长孙感动地点头,不自觉间已经靠上了少年郎的肩头。
“不过有一点我要和二哥哥说。那就是虽然我很喜欢七夕,喜欢一年一次鹊桥相会的双星,可我并不喜欢小时候听人讲的牛郎织女的故事!”
“哦?为什么啊?”李世民饶有兴趣的问。
“因为这故事的牛郎好不是个正人君子!”长孙娓娓道来,“他看见织女天仙貌美,便心中喜爱生了歹意,趁着人家娘子洗澡不备便偷了人家衣服制造邂逅,还诱拐织女仙子嫁给他!如此行径,岂非趁人之危?”
“原来如此!”李世民点头大骂,“如此一来,当真德行败坏的无耻之徒!大丈夫若有真才实干,何愁没有良缘佳人相伴?自是万万做不出这种事,也难怪这故事小妹不喜!”
见二哥哥如此理解自己,长孙喜悦不已,不断赞叹他当真一身浩然正气!
“不过~”李世民突然狡黠一笑,“若是阿宁不喜这故事,那不妨我同你编一个不大一样的好故事?然后你就把这当成真正的牛郎织女传说,如此一来日后七夕佳节于你我而言,不就是完美的了?”
“啊?二哥哥这么做不大合适吧?”长孙顿时哭笑不得。
“有什么不合适的?”李世民高傲地一甩头,“这世间千千万万的神话故事不都是人杜撰的吗?我就不能杜撰一个?”
长孙这下子笑得合不拢嘴了,心中不住感叹她的二郎当真是千载难逢之人!
“既然如此,那二哥哥就讲吧!”
下一刻两人将放飞出去的纸鸢收回拿好,再行至流水潺潺的溪水旁一道席地而坐。长孙就坐在李世民的身旁,一边打理自己方才因奔跑松散了的青丝,一边听李世民眉飞色舞地讲诉他心中的良缘佳话:
“话说从前,有一个小孤儿他叫做牛郎。因为自小父母早逝只能依靠着哥嫂过活,哪知他兄嫂为人刻薄,经常虐待他。长到十二三岁后他就被迫分家出来,靠一头老牛自耕自食。不过就算如此,从小坚强善良的牛郎也能够靠着自己的努力顽强生活着,十六岁时就是村子里人人称道的好郎君。而且在他身边还有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他家的那头老牛很通灵性。有一天,金陵城中某家绣庄的绣娘们离家春游,想去找一找有什么花木雀鸟适合做新刺绣的纹路。老牛劝牛郎去相见,并且告诉牛郎这些小娘子中有一人是他命中注定的妻子。牛郎于是前去郊外河边见这些绣娘,途中见她们一路诸事不便,便想也不想直接上去帮了她们许许多多的忙,当真是古道热肠。然后他发现其中最小的绣娘很漂亮,心中惊艳不已、顿生爱意,就想了些鬼主意同她制造了邂逅。”
“后来他们很谈得来互生了爱意,牛郎便三书六礼、满心诚恳地娶了他的心上人。那小名织女的绣娘自此便做了牛郎的妻子。婚后,他们男耕女织,生了一儿一女,生活十分美满幸福,从无猜忌离心。只道这夫妻二人是男子侠肝义胆、女子善良温婉,两个人在内可以吃苦耐劳、勤俭持家,不过几年便一道努力振兴了家中生计;对外则乐善好施、常常兼济穷苦之人,因此成了邻里乡亲间公认的仁慈慷慨的大善人!”
“不料天有不测风云,人间难免悲欢离合。就在他们成婚十载之后,织女有一日突发恶疾、一病不起,牛郎带着孩子日夜看顾陪伴照料竟也无济于事。不过数月之后织女撒手人寰。奇妙的是,当晚牛郎织女的家门外突然间天降奇景,原本凝如墨玉的天边出现一道七彩斑斓的光芒,一群好似神仙般的人自九天驾雾而来。他们当着牛郎和孩子的面引渡了织女的魂魄便要离开。原来织女竟然是天上织造云彩霞光的仙子下凡,如今她历劫已过、人间阳寿已尽,自然该回到天上去。可即使如此,这对相爱的人又怎舍得就此分离?皆是在众仙面前哭断了心肠。牛郎家的老牛不忍他们妻离子散,于是触断头上的角,变成一只小船,让牛郎挑着儿女飞上云霄乘船追赶。眼看就要追上织女了,众仙最前的王母娘娘忽然拔下头上的金钗,在天空划出了一条波涛滚滚的银河。只因人神不得相爱,所以她不会容许即将归天的织女和一个凡人继续纠缠下去。”
“牛郎无法过河,只能在河边与织女遥望对泣、难舍难分。最终他们坚贞的爱情感动了喜鹊,那一夜无数的喜鹊飞来,用身体搭成一道跨越天河的彩桥,让牛郎织女在天河上相会。天帝无奈,只好允许牛郎织女每年七月七日在鹊桥上会面一次,喜鹊们也会在身边陪伴。自此以来,年复一年,佳话流传。”
李世民绘声绘色地讲完了这动人的故事后,得意洋洋地望向观音婢,满脸期待着小妹的夸奖。长孙听完这故事后亦是感动非常,不住地赞叹,完全陶醉在了其中。不只是因为这个故事很美,也是因为此时这对年少的爱人都深深坚信着,今生今世他们的爱也会和这故事里讲的一样,情比金坚此生不渝!
对岸处,年迈的李世民望着尽兴而归的少年,也心中欢喜笑了许久。同时他也因为梦回当年而热泪盈眶着。
这一世,他和观音婢倒是真的成了牛郎织女!背玄武而北辕,绝牵牛而横度。
这些年来里他们也会常相见——在诗书画卷里、在回忆里、在梦里……
“二郎!”
突然间,不知是何方传来一声莺啼婉转般的呼唤。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李世民浑身一颤,好像心中的一股泉流被打开、尽数喷涌而出。沧桑的天子快速转身回过头去。这一转,方才草长莺飞的花海原野尽数褪去、转而化作了一片浩瀚无边的星海。他感觉自己正伫立在水中,清泉没过了半身。海天一色相接相映的时刻里,天上地下星月都在闪耀着,竟让人不知他们到底生在海底、还是在天上。
远处清浅的白浪翻滚,一叶扁舟驶来,停在距他几步之外的水面。小舟之上,有一少女明眸善睐、温婉灵动,做着一番出阁女子的打扮,好不动人。
“观音婢……”
一滴泪水划下,李世民扛不住心中爱意思念,迈开步伐踏在清澈的水中向她而去。
“二郎。”长孙俯下身,跪坐在平稳的小舟上同他对视。
见到妻子,李世民激动不已,眼角泪水在疯狂的翻涌,唇齿也在不断颤抖,目光炽热的一双眼眸里交杂着喜悦和思念。他是那么的激动,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在此刻诉尽。谁知当他伸出了手想去牵住他的妻子时,却又怎么也碰不到,看似近在迟尺却还是不可触及。
李世民瞬间恼了。
脾气一向不好的大唐天子作出一番恼羞成怒的模样,执着地盯着那还在朝自己微笑的人,叹息道:“难道你我在梦中相会,我都不能牵你的手吗?”
长孙哑然失笑,抬袖伸手探入水面将小舟轻轻划动,令它向李世民再靠近了些。
她用那只浸湿的手覆盖住李世民的掌心,笑道:“可欢喜了吗,陛下?”
李世民激动得哽咽,只剩下泛红的双眼在不屈不挠地落泪。
“我好想你……”
他不能过多上前,只能伸出双臂温柔地扶着已经半身探出小舟的长孙,与她在梦中紧紧相拥互诉衷肠。虽然仅仅是这些,对于此时的他来说也完全够了!
观音婢枕上李世民的胸膛,白皙的手伸出一直抚摸着夫君如今沧桑的面孔。她抚过他的皱眉白发,便知晓这些年二郎一定又劳累了太多太多。
李世民则回道:“无妨,你知晓,我从来只求无愧于天下!”
长孙轻叹一声,又微笑着抬头蜻蜓点水般地吻过他的眉宇,说道:“我明白。”她也始终相信她的夫君——大唐的战神,一定会一生夺目、无负苍生。
之后长孙问起李世民现在在哪里?李世民便回答她正在辽东征战。虽然如今的大唐已经所向披靡万国皆慕,但为了大唐的来日和边疆安宁,高句丽这个心腹大患是必须除去的,为此登基多年的他御驾亲征、时隔数载再一次披挂上阵。
他忽得将嘴角上扬,同她说起这几月下来的战事,提起这些大唐的天子总会热血沸腾、目光灼灼:“其实我去年十一月之时就令张亮和李勣率军出征了,但是后来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亲自来一趟。今年四月之时,我们便挺进了高句丽境内,六月敌军便已溃不成军、节节败退,我军则在安市城外斩首两万多级!辅机、社尔、懋功、何力、思摩……无不是雄风未减!我将他们的功劳都刻在了这辽东境内的一座山上~而最令我惊喜的是,令我知晓我唐军中有一名白衣小将,名叫薛仁贵,果敢骁勇堪称一员猛将,短短数月便立下了许多战功,真乃是我大唐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最特别的还是他竟是山西绛州龙门县人士,也真是同你夫君有缘啊~!我想即便得了辽东,也比不得我得他时的喜悦之心!”
他说得欢喜,长孙也听得尽心,感慨二郎果真还是当年那意气风发的天策上将!
“不过……”李世民又突然叹气,“眼下我军虽势如破竹,可安市城最大的问题便是易守难攻。加上再过两月这辽东逼人的风雪又要袭来,我怕大家会因此坚持不住……”所以,他在斟酌着若是到时候安市城久久不破,是否应该回军歇整,再寻别的计策等待来日。只是……堂堂天可汗威名震四海,登基之后头一遭御驾亲征竟不能灭国而还,对他来说实在是太丢脸啦!
说到这里长孙忍俊不禁,如此一来是有些可惜。
“但我明白,相比这些不朽功勋二郎更在乎的是为大唐征战的士卒将领。陛下定然不会仅为灭国之功便让他们做无谓的牺牲,我知晓你总会第一时间考量最顾全大局的方法。若是那一日真的时运不太好,二郎有这想法便做吧,臣民们谁会不知陛下的良苦用心呢?”
李世民的表情是有点欢喜有点苦。道理他都懂,只是他这样心性高傲真的亲眼瞧见了这“最坏的结果”,他真的不知自己会怄多久的气!
聊完战事又聊家事。星海之中,李世民探头在妻子的头上深吻了一阵,表情莫名委屈地同身边的人说:“我出征前和稚奴分别之时,他啊一连几天都在哭!着实没有出息!我看不下去,就和他说:‘你自幼在我身边像个婴孩一样,我此番出征远行也是让他借机锻炼,有什么好哭呢?’结果他回答之时同我提起了你,竟然让我也……”
说到这里,李世民真是满脸悲伤。
长孙感动无比,笑着的同时也更加紧密地靠着自己爱的人,以此更贪婪地享受此刻难得的梦中相会。
一说到伤心处,本就感性的李世民忍不住说了更多:“其实我这些年同孩子们并不好……我曾经怎么能想到,对待自己的骨肉时有如此多的疏漏!甚至让他们一个个这般早的离我而去……”
作为一个父亲,他竟作得如此痛苦。
长孙对此亦是叹息,面对着李世民捧上他的脸庞,哽咽道:“我知道的,也不全是二郎的过错。只道是世事难料、人生易变,就如当年你我相守二十三载后匆忙的离别。而我今夜同你相见,原本并不为见你过多落泪,只是希望你余下的岁月里平安欢愉!我知道那只威凤多么的坚韧潇洒,会将它好生渡过的!”
李世民登时笑出了声,
那威凤高傲地昂首、顺带勾起嘴角,手伸向妻子的眉眼和鬓角,很轻柔的抚摸。
“有你一言我又怎能不应?只是让我在人间再支撑几载,不知待我归去之时这身躯魂魄又多苍老了几分。你现在看着我,两鬓斑白,应当想象的出来?而你却仍是青春娇美,贞观十年你离去之时,你在我眼里也是同这当年模样一样的!这样我是怎生都想象不出你银丝披肩时的样貌,真是……”
真是可惜!
他原本以为,他们可以白首与共的……
“哦?原来二哥哥记挂这个啊!”长孙逗趣着说,“那下一次见面,我亲自用颜料同你画一个如何?你放心,必定看不出一丝的瑕疵!”
“不必!”李世民一把抓住她的皓腕,那表情就同当初的少年郎一样固执可爱。下一刻,他掌心贴合上她纤纤素手,满面深情讲道:“在那里,好生等待着我便是,我也只盼有朝一日同你真正重逢。等回到长安后,我仍会面向昭陵望着你。直到有一日我的身躯也失了温度,同你归葬在一起!”
待到作为旷世明君的他一生走到尽头之时,他也会葬在昭陵之上,那是他早就定下的归处。到那时,他便会与此生的故人们亲友相伴、同他的妻子相伴。
因为他们终究不是天上人间难相忘、年复一年念鹊桥的仙子与郎君,而是凡尘俗世间年少相知、二十载情谊不减的爱人,是心有天下也有彼此的帝后。他们要的是生同衾,死同穴,让有关他们情谊的每一句都记在历史的书上。他们都知晓,到那时,除非海枯石烂、山河破碎,他们都会永久的相守相伴、永不分离!
贞观帝后:岁岁念念你平安(五)
新年的第一天,感觉一切都是美好的。
那两次之后,李世民后面几天没有再碰长孙皇后,皇后才能休息,撑着身子处理宫中事务。
一大早,小兕子穿着喜庆的红色小袄,蹦蹦跳跳地来到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跟前,扬起灿烂的笑容拱着手,有模有样地行礼,脆生生的小奶音可爱极了:“兕儿给父皇母后拜年,祝父皇母后年年岁岁有今朝。”
李世民笑得像朵花,一把抱起小兕子,捏捏她的小脸蛋:“小兕子真乖。”
小兕子笑嘻嘻的,举手道:“我第一个来哦。”
李世民笑着点头:“嗯嗯,小兕子最棒了,一会给小兕子新年礼物,好不好?”
小兕子点点头,搂着李世民的脖子:“父皇真好。”
不多时,长孙皇后梳好妆容,由宫人引着着盛装自帘帐出来...
新年的第一天,感觉一切都是美好的。
那两次之后,李世民后面几天没有再碰长孙皇后,皇后才能休息,撑着身子处理宫中事务。
一大早,小兕子穿着喜庆的红色小袄,蹦蹦跳跳地来到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跟前,扬起灿烂的笑容拱着手,有模有样地行礼,脆生生的小奶音可爱极了:“兕儿给父皇母后拜年,祝父皇母后年年岁岁有今朝。”
李世民笑得像朵花,一把抱起小兕子,捏捏她的小脸蛋:“小兕子真乖。”
小兕子笑嘻嘻的,举手道:“我第一个来哦。”
李世民笑着点头:“嗯嗯,小兕子最棒了,一会给小兕子新年礼物,好不好?”
小兕子点点头,搂着李世民的脖子:“父皇真好。”
不多时,长孙皇后梳好妆容,由宫人引着着盛装自帘帐出来,明艳大气,端庄秀雅,气度无双。
李世民看着难得盛装的长孙,眼眸倏亮,啧啧赞道:“我的阿宁真好看。”
长孙一听,挑眉问道:“哦,如何好看?”
李世民放开小兕子,一步一步朝她走去,眼眸如星,璀璨夺目,眸中倒映着长孙明亮的笑容。
宫人们偷偷笑了起来,李世民站在她面前,伸手抚摸上她的脸颊,认真且虔诚地回答道:“教我爱不释手的好看,使我心动如初的好看,让我恋恋不舍的好看。”
长孙俏脸微红:“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李世民捧起她的脸,笑着说道:“害羞的样子我也爱。”
左右的宫人都掩嘴笑了,陛下和皇后娘娘整日恩爱实在常见,但他们就是喜欢看,八卦之魂在熊熊燃烧。
长孙嗔道:“别闹,还有孩子在呢。”
李世民在大臣面前都不担心,更何况还不懂这些的小兕子呢。
也确实,看着他们如此,小兕子只觉得父皇母后着实恩爱,至于父皇调戏母后,恕她还小,看不出来。
调戏也要适可而止,李世民可不想让外人看见妻子害羞的模样,他也是很霸道的。
正月初一大朝会,李世民去上朝,长孙则接受众妃朝拜。
朝堂之上,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的,就连魏徴都难得地少谏了几句。
和其他皇帝的朝堂不同,李世民的朝堂热闹极了,有话就说,不必担心惹怒皇帝。
承乾早已经开始上朝了,身姿挺拔,穿着太子特制的服饰,贵气十足,毕竟是帝后的孩子,总也差不到哪里去。
看着他和阿宁的长子,李世民满满的欣慰,但无奈,这些欣慰最后都成了对他的打击。
傍晚,朝臣携自己的夫人入宫赴宴。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带着小兕子来请李渊。
李渊笑呵呵地起来,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搀扶着他,长孙皇后笑着说道:“见父皇这般高兴,我们也开心,今日欢庆新年,父皇可要多留一会儿,小兕子她们也想父皇陪她们玩呢。”
小兕子拉着李渊,使劲点头:“是啊,皇爷爷,兕儿想皇爷爷陪兕儿玩。”
李渊笑着拍拍小兕子的手背,点了点头:“好,好啊,我呀,陪我们小兕子玩一晚上,一会儿小兕子坐在皇爷爷身边好不好啊。”
小兕子笑着道:“兕儿当然要陪着皇爷爷了,父皇母后坐在一起,我陪皇爷爷一起。”
长孙看向李世民,李世民也是笑容满面。
李世民说道:“父皇,走吧,朝臣都在呢。”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文臣武将携自己的夫人等在这里,桌案上摆放着各类美味佳肴,香醇浓厚的酒香飘荡在大殿上空,器乐宫人皆已就绪,只等帝后入席。
长孙冲和丽质相携跟在长孙无忌夫妇身边,笑容得体,礼仪周到,教人挑不出错。两人站在一起,真是一对璧人。
尉迟敬德和程知节说说笑笑,武将们聊得开,话题多,李靖坐在一旁老神在在,道宗站在李勣身边,两个人小声地讨论什么,魏徴和王珪聊得热火朝天,毕竟曾经同侍一主。
房玄龄和夫人站在一起,竟有些弱弱的感觉,毕竟妻管严在朝廷里也是人尽皆知的了,就像陛下爱皇后也是人尽皆知的。
有时候,朝臣的八卦之心不比百姓少。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太上皇驾到!”随着一声叫喊,原本喧闹的大殿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望着殿门,坐在那里的人也纷纷站了起来,肃穆而立。
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扶着年迈发白的李渊在宫人的簇拥下缓步走了进来,小兕子跟在父皇母后身边,乖巧可爱,看得那些夫人们艳羡不已,什么时候也能生一个这样乖巧可爱的女儿啊。
熙儿被奶娘抱着,小心呵护,说也奇怪,熙儿自出生便极少哭闹。
踏进殿内,乌压压的一堆朝臣及其夫人皆跪地行礼:“臣(臣妇)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给太上皇请安!”
李世民笑着摆手:“都起来吧。”
“谢陛下。”
李世民扶着李渊坐在上座,牵着长孙皇后坐在正位,众臣这才坐下,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斟杯,笑道:“诸位大臣,今日年节与往常并无不同,大家不必拘束,朕与皇后先饮此杯,迎新贺岁。”说罢与长孙碰杯饮罢。
二人相视一笑,宴会正式开始。
贞观帝后:岁岁念念你平安(六)
大唐自贞观而始,一改旧时的破败景象,到如今,歌舞升平,四海咸仰皇风,而这些都来自于这个名叫李世民的大唐皇帝以及他的贞观团队。
皇宫内院,这些曾与他一起战场厮杀,一起破阵高歌的兄弟们,都还陪在他身边,与他一起继续守护他们用双手打拼下来的大唐江山。
正位上,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坐在上面,穿着漂亮舞衣的舞女身姿轻盈,裙裾飞扬,一张张精致的面容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在大殿之上翩翩起舞,如一只只飞舞的蝴蝶,穿梭来去。
大臣们看着歌舞,说说笑笑,推杯换盏,笑容满面,好不开心。
李世民与长孙相视一笑,说道:“阿宁,我们也来一杯吧。”
长孙笑着点头,执起酒盏,与他酒盏相碰:“这一杯敬我的夫君,愿你岁岁平安...
大唐自贞观而始,一改旧时的破败景象,到如今,歌舞升平,四海咸仰皇风,而这些都来自于这个名叫李世民的大唐皇帝以及他的贞观团队。
皇宫内院,这些曾与他一起战场厮杀,一起破阵高歌的兄弟们,都还陪在他身边,与他一起继续守护他们用双手打拼下来的大唐江山。
正位上,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坐在上面,穿着漂亮舞衣的舞女身姿轻盈,裙裾飞扬,一张张精致的面容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在大殿之上翩翩起舞,如一只只飞舞的蝴蝶,穿梭来去。
大臣们看着歌舞,说说笑笑,推杯换盏,笑容满面,好不开心。
李世民与长孙相视一笑,说道:“阿宁,我们也来一杯吧。”
长孙笑着点头,执起酒盏,与他酒盏相碰:“这一杯敬我的夫君,愿你岁岁平安。”
李世民含笑回道:“这一杯,敬我的夫人,愿你岁岁平安。”
两人笑着举杯,一饮而尽。
李世民放下酒盏,伸手拉过长孙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歪着头问道:“阿宁,现在的大唐,与你所愿相比如何?”
长孙笑着说道:“我有什么所愿。”
李世民靠近她,在她耳边低语:“你可是说过的,希望看到一个理想的治世,百姓安居乐业,朝野安稳,四海升平,如今心愿了了吗?”
长孙这才想起,那时她只十一二岁,他也不过十四五岁,因见山河残破,在他提到时,就随口说了一句,不想他却记在了心上。
“世民,你还记得我说的这些话吗?”长孙心里甜甜的。
李世民笑得温柔,看她的目光专注而深情:“那是你的心愿,也是我的理想,我为了自己的理想奋斗,也因之成就了你的心愿。”
长孙狡黠笑道:“我啊,不止这一个心愿呢,还有一个心愿,我一直没有说,你知道吗?”
李世民问道:“是什么?”
长孙坏笑,不再提此事,任李世民如何追问,也不回答,让他颇为疑惑。
尉迟敬德看着上位的帝后互动,顿时觉得面前的饭菜不香了,眼睛追随着与长孙玩闹的李世民,看起来十分委屈。
程知节是个粗人,心思粗犷,一心扑在美食美酒上,埋头苦吃,看不出尉迟敬德的异样。
李道宗发现了,偷偷笑了起来,心里吐槽二哥,和二嫂秀恩爱,却惹了多少人黯然心伤啊。
道宗坐在尉迟敬德身边,故问道:“尉迟将军怎么了,心情不太好啊,是饭菜不合胃口,还是这酒不够香醇?”
尉迟敬德眼神瞟了他一眼,幽幽说道:“陛下和皇后娘娘真是恩爱呀。”
李道宗憋着笑,说道:“自然,二哥与二嫂自少年结发,如今二十余载,仍恩爱如初,这份深情可是难得。”
尉迟敬德叹道:“到现在,陛下的眼睛就没有往这里看过,是不是陛下不需要我了呢?”这个大老粗也学会伤春悲秋了。
要不是顾及仪态,道宗真想捧腹大笑,只因陛下少看了几眼便这般难过吗:“尉迟将军,大殿之上这么多人,陛下一双眼睛哪里看得过来,莫急,莫急。”
尉迟敬德还是怀念战场的岁月,与陛下在战场并肩作战的日子,那个时候,他离陛下是最近的,可以保护他,与他谈笑,但战事结束,他突然就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越发地远了,这让他无所适从。
李靖安坐在位子上,执着酒杯轻轻摇晃,杯中香醇的酒水随着他的摇动渐起波澜,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与殿中欢饮畅聊的他人画风实在不同。
房玄龄和其他大臣聊得很开,谈吐文雅的人谁都喜欢。
小兕子坐在李渊身边,是不是说上几句俏皮话,让李渊乐呵呵的,看着这个孙女,乐得眉开眼笑,脸上的褶皱都舒展开来,看着年轻了一些。
酒劲儿上来,大家就开始疯狂了,李世民带着头在大殿之上跳起了舞,说是跳舞,也不过是来回转着圈,打了一套“醉拳”,偏大家也给面子,鼓掌叫好,有些人借着酒劲壮胆,还加入进去一块跳,舞女们看着这些凌乱的“舞姿”,也忍不住偷笑起来。
长孙皇后看着李世民手舞足蹈的模样,笑得花枝乱颤。
整个皇宫灯火辉煌,热闹极了。
贞观帝后:岁岁念念你平安(七)
夜幕已深,皇宫大殿的欢声笑语才止。
醉酒的大臣由自家夫人扶着离开了皇宫,热闹的皇宫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而李世民一家人又聚在一起,开始了温馨的家宴。
熙儿由于太小,经不起折腾,就由奶娘抱着先回去睡了。
丽质今晚宿在皇宫,长孙冲生怕妻子又被陛下扣下,闹着和丽质一起,丽质哭笑不得,只好随他。
劲头上来的李世民十分活泼,对谁都笑得开怀。
长孙皇后碰了碰他的胳膊,李世民笑嘻嘻的,与长孙皇后一同举杯,向李渊道:“父亲,儿(儿媳)敬父亲一杯,祝愿父亲长岁无忧,平安康泰。”
李渊笑着举杯,嘴里念着好,一饮而尽。
小兕子靠在母后身旁,摇摇晃晃,撑着眼皮不让自己睡着。
城阳看见了,拍拍她,笑着说...
夜幕已深,皇宫大殿的欢声笑语才止。
醉酒的大臣由自家夫人扶着离开了皇宫,热闹的皇宫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而李世民一家人又聚在一起,开始了温馨的家宴。
熙儿由于太小,经不起折腾,就由奶娘抱着先回去睡了。
丽质今晚宿在皇宫,长孙冲生怕妻子又被陛下扣下,闹着和丽质一起,丽质哭笑不得,只好随他。
劲头上来的李世民十分活泼,对谁都笑得开怀。
长孙皇后碰了碰他的胳膊,李世民笑嘻嘻的,与长孙皇后一同举杯,向李渊道:“父亲,儿(儿媳)敬父亲一杯,祝愿父亲长岁无忧,平安康泰。”
李渊笑着举杯,嘴里念着好,一饮而尽。
小兕子靠在母后身旁,摇摇晃晃,撑着眼皮不让自己睡着。
城阳看见了,拍拍她,笑着说道:“小兕子,困了就去睡吧。”
小兕子摇了摇头,抱着长孙皇后的胳膊,迷迷糊糊地,却还是说道:“我要陪着父皇母后。”
长孙看向李世民,夫妻俩会心一笑,李世民将小兕子抱在怀里,捏捏她肉嘟嘟的小脸蛋,眉目温柔:“父皇抱着小兕子,小兕子睡吧,过会儿父皇和你母后也就要歇息了。”
小兕子实在撑不住,点了点头,靠在李世民怀中香香甜甜地睡过去。
李治说道:“父皇,我抱着小兕子吧。”
李世民轻轻摇头:“不用,我抱着就行。”
李承乾看着睡得香香甜甜的小兕子,难得也笑了起来。
但到底是年老体衰,李渊有些撑不住了,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起身扶着他:“父亲,儿(儿媳)送您回去吧。”
李渊摆了摆手,说道:“年纪大了,不比你们年轻人能熬,该休息了。”
长孙皇后看了一眼李世民,笑着说道:“那让承乾送父亲回去吧。”
承乾点了点头:“皇爷爷,孙儿送您。”
李渊笑着拉着李承乾的手,拍拍他:“好,让我的孙儿陪陪我。”
目送李渊与承乾离去,李世民夫妇这才坐下来。
长孙皇后看向长孙冲,长孙冲眼睛一直停在丽质身上,不舍得离开,这深情眼神,倒与李世民颇为相似。
丽质也是笑容洋溢,看得出来,她一直在被宠爱着,长孙皇后也放心了,虽然有兄长在,丽质不会受委屈,但夫妻的感情却需要自己经营,很明显,这对小夫妻的感情是极好的。
李泰难得吃得少了些,虽然还是肥胖。
李渊走了后,李世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身子前倾,眼眸锃亮,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对了,丽质,我听说玄龄又被他夫人赶去书房睡了,这次又因为什么呀?”
丽质看着自己父皇八卦的表情,甚为无奈:“不知道,他们夫妻之间,小吵小闹多正常啊,而且房相爱妻畏妻也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大家听听就好,也没想深究。”除了爱八卦的皇帝陛下。
李世民一听,顿时委屈了:“那我和阿宁可太不正常了。”
“哦,如何不正常?”长孙皇后听见这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李世民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望向她:“你都不和我吵一次,我连哄你的机会都没有,可不就是不正常。”
“……”重点在这里吗?
丽质很熟悉父母的相处模式,看这架势就知道,父皇和母后又要秀恩爱了,她看向长孙冲,他也很熟悉皇帝陛下的性子,两人眼神沟通一番,说道:“父皇,母后,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觉乏了,就先去休息了。”
丽质冲李泰和城阳几个使眼色,城阳也明白了,拉着李泰和小九笑着说道:“是啊,父皇,母后,已经不早了,是该休息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吧,别累坏了。”
一句“别累坏了”惹得长孙皇后脸色微红,李世民却是笑得开怀。
小九犹豫一下,说道:“父皇,小兕子我抱着去休息吧。”他和小兕子感情一向深厚,说是妹控不为过。
李世民见他如此,也便应了:“也好。”兄妹感情深厚,李世民也欣慰。
待他们走了之后,这桌上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饭菜被撤下去。
长孙皇后早已换了便服,李世民扶着长孙皇后,歪着头笑道:“阿宁可愿陪我走一走?”
长孙皇后笑意盈盈:“荣幸之至。”
凤凰夫妇出游记(二) (李世民×长孙皇后)
凤凰夫妇出游记(二) (李世民×长孙皇后)
房玄龄出了宫回家,就看见自己的妻子在门口翘首以盼,见他回来,忙迎了上去,问道:“怎么了,陛下找你什么事,又想起谁要找你哭吗?”她自己丈夫在她面前总是说陛下像个孩子,喜欢找他哭旧人旧事,她的印象里,陛下除了哭也好像没什么事会急诏她丈夫进宫了。
房玄龄苦笑,他还真的想是这样,反正他们陛下哭嚎也...
凤凰夫妇出游记(二) (李世民×长孙皇后)
房玄龄出了宫回家,就看见自己的妻子在门口翘首以盼,见他回来,忙迎了上去,问道:“怎么了,陛下找你什么事,又想起谁要找你哭吗?”她自己丈夫在她面前总是说陛下像个孩子,喜欢找他哭旧人旧事,她的印象里,陛下除了哭也好像没什么事会急诏她丈夫进宫了。
房玄龄苦笑,他还真的想是这样,反正他们陛下哭嚎也不是一次两次,大不了他多陪他哭一会儿,他们这些臣子因为陪陛下哭的次数太多,泪腺都变长了。
“陛下想要和皇后娘娘出去巡游。”
房夫人惊讶:“这么突然,这陛下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那陛下叫你进宫是命你监国吗?”
“嗯,虽然我很想拒绝,但陛下生性自由,却自从做了皇帝就一直克制自己,偶尔让他能放松一下也不是坏事,而且陛下自身武力不弱,身边也有侍从,应该不会有事。”房玄龄无奈笑道。
“既然这样,那你也不要太担忧了。”
房玄龄突然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带着狡猾的笑容对妻子说:“我要去见一个人,有他在陛下身边,我绝对放心。”
房夫人茫然:“你说的这个人是……”
现在还未过午时,但李世民夫妻俩却激动得不得了,不只是李世民,连长孙脸上也带着欢喜,能出宫探访民情,看看山水,过一过二人世界多好啊,想想就很激动。
婢子在收拾行装,长孙坐在李世民腿上,被李世民圈在怀里,李世民的头埋在她的颈窝,发出闷闷的声音:“阿宁,我又想起了我为秦王时在外征战的事了。”
长孙顿了顿,柔和了声音:“是啊,若不是你,这天下也不会这么快统一吧,隋炀帝滥用民力,导致百姓减损了十之六七,突厥也是空前强盛,内有反王,外有强敌,稍有不慎,便是第二次神州陆沉。世民,其实,你在外打仗的时候,我看到父皇和大哥他们在宫里宴请赏赐群臣的时候,我是真的很生气,凭什么我的世民在外辛苦打仗,流血受伤,而他们还要打压你,猜忌你呢,世民,我说,有那么一刻,我有过让大哥他们消失的念头,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
李世民看着她认真的目光,他笑了,摇了摇头:“不,我的阿宁是现在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了,你是为我不平,为我愤怒,你关心我,担忧我,我哪里会不知道呢。阿宁,你知道么,武德后几年,那时候我真的有过自绝的念头,那时候你一直陪着我,安慰我,对我不离不弃的只有你,你和敬德他们把自己的一切都交托在我手上,我又怎么能让你们输呢,而且我的理想也只有成为皇帝才能实现,如果我不能通过政治手段拿到它,那我就通过武力拿到。”
长孙含笑点头:“现在你做的已经是最好的了,你把支离破碎的山河统一起来,灭亡了对大唐有威胁的外敌,现在国无内忧,亦无外患,百姓生活也逐渐好转,你做的超过了所有帝王,毕竟从山河破碎到清平治世除你之外,还没有人做到过。”
李世民捧着妻子秀丽的脸蛋,在她额头亲了一口,他的眼眸清澈明亮,似有繁星闪耀:“阿宁,谢谢你,不是谢谢你陪我,而是谢谢你嫁给我。”
长孙一愣,随即掩嘴笑道:“不对吧,应该是我谢谢你娶我,嫁给一个明主圣君,这是我的福气啊。”
李世民傻傻笑着:“一样一样,我们成为夫妻是彼此的幸事。”
夫妻正是温情时候,却突然听到外面有人禀道:“陛下,尉迟将军求见。”
长孙听见这话,略有些慌忙地想要从李世民怀里离开,却被他紧紧圈住,长孙俏脸羞红:“尉迟将军过来,你我这样不合适。”
李世民毫不在意:“有什么不合适的,如果是魏征在就算了,敬德是个豪放之人,不拘小节,怎么会在意这种事呢。”
长孙还想说什么,但尉迟敬德已经过来了,她只好在他怀里坐直,脸上带着笑容,虽然有些别扭。
尉迟敬德进来,就看见皇后娘娘被陛下搂在怀中,心里颇不是滋味,自从他的小秦王殿下成了皇帝,他和他相处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也只有上朝或有宴会的时候才能看到陛下的英姿,可对他来说,这些还不够。
李世民看见尉迟敬德来,很是高兴,还没开口, 尉迟敬德先行礼道:“臣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李世民摆了摆手道:“敬德这是怎么了,我不是说了,没有外人的时候不须行礼。”
尉迟敬德似乎是在赌气又或是因为其他的,说道:“礼不可废,臣见君,该是行礼。”虽然他想说的是,皇后娘娘在这里,他都不知道他和皇后娘娘哪个更像外人了。”
李世民与长孙对视一眼,李世民还有点懵,不知道尉迟敬德怎么了,长孙身为女子,心思自是比李世民细腻,笑得温柔,在他耳边低语:“好了,尉迟将军想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报,我一个后宫妇人,在这里不合适,先离开了,你们慢慢聊,不着急。”说着伸手拍了拍揽着她腰的小爪子。
李世民恋恋不舍地放开娇妻,长孙皇后掩袖捏了捏李世民的小爪子,李世民顿时高兴了。
长孙皇后向尉迟敬德微微点头,随即便离开了。
尉迟敬德看着陛下望着皇后娘娘离去的目光,心想,本来房玄龄找他来护卫陛下他就非常可以,这下,他更是要一起跟着去,他也想和陛下再出去浪一次。
等爱妻的身影不见后,李世民才回过头来,看向尉迟敬德:“敬德,坐吧。”
尉迟敬德听命坐下,李世民笑着问道:“怎么了,敬德怎么突然进宫来了,难道府里出了事?”
尉迟敬德不会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把房玄龄“出卖”了:“回陛下,臣听说陛下要和皇后娘娘出宫巡游,恕臣失礼,陛下千金之躯,虽箭术无敌,然臣仍忧心出现意外,还请陛下恩准臣与陛下同行,臣必定竭尽全力护陛下安全,护皇后娘娘安全。”
这一段话说完,李世民愣住了:“敬德,你说什么?”他总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尉迟敬德又说了一遍:“臣请陛下允臣一路同行,保障陛下和皇后娘娘安全。”
李世民傻眼了,房玄龄为了他们的安全还真是煞费苦心啊,他和爱妻的二人世界啊,破灭了!(可怜的二凤陛下,和娇妻过个二人世界好难)
秦王凤×翟长孙①
翟长孙面对着秦王世民的军队,有了投诚的想法,在薛仁杲的残暴统治之下,翟长孙的这种想法更加深刻。
副将是翟长孙的忠实部下,他也不看得起薛仁杲的残暴,对于将军的想法,他是支持的。...
翟长孙面对着秦王世民的军队,有了投诚的想法,在薛仁杲的残暴统治之下,翟长孙的这种想法更加深刻。
副将是翟长孙的忠实部下,他也不看得起薛仁杲的残暴,对于将军的想法,他是支持的。
“王亮,你觉得秦王世民是个什么样的人?”翟长孙问道。
副将王亮想了想,说道:“比起薛仁杲这个小霸王,我更愿意跟随他。”
翟长孙笑着道:“为什么呢,秦王在你眼里是什么样呢?”
王亮回道:“秦王待人好是出了名的,不仅对将士好,对百姓也很好,虽然经常出来浪,但他骑射厉害,与敌交战,危险的一般是敌方,而且秦王非常渴求人才,不论是谁,投降了他,都会被他当兄弟,遭人猜忌的时候他却全心信任,有难之时他会全力相助,很有帝王风范。”
翟长孙问道:“那你为何不投降他呢?”
王亮笑着说道:“我是将军您的人啊,您不投,卑职也不投。”
翟长孙闭上眼睛,脑海中想起薛仁杲的残暴,以及他治下的百姓所受的苦难,心里很不好受:“王亮,我预备投降秦王,我不愿百姓受苦,秦王接收了城池,百姓就可以安然无恙了,而且以秦王之能,必能统一天下,我们这割据之地又何必逆天而行呢。”
王亮拱手道:“将军所为一保百姓,二保将士,卑职愿跟随将军降秦王,我们和手下的将士跟随将军一同降唐。”
“好。”
秦王世民收到了翟长孙率部归降的消息,十分高兴:“翟将军作战勇猛,是一员猛将,得此人才,真是我之幸事啊。”
刘文静说道:“秦王,虽然他率部归降,但他毕竟曾是西秦将军,只怕会对秦王有危险。”
秦王却不以为意,说道:“刘大人这就狭窄了,我既然敢收,我难道还不敢信吗,即便他是降将又如何,我李世民难道还收服不了?”
“可是……”刘文静还想要说什么,被李世民打断了。
“刘大人,难道刘大人不相信我吗?”
刘文静最终也没有再继续反驳。
翟长孙与秦王世民相见,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了,这位秦王定能够统一天下,这个乱世,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统一。
翟长孙伏拜李世民:“西秦降将翟长孙拜见秦王殿下。”
李世民扶起他,笑着说道:“世民得将军,甚喜,翟将军,西秦灭亡已是必然,将军能够新投明主,乃是明智之举,从此以后,我与将军等人共同征战,统一天下,还百姓太平,将军可愿?”
翟长孙第一次听到一位亲王能够这样对他说,以一种非常重视的态度,把他放在平等的位置,以对待兄弟的语气对他说,征战天下,还百姓太平,他是乱世里打出来的将领,不傻,他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他听得出来,也看得出来。
翟长孙单膝跪在地上,仰头看着他,说道:“蒙秦王不弃,对属下这般看重,属下感激不尽,今后自当以秦王为腹心,愿为马前卒,以由秦王驱使,万死不悔。”
李世民笑着将他再次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言语都在这笑容里。
【原创】惊险起(六)
李瑾烨和杨惠山没想到,他们今晚在一个村庄里面遇上京城来的大官。更没有想到,他们今日的行侠仗义见义勇为,让他们险些跌入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仿佛从这一刻开始就是一个设好的局,将他们和他们身旁的人拖入其中······
虽然和那周家的人认识也就半日,但是从他们的交谈中以及许多村民对他们的喜欢,杨惠山李瑾烨都深深觉得这是一家极为善良的人。
他们也以为,在今日来此,只是简单的玩乐休息。
结果眨眼间,由当今皇上亲自认定的钦差大人带人来到,一路浩浩汤汤,只是为了让这里的里正在今晚将这座村落的所有村民赋税献上!...
李瑾烨和杨惠山没想到,他们今晚在一个村庄里面遇上京城来的大官。更没有想到,他们今日的行侠仗义见义勇为,让他们险些跌入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仿佛从这一刻开始就是一个设好的局,将他们和他们身旁的人拖入其中······
虽然和那周家的人认识也就半日,但是从他们的交谈中以及许多村民对他们的喜欢,杨惠山李瑾烨都深深觉得这是一家极为善良的人。
他们也以为,在今日来此,只是简单的玩乐休息。
结果眨眼间,由当今皇上亲自认定的钦差大人带人来到,一路浩浩汤汤,只是为了让这里的里正在今晚将这座村落的所有村民赋税献上!理由是现在云南战况紧急,他们即将整顿人马前往云南援助正在抵抗暴民的同袍。当今圣上虽然任命韩延瓒大将军为行军总管前往云南,但是兵马还未到达,他们蜀中必须赶快派人驰援并携带粮草过去,所以只能连夜征集赋税。
本来这件事已经够让人无奈了,毕竟以前也是没遇到过大晚上,人都快熄灯睡觉的时候来收税。但是想着也是为了饱受灾害的云南百姓和浴血奋战的将士,也就勉强忍受了,并且里正还说如果此次贡献的多的百姓,往后一定会得到官府的款待帮助。
每家每户就这样连夜起身收拾,然后提着大袋小袋在村口排队,一个一个的把东西交上去。官府的师爷和里正加上一些先生衙役一同,不停的清点账本,每家每户的对名字。李瑾烨和杨惠山在旁边默默抱紧双臂看着,有些昏昏欲睡······
谁料当晚上热情款待过他们的良民周家人去交税时,意外的事情出现了。里正看见他们过来,先是照单拿过东西清点一切,然后叫人将东西放在马车。就在他准备让下一家上前时,里正面色怔住将周家人叫住。
周家人怯生生的回头询问有何事,清点账目的师爷和里正都满脸怒火,露出奇怪的笑容,表示他们终于想起来了?在场所有人听闻那话语都露出疑惑的面孔,里正气冲冲的让衙役将周家人给围住,周家人瞬间都被吓坏了,惊恐的询问里正为何如此?后面坐着悠哉喝茶的钦差看见这一幕,也不禁好奇询问,这家人犯了什么事?
虽然只是那钦差窦建义开口问,却是所有人的疑惑。
里正恭敬的回头向窦建义回答,一开口便是满脸的愤怒、指着身后的周家人大肆指摘。表示根据这家人的名册和近几年的境况,他们很可能涉嫌逃税的嫌疑、并且还不止一点!
周家人听闻瞬间跪了下来,同钦差大人和里正大喊着自己是冤枉的,他们可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国家、偷税漏税的事情!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在场的村民忍不住议论纷纷,表示周家人是好人、实实在在的良民,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李瑾烨和杨惠山听闻吵闹的人声,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一般惊醒了,睁大双眼看着面前的情形,只觉得是不可思议!
周家人极力辩解表示他们没有做过这种事,许多村民也为他们说话。但里正满脸坚持的表示,这家人当真曾经漏交赋税,若不是今日突然因为缴纳军队补给急需缴税,他也发现不了此事,止不住的控诉这家人的狡猾。
他的话语那般激动、愤怒,不停地将周家人指责。周家人辩解一句他反驳十句,那愤恨的模样,仿佛那一家人干的不是没交赋税,而是杀了他的老婆孩子一样······
杨惠山和李瑾烨一直瞪着眼睛看着这幅闹剧,惊讶的神情从未消散过。杨惠山皱眉,忍不住念着这是不是有些荒谬?却被旁边的人提醒小声一些,切莫被人听见,免得多生事端。
窦建义对此事无比疑惑,将周家人叫过来亲自询问,周家人仍旧是哭喊着他们没有做那些刁民才做的事情。窦建义笑笑,疑惑的表示如此是那里正对他们怀恨在心,冤枉他们了?周家人一脸惊恐的叩头哀求,表示他们没有这么想,兴许只是里正大人记成了别的周家。但是窦建义瞬间怒了,冷笑道那里正他觉得很可靠的一个人,并不会发生他们说的这种事,随后命人直接上刑伺候!衙役听闻领命随便找了两根扁担过来,算是充当公堂上的棒子。
看见钦差大人这般无理直接便要行刑,所有人一时沉默,不忍的看着周家人、以此表示同情,却又惧怕官威不敢开口。
李瑾烨和杨惠山见着此番寂静的模样,终于坐不住了,纷纷从后面走了出来叫住钦差大人,表示也不必这样!当两人走出后,所有人将目光递向他们,有的人是敬佩的目光、有的人是担忧的目光。还有些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这个时候也许不该逞英雄吧······
窦建义看向他二人,忍不住问道:“你们二位是?”
李瑾烨和杨惠山同时行礼,然后报了自己的姓并未说名。然后他们同窦建义说,周家人只是有可能是有偷税漏税的嫌疑,但有嫌疑不一定只能用刑,若是真一不小心打伤了官府的损失也补不回来。接着再说多查查就可以,不必用刑!
窦建义打量着二人,玩味儿的笑着:“既然如此就听你们的吧~”随后,窦建义命令衙役带着周家人回到周家看看,并再让里正钦点一下账目。李瑾烨杨惠山见状,一时松了口气。
旁边,里正露出一番气愤的看着两人,好像得志的小人又失败了一般。
谁料众人刚轻松没多久,窦建义派的进入周家的衙役从里面出来,一阵翻箱倒柜后找出两本陈旧的账册交给里正。里正拿过来和自己的账册对账查阅,突然更是愤怒并且冷笑着,将账册交给了身后的窦建义查看,并且自豪的同众人表示自己没有说错!窦建义将账册拿过来亲自审阅,所有人此刻都屏住呼吸心跳加速特别的紧张。
半晌过后窦建义翻阅账册完毕,愤怒的一把扔下,吼着:“大胆!”众人顿时吓了一跳,害怕的看着周家人,这下这家人肯定遭殃了······
窦建义查阅了周家的账册后,怒骂着他们当真真的敢没有交赋税!往年每家每户的赋税量都是按他们平均收入两成来算,结果这家人竟敢胆大包天只缴纳一成!并且还敢说他们没有蔑视王法,简直是刁民、无药可救!窦建义做出愤怒无比的姿态,命令人衙役好生教训他们,然后给他们戴上枷锁镣铐连夜送回城中,明日便开堂审判!
那些衙役眼看着就要拿着扁担打上去,李瑾烨杨惠山于心不忍喊了一句且慢,同窦建义说这样不可,会在百姓心中造成对朝廷不好的印象,所以还请窦建义三思!而杨惠山也是直言他们兴许只是在这村中住的久了一时疏忽,漏交付税补上便是,若是将人打死了还真就什么也收不回来了!两个人勉强压制怒火好言相劝,窦建义再次点头,命令里正带人再次进周家,看看有没有其它的财物,一并拿出来算是抵上欠官府的赋税了。
里正听命带着几人便是进了去,李瑾烨杨惠山知趣的让开道路,窦建义在后面起身,看着他们离奇的笑道,年纪轻轻这般侠义心肠也不是好事。两人听得云里雾里,却也不敢多言。
对于这些事,两人一时还忍得住,就怕等会儿还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里正带人走进周家,像是强盗一样在里面翻箱倒柜,把一切弄得特别响,里面养着的鸡鸭都害怕的飞出跑出来。周遭的普通百姓没有看见过这样的事情,都是害怕的站在原地怔怔看着、大气不敢喘,还有人连忙小心飞奔回去,想必是要看看自家账册有没有漏洞,不然就和周家人一个下场。李瑾烨和杨惠山不同性格却同样正义感强烈,觉得眼前的一切太过荒谬了些······
好一会儿后里正带着人从里面,同窦建义回复:“大人,不够!”
“好,把他们带走!”窦建义下令。
“是!”
接下来便是衙役士兵上前将周家人抓住,然后给一家三口戴上镣铐锁链,大声的驱赶着他们向村外的方向走。周家三人泣不成声,竭尽全力的嘶喊着他们没有犯错,抬头望天大喊着谁来救救他们,却无人能够伸出援手,只能凄惨的被他们押走。
看着那一家三人被官府的人带着走远后,李瑾烨与杨惠山勉强抑制怒火、于风中凌乱······
为何他们有种不安的感觉······
虹蓝——双子泪(二)
待七剑入玉蟾宫,酒宴早已备妥,众人落座,便开始推杯换盏,笑音如歌,玉蟾宫内,欢声笑语,一片好气氛。
而这欢声笑语的背后,一场灾祸正悄然而至。
夜已深,筵席已毕,众人都由人领路回了自己房间,醉成一滩烂泥的跳跳抱着逗逗死活不撒手,嘴里大叫着“再喝,再喝”,翩翩公子的模样全然不见。...
待七剑入玉蟾宫,酒宴早已备妥,众人落座,便开始推杯换盏,笑音如歌,玉蟾宫内,欢声笑语,一片好气氛。
而这欢声笑语的背后,一场灾祸正悄然而至。
夜已深,筵席已毕,众人都由人领路回了自己房间,醉成一滩烂泥的跳跳抱着逗逗死活不撒手,嘴里大叫着“再喝,再喝”,翩翩公子的模样全然不见。
逗逗也抱着他,他喝得不多,但醉意也不低,两个人还像以前一样,哥俩形影不离的,连睡觉都要一个屋睡。
看见紫兔看过来的询问眼神,蓝兔笑了笑:“让他们睡一个屋吧,跳跳喜欢早起,早些备醒酒汤。”
“是,宫主。”
看着紫兔等人扶着他们俩回去,莎丽也扶着醉呼呼的大奔和他们打了招呼后去了他们的房间。
达达夫妇斯文,而且儿子也在,不好喝酒,只小酌两杯,不至醉酒。达夫人拉着蓝兔的手,笑着说道:“蓝兔,这几日我和欢欢就在这打扰了。”
蓝兔也笑着道:“夫人这话就见外了,玉蟾宫也是你们的家,在家住有什么打扰的。”
达夫人含笑点头,又看了看一旁与达达说话的虹猫,站在蓝兔身边,活像丈夫在陪妻子待客,附在蓝兔耳边,揶揄道:“可是我看虹猫少侠也很想有个家啊,有一个小家,蓝兔,我们可是等着七剑里的第一杯红酒呢,我和达达的你们没喝到,但你和虹猫的,我们都盼着呢。”
蓝兔看向一旁的虹猫,被经历打磨过的他英气逼人,一身正气。
“夫人,你放心吧,我和少侠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处理的。”
“现在天下太平,你们也该放下心,为自己多考虑考虑了。”
蓝兔笑笑:“我与他之间,自在相处,我只愿陪他仗剑天涯,其他事情,我们没有想过,也不着急。”
达夫人愣神,笑道:“也是,反正你们两个已经是生死相随了,我们也只看着,你们总能处理好的。”
“嗯。”
目送达达夫妇离去,虹猫蓝兔并肩站在一起,两人相视一笑,虹猫说道:“没有睡意,就带着我转转吧。”
蓝兔笑着点头:“酒酌量少,醉意微醺,正欲清风明月,少侠同行,愿也。”
二人笑着在玉蟾宫内的桃花林漫步,夜深,但明月善解人意,照亮二人同行的路,桃花漫舞,美景衬着美人,美极了。
虹猫开口道:“这一年游历,天下安宁,但我总觉得安宁之下仍有暗流,蓝兔,玉清门下有一个少年,叫拓衍,这个人你知道吗?”
蓝兔点点头:“我知道,传闻半年前,这位拓衍杀害了玉清门主,叛出玉清门,玉清门新任门主不断派人追杀拓衍,可拓衍却自那以后从此销声匿迹,现在仍未出现。”
“蓝兔,你可知道玉清门新门主是谁?”
“好像是叫柘翎,和拓衍同时入门的。”
虹猫停下脚步,看着她,说道:“蓝兔,三个月前我见过这个玉清门主,只是……”
蓝兔歪着头,看着他:“怎么了?”
虹猫问道:“蓝兔,这一次,七剑要齐出了。”
蓝兔丝毫没有惊讶,十分平常地含笑点头:“嗯。”
虹猫皱了眉头:“可是我担心你的伤……”
蓝兔摇摇头:“虹猫我没事,你放心吧,我的伤早就已经好了,别担心。”
虹猫知道她每次都会这样说,也没办法,天下安危重要,至于蓝兔,他自信自己能够护住她。
“那明天就告诉他们吧,两日后出发。”
“好。”
两人商议好,却听见急促的脚步声踏踏响起。
“宫主,不好了,出事了。”桃林中,紫兔焦急地寻找他们。
蓝兔与虹猫对视一眼,来到紫兔眼前,蓝兔蹙眉问道:“怎么了?”
紫兔拱手回道:“回宫主,门外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倒在那里,我将她扶起,她只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玉清,叛徒,救”几个字就昏了过去,生命垂危,宫主,怎么办?”
蓝兔下意识看向虹猫,只见虹猫皱着眉头说道:“去看看。”
“嗯。”
凤凰篇6
八,互信
李世民出征已有一个半月,这一个半个月来,长孙收到了三封信,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写了写他吃得怎么样,心情怎么样,每天睡得如何,只是总是会在信的最后加上一句:观音婢,我好想你啊。
看见这话,长孙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这几日来的困顿因他的一封信一扫而空,她知道,他在前方很好。
怀了孕总是...
八,互信
李世民出征已有一个半月,这一个半个月来,长孙收到了三封信,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写了写他吃得怎么样,心情怎么样,每天睡得如何,只是总是会在信的最后加上一句:观音婢,我好想你啊。
看见这话,长孙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这几日来的困顿因他的一封信一扫而空,她知道,他在前方很好。
怀了孕总是很辛苦的,长孙每日挺着显怀的肚子处理府中事物也很累,但她知道,在前方战场为了大唐浴血奋战的世民等人更加辛苦,每天吃不好睡不好,还要随时有着牺牲性命的觉悟,与他们相比,自己吃得好睡得好,还有人伺候,又算得了什么呢。
“王妃殿下,信使回城了,送来了秦王殿下写给王妃殿下的信件,现在正在府外等候。”一个女婢走进来,行礼之后说道。
长孙一听,惊喜不已,却也疑惑,离上一封信不到五日,世民这次送信莫非有什么事情。
“快,让他进来。”长孙被贴身的女婢搀扶着起身说道。
女婢退下,只一会儿,就带了一个卫士进来,卫士见了长孙,躬身行礼,面容恭敬:“属下给王妃殿下见礼,王妃殿下,秦王让属下给王妃殿下送来一封信,请王妃殿下过目。”说着从信袋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女婢。
女婢接过信,交给了长孙,长孙低头看信,封面上是世民的飞白体,字迹如人,潇洒俊逸,换做平日,她定是不会这么快拆信,而是会欣赏一会儿他在信封上写的她的名字,品品与平时有何不同,再拆开信件,但现下她担忧他有急事,也来不及欣赏,忙不迭拆开信封,看见信的内容又喜又无奈。
观音婢
我已经离家近两个月了,不知道你情况如何,颇为念想,书信算上这次,我已经寄回了四封,可一直不见你书信,我虽然能吃得进饭菜,可思念你的心却不能停止。阿宁,你的心是不是已经关山飞跃,来到了我这里,我似乎感觉到了你在想我呢。我们行军很顺利,现在坚壁不出,等待时机,战略反攻时刻就快到了,我有信心打赢此仗,我担心的只是你。你怀着孕,行动不便,身边一定要时刻有人跟着,这几个月我不能陪你照顾你,别人照顾你我虽然些微放心,可毕竟没有亲自照顾来得安心,我心里虽然难受,可大唐战事要紧,不能兼顾你,阿宁,你会理解的,对吗?还有,我在路途中看到些好吃的,我让人给你带回去了,这些吃的我都尝过,也询问过,对孕妇没有任何危害,你只管放心吃,如果喜欢,我回去的时候让人多给你带些,你有什么想吃的也告诉我,我让人给你找。阿宁,等我,我打了胜仗回去就陪你。还有,观音婢,你为什么还不给我回信呢,我好想你啊。
夫世民笔
看到这样的信,长孙几乎能想象出世民弯着嘴角写信的样子,这样肉麻的话她也听他讲了许多,但每一次都还是会很高兴,在她面前的世民,总是很喜欢撒娇,像个孩子。
卫士见长孙看了信笑了,便又说道:“王妃殿下,秦王把信交给属下时,嘱咐属下让属下带着王妃殿下的信回去。”
长孙笑得眉眼弯弯,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你先歇息一天,等明天我把回信交给你。”
“是,王妃殿下。”
李世民在前线,着一身银甲,率领万军与薛仁杲对峙。战场上的他,意气风发,俊秀的面容被残酷的战争历练得更加有男子气,通身的气势让人不禁甘心臣服,仿佛他生来便是天下主。
李世民站在城墙之上,长孙无忌和刘文静跟在他身边,李世民看着远处,笑容自信:“战略反攻就要开始了。”
刘文静说道:“秦王,薛仁杲手下多人来降,他的势力已经溃散了,我们可以出战了。”
李世民挥手道:“不急,时候还没到,等消息。”
卫士回到前线,已是晚间,但李世民并未休息,他盔甲仍未脱下,桌上摆放着此次战役的地形图,毕竟是战争,稍有不慎,就会让将士送了性命,即便李世民再自信,也不会放松,至少保证以最少的伤亡取得最大的胜利,这也是他对将士最大的爱护。
卫士回来并未立刻进去,而是在李世民看完地形图心中有了计较后才通报进去。
“参见秦王。”
李世民看见他回来很是高兴:“起来吧,王妃的信可带回了?”
卫士点点头,从信袋里拿出一封书信和一个荷包,交给李世民,说道:“这是王妃让属下交给秦王的,王妃说,这个荷包里装的是秦王素日最爱的香,她给秦王放在里面,希望秦王能够安睡。”
李世民点点头:“好了,你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是,属下告退。”
待卫士退下后,李世民拿着荷包闻了闻,笑了起来,是观音婢平素用的香,而且还混杂着她的体香,有一次他抱着她的时候,曾提了一句,这个香混杂着她的体香让他眷恋不已,闻着这种香,就好像她在他身边,让他心安。没想到她记下了,还给他送了这个香,想来是在枕头下压了有一个月了吧。
他将荷包收好,放在自己身上,拆开信件,嘴角的笑容抑制不住。
世民
你的信我已经收到了,听闻你在前方安好,我心已安,我在家里没有什么事情,一切都好,你放心。战场凶险,我知你喜欢冲锋陷阵,但也要注意保护自己。在前线,你们用命在拼,为百姓,为大唐,也为我们搏一个安宁的环境,我自然理解你,你安心在前线作战,后面我会打理好的,阿耶我也会时常进宫问安,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通知你的。还有,孩子已经八个月大了,等你回来,大概孩子就会出生了,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与你一样期待他的到来,我会万分小心的。你给我带的零嘴我已经尝过了,很好吃,也因了你让人带回来的零嘴,我晚上多吃了不少饭。世民,谢谢你在战场上还挂念着我,不过现在是关键时候,你还是先把心思放在战场上,我不要紧,在家里,我又能有什么事呢。世民,我在家里等你得胜归来。还有,世民,我好想你,我的心飞跃关山万里,去寻你,你感觉到了吗?
妻长孙留
看着爱妻回的信,他笑得温柔又甜蜜,一封信,一个荷包,她把他的心填得满满的,除了战事,除了大唐,他心底那个独一无二的位置只被她一个人占据,从开始到如今,从来没有其她人的侵入,以后也不会有。
【原创】引血
当天空散发出黎明的光辉,天边第一缕暖阳出现时,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这之中的过程很是苦涩,让唐玦特别的绝望痛苦,唐恭邺的种种话语就像淬毒的匕首,将他孤独痛苦的心挖开,按着他的头让他再次去看那些年少时悲痛至极的回忆。
唐家为了袭击唐玦,在黄龙溪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还中伤剑阁之主,武林盟的人自然不会忽视。他们将此次涉嫌的人都一并收押带走,并且也命人让与唐家有关的许多人都找了过来。此次的事情威胁太大,因此他们必须彻底彻查。至于当年的往事,唐玦虽然痛苦但也必须知晓。他恨透了自己的糊涂愚蠢,因此在冷静下来后决定,不论如何他也要给列祖列宗一个交代,惩治当年险些毁掉砚山的所有人!
杨梦欢于缭雾...
当天空散发出黎明的光辉,天边第一缕暖阳出现时,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这之中的过程很是苦涩,让唐玦特别的绝望痛苦,唐恭邺的种种话语就像淬毒的匕首,将他孤独痛苦的心挖开,按着他的头让他再次去看那些年少时悲痛至极的回忆。
唐家为了袭击唐玦,在黄龙溪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还中伤剑阁之主,武林盟的人自然不会忽视。他们将此次涉嫌的人都一并收押带走,并且也命人让与唐家有关的许多人都找了过来。此次的事情威胁太大,因此他们必须彻底彻查。至于当年的往事,唐玦虽然痛苦但也必须知晓。他恨透了自己的糊涂愚蠢,因此在冷静下来后决定,不论如何他也要给列祖列宗一个交代,惩治当年险些毁掉砚山的所有人!
杨梦欢于缭雾川外的管道外同唐玦掌门送别,感叹着明明是这般强大的人,却这般痛苦。目送唐玦随武林盟的人远去之后,杨梦欢提着篮筐上马,将东西放好后驾驶着马儿走了。
这匹胯下的雪玉白马并非她的,而是暮染见着小姑娘的马儿杀了心疼她,将自己的宝马暂时借给而来他。至于杨梦欢自己的马儿,她已经尽自己所能让它安葬。
她前去了城郊外的属于剑阁的那座院落,唐玦同她说了如果要治疗血浮毒,需要哪些草药,并在临行前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丹药交给了她,让杨梦欢帮自己转交陆惜秋他们。所以杨梦欢这才采完药草同唐玦送行之后,立刻又前去寻找剑阁的人。
此时陆惜秋、盛檐、暮染、陈亮四人也都回去了,陵江在那儿战战兢兢的等了一晚上,看见他们终于回来了,内心松了一口气。他同他们诉说李瑾烨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并在知晓陆惜秋中毒的事情后,也是一下气得破口大骂。
听到这些事情陆惜秋一时皱眉,瑾烨还能出什么事啊?
但是仔细想想,李瑾烨平日里行事应该不会出问题,便暂时没有多过问,想着再等等。随后他只身走进自己的屋中,拿出了一把匕首出来,并请他们几个帮自己打两盆水过来,然后让盛檐单独进去帮自己。其他几人见着心里一阵“咯噔”表情害怕,盛檐却只无奈的叹气跟了进去,不过其实他们都知道陆惜秋要做什么了。
房间门被关上,陆惜秋将自己的衣袖解开、摘下护腕袖箭,咬紧牙关将匕首拔出。他看了一眼自己满是黑红血污沉积的手臂,深呼吸一阵垂下眼眸,亲自抬起匕首在手臂之上划开一道口子,黑红色的血水瞬间如泉涌一般从里面溢出。
整个房间里面,当真满溢着呛人的血腥味。
盛檐瞧着于心不忍,但还是将盛满水的铜盆递上,黑血流入清水之中,一瞬间仿佛绽开一朵妖艳的花朵。随后毒血快速的朝铜盆里流下,将整个铜盆的水都染成了黑红。陆惜秋神色苍白浑身颤抖,却也坚持让所有的毒血流逝完,眼看着伤口处不再有黑红的颜色溢出,自己如火炉般炙热的肺腑终于冷淡下来后,也就停止运转内力。
盛檐将用温水打湿的帕子拿起,帮他清理了伤口附近的血浊,再帮他包扎了伤口。
接着盛檐将东西端了出去,让其他几人同他一起收拾。里面的陆惜秋将染了血污的黄衣换下,穿上一身淡蓝色的干净衣衫,吃痛的蜷缩起左臂,满脸疲惫的躺在了床上。将身上划开伤口引出毒血,对身体的损耗极大,但也是不得不为之的事情。
盛檐再次推门而入,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人,无奈笑着:“唐恭邺估计死都想不到,你会用这种把血浮毒解决掉!?只是你这样,以后不会有严重的影响吗?”
陆惜秋抬起头,笑了笑:“其实我也挺庆幸去年的沿海一游,恰巧知道了这剧毒的来历效用。若非如此,我今日便是命丧于此了!至于若是说损伤还不至于太大······多休息一阵就会好了,你知道,我先前修习过《撼山岳》这套功法,虽然没有炼成但让你力量比以前强大了许多。引血排毒这种事,还承受得住的!”
盛檐听闻,一声叹息:“就怕你今日度过去,来年再次遇上什么大小伤痕,种种沉积在一起,终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创伤!”
谁知陆惜秋云淡风轻,这般说:“生死如浮云,没什么可怕的!我们本来就做的这样危险的事情,还能指望永远大难不死?未来我的生命无论终结在哪里,我都不会怨恨。只是但凡有希望就继续进行下去便够了!”
他的表情很是认真,让盛檐一时无言······
并非是觉得荒诞,而是理解,毕竟他们性格上确实挺像的。两个人一出生便有病痛缠身,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托着病躯艰难前行;另一个走南闯北、肩扛重任,刀尖舔血总经风雨挫折。能这么年纪轻轻就体会千帆艰辛、并将生死看淡,也是不易的事情。
盛檐一时扶额,觉得气氛不好一时不愿聊这些事了,便随意的笑笑说:“是啊,能活一天多开心一天也就不错了~既然如此,很多还没做的事情便快些去做吧!你不是很早之前就想要去苍洲么?也去那里修炼,可以早日帮助你完成撼山岳!只是不知道马伯他们当初怎么就惹到了你,你居然就真的让他们走了!没有他们帮忙,寻找能远渡苍洲的船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陆惜秋听闻只默默的垂下头,轻笑着:“那便再等等吧,估计也用不了多久。反正······也不可能这会儿把他们叫回来啊。”
盛檐百无聊赖的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整个人跟瘫了一样,随意的念叨起来:“对了,有件事情跟你说你想不想听~?绝对有意思!”
“嗯?”陆惜秋一歪头,好奇的看着盛檐。
盛檐笑得很神秘,陆惜秋看着一副无奈的模样,立即知晓这人肯定又在乱想什么······谁知当盛檐同他说出来后,陆惜秋才知晓这不是什么平常间琐碎的小事,竟然还有点严重。听闻之后他有些纠结紧张并惊讶的询问,盛檐一脸信誓旦旦,并表示这是唐玦同自己的说,他才默默点头表示自己相信。盛檐在那里一个劲儿的笑,同陆惜秋打趣儿有什么不好接受的?
陆惜秋汗颜的捂脸,表示自己有点不敢想象······
说真的,他就是个平时自顾自己娱乐、不想干涉江湖纷扰,除了练剑修行、游山玩水,同兄弟姐妹搞点诗词歌赋。什么风流天下、拈花惹草的事情他从不干,反而嫌烦。整个人年纪轻轻却活脱脱养老派作风的人,居然能被人仰慕崇敬什么的,真让他感觉难以接受!更不要说此刻就有一个姑娘,专程前来蜀中拜访自己。
盛檐笑着调侃起了陆惜秋,人家姑娘只是有点喜欢他,别搞得这么严重,就真正见过几天没什么男女之爱的!陆惜秋只无奈皱眉,表示他单纯惊讶而已。
不过说实话,经过昨晚的一番共患难,他对这个姑娘的勇敢正义,更多了几分欣赏。
两人还没说完,院落外便传来了敲门声,和骏马嘶鸣的声响。两个人好奇的走出院门,暮染、陈亮、陵江三人已经先去开了门,是杨梦欢走了进来。两个年轻人一下子目瞪口呆,还真是说谁谁就来的感觉。
因为方才在背后议论人家姑娘,两人有点不好意思······
杨梦欢将唐玦同她说要转交给陆惜秋的药物都带来了,并表示唐玦已经离开了。陆惜秋点头谢过,亲自将草药接下拿过,同她礼貌的笑了笑,还专程来这里一趟。他表示自己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便不劳烦姑娘多费心什么了。
当看见他没有事之后,杨梦欢松了口气,都这个时候陆惜秋还能好生站在这里,证明的确没事的。但是转念一想,她又疑惑为何能这般轻易的解毒?当看到了他有点颤抖、力道不足的左臂,闻着院落里不知何处飘来的未消散的血腥味,她好象明白了什么。
她曾经听闻过放出毒血这种方法,是种很痛苦的事情。虽然这是他可能做的事,杨梦欢还是感觉非常震撼。
想到这里,她对眼前的少年侠客的崇敬,又突然多了些许······
他似乎永远这般坚强勇敢、淡定执着。
在心里一番胡思乱想后,她终于想起了自己要说的另一件事情。杨梦欢将腰间的剑穗取下,看着这个给自己带来霉运又带来好运的东西,她心里真是充满了奇妙的滋味啊~!随后她看向陆惜秋,郑重的将剑穗递上,表示请求他将这东西交还给李瑾烨少侠。她说自己那个哥哥就是犟脾气、还糊涂老犯浑,自己在这里再一次赔不是。
“现在我哥哥和李瑾烨少侠都不在这里,我不知道怎么说!”杨梦欢一脸的胆怯难受,“我只希望他切莫愤怒,因为我对哥哥的脾气也实在没办法。我只希望剑穗少侠先代我和哥哥还回去,至于道歉的事情一时半会儿可能难办,但我等回头会好生劝说哥哥的,请你们放心!”
手中握着李瑾烨的剑穗,再看着眼前的姑娘,态度那么的认真诚恳。一时间,真让人觉得恍惚,想着那还是昨晚与敌人奋勇交战、怒斥唐恭邺心肠歹毒,英姿飒爽的江湖少女~?陆惜秋勉强的笑笑、心里有种微妙的感觉······
他有些许的愣神,但又很快反应过来,同她表示自己会还给李瑾烨的,让她不必担忧。
凤凰糖3
凤凰篇
五,生病
世民已经出发了,虽然他一直说没事,让她不要担心,但她还是心里有些担忧,之前从来没有这样过,不知为何。
“秦王妃,你怎么了,脸色好像很难看,身体不适吗?”李渊看着长孙脸色略显苍白,关切地问道。
长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忙端着笑恭敬地回道:“谢父皇关心,儿臣只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故而略有疲惫,无事的,父皇不必担忧。”...
凤凰篇
五,生病
世民已经出发了,虽然他一直说没事,让她不要担心,但她还是心里有些担忧,之前从来没有这样过,不知为何。
“秦王妃,你怎么了,脸色好像很难看,身体不适吗?”李渊看着长孙脸色略显苍白,关切地问道。
长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忙端着笑恭敬地回道:“谢父皇关心,儿臣只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故而略有疲惫,无事的,父皇不必担忧。”
听罢,李渊便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先回去歇着吧,别累着了,王府里的事情还要你操持呢。”
长孙俯身行礼:“谢父皇,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待长孙走后,李渊对裴寂说道:“秦王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裴寂低着头回道:“回陛下,现在还没有消息。”
李渊有些担忧:“难道出事了?”
李渊和长孙的担忧是对的,李世民战时得了疟疾,病倒床榻,指挥权交给了随行的殷开山和刘文静,却不想二人擅自做主出兵,被薛举击溃,只得狼狈逃回。
回到长安,殷开山和刘文静因此事被罢免,李世民则在府里修养。
长孙一直贴身照顾李世民,但这次疟疾来得凶猛,非是一时能好。
“我的预感是对的,你这次生病险些要了命,也亏了你年轻,才熬了过来,现下你就安心在家里修养,把病养好,别再偷着去看地形图了。”长孙忍不住叮嘱道。
李世民唇色苍白,脸上都是疲累之色,但还是笑着安慰道:“我这不是挺过来了吗,这是我命不该绝,观音婢,你不要担心了,我没事,现在已经好多了。”
一面对李世民,长孙就忍不住要对着他絮叨:“还说呢,你看你现在面色苍白的模样,世民,我知道你担忧前方战事,可是你身体更重要啊,你把身体养好了,你做什么我都不拦着你,可是你现在病还没好,就又是担忧这个,担忧那个的,万一又累倒了怎么办,你可是大唐的主心骨,你倒下了,大唐就危险了。”
李世民伸手,抚摸着她俏丽的面容,声音温柔,也有些因病而起的无力感:“观音婢,我知道,我不会了,我听你的话,好好养伤。”
长孙嗔道:“这还差不多。”
李世民看着她这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眼里满满的爱意。
这时,李渊来到秦王府看望李世民。
“二郎,怎么样了,好些了没有?”李渊来到李世民床前,看着虚弱的李世民,问道。
李世民冲李渊笑着说道:“父皇,儿已经好多了,父皇莫要为儿担忧。”
长孙也在一旁应和:“是啊,父皇,二郎的病已经让太医看过,虽然凶险,但如今已经度过危险期,现在只消好好修养,不久就会好了。”
李渊这才安心:“那就好,那就好,秦王妃,二郎的病你多费心,有什么事情就派人来告诉朕。”
长孙应道:“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好好照顾二郎,使二郎早日康复。”
关心罢病情,李渊又说起战事:“此次刘文静和殷开山私自出兵,导致兵败,朕已经罢免他们,薛举之事暂缓吧。”
李世民很想说他很快就可以上战场了,但还没开口,就被长孙看出来心思,被她一瞪,顿时怂了,只得委屈巴巴地拽着被褥,盖着自己的嘴巴,表示自己不说了。
长孙这才满意,看向李渊:“父皇,您繁忙政事,还为了二郎的病跑这一趟,真是辛苦您了。”
李渊除了担心二郎的病,也担心薛举,但看着二郎这病模样,他这话也说不出口了。
“没事,二郎能好就行,那朕就先回宫了,你好好看顾二郎。”
长孙行礼道:“儿臣代二郎恭送父皇。”
待李渊走后,长孙坐在李世民床边,拿着毛巾给他擦脸:“世民,如今你和父亲真是生疏了,阿耶你也不叫了。”
李世民沉默了一会儿,才敛眉说道:“观音婢,我总觉得,自从父皇成为皇帝后,我与父皇之间就好像隔着什么,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是我变了吗,还是父皇变了,又或是形势变了。”
长孙擦罢脸,便又擦起了手,边擦边说道:“父皇变了没有我不知道,但你没有变,你还是那个太原公子,还是那个神采风扬的少年公子。”
李世民侃笑:“真的吗,我在你心里形象这么好啊?”
长孙回得理所应当:“不是你在我心里形象这么好,而是你本身就是这样美好的形象,我爱的人有千万般好,最好的是他也爱我。”
李世民那动不动就被感动的性格,果不其然,又被他的小妻子感动到了,他揽着她的肩膀,长孙温顺地趴在他胸前,嘴角是一模一样的笑容。
“谢谢你,观音婢。”
【凤玄】摘雕弓
621年(武德四年),唐王李渊入驻长安称帝已四年,彼时天下间仍然硝烟未定、中原未统,秦王李世民受命东征西讨,击退刘武周收复太原后又前往洛阳征讨王世充。李唐军队去年七月时从长安出发来到洛阳城外,双方持久交战王世充逐渐不敌,请求河北窦建德来助,双方的战争进入白热化阶段,成败在此一举。
期间二月,李世民率军与王世充战于洛水,将军段志玄随军作战。战况激烈持久未消,三军主帅李世民领兵冲击在前,段志玄于敌手交战于侧方,双方一时竟无法顾及。秦王勇武现下也有猛将在其身旁护卫想来无恙,段志玄却因长久作战、有些许人困马乏。此时正是紧要关头千钧一发之际,他本可打马突围离开,谁料战马失蹄倒下、他不慎被敌军所擒。...
621年(武德四年),唐王李渊入驻长安称帝已四年,彼时天下间仍然硝烟未定、中原未统,秦王李世民受命东征西讨,击退刘武周收复太原后又前往洛阳征讨王世充。李唐军队去年七月时从长安出发来到洛阳城外,双方持久交战王世充逐渐不敌,请求河北窦建德来助,双方的战争进入白热化阶段,成败在此一举。
期间二月,李世民率军与王世充战于洛水,将军段志玄随军作战。战况激烈持久未消,三军主帅李世民领兵冲击在前,段志玄于敌手交战于侧方,双方一时竟无法顾及。秦王勇武现下也有猛将在其身旁护卫想来无恙,段志玄却因长久作战、有些许人困马乏。此时正是紧要关头千钧一发之际,他本可打马突围离开,谁料战马失蹄倒下、他不慎被敌军所擒。
当李世民带领将士暂时逼退身旁敌军,再抬头北望匆忙寻找时,段志玄已经被敌方两名猛将一手抓住发髻、一手锁住并以绳索套住,驾着马匹拉着他前往洛水!
李世民焦急惊恐、嘶声力竭呼喊良久,也于事无补,只因身旁战火还未退却。
段志玄被敌军拖拽至洛水河畔,敌军将领马蹄踏入浅滩、段志玄亦被拖拽至水中。因方才战马失蹄太过惊险他一时未反应过来,在被敌军拖拽时他都下意识的泛着迷糊的挣扎,期间也曾听得那熟悉的人喊着自己的名字,惊恐焦急万分他却是无法回应。当只身入水、全身狠狠的被溪流浇了一通,洗去了方才作战时的汗水尘土与疲累,一时清醒过来。
他看着那两个敌军将领的背影、心中暗自咒骂一声,昔日在太原“为虎作伥”的小霸王脾气顿时就上来了,想着自己可不能就在这输了。
抬手摸摸腰间,发现佩戴的他主子赠给自己的短刀竟然还在,没有因方才争斗拖拽而落下!段志玄大喜立刻拔出短刀,以雷霆之速将眼前拖拽自己的绳索砍掉,于浅滩河流之中奋力起身。他朝着前方那两人大骂一声,那两人下意识回头惊愕万分,段志玄竟挣脱开来并猛地跳起来将他们打下马背、并踢到了河水中!
一阵刺耳的惨叫后那两人狼狈的倒在水里,段志玄哈哈大笑一阵、张狂尽显,两人本愤怒无比意欲起身再战,段志玄却已先发制人一人各送了一拳去梦周公。他夺下其中一人手中长槊,再回头瞧了眼那两匹战马,遂是挑了其中那匹比较好的健硕黑马骑乘上去,夹紧马肚调转马头、一拉缰绳,即刻又奔赴战场。
唐郑的激烈交战仍然继续,郑军已经有逐渐衰退之相,更有谁料郑军后方段志玄一人骑乘骏马而来,手持长槊取掉眼前拦路人性命继续奔赴前方,将上千敌军冲散、致使其溃不成军。身后数百人更因他方才逃脱惊慌追赶,却不敢逼近。
原本李世民还在为段志玄之事懊恼愤怒,那人却自己从虎口脱险、抢了对手战马武器杀回,着实让他又惊又喜。
瞧着那人从敌军队伍中声嘶力竭的叫喊迎战,最终安然归来,李世民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
很快郑军被击退、纷纷惊恐逃窜,李世民想着穷寇莫追、暂时放他们回去,而自己这一边也当好生为下次的大战准备。
敌军逃窜之后唐军将士纷纷欢喜激动,于战后的场地上高举武器军旗、高歌欢庆。李世民默默走到段志玄的旁边,此时李世民满身的沙尘血污,段志玄因为刚刚下河、洗了个凉水澡,倒是干净了不少。全身上下从皮肉到盔甲、乃至披风布靴都是湿的,豆大的水珠顺着他凌乱的墨发不断落下,一时竟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河水。而此人竟然还笑的出来,走到旁边俯身捡起自己方才掉落的头盔后,抬头看着秦王,将嘴张口露出一口白牙、做着灿烂的笑容。
李世民笑了,本想数落这人几句,想起方才他被人擒住拖拽走的惨状,又有些不忍······憋了一阵后也就只是关切的问:“你没事吧?”
段志玄像个小孩儿似傻兮兮的笑着:“谢大王挂心,末将毫发无伤!方才是末将给大王丢脸了,竟一时疏忽便遭擒了。”
“回去再练练吧~别日后做了更高的将领,战场之上还是今日这样!”李世民笑笑,脸上还挂着些许的嫌弃。
段志玄很识相,笑着吐吐舌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是是!绝不辜负大王期望还有今日末将能够脱险,还是因大王所赠宝刀!今日,末将也要好生谢过大王恩情!”
李世民爽朗一笑,道小事何足挂齿?随后命众人即刻整顿回营,秦王骑乘青骓宝马领军在前,段志玄紧跟其后。方才一场胜仗下来,心中不免激动欢喜,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容、时不时便不注意的望向了对方,便是不知怎么的就乐得更欢了、仿若被点了笑穴一般。
穹苍之上晴日当空,有暖阳照耀于青年身上,熠熠生辉。
傍晚于唐军军营之中,李世民已经将身上金甲卸下、洗清血瘀尘土,换了一套干净的劲装束好发髻。原本他于营帐中提笔描绘行军阵图,王世充早就向河北窦建德求援,一旦王世充战败他们下一步自然要收拾河北,窦建德好歹也算是个英主、在河北一带颇有美名的,怎么可能意识不到这些危机?所以,现下窦建德的大军已经在洛阳的路上,郑夏两军联手必定实力强悍,此次跟随他前来的一些官员不免又要念叨,他必须得早做准备。
桌案上地形图缓缓铺开,他看了从河东到河南洛阳的路,他动作熟练的比拟着每条道路,一阵过后心中已经有数了。
纵是千百人质疑他,他也相信,自己也定能继续战下去、在期望之日统一中原!
原本已经草拟大计,准备熄灯歇息,只等明日一早与众人商议军务,谁料听得军帐外有人大声欢喜呼喊好不热闹,将李世民也惊动起来。小秦王心中疑惑,此时此刻,还有谁在外面聚众玩乐?带着那好奇之心,李世民让一旁士兵递来弓箭走出营帐。出去后循着声音走了不远,果真看见几百退去盔甲点起篝火、围坐喝酒吃肉的是士兵。这群人中间不知怎的,尉迟恭竟在同段志玄比武!
有人见着秦王前来,瞬间从地上爬起行了一礼,李世民从不在军营中摆架子,只是随和一笑让他不必拘谨。随后,他默默站在后面一棵老树下,独自抚着雕弓、观望二人比武。
段志玄虽说生猛,今日在两军对垒时从敌军手中逃脱、还抢夺他人马匹长槊而归,好生杀了一番敌军气焰,的确有本事!谁知这人好似觉得自己用了一会儿长槊便精通了,竟同前日抢了齐王元吉长槊的高手尉迟恭叫阵,同他比武起来。
李世民低头笑笑,感叹这人过了几年,倒也没变。
尉迟恭骁勇善战、段志玄虽非泛泛之辈,但在不熟悉的领域终究是略输一成。不过好歹最终尉迟恭没有将段志玄手中长槊夺下,段志玄因为方才大腿中了尉迟恭一招,就直接摔在地上起不了身了。只瞧段志玄恼怒的一把扔下长槊抱着大腿、惨兮兮的叫着,同尉迟恭大叫着不比了!大家对于段志玄很熟悉因此并不惊讶、只哄堂大笑着,后面看着的李世民都一时没忍住、捂着脸低头笑着。
唯有尉迟恭站在一旁脸都气绿了!只瞧他额头青筋暴跳、恼怒瞪着面前躺下的人,持长槊的手掌中力道瞬间重了几分、拳头捏的骨头咔咔作响。
然后,他忍不住问:“段将军,你是不是太没品了!?”
段志玄懒洋洋的爬起,笑呵呵的说:“嘿我说尉迟将军,做人别这么较真气大伤身!点到即止就可以了,非要跟兄弟我还非要斗个有来有回、拼个输赢~?”
尉迟恭的脸比以往更黑了:“谁跟你做兄弟?亏得秦王今日还夸你勇武、于洛水抢夺敌军战马而归,真是好不威风!我还以为多厉害才同你比试,你却就这点拳脚?”
“呵呵~”段志玄干笑两声,默默不语。
这闹剧周遭众人喜闻乐见、都在那儿笑着开心看戏,李世民此时却已皱了眉头。那在地上躺着的家伙着实丢人,他都已经看不下去了。眼看着尉迟恭怒火越来越盛,李世民走上前去请旁边士兵让开只身跨进二人比武场地。
“既然这人不愿意同你再比,敬德你便已经胜了、不必恼怒!”李世民上前劝说尉迟恭,“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莫同他耗了。”尉迟恭见李世民这么说了,便也不同那小子计较了,无奈道:“大王说的是,是我一时气急了!”李世民欣慰的点头,然后一只手搭上尉迟恭肩膀,同他笑了笑。
这场闹剧终是被秦王叫停,尉迟恭得了大王安慰便回去了、不再搭理那混账的段志玄,周围的士兵见没了好玩儿的,瞧着天色不早也就熄了篝火回去歇息了。人群很快散去,只留段志玄和李世民二人在场。
段志玄捡起长槊撑地、一瘸一拐的走向李世民身旁,笑道:“多谢大王方才替末将解围~不然今日也不知,怎么同尉迟将军结束这闹剧了!”
李世民黑着脸回头,同他冷笑一阵:“谁让你去招惹他的?方才敬德说得对,虽是狂妄但没有那资本啊······”
谁知李世民无意的数落,这厮竟还委屈上了,很是不满的念叨:“我我我······大王,我段志玄好歹生自达官贵人之家,十四从军远征九死一生而回,年少之时在太原打出名气自号‘霸王’,多少人求我办事我还不答应呢!后来却跟了您忠心耿耿、为你马首是瞻,出生入死、英勇奋战那么多年!难道这都比不得一个从刘武周那里刚来没多久、另侍二主的降将?”
段志玄说了这话李世民没有笑,反而瞬间怒了:“你这话最好咽回去,若是当面同敬德说这些让我听到了,可当心我不饶你!”
“哎呀大王您这就低估我的心胸了吧······不知大王是否还记得,当初刘武周那几个将领叛逃,尉迟恭最后没走,反而被那些个嘴碎的人冤枉?当时末将对于此事,可是毫不怀疑、很是坚定的相信尉迟将军的,事后您还没说什么,末将第一时间就揍了为首的几个、同尉迟将军说了好话,才多久您就不记得了?”段志玄苦笑着,更委屈了。
李世民听闻也是气笑了,觉得这人当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段志玄见秦王扶额叹息,自己也识趣的不说话,只默默的伸手揉着大腿,那是方才被尉迟恭打过的地方。
“嘶~啊啊······真痛啊!”段志玄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连连哀怨。
李世民注意到了,关切的问:“真的受伤了?”
“是啊······所以我真没有夸张,方才尉迟将军真的下手太狠了些······”
“唉!你自己也要小心些吧,明日我同敬德叮嘱几句,下次比武不必这般认真。”
“哈哈谢大王~但是明日的事明日再说,我这会儿是真的腿受伤严重、只恐走不动路了啊。”没有了白日时的满脸傲气,段志玄一时竟卑微委屈像只猫。
“是吗······”李世民诧异,“我找人帮你吗?”
“诶不必这样做太劳烦大王了!”段志玄笑呵呵的眨眼,“您看现在百步之内就我们两个人,这个时候喊人谁听得见啊?要不然大王您把我背着回去、要不然扶着也行,我受点累帮你拿手上的弓如何?”面对眼前的主子秦王,段志玄毫无所惧、一个劲儿的笑着,那神情当真是要多贱有多贱。李世民无奈的看着他、额头上描起了黑线,这次他是真怒了······
“啊啊!哦豁······”
下一刻秦王不顾形象直接抡拳而上,狠狠打在某人肚子上!段志玄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瞬间扔掉手中的长槊、捂着肚子,露出欲哭无泪的表情,可怜的望向李世民。李世民不为所动,翻着白眼瞧着这个幼稚鬼,冷笑道:“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段志玄呆愣一时竟在寒风中凌乱起来,李世民直接单手揪住他衣领,不由分说将他拖走了······
秦王世民与鱼翅(含凤凰糖)
幸运
又是一晚。
今天是尉迟敬德归降李世民的第十二天了,他是刘武周旧臣,不久归降了李世民,此时的他在秦王帐下的定位有些尴尬,虽然秦王待他极好,信任他,重用他,可对于他手下那些人来说,他就像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在威胁着秦王的生命。
尉迟敬德明白自己的处境,可他却很淡然,他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他在意的是那个少年。...
幸运
又是一晚。
今天是尉迟敬德归降李世民的第十二天了,他是刘武周旧臣,不久归降了李世民,此时的他在秦王帐下的定位有些尴尬,虽然秦王待他极好,信任他,重用他,可对于他手下那些人来说,他就像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在威胁着秦王的生命。
尉迟敬德明白自己的处境,可他却很淡然,他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他在意的是那个少年。
“尉迟将军,你还没睡啊?”尉迟敬德在营寨之外走动,心里空空的,身后却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
尉迟敬德回身,看了一眼面前的人,俯首拱手道:“殿下。”
眼前的少年正是大唐的秦王殿下李世民。李世民扶着他,说道:尉迟将军,如今我们是在军中,没有那么多的礼节,无须行礼。”
尉迟敬德抬眼看着他,他笑得很好看,或许是上天也偏爱他,给了他不凡的出身,也给了好看的容貌,更给了他超凡的军事能力,毕竟这个他已经领教过了。
李世民看着漆黑的夜空,一轮孤高的明月悬挂在夜空之上:“尉迟将军,近日营中的人对你有些慢待,尉迟将军也感觉得出来吧?”
尉迟敬德淡淡说道:“毕竟属下曾是刘武周旧臣,他们警惕也是应该。”
李世民却摇摇头:“不,不应该,尉迟将军,你首先是你自己,而后才是你选择的身份,你选刘武周,那他们敌视你便是理所当然,可如今你尉迟敬德是我李世民的将军,他们依旧敌视你便是对我的不信任,尽管他们是为我好,为了我的安危着想,可是,若真的使我怀疑将军,那世民以后还如何信任他人呢,不信任身边的人,我又如何能容纳天下英才呢。尉迟将军,你说对吗?”
尉迟敬德目光微凝,看着这个少年,心里的滋味自己知道:“敬德虽曾侍奉旧主,但如今已归入秦王麾下,便只一意效忠秦王,秦王待我如手足,我自当秦王为腹心,有秦王一句信任,敬德至死追随殿下,百死不悔。”
李世民笑了笑,如天光破云:“能得尉迟将军,是世民之幸,也是大唐之幸。”
但尉迟敬德知道,遇见秦王世民,才是他的幸运。
难忘
尉迟敬德想,这一天,一定是他最难忘的一天。
他跟随秦王前往洛阳决战王世充,正要围困王世充,迫降他,可没想到,窦建德也来凑热闹了,虎牢关一战,秦王擒二王,成就不世军功,尉迟敬德为秦王高兴,但他难忘的却不是这个,而是秦王对他说的一句话。
在前往虎牢关的时候,秦王将所有军队交给了程咬金他们,他则是跟着秦王。
“尉迟将军,我们来逗弄一下他们吧。”尉迟敬德知道秦王说的是夏军。
“属下听殿下的,殿下做什么,属下都奉陪。”尉迟敬德也很爽快。
秦王骑着马,马上的英姿让人折腰,他微微俯身,被战争打磨过的气质十分惹眼,映着那带着笑的俊朗脸庞,一看就知这少年不凡。
“尉迟将军,有你在,本王便无所畏惧,将军手执长槊,我持弓,便是百万人众又有何惧呢?”秦王的自信是与生俱来的,而且不是盲目自信,而是他有这个能力,也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这样的信任尉迟敬德怎能辜负:“殿下放心,有属下在,殿下定无安全之忧。”
之后的情况,印证了他们的话。几个夏军斥候与他二人撞上。秦王喜欢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尉迟敬德也喜欢浪,两个喜欢浪的人在一起,那就是不浪不行了。
秦王拉弓放箭射死了一人,喊话:“我是大唐秦王!”生怕对面不知道他。
对面斥候听说了,不敢相信,毕竟这么浪的统帅没见过,不过还是回去叫人了。
之后,俩不讲武德的君臣跟逗小动物似的把这些人当猴耍,追上来的人要么被秦王射死,要么被尉迟敬德捅死。秦王的话没开玩笑。
尉迟敬德很少这么畅快淋漓了,跟着秦王的每时每刻,都是他难忘的时候,但这一句话,尉迟敬德记了一辈子,即使昔日的秦王成为太宗皇帝,可那个英姿勃发的少年却始终在他心里,占据了无可替代的位置。
尉迟敬德总会想,如果当初,他没有遇见秦王,他会是什么样子,没有秦王的日子,他的生命就好像没有上色的图画,遇见他,他的整个人生都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吃醋(有凤凰糖)
尉迟敬德最近很是嫌弃李世勣,虽然李世勣也没惹他,但在尉迟敬德心里,李世勣陷秦王于危险之地,比惹他还让他难受。
李世勣不知道尉迟敬德怎么突然就看他不顺眼了,他满脑子疑惑,虽然想问,但看见他拿着长槊,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他就没那个心思了,生怕他突然“不小心”长槊就戳在他身上了。
秦王倒是没注意尉迟敬德和李世勣之间擦出的闪亮“火花”,他现在实在没那个心思。
长孙来到秦王身边,看着他疲累的模样,十分心疼,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世民,先去歇会吧。”
秦王朝她笑了笑,眼底是掩不去的倦色:“我没事,你别担心。”
长孙顿了顿,还是开口问道:“世民,我听无忌说,因些子虚乌有的传言,父皇也不细查就责骂你,父皇这样作为实在不妥。”
秦王听见长孙提起父皇,苦笑道:“夫人,父皇他变了,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疼爱我的阿耶了,夫人,为什么阿耶会变成这样呢,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真的不懂,为什么阿耶现在看我那么不顺眼,元吉在京城欺压百姓,我秉公处理,可父皇责我不友爱兄弟,那些被元吉杀死的百姓,难道他们就只能这样冤死吗,我秉公处理,自问问心无愧,可阿耶不肯让我责罚元吉,反而让我在府里思过。”
长孙抱着他,在他耳边低言:“世民,你没有错,你没有任何错,是父皇如今变了,他再也不是以前的父皇了,世民,别难受了,你还有我,还有孩子,还有秦王府的一众兄弟,我们都在你身边陪着你,世民,不要难过了,不要难受……”
即便她时常入宫试图修补父子关系,可她的世民还是受了委屈,她一向孝顺,可对这个父皇,她如今也有些埋怨了,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岂是父亲作为。
他们正抱在一起,却突然门响一声,长孙猛地放开秦王,看向门口,是程知节和尉迟敬德两人。
长孙俏脸微红,但还是故作镇静,问道:“程将军和尉迟将军来了,是来找世民有什么事吗?”
秦王正和爱妻你依我侬,却突然被爱妻推开,心里很不乐意,拉过她的手,像是小孩子在赌气,看着尉迟敬德二人:“尉迟将军,知节,有事吗?”
长孙被他这样拉着,虽然无奈,但心里也很高兴,回握着他的手,感觉到长孙的回应,二凤冲她笑了笑,像极了吃到糖一脸满足的孩子。
程知节不好意思说他们在偷听不小心推门进来了,哈哈打马虎,尉迟敬德目光紧紧锁定着秦王和长孙紧紧交握的手,眼神晦暗不明,至于程知节说的什么,他都没听到。
到了晚间,李世勣发现尉迟敬德不“凝视”他了,而是对秦王秦王妃很“感兴趣”,虽然他知道尉迟敬德日常盯秦王,但盯秦王妃还是第一次,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李世勣心里想着。
史料细节糖
二凤与承乾
二凤:汝家之冢嫡,国之储两,故有斯命,以彰有殊。入学齿胄,则君臣之义也,同之府库,【实父子一体也】是以君子富而不骄,谦而受益,奢则不孙,以约失之者鲜矣。勉思守道,无烦致谢。
志宁上书谏曰:
..................臣下为殿下之股肱,【殿下为臣下之君父】,君父以存抚为务,股肱以匡救为心……旧唐书于志宁传
父子一体,说的容易做到难,二凤做到了
[图片]二凤给病重的承乾建寺庙、道观祈福,承乾努力经营
贞观十二年…
有国子祭酒孔颖达者,心存道党,潜扇斯玷,曰:”承闻佛家无诤,法师何以构斯?”
净启令曰:“如来存日,已有斯事,佛破外道,外道不通。反谓佛曰,汝常自言...
二凤与承乾
二凤:汝家之冢嫡,国之储两,故有斯命,以彰有殊。入学齿胄,则君臣之义也,同之府库,【实父子一体也】是以君子富而不骄,谦而受益,奢则不孙,以约失之者鲜矣。勉思守道,无烦致谢。
志宁上书谏曰:
..................臣下为殿下之股肱,【殿下为臣下之君父】,君父以存抚为务,股肱以匡救为心……旧唐书于志宁传
父子一体,说的容易做到难,二凤做到了二凤给病重的承乾建寺庙、道观祈福,承乾努力经营
贞观十二年…
有国子祭酒孔颖达者,心存道党,潜扇斯玷,曰:”承闻佛家无诤,法师何以构斯?”
净启令曰:“如来存日,已有斯事,佛破外道,外道不通。反谓佛曰,汝常自言平等,今既以难破我,即是不平,何谓平乎?佛为通曰,以我不平,破汝不平;汝若得平,即我平也。而今亦尔,以净之诤,破彼之诤,彼得无诤,即净无诤也。”
于时皇储语祭酒曰:“君既剿说,真为道党。”(——皇太子一针见血!)
净启:“常闻君子不党,其知祭酒亦党乎?”
皇储怡然大笑,合坐欢跃,令日:“不徒法乐以至于斯。”
春风得意,这是承乾最美好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