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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逸空

【炎尘炎】余烬(五十三)

非典型重生,主宰炎下线,小炎努力自己飞。


五十三

        “萧炎哥哥,接下来就是天墓的事了,我先和你讲讲天墓的具体情况。”成人礼结束后马上就是天墓开启的日子,薰儿知道那是绝好的机缘,自然不会让萧炎错过,“天墓坐落于古圣山脉深处,每二十年开启一次,其中的时间流逝与外界不同,天墓中的一天是外界的五天,而每次进入最多只能在里面待三年,也就是外面的半年。天墓中埋葬了无数远古八族的强者,虽然他们的灵魂早已消逝,但由于天墓之地的神奇,他们生前的能量化为了他们以前的模样,这些能量体,都是拥有着极强的攻击力,而且他...

非典型重生,主宰炎下线,小炎努力自己飞。


五十三

        “萧炎哥哥,接下来就是天墓的事了,我先和你讲讲天墓的具体情况。”成人礼结束后马上就是天墓开启的日子,薰儿知道那是绝好的机缘,自然不会让萧炎错过,“天墓坐落于古圣山脉深处,每二十年开启一次,其中的时间流逝与外界不同,天墓中的一天是外界的五天,而每次进入最多只能在里面待三年,也就是外面的半年。天墓中埋葬了无数远古八族的强者,虽然他们的灵魂早已消逝,但由于天墓之地的神奇,他们生前的能量化为了他们以前的模样,这些能量体,都是拥有着极强的攻击力,而且他们还懂得生前的斗技,颇难对付。若能击败这些能量体,便可以吸收他们留下的力量……”

        萧炎虽一直默默听着,但在听到外界半年等于内部三年时心思已经活络了起来。现在他最缺的就是时间,有天墓这种地方他怎么能不心动。而且,这两年多来,老师也一直忙于星陨阁的各种事物,根本没空好好修炼,境界一直停滞不前,若能一起进去岂不美哉?

        “进入天墓的资格是一族两个名额,萧族的名额之前一直被古族占据,如今我得到了七彩族纹,在族中的话语权更大,一定能为你挣得名额。”薰儿不知道萧炎已经动了心思,说得十分坚定。

        “今年来古族观礼的算上我也只有七族,灵族好像没有派人来吧?”萧炎忽然说道。他虽然一直待在老师身边,没有各处惹事,但以他的境界就算坐着不动也能得到想要的情报。

        薰儿一愣,几乎立刻明白了萧炎的意思,无奈地说道:“古族还有不少其他长老呢,你想拿回全部名额,恐怕非常困难。而且…萧族也只来了你一人,如果你想让八族之外的人进入,其他族群恐怕也有话说。”

        “我老师也曾是远古八族之人,我拜了他为师,他也就是我萧家人了,算不上违规。名额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不用担心。”一说到老师,萧炎的神色都变得柔和了些,看得薰儿微微一愣,马上想起了和小医仙聊得闲话。原以为那不过是两人臆想的玩笑,现在看来…该不会是真的吧?

        薰儿想到便做,立刻开始了试探,道:“你打算让药老先生用萧族的名额?”

        “嗯,这么难得的修行时间,以后恐怕不会有了。这一次我暴露了斗圣的实力,魂族很快就会得到消息,魂殿针对星陨阁的力量也会变得更强了,老师能更强一点,星陨阁也能多一分保障。”萧炎没注意到薰儿的神态变化,自顾自地说着,实则已经在心里盘算是让薰儿引他去见古元前辈还是他直接去见。这两种方法带来的结果或许不同,他要慎重考虑一下。

        “就这样而已吗?听医仙姐姐的描述,我还以为你喜欢药老先生呢。”

        听到这话的萧炎愣了一下,抬眸望向薰儿,眸中略有惊讶,却并无惊恐。瞧见那眼神,薰儿心中有数了,“萧炎哥哥,你认真的?”

        被自家妹妹戳破了心思,萧炎短暂地怀疑了一下自己,道:“看上去很明显吗?”

        “如果按照医仙姐姐的说法,不太明显,但可不要小看女人的直觉。”薰儿调皮地眨眨眼,对于这种放在外面惊世骇俗的事接受的很快,毕竟一方是她那桃花朵朵来,却一片也接不到的哥哥。难得那榆木脑袋开窍了,想了些和修炼无关的东西,如果连家人都不支持他,恐怕这辈子都得孤独终老了。

        “那就好,吓我一跳。”萧炎对于薰儿知道了这事也接受良好,他确实没什么事能真正瞒住这丫头,连炎帝都瞒不住,更何况是他了。

        听得萧炎这么说,薰儿微微皱眉,道:“你打算一直瞒着吗?”

        “你让我怎么和老师说?”萧炎苦笑道:“难道要让他知道,他教出了两个欺师犯上的弟子,一个贪图他的功法,害他性命,一个更是贪图他的人?还是别吧,我不想失去他。”

        薰儿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她很少在萧炎身上感觉到退缩的情绪,这会让她也跟着心痛。她不由得回想起来古界之后这两师徒之间的点点滴滴,如果没有医仙姐姐说过的那些往事,连她这个自认为比较了解萧炎的人也很难感觉出那种别样的心思,萧炎真的尽力在藏了。但是,真正的情感能藏得住吗?药老先生真的一点也感觉不出来吗?他们自己或许感觉不出来,但她每次和这对师徒坐在一起时,但凡两人聊上了,便会产生一种旁人无法插足的气场,她不觉得萧炎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

        “萧炎哥哥,我觉得可以试试看。”薰儿在那不赞成的目光中不紧不慢地说道:“别急着否定我,你们身为当局者,恐怕没有我看得明白。再说药老先生无妻无子,你也是个光棍,你正大光明地追求他也没关系啊,师徒结为伴侣又不是没有先例。”

        这发言可把萧炎惊呆了,他听着薰儿继续说道:“药老先生处处都顺着你,对待你的事格外认真,就连不喜欢管的星陨阁也担了起来,要说他不喜欢你,我绝对不信,关键问题是,他到底是怎么看待你的。”

        “怎么看待我?”这逻辑算是把萧炎也绕进去了,他忍不住顺着想了想,好像真是那么回事的样子。

        薰儿一字一句地说道:“在他眼里,你到底是乌坦城的小少年,还是如今声名远扬的星陨阁少阁主?你要让先生意识到,你已经长大了。”

        这场兄妹间的密谈结束许久,萧炎却仍坐在位子上沉思,连被老前辈抓去聊天的老师回来了都没发现。药尘鲜少看到萧炎思考的模样,小家伙的心思比较简单,不会特别瞻前顾后,遇到事情大多数情况下都不会细想太久,他更适合当战场上的先锋,而不是主帅。所以这副模样的萧炎很少见,他便多看了一会儿,直到萧炎自己反应过来。

        瞧着萧炎一副被他吓了一跳的模样,药尘忍俊不禁,道:“想什么这么专注呢?难道是天墓的资格不好到手?”

        萧炎下意识想摇头,但点头也不合适,因为想得到资格并不难,他若是镇不住,大不了把烛坤招来陪古元喝茶,所以他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想让老师和我一起进去。”

        药尘吃惊了,连带着好好安放的心脏也开始震动,他艰难地开口道:“这比让你一个人进去难了太多,不要勉强。说不定你这样折腾,一个名额古族也不想给了。”

        “我会让他们交出来。”萧炎的目光坚定,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倔强和冲劲,“如果不给,我不介意挨个打过去。”

        听得这话,药尘只觉得头疼,道:“古族可不像中洲那些势力,他们的斗圣可是立族之本,数量必不会少。”

        “我知道,除了三个七星,一个八星和古元族长,其他斗圣不足为惧。”萧炎轻飘飘地报出了古族的最强战斗力,这实在不怪他,而是这群人那天都探查了他的境界,自然被反捕捉到了踪迹。其实就算没这一出,只要萧炎全力放开,也一样能发现他们。

        光是听萧炎报出来的五个人,药尘就更头痛了,这小家伙撩人于无形事小,真要为了他大闹古界就事大了,怎么差点死了一次还这么撅呢?

        “萧炎,这是薰儿的家族,日后说不定也会成为我们对付魂族的一大助力,你不能因为一时任性得罪他们。”

        萧炎却不为所动,认真地说道:“正因为这是薰儿的家族,我才有任性的资本。萧族与古族曾经世代交好,名额也被古族占用了千年,这一次更是有一族没派人来,就算把名额还给我,他们还是能进四个人。薰儿告诉我,灵界封闭了,中洲的魂殿在那段时间非常安静,这本就很不正常,现在有一个远古之族没了消息,我可以合理猜想是魂族在背后做了手脚。他们忙着谋取灵族,所以才没空管中洲的事,那么等他们腾出空隙,又会对星陨阁做什么呢?老师,需要变强的绝不只有我,这么大好的机会,我不能错过,也不能眼看着您错过。”

        “请容弟子这一次任性,我保证不会真正伤到古族的人。”

        他担心的是古族人会不会受伤吗?药尘气得想笑,他明明更担心他的徒弟又在不该撅的地方撅上了,被人打伤甚至丧命!这里是古界,就算他拼上老命也不一定能带着萧炎离开。但当他看到那双清亮的眸子,便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如今的萧炎已经是振翅翱翔的雄鹰了,有自己的想法,也不再需要他的庇护,很多时候萧炎说能成功,他就已经在思考成功之后的安排和布置。唉,他确实栽的彻底。

        “哎,说说你的想法吧。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和谁谈这事我都必须同去。”



长白高富帅

张雪峰直播惊现江浙沪富少?吴家有托底的能力!

燥热的夏风吹过,这是暑假的第一天。

  

吴邪惬意的躺在沙发上,听着吴二白在外头训人,伙计哆哆嗦嗦的求饶伴着皮开肉绽的声音传来,他摘下耳机,结束一局游戏。

  

充了大几万,他赢得光明磊落,心情颇好的小三爷利索的蹦下沙发,穿上拖鞋推开门,燥热的空气扑面而来,吴邪摸了摸被空调吹到冰凉的胳膊,倒也不觉得多难受。

  

吴二白的这套宅子比吴家老宅稍小,但也算得上名门府邸,假山流水、瀑布楼亭,蜿蜒的廊道铺上名贵的大理石,来来往往的都是杭州有头有脸的上流人士,仆人们低着头匆匆经过,只在见到主人家的时候问候一句。

  

“小三爷。”

  

吴邪懒散的嗯了声,顺手从果盘里拿了个葡萄,阳光...

燥热的夏风吹过,这是暑假的第一天。

  

吴邪惬意的躺在沙发上,听着吴二白在外头训人,伙计哆哆嗦嗦的求饶伴着皮开肉绽的声音传来,他摘下耳机,结束一局游戏。

  

充了大几万,他赢得光明磊落,心情颇好的小三爷利索的蹦下沙发,穿上拖鞋推开门,燥热的空气扑面而来,吴邪摸了摸被空调吹到冰凉的胳膊,倒也不觉得多难受。

  

吴二白的这套宅子比吴家老宅稍小,但也算得上名门府邸,假山流水、瀑布楼亭,蜿蜒的廊道铺上名贵的大理石,来来往往的都是杭州有头有脸的上流人士,仆人们低着头匆匆经过,只在见到主人家的时候问候一句。

  

“小三爷。”

  

吴邪懒散的嗯了声,顺手从果盘里拿了个葡萄,阳光正盛的院子里,十几个伙计正战战兢兢的低着头挨训,吴二白坐在亭子里,旁边扇风的手下见到他还未开口,吴邪就先走了过去。

  

“二叔。”

  

吴二白抬起一张看不出情绪的脸,淡声:“怎么出来了?”

  

吴二白最厉害的就是这点,不管多生气多愤怒,脸上永远都是那副风轻云淡运筹帷幄的样子,但如果他笑了,那可就是动真格的了。

  

吴邪知道他大概是消气了,于是也乐得出来做个好人,他走到吴二白旁边,接过伙计手里的扇子,轻轻扇着风,小三爷没干过这种活,吴二白只觉得额头不多时就出了层汗,但大侄子千年难得一见的动手机会,他自然也不会阻拦。

  

“二叔啊,你看你热的这一头汗,奶奶刚才还跟我说呢,今天太热了,她让人做了绿豆汤,过会儿送来,要不今天就先到这儿,不然过会儿奶奶开视频见不到你又得说我了。”

  

吴二白脸上终于有了些松动,他知道这多半是吴邪的托辞,但也不语默许,毕竟是吴家的小三爷,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他才不承认是因为外面太热了呢。

  

“行了,今天就先到这儿,下次再犯——”

  

“就不是这个程度了。”

  

伙计们感谢的看了眼吴邪,后者深藏功与名,抱着吴二白的胳膊拉着人进了屋。

  

“你奶奶什么时候舍得说你了,浑小子,这话要是被她听见,你就不用在我这儿住了。”

  

吴二白进了屋,拿手帕擦着脸上的汗。

  

吴邪往沙发上一躺,吊儿郎当道:“我要不这么说,你就得继续陪着他们挨晒了,我这是心疼你二叔。”

  

吴邪打小就嘴甜,小时候不管犯了什么错只要甜甜的卖个乖讨个饶,任谁也提不起脾气。

  

吴二白宠溺的笑笑,刚坐下客厅门就又被推开了,只见吴三省两只手提的满满当当的走了进来。

  

“二哥!快来接着我!”

  

吴二白没动作,吴邪主动上前接过来:“三叔,怎么是你啊?”

  

吴三省粗喘着气跑到空调前:“还说呢,我才刚回去你奶奶就让我来当跑腿,生怕这绿豆汤晚一秒到她大孙子的嘴里就不新鲜了,我还一口没喝呢!”

  

他嘟嘟囔囔一顿,吴邪一句没听清,吴小狗很知道吴家的食物链,先盛了一碗捧到吴二白面前,撒娇道:“二叔,我就说没骗你吧,快尝尝。”

  

吴三省回头,痛心疾首:“吴邪你个小没良心的。”

  

吴家老宅的厨子都是吴邪奶奶从娘家带过来的,手艺不是一般的好,吴邪打小吃家里的饭嘴养的叼,有时候来吴二白吴三省这儿住两天,回去就会瘦,吴奶奶心疼的紧,吴二白因为这事儿没少被说。

  

吴三省喝完一碗从兜里掏出手机:“对了,小邪开学就高三了,我看最近网上有个很火的老师,专门讲报志愿的,我让伙计排着队呢,咱过会儿连麦问问呗。”

  

吴二白头也不抬:“不问。”

  

“为什么二哥。”吴三省不解。

  

“我已经找好人了,不用你操心。”吴二白一直都觉得弟弟不靠谱,报志愿这种事当然不可能交给他。

  

吴邪却显得很热切:“三叔三叔,你说的不会是张雪峰吧?”

  

吴三省挑眉笑:“就是他!”

  

吴邪眼睛顿时就亮了:“二叔!他最近可火了,我要我要!”

  

吴二白手里的汤差点洒出来,吴邪晃着他的胳膊一副狗见了骨头的模样,不等吴二白给孩子来点爱的教育,吴三省的手机响了。

  

“三爷,排到了!”

  

吴三省赶忙点开直播。

  

“你好这位家长。”

  

可能因为放假的原因,直播间观看人数有几十万,吴三省清了清嗓子,兴冲冲地刚要开口手机就被自家二哥夺了过去。

  

“你好张老师。”吴二白一脸淡定的睨了眼弟弟,后者憋屈的闭上了嘴。

  

张雪峰穿着件深蓝色短袖,一边看手机一边点头:“好,介绍一下孩子的情况吧。”

  

吴二白:“我们是杭州的,孩子开学高三,选的是理科,成绩在690分左右。”

  

张雪峰放下手机,托着腮靠近镜头:“成绩很好啊,才高二还有提升的空间,是想咨询什么呢?”

  

“是这样的,他有些偏科,对于选择专业这方面,我们还没有太多的了解,但已经有了几个选定的,比如建筑、考古、商管之类的。”

  

张雪峰皱眉:“啧…这三个专业好像都没什么关系啊,偏科是怎么个偏啊?”

  

“语文130多,英语130多,但数学只有120左右。”

  

张雪峰笑了:“你这就有点凡尔赛了。”

  

【这还叫偏科啊?那我这种数学70分的算什么?傻子嘛?】

  

【杭州的卷子是不是简单啊,上一个连线的也是杭州的,怎么成绩都这么高。】

  

【反正最难的在山东,我感觉…】

  

【120多对于他这个总分就是很低了,但是他另外两科挺强的,尤其是语文,130多这真不是吹的。】

  

【语文高分真的很难呀,比数学难多了。】

  

张雪峰:“咱这是男孩女孩啊?”

  

“男孩。”

  

吴邪没忍住笑了,张雪峰听到声音挠了挠头:“孩子是在你旁边嘛?”

  

吴二白看了眼吴邪,回:“嗯,正好放暑假了。”

  

“我说啊,他这个成绩挺好的了,你要是还想提分,有条件的话可以请个一对一,数学的话还是比较简单的,一年的时间提个十分不成问题,至于选专业,说实话啊…”张雪峰专注的看着镜头:“这三个我都不太推荐。”

  

【实话!这是实话!】

  

【学建筑的都是傻叉,我是学建筑的!我是傻叉!】

  

【楼上冷静一点,我们学法的还什么都没说呢…】

  

【学建筑的不仅上学苦,上班会更苦。】

  

【但是感觉学建筑就业比较好,选择会很多,工资还高。】

  

【普通人的话建筑也算不错的了,学好了一月两三万不成问题。】

  

【商管的话纯是给有钱人设的,普通人学了屁用不管,工作都找不到,还不如学会计呢。】

  

【赞同,我们学校商学院的都是少爷小姐,人家是真有企业要管。】

  

【考古更不用提了,多半是小说看多了。】

  

吴二白想了想,不急不缓的开口:“可孩子就对这几个感兴趣。”

  

张雪峰:“首先啊,你这个成绩选择真的很多,这个报志愿啊不单纯是选一个你学的专业,你要知道大概率你选了什么你以后就得干什么,他不止取决于爱好成绩,还有你以后的就业方向,我就这么说吧,你要看你有没有选择的能力,这位家长你懂我意思嘛?”

  

吴二白若有所思的想了会儿,却道:“是这几个找工作不好找嘛?”

  

张雪峰笑:“你还是没听懂我意思。”

  

【老张说的都是大实话,千万别一时兴起选了个高大上的专业,找工作的时候真的会被社会教育。】

  

【选财管的时候觉得自己以后会是写字楼里的高级精英,读到研究生才发现连银行都进不去,笑了。】

  

【普通人还是脚踏实地比较好,之前看不上会计,考公的时候发现可报的岗那么多才知道后悔。】

  

【真的,尤其是现在关系户太多了,留给寒门学子的机会真的少。】

  

【这是真的,少爷小姐们连银行柜员都开始跟我们抢了。】

  

【这会儿连火锅店的服务员都选不上了,读到博士真不知道有什么用。】

  

张雪峰:“我就这么问吧,他选了这几个,你能保证他毕业就有工作机会嘛?换言之,你有给他保底的能力嘛?”

  

吴二白略一思索,漫不经心的勾起个笑,眼角余光吴邪怔愣的脸有些模糊,他抿了口茶,举手投足间尽是上位者的气势。

  

“我有。”

  

不管是钱,还是权。

  

吴家都有。

  


  后续在彩蛋~

  有点小钱?不,他可是世家子弟!

  横跨政商两界,黑白两道的吴家!

  长沙杭州遍布吴家势力?

  网友:他家可是园林啊!

  😍😍

  

水天一色(原&m&)

【街头直播】吴邪误入警方街头直播,嫩牛五方齐聚首

吴邪街头散步遇警方开展反诈宣传,测试在嘉宾遭遇绑架后,家人是否会选择报警。吴邪看热闹结果被选中当嘉宾,(吴邪不在的)嫩牛四方开辟出了除交赎金和报警之外的第三条道路,吴家众人齐齐出动,警方反被围堵包抄。

  

   天清水秀,暖融融的阳光撒在身上,驱走秋日的一丝寒凉。清新的空气顺着鼻腔蔓延过全身,吴邪望着清澈的湖水,内心一片轻松。

  他刚从盘口收完账,现下正顺着西湖边溜达回家。

  还没走一会,就看到前方的路旁围了不少人,看起来很是热闹。吴邪想了想,挨挨蹭蹭的挤了进去。

  “同样的,今天需要一位观众进行配合。”

  吴邪好不容易蹭了进去,在看清人群中的人时,瞳孔骤然一缩...

吴邪街头散步遇警方开展反诈宣传,测试在嘉宾遭遇绑架后,家人是否会选择报警。吴邪看热闹结果被选中当嘉宾,(吴邪不在的)嫩牛四方开辟出了除交赎金和报警之外的第三条道路,吴家众人齐齐出动,警方反被围堵包抄。

  

   天清水秀,暖融融的阳光撒在身上,驱走秋日的一丝寒凉。清新的空气顺着鼻腔蔓延过全身,吴邪望着清澈的湖水,内心一片轻松。

  他刚从盘口收完账,现下正顺着西湖边溜达回家。

  还没走一会,就看到前方的路旁围了不少人,看起来很是热闹。吴邪想了想,挨挨蹭蹭的挤了进去。

  “同样的,今天需要一位观众进行配合。”

  吴邪好不容易蹭了进去,在看清人群中的人时,瞳孔骤然一缩,没做多想,条件反射般转身就走。

  热闹的人群中心,不是像他想的那般是有可爱的小动物,也不是有人正在售卖甜软可口的点心,而是他此生最不想接触到的---警察。

  像是正在进行什么直播活动,可能是为了让民众信服,站在镜头中央的青年人身穿制服,正在对着同伴举起的手机以及在场围观的群众进行科普教育。

  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进入职场,各种更为新鲜活跃的短视频进入大众视野,为了不落俗套,各大地区的官方号也开始整活,脱离了严肃的画风,以更接地气的方式走进大众,将枯燥无味的普法行动通过直播挑战的方式进行宣扬,事实证明,效果确实不错,每次开播都有大批的观众涌入。

  【杭州公安也太能整活了哈哈哈哈,一跃成为了我新的电子榨菜】

  【可不,上一期的幸运观众真是让我记忆犹新啊。各个步骤都演安排的很真实了,但家里人居然还是无人在意,平时大兄弟是多皮啊,搞得大家都不信他。我现在还记得那个大兄弟的转变过程,信心十足、活力四射的开朗大男孩,经过漫长的等待过程,变成了凄风苦雨的小白菜哈哈哈哈】

  【到最后都没人管他,遗憾退场,啧啧,从被背影里我都能看出他有辣么大的悲伤】

  【你们快看,小安警官背后有一个绝世大帅哥,啊啊啊真的帅啊】

  【卧槽,我也看着了,这气质,这颜值,说一句温润如玉、举世无双不过分吧】

  【不不不、当然不过分啦。小安警官直播间为保证真实一点美颜没开,这帅哥打眼望过去脸上一点妆没有,不搀一点科技,这是纯帅啊】

  【我直接一个,嗨,老公】

  【就他就他好不,小安警官你努努力,只要你留住帅哥,我向你保证,我这就把我七大姑八大姨叫来,一起认真学习公安知识】

  【快快快,小安警官快去,帅哥要溜了!】

  【帅哥怎么看一眼就要跑啊,别走啊,我们直播间很有意思的。小安警官快上啊,你要是把人留下了,绝对不缺流量】

  安旭看着齐刷刷的弹幕,再看看直播间蹭蹭上涨的人数,刷一个扭头,伸着尔康手冲到了吴邪跟前。

  “帅哥留步,”安旭终于得见正脸,先窥见了一双冰冷至极的眼睛,安旭被其中寒意震慑在当场,揉揉眼睛再看过去时,哪还有冰冷的眸光,只余眼前人温温润润的笑意。

  安旭惊疑不定,再三打量眼前的青年,这次却再没从对方脸上看出任何阴霾。

  紧绷的情绪骤然放松,安旭俺松一口气,他就说嘛,从业这么多年,刚刚那个骇然之极的冰冷眼神他只在杀人如麻的疯子身上见过,这样一道眼神怎么会出现一个普通群众身上,肯定是自己看花眼了。安旭望向身前的青年,面前这人生的面如白玉,浅淡笑意浮于脸上,容貌俊美,端的是清风朗月、君子如玉的君子气度,分明是个受了良好的教育、家境优渥的富家公子才会有的表现,这样的人压根与他口中的sha人魔扯不上半点关系。

  吴邪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人,一时有些无奈,他不就看了一眼吗,怎么就注意到他了。

  “你好帅哥,这里杭州公安官方号,我叫安旭,我们现在正在找人参与我们的活动,请问你有时间吗?我们想邀请你作为嘉宾。”安旭眼看面前人要拒绝,忙不迭道,“很简单的,只需要你假装被绑架测试家人朋友的反应,在高昂的赎金面前,看他们会不会选择报警就可以了,不会浪费你很长时间的。你看,直播间里人数不少,你要是做生意的话也能宣传宣传,观众们都挺想看你的。”

  安旭指指弹幕,评论一条接一条,令人目不暇接。

  吴邪看着满屏的的哀求,再看看这高人气的直播间,心生迟疑。不能怪他,安旭刚刚说的正对他所需。

  雨村这地方好则好,但就是没有太多人知道,喜来眠的生意也是不温不火,虽说日子舒适,比较符合养老这一所需,但是现下有一个很重要的事实摆在眼前,使得吴邪不得不想办法壮大喜来眠,那就是---穷。

  由于吴邪同志不怎么擅于管钱,导致资金流失严重,进而严重影响到了三人舒适的养老生活,所以现阶段吴邪正为喜来眠如何招客纠结着。

  瞌睡送枕头,吴邪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下来。

  “大家好,我叫吴邪,既然安警官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打个广告了。我是一名农家乐的老板,大家有时间可以到福建雨村玩一圈,那里临山,风景很不错,累了可以来喜来眠吃饭休息哦。”

  画面中的青年言笑晏晏,高领毛衣包裹住了身体,外面搭配了深色的风衣,俊朗的容颜搭配上修长挺拔的身姿,斯文禁欲的气息扑面而来,弹幕立时翻滚的更加汹涌。

  告知直播账号,安旭与在场观众道别,带着吴邪驱车来到了远离市里外的一处空仓库里。

  车辆行驶过程中,安旭想要先了解一下情况,比如说赎金要多少才能让家里人承受不住从而报警。

  “呃,”报啥警啊,不管多少钱他们都不可能会报警的好不,只会找上门把绑匪揍一顿,说不定还得管绑匪要精神损失费。

  吴邪犹豫再三,说了个不大不小的数字,“要不就五千万?不过我先提一下啊,这个数他们不一定会报警,你们要做好心里准备。”

  安旭目瞪口呆,这什么意思,要这么多钱都不会报警吗,这到底是什么富裕家庭啊。

  【啥子玩意,五千万?!这用麻袋装都装不过来吧】

  【帅哥思考半天,颇为为难的说了个折中的数字,是我们这些个穷鬼不配听了,这难道是个真少爷?】

  【多钱?!五千万,这人真不是装大款吗,他不就在村里开了个农家乐吗,家里这么有钱怎么可能就让他呆在个小破村里】

  【就是啊,谁的赎金能有五千万啊,还说什么五千万都还不一定会报警呢,破案了,这人是在整乐子】

  【加一句,这人身上的衣服都不是啥名牌】

  【可是,他是真的在很认真的思考啊,没有一点说谎痕迹。虽然不是名牌衣服,但是这通身的气度,很明显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

  

  预告:

  1.

  “你想要钱?你为了钱绑吴邪?”清润悦耳的声音里掺杂着浓浓的笑意,语调轻扬,明明是再平常不过的语句,却甚是勾人,让人不禁想要一睹其主人的面容。

  “让我想想,道上哪家人都不可能为了钱而不要命,你是刚入行的吧。前段时间不知道是谁把千八百年前新月饭店的事又翻了出来,传的沸沸扬扬的,所以你是不是听人说我给了吴邪两亿多,想来走个捷径?”

  

  2.

  【我先前还听说过前几年有三个人在那闹过事,并且最后安然无恙的离开了。当时我就敬佩不已,那可是新月饭店啊,里面的人可都是个中好手,砸了店还能全须全尾的。导致我到现在还能清楚的记得那人的名号,好像是什么吴家的小三爷】

  【吴家?吴邪,这不就对上了吗】

  【小三爷,一听这名号就知道是个大佬,这是什么黑帮既视感啊】

  

  3.

  吴邪揉揉脸,“不用买了,半个小时,他们就会找到这里。”

  “啊”安旭一惊,“可是我们现在远离市区了,你身上也没有定位,就算是要找你,调监控也是需要时间的,半个小时不可能找过来的...吧?”肯定的语气变得犹豫,因为突然想到了这些不是一般的人。

  

  4.

  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解雨臣挽了挽袖口,挺直的脊背舒展了一下,似是对眼下的情况感到好笑,“玩开心了?”

  吴邪心中一暖,扑上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5.

  “小三爷别担心,二爷没生气,他就是担心你出事,我就先过来了,刚刚我已经汇报了情况,二爷已经知道了。”

  这些年来,吴邪渐渐的脱离出了沙海期间的疯狂状态,越来越趋向于曾经的活跃,以至于今天这一件事的发生后,影子最大的感受不是无奈、生气,而是感激、喜悦。对,感激,感激吴邪能从那巨大的困局中脱离出来,重新回到了人间,能给他们一个重新保护他的机会。就像小时候那样,陪他玩乐。

  

  6.

  “你猜错了,你发小最喜欢的就是看人挨饿,”解雨臣推不开黏过来的狗腿子,无语的朝张起灵喊,“喂,张起灵,管管你家这个。”

  “小哥你一定要支持我啊,我这都是为了咱仨以后的美好生活。”

  胖子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认真鼓动吴邪,两人愈发认真,“天真,加油,我们以后吃豪华大餐还是糠咽菜,就靠你了。”

  

  ps:之前的【直播】明星体验吴邪的一天https://m8008.lofter.com/post/73c2ebfe_2bd1a35c1?incantation=rzxUTExomZGg

  这个系列还会继续更的,大家放心

大吃壹鲸

【吴邪】街头直播挑战和明星比看谁拿出的物品最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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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双手背后散漫的走在大街上,前面闪过几个人,在吴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举着直播设备走到了吴邪面前。

主播看到吴邪后,不禁感叹观众的眼尖,离那么远的时候他们都能发现吴邪这种顶帅。

【我就说这个帅吧!】

【快和他挑战,我要看他!】

【主播快问问帅哥的联系方式,我给你刷礼物!】

直播间因为吴邪的出现,顿时出现了一波礼物狂潮,屏幕里面已经看不到主播的脸了,全部都是各种跑车豪宅,主播看的眼都亮了他对吴邪说:“你好帅哥,我们是一个直播挑战节目,你愿意接受挑战吗?”

吴邪不悦的看了看那个直播手机:“我愿不愿意,你不是都在直播吗?”

主播尴尬的看着吴邪,但是直播间此时已经停止了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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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双手背后散漫的走在大街上,前面闪过几个人,在吴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举着直播设备走到了吴邪面前。

主播看到吴邪后,不禁感叹观众的眼尖,离那么远的时候他们都能发现吴邪这种顶帅。

【我就说这个帅吧!】

【快和他挑战,我要看他!】

【主播快问问帅哥的联系方式,我给你刷礼物!】

直播间因为吴邪的出现,顿时出现了一波礼物狂潮,屏幕里面已经看不到主播的脸了,全部都是各种跑车豪宅,主播看的眼都亮了他对吴邪说:“你好帅哥,我们是一个直播挑战节目,你愿意接受挑战吗?”

吴邪不悦的看了看那个直播手机:“我愿不愿意,你不是都在直播吗?”

主播尴尬的看着吴邪,但是直播间此时已经停止了刷礼物。

【我也感觉直接对着人家不太好,说不定人家并不想被人看到。】

【我不管主播必须让他参与挑战,不然我就让我儿子弄未成年退款。】

【真的好帅啊,这个点自己一个人出来他是没有女朋友吗?】

主播看到评论,硬着头皮和吴邪说:“这一点是我们考虑不周了,但是我们的直播挑战真的很有意思,而且获胜你还可以获得十万元奖金,失败没有任何惩罚!”

原本的奖金是五万元,可是主播想把吴邪留住,直接忽视了其他同事的意见,自作主张将奖金给提高了。

吴邪听到有十万元奖金起了兴趣,最近刚好没钱了,就问主播:“什么挑战?”

主播听到吴邪这样问,就知道多半是稳了,她稳了稳心神对吴邪说:“我们今天的挑战内容比拼挑战,到时候我们会请出我们的嘉宾,你们两个人都有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随后进行三轮比赛,如果三轮中你拿出的物品比他的贵重而且价值更高,你就获胜反之嘉宾获胜。”

吴邪听懂了,就是看谁带的东西更值钱,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吴邪直接点头同意了。

【那如果对面的拿上房产证呢?】

【之前好像没有这么比过!】

【希望帅哥不要输,如果你输了我会心疼的。】

主播看到吴邪同意了,就连忙让嘉宾出来了。

嘉宾一出场,网友们顿时激动了,这个嘉宾可是最近娱乐圈新出的富二代明星。

听说他家是h市首富,虽然h市有很多富豪不愿意公布财产,可他能登上首富一定不是省油的灯。

主播和他们两个相互介绍了一下:“这位是我们今天的嘉宾,小江。这位是我们今天的挑战者……”说到这里,主播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她忘记问吴邪的名字了。

吴邪看了出来主播的难堪他接着主播的话音说了下去:“你好,我是吴邪。”

小江看了眼吴邪,翻了个白眼:“什么人都可以和我挑战的吗?”他的态度和在综艺里简直是天壤之别。

吴邪笑了一下看来这个大明星看不起自己啊。

【看不出来小江竟然还会耍大牌吗?】

【吴邪笑起来好帅啊,他比小江帅多了!】

【有没有星探能把吴邪抓进娱乐圈啊!】

主播看到小江的态度后,感到一阵头疼,这个哥最近没接到通告,自己也是花了大价钱才把他请过来的,没想到他这么傲慢,不过看吴邪并不在意,主播对吴邪的好感更多了,真是不知道小江在骄傲什么,自己感觉他还没有吴邪帅呢!

“吴邪,小江,既然双方都已经认识了,那我们就开始准备吧,每个人有三十分钟时间,三十分钟后回到这里开始挑战。”

吴邪点了点头,骑着单车回到了吴山居,他家的古董太大件了,吴邪精挑细选了一些比较小件的便宜货,说是便宜货其实随便一件都足以轰动网络,只是在吴邪这里没有那么显眼而已。

而小江在开始后直接上了自己的房车,他早就准备好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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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挑选好后,随手拿着个塑料袋子装着就去了。

此时主播和小江正站在那里掐着表,小江看到吴邪还没到不耐烦的说:“他是不是知道比不过直接跑了?”

主播感觉吴邪不是这种人,没有回答小江的话,看着吴邪走的方向。

【难道他知道自己比不过小江直接认输了?】

【他怎么还没来啊,不要啊我还想看他呢!】

【小江怎么说话这么难听?】

就在三十分钟快到的时候,吴邪才骑着单车回来。

小江看到他骑着单车回来了,手机还提着一个塑料袋,嘲讽的看着吴邪:“你不会就想拿这个和我比吧!”

吴邪看了他一眼:“怎么,犯法吗?”小江的态度太差,吴邪也不想给小江好脸色。

小江看到吴邪感这样和他说话,脸色瞬间黑了。

【拎塑料袋怎么了,他果然耍大牌!】

【网上说的都是真的,他长得还没人家帅哥好看呢!】

【黑脸怪,帅哥就算是拎着塑料袋也比你帅。】

网上一边倒的全部偏向吴邪,主播看小江还想张口说话,连忙开口道:“既然两位都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开始挑战吧!”

小江率先出击,从怀里拿出了一块手表。

主播接过手表在直播间展示了起来那是一块价值一百二十万的卡地亚手表。

网友们看清楚后,纷纷期待吴邪的表现。

吴邪对他的手表并不好奇,他在黑色塑料袋里不断翻找,终于找到了一件。

小江皱着眉头看吴邪:“你不要这么磨蹭,我的时间可是很贵的!”

吴邪没理小江,他的手从塑料袋里拿了出来,他手上拿着的是一根小簪子。

(后续:吴邪的簪子能比得过小江的手表吗?)

池鱼思故渊

【叶百】城中人——记百里东君

看过少歌之后再看少白,我一直觉得百里东君是一个意难平的悲剧人物,他张扬顺遂的前半生更映衬他不得释怀的后半生,他一直在见离别,从叶鼎之死的那一刻起,在他身上再难找到初见那个乾东城里天真的少年郎了。

不喜勿喷

  「原是轻狂意气,他说少年白马醉春风,后来少年已去,春风难回,再无人共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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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少歌之后再看少白,我一直觉得百里东君是一个意难平的悲剧人物,他张扬顺遂的前半生更映衬他不得释怀的后半生,他一直在见离别,从叶鼎之死的那一刻起,在他身上再难找到初见那个乾东城里天真的少年郎了。

不喜勿喷

  「原是轻狂意气,他说少年白马醉春风,后来少年已去,春风难回,再无人共醉。

                                                  ——题记」

  一

  我一出生就在这座城里,这座城据说在我太太太爷爷时就存在了,数百年它都叫这个名字——乾东城。

  那一年城中央建起了一座府邸,一户人家带着一个精雕细琢的小公子和数不清的兵马住进了这座城,住进了那座镇西侯府。这户人家姓百里,而那位小公子,名为百里东君。

  小公子刚来乾东城的时候好像总是不高兴,不过他长的太好了,好到每个人在街上见到他都忍不住与他说说话,用糖人糖葫芦什么的去哄一哄他。

  会有小孩子牵着他跑去茶楼里听说书,可每讲到白羽剑仙传,他总是一个人偷偷跑出来,眼里的难过像要溢出来。

  后来才知道,是小公子的朋友不在了,是一个特别重要,喜欢听白羽剑仙传,要做剑仙的朋友。小公子怕自己同别人听了,那个人知道了会难过。

  日子久了,小公子就又高兴起来了,乾东城里就更热闹了。

  每一条街巷都有小公子嬉笑玩闹的影子,那座恢宏的府邸时不时传出小公子笑闹的声音。

  等小公子再大一点,还会看见一身锦衣的小少年灵巧的躲过故意放水的士兵,踩在院墙上得意的挑衅:“我才不要练武,我要酿酒去。” 由世子爷佯装训斥也不理会。

  哦,对了,小公子的志向是要做天下第一的酿酒师。

  可不管鸡飞狗跳多少次,镇西侯府的院墙都不曾加高,还偷偷摆了梯子,怕不学武的小公子摔了呢。

  但也不是没有意外,偶尔飞的不够敏捷的三飞燕不知道撞上了谁的摊子,也没有人忍心同他生气。

  毕竟那是所有人见到都忍不住会心一笑的少年光阴……

  

  这里是天启,北离的都城,世上最繁华之所在,最近天启城里愈发热闹,听说是学堂李先生要收关门弟子了。

  意气风发的江湖少年涌进这座城,不过有一位尤其特别。看起来特别贵气,特别骄矜,特别好看,还特别不擅长武功。

  据说那是镇西侯府的小公子,他叫做百里东君。

  这位小公子一入天启就引得无数人瞩目。马踏半个天启,连禁军也不放在眼里,做了李先生的关门弟子,还取走了雕楼小筑二十年的秋露白……

  虽没有亲眼得见,不过想也知道,能做出这些事的人,该是个多么飞扬的少年。

  小人物嗅不出位高者间的诡谲风云,他们只觉得,从这位小公子到天启城的第一天起,整座城都活起来了,那些森严的规矩等级都因他而摇晃。

  不是说原来不好,只是一个地方,总要有些莽撞的少年,会夸下海口,说些中年人难以启齿的话,闹出些乱子,闯出些祸,这样才有鲜活气,一座城才像活着,他们也能望见城外那片装着无数少年,引得无数人舍生忘死的江湖……

  小少年长成大人物好像只需短短几载,小公子成了说书先生口中的英雄,江湖人口中冠绝榜上的高手,话本里的天下第一。

  平民小贩哪里知道什么是冠绝榜,他们只记得那一年有一个明亮无畏的少年,带着满身意气,纵马踏进了这座城……

  

  上关风,下关花,苍山雪,洱海月。雪月城里来了一个叫南宫春水的读书人,站在登天阁上拐走了他们的城主。

  后来雪月城的城主成了三个年轻人,三城主是个满身江湖气的女儿奴,二城主尚且年幼,而大城主神龙见首不见尾。

  全天下都知道大城主是天下第一高手,可只有雪月城的人知道,大城主的眼里沉淀着某种经年累月的苦痛。他目光无着落的出神看向某处时,眼里似有泪光。

  全天下都知道大城主是镇西侯府的小公子,百里家与温家两代人万般宠爱,可只有雪月城的人知道,大城主有时哪怕笑着,眼睛也像照不进光的湖泊,好似有人在那里哭了很久很久。

  三城主常常去找大城主,劝他少闯祸,劝他管管雪月城的事物,劝他打人下手轻些让雪月城少赔些银子,劝他往前看。

  大城主每次都只无赖的笑笑并不回答,但三城主好像就知道了答案,虽然三城主下一次还是忍不住说。

  他们的过往里好像有一个不能提的名字,那个名字就像大城主心口一道溃烂的伤痕,再多的良药都不能使其愈合。

  碰了会痛,不碰也会痛。剜掉会痛,留着也会痛。

  而这道伤痕下,是他跳动的心脏。

  世人都说长痛不如短痛,可有些人宁愿长痛,那意味着铭记。

  可能在大城主看来,有的人就算不能活在世间,也要活在心上,哪怕代价是一生的苦痛。

  这种铭记不伤人却伤己,能让一个娇生惯养的世家公子自讨苦吃,能把一个最明锐不过的少年人剥皮去骨,磋磨的面目全非。

  偶有自乾东城来的人,远远一望只说不像他们小公子。

  就有人问:“哪里不像?”

  “举止气质其实都不太像,你不知道我们小公子是多鲜活明媚的人……”

  

  我第一次见百里东君是在柴桑城,一家名为东归的酒肆,那时候他是天真过头的小老板,我是身无分文的江湖浪客,我们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就像我说自己来也空空去也空空,可谁能想到后来长风有归处,徘徊雪月城了。

  又比如说百里东君,我认识他时他还叫白东君,谁能想到镇西侯家的公子会来这么个偏远小城,谁又能想到他这个本该一生顺遂的天之骄子后来会受那么多离别。

  那个曾经马踏乾东城的人,后来还像当年那般骑过马游过城一剑览遍江山色,一日踏尽长安花吗?

  那个在天下剑客前舞出世间第一的西楚剑歌,取走仙宫品的名剑不染尘的人,后来如他当日所说,让这把剑名扬天下了吗?

  有些过往是不能回想的,因为后来不染尘留在了天外天与北离的交界,他这一生再没有配过剑,这世间也就没有西楚剑歌了,连尽铅华都随着与他同出一源的琼楼月一起断在江湖和朝堂的恩怨里,断在千军阵前,断在旧日过往里了。

  连带着将百里东君明朗前半生一同斩断,此前越是潇洒,此后越是自囚。此前越是明媚,此后越是伤怀。他名为东君,这一生后来却再不得见春光。

  柴桑城里那间叫东归的酒肆关了,雪月城的长街尽头却开了一间酒肆,有酒十二盏,也叫做东归。可司空长风知道,不一样了。

  那一年姑苏城外死了一个人,却有两个少年再未回故乡,年少的叶鼎之和百里东君的少年时都没能东归,名为东归,实为不归。

  

  “云哥,我好想你。”

  “这世间没有什么人什么地方能困住我,是我心城自囚。”

  他曾是多么喜欢那片江湖呀!

  那是他年少时的愿景,是说书先生口中一生一定要去一次的地方。

  在那里他见过世间奇绝的风景,见过世间难见的仙人,见过此生共赴的兄弟,骑最快的马,饮最好的酒,他曾多么喜欢这片江湖啊……

  然后呢,一朝风云起,半生皆颠覆,他在这片曾那么向往的江湖里,失去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他原想要寻一壶孟婆汤,忘却所有离别,可事到临了,却又不敢了。

  这短短十几载山河都能变上一变,何况一个人的身后名呢。若连百里东君都忘了,那世上还有谁记得叶鼎之呢,还有谁会为叶鼎之坚持枯黄史书里那轻描淡写的三两笔,为他争一争清名,又有谁还能记得叶家公子曾是多好脾气的少年郎。

  萧氏想抹去叶鼎之的阴霾,可他百里东君偏不让,他偏要把那个人从故旧的纸堆里重新拽出来,所以他只能记得。

  他其实不是被困在旧日的过往里,困住他的只有叶鼎之这三个字。

  黄鹤断矶头,故人今在否。旧江山浑是新愁,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云哥……”

  “东东君,你怎么又醉成这样啊。”

  “原来是我……梦见你……”

  

落叶寻君

十二年后小百里酿造出据说能忘却一切的孟婆汤,却在喝下之后听到熟悉的声音唤他“东君啊”

  时光倒回饮下忘情一杯

  如若初见为谁而归

十二年后小百里酿造出据说能忘却一切的孟婆汤,却在喝下之后听到熟悉的声音唤他“东君啊”

  时光倒回饮下忘情一杯

  如若初见为谁而归

落叶寻君

叶百《心上执》①

新文来了!全文免费,双结局,①②两篇,明天写完,没参考任何文献,内容全部私设,ooc属于我!求点评论🥰

  

  夕阳红的如同鲜血一般,司空长风的心跳如鼓,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心尖上。

  他穿过了一片片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竹林,终于来到了姑苏山脚下茅草屋前。

  他的目光穿过了那矮小的屋檐,看到了五大监和易文君洛青阳的身影,他们的表情凝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不安。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银杏树下的百里东君身上时,他的心再次被揪紧。

  百里东君的手上沾满了鲜血,那血迹在夕阳的映照下格外刺眼。

  他的手,还捂在叶鼎之的脖颈上......

新文来了!全文免费,双结局,①②两篇,明天写完,没参考任何文献,内容全部私设,ooc属于我!求点评论🥰

  

  夕阳红的如同鲜血一般,司空长风的心跳如鼓,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心尖上。

  他穿过了一片片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竹林,终于来到了姑苏山脚下茅草屋前。

  他的目光穿过了那矮小的屋檐,看到了五大监和易文君洛青阳的身影,他们的表情凝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不安。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银杏树下的百里东君身上时,他的心再次被揪紧。

  百里东君的手上沾满了鲜血,那血迹在夕阳的映照下格外刺眼。

  他的手,还捂在叶鼎之的脖颈上,仿佛这样就能阻止他的死亡。

  司空长风的喉咙干涩,脚步走向百里东君,他想要喊出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被卡在了喉咙里。

  他只能放缓脚步轻轻地靠近,试图唤醒百里东君的理智。

  “东君。”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百里东君缓缓地抬起头,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

  他看着司空长风,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用那只带血的手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长风,别吵,云哥睡了,你别吵醒他。”百里东君的声音平静得让人心寒。

  司空长风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惧,他意识到,百里东君的状态非常危险。

  他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生机,仿佛他已经与这个世界隔绝。

  “东君,是我,长风。”司空长风的声音更加柔和,他试图用友情的力量唤醒百里东君。

  百里东君的眼神开始聚焦,他看着司空长风,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百里东君!交出魔头叶鼎之的尸体!”瑾宣不知死活的大声喊着,百里东君古井无波的眼神中透露出的冷漠,让整个空间都仿佛被冻结。瑾宣的喊声在这片冰冷中显得格外刺耳,他的话语还未完全落下,一道剑气已经如同闪电般划破空气,带着撕裂一切的力量。

  瑾宣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身体在剑气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撕成碎片。瑾仙的反应极快,他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去保护瑾宣,但那剑气的速度超出了他的想象,他的手还未触及瑾宣,剑气已经掠过了他的身体。

  瑾宣的武器在剑气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被搅得粉碎。

  剑气擦过瑾宣的衣襟,带起一阵寒风,让他的心跳几乎停止。

  在场的众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强大的威压,功力稍弱的甚至无法承受,生生呕出了一口血。

  “是神游玄境,他竟然入了神游玄境!”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心中炸响。

  司空长风的眼中充满了惊愕,他看着百里东君,那个一向慵懒温柔,总是带着笑意的好友,现在却变得如此冷漠,仿佛换了一个人。

  那双眼睛,现在就像是千里冰封的雪山,让人望而生畏。

  “东君,你...”司空长风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试图唤回百里东君的理智,

  但百里东君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波动,他缓缓地转过头,目光如同利剑一般刺向其余众人,那是一种让人无法直视的冰冷。

  “东君,你这是怎么了?”司空长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他不愿意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他所熟知的百里东君。

  百里东君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容,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只是在清理聒噪的苍蝇罢了。”

  百里东君说完再也不看任何人,一个瞬身带着叶鼎之的尸身消失在了原地。

  “东君!”司空长风再次呼唤,但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百里东君的状态很不对劲,就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让人措手不及。

  他们不知道百里东君为何要带走叶鼎之的尸体,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瑾宣和瑾仙的脸色苍白,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他们意识到,百里东君的力量已经超出了整个北离的想象,他不再是可以轻易对付的对手。

  各势力的高手们开始四处搜寻,他们试图找到百里东君的踪迹,但无论他们如何努力,都像是在大海捞针。

  百里东君就像是融入了夜色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五日后,姑苏寒水寺中,百里东君将叶安世托付给忘忧大师。

  “逆天改命的代价太重了,百里施主,三思而后行啊。”忘忧大师的话语中充满了慈悲,他知道百里东君所走的路充满了艰难和险阻,甚至可能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百里东君抚摸着叶安世的睡颜,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怀念。

  他平静地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大师,安世就拜托你了。”

  然后,百里东君离开了寒水寺,再也没有出现过。忘忧大师抱着熟睡的叶安世,他知道这个孩子身上承载着新的期望和未来。

  他将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叶安世,教导他。

  在湘疆的苍茫大地上,百里东君的身影如同一道孤影,他行走在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上,寻找着传说中的圣蛊。

  在一次偶然路过时,他救下了一对爷孙,老人虚弱的拜谢他,他扶起老人表示不必,老人身边的少女眼神坚定,她的名字叫做,岚。

  岚的爷爷是不归山的村长,而这所谓圣蛊的传说确实是来自她们的村落。

  “你要练造这释䰟蛊,我怕你承受不了那样的代价。”

  岚姑娘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切,她不希望看到百里东君走上一条不归路。

  “我不怕。”百里东君的回答简洁而有力,他的决心已经无法动摇。

  岚姑娘知道,她无法改变百里东君的决定,于是她决定告诉他更多关于释䰟蛊的秘密。

  “好吧,其实这个蛊其实是百年前我们村落的一位圣女炼造出来的,据说她是以自身为蛊,血肉为引,传说里这个蛊确实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但蛊即为人,一旦练造成功,人与蛊就融合了,练造者会渐渐失去作为人类的全部情感,最后只剩下属于蛊的那部分。”

  这段话让百里东君的心中一震,但他的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的犹豫。

  “当初造出这个蛊的圣女,最后在万蛊冢坐化了。”岚姑娘继续说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悲伤。

  “我之所以知道那么多,是因为我的祖先,是圣女的挚友,那一日她是亲眼看着圣女陨落的,要不是你救了我还有我爷爷,我是不会告诉你这些的,你要想好了。”

  岚姑娘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

  百里东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抬起头,看着岚姑娘,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岚姑娘。我知道这条路很难,但我必须走下去。”百里东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岚姑娘看着百里东君,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少女身上的铃声被风吹动,发出阵阵清脆的声音,仿佛在为百里东君的决断而奏响。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倔呢”

  少女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她不能陪同百里东君前往不归山的万蛊冢,那是蛊师们的禁地,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但她依然想要帮助百里东君,于是她从袖口处拿出了一枚香囊。

  “你救过我,这个香囊你带着,里面是我舅舅做的药,一般的蛊伤不到你。”

  少女将香囊递给了百里东君,这是她能给予的最好的保护。

  百里东君接过香囊,他能感受到香囊中蕴含的力量,也能感受到少女的关心和祝福。

  “保重了,白大哥。”少女挥了挥手,她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了远方。

  “谢谢你,岚姑娘。”百里东君低声说道,虽然少女已经走远,但他相信她能听到。

  然后,百里东君转身,向着不归山的方向走去。他的脚步坚定而有力,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坚定。

  百里东君站在不归山的山脚下,望着那座古老而神秘的山峰,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他的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个熟悉的身影,“云哥,你等我”百里东君一步一个脚印缓缓踏上了上山的路,在半山腰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石碑。

  “幼失父母,尚识有竹马之兄侍侧长,伤天无情,惨死于怀,皆谓我练蛊奇才,则岂有一义能救我之爱人,天怜我者,我竟得其术,然我不能复从之。但吾徒亦望其善生,我心已不寤,但有所睹。”他低声念着,声音中带着一丝哀伤。

  刻下石碑的人一生太过凄惨,命运的残酷让她失去了最亲近的人。

  她深爱的人,在一次意外中惨死在她的怀中,那一刻,她的世界仿佛崩塌了。

  她曾以为,自己拥有最高的练蛊之术,能够掌握生死,却没想到,当真正的悲剧降临时,她竟是如此无能为力。

  但是,就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她炼制出了据说能够活死人肉白骨的蛊。

  她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即使这意味着她将付出无法想象的代价。

  她开始修炼这种蛊术,不惜一切代价,但身体和灵魂都遭受了极大的折磨。

  终于,她成功了,但她也失去了作为人类的情感,她的心变得冰冷,再也无法感受到爱和温暖。

  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但她仍然希望自己的爱人能够过上幸福的生活。

  百里东君深吸了一口气,他将所有的情感都压抑在心底,然后迈开步伐,向着不归山的万蛊冢走去。

  他知道,那里藏着他所需要的答案,也许还有他无法预料的危险。

  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前方等待着他的是什么。

  百里东君站在万蛊冢前,这里是一个充满神秘力量的地方,也是他最后的希望所在。

  他知道,一旦他踏入这个禁地,他将不再是一个完整的人,而是与蛊融为一体的存在。

  “使为蛊,蛊则为人。”他又想起石碑上的话语。

  “为蛊,万蛊冢,吾所留也。”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她知道,一旦她开始这个过程,她将会留在这个地方,成为万蛊冢的一部分。

  “可乎语吾犹望也。”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期待,尽管她即将失去人类的情感,但他仍然希望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复活她所爱的人。

  “云哥…等着我”

  百里东君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

  他知道,这是一个无法回头的决定,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缓缓地踏入了万蛊冢,万蛊冢像一个黑暗的沼泽,将他淹没,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与周围的蛊虫和植物融为一体。

  百里东君的身影在蓬莱的雾气中渐渐清晰,他的脚步沉重而缓慢,仿佛背负着无形的重担。

  莫衣一个瞬身来到了岸边,他看着百里东君的眼神如同锐利的剑锋,一下子就穿透了百里东君的外表,直指他的灵魂深处。

  “你这是……”莫衣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愕,他看着百里东君,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却变得如此陌生。

  百里东君的外表依然英俊,但他的眼神中却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他的身体里感觉不到人类应有的气息和心跳。

  百里东君停下了脚步,他抬起头,直视莫衣的眼睛,那双曾经充满笑意的眼睛,如今却如同枯井一般深邃而空洞。

  “我……”百里东君开口,声音沙哑,似乎每个字都耗费了他巨大的力气,“我找到了救他的方法……”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莫衣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逆天改命,从来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莫衣叹了口气,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哀。

  百里东君的身体微微一震,他低下了头,沉默了许久。

  然后,他缓缓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

  “我愿意。”他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异常坚定,“只要他能活过来,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莫衣看着百里东君,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莫衣最终说道。

  百里东君点了点头,他转身,继续前行。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雾气中,只留下莫衣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当日带走叶鼎之,百里东君神游万里来到蓬莱,将叶鼎之安放在蓬莱之巅的山洞中。

  这里仿佛是天地间的一处秘境,日月精华汇聚,灵气充沛,的确是保存尸体的理想之地。

  山洞内的温度恒定,气息清新,叶鼎之的遗体在这里被妥善保存,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长久的沉睡。

  他站在叶鼎之的遗体前,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他们曾是挚友,共同经历了无数风雨,如今却天人永隔。

  百里东君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不能沉溺于悲伤之中,他需要行动,需要在有限的时间内找到让叶鼎之复活的方法。

  他开始在蓬莱岛上四处寻找,翻阅古籍,最终他在一本古书上看到了传说中的一种方式,那就是:蛊术。

  百里东君在万蛊冢成为蛊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释䰟蛊的使用方法。

  他知道,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叶鼎之进入他的身体,用他的血来释放蛊的力量,修复叶鼎之的内识。

  通过他的身体来激活叶鼎之的生命。这种方法类似于双修,需要两个人的精气神高度合一,而且必须用七天的时间来完成整个过程。

  百里东君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将是他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次挑战。

  他必须保持理智,控制住体内的蛊,以免在过程中失去自我。

  七天的时间,对于百里东君来说,既是短暂的,又是漫长的。

  每一次的融合,他都能看到他的血散发出淡淡的光芒,那是蛊的力量在起作用。

  他能够感觉到叶鼎之的身体在慢慢发生变化,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希望。

  一天、两天、三天……时间在慢慢流逝,百里东君的意识开始模糊,他感觉到蛊的力量在不断地开始侵蚀他的心智。

  但他依然坚持着,他知道,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叶鼎之的生命就在他手中。

  终于,到了第七天,百里东君感觉到叶鼎之的身体开始有了明显的反应,他的心跳逐渐恢复,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有力。

  百里东君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他知道,他做到了。

  叶鼎之的意识从黑暗的深渊中缓缓浮起,他睁开眼睛,视线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而安静的地方,而在他的面前,有一个身着素袍的男人,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

  叶鼎之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就是白无常?但他很快意识到,眼前的人并不是什么传说中的鬼差,而是真实存在的。

  “原来这种方法也行啊!不过还是算了,小绿儿不合适。”

  莫衣托着下巴,自言自语地碎碎念着。他的话语虽然轻描淡写,但叶鼎之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深意。

  莫衣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复杂的问题,而这个问题似乎与他有关。

  “啊,你来啦。”莫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直起身子,看向远处。

  叶鼎之也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缓缓走来。

  那是百里东君,他的模样与叶鼎之记忆中的有所不同,身形更加瘦削,脸上的表情也更加淡漠。

  叶鼎之记得,自己最后见到的百里东君是满脸泪水,手颤抖地捂着他的脖颈,而此刻的百里东君却显得异常平静。

  百里东君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醒来的叶鼎之,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

  叶鼎之心中一惊,他以为百里东君在生自己的气,但当他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时,却发现原本自刎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光滑无比的皮肤。

  叶鼎之的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的记忆停留在自己自刎的那一刻,而现在,他似乎得到了新生。

  他看向百里东君,眼中充满了疑问。

  百里东君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平静而低沉:“你醒了。”

  叶鼎之点点头,他的喉咙有些干涩,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东君,我……我还活着?”

  百里东君没有直接回答,他走到叶鼎之的身边,缓缓蹲下身来,目光深深地看着他:“是的,你还活着,而且,你的伤已经好了。”

  叶鼎之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他知道,这一切一定与百里东君有关,是他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

  莫衣站在一旁,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他知道,百里东君为了救活叶鼎之,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他没有阻止,因为他也想看看,也许能救回他的妹妹,但这方法并不适用。

  “东君……”叶鼎之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他能感觉到百里东君的变化,这种变化让他感到恐惧。

  他意识到,百里东君的冷静和淡漠并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他正在经历着某种深刻的变化。

  “你到底怎么了?东君,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叶鼎之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走向百里东君,试图抓住他的手臂,想要感受到他的真实。

  百里东君轻轻避开了叶鼎之的手,他的声音平静而遥远:“我做了我应该做的事,云哥。现在,你自由了,你可以去做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去追求你的梦想。”

  “为了救我你到底做了什么?东君,你说实话!”叶鼎之的情绪变得激动,他不愿意接受百里东君的这种变化。

  莫衣站在一旁,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同情。他知道百里东君的牺牲,也知道他所承受的痛苦。

  他轻声说道:“百里,你不必这样,叶鼎之有权利知道真相。”

  “云哥,这是我的事,我的路走到这里我心甘情愿,跟你没有关系”

  百里东君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释然,他看着叶鼎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了,他的身体和意识正在逐渐被蛊所侵蚀,他必须在最后的时刻,为叶鼎之安排好一切。

  叶鼎之的心中一震,他终于明白了百里东君的意思。

  他知道,百里东君为了救他,一定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

  他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他宁愿自己没有被救活,也不愿意看到百里东君变成这样。

  “东君,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一定有办法的!”叶鼎之抓住百里东君的肩膀,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

  百里东君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没有时间了,云哥。你要好好活着,连我的份一起。”

  说完,百里东君转身离去,他的身影在蓬莱的雾气中渐渐模糊,直至消失。

  叶鼎之站在原地,他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助,他看着百里东君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言语。

  百里东君原本打算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离开蓬莱,他不希望叶鼎之看到他现在的样子,更不希望叶鼎之因为他而再次卷入危险之中。

  他想要给叶鼎之一个全新的开始,让他远离所有的纷扰和危险。

  然而,叶鼎之的心思却远比百里东君想象的要坚定。

  他并没有听从百里东君的话留在蓬莱,而是决定跟随百里东君,不管前路如何。

  他偷偷地藏在了船舱的阴影中,一路上小心翼翼地避开百里东君,直到船只驶入了中原的水域,百里东君才发现了叶鼎之的存在。

  百里东君站在甲板上,夜风拂过他的脸庞,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无奈。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衰退,就连曾经敏锐的反应力和听力也在慢慢消失。

  若是从前的他,一定能够在叶鼎之藏身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他。

  “云哥,你这是何苦呢?”百里东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叹息,他看着叶鼎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叶鼎之从船舱中走出来,他的脸上带着坚定和不屈:“东君,我的梦想就是和你一起。你救了我,给了我新生,我又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

  百里东君沉默了,他知道叶鼎之的决心,但他也知道自己的情况。

  他的时间不多了,他的身体正在逐渐被蛊侵蚀,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云哥,你不懂。”百里东君的声音低沉,他转过身,不愿让叶鼎之看到他眼中的痛苦,

  叶鼎之走到百里东君的身边,他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东君,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们可以一起找到解决办法,一定有办法的。”

  百里东君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夜风吹拂。

  他知道叶鼎之的话是出于真心,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改变。

  百里东君的身体被释䰟蛊侵蚀后,他的存在已经超越了人类,他的生理需求和感知都在逐渐改变。

  他不再需要食物和睡眠,常常静静地坐着,仿佛在沉思,又仿佛已经与这个世界隔绝。

  叶鼎之看着这样的百里东君,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东君,你真的不需要休息吗?”叶鼎之轻声问道,他试图打破这种沉默和孤独。

  百里东君缓缓地转过头,他的目光穿透了叶鼎之,仿佛在看向一个遥远的世界:“我现在的状态,已经不需要人类的睡眠了。”

  叶鼎之的心中一痛,他能感觉到百里东君的变化,这种变化让他感到害怕。

  他走到百里东君的身边,试图找到一些熟悉的影子:“东君,你还记得我们以前一起的日子吗?”

  百里东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我记得,那些记忆,我还记得。”

  “那我们以后还能像以前一样吗?”叶鼎之的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百里东君没有回答,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到过去,他的身体和灵魂都已经改变,他不再是那个可以自由欢笑的百里东君了。

  叶鼎之看着百里东君,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力感。

  他想要帮助百里东君,但他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他只能默默地陪伴在百里东君的身边,希望能够给他一些安慰。

  夜深了,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他们的影子在地面上交织在一起。

  叶鼎之闭上眼睛,他知道,这条路会很艰难,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前路如何,他都将与百里东君并肩前行。

  叶鼎之在船靠岸的那一刻,还沉浸在与百里东君相伴而行的喜悦中。

  他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遭遇袭击。王一行的出现是如此的突然,以至于叶鼎之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一击打晕。

  他倒在地上,意识渐渐模糊,最后一眼只看到了王一行那复杂的表情。

  “你说当年不该把他留在王府,那么这一次,王道长,我希望你能护好他。”百里东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诀别,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继续陪伴叶鼎之了。

  王一行看着百里东君,他的直觉告诉他,百里东君的状态很不正常。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忧虑:“那你呢?”

  百里东君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声音变得冰冷而遥远:“你看出来了吧,他在留在我身边可不是一件好事,我有我该去的地方,而他好不容易回到这个人间,他不该与我这样的存在再有任何干系。”

  他看着叶鼎之安静的脸庞,心中涌起了一丝痛苦。

  这是他最后一次这样看着叶鼎之了,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待在叶鼎之的身边。他的感情,他的温暖,都将随着他的离去而消失。

  “它…在呼唤我…”百里东君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明月,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的身体轻轻一跃,如同一只夜鹰,飞向了远方,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王一行站在原地,他看着百里东君离去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伤。

  他知道,百里东君已经做出了他的选择,而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叶鼎之。

  他弯下腰,将叶鼎之背在背上,然后叹了口气:“这都是做的什么孽啊。”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怅然,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这一切,只能尽力去弥补。

  王一行背着叶鼎之,缓缓地离开了码头,他的脚步沉重而缓慢。

  “云哥…”百里东君的声音在叶鼎之的耳边回响,叶鼎之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

  他刚准备走过去,却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出现在百里东君的身后。

  那个黑洞如同一只怪兽的巨口,无情地将百里东君吞噬。

  “东君!”叶鼎之大声地喊着,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然后,他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是昏暗的房间,他的心中充满了迷茫和不安。

  王一行听到了叶鼎之的喊声,从屋外走了进来。他的身影在门口显得格外的高大,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

  “怎么是你?东君呢?”叶鼎之看到王一行,心中不免觉得奇怪。

  他记得自己是在船上,准备和百里东君一起离开,但现在他却发现自己独自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而百里东君却不在身边。

  王一行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轻声说道:“老叶啊,你终于醒了。百里公子他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他去了哪里?”叶鼎之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意识到,百里东君的离开可能与他的梦境有关。

  王一行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必须告诉叶鼎之真相:“百里公子说他有他该去的地方,他让我转告你,他不能再陪伴你了,但他希望你能够好好地生活下去。”

  叶鼎之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不解,他不明白百里东君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不愿意告诉他真相。他挣扎着坐起身,紧紧地抓住王一行的手臂:“王一行,你知道东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到底去了哪里?”

  王一行摇了摇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哀:“老叶啊,百里公子的情况很复杂,他的身体似乎被什么侵蚀着,他为了不连累你,选择了独自面对。他让我保证你的安全,希望你能理解他的苦心。”

  叶鼎之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他知道,百里东君一定是为了救他才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意志坚定如铁,即使王一行告诉他百里东君已经离开,他仍然决定追寻百里东君的踪迹。

  他的内心充满了不安和担忧,他必须亲眼看到百里东君,确认他的安危。

  王一行无法说服叶鼎之留下,最终只能无奈地陪着他一起去寻找百里东君。

  在途中,王一行决定用他的占卜之术来寻找百里东君的下落。

  他取出了卦具,准备进行一次占卜。然而,当他开始占卜时,却发现卦象没有任何显示。

  这种情况通常只会有两个原因:第一,这个人已经死了;第二,这个人的命运已经超脱了常理,无法被卦象所捕捉。

  王一行的脸色变得凝重,他知道这两个可能性都非常不妙。

  如果百里东君真的已经死了,那倒也罢了。

  而如果百里东君的命运无法被占卜,那么他可能已经变成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存在。

  “不太妙啊老叶,卦象没有任何显示。”王一行的声音带着一丝忧虑,他将结果告诉了叶鼎之。

  叶鼎之的心中一沉,他紧握着拳头,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慌:“你的意思是,东君可能已经……”

  “我不知道。”王一行摇了摇头,他的眼中也闪过一丝迷茫,“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百里公子的命运已经超出了我们可以预测的范围。”

  叶鼎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抬起头,坚定地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找到他。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东君。”

  王一行看着叶鼎之坚定的眼神,他知道无法再劝说叶鼎之放弃。他只能点了点头:“好吧,老叶,我会陪你一起找到百里公子。”

  两人继续踏上了寻找百里东君的旅程。他们穿过了崇山峻岭,越过了大江大河,一路风餐露宿,历经艰难。

  叶鼎之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百里东君,确认他的安危。

  而百里东君,他仿佛已经消失在了这个世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叶鼎之和王一行的寻找之路,似乎变得越发艰难和漫长。

  但叶鼎之没有放弃,他的心中充满了希望,他相信,只要他不放弃,就一定能够找到百里东君。

  叶鼎之跟王一行在山脚下徘徊,他们竟然迷路了,他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他的目光在四周搜寻着,希望能够找到出去的方法。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背着药篓的少女,那正是阿岚。

  阿岚在看到叶鼎之的那一刻,她的心中便有了答案。

  她能感受到叶鼎之身上那股特殊的气息,那是白东君的气息,准确来说,是已经成为蛊的白东君的气息。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这就是白东君不惜一切也要救的人。

  “你果然来了。”阿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叹息,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叶鼎之快步走向阿岚,他的眼中充满了急切:“姑娘,在下叶鼎之,你认识我?你见过东君?他现在在哪里?”

  阿岚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她轻声说道:“你应该知道,白大哥已经不一样了。他为了救你,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叶鼎之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情感,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知道,但东君是我最亲的人,我不能就这样放弃他。”

    阿岚没有回答,叶鼎之的心中一沉,他能感觉到阿岚的话语中透露出的忧虑。

  他紧紧地握住阿岚的肩膀,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告诉我,东君他到底怎么了?”

   阿岚叹了口气,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叶公子,我知道你的决心,但也许你不会想要看到现在的他。”

(持续)

  

知微老。

【叶百】不老梦

*时间线:少歌黄金棺材事件后几个月

*cp只有叶百,不搞少白少歌其他cp,但也不磕官配,主打一个群像

*少白剧情以剧版为主,略加了一些原著少白的内容,少歌剧情揉杂原著、动漫、以及剧版,关于莫衣的部分的描写引用和借鉴了少歌原著小说,但设定整体以少白为主

*整篇整合到一起完结,前面三章内容进行了修订、增添、删减等,建议重新全文阅读

*无彩蛋,全文免费,求讨论剧情和故事的评论,欢迎大家品尝

小tip:看最后更新的一部分内容的时候,可以听歌《让酒》,搭配食用,效果更佳

 

 

“云哥,梦不要醒过来,不要醒……”

 

 

震惊江湖的黄金棺材事...

*时间线:少歌黄金棺材事件后几个月

*cp只有叶百,不搞少白少歌其他cp,但也不磕官配,主打一个群像

*少白剧情以剧版为主,略加了一些原著少白的内容,少歌剧情揉杂原著、动漫、以及剧版,关于莫衣的部分的描写引用和借鉴了少歌原著小说,但设定整体以少白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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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哥,梦不要醒过来,不要醒……”

 

 

震惊江湖的黄金棺材事件已过去数月,原本应在天外天的无心,却出现在了他本不应该出现的雪月城。

风花雪月,美不胜收。

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

这是独属于雪月城的美。

雪月城之所以成为天下第一城,自然是因着身为城主的百里东君、李寒衣、司空长风威名在外,但也有不少人被雪月城的美景所吸引。

无心一身僧服大褂,望着城主府里满园的春色,不知在想什么。认识萧瑟等人时是深冬,如今竟也迎来了春。

他身后缓缓走来一人,发间夹杂着几缕银丝,眉眼英俊,气质出众,只拍了拍无心的肩膀,才将人叫回神来。

“蛛网来报,他二人今天入下关城了。”

无心一听便知,笑了笑道:“这都要将近三个月了吧,才到雪月城?”

身后人也无奈地笑笑,心想着自己与他们分开前,分明特地画了地图,就是怕雷无桀走错了地,结果没想到愣是硬生生等了这么久才有消息。

“不去见见他们吗?”唐莲问道。

无心摇摇头,目光转向另一边,其实说不期待那是不可能的。

“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吧。”无心叹了口气。

语罢,唐莲也面露哀伤不再说话。直到又有人来报,说是入城那二人中,穿凤凰火的少年已经开始闯登天阁了,唐莲这才想起一件事来。

“千落不在,今日应该她守十四层,也不知她何时回来,便只能我代替她去了。”

无心了然,望着唐莲远去,想着这人分明想放水雷无桀,却还要找个借口,真是不诚实。只是他身后传来一声“云哥”,无心立刻收回心神,展露笑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

“东君……”

来人正是雪月城大城主——酒仙百里东君。

可此时的百里城主,却与世人认知的酒仙十分不一样。他束着白玉冠,一身银紫相间的衣衫,竟是年少时的惯有的打扮。剃了胡子,神采奕奕,与少时模样倒也无差,总归是惹人喜欢的。

“云哥,我听闻闯登天阁的人叫雷无桀。小无桀不是二师兄的儿子吗?听闻小无桀从小就被嫂嫂送去雷门了,那他此次闯登天阁,怕是为了见他姐姐寒衣。只是登天阁十四层起可不好过,要不我给他酿壶酒,帮他一把?”百里东君自顾自说着,上前拉着无心坐下。

“二师兄?”无心大脑快速运转,心想只听闻雪月城三位城主是师兄弟,百里东君是大师兄才是,他又哪来的二师兄???

幸而司空长风及时出现,拯救了一头雾水的无心。

“没错,雷无桀是灼墨公子的儿子。”司空长风道。

二人视线都落在走过来的司空长风身上,尤其是无心,偷偷松了口气。

“二师兄的儿子,都这么大了吗?”

“都说了你失忆了,不记得了,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自己没点数?”司空长风一个白眼过去,“再说了,寒衣都这么大了,雷梦杀的小公子自然也长大了。”

百里东君却是怼道:“那我为何迟迟没有恢复,亏你还是辛百草的徒弟,怎么不把我治好?药王谷的名声都要被你败没了。”

“你……”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无心拍了拍身旁人的胳膊,制止了这两位年龄加起来都有七十的前辈的一场无意义的吵架,对百里东君道:“东君,先前不是说要替雷无桀酿酒吗?”

百里东君这才想起,急着去给雷无桀酿一坛风花雪月,连忙跑着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对司空长风开嘲讽说不予计较。

直到见不着人了,二人才深深叹了口气。

“倒是很多年没见他这样恣意咯。”司空长风感慨。

无心扬了扬嘴角,继续道:“司空城主,想来还是要麻烦您把百里城主过往之事告知小僧了。”

司空长风摆手道:“大师兄的事情本来是雪月城的事情,你愿意留在此处帮忙,已是感激不尽,哪来的麻烦可言。”

“司空城主言重了,我跟百里城主虽未见过几次面,可我永远记得父亲去世后,是他抱着我,将我带到了老和尚身边,为我定下十二年之约,保我安全。”更何况,无心心道,他永远记得在天外天时,父亲每每饮酒,嘴里念叨着的都是一个人的名字,不是那位远在天启的皇妃,而是百里东君。

“难为你了,”司空长风拍拍无心的肩膀,“此间关于雷梦杀、李心月、琅琊王等人的情况,不必现在告知他。之后他若恢复记忆,自然记得真相,他若一直恢复不了,让他这样开开心心地,也未尝不可。又何必让他再经历一次失去亲人与好友的痛苦……”

说着,这才把当年自己从柴桑城一家东归酒肆初遇百里东君的故事开始娓娓道来……

 

至于无心会会在雪月城这事儿,也还要从众人在于阗国说起……

三个月前,白发仙莫棋宣赶到大梵音寺的旧址,带走了无心,剩余众人也分道扬镳。只是才过了不到五日,司空长风与唐莲却拦住了无心二人的去路。

在司空长风说清后,知晓是百里东君出了问题,白发仙也并未阻拦无心,只说自己先回天外天,等雪月城的通知,再来接少宗主回家。

无心这才明白过来,为何百里东君会安排唐莲护送他,自己却不曾出现。当年,那个人明明说过,十二年期限一到,就会来接他回去。说实话,当他知晓唐莲身份后,知晓百里东君自己没来时,心里还有些失落的。他虽对百里东君印象不多,但他永远记得那日面对无数带着恶意的江湖人时的恐惧和害怕,以及与旁人完全不同的保护着自己的那个温温柔柔的人。那人将自己抱在怀里,语气安抚,怀抱温暖,抚摸自己头发的动作也特别温柔那人身上的味道,像极了父亲。那人对他说,安世别怕,百里叔叔会保护你的,安世只要睡一觉就好了,睡醒之后一切都会过去。他在那人的安抚下渐渐睡去,再醒来时,已回到了姑苏寒水寺——那个他出生的地方。

路上,司空长风一直对百里东君的情况含糊其辞,直到了雪月城城外,才说了一些。

“此次请小友来,是因着我大师兄他……执念过深,一心追求孟婆汤,近日已有些疯魔,我实在放心不下,才斗胆请小友前来帮忙。”

无心一愣,随即道:“司空城主,小僧已将原本修为散尽,如今已无法再使用天魔引了。”

司空长风无奈:“这我自然知晓,但着实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况且小友如今已开佛门六通,未尝不是新的可能。更何况……”

说到这司空长风未再继续,只是几人马不停蹄入了雪月城。

 

然而百里东君的情况,比无心预计的还要严重。多数时间里,那人是不清醒的,就安安静静躺在那,像一尊被遗忘在角落的泥塑木雕,没有生气。偶尔会清醒过来,但认不得周遭的人,也分辨不出敌友,只要有人阻拦便会动手,且嘴里却喊着“云哥不要”,你甚至会被他悲戚绝望的语气影响到,觉得自己阻拦他实在是可恶得很。

更何况,这天下能阻拦百里东君的人寥寥无几,若他不留余力,便是司空长风也无可奈何,因而十分棘手。司空长风就是怕时间越久直到无人能阻拦百里东君时,就来不及了,这才请了他这个天外天少宗主回来。

“他这是心病,是执念,并非外伤,因此我毫无办法。”将弄晕过去的百里东君妥善安置好,司空长风对无心说道。

“三城主先前未尽之言,是否可以告知小僧了呢。”无心将视线转到司空长风身上。

“当然,”司空长风望着眼前俊美的小和尚,长叹一口气,“你与你父亲,乍看一眼,任何人都会觉得不像,可若是十分熟悉你父亲的人一瞧,便能看出你眉眼与你父亲十分相似。百里东君口中念的‘云哥’便是你父亲叶鼎之,我想你应该也是知晓其中缘由的。”

无心没有应话,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这么多年来,大师兄从未从你父亲死亡的痛苦中走出来。”司空长风缓缓道,“你父亲当年入魔实属被逼无奈,入侵北离亦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被裹挟着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当年,我也曾去你父亲东征之路上阻拦过你父亲,可终归败于你父亲之手。期间,所有人都想要阻拦你父亲,也有很多人想帮你父亲逃,可最终都败于你父亲,未能动摇你父亲的意志。只有大师兄,他在天启胜了你父亲半招,所有人都以为大师兄会杀了你父亲,却不知这世上唯有他拼死都要你父亲活着。”

“可他最终还是没能救下父亲。”无心神色有些落寞。

“没错。因为你父亲清楚地知道,若大师兄救下他,便是要与整个北离为敌。那时候,百里东君不再是一剑拦下魔教入侵北离的大英雄,而是包庇魔头的北离罪人。届时,朝廷即刻就有理由处置镇西侯府,江湖也不再会拥趸和尊重雪月城。大师兄会成为众矢之的,会从最恣意的少年,成为需要东躲西藏不得安宁的通缉犯。”这些话,憋在司空长风心中多年,“我与你父亲满打满算,也就见过三次面。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我了解地并不全面,多数都是从大师兄口中得知。在大师兄眼里,你父亲是他死也要救下的人,不论你父亲做了什么,他都希望你父亲好好活着。所以他去药王谷寻了假死药,他去天启拦你父亲东征,他三拳将明德帝的境界从逍遥天境揍到金刚凡境,来为你父亲出气,他甚至不惜与整个北离为敌,也要将你父亲带到南决隐居。可既然你父亲值得他这么做,那你父亲又怎么会愿意大师兄因他陷入这般地步呢。对于你父亲来说,大师兄亦是他入魔后为数不多还在乎的人,他又如何舍得大兄弟走到那一步。”

“所以,父亲在姑苏的时候,已是抱着必死的心了,只要百里城主不放弃,我父亲便一定不会苟活。”无心喃喃道,“我只是想知道,当年七人合伙围攻,是否并未杀死我父亲……”

“是。”司空长风顿了顿继续道,“你父亲是自刎的,具体的情况我并不是很清楚,当日我并不在场。或许要等大师兄清醒,你才能知道最想知道的结果。”

随后,无心陷入漫长的沉默中。

司空长风也安静地坐着,没有说话,他在等无心消化这些往事带来的冲击。一直到无心起身,念了句佛法,他才又继续说了下去:“当日在场的人并不多,而大师兄亦不愿多说,所以我只知你父亲存了死志,在寒水寺清醒过来后无法面对自己入侵北离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的生命的事实,又不想连累大师兄,也想保全天外天那些北阙遗民,因而当着五大监的面,幡然赴死。”

“当一个人没了活下去的意义时,便是强留下来,也不过行尸走肉。”

司空长风没想到无心小小年纪,竟已有如此见解。

但无心话语一转又道:“可若父亲知晓自己的死亡,带给百里城主如此大的伤痛,他还会义无反顾地死去吗?”

这个问题,司空长风回答不了。谁都无法回答,因为知道答案的人,已经来不及后悔了。

无心知道百里东君的情况拖不得,也只能用佛门六通先勉力一试,心里却想着不愧是他无心,实在是太有先见之明了,幸好他还有萧瑟这个底牌在,佛门六通不行,还有心魔引兜底。

然而佛门六通真将百里东君从执念中叫醒了,也让他恢复了神智。可苏醒后的百里东君,却失去了这些年的记忆,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刚随南宫春水来到雪月城的时候。

那时候他刚与他的云哥在罗兵王处重逢又暂别,那时候雷二还没有当劳什子将军,那时候琅琊王只是他镇西侯府小公子的小师兄——学堂的小先生,那时候百里东君父母健在、爷爷身子骨硬朗,那时候北离八公子还是人人艳羡的少年郎,那时候……那时候的百里东君少年意气,恣意风发,是乾东城、是天启、是整个北离最明媚的存在。

而现在的他只固执地拉着眼前人的手,欣喜地喊着云哥,问你怎么来雪月城了,是不是想我了来看我啊。目光期待,神色灵动。

无心说不出一句解释的话。

不忍开口,不愿打破。

只见无心挤出一个笑容,却有无边的酸痛蔓延到鼻尖。

他想,或许父亲的死,带走的并不是只有他父亲一个人。

”东君,好久不见。”无心尝试着开口。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要真这么算的话,确实好久不见了。”百里东君抿着唇,还带着一丝丝羞赧,随即又笑道,“云哥,既然来了,若无事,便在雪月城多留些时日可好,我准备在雪月城也开一间东归酒肆,正好新酿了一壶酒准备拿出来开新店用,想让你尝尝。”

无心拒绝不了,虽然这雪月城早已有东归酒肆了。

此后,包括唐莲在内的所有人,都不再在百里东君面前喊无心的名字。

直到今日,雷无桀与萧瑟终于进了雪月城。

因着他二人来得算晚,雷无桀刚入登天阁就被劝退了出来,要他明日再来挑战,机缘巧合下二人去了东归酒肆,雷无桀更是连喝三杯风花雪月,直接将火焯之术提高了三层,加上唐莲放水,也让他第二日闯登天阁成功到达了十六层,问剑雪月剑仙李寒衣。

百里东君与无心都未去观战,等一切尘埃落定后,雷无桀已经昏睡在城主府里了。

萧瑟也见到了无心,是他的新师父带他见的。

“原来以为你这和尚回了天外天,不知要多久之后再见,却没想这才不到三个月,倒是又与你这和尚见上了。”萧瑟只是惊讶了一瞬,便又恢复了平静。

“萧老板倒是凡事都淡定,小僧佩服。”无心下意识地接话。

“这里可是雪月城,我谅你也玩不出花样。”萧瑟淡定喝茶。

无心在口舌之争上少有败绩,但萧瑟却是个例外,一时间竟然败下阵。

萧瑟一向是最沉得住气的那个人,不过这次他看看自己的新师父,又看看无心,思考后先开了口:“三城主费尽心思将我留住,我原以为是雪月城也忍不住准备入局执棋,如今看来倒是还有我不知道的原因,莫不是与这和尚有关?”

“是也不是,”无心接话,开门见山道,“萧老板,在于阗国教你的东西,我自己也没想到这么快就需要你用上。”

“……”萧瑟无言以对,萧瑟放下茶杯。

“不是……你当初传给我,不会就等着今天吧?”

“萧老板莫要冤枉人,我可不像他们青城山的牛鼻子道长,能预测未来。”但有些时候就是这么巧合,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萧瑟还要再怼,却被一声云哥打断。

随即萧瑟就见到了无心的变脸大法,原先还要准备跟他舌战八百回的和尚,突然就变得和风细雨起来,起身喊了句东君。

萧瑟眼睁睁看着昨日请他喝风花雪月的前辈,完全没有一点儿昨日神秘莫测的样子,倒像个少年,又像一个“小媳妇”似的走到无心身边拉着人坐下。是的没错,就像是一个小媳妇一样,亲密地靠着无心,看到他还记得打了招呼。

“百里城主?”萧瑟脑中百转千回,试探着喊了一声。

“嗯……是我,听说长风收了你为徒,那往后我就是你大师尊啦,不必喊这么生分。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叶鼎之,不过好像你们已经认识了?”东君介绍道。

萧瑟正被巨大的信息量打击着,无心有口难开,只能司空长风开口力挽狂澜。

“听说先前萧瑟和叶兄在来雪月城的路上遇到过一次,一面之缘,一面之缘。”

百里东君也未起疑,他心里惦记着昏睡的雷无桀,拉着无心又走了,说是去瞧瞧小无桀。

萧瑟望着离去的二人,也差不多明白过来。

“无心说的需要使用心魔引的人,是百里城主?”

司空长风点头。

“你既是姬若风的徒弟,想必不用我多说也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

萧瑟下意识回想起封存在百晓堂密档阁的卷宗,有关于当年叶鼎之入天启之后的所有详情,自然也知晓百里东君与叶鼎之的情谊深厚非常人能比。只是知道归知道,亲眼见到如此模样的百里东君,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说来话长,大师兄这十几年来一直活在失去叶鼎之的痛苦中从未走出,以至于心魔作祟慢慢地失了心智。我请无心来便是为此,然而大师兄虽恢复了神智,却无端端失去了十几年的记忆,更是把无心认成了他父亲叶鼎之。而听无心所言,他曾将天魔引传给了你,所以,恐怕需要你的帮忙。”

原以为萧瑟即便不会立刻答应,也会先说考虑考虑,却见他思忖了片刻,反倒是问了一句话。

“恢复记忆,对百里城主而言,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说完,他起身离开,留下长风陷入了沉思。

……

就在萧瑟离去后,李寒衣戴着面具走了进来。她方才偷偷去看了一眼雷无桀,见他睡得很香并无大碍便先离开了,来时正好听到萧瑟离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觉得你那徒弟所说,并非没有道理。”

司空长风垂眸。

“连你也觉得,他现在这样很好?”

李寒衣摇摇头。

“不是好不好,而是大师兄内心一直都在逃避——逃避叶鼎之已死的事实。若是十年前他变成这样,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帮他恢复记忆,让他去面对,那时我认为时间总能淡化一切。可现在十二年过去了,他非但没有淡化伤痛,反而因此执念不肯放过自己,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这只能证明一件事,对于他而言,叶鼎之的死,是无法通过时间治愈的。”李寒衣其实不太明白百里东君对叶鼎之的感情。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虽不曾后悔当年一同围剿叶鼎之,但却后悔起游历江湖时在寒水寺山脚下初遇叶鼎之的时候没有请他来雪月城。

请他来雪月城,来见见大师兄,多见一面也好,离开姑苏也好。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

“可终归不是长久之计,总不能让无心当一辈子的叶鼎之吧?况且,时间久了,难道以大师兄的脑子,会发现不了有问题吗?”司空长风反驳。

李寒衣也急了,语气冷硬了不少。

“难道现在的问题还不够明显吗?”

司空长风一愣:“寒衣,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寒衣真不愿多废话,但没想到除了她,竟然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无心一身僧袍,光着个脑袋,即便是他与叶鼎之长得十分相像,大师兄将人当成了叶鼎之,可在他认知中,他与叶鼎之才一段时间不见,再次见到也应该问一句为何剃了光头才是正常反应,可大师兄自从醒来后,可有任何疑问?”

司空长风仔细回想,心下一惊。

“是,没错,后来我们告知了他,是因为他失忆了,所以故人变化大也能理解。但以他性子,知道自己失去了十几年的记忆,为何问都不问我们这十几年间发生了何事?他为何不问问镇西侯府的情况,为何不问问北离八公子的情况,甚至连玥瑶他都没有提过一嘴……”

其实李寒衣一直不懂百里东君为何非要寻孟婆汤,执意忘掉过去。可最近发生的事情,却让她意识到一件事情,她的大师兄只怕快撑不下去了,所以才将自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他或许根本不是失忆了,而是自知快撑不下去了,所以潜意识选择了逃避。

忘掉叶鼎之死亡的事实,忘掉那些诸多不愿接受的事情。

“他若自己想不通,贸然将他恢复,只会适得其反。”说完这句话,李寒衣便离开了,她又回了苍山练剑去了。

之后一段时间,司空长风未再提起心魔引,众人倒是在雪月城踏实地住了下来。萧瑟日日算账,外出事务全都落在了唐莲的头上,而雷无桀不是在苍山上练剑,就是在城主府跟萧瑟吵闹。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与百里东君也常常你来我往拌嘴,竟让司空长风忆起当年雷梦杀与大师兄之间吵吵闹闹的往昔来。一个爱叫雷二,一个就喊东八。

此期间,在宋雁回的刺激下,雷无桀拔出听雪剑,名为守护之剑,在此基础上数月修炼,剑法大成,一剑入金刚,准备三剑试剑仙。至于无心,不知不觉地就入了逍遥天境,很难不让人羡慕嫉妒。便是唐莲,也开始钻研起酿酒之术来。不过,时常被百里东君敲脑壳,觉得这个弟子一点儿也不像他。

这日,司空长风特地在苍山等李寒衣,见面第一句话便是:“寒衣,你多少年没见过师父了?”

李寒衣想了想:“也快有十五年了吧……”

“十五年啊……”司空长风感慨,落下一子,头也没抬道,“天下第一,你说师父还活着吗?”

李寒衣倒是难得地给了一个笑脸。

“都说祸害遗千年,师父卸掉一身大椿功后,从二十岁开始慢慢变老,如今也不过十几年光景,只怕是正活得滋润无比。”

“我想让无心带着大师兄,去北面找师父。”这才是司空长风此次来找雪月剑仙的目的。

”你想找师父帮助大师兄恢复记忆?”李寒衣问道。

司空长风摇摇头。

“非也,我是想让师父看看大师兄的情况做个判断,究竟是恢复大师兄的记忆,还是去除心魔,甚至说便就这样下去也好,我与你说了都不算。”毕竟师父是个老王八,活得久,做的选择不说一定正确,但绝不会出错。

李寒衣认真思考了一番。

二人都没说话,直到很久之后,李寒衣才再次开口:“师父镇守北方多年,但具体在何处,你我根本不知,无心身份特殊,向北可不行,太危险了。你倒不如让无心与大师兄去蓬莱仙岛找那位帮助大师兄恢复功力的仙人,或许那人有办法呢。”

“可若无心与大师兄去东海,便与你们不顺路了。”司空长风摇摇头道。

“什么意思?”

司空长风起身,将棋盘旁的帖子递过去。

“此次由雷家堡举行英雄宴,你不是答应了雷无桀同他一起回雷门了么?”

李寒衣没接:“我可以先跟着大师兄他们去东海,再去雷门也是来得及的。”

“大师兄已入半步神游,无心也是个逍遥天境,这世间能同时伤这二人的,怕都是方外之人了,何惧之。”司空长风这回倒是放心,“你不如安心去雷门。”

李寒衣没再坚持。

然而其他事情倒好办,为难的是找什么理由骗百里东君去蓬莱仙岛呢……

思来想去,众人出了个馊主意。

屋内,萧瑟一副下一秒就要撅过去的表情,被雷无桀抱在怀里,千落在那边哭哭啼啼的表示悲伤,唐莲是个实在人,尤其还是对着他最敬重的师尊,不想欺骗就只能不说话站在那当背景板。最后还是司空长风开了口:“大师兄啊,你也知道我这小徒弟隐脉受损,用不了内力,但此次前往雷门吉凶未卜,实在是让人担心,我记得当初你失去功力是去了蓬莱仙岛才恢复过来的,所以还请大师兄帮忙,寻一寻那蓬莱仙岛的仙人。”

百里东君看看萧瑟,又瞧瞧唐莲,嘴角微扬。用酒壶一个个点过去,然后无奈地摇摇头。

“我说你们一个个的,演得实在是太差了。”说完喝了口酒,又继续道,“长风,你要实在担心,别让他去不就行了。”

一句话让所有人演不下去了。

“我就说骗不过大师尊的,你们不信,非要我装病。”萧瑟直接起身,不装了。双手抱胸,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们。

雷无桀摸摸鼻子,这个馊主意还是他出的。

百里东君倚着门框,懒洋洋地道:“说吧,为何要骗我去蓬莱仙岛。”

“因为师娘来信,说师父惹她生气,她便将师父赶了出来,师父一气之下就去了蓬莱仙岛找旧友,已是有一段时日了,师娘担心,所以找人去寻寻师父。”李寒衣从外面进来,给了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给众人,然后向她大师兄解释道。

“噗嗤,”百里东君大笑,酒一口入喉,“是师父做的出来的事情,既然是小寒衣说的,那我就暂且信了。看我到时候找到师父,不狠狠笑话他,多大的人了,还天天闹脾气。”

雷无桀偷偷给他姐姐竖了个大拇指,唐莲也没想到往日专注练剑面都没见过几次的二师尊,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属实是让人佩服。

“云哥,你若是无事,可否陪我一同去寻师父呀,正好那蓬莱仙岛环境着实美妙,云哥若是没见过,实在可惜。”百里东君用手戳了戳无心,提议道。

无心自然应允。

众人同时出发,在雪月城外分开。

“好了,你们这群小骗子,路上多注意安全,有任何事情不要逞能。”百里东君叮嘱道,然后又单独对唐莲嘱咐,“叶姑娘身子不好,你路上多照顾些,知道吗?”

说完拍了拍唐莲的脑袋。

唐莲应是。

最舍不得百里东君的就是司空千落了,小时候都是百里师伯带着她胡闹的,除了亲爹,她就最亲他了。

点了点小千落的脑袋,百里东君与无心自此与萧瑟一行人分开。

望着百里东君与无心远去的背影,萧瑟的心却史无前例地沉,来到雪月城之后发生的事情,他总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实在说不出问题所在。

不过看着眼前这个小夯货即将要回家的那股兴奋劲,萧瑟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先前与无心分开前,他特地将人拉到一边,让他路上记得联络天外天,也不知这和尚听没听进去。

谁知二人刚从青城山下来,便遭到暗河追杀,一路困难重重,几度陷入死局,幸而一路上助力颇多,司空千落也加入其中,直到与唐莲他们汇合,由儒剑仙谢宣拖住了怒剑仙颜战天,众人才能赶到雷家堡。雷千虎战死,唐家老太爷被暗河苏昌河算计身亡,这场针对雷门与雪月城的阴谋,在唐泽代表的新唐门与雷轰雷云鹤代表的新雷门的交易下,暂时熄火。可拼死滥用内力的萧瑟却入了生死难关,幸而儒剑仙与兰月侯,还有华锦小神医及时赶到,暂时保住了萧瑟的性命。众人一合计,决定追上无心与百里东君的脚步,一同前往东海,寻蓬莱仙山。

与此同时,远在东极岛准备坐船的二人,得到百晓堂送来的消息,才知萧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百里东君酒壶不离身,看完消息后狠狠灌下半壶酒,随后却也直叹气。

“唐老爷子怎会做如此糊涂的事情。”

无心不清楚眼前人与唐门的干系深不深,只能以他所思道:“唐门底蕴犹存,不甘心屈之人后也能理解。唐老爷子一把年纪,自然是想在过身前为整个唐门奠定一个新的基础。”

这一路上,无心听百里东君说了不少年少时与他父亲的事情,还提起了与李长生有关的秘密,所以知道当初李长生成为南宫春水后,带着百里东君去过一次唐门,在唐老爷子的帮助下,成功化去一身大椿功。

所以如今出了这等事,对失忆的百里东君而言,自然是不太能接受。

“每个人都有他各自的立场,无数的理由。为了那些原因,去破坏原本美好的一切。”百里东君感慨,对着无心道,“可是云哥,错的事情就是错的,不论是为了什么原因,什么借口。对吗?”

无心愣了愣,随即轻笑,心里倒是默念了句‘阿弥陀佛’。他想,百里东君如没有因为他父亲产生心魔,该是一个与佛有缘之人才是。

“东君所言极是,这世间之事错的就是错的,不论任何缘由,都不过是人们想要犯错的借口。”

然而听了此话的百里东君却没有说什么,他望着远方一望无边的海平线,显出几分孤寂来。无心越看越觉得心慌,抬手把人往回拉了拉。

“怎么了?”百里东君回神问道。

无心也回过神,刚才动作有点下意识为之,现在反倒有点尴尬,总不能说他觉得百里东君这样不太正常,所以有点关心则乱吧。

“嗯……怕你看入迷,不注意脚下。”

“云哥,别总把我当小孩……”话虽这么说,但人看起来其实还挺开心的,他喜欢云哥对他的关心和在意。

无心心里直叹气,不禁开始思考一个问题,父亲与百里城主之间,究竟是怎样深刻的情谊,才能让如此洒脱之人,因他父亲之死而执念根深,心魔顽固,十几年来竟然到了这般地步,如今又用失忆来逃避一切。

无心毕竟年少,从小在无忧大师身边长大,修的是清净心,执的是四大空,自然也意识不到有些情感,是难以用寻常的兄弟情来形容的。

或许连百里东君自己都无法简单言说这份感情。

“唐莲他们赶到需要半月,反正等也是等,你有什么想要去做的事情,我陪你。”无心道。他怕等百里城主恢复记忆后,便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能少让眼前人留有遗憾,就少留点吧。

“想做的事情……”百里东君思考片刻,“云哥,能与你一同去往这世间的任何一处地方,都是极好的,便都是我想要继续的事。若非要说出一件来,便是想与你一同去南决,看看你曾住过的地方。”

可这个事情暂时却完不成,时间上不够。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百里东君马上又说:“不过现在我更想云哥陪我一同去取些蚌珠来,我要拿新鲜的珍珠酿酒。”

“酿酒?”这倒是新鲜。

百里东君笑着点头,神神秘秘的。

“这酒叫月光,等酿出来你就知道啦。”

月光月光,是以点点星辉洒落人间,流光徘徊,不负此间。

……

无心怎么也想不到,真的等到这壶月光之时,竟也是与萧瑟等人生离死别之际。

 

 

任众人谁都想不到,从百里东君失忆,到叶若依跟随萧瑟众人来到蓬莱仙岛医治心脉,一步步走来,皆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众人眼前的蓬莱仙人,是仙人,也是魔鬼。

 

两月前,百里东君二人与萧瑟等人汇合,如何出海却成了难题。若是百里一人,便是小船一艘也是能到达蓬莱仙岛的。可换做如今这一大群人同往,便只能寻得雪松长船,世间唯有雪松长船可抵到那么远的三蛇岛。在机缘巧合之下,众人瞒了身份一同上了青州沐家三公子沐春风的船,一路上可谓是精彩纷呈。不仅萧瑟与萧凌尘重逢,百里东君也在那日知晓了他小师兄的结局。自那日后,原本恣意飞扬的“小公子”百里东君,仿佛又添了几分酒仙百里东君的怅然。

随着时间一日日地接近,萧瑟所剩的时日也越来越少,在三蛇岛顺利取得蛇胆后,也到了分别之际。

而正是这时,偷偷躲了一路的叶若依也终于现身。在她的观星术,以及百里东君的加持下,到达蓬莱仙岛反倒是这一路以来最为简单之事。

迷雾散尽,一只白猿乘着船在岛边引路,见到百里东君便十分欣喜,怎么瞧都像认识。百里东君虽不记得了,对它却很宽容,自己率先上了船,一干人也都陆续登船。

众人皆被眼前景象迷了眼,只有白猿对着空着尖啸一声,引得所有人抬头,便见一个白衣之人从山崖之处一跃而下,那人张开双手,脚下步伐轻轻一点,一身白衣飞舞,只是瞬间,便稳稳地落在了他们的面前。

海外有仙山,可乘云而起,御风而行,齐天下共存,与日月同老。

仙人面容极其俊美,雌雄莫辨,看起来很年轻,可眼睛里却有一股深渊版的寂寥,像活了千百年一般。他长袖一挥,先冲着众人微微一笑道:“贵客到来,不胜荣幸。”

说完,他也不等众人回应,只瞬移到了百里东君身前,只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这一眼很是复杂,既有怜惜,又有欣慰,甚至还有一丝期待。

像是终于等到了希望。

他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满意,却也发出叹息道:“小百里,你终归还是来了。”

众人已被这场面搞得面面相觑,又看到仙人与此行中唯一的“长辈”认识,便都没有先开口,端的也是晚辈的礼数。

“仙人果然认识我?”百里东君虽觉得眼前人熟悉,却依然想不起什么。

仙人自称莫衣。

莫衣再看了一眼百里东君,便知道他出了些事情。

“执念不灭,你又何必逼迫自己忘记。” 

然而莫衣说完,却没有再管,而是转头看向了那群年轻人。

他先带着众人往山中走去,行了约半个时辰才停下,随即竟在深海孤岛中见到了一处水榭楼阁。在此处,他为这群年轻人消除疲劳,又指出萧瑟与叶若依的情况。

“云哥,”就在雷无桀等人欣喜不已的时候,百里东君在一旁默默扯了扯无心的袖子,脸色反倒不太好,“这个莫衣前辈,总给我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莫衣应是听到了又像是毫不在意,他将目光移到了无心的身上,问了句:“你就是小百里心心念念之人的儿子?”

无心愣了愣,他看了眼百里东君,又看了眼萧瑟,猜到莫衣说的应是指他的父亲叶鼎之,默认地点了点头。

莫衣扯了扯嘴角,这才又道:“小百里的情况我知晓了,我会帮他恢复,但不是现在。”

众人欣喜,尤其是唐莲。反倒是百里东君,皱着眉,并没有即将恢复记忆的欣喜。

然而此次前来,除了能让百里东君恢复正常,也是为了让萧瑟活下去,如果可以,叶若依的病也想治愈……

莫衣开门见山,没有吊胃口。他表示若想他出手相救,便要和他做个交易,直言三日后进行。雷无桀有些气愤,便是唐莲的脸色也变得不是很好。

只有无心与萧瑟,交换了一个眼神,二人心中的不安却愈发沉重。

莫衣说完就从阁内消失了,百里东君率先开口:“没想到寒衣也学会骗人了。”

众人这才想起,当初是如何骗百里东君来此地的。

“师尊……”唐莲一脸羞愧,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

百里东君没有责怪众人的意思,他已猜到缘由,但此时却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怪异的地方太多了,”他开口,“他像是知道我们会来一般……”

“听闻已入地仙之人,可预测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或许是猜到我们要来呢?”雷无桀猜测道。

萧瑟却是摇摇头。

“就算是仙人,预测未来,也是需要付出一定代价的。他这样的仙人,预测我们这群人前来,为了什么?”

是了,这里,除了已入半步神游的百里东君外,其余人即便在江湖上多么声名赫赫,可在刚才那人面前,也实在是不够看。更甚者,便是百里东君的修为,在莫衣眼里,也是不够格的。于莫衣而言,他们说不准就是蝼蚁。既是蝼蚁,又怎么会关心他们是否前来呢,甚至还让白猿在外面迎他们过来。

只有司空千落心大,觉得一定是莫衣好客,太多年没见过活人了,肯定开心。

叶若依无奈笑笑,内心却并不认同。

不过,虽然顶着一头疑问,众人还是暂且住了下来。

百里东君近几日愈发沉默,却也愈发粘着无心。几乎是无心走到哪,他便跟到哪,很是怕他的云哥出事。这本没什么,却苦了萧瑟几次想追问无心是否有联络天外天都没找着机会。

三日后,楼阁四处的动物不知缘由都开始远离此处,不到一刻钟,莫衣翩然而至,白衣胜雪,潇洒自若,可抬头时,眼中却闪过一丝鬼魅的紫色。

“三日之期已到,我来取我要的东西了。”

“什么东西?”叶若依问道。

莫衣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叶若依:“你。”

众人心中咯噔一下,一股很不好的预感蔓延在他们心中,尤其是萧瑟,他差不多已意识到什么。

雷无桀率先拔剑而起,司空千落挥枪一跃,唐莲运气垂天,便是无心也是佛门六通在手,众人列阵在前,以百里东君为首,叶若依执天师府令牌为镇,准备驱魔。

他们这几日虽不敢确认,但也感觉出来莫衣并非表现出来那样,他怕是已入魔了。

“八卦五行驱魔阵?你是黄龙山传人。”莫衣淡然道,“天师府令牌?你是齐师兄的弟子?”

叶若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此时并不轻松,却还是全神贯注道:“雷!”

说完,雷无桀拔剑而出,使出“平地一声雷”。

“火!”
司空千落一枪穿云。

其他人都听令而出,整个阵法已成,又有百里东君压阵,便是对付神游玄境之人也是绰绰有余。然而莫衣却并不为所动,他目光凛然,挥挥衣袖,天地间风云色变,一道天雷劈至,硬生生将八卦五行驱魔阵劈散,众人皆倒地不起。

莫衣抬手便把叶若依带去了湖心亭。

无心和雷无桀对视一眼,二人都不约而同地起身,使出金刚神通降妖伏魔拳。但这对莫衣来说,无异于隔靴搔痒,二人甚至没近到莫衣的身,就被甩了出去。

见状,百里东君大喊云哥,以人为剑,以风为拳,直击莫衣。二人对了数招,未分出胜负。司空千落天真地以为她大师伯一定能打败莫衣,却不曾想话语刚落,莫衣便一掌将百里东君打落,眼看着百里东君一口血喷了老远,跌落在地。

“师尊!”唐莲着急地喊了一声,想要去扶,却被萧瑟拦住。

因为莫衣也到了百里东君身侧,他似乎有些动怒了。

“小百里,你为何要拦我?”他不解地道。

“前辈,你想做什么?”百里东君问道。

“做什么?”莫衣笑笑,“其实你应该很清楚的……我要复活小绿儿,所以我需要那个女孩子。”

“人死不可复生,前辈何必如此执着,行了岔路。”

此话一出,莫衣更为生气,他竟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嗤笑道:“百里东君,你在劝我放弃?”

”自然,前辈……”百里东君还想再劝,莫衣却将他整个人拉扯起来,他只能被迫微微仰着头半跪着。

莫衣一手掐住百里东君的下巴,诡异地道:“怎么,这些人,难道不是你百里东君带来的吗?劝我放弃?百里东君,你忘记了,是你与我做了交易,才把他们送来给我的呀。哦,我忘记了,你失忆了。”

说着,他将人放开,邪性地大笑起来。

“若是论执着,你百里东君可不输我。你为了复活叶鼎之,不也把他的儿子带过来了吗?你没有资格说我!”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不信,尤其是唐莲雷无桀与司空千落三人。

而百里东君却没有急着否认,像是在承受什么巨大的痛苦,他只是无助地在那摇着头,看向不远处的无心。“复活叶鼎之”这五个字,像极了索命枷锁,把百里东君逼得退无可退,似乎已有什么东西呼啸而出。

“你胡说,你胡说!云哥明明还好好的……”

莫衣也不再废话,他瞬间移动到百里东君身后,一掌打在百里东君后脑,一阵锋利的气息从百里东君身上散出,向周围四散。

“小百里,还不速速醒来。”

只听一声嘶哑叫喊,杏色的衣衫被劲风划破,百里东君捂着脑袋跪在地上,久久没有动弹。

不管莫衣说了什么,唐莲等人皆是不信。尤其是唐莲,他想上前看看他的师尊,却仍然被萧瑟阻拦。

萧瑟面色沉重,因为他不觉得莫衣是在胡言乱语。

正是莫衣的话,让他觉得想不明白不对劲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

那便是巧合。

这一切的一切,实在是过于巧合了。

怎么十二年之期到了,百里东君便心魔加重了。怎么无心那和尚一使用佛门六通,就正好让百里东君失忆了。怎么正好江湖传闻蓬莱仙山能医治心脉隐疾,偏巧叶若依便是天生残缺。怎么就只有百里东君恢复过功力,而他也正好危在旦夕。

一切交织在一起,才把他们带到了这里。

缺少了任何一环,都不会是如今的局面。

“大师尊……”萧瑟喊道,“我需要一个真相。”

众人目光都聚集到了百里东君身上。

只见他垂眸起身,一滴泪一滴泪地落下。没有人看清他脸上的表情,却也听得出他话语里的痛。

“梦醒得实在太快了……”

“师尊……”唐莲下意识喊道,他已经发觉,师尊已恢复了记忆。

百里东君并未正面回答萧瑟,而是对身旁的莫衣道:“莫衣前辈,我已完成你的条件,那么前辈也理应先完成我的愿望。”

莫衣这次倒是没有拒绝,毕竟这是他们之前酒约法三章好的。百里东君替他寻来复活小绿儿最好的肉身,他便自身消耗功力先替百里东君开鬼门,复活叶鼎之。

一群人没守住叶若依,听得二人谈话也知道下一个目标是无心,全都移动到无心身前,不论怎么样,这群少年都不会就此放弃保护自己的同伴。

“无心,你到底有没有联络天外天的人?”萧瑟终于找到时机询问这件事情了。

无心捂着胸口咧嘴回道:“天外天的人有哪一个能打得过这俩祖宗?来了也是一起送人头给两位祖宗踢,没联络。”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嬉皮笑脸。”司空千落丧着脸快哭了,她不相信从小到大在她心里最最最好的大师伯会伤害自己。

唐莲从刚才起就一言不发,但他记得百里东君跟他说过的那四个字。所以在先前雷门时他凭心而动了,那现在他依然会凭心而动。不管眼前的师尊到底为了什么,他拼死也会保护无心。

莫衣抬手,风云巨变。

鬼门大开,阵法已成。

湖心亭处的叶若依心中大惊,她终于知道莫衣到底想做什么了。

“这是鬼门阵,他们要引魂……”

莫衣仰天长呼:“魂兮归来!”

叶若依朝着萧瑟他们大喊:“他要招魂,拿我和无心的身体,去承载别人的魂魄。你们快走,别管我!”

莫衣不为所动,因为现在风云骤变,千钧压顶,萧瑟众人即便全力相抗,不过蚍蜉撼树,不过瞬间,便都倒地。若非百里东君替他们挡在一半压力,只怕他们都要气血翻涌。

但也因此,无心不再抵抗。他祭出般若心钟罩住了萧瑟等人,自己起身走向百里东君。

“百里叔叔……”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喊他。

“安世……对不起。”百里东君不敢看他。

“不必道歉,”无心笑了笑,像是终于做了个决定,“十二年前若不是你护着我,恐怕我也活不了。要说活着,小僧我自然不嫌多。毕竟像我这样长得好看又聪明绝顶的人,实在是少见。”

话语一转。

“可谁叫小僧一向都在故事进行到最危急的时刻,出来解救大家呢。”他缓缓跪下,朝百里东君磕了个头。

“百里叔叔,安世其实都知道,承蒙这些年雪月城暗地里的保护,安世无以为报。您已经完成了父亲临死没有放下心来的事情,没了牵挂,所以您快撑不下去了。”

百里东君没有说话。

“您是因为撑不下去了,所以才让自己做了一个失忆的美梦。”无心继续说道,“若说亏欠,是我与父亲亏欠您良多,今日便是偿还又如何。”

雷无桀用力拍打般若心钟,大骂无心逞什么英雄,要死大家就一起死。唐莲还喊着师尊回头,司空千落握紧长枪不甘放弃。只有萧瑟,望着远处的叶若依,狠心道:“等和尚收起这钟,雷无桀,什么都不要管,先救若依。这是和尚给我们找来的机会,不能辜负他。”

雷无桀大恫,却也还是用力点了点头。

莫衣因支撑阵法而没有动弹,但他却嫌二人浪费时间,还没等无心继续说,便抬手将人吸了过去,设于阵法中心。

鬼门大开,岛上诡异十分,再也不像之前那般仙气缭绕般美好。

随即心钟消失,雷无桀深深忘了无心一眼,快速朝湖心亭飞去。

莫衣虽支撑着阵法,却还是注意到了这群小朋友的小动作,他冷哼一声,抬手间湖水倒灌,拦住了雷无桀的去路。

“自不量力。”

百里东君上前,制止了莫衣下一步动作。

“前辈,不要伤害他们。”

莫衣不再动手,但却不耐烦起来:“那你便让他们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百里东君却劝:“安世在这里,就算他们救下那个孩子,也不会真的离开的。他们不会不管自己的同伴……”

莫衣冷笑:“你倒是了解。”

唐莲与司空千落上去帮助雷无桀,萧瑟握紧无极棍,像是下定什么决心。

然而阵法下,似乎是一个身影从空中缓缓落下,一下子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

无心团坐着,怔怔看着那个身影,只觉得越看越熟悉。他忍不住落下泪来,喃喃道:“爹爹……”

而百里东君更是失了魂般盯着那个身影,什么也顾不上了。

就在此时,雷无桀等人终于带着叶若依回道萧瑟身边,看萧瑟下一步指示。

“云哥……”

叶若依方才有被阵法波及昏迷了会儿,如今才转醒,看着远处的情况,她只对萧瑟道:“我们打不过他们,再继续下去只会是全军覆没。听我说,大家一起死,不如我留下。”

众人自然不肯。

萧瑟没有跟叶若依争执对错,他递给唐莲一个眼神,唐莲上前就打晕了叶若依。

“雷无桀,带她先走。”萧瑟言简意赅。

雷无桀不肯。

“我自有办法,你先带她走。千落,大师兄,护!”

话刚落,雷无桀怀里塞进叶若依,已被唐莲用垂天送出五十里开外。而其他几人已经招式大开,挡在了路前。

“找死!”莫衣大怒,就要动手。

百里东君回过神,挡在莫衣身前道:“阵法需你维持,我去。”

说着瞬间便移动到萧瑟身后,很快就拦住了雷无桀。他看着不远处已越来越近的魂魄身影,亦不想跟雷无桀动手,从袖口拿出一瓶酒来,海运功起,瓶口溢出酒香,瞬间周遭便洒满了这壶酒。

无心回了点神,也注意到了这奇景,说了三个字:“是月光……”

酒香飘散,月光点点,整个仙山又变得美妙至极。

淡淡月光洒在身上,雷无桀渐渐失了力气,甚至抱不住叶若依。而另一边的唐莲、司空千落更是脱力倒在地上。只有萧瑟一人,没有影响。

百里东君一手扯着雷无桀的衣服,一手托着叶若依返了回来,将二人轻放在萧瑟身边,轻轻说了句:“小楚河,别怕。”

一句话,使得萧瑟心神一震,呆呆地看着百里东君走远。

因为他听过这句话,他怎么会忘记呢。眼前人,不止是雪月城的大城主,更是琅琊王萧若风最信任也最疼爱的小师弟啊……他怎么会真的伤害无心,伤害他们。

因着这句话,萧瑟暂缓上前拼命的行为,打算再等等。

阵法到了现在,很快百里东君就能真正见到叶鼎之了。无心没有挣扎,他一点儿也没有即将要死了的恐慌,而是转头朝莫衣道:“能不能让我爹跟我叙叙旧啊,那死囚犯临死前都还能饱餐一顿呢,我这要求不过分吧。”

莫衣没有拒绝,毕竟现在这群小娃娃都没了战力,不会再来烦他,他顿了顿,抬手点了点无心胸口,疼得无心忍不住大喊一声。

被取了一滴心头血,无心瞬间虚弱万分。

但许是血脉相连的关系,方才还模糊的身影渐渐显出轮廓来,虽半透明,但慢慢有了具体的模样。

百里东君眼睛一眨不眨,他不敢出声,不敢置信,只全身心注视着。

那是他午夜梦回也再见不到的人,是他痛了十二年也没有救下的人,是他耗费一生也无法忘怀的人,是幼时约定江湖恣意的人,是十年归期依然再次被吸引的人,是他的云哥……

然而他没有上前,因为叶鼎之缓缓睁眼,率先看到了无心。

“阿爹……”无心脸色苍白,大颗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五岁失去父亲,他十二年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仇恨放下容易,可至亲的思念却难真的放下。

“安世?”叶鼎之试探着喊了一声,见无心哭得更厉害后,他却笑了笑,“没想到我的安世,已经这么大了。”

“爹,安世好想你。”无心不过也才十七岁。

“无忧大师将你养得很好,”叶鼎之欣慰道,“爹爹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放心了。”

无心直摇头,觉得老天真爱捉弄人。

叶鼎之不舍地看了无心好一会儿,才缓缓望向另一个人。

“东君……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云哥。”他一步步靠近叶鼎之,又后知后觉地理了理衣衫。期间叶鼎之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他倒是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云哥,我老了许多,定没有以前好看了。”

“好看,东君怎么样都好看。”叶鼎之望着眼前人,仿佛怎么都看不够。

百里东君露出一个笑来,那是一个羞涩的、开心的、让人忍不住生出要好好保护此刻美好的笑。

看得萧瑟竟也落了一滴泪来。

不忍再看。

“云哥,安世已经回了天外天,继承了宗主之位,前些日子刚入了逍遥天境,佛法大成,你不用担心。天外天的北阙遗民也都好好活了下来,如今也渐渐忘了复国,不会再被仇恨裹挟。小师兄当年就恢复了叶家的名誉,叶家不再是叛臣贼子了。我答应你的事情,都做到了。”百里东君一一将叶鼎之记挂的事情叙述着。

叶鼎之想对百里东君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他疼惜地看着眼前之人。

“东君,你说的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他其实都知道,他是久久不肯跳下奈何桥喝下孟婆汤的死魂,只能在黄泉游荡,每见到一个刚死的魂魄,他便揪住对方问人间之事。起初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直到他遇到雷梦杀,再然后是玥瑶、百里洛陈、萧若风、李心月……

这些年,他看着百里东君熟悉的那些亲朋好友一个个过来,都无一不是在说百里东君过得不好。

很不好,非常不好,甚至可以说是行尸走肉。

叶鼎之从未那般无助过,他以为入魔已是走投无路,却不曾想,当他自以为为了东君好,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后,竟是给那个小傻子带去了这样痛苦的后半生。

而他什么也做不了。

“东君,别人都过得好,那你呢?”叶鼎之问,“你为什么这么傻?我不值得你这样好,东君,忘记我,好好活下去。”

“忘记?”他指了指自己,“你知道的,云哥,我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我在意的人,就一定要保护好。”

“可我没能救下你……”他悲戚着,愤怒着,“我百里东君就算救下了整个北离,也依然留不住最爱的人。云哥,你叫我忘记,叫我好好活下去。我做不到,十二年了,我就是做不到。我撑不下去了……你不能这么狠心,让我一个人撑下去!”

叶鼎之真想上前抱抱他,可却没有办法。

此时,莫衣终于稍显不耐烦,他对百里东君道:“已让这对父子二人叙了旧,别磨蹭了,等他魂魄在身体里稳住了,有的是你二人说话的时间。我已等不及了,莫要耽误。”

“东君……你要做什么?”叶鼎之看着他喃喃道。

“云哥,其实我早就已经撑不下去了……”百里东君笑着哭道,“我做这么多,只不过是想,再见你一面。”

无心闭上眼,痛哭起来。

“我从未想过伤害无心,只想着最后再见你一面。”说完,他周身那股气劲再次爆发。

“落!”话语刚落,弥漫在空中的月光全部散落下来,原先沉睡的唐莲等人慢慢醒了过来。

莫衣皱眉,盯着百里东君已有些疯狂。然而那些月光洒在莫衣身上,竟让他的行动迟缓了一瞬。

只听百里东君大喊:“小皇子!”

萧瑟的轻功发挥到极致,无极棍甩到百里东君跟前,借着这股劲,他站到了莫衣的身前,心魔引就在此刻发作。

莫衣缓缓闭上了眼,端坐在那,似乎陷入了沉睡。
“奏效了。”萧瑟捂住胸口,跪倒在地。

醒来的几人都上前去扶住了他。

然而因着莫衣的沉睡,鬼门阵的阵法渐渐失效,叶鼎之的魂魄开始变得透明了好多。

百里东君伸手想抓住,却扑了空。他跪倒在地,大喊云哥。叶鼎之亦伸手想握住他,可皆是虚妄。

“云哥,等我……你要等我,我很快就来找你。”

然而叶鼎之只是一直摇头。

无心只看着,他眼里全是痛苦与悲伤,却也在此刻选择了不去打扰他们最后的相处。

就在百里东君以为叶鼎之要消失之际,莫衣缓缓睁开了眼,他注入三分功力,鬼门阵再次亮起。

“不是吧……”雷无桀崩溃道。

然而无心却觉得,这个莫衣与先前入鬼道的鬼仙莫衣似乎已然不同。

“小百里,你还是这么傻。”莫衣轻叹道。

“前辈……”

莫衣过去扶起百里东君,抬头望不远处,无奈地道:“有些人,总是要迟到些才来。”

话音刚落,一阵豪爽的笑声响起。随即,百里东君整个人往前倾倒,像是被什么狠狠拍打了后脑勺。连魂魄状态的叶鼎之,都吓得想去接住人。

“小东八,我看你是想气死我这个儒雅的读书人。”

百里东君张张嘴,捂着脑袋不敢置信。听声音,他怎么会听不出是谁,是他十几年未见的师父。

“师父……”他还以为自己死之前都见不到师父了。

南宫春水一身粉嫩的衣衫,满头银发,就这样从天而降,落在了众人面前。

莫衣摇摇头,对此做派实在无奈。

“师父……”百里东君鼻头一酸,既是想念,又是委屈,好似无可依靠的小徒弟终于有了可以为他做主的长辈撑腰。

然而这情绪还没持续多久,南宫春水又是一巴掌狠狠拍了他脑袋。

看得唐莲脑袋都疼起来了,心想他师尊打徒弟这手法居然还有师承。

排完后南宫春水不间断地数落了起来,数落完又心疼地摸了摸这个徒弟的头发,发现从前没心没肺最为潇洒的东八,已有那么多银丝。

“什么事,师父不能帮你解决?啊,非要殉情,你要真执意殉情,为师我也不拦你。”

“师父有办法?”百里东君看着叶鼎之,眼神转到南宫春水后又带着期望。

南宫春水深深叹了口气,对莫衣道:“你既醒了,便先去给我那七徒弟的侄子看看。”

莫衣看了眼百里东君,点头朝萧瑟而去。

此时,无心也凑了过来。

“那引魂寄生的法子,实乃禁术,逆天而为,不会有好下场,我也不会。”南宫春水解释道。

百里东君嘴角扯出一个笑,却比哭还难看。

”我有一法,东八,或许能留住他,只是,你要想清楚。”南宫春水又道,然后他看向叶鼎之,“鼎之,也要你自己同意才行。”

叶鼎之连忙道:“还请李先生告知,只要能留在东君身边,鼎之什么都可以做。”

百里东君抿着唇看着他师父。

南宫春水见几人都是这幅死样,一甩袖,一使气,从远处竟是飞来两把刀剑。

那边莫衣已在为萧瑟化功卸掉阴柔的内力,几人也一直分神有注意这边的动静,都没错过飞来的两把刀剑,直直插到地下一寸。

百里东君看着眼前的两把刀剑,忍不住过去抚摸了摸。

“琼楼月和尽铅华……”他竟有些怀念,“琼楼月不是断了吗?尽铅华不是被我立在边界了么……”

南宫春水撇嘴不想理这个傻徒弟。

“你把琼楼月留在了寒水寺,无忧大师转头就把剑托人送到了罗兵王处。十二年期限一到,你父亲就去把那把刀带回镇西侯府了,想着找时间给你送去雪月城,是我去镇西侯府要来的。”

“东八,剑有灵,刀亦然。当年大战,琼楼月断后便失了剑魂,琼楼月和尽铅华是同一块天外陨铁所制,本就相通。你若想要叶鼎之留下,与他不分离,只有这一个办法。让他魂寄琼楼月。”南宫春水回头又对叶鼎之道,“叶小子,你若现在回黄泉鬼门,若要投胎仍可投胎,下辈子依然还能做人。可你若魂寄琼楼月,此后便是剑灵,虽有几率修炼成性,可极有可能便永远是剑灵,永远没办法变成人。这样,你还愿意吗?”

看了眼百里东君,叶鼎之坚定地回答:“我愿意。”

“好!”南宫春水不再废话,他看向自家这个徒弟,看他最后的决定。

百里东君让云哥和师父等一等他,他拉着无心走开几步。

“安世,我……”

无心按住他的手,朝他摇摇头。

“百里叔叔,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安世支持你所做的所有决定。”

百里东君忽而松了口气,他朝着那边想要朝这边过来的萧瑟众人,目光落在了唐莲身上。

“安世,有一事,我想拜托你。”

“您说。”

百里东君轻声相告。

若有一日萧瑟要重返天启城,拜托你跟着唐莲,保他平安。

无心应下。

替我去一趟镇西侯府,替我见见爹娘。

无心应下。

替我回一趟雪月城,把东归酒肆院子埋的酒挖出来,记得送给长风。

无心哭着应下。

百里东君不再说话,他跑回南宫春水身边,大力扑上去抱住他师父。

“师父,辛苦您老人家了。徒弟在最后还要您操心,真是该死。不过,我也差不多到极限了,您应该也不会跟我计较吧……反正我一直都这么省心,最后让你多操操心也没事儿。”

南宫春水没有说话,他轻轻拍了拍这个从来出其不意的小徒弟后背。

一阵风吹来,百里东君已站在叶鼎之身边。

“云哥,这一回,你总不能抛下我了。”

鬼门阵愈发暗淡,已没有多少时间磨蹭。

南宫春水背着的那只手微微颤抖,闭上眼唤来琼楼月与尽铅华,他用尽毕生将近两百年的功力,一掌截断鬼门阵,又对无心道:“般若心钟!”
无心了然,用般若心钟罩住叶鼎之与百里东君。

一刀一剑穿过心钟,直直插进叶鼎之与百里东君的胸膛。

莫衣飞身至此,伸手唤出大片云朵遮住月光,一时间没了光亮。

唐莲等人都没想到会如此,全都大喊着要跑过来。

只是全然看不到后,大约过了好一会儿,云朵散尽,已没了叶鼎之和百里东君的身影。

唐莲恫哭:“师尊!”

然许是听到有人喊他,尽铅华自行飞到唐莲面前。

唐莲愣了愣,像是傻了。

“是、是师尊?”

无心点点头。

“师尊?”唐莲试探着喊了一声。

只见尽铅华狠狠拍了唐莲后脑勺,可他却笑着哭了。

“是师尊!”

无心上前扶起唐莲,对着一边的琼楼月也喊了句:“爹。”

琼楼月晃动着轻轻拍了拍无心光滑的脑袋。

眼看几人喜极而泣,南宫春水揉了揉胸口,又不知想到什么。

“打算闭关了?”
莫衣点点头。他看着那个像极了小绿儿的姑娘,又看着几人抹眼泪,露出劫后重生的庆幸。

“这几个孩子都很好,”莫衣道,“有他们在,你不要担心那个人的北离了,你也该歇歇了。”

南宫春水看着萧瑟,仿佛想起了一位久远的故人,他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头也不回地留下一句。

“我这功力都被东八这小子折腾得差不多了,我还能干嘛,回家回家,回去晚了,洛水又要扯我耳朵。”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琼楼月与尽铅华紧紧跟随对方,莫衣上前握住。

“无心小友,唐莲小友,他们俩目前还不能跟着你们离开,他二人刚成为剑灵,魂魄不稳,需留在这里固魂。等他们可以自行来找你们时,自会回去。”

反倒是雷无桀不舍起来。

“前辈,需要多久?”唐莲问道。

莫衣摇摇头,没有回答。

“你们总有相见的一天,去吧……”说完,莫衣与刀剑都翩然离去。

唐莲大喊:”师尊,弟子在雪月城等您回来。”

几个人都有些怅然若失。

然而萧瑟忽而闻到一阵酒香。

“你们闻。”

无心抬眼,整个湖心亭散落的月光酒,再一次飘散在空中。

 

我借天上一缕光,不散相思不解惘。

只愿此间处处见,寻那不老梦之药。

 

杏花漫天,雪月城四季轮替。

有些人,终会相遇。

 

-end-

 

 

声声慢

【百鬼夜行|叶百中元联文】人间事

上一棒:8月18日5:00 @阿戎  

现8月18日6:00 @声声慢 

下一棒8月18日7:00 @失眠要加餐 

  

  

《似此星辰非昨夜》番外,也可单独观看,不影响正文阅读

 

不知道算不算be,是小叶死后小百里一个人的生活,ooc有

全文2w5+送给大家(文章最后的碎碎念一定要看!!另外彩蛋只是一点点小番外,可看可不看)

灵感来源:林觉民《与妻书》、《唐朝诡事录之西行》独孤羊《放妻书》,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00.

 

人总是在一边回忆,一边失去。

 ...

上一棒:8月18日5:00 @阿戎  

现8月18日6:00 @声声慢 

下一棒8月18日7:00 @失眠要加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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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算不算be,是小叶死后小百里一个人的生活,ooc有

全文2w5+送给大家(文章最后的碎碎念一定要看!!另外彩蛋只是一点点小番外,可看可不看)

灵感来源:林觉民《与妻书》、《唐朝诡事录之西行》独孤羊《放妻书》,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00.

 

人总是在一边回忆,一边失去。

 

 

 

01.

 

在很长一段时期里,百里东君都是早早就躺下了。有时候,风才将烛火熄灭,他的眼皮随即合上,都来不及同周边万物嘟哝一句:“我要睡着了。”可一个时辰后,也许是半个时辰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应该睡觉;这么一想,他反倒清醒了。[①]

 

也不能怨他,怪就只怪他忘记了些事,准确来说,是忘记了些人。这些鲜活而又被遗忘的人大概是嫌他无情,在夜间找不到出口,只好在他脑中作乱,模糊着一片衣角,朦朦胧胧打搅他的睡眠。

 

思及此百里东君于床褥间坐起,算是清明地走到案几旁,旁边是还未风干的笔墨,他提笔思绪万千,真正落在实处又不知道写些什么用以抒发汹涌的情感。

 

我也许永远不会记起来了,也许明天会记起来。

 

我不知道。

 

百里东君跟着混乱的意识写下这一行字,写罢只觉得读起来心情不畅,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此刻正坐在南诀一家废弃的房屋里——因为最近的一家客栈距离这里还有一百里,现下已经进入夜幕,百里东君不愿用内力赶路,所以就在附近临时找了个落脚的地方。

 

屋子内的桌面大约是因为许久没有人打扫,上面落了满满一层尘土,他指尖轻拂过去,沾了一手春日泥土的气息。

 

百里东君游历南诀不过三日,就好像骨头缝里都被浸满了花香,整个人被塞进了名为春天的花团锦簇。这会仿佛天地间只他一个,他每日做的最多最喜欢的便是躺在床上睡觉,这段时间会持续到他下一次惺忪着眼醒来。

 

只因为他现在睡得多,想清醒地干些别的事情也做不到——

 

自一年前他喝酒醉在屋内,醒过来后不仅忘了些东西,连精气神也越发的差,一日算下来大半的时间都躺在床上睡觉。只是睡也睡不安稳,梦里总有些影影绰绰的人从他眼前走过,他想要抓住,惊醒时却只能摸到眼角未干涸的泪。

 

 

 

刚失忆那段时间百里东君只是问雪月城来来往往的人——这些有的是来看望他,有的是来做生意,再加上他头上那可有可无的名号,竟然使这座避世之城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他当时想,能知道他故事的人总会有的,问一问也许能得到结果,但出乎意料的是大家对他找回记忆这件事本身没什么期待,对他忘记的那么些个人也讳莫如深,时间长了百里东君也就不再问了,看起来是对这件事放弃了。

 

具体情况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院子里莫名多了树桃花,他离开前将要到了花期,嫩苞坠在枝上,把春意的气息吹来,无端的让他有些想酿一盏桃花月落。

 

司空长风是在百里东君枯坐于院里时来的,这位枪仙平时拿枪的手骤然拿了把剑,让百里东君觉得世风日下人心惶惶,枪仙倒不管他的表情如何变化,只是举起手把剑放在他面前,问:

 

“认得吗?”

 

“我应该认得吗?”百里东君反问他,克制本能地闭上眼要让自己不要打量这把剑,“不能这么说,应该说你们想不想让我认得?”

 

司空长风将剑放进百里东君握紧又松开的手掌中,后又在宽大的袖口里摸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拿出来,他的语气不知道是遗憾还是庆幸:“我认为你应该想起来,但显然他们不这么觉得。”

 

百里东君听见这话睁开眼,仔细打量了这把剑——剑身流畅,通体呈靛色,剑鞘顶部镶了颗鸽子血般红润的宝石,他伸手拔剑,露出的剑身上刻着一个字:

 

云。

 

他刚要去抚摸这个字,纹理中藏着的情感却叫他被烫了似的收回手,于是只好低垂着眼眸问:“这是谁的佩剑?”

 

“叶鼎之,也可以说叶云。”司空长风看着他听见这个名字失神的模样,指着剑继续道,“上面这颗红宝石还是你弄上去的。”

 

百里东君摇摇头表示记忆中没这回事,大概是因为这些本属于自己的记忆从别人口中说出,有些说不上来的不舒服:“我没有印象了。”

 

“听说是当时你们两个比武,你输了一时生气,趁他不注意撬了上面原来的那块,后来想想不好意思,赔给他个新的,原来的那个现在应该在你脖子上。”司空长风很平淡地叙述,平淡到根本没让百里东君找到任何添油加醋的成分和必要,如同当时百里东君初次和他讲的一样,一个字不错地传达回去。

 

“那看来我和他关系很好。”百里东君很认可地点点头,承认这确实是他能干出来的事,低头把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挂坠拿出来——只有一颗宝石,深蓝色的,个头不算很大,叫月光照着能叠出一层清辉,泛起层层波澜,他举起来仔细瞧了瞧,越瞧越觉得满意,夸道,“真好看。”

 

“岂止是好看,当时大战若不是他自刎,你可能就要当场反水跟着他一起跑了。”司空长风想起这事有些牙酸,不愿提起当时群情激奋、要将百里东君和叶鼎之一起杀了的场面。

 

百里东君迷蒙间抓住一点话头:“他死了?”

 

“死了。”司空长风喝了一口茶,因着茶水有些凉了,所以进入口中不是很甘甜,倒微微发着苦,“在你怀里自刎了。”

 

百里东君觉察到一股巨大的冲击向他袭来,那种感觉像是属于自己的什么东西被毫无缘由地剥夺了,还没等他意识到情绪的转变,他的身体就比他更快地做出反应,一滴泪不受控制地自己蓄在眼睛中,随着睫毛的眨动落在那颗宝石上。

 

“我有些伤心。”百里东君擦了擦越来越多的眼泪,“可我不记得他了。”

 

他这话说着像只被弃养的小猫,不知道是自我嘲弄还是排解:“更让我伤心的是,明明不记得他了,还是在为他伤心。”

 

司空长风突然很想喝百里东君亲手酿的酒,但现在偌大的雪月城应该找不出一坛,因为面前这位名义上的救世大英雄、雪月城大城主,完成一系列魔教东征的收尾事件后,躲进自己屋子里把自己这些年来酿的酒喝了个精光,却一壶新的不肯再酿。

 

“我果然不适合喝茶,还是你的酒好喝。”他只好遗憾地又喝了口茶,那口气应该不只是感慨这杯水的问题,百里东君想从中抓住什么却徒劳无获,只是司空长风接着又问,“想见他吗?”

 

“很想。”百里东君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又不太想。”

 

司空长风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终于有心思开他的玩笑:“你这人好生奇怪,见与不见还那么多犹豫……”

 

百里东君也笑了,那双很久没什么变动的眼睛终于看见了别的东西,这会闪出了细碎的光芒:“见了怕自己失望,不见怕自己遗憾。”

 

“如果下定决心了,就到南诀去吧。”那是司空长风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当晚百里东君罕见睡了个好觉,他猜测是因为自己有了事想做,因此才觉得第二日来得很快。

 

此时正是大清晨的时间,整座雪月城还未动起来,他便提笔给雪月城三城主留下一张纸,甚至因为心情过于急切而显得字迹有些潦草:

 

此去南诀,照顾好雪月城与寒衣,勿念。

 

又伸手解下自己腰间的白玉壶,里面是他留下的最后一盏酒,念着司空长风实在想喝便留下来,压在那张飘然欲飞的纸上,转身出了雪月城的城门。

 

 

 

02.

 

“所以你到了这?”面前少年一鞭子抽到水牛身上,那头黑色的水牛便蠕动着身子勤勤恳恳地耕着地,“还真是任性。”

 

百里东君抬头瞧着第二日过分好的天气,有些困惑:“我为何任性?”

 

“你说你有一城的百姓,还有那么多好朋友,自己也说自己是什么大英雄,就这么孤身一人地出来,放下自己肩上的担子,不是任性是什么?”少年回答他,“而且还是只为了一个人。”

 

“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我想这么做。”百里东君自己也不是很明白,“而且天下现在很安宁,什么事也没有,我没什么需要顾虑的。”

 

少年把种子播下去:“听着真像我阿姐之前喜欢的戏楼爱情故事……你应该顶顶喜欢那个人吧?”

 

百里东君不置可否:“先别问我了,你不是号称这方圆百里没有你不熟识的事情和人,我跟你打听一下……”

 

“叫什么,年龄多少,是男是女?”少年问得很快,只是语气不像替人答疑解惑的,反而有些追根究底打听清楚好看热闹的意思。

 

百里东君呛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找的这南诀百晓生靠不靠谱:“叶鼎之,男子,死的时候二十八岁。”

 

那少年听见这名字翻身下来,脚踩在初春微冷的水里也不觉得凉,只瞪大着眼睛看他,有些不可思议:“你说这人叫什么名字?”

 

“叶鼎之。”百里东君又答,怕他不识字又细说了一番,“大概是剑荡江湖,问鼎天启的意思。”

 

少年跟着他念了几遍这个名字,愣在原地,一会又在他四周跑着看了看:“怎么不见他同你一起回来?”

 

“他死了。”百里东君有些冷淡地回答,他这一路来的过程中听见的风言风语不在少数,只是天下这么大,能遇见的人不过寥寥,却偏偏都是恨叶鼎之的,这些人请求阎王让他下十八层地狱的言辞太恳切,好像不把叶鼎之剥皮抽筋就断了他们的活路。

 

百里东君一直对自己的眼光很自信,断不相信叶鼎之就如他们所说是个这么大的恶人,更是一路从北离快马加鞭赶到南诀——这里受这位天外天宗主的影响小了,骂声也跟着少了,但多是些不认识他的,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百里东君只有手中的这把剑,一路走走停停到了这么个小渔村,遇见了这么个江湖百晓生。

 

他将那柄靛色的剑举到少年眼前,要取得这人的信任:“这是他的佩剑。”

 

“叫我小凡就行,你是叶大哥的好朋友,自然也是我的好朋友。”小凡不会什么剑术,自然也不识得这剑的真假好赖,只是仔细看了看那把剑,有些疑惑,“上面那颗蓝宝石怎么不见了?”

 

百里东君摸了摸自己脖颈间的挂坠,问道:“被我拿走了,这颗宝石有什么寓意吗?”

 

“你是他的爱人?”小凡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这么问回去。

 

“我不是。”百里东君摇摇头否认,又想起自己丢失的记忆,给了个很中肯的回答,“可能以前是。”

 

“这颗宝石是叶大哥的母亲留给他的东西,被他一直留在剑上,说留给未来喜欢的人。”小凡眯了眯眼,打量了一番百里东君,回道,“若真的被你拿走了,那他定是喜欢你的。”

 

百里东君不再回话,他现在还不能很好处理来自叶鼎之回忆给他带来的情感,只因这些太过猛烈的感情有些像课业优异但延迟发放的奖励,他在最想吃的时候没有得到,却在忘记的时候被反复提起。

 

可叶鼎之喜欢的不是他,喜欢的是那个与他有共同回忆的百里东君。

 

他想站起来同小凡告别,也是给自己漫漫长路的寻找告别,却被脑海中猛然的疼痛弄得头昏脑胀,尽管面色泛白还是紧紧握着那把剑,一歪便倒在了地上。

 

 

 

“你这是犯规!”百里东君把剑一丢,顺势躺在地上开始耍赖,那身青白色的衣服沾了地上湿润的泥土显不出原来的样子,小公子不在乎这件衣服最后的归宿是丢掉还是再洗,并没有原谅前面站着的人,“说是试剑,你却连剑都不拔!”

 

他支着不染尘摇摇晃晃站起来,气势汹汹地冲过去抓住面前人的衣领,那张被酒气熏红了的脸却呈现出可怜的态势,挟着要落不落的汗水与酒水披着皎洁的月光,直愣愣打在面前人脸上,百里东君听声音就有些生气:“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东君,你醉了——”叶鼎之扶着百里东君的腰让这人借力站稳,但并没有什么成效,不仅身子还是东倒西歪的,眼睛也快要闭上了。

 

叶鼎之又好一番哄了百里东君让对方老老实实去睡,最后他才抽出玄风,看着已经睡着的百里东君,拿了把小刀将上面的宝石撬下来,又割了一个小孔,拿着丝线穿上去戴在百里东君脖子上。

 

第二天醒时百里东君仔细打量了叶鼎之手中的这把剑,有些疑惑:“你剑上的宝石呢?”

 

叶鼎之指了指百里东君的脖子:“在你那——昨天喝完酒你非要和我练剑,又嫌我打得烂,要我补偿你,趁我不注意偷偷撬了戴自己脖子上了。”

 

百里东君着急忙慌要取下来,他知道自己喝酒总是没什么好事发生,语气都有些不好意思:“我现在还给你,你说你昨天晚上还不拦我,真让我弄下来了……”

 

叶鼎之压住他要动作的手,又抚平他被绳子缠住的几缕头发,语气好像稀松平常又不甚在意,但又好像有些小心与珍重,情绪千言万语说不真切,落入百里东君耳中听不出什么:“不用取了,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喜欢就送给你。”

 

百里东君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后来又寻了块成色相近的红宝石作为补偿装在上面,却也没把这块蓝色的从自己脖子上拿下去。

 

他终于醒了。

 

边上是小凡关心的目光,少年正指挥着那头水牛驮着他向村庄里走,周围是新鲜的刚长出的茂盛的枝叶,那些绿色的藤蔓顺着日光抚过他的脸颊,他听到小凡问他:“醒了?刚刚可吓死我了,你突然就晕倒了……”

 

小凡的声音渐渐弱了,周遭鸟鸣声反而愈来越大,压过了层层叠叠的山峦,转过了明明烁烁的日光,照在两个人身上,小凡问他:“怎么哭了?”

 

叶鼎之,你当真是可恶。

 

百里东君面朝着天空,手心攥着那串只有一颗宝石的挂坠。

 

从没告诉过我你喜欢我,却处处说着你喜欢我。

 

 

 

“你想参加春花宴吗?”小凡牵着水牛登上青砖砌成的台阶,为避免躺着的百里东君落了一头花瓣,他细心地替躺在上面还略微恍惚的人撩开了即将撞上的玉兰花枝,有些期待地问。

 

百里东君低垂着眉眼,翻身从水牛上下来:“春花宴是什么?”

 

“南诀洛水城的一种民间风俗……其实就是我们这。”小凡回答他,指着远处忙忙碌碌的女子们,她们都穿着花色衣裳,头戴着缤纷的花朵,像春日间最娇艳的景色,“三月底南诀会办一场盛大的春花宴,据说是为了纪念春神下凡送走冬天。这个时候家家户户的儿女们都会出来赏花,街上百姓繁多,花也又多又美,若是有幸遇见心上人了,折一枝送上去,如果对方接受,就是一场喜事。”

 

小凡由衷地替他感到开心:“你运气不错,今年的春花宴算是这几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明天你如果不走,便能最真切地感受到春天的气息。”

 

“那我就留下来看看。”百里东君没见过这种场面,秉持着来都来了的想法,自然是也想要好好看看,感受一下多样的风景。

 

“还没问你的名字呢!”小凡扭过头看他。

 

百里东君轻咳一声:“我叫百里东君。”

 

小凡眼睛突然亮晶晶的,上来抓着百里东君的手:“东君啊——这名字真像司春神!”

 

百里东君顿了一下,虽不回他,但想着自己的名字与这春花宴还真是相配。

 

“有一件事,叶大哥肯定没告诉过你。”小凡言之凿凿,振振有词地要讲给百里东君听。

 

百里东君想反驳,说自己怎么可能没听过,可是现在即便叶鼎之当初真的同他讲过,他也并无印象,只好就此作罢。

 

小凡遥遥望见远方的一位女子向他招手,咧出个今天最大的笑容:“当年我第一次见叶大哥的时候也是在这春花宴,他长得俊俏,又不懂规矩,来者不拒,还没过多久手里塞满了姑娘们给他的鲜花,我姐就是其中一个……那一年我们这的男子最讨厌的就是叶大哥。”

 

他努了努嘴:“那个就是我阿姐,摘了花送给叶大哥,又给他解释了我们这的规矩,他就挨家挨户地又把自己手里的花全退了回去,差点没被那些姑娘们的父母打出我们村。”

 

“臭小凡,还不回家吃饭啊!”那女子在上面喊着,后面又跑来一个小童,抓着女子的衣角不放,百里东君修炼至此自然能目视极远的地方,看着两人模样有些相似。

 

“我阿姐本来是非他不嫁的,后来叶大哥专程来解释,说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不能接受,我阿姐脾气倔,没收这枝送出去的花,可也知道自己没机会。”小凡看百里东君有些疑惑的眼神解释道,“后来我阿姐站在村门口看他离开这里,第二年就被我父母许配给了同村的一户人家,生了个小孩子,我就成了我们村年纪最小的舅舅。”

 

他们终于行至阶梯的最上方,小凡已经比那女子要高得多了,却还是被揪着耳朵臭骂:“混小子,母亲早与我说了你只听我的话,见你耕地半天不回来果然偷溜出去玩了,还不赶紧跟我回去……”

 

女子目光移到百里东君身上,上下看了一眼继续说:“如实招来,从哪里拐来的贵公子?”

 

小凡的脸被挤成一团,说话都说不清楚,只能指了指百里东君手里拿的那把剑。女子这才注意到他手里的物件,脚步往后退了一下,嗫嚅着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应当是南诀的地方话,百里东君没听太懂。

 

女子向他作了一揖,声音有些抖:“公子,方才失礼了。”

 

百里东君连忙回了一个,因为还没学会当地的手势,动作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没事的,还要多谢小凡,没有他,我刚刚就要躺在水塘边了。”

 

女子不再说什么,嘱咐小凡将百里东君安置得当便牵着旁边的小童离开了,背影看着有些释然,也有些落寞。

 

“我家房间不够,带你去别的地方住着吧。”小凡在路边叫了个同村的男子替他将水牛牵回去,要带着百里东君去别的地方。

 

走着走着,又回到了百里东君最初选定的临时落脚地,外面的石桌上甚至还留着百里东君未用完的纸张,这会随着天色将晚,被风掀起黄黄一角。

 

“这是叶大哥以前在我们这住的房子,你是他很重要的人,理应住在这。”小凡走过去,这才发现这里已经有了人住过的痕迹,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抱歉,不知道这里已经有人了,我再带你去寻别的地方。”

 

“不必。”百里东君摆摆手,“是我昨晚在这里住过。”

 

他后面一句话说的像是调侃,小凡没有这么一段情,具体听不出来什么滋味:

 

“我们两个还真是挺有缘的。”

 

小凡这下有些伤心,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转过身擦擦眼泪,笑着说天色已晚,他要赶回家吃饭,去晚了要挨父母的责骂。

 

 

 

第二日百里东君起了个大早,兴许是知道了这里曾经是叶鼎之的故居,夜深时随着风刮进屋内的玉兰花香气,让他像陷入了仙境般美好,一夜竟什么光怪陆离的梦也没做。

 

他直觉过了今日便不会再待在这里,早晨起来一如既往地练完功,找出一些纸将一套刀法写在上面,又给了几块银子,算与小凡告别的礼物。

 

刚做完这些事小凡便来找他——这春花宴确实是极大的盛事,叫这位少年都不再下地耕作,也穿上自己崭新的衣服,作出风度翩翩的模样。

 

三个月寒冬过去,这些植物旺盛的生命力就支撑着它们破土而出,沿街均是美丽的装饰,商贩叫卖众人采买,和平的不像人间。

 

百里东君如此想着,便付钱买了几件东西,思虑着做回去给众人的礼物,他脑中有事,动作一瞬间慢下来,竟有一朵开的极艳的花恰巧砸中他的脑袋。

 

周围顿时多了些起哄的声音。其实早在百里东君上街时就有所感知,这街上有许多视线装作不经意地滑过自己,不带恶意,但是有种打量的意味,现在他手里拿着花,终于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想起小凡给他讲的东西,因着失去记忆后没被调笑过,这会像白纸被泼了墨般面色发红,衬得玉面更加好看。可他又知道自己心思不干净,不愿收姑娘们递给他的花耽误人家终身,捻住花枝便扔上去,力道轻缓却乘风而上,叫这朵花刚好落在了那位姑娘的怀中。

 

百里东君才跟着小凡学会了南诀的作揖礼,也做起了一揖,解释道:“我已经成亲了,不能接受,还望姑娘另寻心上人。”

 

他仔细想想,两人若两情相悦自当成亲,叶鼎之心悦他,他虽记不起来这人,提起他还是开心,也算得上心悦,如此便是成过亲了。

 

只不过成亲的对象死了,成亲的也不是自己这么个失去记忆的家伙,但归根究底也算是成了。

 

他想起叶鼎之,以前整宿整宿做梦也看不清这人身影,现在不过几天对方的眉毛便在他脑海中清晰呈现,他看了一番,觉得这眉毛有些像他手里的玄风剑,实在是太锋利了些。

 

看热闹的人听见他这番话大部分都走了,少数还在他身边晃着,却再没有抛下花枝,百里东君乐得清闲,笑着又光顾了很多家生意,手里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转眼便到了下午。

 

百里东君不喜在夜间行路,傍晚时向小凡和女子拜别,临走时问小凡:“今日你可有中意的女子?”

 

小凡有些害羞,但还是如实回答:“有啊,可惜我递给她花,她说等我名扬天下便答应我。”

 

“今年买一把好刀,练这个。”百里东君把刀法和碎银子一起给他,“等你明年练出些名堂,她一定会接受你。”

 

百里东君把玄风握的很稳:“这是我和他一起送给你的,你们南诀对剑没什么研究,我就不把玄风留给你了。”

 

他想了想又说:“我也舍不得。”

 

小凡听见这话哭得稀里哗啦,被女子安慰着也没消停。百里东君摇摇头,正欲转身却听见女子叫住他:“百里公子,这是他留下来的信,现在交给你。”

 

“大约是六年前,他回到这里,同我说若日后有人提着这把剑来寻,便让我将这封信给出去。”她顿了顿,“我知道他死了,兴许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死了,才留给你看。”

 

百里东君赶忙接过那封信,封面上只写着四个字——

 

吾妻亲启。

 

他把信压在胸口,忽然间明白了什么,颤抖着声音同他们道谢,复而对小凡说:“我怕是不会再来了,祝你与那女子永结同心,白首不离。”

 

又对女子说:“祝你的孩子长命百岁,平安顺遂。”

 

他终于要走了,又好像留下了,仿佛来这一趟,只是为了把叶鼎之留在南诀的一切也一并带走。

 

 

 

吾妻:

 

见字如吾,展信舒颜。

 

不知你是何时到此,何时离开,此刻是何种境遇,何种心情,大约我此时已不在人世,也无法得知这些问题的答案。

 

南诀之风情世间罕有,也许你会踏着青砖走过美丽的风景,但不必感春伤时,来年的风景定会比此时更好看;

也许你能碰到愿意收留你的好心人家,他们一般不求回报,但你出手如此阔绰,又不忍别人受难,大概会给予钱财或留些别的东西;

也许你会学两句南诀的地方话,吴侬软语的腔调你念着定是好听,只可惜我却没有福气听到;

也许你会路遇风情曼妙的女子,若是有幸能搭上一两句话,也算是段良缘,但我知道可能会有些吃味……

 

只是南诀天气时常闷热,我曾久居在此,有时竟一月阴雨连绵却空气烦热,你素来畏热,如今我不在你身边用内力帮你解暑,你需自己做好防范,切记切记。

 

我送信时曾在院内移植了玉兰花,春天一过香气扑鼻,你若用它来酿酒,味道只怕比那秋露白好上千倍万倍。写至此我又有些遗憾,遗憾只能同你在信里讲,却不能亲口尝到,不能陪你和安世共同感受一花一木,不能看遍万水千山。

 

此前我偷偷在你院中种了一树桃花,如今应已亭亭如盖矣,闲时可邀一二好友,三四故人坐于下,喝一壶清酒,听一首小曲,此等美事人间少有。

 

如今写的颇多,最后要同你讲一件事,你看到这里大约会生气,我却还是要说:

 

提起我来你似乎总是难过,就莫要再想起我了。

 

叶鼎之





03.

 

今已是秋季,那些桃花败了,只剩下光秃秃的的树枝。

 

司空长风找到百里东君的时候这人正躺在院里的桃花树下,好在百里东君人不傻,知道不要直接躺在地上,于是搬了张摇椅,又给自己搭件毯子。

 

他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来了,睁开眼侧着头,要求一个答案:“你知道这棵树是谁种的吗?”

 

“本来不确定,你这么说我就知道了。”司空长风在院子中寻了张石凳坐下,撩了撩袖子,“他应该是在你去海外仙山那段时间种的。”

 

“你去海外仙山那两年他什么事都没干,你回来之后他才真正开始东征计划。我跟着师父学过望气之术,有次战场上与他意外碰见,仅仅是看着我就知道他没救了,魔气入体,最后不是疯了就是死了。”

 

“过年那会他没再打仗,也给了北离一个喘息的机会。我曾感知到有人进了你的院子,来去不过三炷香的时间,偌大的城里高手百名却一个人都没发现,思来想去也只能是他,进来你的屋子查看却发现什么也没动。”司空长风觉得这事实在离谱,但很直白地承认当时的叶鼎之确实强,也有资格这么做,“第二年这棵树发芽了,第三年它长得更大,到如今成了一棵大树。”

 

“是吗,他还挺厉害的。”百里东君有些想笑,笑这人心思实在单纯,过罢把毯子掀开,露出怀里一直抱着的木盒子,锁已经被他用剑暴力拆开,“我刚刚在树下挖到了这个。”

 

司空长风微微一震,有个不知名的念头就要发芽,问他:“你怎么会想到要挖这个?”

 

“因为我把他留给我的信埋了。”百里东君的语气很和缓,但因为情绪的波动,声音不由自主地发着抖。

 

百里东君想,不只是把叶鼎之留给他的信埋了,也是把叶鼎之留给他的,属于南诀的春天埋了。

 

“你们两个,会不会心都太狠了……”司空长风有些感叹。

 

“那个……想问你个人。”百里东君不置可否,对信里有个名字一直很在意,“安世是谁?”

 

“叶安世,叶鼎之的儿子,不知道生母是谁,两岁时被抱到了天外天。”司空长风答道,“当初还是你力排众议保了他,立了世间人都不支持的锁山河之约,现在他正在寒水寺忘忧大师那修行。”

 

“我发现你还挺奇怪的,生病生出个门道,失忆也是,忘了他们两个也罢,连雷梦杀也不记得了,只记住活着的人——”司空长风因为疑惑和不解让眉毛有些狰狞,复而又问,“接下来想好去哪了吗?”

 

百里东君不理他前半句话,皱着眉打开木盒子,拿出里面羽毛和兽牙制成的挂串,拎着好好瞧了瞧:“大约会去北蛮吧。”

 

“这次去几日?”司空长风心情急迫,“上次你走之后可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来了,争着吵着要见你,寒衣一心追求剑术也不管事,我平时处理城内杂务已经够繁忙了,又得加上应付你的那堆仇人……”

 

百里东君打断他,也算是个安慰,摆摆手:“不会很久的。”

 

司空长风一拳捶到他肩上,这才笑出来:“等你回来!”

 

 

 

百里东君此去照例给司空长风留了盏酒——用玉兰花酿的,但这次没把玉酒壶撇下,他不知听谁说北蛮缺水,留个容器装水总是好的。

 

他还是十分在意叶安世,买了些小孩子的东西便抬脚到了寒水寺,出乎意料的是门口早有人在等着他。

 

“百里施主,您还是来了。”忘忧双手合十,目光皆空,似是早有所料。

 

百里东君有些困惑,把东西放下,没忘了作礼:“我不明白。”

 

“总会明白的,此行是见无心的吧,请随我来。”忘忧引着人向殿内走。

 

“你们总喜欢打谜语,可我现在也猜不到。”百里东君听着寺院内的钟声,心情平静,但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有点怨气。

 

忘忧摇了摇头:“你的事老衲听说了,若有可能,想不起来也不失为是件好事。”

 

“是吗……”

 

百里东君话未说完就顿在原地,眼前是一位穿白衣的小童,此刻正坐在堂前念经,眉间的朱砂映在金光下,显示出了半点佛性。

 

他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有种特殊的联系连接他们两个,闭上眼不愿再想,扭头就要走,却被小孩子冲过来一下抱住腿:“你好看,还很熟悉,身上味道也好闻,我要跟着你。”

 

百里东君被这话说得浑身一激灵,有些不知道怎么办,蹲下来与无心视线齐平:“我与你素不相识,也并无关系,不能带你走。”

 

他有所感应,明白这是叶鼎之的孩子,连蹲下来的脚步都在颤抖,拍了拍无心的头快步离开。他只希望不要因为留恋而回头,心里却好像有团火在烧,止不住地想,原来叶鼎之已经同别人有孩子,可又生不起来一点气。

 

无心牵着忘忧的手站在堂内,有些不解,问道:“他是不喜欢我吗?像别人一样不喜欢我所以要杀了我吗?”

 

忘忧缓缓抬胳膊拍了拍无心的手,回道:“他是因为太爱你了。”

 

无心眼见着百里东君的最后一截白色袍子消失,有些不明白,爱难道不是要永远在一起吗?

 

他一直不懂,因为叶鼎之也爱他,但叶鼎之死了,再也没人教会他爱是什么。

 

 

 

北蛮的风景有些奇怪,除黄沙外就是草原,地势也比北离高得多,他刚到两日就犯了胸闷气短的毛病,一身内力也不任他驱使,只好老老实实躺在客栈的床上数着日子飞逝。

 

好在他的耳力没受太大影响,还能听到楼下和街边的闲聊声解解闷,也算是了解过这里的风土人情了。

 

“这魔教教主叶鼎之可死了三年啦……”

 

“缅怀他作甚,若不是因为他我们也不会被逼的上场作战,惹得我们全家不得团聚!”

 

百里东君有些不想听到这样的话,忍着不舒服翻身下榻,穿着鞋子只披了外衣就走出房门,因为呼吸不畅还有些面色发白:“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他叶鼎之进攻的是北离,与你这北蛮军队又无瓜葛……”

 

他听司空长风说过,叶鼎之对百姓甚好,临近年关便休战过年,在位五年北阙民众声声称赞。

 

那男子有些不忿,劈头盖脸地便问道:“你是谁?看这样貌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吧,你们这些人过得金贵,哪会懂下面这些百姓的安危?”

 

他指了指自己:“我本家庭美满,但叶鼎之自从发起魔教东征后,我们的皇帝应北离皇氏请求,出兵一起反抗他,战争是赢了,但我的妻子和孩子都死了!”

 

百里东君此厢无话可说,失魂落魄地重新回到屋内,头一次好像触摸到了叶鼎之死亡的边界,他曾听过叶鼎之东征的惨象,至今才有些理解。

 

当叶鼎之攻进宫内终于想起天下血流成河的时候,想起那些与他幼时家变一样都失去家乡,失去亲朋好友的时候,他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在自己怀中自刎呢?

 

百里东君不知道。

 

他想,叶鼎之也许不会再回来了,也许明天就会回来。

 

 

 

04.

 

“小子,要不要进来吃饭?”一个男人在门口拦住了要继续向前走的百里东君,指了指屋内的空位。

 

百里东君打量了一下屋内的陈设,不满地说道:“你这人身上都是肉味,房间看着也是个肉店,又背着刀,应是个屠夫,哪像个馆子,招待不了人吧?”

 

“是不是能招待,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男人也不怒,做了个请的手势,照例揽客般邀人进去。

 

百里东君还是去了,只因他现在实力即便算上莫衣也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二,无论发生什么都还是有自保能力,不需要过分担心,更何况这位明显是屠夫的老板这么急切地要拉他进去,应该是有事同他讲。

 

屠夫把他领进门,在店门口放了个歇业的牌子,默不作声地开始处理一只整牛。他先是拿长枪一挑,又用刀割了几道缝隙,填充进一些香料,指挥着百里东君生火,做好准备工作后将牛放上去,始终一言不发地烤着肉。

 

百里东君看着明灭的火光,随着油滴下去闪烁几下,还没熟就好像闻到了香气:“这是你们这的特色吗?”

 

“算是,但我把这门技术传给了我徒弟,他应当带去了天启。”屠夫转着下面那根铁棍,不无感慨地说道,“他学的很快,指不定烤出来的肉要比我更好吃。”

 

百里东君只当他徒弟是个前往天启城的普通人,煞有其事地回答:“天启城确实是个富丽堂皇的地方,去那里前途一定一片光明。只是听您这语气……似乎很久没见他了,他没来看过您吗?”

 

屠夫愣了一下,仔细看了看百里东君,皱着眉话语很短促:“他死了。”

 

末了补充一句:“你刚刚还替他辩解过两句,忘了?”

 

百里东君心下有了一个名字,又有些不确定,想要再确认地问道:“是叶鼎之吗?”

 

屠夫点点头。

 

百里东君有些无奈了,感叹自己与这叶鼎之果真是段孽缘。

 

昨天在酒楼里替这人辩驳一番,第二天就被这人的师父揪着不放,若真有段情倒还好,只是现在他失忆了,叶鼎之又死无对证,只剩些不着调的烂账。

 

他只好歉意地笑笑,心脏像被钻了几个孔,无时无刻不在渗血流脓,要让他呼吸不畅,要让他悲痛欲绝。

 

那肉还没好,百里东君等得有些许乏了,困劲上来倚着墙壁便一下睡过去。屠夫看见了也没喊醒他,只给他披了条毯子,等他再醒时那只整牛正在被屠夫处理着,看上去撒了最后的香料。

 

“真好闻。”百里东君接过屠夫递来的肉,入口除了肉香,还有很强烈的熟悉感,他抬手抹了抹眼泪,对视着屠夫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是因为太好吃了。”

 

不是这样的。

 

这味道总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被遗忘在记忆深处,又被他使劲刨出来要记起的人。

 

“你应该不是第一次吃吧?”屠夫不去追问真相,又给他切了一块放到他刚刚吃完的盘子中,“他说他如果学会了这门技艺,就要回天启做给他喜欢的人吃。”

 

百里东君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刚刚落的泪染得他眼角发红:“我不记得了。”

 

“也难怪。”屠夫了然地低下头,替他找好了借口,“只是忘了,挺好的。”

 

“您是怎么知道我与叶鼎之的……关系的?”百里东君吃完了盘子中的肉,只恨没有一盏好酒来作陪,不免有些遗憾了。

 

“他来寻过我,告诉我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穿青色衣服,容貌上乘,最好看的就是眼睛。素来爱喝酒,有一只很贵的玉壶,是一个典型的小公子。”屠夫忆起叶鼎之来寻他描述时的表情,与那思春女子真无什么两样,补充道,“他说,最关键的是他喜欢的人不忍见他被骂,遇到了这些碎嘴的人肯定要臭脾气一番。”

 

“我昨日听说南面有一位别处来的公子,竟然是这几年来第一个替叶鼎之辩解的人,便有心猜测是你,今日一见,便知他所言非虚。”屠夫笑了笑,指着他腰间的剑,“更何况,你拿着他的玄风剑,我自然认得出。”

 

百里东君跟着他的眼神下意识摸向了那把剑,被冰凉的剑身触及条件反射地缩回手,眨着眼睛望向去拿什么东西的屠夫:“可你为什么——”

 

为什么没替他辩解呢?

 

他不明白,可也没把这句话问出来。

 

屠夫的腿脚有些不便,被风吹开了一截裤腿才看清里面是木头,百里东君就此便知是这人锯了腿才安的,片刻后男人递给他一封信,被他颤抖着手接过去。

 

百里东君好像明白了。

 

“他入魔后常常神志不清,这是他那日来找我送的。”屠夫扭过头不看他的目光,“拿了信就离开吧,不要再来寻我了。”

 

百里东君走到门外,看着屠夫要关上店门,要求个结果,问男人:“为什么?”

 

男人这才整个撩起裤脚,有恨意,但更多的是一种绵杂而沉痛的情绪:“这条腿是因为东征断的,我上阵杀敌,被真气伤了腿脚,若没有木头支着只能在床上当废人。而我的女儿,尚还年轻也于战场上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我知他本性良善,很难去恨,可这么多年,实在不能不恨。”

 

“因为不恨就找不到活下去的借口。”

 

百里东君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是近几年第一个为叶鼎之辩解的人。

 

他在街边找了个酒壶将自己玉壶中的酒倒进去,放在已经关闭的大门前:“这是我这两日酿的酒,名字还没有取,若是先生觉得好,可自己定个喜欢的名字。”

 

他终于记起叶鼎之的鼻子,鼻梁高耸,很是俊逸,从侧面看却让他有些心惊——那是一种近乎无情的冷酷,仅仅是呼出气就掌握了他人的生死。

 

此时是叶鼎之死后第三年,百里东君想,他不要再找自己的记忆了,也不要再记起叶鼎之了。

 

 

 

吾妻:

 

见字如吾,展信舒颜。

 

你应刚刚尝了世间最好吃的烤牛肉,当初同你在学堂大考时比试时做过——这是我死缠烂打跟师父学的,可能是因为我有当厨子的天赋,学起来竟比师父家的小姑娘还快,还真是一桩美事。

 

我曾说有朝一日会带你来北蛮见识当地的祝神晚会,因着那天不论年龄不管男女,只要你在此处住着,便有机会获得神明的祝福,如果遇到百年难得一见的祈愿仪式,更能实现想完成的心愿。我脑海中不住刻画此番场景,今再细想却是没有运气陪你了,只好于此写下我的遗憾,我的思虑,我的忧愁。

 

近日来杀人成性,身上魔气愈重,我时常神志不清,又恐犯下弥天大祸,教你替我在人间承担万般寂寥,担下善恶因果,思来想去,终于趁清明时提笔写下这一封信,又马不停蹄赶往北蛮交予师父,以期留下些什么。

 

我常常叹道神佛有何可信,若可信我当年也不会落得满门抄斩、流离失所的结局,如今身处天外天中,一片落雪白茫茫下过,反倒是信了这么个说辞。

 

若我当真如门外此时前来刺杀的正道人士骂的那样该死,或该下十八层地狱,教我下了便好,不必牵扯上你与安世。

 

今君尚还青青,而我已苍苍,只好祈神祝福,以保我死后食万恶之果,而吾妻只需享人间清风明月,看世间繁华几何。

 

叶鼎之





05.

 

“我不会再寻找这些东西了。”百里东君说完便将将叶鼎之留的东西一并掩埋,自此之后,除每年照例去寒水寺看叶安世,再不外出。

 

叶鼎之死后第六年,他收了个唐门的弟子作徒弟,天赋不错,人也正直,成了雪月城当之无愧的大师兄。

 

他教徒弟学内功,练垂天,练秋水诀,为了证明自己当真不再外出,还在雪月城内开了一家酒肆,取名东归。

 

司空长风掂着一壶酒,问道:“百里东君啊,如今天启城可真乱,你相信萧若风会真的反叛吗?”

 

百里东君只是笑笑:“小师兄怎么可能会反叛,那皇帝总是如此多虑。”

 

总是?

 

他有些疑惑了,偏偏只这一次罢了,何来总是一说,他细细想来,只怕是自己丢失的那一部分记忆才让脑海中无端蹦出这么个词。

 

“你开心吗?”司空长风问这位冠绝榜第二的高手。

 

“没有人会永远开心。”百里东君只是这么说着,“因为我们活着,好像就是为了不开心。”

 

司空长风趁人不备一掌打过去,顺着经脉探查一番,明白这人不是身体上出了问题,而是心里有事,叹了口气:“出去走走吧。”

 

“我说了我不会再出雪月城的。”百里东君一踉跄,还是闪身躲开司空长风要过来搀扶的手,“你来劝也不行。”

 

“你小师兄也想让你记起来,我也想让你记起来。”司空长风垂首,“我会把唐莲与雪月城照顾好的。”

 

 

 

“要走了?”司空长风看着收拾东西的百里东君,大包小包,似乎是要去许多年不回来。

 

百里东君捏着那串自己在发霉的书箱中找到的佛珠,眸子黑沉,找不到定向:“是要走了。”

 

“有目的地吗?”

 

“西域三十二佛国,到那里看看,想想我是不是命里活该遭此劫,又或者是前世作恶多端,因此才一辈子还没过半,就把半辈子的事都忘了。”百里东君还有闲心情调笑,“人都是靠记忆活着的动物——”

 

“我没有记忆,就要死了。”

 

他朝司空长风拜别,寻一场归路,寻一趟来路。

 

百里东君照旧买了许多东西到了寒水寺,也不再去和无心搭话,只是站在忘忧身边,远远看着,看一个时辰,看两个时辰,看一整天,随着时间斗转星移,终于要离开了。

 

忘忧知晓他不爱解谜,在临行前直截了当地对他说,你心魔已除,以后修行道路将更加平缓,只是不要将自己困于某些事情,平白折损寿命。

 

百里东君只是笑笑,对关心他的忘忧大师作了一礼,说出残酷又明白的真相,他没有过去,自然没有心魔,没有未来,也不会怕寿命减少。

 

忘忧在山门前看他,不放心又下山陪他走了一段路,走至树林间,指着一片空地,同他说一个场景:“老衲曾在这里,帮叶施主度化了一次心魔,彼时他神情冷淡,面若冰霜,还吓了老衲徒弟一句。”

 

忘忧领着他继续向前走:“他曾经真的想要化了魔气,为此在这山脚下搭了一座房子,日日来找我吃斋念佛,同这些小娃娃们玩。”

 

“我就问他,怎么没有人同你一起来?”忘忧罕见的开了个玩笑,问,“你猜猜他回答了什么?”

 

百里东君猜不到,站在一座已经塌掉的房子前,心脏被攥得生疼。

 

“他的声音太小了,我当时差点没有听到。”忘忧继续和他模仿,“他说他不知道这人想不想和他一起来,也不愿让他牵扯上这些事。”

 

复而忘忧才解释:“那个时候你们镇西侯府正处于危难时刻,被诬陷通敌叛国,你爷爷百里洛陈连夜被召从乾东城赶往天启城,我猜测他不愿让你担心,便从来没告诉你,也没问过你的意见。”

 

“他曾经偷偷到天启城救过你,拦下了很多人,可那夜雨下得很大,你应该不知道。”

 

这条路走到了尽头,忘忧闭着眼朝他说出最后一句话:

 

“他请我带一句话,我由此代为转达——“

 

恍惚间叶鼎之从背后环住他,怀抱温暖滚烫,身上带着竹叶的香气,随着清风一阵一阵刮过他的鼻尖,这人附在他耳旁:

 

“东君,往前走,别回头。”

 

百里东君转身去看,背后空无一人,只有断断续续的风声与蝉鸣声。

 

他回不了头了。

 

 

 

06.

 

百里东君在寺庙待的第一天,他只问了住持一个问题,可住持没有给他答案,捻着佛珠轻声叹道:“你该留下。”

 

于是他留下了,每日坐在佛前,似乎只为了求一个永远不存在的答案。

 

这个时候百里东君才愿意真的相信叶鼎之所说的话,原来真的要相信神佛。

 

因为他在住进寺庙的第一百三十二天,做了场三天三夜的大梦,在梦里他见到了叶鼎之的下半张脸,很锋利,连嘴唇都是微抿着的,似乎是因为自己说了什么话而有些诧异。

 

他看到自己像是想要安慰他,冲上去扑进对方的怀里,仰头在那张抿着的双唇上落下一吻,随后是雪花漫天,飘飘扬扬好像要将世界掩埋。

 

百里东君始终没看见叶鼎之的眼睛,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想看见,还是害怕看见,于是只好继续沉浸在与叶鼎之共度的那一场反反复复的梦境当中。

 

醒来后他又问住持那个问题,可住持仍没有回答,于是他还像往常一样坐在佛前,继续重复过往那么多天。

 

 

第三百四十天,他又梦到了叶鼎之,这次看到了对方抓着剑的手,骨节分明,却一直往下渗着血,像是手心被割破了,狂风裹挟着利刃,要将他们在此间撕碎。

 

百里东君听到叶鼎之怒吼:“你们也配提他的名字?告诉我你们把他藏在哪了!”

 

紫衣女子只是在笑:“跟我回天外天,我就都告诉你。”

 

百里东君被困在时间潮流中,涌动的海水逼得他向后,他挣扎着要向前阻止叶鼎之的脚步,只能望见这人被哄骗着带走的那个背影。

 

他的视角跟着时间变化,终于意识到这是那条忘忧曾陪他走过的路,这是那座已经毁掉的房子,这是叶鼎之修修补补又重新破碎的人生。

 

他想,原来叶鼎之真的什么也没有,也真的什么也没留下。

 

百里东君醒来后依旧只问那一个问题,可住持摇摇头,仍然没有给他答案,只不过这次多了些动作,住持伸手点了点他的心口,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第五百二十天,百里东君躺在雪里,觉得身体好像被撕裂一般,睁开眼只能看到周围白茫茫一片,他翻涌着内力要脱困,内海中却毫无波动,运气便有种无力而血气翻涌的撕裂痛楚,他被痛感逼得脸色愈白,这时才发现旁边人流出的血已经顺着雪到了身边。

 

百里东君的手搭上另外一人的胳膊,因为没有内力指节都被冻得发红:“云哥……”

 

叶鼎之的眼眶已经红了,把他的手拿开,偏过头不再去看:“我是叶鼎之,不是你的叶云。”

 

百里东君的血都要冷了,连爬的力气都不再有:“我还是要带你走。”

 

他彻底昏过去,叶鼎之却发了疯似的跑过来,抓着他的手几乎要不顾内力相斥为他保命,他的头抵着百里东君的,声音有些颤:

 

“你恨我吧,恨很好,只是别再爱我了。”

 

叶鼎之不顾君玉阻拦抱着百里东君穿过茫茫雪原,他的内力只会伤了百里东君,于是沿途抓了几名天外天弟子为百里东君输送内力保命,即便如此却还是抑制不住这人内海破碎的破败景象,他将人放到床榻上,周围是明灭的火光,映照在百里东君惨白的脸上:

  

“你怎能丢下我一个人,怎能想要与我同归于尽就为了阻止我,怎能不爱惜自己的生命赌我会不会救你?”

 

“我不会让你死的。”

 

进来一名老者,看着他一身的鲜血,头狠狠低着,呈上去一枚丹药,不敢再看新任宗主的表情:“此丹药能保住这位公子性命,但必须要通过两人交合来释放药效,还有不小的副作用——”

 

“他的命更重要。”

 

百里东君醒了,面上还带着潮红,他动身,感觉梦境中的结果最终映射到自己身上,双腿竟然连屈身都做不到。

 

“师父,您醒了!”唐莲端着药碗进来,因为心情激动药洒出几滴。

 

“你怎么来了?”

 

唐莲又抓了一把糖:“我到了出门历练的年纪,三师尊说您在这里,我就先来这里看看。幸好我来了,不然今天雪月城来领的就是您的尸体了……您还是太不小心了,听住持说你在雪里站了一天,之后连发几天高热,算上今日已经昏睡了七天。”

 

百里东君抿着唇不再说话,他休息几日后把唐莲送走,重新站在寺庙中,看着窗外的景色,只问:“明天会下雨吗?”

 

住持把窗子给他打开,倾盆而下的大雨打落了门外的梨花,溅落在石砖上,啪的砸出一簇水花,住持回他:“明天也许会下雨,也许是晴天,你要自己看。”

 

百里东君再不问住持那个问题了。

 

 

第七百二十天,百里东君入睡,有意识时只觉得手下是汩汩流动鲜血,他低头,才发现那些从面前人脖子上流出的血已经捂不住了,从指缝中渗出来,染湿他一大片青色衣袍。

 

“云哥……不要死……没事……”百里东君眼眶红着,手颤抖着输着内力,“会没事的……”

 

叶鼎之伸手按着他的动作,反过来给他输送内力,与之而来的还有很久之前就已经失去的秋水诀:“我曾在天外天的密室中知道这种反灌内力的方法……当时吸取你的内力,实在情非得已……如今将它还给你,能让你和你师父多些联系,我也算无憾了……”

 

“帮我带那些人回家吧。”叶鼎之想重新抚摸百里东君的额发,手却实在无力,被百里东君抓着十指相扣,“以后安世,就只有你一个人照顾了……”

 

百里东君头低着,一直同叶鼎之说着话,那些曾经敢说不敢说的都如同倒豆子一般吐出口,只怕不小心这人睡去:

 

“叶鼎之,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他俯身,看着叶鼎之因着听见这句话而露出的笑容,自顾自吻下去,唇齿相依间听到叶鼎之的最后一句话:

 

“东君,你要带着我的那份,好好活着。”

 

 

“醒了?”住持在旁边诵着佛经,窗外一缕金光照进来,洒在他脚边,“你的那个问题,有答案了吗?”

 

百里东君捂着心口,回他:“有了。”

 

他甚至看到了叶鼎之的眼睛,里面混着解脱,愁苦,还有不舍,眷恋,而那双眸子在所有的时间里,从始至终就只装着百里东君一个人。

 

“你睡着的这段时间,天启来了两封书信。”住持将信递给百里东君,“你需要速速回去了。”

 

第一封来自姬若风:琅琊王被污入狱,不日斩首。

 

第二封来自萧若风:勿回,勿念。

 

住持又从他枕头下方拿出一封信,信封上还是他熟悉的字迹,也是一模一样的吾妻亲启。

 

百里东君将信塞进衣襟中,朝住持告别,只拿了玄风剑,孤身一人回到天启城。

 

踏出寺庙的那一刻,百里东君回过头,声音还是很平静,问出了一直以来的那个问题:“走出过去的第一步,是什么?”

 

那一瞬间他看见面前的叶鼎之随着波光粼粼、澄澈圆满的月光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了星辰般的点点微尘,和着钟声与住持的声音,轻柔地说:

 

“走出过去的第一步,叫做‘离别’。”

 

 

 

吾妻:

 

见字如吾,展信舒颜。

 

前些日子听闻南诀趁我东征之际对北离发动战争,你的师兄雷梦杀也因此丧命于南诀战场,尸骨无存,虽不是由我亲手杀死,却让我手中沾上了亲近之人的鲜血,心情激动间魔性又深入几分。

 

我实在心恐难安,独自一人前去南诀杀了领兵的六殿下,却难过我心中一关,偷偷去见你也不见你笑容,我知是我的错,不敢上前安慰你,念及此只得匆匆离去,想来你过于悲痛,并未发现我的身影。

 

因着半路心魔杀出,我在重返天外天的路上被迫停留在寺庙中,住持慈悲,说我因果未了,保下我一命,我趁着月光正好,于夜间提笔同你留下这一封信。

 

写到这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洇透了纸张,模糊了几个字,我怕时间不多,就不再重写,想来你能够读懂。

 

我在这里住了二十七天,细细想来与你我认识二十七年有些照应,心中很是畅快。只是这几日将你我相遇场景一一刻画,心有满足,也不敢再奢求其他。

 

鼎之自知罪孽深重,恐陪你年岁无多,只盼你如今将我忘了,好叫你面临我奔赴死亡的那一天不太伤心。

 

我五岁那年已知离别,回忆起只觉撕心裂肺肝肠寸断,犹如烈火烹油般难熬。我实在不舍你处此种境地,便只能愿君永不知离别苦楚,愿君长不忆你我情谊。

 

叶鼎之





07.

 

“即刻行刑吧。”明德帝在上方发号施令,下方被铁链锁着的则是自己的亲弟弟,琅琊王萧若风。

 

“王爷!城中三万琅琊军随时待命,只等你一声令下,便可直入宫门!”李心月手持一柄心剑,独自杀入法场,将虎符递给萧若风。

 

萧若瑾只在上方冷眼看着,由身边的大监替他说辞:“青龙使,若你还不停下,那便……”

 

“那便如何?”

 

随着声音而来的是天外飞来的一柄靛色长剑,插在琅琊王身边,百里东君一身白衣,眼神冷清,淡淡地望着场上众人。

 

萧若风怔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是说了叫你不要来!怎么不听我的话!”

 

“听了你的话然后叫我听见你的死讯,好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后悔吗?”百里东君皱着眉头看回去,他此时患心疾八年,久病难医,脸色有些苍白,握着剑的手腕也仿佛一下就折了,这会因情绪激动,连指节都染上红色,方才说道,

 

“小师兄,你真可恶。”

 

说罢他举起剑,喊道:“今日我就要带他走,我看谁敢拦我!”

 

是了,即便百里东君再怎么看着像一名久病的人,还是拥有别人无法企及的实力,还是能单枪匹马闯进皇宫,还是那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越过层层屏障来教训当朝皇帝的天之骄子。

 

萧若风愣在原地,明明视线中只剩下一个学堂的小师弟,却恍惚间看到周围影影绰绰陆陆续续出现很多人——有早已战死沙场的雷梦杀,有自缚于家的顾剑门,有归隐不问世事的柳月和墨哓黑,有走遍天涯海角的洛轩,最后是镇守北境的李长生。

 

他笑了笑,最后看了一眼坐在皇位上,却像是吊在悬崖边的亲哥哥,那一眼不知是失望还是释怀,拿起剑说道:“东君,是我对不住你。”

 

“王爷!”李心月扑过去,百里东君惊诧地转过头。

 

下一刻血溅到百里东君的背上,粘稠的血粘上了他的衣袍,萧若风的泪于是和着血一起顺着眼角滑落。正午阳光太毒,好像一瞬间蒸发了百里东君所有的情绪,因此他只好扯着嘴角,一字一顿地又骂:

 

“萧若风,你真可恶。”

 

“当初是你带我来天启,又在天启丢下我一个人。”

 

百里东君转过身,提着剑一个闪身,周围的大监根本来不及动作就被他近了身,眨眼间便到了萧若瑾面前,眼神像地狱里的恶鬼,叫这位明德帝想起八年前在皇位上发生的不堪过去,因此不寒而栗,浑身颤抖。

 

“你是个好皇帝,我不杀你。”百里东君如是说道,但抬手向萧若瑾左胳膊划去,“这一剑是因为你不是个好哥哥。”

 

他又向萧若瑾右胳膊划去:“这一剑因你随意污人下狱,强加罪责,不是个好判官。”

 

萧若瑾眼睛瞪大,盯着那把剑,咽了咽口水:“这是叶鼎之这个逆贼的剑?”

 

“是,但这是叶鼎之的剑,不是逆贼的剑。”百里东君向他左腿砍去,“他不是逆贼,也从来没有通敌叛国。”

 

“再有下次,我废了你的人。”

 

 

 

萧若风出殡那天,司空长风从雪月城赶来,看着前面一言不发的百里东君,直觉有什么东西变了,抬手就捏住这人细瘦的胳膊,探他脉搏的指尖都是颤抖的,似乎是因为不信,又重新断了多次,面对百里东君越来越疑惑的目光,一松手连身体都好像要支持不住。

 

他自从有了司空千落后,就很少再有情绪失控的时候,这会竟红着眼眶拽着百里东君的衣领,嘴里念着:“再这么下去,你是不是有一天连我也要忘了?”

 

“说什么呢,怎么神神叨叨的……”百里东君一拍他,脸上露出来个笑,看着与沉闷的氛围格格不入,“怎么会忘了你呢。”

 

见司空长风终于回过神来,百里东君手在指了指,问道:

 


  

“刚刚忘了问你,里面躺着的这个萧若风,是谁啊?”

 

 

  

司空长风再也不答。

 

洛轩比他早到一日,朝司空长风一笑,发现事情似乎不妙,将他拉到一边,问:“你与东君在一起时间最长,可有发现什么异样?”

 

“他把萧若风忘了。”司空长风手攥得很近,即便看到洛轩的表情还是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情绪剧烈变动引起的,与那个时候雷梦杀和叶鼎之死后的情况应该差不多,虽然境界和内力都没有变动……但不仅记忆有缺失,连身体也更虚弱了。”

 

“此话当真?”

 

司空长风第一次不想自己的医术如此之好,以药王谷的名义发誓:“我师承药王辛百草,医术可排在天下前五,千真万确。”

 

堂内本就静默的气氛,如今更加死寂。

 

“他总是成为被留下的那一个,我怕他活不久了。”司空长风垂首。

 

百里东君解下腰间玉壶,向下倾倒,这酒的味道便散变了整个灵堂:“我不认得你,却要将这壶酒送你,酒名清露,希望你在泉下得知。”

 

相逢清露下,留影湿衣襟。[②]

 

“我们能做什么?”洛轩看着即使将萧若风忘了,还是站在灵堂内守灵的百里东君,问道。

 

“我们能做的,只剩好好活着了。”

 

“活得比他更长,然后亲眼见证他的死亡。”

 

 

百里东君不知道周围人对他眼神变化的深意是什么,喝过酒便要离开,被萧若风的一个近卫拦下,近卫塞给他一封信,说道:“百里先生,王爷叫我转交给您。”

 

他接过信,已经可以很自然地面对上面的痕迹,低眉向那位侍从道谢,便要离开,却又被司空长风拦住:“跟我回去治病。”

 

“我没病。”百里东君有些不高兴地回道,他的印象中自己确实是从未生过病。

 

“那就跟我回雪月城。”司空长风继续道。

 

“何必呢?”百里东君手摸着那封信的边缘,这才有些无奈地回答,“我跟你回去。”

 

他提着剑,跟着司空长风一起踩着落日的余晖,要回到自己另一个家,路途中有些无聊,便问道:“如果我要治病,第一步是什么?”

 

司空长风远远望着那座北离首都,内心浩荡的正气淹没在无尽风沙中,喧嚣声同鸟鸣声混在一起,共同涌进了风花雪月:

 

“治病的第一步,是坦然地接受离别。”

 

 

 

吾妻:

 

见字如吾,展信舒颜。

 

我猜你应该是在萧若风死后拿到的这封信,毕竟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思太重了。

 

在写此信前我实在不放心北离皇氏的作风,便将安世送往了十分安全的地方,相信你能够找到。

 

记得去找萧若风时,他身边还坐着萧若瑾,我还是很恨这位皇帝,差点要把他杀了,结果这人反倒是十分坦然了,直言我若将他杀了就能停下东征,杀了便是。我此时尚还觉得他是个勇士,而后却在夜半听见这人与萧若风密谈,说不该答应帮我将信转交给你,万一你看了信答应我前往天外天一起攻打北离,胜算就真的寥寥无几了。

 

这实乃小人之姿,也是帝王之道,在此我不欲多谈。

 

萧若瑾确是很怕我是要将你拐走,然后同你一起实现雄图霸业,本来我并没有这个想法,叫他一提醒,心底里倒真有些不清不楚的期待。

 

但也只是想了想,我害怕你因着帮我让自己背上通敌叛国的骂名,这罪名实在太大,大到我极有可能保不住你和镇西侯府,保不住你们一家人的清净。

 

此时是我东征第四年,天下很多人死了,有我亲近的,有你亲近的,鲜血铺盖了我去往天外天的路,染红了那座我回家的门。

 

我偶尔清醒时会想,若我当初在天外天答应同你走会如何,或者只在那间寒水寺下的草庐生活会如何,或者没能走右边那条路遇见文君会如何,或者从没来过北离会如何。

 

可时间太匆忙太漫长,叫我想不清这些发生过的诸事的细节,因此即便是真的发生这些如果我也再无法改变结局,所以想这些也没有意义了。只怪我太自负,真以为能守住那一小方天地,到最后不过两空空罢了。

 

写时害怕萧若风打开信来看,便没写多少,收了笔才想,他那么正直一个人,应是不会看的,只恨没同你多写一点。

 

我第一次学会接受离别,是在天启——那可真是个庞然大物,吃起人来连骨头都不吐,因此我素来不喜天启。被抄家时流放南诀,能离别的对象其实很少,只有你、父亲以及几个家丁,现在游历四方,说离别说得多了,也就不说离别了,反而会说再见,说期待下次重逢。

 

只希望你永远能说下次见,而不是离别。

 

叶鼎之

 

 

 

08.

 

叶鼎之死后第十年,百里东君依旧独自一人躺在院内桃树下,看花开花落,看日升月落,看繁华几遭。

 

北离确实让萧若瑾治理的很好,四海升平,万民同乐。

 

他现在整天喝药,有时不愿意喝就会被司空长风拿枪打两下,或者是被李寒衣强行灌下去,又或是被唐莲追着跑遍整个雪月城,总而言之没有逃过的时候。

 

前不久他将埋在桃树下的东西又都挖了出来,有的已经找不到了,或许是丢了,或许是被泥土腐蚀了,他也没继续再找。

 

百里东君的身体在药的作用下停止了衰败,记忆却再没有任何改变,那些被他遗忘掉的人,就像是被他永远忘了,丢在某一个不知名的路边,重回头时发现自己已经回不去那条走过的路了。

 

锁山河之约十一年,此时叶安世十六岁,这是这位天外天少宗主在北离待的倒数第二年。

 

百里东君一日从床上醒来,脸色是少有的红润,精气神也非常好,不像之前垂垂老矣的人,倒像是个青年。他摸着自己的腹部,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再次只给司空长风留了封信便前往寒水寺见叶安世。

 

“百里施主,许久未见了,看起来身体好了不少。”忘忧引着他向里走,话未说完便看见百里东君摆了摆手。

 

“我听说最近有些人逼您杀了他,想来看看。”

 

忘忧一顿,只说自己能解决这些麻烦,百里东君还是有些不放心,但不好再说些什么。

 

“你看起来是想起些东西。”忘忧转向百里东君,此时这位天下闻名的酒仙正看着打坐的无心,面容亲切,还有些不易察觉的悲恸。

 

百里东君要把这人的模样在脑海中再勾勒得更清楚些,看见少年睁开了眼睛,便被震在原地,片刻后他笑了,轻轻问道:“他是不是同他父亲长得很像?”

 

忘忧笑了笑:“是长得很像,而且,与你长得也很像。”

 

百里东君终于记起那时在天外天那位老者说的副作用是什么,也终于懂了原来他的命早就不是他的命,而是他们的命。

 

“我亏欠他太多。”百里东君眼眶红着,一滴泪便掉下来,落在地上也没有声响,他只是缓缓地说,“可是,我刚记起他,就是最后一面见他了。”

 

他最后一拜:“多谢您将他教的这么好。”

 

 

 

“回来了?”司空长风已在院内等他多时,桌上还放着一壶酒。

 

“回来了。”百里东君回他,自顾自地喝了一杯,“不问问我去哪了?”

 

“不问,你藏不住事,我就听着你自己说。”司空长风一把摁住他要继续倒酒的手,“而且你还是少喝点好。”

 

“我先去寒水寺看了安世,回乾东城一趟看了我爹我娘我舅舅。”百里东君掰着手指想想自己这两天都到了哪里,“后来去找了君玉师兄,可那位三娘已经不开馆子了,我没找到。又去了雷梦杀的墓,给他倒了壶他最喜欢的桑落。

 

接着去看了顾剑门,他现在妻儿都在,我只简单说了几句便离开了,碰见晏琉璃她还谢谢我当年办的混球事。我找了秀水山庄,找了墨门,两个门派都没有我师兄,本来小厮已经通报,不日他们便会回来,但我嫌无聊也没等着,自己跑了。想去昆仑之巅,沿路居然碰到游历四方、居无定所的洛轩师兄,听他给我吹了一曲,果真是仙音。

 

最后到了天启城,去了小师兄的墓,说了几句话,又去了叶鼎之的墓,但一句话也没说。”

 

他在心里补充道,还去南诀偷偷看了眼小凡,刀术练得不错,真娶到了那位姑娘,他姐姐的女儿也早已成人,马上要嫁为人妇;去北蛮看了叶鼎之的师父,这人肉铺还是一样的冷清,女儿已经找到了,但是死了,墓在离肉铺不远的地方;去了三十二佛国,那座寺庙如今香客很多,他看了眼住持,便什么话也不用说了。

 

“神游玄境的一日千里让你用活了——”司空长风笑他。

 

他笑完摸了摸宽大的袖子,不同于七年前空空如也那次,这下真拿出了一封信:“他让我给你的,上次本来想给,但是忘了拿,这次终于记起来了。”

 

百里东君不去想这句话的真假,更不去纠结司空长风到底是不是真的忘了,但这人这么说了,他就只当这人忘了,反正也是为了他好。

 

他很平静地接过去,尽管他已经知道这是叶鼎之留的最后一封信,接过之后也只是点点头,不着急打开,又倒了一杯酒,和司空长风碰了一下,最后朝月光敬了一杯。

 

“我很难过。”司空长风说道,他知道这里已留不住百里东君的脚步,亦留不住百里东君的生命,“故事的结尾是漫长的等待。”

 

“你只是想风姑娘了,像我想着叶鼎之一样想着她。”

 

“可漫长的等待是个悲剧。”

 

百里东君见他醉了,笑着问他:“对爱者而言,等待怎么能说是悲剧呢?难道秋天对春天来说是悲剧吗?”

 

“我不明白。”司空长风问他,也是在问自己,“我们好像一直都在等待,这是悲剧吗?”

 

“不,是秋天。”百里东君最后一次回答他。[③]

 

司空长风那天晚上喝醉了,由百里东君送他回屋,和每次出远门一样写了封信,只不过这次不是短短一句,而是洋洋洒洒写了几页纸。但信却因为不知道是泪还是酒液不小心弄上去,等司空长风看到有些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了。

 

百里东君对司空长风说了感恩,说了责任,说了情谊,说了明天,却没说归期。

 

司空长风知道,他不会再回来了。

 

百里东君走前曾吩咐唐莲运一年后从寒水寺运一口黄金棺材,也留下了谢宣借他的、助他成为酒仙的那本的《酒经》,给李寒衣留了当年没来得及送出去的、庆祝雷梦杀小儿子出生的贺礼,给司空长风留了陪他半辈子的玉壶。

 

里面装了壶酒,酒名桃花月落。

 

 

 

09.

 

吾妻东君:[④]

 

东君卿卿如晤,如今我将要用这封信与你永别了。我写这封信时,已是东征第五年,此时我还尚是一人,未成阴间一鬼,因此托人将信交予司空长风,也算是了却了牵挂。

  

现在年岁已然过去太久,当我回想起过去在剑林与你的重逢,你一剑便舞到我的心里去,回想起于天启和你的再一次相遇,对你认不出我有些伤心还觉得你实在是傻得可爱,回想起学堂大考费尽心思的并肩,以至于竟有些怅然若失了,只恨当初没更加珍惜些。

 

对比下来,我反而从不恨当年替你走了右边,不恨文君为之自由——你读到这里千万不要以为是我喜欢她,我只当文君是妹妹,而我过往曾与她有过婚约,被教导怜她护她,情谊尚在,她不愿嫁,我肯定要帮。

 

因为自从结识你来,我就想要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样总也要轮到我们,奈何事事不顺意,遍地血腥阴云,满街凶狼恶犬,终是这个愿望落空了。

 

你还记得吗?七年前的那个早晨,你与我折柳相送,我曾对你说:“要不然你先死,要不然我们一起死。”刚听过这话你没反应过来,后来南诀与你重逢,你反复提起这事,我自觉要给你解释,却找不到机会,现在要说,可也得委婉些。

其实我的意思是说,我实在不舍你,若是我死了你定经受不住失去我的悲痛,想你曾为我烧了十三年纸钱,我就知道这事了。如果我先死,只能把痛苦留给你,我内心不忍,所以宁愿希望你先死,让我来承受悲痛,或是一起死,叫我们黄泉路上也有个伴。可悲可叹,谁知道我终究比你先死呢?

 

当年住在姑苏城外的草庐,学习佛经压制心魔,有心压制后便去寻你,可惜世事难料,我受了天外天蛊惑,自此走了不归路。

 

但我也不恨天外天威逼我练邪功发起东征,只偶尔独坐大堂之上,内心孤寂无法压抑魔气时,我会恨当年被污通敌叛国,这时仿佛脚下都是亲人惨叫与骸骨,我才感觉其实我早就已经死了,死在叶家被满门抄斩的那一天。

 

你总说你愿与我同行,只叫我去远方时别丢下你,每当我下定决心,却总回忆起我所做之事皆无退路,你若与我同行,只怕会一辈子当个通缉犯,或逃亡或死亡,总归是要远离自己的家乡。我虽舍不得你,却不愿让你因我放弃了自己的家,每每欲开口而又作罢。

 

我知在你心里我地位极高,因此千里冰原也来寻我,见我杀人,只说带我走,见我入魔,却要废了一身功力一条性命,好和我同归于尽。但如果那天我没有清醒过来,你或将真死于我手,那时我又如何自处?

 

怪只怪我不知你对我情根深种,只当我一人唱了多年独角戏码,为救你命只能喂你吃了北阙秘药,不经你同意也未同你诉衷肠便与你尝尽了鱼水之欢,本以为就此缘灭缘散,却不想运气甚好,真叫我与你有了人世间少之又少的羁绊。

 

我本打算等你醒来同你商量,你若愿意留下这个孩子,我就定会养他,若不愿意,我也绝不拦你。只是你身体实在不好,三个月也不见醒来,医师说若不将你送至海外仙山的蓬莱仙境,恐再难活命,我只得将怀胎三月的你送往船上,并寻来你的师兄一路护送你。

 

其后二年我因着思念你,也不放心,将自己关在密室中静心,边学习天下武功精进修习,边注意着你恢复的消息,偶尔神思清明时,便会写几封信,有些自己送出去,有些自己留着,也是给自己留个念想。

 

我至今无法用言语形容你抱着孩子找上我的那一刻,彼时你刚刚从海外仙山回来,身体仍有些虚弱,还未将孩子彻底托付给我便昏了过去。


我那时环抱着此生最重要的两个人,好像过了这么一瞬,也就是一辈子,好像苦了很久,终于幸福了一刻,此刻团聚如砒霜,也叫我甘之如饴。

 

只是我已开始进行魔教东征,背后是北阙的千万子民,不能放弃,只能被逼着向前继续走,可前面又是我曾经的家乡,是我想复仇却不敢踏入的地方,是我的家仇家恨,是我的所爱之人,由是叫我陷入了两难境地,却不能阻止一切的发生。

 

第四年我将南诀六皇子杀了替你师兄报仇,只是做时给萧若瑾留下了把柄。我曾入皇宫于无人之地,听到他密谋镇西侯府,若这仗打赢,便寻了你和我的由头彻底灭了百里家,若输了,便直接放弃百里家。我其实很多次想直接把他杀了,可又觉得做这件事有失妥当,终不得行。

 

这时我经过多年战争,早就明白了其实北阙的百姓们适应了冰原的生活,并不想打仗,而有心复国之士只是皇族罢了。我那日听到萧若瑾的盘算后曾与你爷爷商量,最终大战时由你亲手杀死我,算洗脱了镇西侯府家的罪责,也赢了民心,待我死后凭你心性以及你爷爷的威名,既能保住天外天,也能将那些百姓带回家。

 

这些年来我因着入魔做了太多错事,如今想要回头实在很难,只能出此下策,以一条命偿还这些年来造成的后果。

 

你曾说安世取名是为让他安稳于世,今经历颇多,我的解读又多了一分,安世实则是让世界安定。他还小,但从他的眉目间,我想他定然是长得像你的,像你最好。若是像我,我也可感慨一句后继有人。幸甚,幸甚!

 

我现在跟你再没有什么话说了,我在九泉之下远远地听到你的哭声,应当也用哭声相应和。我平时不相信有鬼有神佛,现在却又希望它真有。那么就算我死了,我的灵魂还能依依不舍地伴着你,你不必因为失去我而悲伤了。

 

今生与你有过一段缘,实在是我一生的幸事。可我死亡的结局在此刻就已经预见,明日也将攻入皇城同你一战,虽死前见你一面已是幸事,却仍在三件事上留有遗憾:

 

遗憾不能完成与你少年时的约定,遗憾不能看到安世长大的模样,遗憾不能替我全家洗脱冤屈。

 

我没写完的心里话,还有成千上万,我现在不能见你了,你又不能忘掉我,大概你会在梦中见到我吧。

  

在梦中我猜我会同你说,我是真的很爱你。

 

写于你即将孤身一人的第一天

  

叶云


 

 

 

“所以,大城主在哪呢?”雷无桀趴在桌子上问道,“我还是没明白为什么给无心找三十岁贺礼找到这来了……”

 

萧瑟敲了一下他的头,问他:“夯货,我问你我们要送的贺礼是什么?”

 

“找到无心的娘亲绑回去带到天外天啊!”雷无桀答得很快,“可是我们这找了一年,从南诀跑到北蛮,又找了三十二佛国,还去了趟天启,最后来了蓬莱仙境,都没有啊——”

 

唐莲愣在原地,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还没抓住思绪的线头就见莫衣飘飘然降落在他们身边,扔过去一壶酒,说道:“百里东君酿的最后一坛酒,留给你们那位好朋友当贺礼吧。”

 

“这酒,可有名字?”唐莲问道,想知道师父酿的最后一坛酒是何仙品。

 

莫衣答道:“绮怀。”[⑤]

 

萧瑟瞪大着眼睛,捏住自己的袖口,也问:“酒仙酿的酒,一定非比寻常吧。”

 

“你可以让你的那位朋友尝尝,如此不就知道了效果,但切记,不可贪杯。”莫衣笑了笑,“这是百里东君死前酿的,酿完后他用全身内力把自己的身体逼回了二十七岁,说如是下地府便可让旧人认出他的模样。”

 

唐莲已说不出话了,不知是震惊于这样的做法,还是遗憾自己师父的死亡。

 

他们面前的迷雾逐渐散开,雷无桀张大着嘴拍了拍旁边萧瑟的胳膊,随着清风,上面的字迹终于让他们看得清楚:

 

叶云之妻,叶安世之母,百里东君之墓。

 

 

 

“你们都会告诉无心这个真相吗?”

 

“不会。”

 

“我也不会——但找了这么久,可快到无心生日了,这下可全泡汤了,怎么办?”

 

“这不是有这壶酒吗?”

 

 

 

10.

 

这人间那么苦。





注释:


[①]:在很长一段时期里,百里东君都是早早就躺下了。有时候,风才将烛火熄灭,他的眼皮随即合上,都来不及同周边万物嘟哝一句:“我要睡着了。”可一个时辰后,也许是半个时辰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应该睡觉;这么一想,他反倒清醒了。


改编自《追忆似水年华》(又译为《追寻逝去的时光》),是20世纪法国小说家马塞尔·普鲁斯特创作的长篇小说,先后出版于1913—1927年间。


原文如下:在很长一段时期里,我都是早早就躺下了。有时候,蜡烛才灭,我的眼皮儿随即合上,都来不及咕哝一句:“我要睡着了。”半小时之后,我才想到应该睡觉;这一想,我反倒清醒过来。



[②]:相逢清露下,留影湿衣襟。


选自清代袁枚《夜过借园主人坐月下吹笛》

释义:与主人在清冷的月光下相逢,久久伫立相对无语,连那衣襟都被清凉的窗露沾湿了。



[③]:“不,是秋天。”百里东君最后一次回答他。


改编自史铁生的《比如摇滚与写作》


原作如下:“这个爱情故事,好像是个悲剧?”

“你说的是婚姻,爱情没有悲剧。”

对爱者而言,爱情怎么会是悲剧?对春天而言,秋天是它的悲剧吗?

“结尾是什么?”

“等待。”

“之后呢?”

“没有之后。”

“或者说,等待的结果呢?”

“等待就是结果。”

“那,不是悲剧吗?”

“不,是秋天。”



[④]:东君卿卿如晤(最后一整篇书信),改编自林觉民《与妻书》



[⑤]:酒名“绮怀”


选自清代黄景仁的《绮怀十六首·其十五》,也是正文名字的来源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释义:眼前的星辰已不是昨夜的星辰,我为了谁在风露中伫立了整整一夜呢?




——


很久没写这么长的一发完,写完真的很累。结局其实是最先想好的,很难跟你们讲我在写正文那种温馨画风的时候脑子里全是刀子……


其实自我感觉不是很虐,因为写出来没有预想中那么肝肠寸断,反而是有点钝刀子扎人的痛感,叫人痛,痛彻心扉,可最后又只剩离别,想想又怅然若失了


正文写了四天,修文修了六个小时,修完之后流畅度和完整度明显有质的提升,因此大家现在看到的其实已经是我写的第六版了


在此特别感谢我的第一任编辑 @卢比滋:D ,每次写出来给她看她都替我改了很多错误,没有她就没有这么完整的一篇文章,请跟我一起感谢她

  

喜欢请三连为我打call,让我积蓄多一点连载的动力


祝大家看得开心




其实无心就是喝了“绮怀”才回到过去的,这算是个正文开始的伏笔,不知道你们发现没[吹口哨.jpg]


彩蛋是一点点小番外,想看可以粮票解锁,不想看就算了



开朗的绵羊君(催更就停更)

【团厌吴邪看原著】唯一

第二十四章

  ——————————

  本章共计一万五千多字

  包含歌曲有借月(不完整版)

  野心 (完整版)

  负重一万斤长大(片段版)

  这两章是第一次四首歌拼凑在一起的,希望大家喜欢,由于内容过多无法保证没有一个错别字,还请大家多多包容

  —————————————

  

  在吴邪的强烈指挥之下,两只老狐狸自然是跑不了多远的,更何况还有张起灵这个大杀器在,就算想跑也跑不过张起灵啊。

  吴邪电话对面的吴二白在听明白吴邪说的话之后,觉得吴邪是不是在墓里头把脑子撞坏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毕竟吴邪的脑袋在墓里面确实是多灾多难。或者是治病没治好,不然...

第二十四章

  ——————————

  本章共计一万五千多字

  包含歌曲有借月(不完整版)

  野心 (完整版)

  负重一万斤长大(片段版)

  这两章是第一次四首歌拼凑在一起的,希望大家喜欢,由于内容过多无法保证没有一个错别字,还请大家多多包容

  —————————————

  

  在吴邪的强烈指挥之下,两只老狐狸自然是跑不了多远的,更何况还有张起灵这个大杀器在,就算想跑也跑不过张起灵啊。

  吴邪电话对面的吴二白在听明白吴邪说的话之后,觉得吴邪是不是在墓里头把脑子撞坏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毕竟吴邪的脑袋在墓里面确实是多灾多难。或者是治病没治好,不然怎么会说得出这么荒唐的话出来。

  就在吴二白想要稍微委婉的(委婉指的是不嘲讽吴邪,直接让吴邪去医院看脑子)让吴邪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的时候,就听到吴邪那边一阵混乱的声音,跟他去吴邪那过年一群人在院子里抓鸡一个阵仗,吴二白被吴邪那里的声音吵得耳朵疼,他刚想问问吴邪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就听见对面传来两道在记忆里非常熟悉的声音

  “哎呦,几位下手好歹轻点啊,我这把老骨头要被你们折腾散架了”

  “就是,我都要七老八十了,给我留条命,懂不懂尊老爱幼”

  吴二白突然心中一惊,他还不至于老到已经幻听了吧,他这几年身体养的极好,比吴邪没好全之前的身体好的不止一点点。

  等他再次听清电话对面传来的是吴三省解连环,还有一众小辈的声音,他才真的确定,那两只老狐狸是真的落网了,毕竟就算吴邪生出熊心豹胆来骗他,解雨臣和张起灵也不至于会去配合吴邪来骗他

  “小邪啊,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就在雨村,二叔你直接来,到村口给我打个电话,我到时候派人去接你”

  (跳过,作者没耐心写那玩意,我相信以各位的想象力可以自己想出来的,加油,我相信你们的实力)

  反正一堆乱七八糟,七零八碎,阿吧阿吧的剧情过去之后,两个老狐狸老老实实的坐在了位置上

  吴邪看着潘子,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不够,他只是上前给了潘子一个拥抱,这个拥抱足足迟了二十年

  “好久不见,欢迎回来”

  “小三爷,没想到,你都比我还大了”

  (作者不会写煽情,你们自己想象吧!反正就是吴邪说一下,潘子说一下,两个人跟人机一样说完话开始继续看视频了)

  『深情与离别遇上

  只叫人百转柔肠

  谁懂我朝思暮想

  皎洁的月光

  想邀你细赏

  可惜已天各一方』

  〖我愿沧海喜来眠,清风送我几时闲

  竹林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月亮已经高高的挂在了天空,在一片竹林中,突然亮起了许多的华灯,一瞬间,彩色的灯光将吴邪三人紧紧包围,璀璨的灯光显得有些不真实,像是万花筒中旋转的镜面世界

  他们在参加一场与众不同的葬礼,仿佛被时间所遗忘的人,这一次可以在时间里长眠

  已经有些破旧的小火车被黎簇几个小朋友刷新了一番,在铁路的尽头,黎簇从窗口探出脑袋,他对张起灵说“张老师,末班车,来吗”

  像是在对着一切不甘的过往说了一声再见

  这一年的小年夜是黎簇三个小朋友单独过,度假别墅布置的很温馨,很有过年的氛围,刚到下午,天空开始下雪 ,到了半夜雪已经有些大了,但是丝毫不影响这三小只往外跑的心,

  小院子里,他们支起了棚子,躲在棚子底下吃着火锅烤肉,酒过三巡,月亮早早的就挂上枝头了,黎簇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着对面两个人闹腾,酒意上头,眼神越发朦胧,不知道在发着什么呆

  桌上的手机嗡嗡作响,他伸手拿起,是吴邪发的一条朋友圈,照片里是很热闹的场景,是雨村的年夜饭,很大的桌子上摆满了饭菜,满满当当的坐了一桌的人,桌上没有人喝酒,都在迁就着吴邪喝着茶或者饮料

  他打开了吴邪的微信发了一句“新年快乐”

  吴邪也照例的回了一句,后来吴邪有没有在发什么黎簇已经不知道了,应该是有的,他可以感受到手机在掌心中振动了两下,他举起酒杯对着月亮说了句“新年快乐”

  苏万不知道黎簇在干嘛,但也跟他一样对着月亮举杯,杨好已经有些喝懵了,也对着苏万的样子照做

  苏万看着月亮呢喃着“暮云收尽溢清寒”谁知苏万还未念完杨好就接了一句“为伊消得人憔悴”

  “你乱接啥呀,这都不是一句诗”

  “你别管,我乐意”

  黎簇将目光收回落在手机上“为伊消得人憔悴”

  “怪好笑的”

  〗

  这下不自在的人变成黎簇了,黎簇感受着别人注视着他的目光,有一种后悔的感觉,他在心里默默的唾弃自己“你就喝酒吧,喝吧,喝不死你!"

  “哟,你小子这是对月伤怀啊”胖子现在有一种不顾黎簇死活的感觉,说白了这种事情不管是狂拽酷吊炸天,还是弱柳扶风楚楚可怜,那都是看别人的才好看,只要主角是自己,不管多酷多帅,都会有一种恨不得当场去世的感觉,主角不是自己的热闹才好看

  苏万不用看都知道,此时有一个鸭梨轻轻地碎掉了!但是作为鸭梨最好的死党,他怎么能弃鸭梨于不顾呢!所以他对黎簇开口道

  “憔悴哥”

  当然是落井下石啦!这种热闹不凑白不凑嘿嘿

  他们三个不愧是死党。杨好也没放过他“好笑哥”

  黎簇这个时候真的是要碎了,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完了,要被笑一辈子了

  吴邪倒是没什么感觉,哎呀小朋友感情好多正常,再说了,他也知道,苏万和杨好也是在帮他和黎簇解围,不然这两个不闹腾一下,场面那才叫尴尬

  吴邪倒了一杯茶递给张起灵“小哥,喝点茶”

  张起灵点了点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吴邪边喝着茶边打量着另外一边的动静

  旁边的【黎簇】脸色也说不上多好,他扫视了一圈那边的情况,对于林枳他没有多看两眼,也是,当初要不是为了任务,吴邪怎么都不可能让他蹦跶这么久的

  哎呀,随那边闹去吧,只要不舞到他们的面前,他都可以网开一面让对面多活一些时候,他也没想到还有回来的时候,之前放过他们是因为任务,现在……他可不是圣人啊

  吴邪看着因为自己打量的目光而不自在的那些人,有些嫌恶的收回了目光,拙劣的仿制品,在看一眼他怕自己忍不住动手,他把目光转移到了黎簇三人的身上,这三个小朋友可比他们可爱多了

  底下的一堆小朋友看着屏幕上的东西窃窃私语,跟做贼一样

  “我们是不是有点多余了”

  “这不是很明显嘛,显而易见,我们是小说里的路人甲”

  “哎呀多正常啦”

  “哎,别说黎簇这个样子真的蛮帅的,哎呦,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个竹林真的好美啊,有一种荒诞的美感,像是一场怪诞的梦核”

  “有那个屏障在,某些人的算盘算是落空了”

  “嘘,小声点,没几个简单的”

  “世人总喜欢掌握自己无法掌握的东西”

  『就借这月光

  再与你对望

  不管落魄风光

  我都为你守望

  就让这月光

  把你的回程路照亮

  有太多的话

  与你慢慢讲』

  〖“我梦到了西藏的喇嘛庙,那梦中飘着的缎带,梦到了所有的一切,我的归属,我的此生所属,我却不敢去触摸,去强调,去固化。我怕自己配不上那些记忆,那些时光。即使我做过那么多事情,我控制过那么多的其它人,但是我仍旧不敢再去说任何美好的词汇。”

  吴邪三人在次踏上了去往西藏的旅程

  水站四周的山上路上,站满了喇嘛,他们像行注目礼一样看着吴邪他们的车,非常安静。车到了小站停下来,吴邪和胖子先下车,然后是张起灵。

  漫山遍野的人开始行礼诵经,张起灵看着所有人。有一个喇嘛从人群里走出来,是之前送骨灰过来的那个,和张起灵点头示意。

  吴邪被这场面震撼了,那喇嘛献上了一杯酥油茶,说道:“贵客,又来了。”

  “又来了。”张起灵说道。

  胖子摸着下巴,对吴邪道:“我操,这么大排场,我的天哪,这他妈太有面了,天真赶紧给我拍一张。”

  他回头看吴邪,就愣住了,说道:“别哭啊,肺水肿。”

  吴邪摸一下脸,在悄无声息中,他早就泪流满面。

  屏幕突然直接全部黑掉

  “世间的一切都是有舍有得,不是得到的比失去的多,就是失去的比得到的多”

  一股与刚才完全不同的音乐渐渐响起

  〗

  当吴邪再次听到这句话,还是有点想哭,旁边的解雨臣递给了他帕子“擦擦吧,小三爷”吴邪这才意识到,原来在他心里酸涩的那一刻,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徒弟,别哭了,在哭就成林黛玉了”黑瞎子的手绕过解雨臣拍了拍吴邪的脑袋

  “那以后就可以叫你吴黛玉了”解雨臣随着黑瞎子的话开玩笑

  “去你的,你才是解黛玉”吴邪拍开黑瞎子的手,对着解雨臣说道

  “可别哭了祖宗,刚养好的身体在给你哭坏了,你胖爷我可不乐意陪你在病房熬夜了”胖子拿着勺子捧着西瓜挖着吃“你胖爷我在道上人人闻风丧胆,谁看见我不恭恭敬敬的喊声胖爷,结果呢,你胖爷我现在每天陪你在厨房熬着,又要下地干活,又要做饭,又要被你气,你胖爷我这下子真的成老妈子了!”

  胖子说到这里恶狠狠的咬了口西瓜,自从他上了天真这条贼船开始,他就没有一天是不操心的

  “哎呀,胖子我们兄弟俩个,这么可以还计较这个呢”吴邪看了眼胖子

  “你小子还好意思说,账上被你挥霍的就剩四百块了,你个败家子”胖子说起这个就生气,让吴邪管账,管来管去,管到破产,差点露宿街头了,以后他也别叫吴邪天真了,他王胖子改名叫天真好了

  吴邪听到这个顿时心虚,装成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一副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的样子,打量着手里的茶杯,哎呦,没发现这个茶杯还挺好看的嘞

  张起灵看着吴邪那副心虚样,眉眼间藏了一抹笑意

  “豁,这场面真的好壮观啊”

  “与故人旧地重游”

  “一切从西藏出发,在西藏迎来结束”

  “有一种朝圣的庄严感”

  『欢迎你误入这片狼籍的森林

  规则是为了片净土去拼命

  用纯白的纱 遮住扭捏的野心

  看 过了河 有美丽的繁星』

  〖画面闪过那片一望无际的沙漠,风卷起沙子,这里廖无人烟

  吴邪独自走在沙漠上,任由风沙将他侵袭,画面渐渐地暗下去

  “当我入局的那一刻起,命运的轮盘就注定不会停下”低沉的声音响起

  黑色的序幕被缓缓拉开,画面从一条缝慢慢的侵占着整个屏幕,引入眼帘的是西湖边上的吴山居

  “你这里收不收拓本啊!"金万堂高声说着,年少的吴邪打量着这个老滑头,古色古香的门框在灰色滤镜下像是一座牢笼,将吴邪困在这个四四方方的框子里。

  “九门的背后还有东西隐藏的更深,谁也不知道这只手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插入九门的,但是当我们发现它的时候,他早已经在这边土地上深深的扎根”

  解雨臣看着眼前的吴邪,缓慢的道出他所知道的一切,窗外太阳高高的挂起,但是阳光却诡异的照不到他们二人的身上

  “所以,他们需要一个绝对干净的人入局,去把它给引出来,而我就是那个引”吴邪倒在沙发上眉眼间是说不出来的疲惫

  洁白无垢的医院,手术室门口贴着的春联被衬托的是那么的刺眼,红的仿佛要滴下血来。白色的墙壁,地板,在那一刻白的是那么的刺眼,阴森。画面旋转着,就像是在大海里吸引人的旋涡。晕眩,诡异。

  尚在襁褓中的吴邪,被吴老狗轻轻地抱在怀里,他的眼睛有眼泪闪过

  “就叫他吴邪吧,希望他干干净净的”

  吴老狗在为吴邪取名的那一刻在想什么呢?是因为悲哀自己为这个孩子亲手写下的命运,还是有些感激有一个完全清白的孩子,将成为吴家的一把钥匙。吴邪在这一刻走上了他那既定的一生。

  〗

  【苏万】感觉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那种有人在阴暗处打量着的感觉,“我承认,我是有点被吓到了”

  “这个片段是真的诡异,过度苍白的病房,过于鲜艳的红,很刺眼”【杨好】也对这些画面感觉有点不适感,画面上的旋涡像是在吸引人靠近,一旦你触碰到的时候就会被吞噬掉

  吴邪被门框框住,像是再也逃离不掉,总觉得阴暗处会有些不知名的东西从角角落落的地方爬出来

  “救命啊!好像要长脑子了”

  “有一个大学生刚才被吓到了”

  “不是啊,吴邪的名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的脑子快要烧掉了”

  “天杀的,老师我们家吴邪好像要碎掉了,我要报警把你们都抓起来”

  “吴邪这一生都赔进去了”

  “这一切真的好烧脑啊”

  『已交出我勇敢的皮肉作指引

  求浑浊的泉水再赐我次生命

  我们还算干净

  至少都挥霍过良心』

  〖

  黑色昏暗的房间里,吴邪躺在床上揣着粗气,静谧的房间里面充斥着吴邪的喘气声,画面阴沉,过于安静的房间带个人一丝压迫感,仿佛有着野兽隐藏在黑暗的背后

  突然!吴三省的声音在房间响起“小邪,有些事不让你知道是为了你好,回去吧”

  年轻的吴邪站在了水面上,他疑惑地看着前面似乎离他很近,只有踏上一步就可以触碰到的吴三省

  “三叔,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小邪啊,算三叔对不起你,往后的路你要自己走啊!”

  吴邪并不明白吴三省在说着什么“三叔,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你给我说清楚”

  吴邪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吴三省的手,却抓了个空,等他在抬头,吴三省已经站在了数十米之外,吴邪不安的朝着吴三省跑去,但是吴三省却失去了踪影

  他环视着四周,突然他感觉有一股危机感顺着他的背,往上攀爬着,像是有人在摩挲着他的身体,吴邪害怕的猛然转身,却看见原本空无一物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面镜子,他被吓得往后倒退了几步

  他打量着镜中的人,却没发现镜中人也在打量着他,突然吴邪惊恐的发现镜中的人在对着他笑,他害怕的想要转身逃走,一只手从身后伸来,猛的抓着他的手将他往后拽,他砸进了镜中世界,镜面轰然破碎,吴邪看着破碎的镜子像是纷飞的羽毛洋洋洒洒,一片碎片旋转着,倒影着吴邪那双充满惊恐的眼睛,他被砸进了镜面世界,

  碎片砸落在地上,像是一把破碎的钥匙

  吴邪看着眼前的他变换了模样。那是三十多岁的吴邪,他阴狠的死死掐着年少的自己,“以我做棋子,从此万丈波涛,奔向九门,我是这个局的眼,但此局无解”

  密密麻麻的红绳缠绕着他们,将他们包裹成了茧,无边无尽的黑暗里,红色的茧房是那么的显眼,忽然茧房轰然倒塌,碎片撒了一地,像是鲜血般洒落一地,三十多岁的吴邪踏血而来,在他的身后,是曾经的吴邪躺在地上安然的沉睡

  〗

  吴三省和解连环互相看着对方,额头不禁流下一滴汗,这两只老狐狸现在是说不出来的心虚啊,吴邪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人肯定是瞒了他什么,他也不着急去问,这个屏幕迟早给他们全部捅出来

  黎簇看着吴邪的那一脸狠辣的样子,瞬间梦回到了几年前,我靠,纯属是一个精神病人,脑子是显而易见的不正常,被吴邪吓到的何止是黎簇,铝三角另外两个也是被吓到了

  解雨臣放下举起手机的手,把刚才的视频发送到了群里面,瞬间手机声音响个不停

  张海客倒是觉得吴邪刚才摔进镜子里的那一幕倒是蛮好看的,很有美感

  解雨臣很想从两只狐狸的嘴巴里撬出些什么东西,两只狐狸当然是不肯的,黑瞎子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也上去凑热闹

  胖子凑到吴邪的身边问他“天真,你觉得你这两个三叔,会瞒着些什么”

  吴邪心里倒是有个猜测的方向“估计是又算计了我一些什么吧”

  突然间解连环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把解雨臣气的想要动手,苏万和杨好连忙拉住

  吴邪就看着那几个人闹腾,忽然听到手机里电话响了,他一看是吴二白打来的,吴邪一接电话,吴二白就在对面说叫吴邪去村口接他,吴邪震惊的要把眼睛给瞪出来了

  我靠,二叔坐火箭来的,他这电话才刚挂电话没半个小时吧?吴邪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忆出问题了,他这电话是二十分钟前打的,不是几个小时前打的吧

  吴邪开口道“二叔,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你别管,现在来接我”

  吴邪看着前面的闹剧只好拜托胖子去接一下吴二白了

  没想到,吴二白是接到了,还接到了一个意外之喜

  “哥,好久不见”是霍秀秀,她穿了件毛衣搭着牛仔裤,头发全部盘了起来,带着一副小巧的耳环,整个人都非常的利落干脆,上一次见面还是去年过年

  “秀秀,你怎么来了”解雨臣也没想到会看到霍秀秀

  “过来凑凑热闹,干嘛,不欢迎我啊”秀秀歪着脑袋笑着对吴邪说道

  “怎么会,你什么时候来都欢迎”吴邪看着秀秀有些愣神,她已经长成一个大姑娘了

  (OK,又是咱们读者朋友非常熟悉的跳过环节,其实也没有什么原因,就是不想写而已,好,OK,可以退朝了)

  『我望着你 不肯后退的眼睛

  也不确定 自己代表了光明

  在黑暗里 我们不需要怜悯

  在正义里 有回答不了的问题』

  〖

  “命这种东西,你去问个为什么,不觉得太矫情了吗”吴邪吸了口烟,撩开了自己的袖子,黎簇看到吴邪的手臂上,全是一条一条的血痕,一看就是自己割出来的。

  脑子果然有问题,黎簇心说,就听见吴邪说:“一共十七条了,每一次失败,我都会在这里割一刀。”

  “什么失败?”

  “我一直在找一个靠谱的陌生人,前面找了十七个人,不是跑了就是崩溃了。”吴邪道,“你是第十八个,没跑没崩溃,而且坚强地活着到了这里。对我来说,这就算成功了,数字挺吉利的。”

  吴邪行走在白色的空间里,以他为中心,地面上的血液开始向着四周疯狂的侵蚀,远远地望过去,就好像那些都是从吴邪身上流出血,红白交杂着,吴邪一路行走着,血从他的脚开始向上蔓延开来,吴邪踏着血水向前走着,他的手开始往下滴血,他的身体开始弯曲,最后他佝偻着身躯来到了终点

  一座座雕刻着名字的墓碑竖立在前方,吴邪一个一个的路过,最初死的大奎,阿宁,云彩,潘子,霍仙姑……,是这一路走来死去的那些人,最大的那个墓碑上雕刻着“吴邪”下行悼文“在命运的旋涡里你无法逃离”

  命运二字将禁锢着吴邪的一生

  他的旅程还未迎接终点……

  墓碑上的吴邪两个字凭空而起,化作一个牢笼将吴邪囚禁在原地,他的名字是他一生的镣铐〗

  解雨臣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总觉得这一幕像是在预示着吴邪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些所谓的命运给拖累到死,现在他只希望自己想的一切都是假的

  解雨臣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是他知道这种感觉不是空穴来风,在很多时候这种直觉都会救他一条命,他再次推测这个像是电视剧的东西到底要告诉他们什么,那所谓的未来,真的可以相信吗,还是说一切都是幕后之人的恶作剧,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会警惕着

  吴二白心里也有种不祥的预感,那个墓碑说实话看到的人还真的是很难有好脸色,他来的时候当然是了解过这个屏幕的,但是显然还是超出了一点他的认知范围,他看着那片墓碑群不知道想到些什么,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他瞄了眼吴三省和解连环,估计是猜到了些什么又看了眼吴邪,最后还会把目光放在了屏幕上

  吴邪自然可以感觉到吴二白的视线,他更加确定,他们肯定瞒了些什么,但是他们明显不想让他知道,没关系,相信这个屏幕会一点点的把所有的伪装都给扒下来,他只希望当他知道结果的那一天,不会像十几年的那个雨夜一样绝望,这么些年过去了,他还是有一点长进的吧

  吴家叔侄几个打的机锋谁都可以感受出来,但是谁也没有出声,在怎么样,那些都是吴家的事,他们也掺和不上,但是说到底他们还是与吴邪要亲上一些,等下要是闹开了,他们到底是要站在吴邪身后的,但是相信吴邪他们应该是不会闹得太难看,毕竟吴邪这么多年来只为了张起灵给吴二白下了一场面子

  这场上人人都有自己的思量,人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谁都希望把应该的不应该的全部都给抖落出来,到时候就算要闹腾,要怎么样心里头都有个数

  (补充一点,吴邪他们在左边,另外一群人在右边)

  右边那群一直盯着吴邪他们的人自然能感受到那边有些僵硬的氛围,他们也挺期待这个屏幕到底会捅出些什么,最好把所有人的不堪,阴暗的那一面表示出来,仿佛知道左边的那些和他们一样不堪,就会让他们心里好受一点

  『都想用迫切的心换片龙鳞

  越众矢之的越容易一举成名

  已看得见归途为何还要前进

  再 切掉一点良心换一点野心』

  〖青铜门前悠扬的鹿角号声随着石缝处蔓延出来的蓝色薄雾充斥着这片地底,张起灵混在阴兵里走进了青铜门的那条缝隙,烟雾越来越浓遮住了吴邪的眼睛,等吴邪再次睁开双眼却是格尔木疗养院中,他捧着陈文锦留下的那本笔记

  “1993年6月18日,我看到了终极”

  画面一转,吴邪打量着手中的鬼玺,目光通过玻璃窗不知道看向哪里“这一切的一切都从青铜门背后的秘密开始”

  “江湖上有个传言,没有和吴邪下过地不算混过这一行”医生看着坐在她前面的吴邪缓缓开口道

  在吴邪第一次入局的时候,所有的人就开始盯上了吴邪

  一条黑色的河出现在吴邪脚下,吴邪顺着河流的方向往前走着,身后传来声音

  “小邪,你的故事早点结束的好”

  吴邪回头却没见到人影,却看见了喜来眠屹立在河水里

  他只是看了一眼便又转身像深处走去,因为他知道,他所在意的人还在前方等他,他无法停下脚步,也不愿

  河水的尽头是胖子小哥还有小花瞎子秀秀……这些人因为他入此局,他就应该带他们回家

  〗

  “看来,这又是一场针对我的局啊”吴邪自然知道这最后一幕到底是代表了什么,背后的人在以胖子他们为饵来引他入局,他现在是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局,连小哥都遭到算计,他摩挲着茶盏喃喃自语道“看来我还真的是隐退太久,什么人都可以来算计两把”

  “吴邪,你也不至于这么小看自己吧,没听到上面的人说,没和吴邪下过地,就不算混过这一行”黎簇都要被吴邪给整笑了,还什么人都可以算计他两把,道上的人谁不是对他吴邪恭恭敬敬的生怕触了他霉头,胆子小的,听到吴家小佛爷的威名腿都软了,看到吴邪不吓跪就算好的了

  他黎簇从入这一行开始,就没见过谁敢对吴邪的决定产生质疑的,哦,除了那几位爷,吴邪那十年干的事,道上现在还在传呢,现在老人教新人第一件事就是从“惹谁都不要惹吴邪”开始讲起,生怕新人不认识吴邪惹了麻烦

  现在介绍这几爷,都是从吴邪开始说起,从吴邪开始到铁三角,到嫩牛五方,到九门,在到他们这些小辈,最后才开始讲别人,啧,吴邪现在越来越虚伪了!

  “徒弟,虽然你是不如你师傅我,但也不至于如此妄自菲薄”黑瞎子从口袋掏出墨镜带上,哎呀,带了几十年了突然不带还有点不习惯(嘿嘿,差点把自己的设定给忘记了,黑瞎子的眼睛早就好了,差点忘记这一茬了)

  “确实,天真你也不至于这么说自己”胖子看到黑瞎子把眼镜带上那一点点的别扭终于消失了,没办法,看习惯了,黑瞎子不带墨镜还真有点别扭,胖子好几次差点认错人了

  『我望着你 走投无路的眼睛

  也不确定 自己代表了光明

  在黑暗里 都不需要怜悯

  在正义里 有回答不了的问题』

  〖黑白的棋盘上,吴邪高挂在上空身上束缚着丝线,像是那些提线木偶一样,守幕后之人摆布,吴邪往前走一步,他身下对应的棋子也会前一步,他控制着棋子,身后的人控制着他

  突然吴邪身上的丝线被齐齐砍断,吴邪从高空坠落掉入到了海里,海中无数的镜子碎片倒影着他的模样

  破碎的镜子倒映着出无数的他,各种不知名的药片散落一地,雪山上从脖颈处喷洒出的温热血液,草原上被黑影环绕着的身影,坠落在尸骨堆里的身体,单纯的,迷茫的,疯魔的,癫狂的,冷静的,绝望的,都是他,都是吴邪,他一直往前从未停止脚步

  吴邪从吴山居开始出发一路向前,随着他的脚步,身边的场景变成了七星鲁王宫,他的身边多了胖子和张起灵,他和胖子打打闹闹的走着,张起灵就在身后默默的注视着,就这样他们走过了海底墓,走过了秦岭,等到了云顶天宫,吴邪和胖子停下来等着张起灵跟上来,他们三人一同往前走着

  他们走了很远,人也越来越多,解雨臣,黑瞎子都跟了上来,等再次走到云顶天空的时候,吴邪的身边只有一个人了,后来他们走到了沙海,吴邪的身边变成了解雨臣王胖子黑瞎子,后来张起灵回来了,人再次变回了五人,等到了喜来眠,他们还是没有停下脚步,他们继续往前走着,走到了一场盛大的宴席,但他们的脚步还未停止〗

  看来这就是他们接下来会经历的,吴邪仔细打量着,忽然看见最后一幕的石碑上刻着一行字,他仔细去看却看不清楚,他转头去寻问张起灵“小哥,你有看见那个石碑上面的字吗”

  “有”张起灵开口道“上面写着天下第二陵”

  吴邪和王胖子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不祥的预感,因为他们发现张起灵的脸色不是一般的严肃,他们已经很多年没见到张起灵这幅模样了

  “小哥,这个墓有什么说法”胖子率先开口

  “几人进,几人死,极度凶险”张起灵跟张海客的目光在空气对上了一秒,张海客自然知道这个墓,那片区域在张家自然是有记载的,甚至可以扯的上是禁忌,张海客知道,这一次他们扯上的事可大了去了

  吴邪和胖子则是被吓出了一声冷汗,这么多年,他们就没怎么听过张起灵嘴里说过几次凶险,更别说是极度凶险了

  “天真这次真的是高端局了”胖子对着吴邪呢喃道,看样子魂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能怎么办,只能见招拆招”吴邪也感觉自己的魂也快飘出去了

  解雨臣几个听着吴邪的话也开始在视频最后一幕找线索,最先发现的是解雨臣,他发现在宴会后面的那座山,与昆仑山极为相似

  而吴三省和解连环却在一个非常小的角落里发现了故人的身影,吴二白看的出这两个的猫腻,一个眼神扫到吴三省身上,吴三省自然明白吴二白的意思,在吴二白的手心里写下了一个名字

  “齐羽”

  吴二白怎么都没想到是这个人,他仔细看着,最后确认那个黑色的像是影子一样的小鬼就是齐羽,毕竟那张脸,他可是看了四十多年,吴二白心下有些慌了,他以为齐羽早就应该死了,吴三省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齐羽会出现在那(我也是,再次看到齐羽这个名字还是会被吓到,格尔木疗养院那一段,真的给我吓半死,我还以为重启里面应该是齐羽最后一次出场嘞”

  他们找到线索越多,越是被吓到,比如穿着华丽衣衫的瞎子和披了一件外袍的解雨臣摆着舞姿,最左边在空中的秀秀,还有被吴邪背起来的张起灵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吴邪他们这一趟旅程到底有多么的凶险,连张起灵都中招了

  『我怀疑你 熙熙攘攘的正义

  却放过你 不再还手的身体

  在原则里 我必须胜过你

  在对手里 你算可敬的宿敌』

  〖

  金色像是火花的东西围绕着吴邪几个人旋转着,在他们的身前,老九门的九位身影很高大,他们手上的丝线朝着吴邪他们飞去,云起云落间他们手上的丝线缠绕在了吴邪的身上

  场景又开始变换,洞口前站着一群的人

  吴邪身前的男子往旁边让开来,露出那个丑陋的雕像。他笑着对吴邪说道:“二爷、八爷连同解家的齐天大卦,算计的不是小哥,也不是花儿爷和黑爷,从来都不是。那个计划从一开始,算计的就是你,要让你来到这里。从一开始,就只有你能解决问题,因为你不会放任身边的人白白送死,所以只有让你身边的人到这里,你才会出现在这里。”

  吴邪看着男人,淡淡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进去吧,吴邪。”文丙回说道:“已经不可能挽回了,以往所有的冒险,进去的都是别人,每次你都是在外面等的那个人,这一次,非你莫属了。”

  这是一场针对吴邪的局,这一切的一切,所有人来到这里都是因为引诱吴邪过来

  吴邪把他拽到洞口边,把他的头往洞里塞,他开始大笑起来。

  “二爷和八爷他们,就是知道老九门搞不定你,你进不了青铜门,所以才做了这个备用的计划,让你一定要走到这一步。”

  “答案就在里面。”文丙回躺在那里,意识模糊地看着吴邪的方向呢喃:“不要再做那个在外面等的人,等他们都醒过来,你就没机会进去了。”

  九门从始至终算计的都是吴邪一个人,张起灵也好王胖子也好,都不过是一场意外罢了,九门从头到尾都是要把吴邪给献祭掉

  屏幕再次黑了下去,歌声也迎来了结尾〗

  很好,水落石出了,没想到猜来猜去,是九门上一辈搞的鬼,吴邪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王胖子倒是先要炸掉了

  他站起身来对着吴二白等人问到“二叔,这是什么意思啊!他们几个算计天真的这件事你们知不知道”胖子说道后面已经情绪上头了“我们天真为九门立的功可不小吧,不带这么落井下石用完就丢的,你们这事办的可不地道啊!”

  那十年里吴邪是怎么为九门付出为吴家付出的,他都看在眼里,吴邪为九门做出的牺牲他都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愤怒,就是因为知道才为吴邪感到不甘心

  吴邪看着那三个人的反应知道,这件事,全部的他们不知道,但是应该是知道一部分的,比如当年青铜门的那件事,张起灵看着吴二白的眼神越来越冷,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张海客还在观望,不过吴邪到底是跟他合作过一把,要真的闹起来,他也是站在吴邪那边,不过他知道现在还闹不起来,起码不能当着这么多陌生人的面闹起来

  黎簇三个对视一眼全部起身站在吴邪的身后,这就表示着要是真的闹起来,他们肯定是为吴邪出头的,秀秀站在解雨臣的身边,看着吴二白和吴邪的眼神非常复杂,解雨臣耍着手里的蝴蝶刀,看似冷静但是说实话,他现在脑子有那么一点的乱,他原先以为九门的事情九年前就应该彻底结束了,没想到居然还没有结束,他明白视频上面那个男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在很多年以前,老九门的几位就设下局,保证吴邪在十九年前走进青铜门,完成他们没有完成的使命,死在青铜门中,但是没想到中途中出现了个意外,吴邪没有进到青铜门反倒是张起灵替吴邪进到了青铜门里,所以老九门就安排了一个后手,那就是二爷爷和八爷他们,他们以他们所有人为诱饵来让吴邪走进这个局里,最后把吴邪献祭掉

  解雨臣理清楚之后一股无名的火在他心里一直烧着,烧的他五脏六腑都炙热,他想不通,真的想不通,事情都已经结束了,汪家再也翻不起什么波澜,它也已经很久都没有在出现过了,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让他们一定要至吴邪于死地

  “二爷,吴邪是你的侄子,你就这么看着吴邪死吗?”解雨臣语气里带着怒气,或许吴二白不知道二爷爷他们的计划,但是当初的那个计划吴二白一定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忍心的“二爷,吴家当真是高尚,我解雨臣甘拜下风”说到后面他已经带着嘲讽的意味了,原来当初那句吴邪才是九门真正的后手,是这么个意思,老九门当初自己没有遵守约定惹出来的祸凭什么要让吴邪来填

  吴邪确实比他可怜,解雨臣看着解连环的眼神越来越不善,手中的蝴蝶刀耍的越来越快

  “吴二爷,吴三爷,你们吴家愿意大义灭亲,瞎子佩服,但是吴邪好歹也是瞎子我的徒弟,瞎子我就这么一个长命的,要是就这么死了,瞎子我可不依啊”瞎子的脸上还是那一幅玩世不恭的笑容勾着解雨臣的脖子,但是不一样的是笑容里带着一份狠厉,身体坐直着,一副警戒的状态

  所有人都在等着吴邪表态,场上的气氛到达了零点,只差一把火,只要吴邪开口,没有人会怀疑瞎子他们到底会不会动手

  作为当事人的吴邪,却是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捅破的样子,吴二白对着吴邪的这幅姿态很满意,他总觉得吴邪不够端正

  等吴邪又沏了一壶茶之后,才开口“二叔,当年的事,和未来的事,你们掺和了多少”吴邪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用对着外人的态度,来对待自己的亲人,还真是世事无常啊

  “当年的事,我是掺和了一脚,未来的事……你想我知道还是我不知道”吴二白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一直在观察吴邪,他也很好奇吴邪会是一副什么态度,在看到吴邪只是点了点头之后,他突然有点摸不清楚吴邪到底是什么态度

  吴邪愤怒不愤怒解连环是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张起灵和王胖子几个很愤怒,王胖子脸上的青筋都快出来了,张起灵现在完全就是一个只要吴邪开口就会爆炸的炸弹

  吴邪听到吴二白的话没有做什么反应,“二叔,有些事还是要回去处理的,在这里处理,可不太合适”大家明白吴邪这话的意思就是攒着吧,等回去了没有那些不相干的人之后在一起算

  右边的人以为吴邪应该会很大声的质问那三个人,但是吴邪没有,他们是真的佩服吴邪,左边的人是怎么想的谁都知道,都是在等吴邪表态,右边的人嘛自然也是各怀鬼胎

  林枳倒是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笑了起来,看来吴邪,你也不比我幸运多少,所有人都想要你的那条命,你的命是真的大,这样都没si

  『如果会怜悯我

  又何必抓住我

  鬼扯原谅恶魔

  咬碎牙胆怯和落寞』

  〖“他们说我是九门的后手,其实当年我就应该死在青铜门中,这是他们为我布置的的结局”

  “解家什么都没有了,我的妈妈在外维持着解家的面子,我只能出来当我的少东家,那时候我才八岁”

  “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没有开玩笑”

  “我什么都看不到了,就在刚才的一瞬间,我觉得我的眼睛到达了极限”

  “有一天我要是消失,没有人会发现”

  “我早就不吃糖葫芦了,太甜了”

  …………

  一张张的脸不断闪回着,生在这场局中,就是他们最大的不幸,一切苦难因此而起

  〗

  『怎么不问问我

  人类啊故意的

  为什么不偏不倚

  选中我一个』

  〖

  “他们用了二十年多年平安快乐的年少时光,来补偿我这,一生的苦难,这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这场局从头到尾算计的都是我一个人”

  “老九门的一辈果然厉害”

  吴邪坐在书房里,看着手中的全家福,那时候他还很小 ,作为家中独苗受尽宠爱,原来这些爱,都带着些算计,命运赠送他的礼物早就标好了价格,那就是献祭他的一生

  张起灵坐在病床上,他不知道被囚禁在这间养老院中有多久了,大概有二十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出去的那一天……

  张海琪擦拭着手中的颜料,默默蹲下身体抚摸着那张熟悉的脸,她的孩子再也无法感知她,听她说一句话,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送走自己的孩子了,长生是对一个母亲的惩罚

  “虾仔,回家了”

  〗

  这首歌还真的挺配的,场上的人有一种刚刚从一场世界大战,现在所有人都在控制着自己,生怕场上那群人打起来,那些暗处的爪牙也在默默观察着

  吴邪闭上眼睛,头抵在椅背上,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王胖子知道,吴邪的这种状态其实人已经极度愤怒了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 下来,思考解决方法找一个对现在场上这种情况最好的解决方案,当初吴二白没收吴邪的一切,不让任何人帮助他的时候,他也没想过和吴二白闹僵,除了后面传出张起灵和黑瞎子死在喊泉的消息时跟吴二白摔了个杯子

  吴邪想不通事情到底是为什么要发生到这种地步,老九门的人到底为什么一定要他死,老九门隔了两个时代来算计他,吴邪现在突然很想不管不顾的大闹一场,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累了,为什么不偏不倚选中我一个,这首歌写的真好啊!

  胖子看着吴邪的眼神写满了心疼,吴邪太累了“天真,你要是真的累了,就睡一觉吧,胖爷和小哥他们都在呢”

  张起灵起身对吴邪道“我陪你回去”

  胖子静静地看着吴邪拖着疲惫的身体和张起灵回去了

  张起灵给吴邪盖上被子,开了房间里的空调,天气冷,不开空调,可能是会生病的,他就坐在椅子上和从前千万次那般默默的守护着

  场上没有几个人在说话,解雨臣知道,这或许是吴邪再次踏入局中前少数的安稳觉了,他目光死死地盯着屏幕,来吧,让他看看到底还有多少事情,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未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他要竭力去避免着

  『如果会贪恋我

  又何必伤害我

  是呢原谅你呢

  负重一万斤长大着』

  〖张海客躺在手术台上,一次又一次变换着模样,直到最后和吴邪长得一样,数年之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原来是长什么样子了

  胖子坐在椅子上看着天上的云彩,恍惚间看见了在翩翩起舞的瑶族少女

  巨大的笔记疯狂的翻阅着,吴空中浮现出一个时钟,时间疯狂的改变着,光通过时钟照射在吴邪的身上,他的身后出现着许多的人,吴二白,吴三省,吴老狗,汪家的人,所有的人都在控制着吴邪

  “吴邪,你才是九门的后手”

  〗

  『怎么不救救我

  人类啊可笑的

  为什么凋零了的

  不止我一个』

  〖所有出现在吴邪这趟旅程的人站在金色的河流旁,目视着吴邪一个人独自走过着这一程

  夜晚,吴邪蜷缩在床上,他喝了不少酒,他想让自己可以放松一下,哪怕只有一晚也好,明天他将再次踏上旅程

  他第一次不想自己酒醒,特别不想。在他的幻觉中,他的情绪不需要压抑和理性,他的一切定格在最初的瞬间,他希望他那个时候足够强大和成熟。

  未知的空间,红色的灯光将诡异的氛围提到了高潮,一个红线在地上游走着,它所到达的地方文字也随之出现,最后红线穿过西藏,北京,长沙,巴丹吉林等各种地方,绘制出了一副巨大的地图,吴邪坐在红线中,手中疯狂的书写着什么,一个个计划从他的笔下诞生出了,他布置了一场局,一场以他为棋子的局

  最后吴邪,张起灵,王胖子,解雨臣,黑瞎子,霍秀秀,潘子,阿宁,张海客,黎簇,苏万,杨好……无数的人站在空地上,一段段的文字浮现在他的头顶上,最后所有文字汇聚在一起

  “盗墓笔记”

  〗

  吴邪躺在床上还是可以听见楼下传来的声音,他睡不着,但是又不想醒来,他就想这么躺着,静静地听着,让他逃避一会,他知道他可以逃避的,因为他的身边有无数的人在陪伴着他,现在已经和那十年不一样了

  他就静静地听着声音,缓慢的进入了睡眠,视频播放完之后似乎是进入了休息时间,屏幕一直停在最后的那四个字没有了动静,解雨臣等人也打算先回去,这个视频带来的冲击有那么一点大,他们都需要缓冲一下,顺便商量一下接下来他们的计划

  解雨臣几个陆陆续续起身离开,忽然右边传来一阵声音,黑瞎子看过去,是【解雨臣】等人叫住了他,解雨臣倒是想要直接走,但是被黑瞎子给拦住了,解雨臣不知道黑瞎子什么意思,黑瞎子把墨镜往下移了移对着解雨臣说道“看看他们想要干什么”

  解雨臣没那个兴致听那群人废话,如果心情好他或许会停下来,但是现在……不巧,他的心情不太好,甚至可以说得上糟糕,他抬脚就想走,其他人也没兴趣听他们废话,黎簇到是有兴趣,但是是sa人的兴趣,他挺想动手的,特别是那个【黎簇】玛德,一个傻逼,凭什么顶着他的这张脸,还叫着他的名字,真是膈应人

  对面的【黑瞎子】就开口道,“我们想要和你们谈谈吴邪”,听到他们说到吴邪,解雨臣他们才有兴趣停下来听听,解雨臣有些好奇那些人到底是那里来的脸敢和他们谈吴邪的呢

  【黑瞎子,和解雨臣】他们看到对面的人停下脚步,觉得他们的想法或许有戏【解雨臣】开口道,“我们想和你们做一笔交易,我们想让你们把吴邪留在这个世界,我们会……”【解雨臣】话还没说话,就看见对面飞来一把椅子,他们连忙躲避,是黎簇扔过来的,显然黎簇现在已经是怒火中烧了,要不是椅子目标太大,他们肯定是躲不掉了

  “在他m讲这种p话,我就把你们的嘴巴全部g下来,一颗一颗b掉你们的牙齿”说完黎簇抄起一个茶杯就对着【解雨臣】扔过去,这一次【解雨臣】没有躲过去,他的手腕被砸了个正着,手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可以看得出来黎簇用了多大的劲

  黎簇气的想要直接冲过去揍人,但是很可惜被挡住了,他气的砸在那看不见的墙上,他气的实在是不轻,人又没办法打到只能从桌上操起果盘砸过去,又快又狠,【张起灵】被砸中了,他直接闷哼一声,手腕无力的垂下来,竟然是被砸骨折了,【解雨臣】他们瞬间不敢再说了,怕下一秒被打死,【黎簇】几个只好先把【张起灵】送到医务室,这一次没有东西阻止他们

  王胖子他们就目视着他们离开,只是那种眼神不再是看活人的眼神更像是在看死人,【王胖子】静静地躲在后面看着这场热闹,那几个蠢的他都想笑了

  王胖子在他们走后对着另一个他点了点头,然后带着解雨臣几个就回去了,这场闹剧暂时落幕

  学院的人发现,他们突然可以离开学校,但是他们依旧无法做什么,有一股什么的力量在控制他们(没错,就是作者我)他们只会老老实实的回到各自的家,住宿生和老师也都回了宿舍

  所有人都在等着那屏幕再次亮起

  ————————————————————

  我终于是写完了,这几天键盘敲得我手都红了,我还要抽空打第五的珍宝累死了,什么人时候第五出个bag补偿我十个珍宝,前几天过生日把攒到骰子和珍宝全抽了,就出了两个金,靠,我够生日哎,居然都不给我一个好手气

迟到的八一七礼物,希望你们没有嫌晚,一万五应该够看了吧,这一次视频内容大多都是我编的只有少部分原著掺杂,所以脑细胞要死光了,要是看到感觉有重复的别怀疑那就是因为我想不出来了

  这两天两眼一睁就是写,人都虚了,时不时没灵感的,绞尽脑汁找灵感,当初写教案都没那么累

  最后一句很重要一定要看!!!不许乱发顿顿,必须发在指定地点,不许催更我!我有属于自己的时间,而且你要允许别人享受自己的生活!补充一句我要评论超级超级多的评论!

  

Acey

【古相思曲观影体】缘来如此 19

【被北烈夺走多年的火烽堡,经过八年的艰苦奋战,历经磨难,终于回归了大晟手中。

茫然环顾四周,残破的城墙下满是堆积的尸体。

  

     “这篇土地被北烈占领了整整八年,可惜,北安王没有等到我们收复失地的那天就不堪受辱撒手人寰了。”

    简陋破败的旧屋,百姓自发探出头,大晟军旗飘扬在半空。

     犹如新的希望冉冉升起。

    “这是我们大晟的将士啊。”

     “真的。”

     “真的是晟国的将士啊。”......

【被北烈夺走多年的火烽堡,经过八年的艰苦奋战,历经磨难,终于回归了大晟手中。

茫然环顾四周,残破的城墙下满是堆积的尸体。

  

     “这篇土地被北烈占领了整整八年,可惜,北安王没有等到我们收复失地的那天就不堪受辱撒手人寰了。”

    简陋破败的旧屋,百姓自发探出头,大晟军旗飘扬在半空。

     犹如新的希望冉冉升起。

    “这是我们大晟的将士啊。”

     “真的。”

     “真的是晟国的将士啊。”

    倚华望着四周欢呼雀跃的百姓道:“北烈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过得水生火热,无时无刻不盼望着重获自由。”

    陆鸢感慨道:“真是苦了他们了。”

    角落一个老伯目视着马上那几个熟悉的面孔,擦了擦额头的汗,周围激动的人群欢呼雀跃。他上前几步,脸上的笑在看到几人的面孔后褪了下去,后撤几步,隐藏在阴影之中。

     落日黄昏。

     沈不言和陆鸢支着摊子,搭着临时的施粥架子,食不果腹的百姓们有条不紊进行排着队。

     等不及的小女孩突然冲出,掩耳不及地速度偷偷拿着热腾腾的窝窝头,跑出了人群。小女孩狼狈地吃了起来。

    小女孩突然表情痛苦,捂着喉咙,嘴里塞进去的食物吐了大半。

    陆鸢快步上前,拍了拍小女孩的背部:“快吐出来。”

   沈不言探着头往陆鸢的方向看了眼。

    陆鸢擦了才女孩脸上的灰尘,微微一笑,随即叫道:“沈不言拿碗粥来。”

     沈不言捧着准备已久的粥递了上去。陆鸢一眼便瞧见了沈不言虎口的血迹,伤口处渗着血。

  她抬眸担忧道:“你的手受伤了?”】

  

   “这伤口….都快愈合了吧!”来自一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路人甲。

    “别说,我家猫挠我的伤口也比它大。”一位养猫的男生笑着摆了摆手。

    “太惨了,活在古代的人真的太惨了,看着他们瘦成这样,后代的我们吃穿不愁,对比一下真是降维打击。”

    “所以说穿越剧不可信,回古代没有超强大脑,凭我们这些普通人的智商分分钟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别说吃穿不愁,古代能健康活到30岁已经算祖上冒青烟了。一点点小口子都会要人命的。”

   “说真的我发现陆鸢真的好善良啊,见到小女孩噎住了第一时间上去帮忙,所以到底是谁把陆鸢的民声搞的这么坏。当年我还以为陆鸢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现在看看这完全是个天使小姐姐嘛。”

   “太多因素了,先不说陆鸢是个女子,光她有个参军的弟弟就足以让有人误以为他们别有心。”

   “我严重怀疑陆鸢的名声是李拥传的。”

    “可不是嘛….”

     …….

    “总算有个好消息了。”

     陆时顿时松懈下了紧绷的神经。

     从李拥投递叛国到阿姐死亡再到皇帝痴傻,种种的一切好像一座座大山狠狠压弯了这位少年将军的背脊。

    火烽堡是他的心病。

     三年前,一场忽如其来的战争打得大晟措手不及,几天不间断的猛烈攻势下大晟痛失火烽堡。

  火烽堡被北烈烧杀抢掠,大晟子民死伤惨重,城内百姓皆沦为北烈的奴隶。他就默默发誓总有一天定会收复失地打的北烈落荒而逃。

    没曾想五年后的某一日,他竟然真的做到了。他们靠自己的努力夺回了属于自己的土地,将侵略者赶出了家门。

     “太好了!”倚华脸上洋溢着喜悦,激动地握住了陆时:“陆大哥,你们做到了,不仅改变了命运,还夺回了火烽堡。”虽然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没有什么比陆大哥高兴更要高兴的事。

     陆鸢脸上不掩兴奋。

     沉浸在战胜的喜悦中的三人全然不知,一场暴风雨朝着他们即将席卷而来。

 

    

  【将剩下的百姓安排妥当,陆鸢带着沈不言处理着伤口,抹去表面的血液,底下的伤口伤的不生,磕破了点皮。

      陆鸢抹着药膏,轻轻吹了吹。

      “对不起。”

     沈不言突然开口道。

     陆鸢涂药的动作顿了顿:“我还没向你道谢,你怎么反而向我道歉了。”

     沈不言垂眸,声音低沉:“我之前一直对陆鸢这个名字有所误解。那些自以为呕心沥血写下的字句却字字打脸,让我无地自容。你,陆时,李拥,我像是重新认识了这个时代,重新认识了什么是战争还有战争带来的伤痛,对这个时代的每一个人我似乎都无权妄加评价,包括小五。”

     伤者聚集在城墙边的一处空地,那是百姓们专门为他们空出来的。

     军医忙得不可开交。

     陆时小心掀开浸满血液的白布,触目惊心的伤口,被截掉的断腿刺激着他的紧绷的神经。前不久活蹦乱跳的小伙子,如今却躺在担架上等着死亡的批判。

    小五勉强的勾出一抹笑容,断断续续道:“大将军,我现在也跟你一样是大英雄了对吗?”

     陆时无法回答。

     年轻的生命在他面前逝去。

      “陆大哥。”

      倚华寻着踪迹总算找到了他。

      陆时流着泪,情绪低沉,哽咽出声:“倚华,我是不是做错了。他们正值年少,本可以娶妻生子,本可以一家人辛勤劳作,平平安安的,可如今…”

    小五走了,走在他的面前。

     “这不是你的错。”

      倚华温柔地揽着陆时:“九国纷乱总需要有人以战止戈,我们一点会等来和平的那一天的。”】

  

  “战争啊,永远都是这么残忍。。。”有人感叹道:“的亏我们出生在一个和平的国家,是多么万幸。”

  “盛世百姓苦,乱世百姓更苦。诶…”

   “杀神陆时原来也有这么一面,可惜生不逢时,还摊上了一个绝品义父。”

     前排的三人静静听着后排讨论,面色一如既往的沉稳。似乎小五死亡对他们来说是在意料之中,尽管如此,可生命的流逝总是会引起人们的共鸣。

   洛添沉声:“可惜了这么年轻的生命。”

   徐思赞同道:“小五的年纪应该与我们差不多,这可能就是战争的残忍之处。”

   身为经历过义务教育的学生,书本描写的画面此刻呈现具像化,那一句句死记硬背的数字日期背后是多少支离破碎的家庭,她无从得知。

   战争的残酷,无情。

   不如亲眼见证所震撼。

    叶枫托腮感慨,语气却十分低沉:“书上描写的太过轻松,短短一句话便是他们的一辈子。而有些人甚至在史书上都未曾留下只言片语,只是匆匆的来了人间一趟又匆匆走了。”

    徐思叹息道:“如果有来世,真希望他们能转世到现代的华夏,没有战争,没有饥荒,人人丰衣足食。”

   叶枫看了眼身旁的徐思:“说的是。”

   

       ……..

     陆时望着屏幕上,相拥在一起的两人。

      

     “倚华,谢谢你。”

      倚华歪着脑袋,似是不懂为什么陆时突然说出感谢的话来:“陆大哥?”

    “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从未离开。”

     说着,陆时抬眸紧紧望着倚华。

      倚华羞涩地低下头,可爱的娃娃脸浮现了点点红晕,她抿了抿嘴唇,避开了那双炯炯发光的眼眸。

      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陆鸢看着开了窍的亲弟在一旁欣慰的不已,自家阿时的脑袋总算开窍了,不免倚华的一片痴心。

   

   【“没事了一点小伤。”

     陆鸢眼神温柔,似乎不似先前的她。

    “对在乎的人来说,再小的伤也不是小事。”沈不言望着陆鸢的眼眸,不知何时陷入了她的温柔之中。

    暧昧的气氛逐渐在两人之间攀升。

    沈不言听到了自己心跳声在她的注视下狂跳不止,速度甚至越来越响,越跳越快,沈不言咽了咽口水,顿时感觉有点口干舌燥。

    他探出指尖,按在他的脉搏,灰溜溜的往前走了几步。

    陆鸢不慌不忙地合上药瓶的盖子。

     觉得脉搏淡下去,沈不言开口道:“我看了你写的信。”

     “其实我并不是有意要瞒你的,只是之前经历的一切让我觉得命运无从更改心灰意冷罢了。”

     沈不言又道:“但你现在不这么想了对吧。如果我们现在就击垮李拥,那一切都会随之而改变,不是吗。”

   陆鸢深知李拥难缠的程度,她慢步来到沈不言身边,语气平淡道:“我在李拥面前装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机会,想要击垮李拥谈何容易。”

    沈不言叹了口气,做下了一个决定。

    “我决定了不管多难我都会留在这陪你一起面对。你看陆时的命运我们不是也改变了。所以。。。。”

    陆鸢追问:“所以什么?”

    沈不言娓娓道来未来记载的事情:“元启五年,女官陆鸢,妖媚惑主,尊宠日隆,终执凤牌,登至后位。”

    “那块凤牌。”陆鸢喃喃道:“对,你应该知道的。”

    沈不言虽没有上一次穿越的记忆,但于他而言,陆鸢的故事早已是过去式了。

     陆鸢拿出了那块凤牌,凤牌与沈不言在镜花楼获得的牌子相差不大,一块刻着龙,一块刻着凤。

    “这便是陛下五年前赐予我信物,我本想登上后位与李拥正面抗衡,但我始终在等心中的那个人。”

    “心中的那个人?”

      沈不言愣了小会,片刻后意识到了陆鸢是在说自己,他讪讪傻笑地将两块牌子一起放会陆鸢手中,不在意地望着四周:“赶紧把你那破牌子收起来我不想看到它,怪晃眼睛的。”

    陆鸢笑了笑。

   “这话这么酸酸的。” 

    沈不言反驳道:“哪酸了,婚姻岂能儿戏,上次镜花楼也是这元启皇帝怎么总爱送人东西,等会江都我们把两块牌子都还给他。”

    语气却像个质气的小男孩。

    陆鸢仔细地望着沈不言,随即道:“我们回家看看吧?”

    “家?”

    “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我们的家?”有人不可置信呢喃自语:“沈教授他结婚了,他自己也不知道?”

   “纳尼震惊我一整年!沈老师和陆鸢是不是一对的!”反应迟钝的某些人,终于察觉到了两人之间暧昧的情意。

    尤其是那些曾经拿沈不言当作爱情挡箭牌的研究员,也是惊掉了下巴。

     一个研究南晟出土文物的研究员,吐槽道:“搞了半天原来小沈早就结婚了!我还以为他不婚主义的呢?”

     “所以小沈有了陆鸢,而我32却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顷刻间,另一名戴着眼镜的研究员崩溃楞在原地犹如一根竖的笔直的木头。

   要知道南晟研究员里面除了沈不言,没有女朋友的就只有他了。而沈不言比他大了几岁,所以每当年纪大的研究员来调侃之时,都是来调侃沈不言的因此他才躲过一个个夺命连环问。

    现在告诉他,原来研究所的单身狗从头到位就他一个。沈不言早就脱单了,而对象则是他们研究所的对象。

     他的世界观开始崩坏了。

     研究员旁边的同事一脸坏笑,他搭上戴着眼镜的研究员,调侃道道:“小明啊,看来我们南晟研究生里只有你一个单身狗,小沈早和陆鸢暗渡陈仓修成正果了。”

    戴着眼镜的研究员哭笑不得:“老启,这个单词不是这么用的。”

     “无所谓了。”老启摆摆手潇洒道:“小沈简直就是我辈楷模,你要向小沈学习,争取下一年脱单找个跟陆鸢一样的女朋友。你的妈妈也会放心了”

     “……….”

     戴着眼镜的研究员,瑟缩一下身子,自家老母亲已经等不及了,每次回家一直催着他结婚,先前有沈不言为箭牌,现在这块箭牌已经叛变了。

   他抬眼望了眼陆鸢,瞬间回想到陆鸢一只手能拎起沈不言的壮举,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暗暗想到:找个跟陆鸢差不多的?怕不会被打死吧!

   。。。。。。

  

     叶枫望着陆鸢温柔似水的眸子,心里一时间特别不是滋味。人人都说沈不言冰冷如同高冷之花高高在上,可作为沈不言的学生他曾见识过沈不言不为人知的一面。

   还记得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一天,他缠着研究院的舅舅去到古墓研究的现场参观出土的文物。

    夜晚一个人偷跑出去晚不小心南梦湖的在山上迷了路,他边哭先走希望有人能听到他的哭喊声。

    不曾想,一声竹笛声穿透丛林传入了他的耳朵。

   深夜吹奏竹笛的声音深深吸引了他,一时间竟然他忘了哭泣,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出了茂密的丛林。

    他看到了一生难忘的一幕。

    银白的月光洒在湖面。

    沈不言持着竹笛静静吹奏着他听不懂的旋律,他的笛声与其他人有所分别,孤寂中带着些许凄凉,悲鸣的气息扑面而来,似乎在为一位远处的家人送别。

     从那之后,他拼命努力学习考上了江城大学,成了沈不言的学生。

   这一刻,叶枫似乎察觉了那时的沈不言是在为谁弹奏。于是他道:“无论真假,如果她能来到现代那就好了,说不定她就是我的师母了。”

     洛添苦涩地笑了笑,呢喃出声

     “哪有这么好的事啊…….”

初寻泽序言

〖谜蒂〗他破烂的人生终于有人来修补了

大战后,帝蒂娜如愿以偿的留在了萌学园陪着谜亚星,自从帝蒂娜回来后,萌学园里总有传闻说“萌骑士的智之星为爱痴狂”也总有人在夜晚看到谜亚星在女生宿舍楼下给帝蒂娜送零食,而在这些的背后,总有一只蒂蒂卡在凝视谜亚星

  “帝蒂娜,你今晚有没有空啊”谜亚星低头拉了拉帝蒂娜的袖子

  “今天有空啊,怎么了嘛谜亚星”抬头对上谜亚星的视线

  “啊好,就是想和你聊聊天了啦,你回来这么久,都没有好好的陪我聊天”

  “是哦,那谜亚星我们晚上见哦,我要去找艾格尼丝学习魔药水了,拜拜啦”回头冲谜亚星甜甜一笑

  

  ——夜晚

  谜亚星带帝蒂娜来到了很久没来的阁楼,

  “谜亚星怎么带我来这里”...

大战后,帝蒂娜如愿以偿的留在了萌学园陪着谜亚星,自从帝蒂娜回来后,萌学园里总有传闻说“萌骑士的智之星为爱痴狂”也总有人在夜晚看到谜亚星在女生宿舍楼下给帝蒂娜送零食,而在这些的背后,总有一只蒂蒂卡在凝视谜亚星

  “帝蒂娜,你今晚有没有空啊”谜亚星低头拉了拉帝蒂娜的袖子

  “今天有空啊,怎么了嘛谜亚星”抬头对上谜亚星的视线

  “啊好,就是想和你聊聊天了啦,你回来这么久,都没有好好的陪我聊天”

  “是哦,那谜亚星我们晚上见哦,我要去找艾格尼丝学习魔药水了,拜拜啦”回头冲谜亚星甜甜一笑

  

  ——夜晚

  谜亚星带帝蒂娜来到了很久没来的阁楼,

  “谜亚星怎么带我来这里”

  “帝蒂娜,我想和你讲述在你没来之前我的故事”

  帝蒂娜有些震惊,她之前有听艾瑞克他们说谜亚星曾今看暗黑档案x失去智之星身份那段时间,她并没有细听,只是知道那段时间他过得并不好受,今天他竟然主动打开心扉讲给她听

  “好”帝蒂娜自然是很开心的

  谜亚星拉着帝蒂娜坐下,开始讲述那段黑暗的日子

  “那年我心思还很不成熟,甚至有点幼稚。每天都会利用读心术窥探别人的小秘密,所有人都讨厌我,疏远我,只有艾瑞克和乌克娜娜跟我一起,后来的我无意间阅读了暗黑档案x,那段日子…”

  帝蒂娜看出谜亚星的不安,握住了他的手

  “后来我被暗黑档案x吸了进去,我最引以为傲的图腾也消失了,等我再回到萌学园时,我已经不再是萌骑士,再后来乌克娜娜突然消失,哈利波波和熇焰老师被吸入反噬镜,我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地方曾今是我们和乌克娜娜一丝开会的地方,她消失后,我们都没有来过这里”说完,谜亚星的眼里呈现出些许哀婉

  “谜亚星,你还好嘛,听了你的遭遇我想用我的魔法119为你治疗”

  谜亚星看向女孩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魔法119,伤心速速走”

  谜亚星身上散发出粉色光芒,好温暖的力量 更准确来说,是爱的力量

  “谜亚星感觉怎么样”

  谜亚星再抬起头时,深邃的眼睛布满了泪痕

  帝蒂娜看到他这样,着急询问

  “谜亚星你怎么了?”

  他看向她的眼睛,仿佛看到了星辰大海,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帝蒂娜就这样顺势被谜亚星拉入怀中

  “帝蒂娜,你知道嘛,是你的出现,让那个陷入黑暗的谜亚星走了出来”

  谜亚星紧紧的抱着帝蒂娜,他感慨

  他破碎的人生终于有人来修补了

aAHLEO.(备战中考缓慢更新)

【长篇/be】沙海·十年·死亡

  *有刀预警

  *一发完,全文3000+

  *瓶邪论坛同步更新,希望多多支持

   用户名:阿哄不用哄

壹·十年

    张起灵站在青铜门外被胖子揽着肩膀,踉跄了几步便朝四周看去,有一堆没见过的生面孔,也没见吴邪。

     “吴邪呢?”

     胖子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不自然地拍了几下,然后笑起来说

   ......

  *有刀预警

  *一发完,全文3000+

  *瓶邪论坛同步更新,希望多多支持

   用户名:阿哄不用哄

壹·十年

    张起灵站在青铜门外被胖子揽着肩膀,踉跄了几步便朝四周看去,有一堆没见过的生面孔,也没见吴邪。

     “吴邪呢?”

     胖子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不自然地拍了几下,然后笑起来说

     “胖爷给你讲你是不知道天真这几年身子骨搞得有多弱,那个肺病不方便再下斗的,人正在杭州养病呢,那地方叫一个景美人宜…”

     张起灵似乎信了,没有说话点了点头。他穿起十年前留在门口的衣服,因为鸟屎味还被胖子挤兑了两句。这套衣服是他留给吴邪的,口袋里有三只软掉的烟,现在估计吴邪也抽不了了。

      完事后,胖子拉着张起灵上了车,一路上絮絮叨叨,虽然他也没有听进去多少。等他上了车就看见小花也坐在后座,用手拖着下巴看着他。张起灵向他投去一个不解的眼神,小花顿时回过神来偏过头,用力眨了眨眼睛

      “替吴邪看看你”

       张起灵了然地往后一躺,眯着眼看着窗外的阳光,低声说

      “我还以为吴邪也会来…”

       胖子在旁边描述吴邪的病有多严重,在张起灵看不见的地方拼命朝小花打着眼色。小花一个人红着眼看着窗外,没有搭理他。

      张起灵阖着眼坐在旁边,似乎睡着了。

      胖子在旁边送了一口气,紧接着才敢低下头来抹眼泪。

      两年前他背着行李去杭州见吴邪,起因是收到吴邪的短讯,说是什么庆功宴。他当时看着短讯后就狂笑起来,什么汪家,不过是沙漠里的一盘沙。

      他兴奋地去了杭州,马不停蹄地到了吴山居,推开门一看,是白色的挽联。

     胖子当时还以为这是他计划里的一环,磕着瓜子就去找小花,逗了几声花儿也不见他回应,然后瓜子壳散了一地。

      王盟魂不守舍地坐在柜台前,当时吴邪让他滚蛋时他自己跑回了吴山居,每天过着混吃等死卖卖水的日子,安逸的生活过得好好的,紧接着就收到了吴邪寄来的包裹,是他的遗嘱。

      [应该是王盟吧。我猜你现在肯定蜗居在吴山居里,罢了罢了,记得把水电费一交,别麻烦我爸妈。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就说明我已经死了。但是你别担心,汪家离灭亡已经不远了,我的计划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哦对了,你这几年的工资(包括被我扣的)都在那张卡里,密码你知道的。

        我死的事不要向外传,小花会告诉你该怎么做,顺便告诉你以后要改口叫花老板了。

        至于我爸妈,不要瞒着他们,找到机会就说。不能让他们一直等着我,那种滋味,不好受。

       主要想说的是,离我和小哥的约定还有两年多,记得带他回家。

       还有铺子里的假货买了捐点钱吧,给你积点德。

       告诉他们别哭,我想要你们都好好的。

                                                          —吴邪]


贰·旧日

      王盟看完后忘记了哭,待待愣在那里,直到小花抽着烟推开了吴山居的门。

     “没找到尸体…”小花戴着帽子,穿着一身旧麻风衣,朝门外吐了一口烟往四周看了看,指着旁边的监控说记得把线掐了。

       王盟擦着鼻涕就去拔线,小花一个人晃悠到柜台后面,拉开柜台上锁子松动的抽屉,一沓沓欠条摆在里面,他盯了一会,将柜子锁住了。

      傻逼,有本事来还钱。

      小花在假死的那段日子收到了吴邪死的消息,他沉默地看着吴邪给自己寄的遗嘱,很简短的几句话。

       [花,对不起,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失约了。

          我的计划一切照旧,不会有差错,不必担心。

          王盟那小子得托给你,他人挺能干的,不过是不太会来事。

          爸妈那边我托给王盟了,如果可以请给他叮嘱一下。

          黑瞎子应该已经离开沙漠了,不必担心。

         2015年8月17日 记得接小哥回家,拜托你了。

         你以后要注意身体,不要忙得连轴转不吃饭,我希望你以后都可以好好的。

                                                     —吴邪  ]

      等王盟抱着茶叶回来的时候,只看见花老板用手捂着脸,弓着背坐在柜台前。

      王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转过身去泡茶,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老板身边的人哭。在他先前的经历里,只有不断失联和寻死的老板,在他印象里他们的人生中是没有眼泪的,只有眼底的麻木和冷冽。就像吴邪在沙海那段时间,眼神阻挡了沙漠反射的一切光亮。

      他想着想着打开了茶叶罐,但他发现茶叶已经被虫害了,也是,忘了太久没回来了,这一切都已经被尘埃落满了。 

      但有人依然,尘埃未定。


叁·一聚

      胖子跨进吴山居的大门,白色的挽联,杭州难得一见的飘雪,眼前发白的晕眩感,都团成一坨棉花砸向胖子。

      胖子看着散了一地的瓜子皮,声音发着颤问小花遗体呢。

     “我动用了所有我可以动用的手下,都去了墨脱,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吴邪的痕迹…”

     雪落在吴山居积灰的窗沿上,很安静。胖子像当年看见云彩尸体那时,跪在地上,朝墨脱的方向摆了一盒白沙,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第三个响头落下去时,一声悲鸣也随之响起。

    [胖子,在北京待的好吗。我的计划已经完成了,吴山居,庆功宴,细说。

       别兴奋哭啊,来吴山居给我爸妈带点麻酱 ,我爸妈爱吃。 

                                                    —吴邪]

      胖子的头顶着地板,双臂颤抖地支撑着身体,声音颤着止不住哭泣。眼泪落在木地板上,与灰尘混在一起,不知淌向了哪里。

      天真啊,你把胖爷的心,搅成一团糟。


肆·闪回

     我躺在悬崖底,面前的一切都看不真切,不知道是因为大雪还是我模糊的意识。

     大概我真就要这么轻飘飘地死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吴小佛爷尸骨无存,不知道这个笑料会被人念叨多久。

     刚从沙海离开不久便来到墨脱,再加上濒死的状况,这温度对我说太低了。我能感受到彻心的寒冷顺着脖颈的伤口弥漫进我的体内,我的四肢慢慢失去了意识,我用尽自己的力气叹了口气。

       摧毁汪家的计划我已不在乎了,就算我死了也可以照常进行。给小花和王盟的遗嘱两三天后就会寄给他们,到那时我早已被雪埋了不知几层。

        那小哥呢,我还没有接到他回家,到时候他会因为没有见到我而难过吗。我盯着白过头的天闭上了眼睛。

       大概是死前最后一个梦,我梦见小哥坐在我的对面,斯文地吃着饭。梦中的我回过神来看着他,不会是小哥也去见阎王了吧,我怎么可能见到他。

       顾不上那么多了,梦中的我喝了一口白酒就向小哥吹牛,我给他讲了黎簇几个小毛孩勇闯沙海,汪家败在我的脚下,小花的公司蒸蒸日上,胖子也过得格外幸福,就连黑瞎子的眼疾也有治疗的可能,我讲地格外起劲。小哥就在我对面看着我,用纸巾擦了嘴后,问我

      “吴邪,你过得怎么样。”

      然后,我坠入了虚空。


伍·七天回

      张起灵离开青铜门的第二个早晨,他站在吴山居里一言不发,用眼神质问胖子吴邪为什么还不露面。

     胖子揉了揉鼻子说吴邪还在医院修养,张起灵看着胖子的眼睛点点头。

    “香港张家有事,要忙。”

     胖子抬起头,几乎吼起来

     “你也忒不仗义了吧不是,我们费了多大心思接你啊,你现在又要走?”

      “七天回…”

      胖子一怔,摆摆手示意他去吧。然后一个人待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起灵收拾好东西走出门外,拿着刚办的身份证坐上了去墨脱的火车。

     满天大雪,张起灵阖着眼坐在火车上,他早已经知道吴邪死了。他明白,无论吴邪病到什么程度,都会冒着危险亲自来接他,因为他是吴邪。

     况且吴邪体内尚有麒麟竭,怎么会病到那种程度。胖子的谎言还是太单薄了,轻而易举的便可被戳穿。

    张起灵下了车去了喇嘛庙,那里的喇嘛给他行了大礼后,给他了一份录像带和吴邪落下的笔记本。

    他接过录像带,返回了山下,找了一家小铺去看录影带。随着一阵电流声响,吴邪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小哥,是你在看吧”

     吴邪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盯着镜头仿佛在与张起灵对视。张起灵控制住自己的呼吸,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看着吴邪熟悉的眸子,镜头里的人似乎变老了,但却又和从前相似,无比的矛盾。

     张起灵收起录像带,小心地装在背包的夹层里,收拾完后便没了动作,盯着落雪的地面出了神。

     麻雀突然叫起来,张起灵回过神,拿着吴邪的笔记本向山上走去。雪下的很大,张起灵戴着兜帽走进雪里。

     张起灵凭着雨衣的遮挡翻看吴邪的笔记,第一页是关根的日记,往后翻便是沙海的全过程,张起灵眯起眼,端详着吴邪手臂特写照片,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一步步走来,便到了那片悬崖处,笔记也到了最后一页,张起灵感受到来自悬崖底莫名的呼唤,他垂下眸子一看是成片的藏海花。他翻开笔记最后一页,还是熟悉的笔迹。

    [今夜在这里歇息,明日便启程上路,我能感受到有无穷的危险等待着我。

       近几日做梦总能梦到那连绵的雪山,梦见我昏迷的崖下,闷油瓶从30米的高崖一跃而下,带着纷纷雪花,不知道可否再有机会欣赏这美景.…]

       张起灵脚步向前一动又很快顿住,在漫天大雪下蹲了下来,天空,又下起了雨。

     

六·最后一篇日记

      很遗憾我没有守住我的天真无邪,但这一生结交了太多的人,见识了太多的风景,大概也是死而无憾。

      不知明日命途如何,希望墨脱这片土地可以冲刷我的邪性。

     希望今晚还可以梦见闷油瓶。

     不说了,愿世间祥和。

                                                       —吴邪

扣1呼叫小狗

【盗墓笔记阅读体】少年臣•大结局(下)


       愿在消散前,得到了一个拥抱。


       来自吴邪。


       不知道为什么,感受着这温暖,她竟也有了和当初那个在现世的小姑娘一样的感受。


       温柔的,想要落泪的冲动。


闪回一...




       愿在消散前,得到了一个拥抱。


       来自吴邪。


       不知道为什么,感受着这温暖,她竟也有了和当初那个在现世的小姑娘一样的感受。


       温柔的,想要落泪的冲动。


闪回一


        “二爷?”因为久久等不到回应,手下忍不住出声。


        身旁人的询问让他突然回过神来。刚才明明还在谈论九门的事,不知道为什么晃了一下神,就好像已经过去了好久。


        恍若隔世。


        “……无事,你先退下吧。”


        二月红揉了揉自己不自觉皱起的眉头,他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些事,却无论怎么样也想不起来。


        冥冥之中又感觉与九门的未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可他无从知晓了。


        最终他只是叹口气,轻倚在雕花木窗前看着空气里漂浮不定的尘埃。


        他已经老了。


        二月红嘴角带笑,轻声道:“但愿明天是个好天气吧。”


闪回二


        齐铁嘴停在门前,维持着推门的姿势已经有一会儿了,搞得他身后跟着的人有些莫名其妙。


        “您怎么了?”终究是抵不过好奇心,尚还年轻的小伙计伸着头想看看这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不就是一扇普普通通的门吗,八爷盯这么久看什么呢?难不成还能看出朵花来?


        想着,小伙计倒是把自己逗笑了。但他到底不敢太过,只好将出口的笑声压低在咽喉。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齐铁嘴腾不出空来管他。


        他明明只是准备推个门,回神却发现多了些不甚清晰的记忆。就像是琉璃跌落,飞溅的碎片让他无从下手。


        半晌,他终于捉住了那一闪而过的光亮。


        小伙计等了半天,只等来自己老板风牛马不相及的提问。


        “狗五是不是有个孙子?”


        这个提问还显得老板不太正常。


        小伙计按捺住心里的疑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吴家后人里就老大才娶妻一年呢。八爷您这是哪听的传言啊?”


        齐铁嘴看上去有些愣,但没过多久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他换上平日里带点儿笑的表情,摇摇头。


        “我这不是好心替他着急嘛。”


        “……”


        看着小伙计无语的表情,齐铁嘴真情实意的笑了。然后他终于推开了那扇门,招呼着小伙计跟上他。


        不是流言,是他不小心窥见的既定的未来。


闪回三


        午后的西湖总是显得分外宁静,让人觉得时间都在这里放慢了脚步。


        老人的脚步只不过是稍稍停滞了一会儿,便有些追不上前面奔跑着的小孩子。


        小孩等好久也不见人前来牵住他的手,于是他只好辛苦一下自己,跑回去握着老人充满沧桑的大手。


        “爷爷,你在想什么呀?”小吴邪笑眯了眼,仰着头看自己的庇护。


        吴老狗看着孙子的笑脸,呼吸不由自主地放缓,像是怕惊扰一个美梦。


        小孩子白白净净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美好,天真无邪的样子让人心里柔软成一片。他的眼睛大睁着,像是生来就为了盛满两汪阳光。


        他还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曾经历过。他仍然是清澈的水,让人一眼望见底。他也依旧是无害无用的棋子,在一无所知中被安排好未来。


        他是九门后人,是定好的棋子,是吴家最后的希望。

 

        他也是无知的幼儿,是崭新的存在,是他干净柔软的孙子。


        他……


        他是吴邪。


         “……小邪,我”吴老狗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是流泪满面,喉头涌上的窒息让他无法再多说一个字。


        小吴邪都快傻了,踮着脚连忙用手去擦吴老狗的眼泪。“爷爷别哭!我在的!”


        吴老狗蹲下身子,伸出颤抖的手轻轻地抱住茫然却又意外坚定的小吴邪。

     

        是他们有愧。


        但是幸好,幸好小邪一直都被阳光偏爱着。


        阳光斑驳,万千流光散落,而他站在光芒里,笑容灿烂。


闪回四


        今天的黎簇有点不正常。


        哦对了,苏万也是。


        黑瞎子百无聊赖地在厨房瞎逛,可厨房就那么大块地,在别人眼里看来他不过是来回折腾罢了。


        他们现在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落脚,等着吴邪的下一步指示,或者说是提示?


        无所谓,他现在对那两个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对视一眼就冲进房间锁了门的小屁孩比较感兴趣。


        还锁门,是觉得他会偷听么?

 

        哈,真巧,他就是这样的人。黑瞎子思考不过三秒,就转了个身走向紧闭的房门。


        可惜偷听大业还没来得及实现,两个小屁孩已经出来了。黑瞎子就看着他们鬼鬼祟祟地凑在他不远处,自以为小声道:“要不,对个暗号?”


        “我觉得成。”


        “……”

      

        hello ? 他是眼睛有问题,不是耳朵。


        不等他发表意见,黎簇偷偷摸摸地踱了过来,然后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低头。


        黑瞎子想了想,低下了他尊贵的头颅。然后他就听到黎簇说:


        “书?”


        黑瞎子看着眼睛里闪闪发光充满期待的两个小孩,仔细思索了一下,回答道:“你们想要重回学习的怀抱?”


        “……”


        轮到他们无语的小孩无奈对视一眼,然后又一同笑出声来。


        任重道远,而他们来日方长。


   

        吴邪再次睁开眼,四周果然是熟悉不过的景色。他伸出手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小姑娘没有撒谎,她确实是为他而来。


        他看向窗外,天光乍亮 ,看来今天会是一个好天气。


        吴邪思考了一会,最后还是推开房门去了院子里。他凝视着远方,那是太阳升起的地方,是希望所向。


        心中突然一动,吴邪下意识地看向被推开的的院门。


        张起灵看样子是才从山林里出来,身上还带着自然馈赠的朝露,看上去清清冷冷,又仿佛因那抹湿润感而落回人间。


        他逆着光,被朝霞盖了满身。吴邪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又没由来得觉得他好像已经等这个时刻好久了。


         张起灵踏着阳光,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吴邪张了张口,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和这个向来安静的年轻人一起保持沉默。


        但是他的下一个动作让吴邪睁大了眼。


        张起灵抱住了吴邪。


        在满天霞光中,在满院希望里。


        这个认知让两个人都不由得心跳加速。


        “小哥,”吴邪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


        太近了,他甚至闻到了他身上微凉的晨露。可他又满足极了,他已经等这个拥抱很久了。


        “吴邪。”


        “久等了。”


       吴邪 心中隐隐约约地冒出了一个念头,而张起灵的举动好像在无声证明。

  

        “嗯。”


        他终究是放下一切,抬起手回应了这个拥抱。


         门口有一束兴许是托清风送来的花,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你们的故事永不会散场。


后记


         王胖子躲在阳台上,看着院子里相拥的两人感觉自己受到了暴击。他想了想,决定拍个照片报复社会。


        霍秀秀:啧啧啧,大清早的就开始了。


        黎簇:所以是单身狗不配咯?等着,我马上就来取吴邪狗头。


        苏万:害。欲言又止又欲言不得言.jpg


        解雨臣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一眼群里的照片和聊天记录,勾了勾嘴角。黑瞎子就着他的动作也跟着扫了一眼,然后无语:“大清早不睡觉就为了去院子里拥个抱?房间已经不能满足他们了吗?”


        解雨臣收回手机,没管他。


        黑瞎子看了一眼新消息,撑着下巴,吊儿郎当道:“黎簇他们准备去探望一下吴邪,问花儿爷顺不顺路。”


        “明天顺。”


        “懂了。”



    全文完.

   


一些碎碎念:这篇文就到这里啦,感谢一路上大家的支持与陪伴。 因为一些不可抗拒的因素,最后这段时间的更新一直拖,非常抱歉让大家等这么久。这个结局其实是我当初写开头的时候就已经想好的结局,虽然没能把沙海读完,但是能够写到这里已经很满足了。再次感谢各位的喜欢与支持,感觉与你们的相遇。最后,感谢观看,各位晚安。

凉辰梦瑾空人心

少年歌行观影诸天万界 27(古相思曲)

  时间线:雷无桀和萧瑟刚到雪月城准备闯登天阁

  CP:无萧,雷无桀叶若依,唐莲天女蕊等

  观看视频会有机缘降临 

  视频没有授权,如有侵权,必删!!!

  现临时添加一点,为了后续内容更完整,可能会调整一下文中人物皮相,再次先给各位老师和读者朋友们道歉!对不起!不喜者勿入,勿杠,勿扰!谢谢!

  司空千落:赵丽颖(实在是找不到太多林博洋小姐姐的视频,实在是对不起!)

  叶若依:李一桐(戴燕妮小姐姐对不起!)

  姬雪:白鹿(沙漩小姐姐对不起!)

  玥瑶:李沁       洛水清:迪丽热巴

  暂...

  时间线:雷无桀和萧瑟刚到雪月城准备闯登天阁

  CP:无萧,雷无桀叶若依,唐莲天女蕊等

  观看视频会有机缘降临 

  视频没有授权,如有侵权,必删!!!

  现临时添加一点,为了后续内容更完整,可能会调整一下文中人物皮相,再次先给各位老师和读者朋友们道歉!对不起!不喜者勿入,勿杠,勿扰!谢谢!

  司空千落:赵丽颖(实在是找不到太多林博洋小姐姐的视频,实在是对不起!)

  叶若依:李一桐(戴燕妮小姐姐对不起!)

  姬雪:白鹿(沙漩小姐姐对不起!)

  玥瑶:李沁       洛水清:迪丽热巴

  暂时就这五位主角需要更换皮相,后续如果还有,我会一一列明的,谢谢理解!

  ——————————————

  沈不言 (来源:B站 一个爱做梦的女孩纸)

  【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城楼上的陌生女子冥冥中像是与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看不清楚她

  我  又做梦了

  不知未来 才能过好当下吧

  这么多菜  今天什么日子

  春三月 上巳日

  皇后娘娘好大排场  为了一己私欲 全城宵禁

  柳枝沾露 祓禊去灾

  我走了  可不回来了

  我知道

  沈不言

  别担心  我们还有下次不是吗

  我会真的死去吗  想不了那么多了  我必须做点什么

  陆鸢  无论宿命如何  我只记得那日我说过的  我会留在这里与你共同面对一切艰难险阻  我绝不食言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若次次重逢需隔数年  声声再见又皆是诀别  这对满心欢喜的你来说 是否太残忍了呢

  以后每个上巳节 我都陪你好好过

  她还在等我/沈不言

  她还在等我/沈不言

  她还在等我

  有个人在等我

  陆鸢  陆鸢  陆姑娘

  来了 来了 来了

  沈不言

  再见

  再见】

  待这次的视频结束之后,不少的人都摇首长叹了一口气,却都没有说什么,只是和身边的好友兄弟爱人在那里感叹着那方世界每一个人的惨痛遭遇。

  “唉!一次又一次的看着爱人那逐渐陌生的眼光,沈不言又该有多绝望啊!”叶若依眼含悲悯的缓缓开口说道。

  是啊,沈不言又该有多绝望啊……

  萧瑟无心等人听着叶若依的话凝视着天镜也是哀叹不已,看着天镜上的沈不言心中只觉得这卢玉翟的前世着实不太好,让他们都忍不住为他感到几分默哀。

  此时身处无双城的卢玉翟本来看着天镜上显现的前世的自己心情还很郁闷,可还没等他郁闷完,他的傻师弟就眨巴眨巴那双既水灵又明亮的大眼睛安慰着自己。

  虽然那安慰没什么用,可这毕竟也是自家天才师弟的一片好心嘛,卢玉翟也就收下了,放下了心中的郁闷接着看起了天镜。

  原来我们从未拥有过现在;却在逆向的时空里,失去过彼此千百万次。 (来源:B站 落月星野晚)

  你想要用一瞬间的快乐,取代一生的痛苦吗? 

  【我的祖上就是楚同裳  是九国乱世中一统天下的帝王

  那他到底为什么

  沈先生  有些事得要你自己去找答案

  如今我终于知道  原来在你生命结束的那一刻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  而你原谅了我陌生的眼光

  而我的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

  我会花毕生时间去研究这些新的史料  向世人还原一个最真实的九国时代 为你们正名

  这个箜篌怎么断了一根弦  那个贵族会弹这个  真可惜

  鱼在水中游  是尾也是头

  我来自很遥远的地方  只是这个时代的匆匆过客

  我们走向不同的方向

  她不会成为我记忆中的那个陆掌宫  没有那么多东西需要她背负  更不会被皇后之位所累  就是陆鸢而已

  我们就这样长长久久的生活下去

  我不属于这个时代  别担心  我们还有下次 不是吗

  我真希望自己忘掉对这段历史的所有记忆  不知未来 才能过好当下吧

  一定要等我回来

  再见

  爱你所爱之人  做你想做之事  终有一天你想要的都会实现  要知道鸢的本意  是鹰

  我还会再见到你吗

  

  一言为定

  阿叔】

  “若依姐姐,我好像知道陆鸢为什么会成为那样一个足以让人仰望的存在了!”司空千落有些失神的缓缓说道。

  “为什么?”叶若依眉眼俱是温柔的看着司空千落说道。

  “因为,陆鸢不仅自身坚毅聪慧,更是因为她的生命里一直存在着沈不言啊!”司空千落双眼明亮的看着叶若依说道。

  “不错,是沈不言超前的思想在一次又一次的逆向穿越中感染了陆鸢,使得陆鸢变成了在历史洪流中如此耀眼的一颗璀璨明星!”

  听了叶若依和司空千落对话的萧凌尘不由得接着司空千落的话说下去,那语气中满是感慨之意。

  而在一旁听着三人说话的萧瑟无心等人也是满怀感慨,同时也不免开始思考起天镜所显示的问题,你想要用一瞬间的快乐,取代一生的痛苦吗?

  萧瑟想着这个问题几乎是马上就得出了答案,他想他的小和尚也是一样的,随即萧瑟就回首看向搂着自己的无心,果不其然,他在他的小和尚眼里看到了相同的答案——会的。

  而无心的这个答案也让萧瑟心生欢喜,故而萧瑟难得主动一次的凑向了无心。

  无心感到唇上一热也是愣了一下,随后眼含笑意的凑到萧瑟耳边轻言,“阿瑟,不够,我还想要。”

  “不要脸。”萧瑟被无心的话给羞得耳尖红的似是要滴血一般,颇有些调情似的对着无心低声骂了一句。

  而无心却是听着萧瑟的低骂不禁在萧瑟耳边轻笑了起来,随后趁着萧瑟失神的时候立马袭上了已经肖想已久的朱唇,唇舌相交,银丝漫延,好一会儿,无心才放开了那令他神魂颠倒的玉口。

  萧瑟靠在无心的肩上轻轻低喘着,眼尾泛红,面染红霞,着实诱人极了,这也使得一直注视着萧瑟的无心不禁吞咽了好几下喉咙。

  而听到无心动静的萧瑟也羞恼的锤了几下无心的胸膛,但很可惜因为他的力气都已经消耗殆尽了,现在他捶打的动作对于无心来说也只是挠痒痒罢了。

  无心紧紧握住萧瑟捶打他的那只柔荑,看着萧瑟的眼神着实有些炙热了,那眼中还蕴含着一些“危险”的意味,花费了好一段时间,无心才勉强压下去了心中的燥动和萧瑟接着看起了天镜。

  而一直被两人忽视的唐莲等人也是默默地松了一口气,继续注视着天镜,也唯有那红透了的耳尖(唐莲萧凌尘等人)和红的要滴血的脸庞(雷无桀司空千落叶若依等人)可以证明刚刚他们也是看到了两人亲密的画面了。

  刚好,天镜也及时给他们解了围,继续播放起了下一个视频。

  

   如果你见到那个远道而来的少年,请告诉他,我爱过他。 

  逆向穿越,错位时空相爱,初见即决别,她情深时他不知。他深情时她不识 

  小时候遇到一个奇怪的阿叔

  陆鸢

  阿叔  你都有白头发了

  他让我给一个女子带句话

  小丫头  请帮我个忙  如果你见到那个等待我的姑娘  请帮我转告她 我爱她

  我听不懂

  他却不见了

  十八岁那年在湖边遇到一个人

  陆鸢

  他上来就喊我的名字

  你认识我

  眼里有我看不懂的悲伤

  他吹奏了我未完成的曲子

  他好像很了解我  但我却对他一无所知

  你到底是谁

  我叫沈不言

  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教会了我很多

  我好像喜欢上了他

  他的梦语我听不懂

  没有结果的  我们被困在一个逆向的时空里了

  我只想他等我回来

  沈不言  再见

  可是我再也找不到他

  穷尽山川河海 再未寻得他的踪迹

  我以为是年少惊艳我的美梦

  三年后的上巳日

  可他却又突然出现

  他又乍然出现眼前

  既陌生又熟悉

  这样的沈不言与记忆里相去甚远

  我发现他不记得我们的过去

  这是他亲手送给我的定情信物

  你哪来的这玉佩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

  原来 那些关于我们的记忆

  我们之间是无解的命题

  是我的过去  却是你的未来

  他又再一次消失在眼前

  沈不言

  或许只有不见才不那么痛彻心扉

  若真有下一次我不要与你想认

  你们不认识我吗

  我想知道一个答案

  但我一直害怕知道这个答案

  元启十五年

  还要等待十年才能见面

  还要十年

  这次他倒在了我的怀里

  可我依旧满怀欣喜的等待着

  知道十年后他会来  让我在那漫长的岁月里始终怀抱希望

  我真的等到了他

  却是一个不认识我的他

  我们认识吗

  我明白这是最后一面

  原来 是最后一面了

  也终于懂得

  当年他看向我时的悲伤

  这么近却那么远

  十八年后 我懂了 我也知道了那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近的滋味

  这一次他真的不会回来了

  我走了可不回来了

  我知道

  我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也以为我死在了他的怀里

  沈不言  我这一生虽憾 无悔

  可我还活着  还想再见他一面

  终于我又见到了他

  我再也没有遗憾了

  如果你见到那个远道而来的少年  请告诉他  我爱过他】

  这次的视频一结束就使得不少闺中女子的手帕湿了不少,也有不少七尺壮汉红了眼。

  而此时身处青城山的赵玉真却是缓缓吐出了一句让人伤怀不已的话,“一切都是因果……”

  “是啊!因果,命数,从一开始就是定好了的……”王一行摇头有些悲悯的说道。

  因果,因果,你又怎知你不会是种的那个因,结的那个果呢……

  要知道这世上所有的缘起和缘灭皆是那定数,可那定数之中却存在着诸多的啊……

  但这些因果之论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现在无双城正处于一种长吁短叹的气氛之中。

  无双城的弟子们都结伴在那里感叹着自家大师兄那坎坷的爱情,也有一些弟子都拉着自家师兄弟的衣袖抹起眼泪来了,更有甚者有一些文采斐然的弟子们都即兴做了几首纪念自家大师兄那悲惨爱情的情诗出来。

  一时之间整个无双城人尽皆知,就连几岁的孩童都知道了他们无双城的大弟子卢玉翟有一段荡气回肠,爱恨难消的悲惨爱情故事。

  这也让在这次天镜结束之后在无双城内行走的卢玉翟受到了极大的欢迎与’包容‘,就比如他走在街上不论买什么东西都会便宜几折,更甚者还有一些孩童看到了他都会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就连手中的糖葫芦都舍得送给他(虽然是掉在地上的)。

  可那都是后事了,现在卢玉翟只觉得心累,本来他都做好了要大哭一场的准备了,结果自家师弟像是已经预谋好了的一样,视频一结束他就在哪里眨巴着双闪亮的大眼睛寻求他的安慰(不该是自己被安慰吗?!卢玉翟疑惑脸jpg.)。

  这边无双寻求着卢玉翟的安慰以转移他的注意力,那边宋燕回在卢玉翟身后为他比划着出谋划策,很显然这是师徒俩偷摸着商量好的转移卢玉翟注意力的计策,等到视频一结束,无双就顶上,宋燕回在一旁策应。(唉!为了师兄的身心健康我真的是付出了太多了!无双无奈骄傲脸jpg.)

  虽然这师徒俩的计策不是很高明,但很明显的对卢玉翟很有用,明显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让他不再陷入悲寂的心情之中了。

  而天镜也没有让宋燕回和无双这对苦命的师徒等太久,很给这师徒俩面子的接着播放起了接下来的视频。

   在后来漫长的岁月里,她为她的国殚精竭虑,他用他的一生为她正名 (来源:B站 六号相扑选手)

   故事的开始是青梅竹马欢喜冤家,故事的结局是深宫幽院孤身一人 (来源:B站 六号相扑选手) 

  ——————————————

  后续在隐藏结局里,感兴趣的可以看看。

  古相思曲脱了这么久,总算是写完了╰(*´︶`*)╯

梦沉书远

联动观盗笔(十四)

       好了,话不多说,直接走起!

  【我们从墓的北面打穿进来,地上是整块的石板,上面刻满了古文字,呈类似八卦的排列方式,外围有八盏长明灯,墓穴中间放着一只四足方鼎,上面刻着日月星辰。墓室的南边放着一具石棺,后面是一条走道。三叔先闻了闻,才叫我们一个一个进去。三叔指着地上的字问闷油瓶能不能看出棺材主人是谁,闷油瓶摇摇头,也没说什么。

  潘子爬到鼎里去了,那鼎里有一具无头干尸,衣服已经烂光了,只有些玉制的首饰,潘子也不客气,直接薅下来戴自己身上。他说这些是人牲完了之后剩下的躯干。三叔骂他想当人家的祭品。

  “...

       好了,话不多说,直接走起!

  【我们从墓的北面打穿进来,地上是整块的石板,上面刻满了古文字,呈类似八卦的排列方式,外围有八盏长明灯,墓穴中间放着一只四足方鼎,上面刻着日月星辰。墓室的南边放着一具石棺,后面是一条走道。三叔先闻了闻,才叫我们一个一个进去。三叔指着地上的字问闷油瓶能不能看出棺材主人是谁,闷油瓶摇摇头,也没说什么。

  潘子爬到鼎里去了,那鼎里有一具无头干尸,衣服已经烂光了,只有些玉制的首饰,潘子也不客气,直接薅下来戴自己身上。他说这些是人牲完了之后剩下的躯干。三叔骂他想当人家的祭品。

  “别胡闹,快出来。”他已经看到闷油瓶的脸已经白了,石棺肯定要出事了。

  这个时候我就听到了“咯咯”的声音,我感到一阵发寒,因为这声音不是石棺发出来的,而是闷油瓶。

  我最开始以为他是故意吓唬我的,转念一想又不对,闷油瓶是那样的人吗?难不成闷油瓶是个无间道粽子?

  三叔赶紧把潘子拉了出来,墓室很静,静得没有一点声音。我没有由来地感到心慌,说实话,这种未知的感觉最恐怖。】

  “谢老板,你能看出石板上是什么文字吗?”周大雷努力回想起高一的历史书,“看着也不像甲骨文啊?”

  “有些像篆书。”

  “谢老板,你知道写的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我学的理科,再说,学历史的也不研究这个。”

  “哥哥,你认识这些字吗?”

  “不认识。”谢怜摇摇头,看着靠在他肩上的花城,突然起了逗弄心思,“三郎你认识吗?”

  “我要认识就不会找哥哥了。”他提起笔,唰唰写下几个字,“哥哥你看,我字都写得不好,哪能比得上哥哥博学呀?”

  他眨了眨眼,凑近谢怜道:“出去之后哥哥教我写字好不好?”

  谢怜不知怎的脸颊有些发烫,一个“好”字硬是让花城听出了几分慌乱。

  旁边全程观望的风信慕情:TMD的这朵莲花开得挺盛啊,算盘珠子都蹦他们脸上来了

  梅念卿:小殿下眼睛不好就去看看眼睛,他在套路你呀!你怎么没看出来呀!我的殿下!

  “这个潘子不要命了?!他还敢去扒拉人家的首饰。”金子轩头一次看见这么惊悚的场面,原来盗墓的都这么牛逼吗?

  “要出事。”许久没出声的蓝忘机道。

  “蓝湛你发现什么了吗?”

  聂怀桑扇子一合,“棺材前面是个鼎,鼎一般用来干嘛?”

  “插香?”高天扬插了一嘴。

  “煮饭?”沈捷道,毕竟他还是记得一些历史的。

  “错!鼎在世家大族中一般是用来祭祀的。”魏无羡说。

  “所以潘子爬进鼎里就是被棺材当做了祭品?”贺朝道,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大惊失色,“这里是盗墓世界…不会…不会诈尸吧?应该…不会吧?”

  盛望看着贺朝这个校霸的脸色,笑出了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自求多福吧,他们世界魑魅魍魉看起来挺多的。”

  贺朝:毁灭吧,这个世界。

  “捂着眼睛,耳朵我帮你捂上。”谢俞看着自己同桌,想了想最终心软。

  “你们世界挺刺激的呀,来给我说说这棺材后来怎么样了?诈尸了没有?”严峫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和胖子唠嗑。

  “警察同志,这我就不知道了哈,你看我还没出场呢,你自己看吧。”

  “无间道粽子?大徒弟,你可真敢想啊。话说你见过这么好看的粽子吗?”

  粽子哪能跟小哥比?吴邪心想。

  解雨臣看了自己发小一眼,年轻时脑瓜子一天古灵精怪的,不知道哪来这么多离谱的想法。

  张起灵看着吴邪的心里活动微微勾起了嘴角,他看着身边人的面容,十年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不少沧桑的痕迹。

  要是自己有分身术就好了,吴邪就不用过得这么苦了。

  “要出事了。”江停说,他看了贺朝一眼,“小孩,捂好眼睛。”

  【棺材板突然向上翻了一下,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然后从石棺里发出了阴森恐怖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和我爷爷笔记里描绘的非常像,像青蛙叫。

  闷油瓶脸色非常难看,一下子重重地磕在地上,我们马上全部跪倒磕头。闷油瓶嘴里有发出一连串怪声,应该是在和它交流

  石棺不动了,闷油瓶站起来对我们说:“我们天亮前必须离开这里。”

  “不要碰这里的任何东西,这棺材里的主及其厉害,要是把这个放出去,大罗神仙也出不去。”

  我们全部贴着墙壁过去,钻进地道,走出去后三叔发现一个盗洞,连忙过去察看。这洞比较新,看起来是最近打的。

  “老头子说,两个星期前有人进了这里,会不会是那帮人挖的?”

  “我看不出来,不过这洞挖得很匆忙,倒像是为了出去打的。恐怕我们真的被人抢先了。”

  后来我们来到了一扇很大的玉门前,已经大开,门旁有两个饿面鬼。我们走进去,潘子大叫起来:“怎么有这么多棺材?!”

  我走上去,借着微弱的矿灯光观察了个大概,发现棺材上的铭文我能看懂一部分。我翻译完了,潘子感叹到:幸好他死的早,否则统一六国的就是鲁国了。我只说古人特能吹。

  我们数了一下,棺材有七具,正好对应北斗七星,都差不多,无法分辨。大奎说一个棺材已经被人开过了,我们撬开一看,里面是个老外。非常新鲜,死了大概不到一个星期。我们定睛一看,老外下面还有一个人。

  三叔打算对付粽子,大奎拉着我来到一边,指着墙上的影子,轻声道:“你看,这是你的影子对吧?”

  我有点鄙夷:“现在你连影子都怕!”

  他赶紧摆摆手,拖着哭腔道:“这个是我的,这个是潘子的,这个是三爷的,这个是小哥的,你都看到了吧?加上你的一共是五个吧?”

  我点点头,突然也发现了什么,咽了口唾沫,和大奎指着另一个孤零零的影子,几乎要哭出来:“那这个影子是谁的啊?”

  “啊————”许晴晴被突然翻起的棺材盖吓得尖叫了一声,再怎么胆大也还是个学生。

  高天扬和刘浩存也控制不住地叫了一声,无他,实在太恐怖了。之前那么静,现在直接高能啊。

  贺朝听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即使谢俞帮他捂着耳朵他也感受得到这些声音的穿透力。

  他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感谢同桌。

  看着屏幕上张起灵跪粽子,魏无羡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他偏过头找江澄:“江澄,你说这位张小哥是不是装的呀,我看他应该是很厉害那一类人,不然吴邪他三叔也不会请他来了。”

  聂怀桑想到了这些天魏无羡拉着他学习的现代词汇,脑子一抽,小声道:“可能这也是他们play的一环?”

  江澄、魏无羡:聂怀桑你挺会想啊,平时看得挺花的是吧?

  盗笔中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刘丧:哈哈哈哈哈哈,好像有些不对,转念一想,不许你们胡乱揣测我偶像!

  好事的黑瞎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将这件事抖了出来,看着哑巴张那有些不自然的表情,简直快要笑死了。黎簇也不遑多让,吴邪看着他这副欠揍的样子开始思索着又把这小崽子丢到哪里逍遥快活一阵。

  “那帮人可能遇到危险了。”江停说,“否则为什么不原路返回,而是匆忙打盗洞?”

  他注意到了那个多出来的影子,这是谁的?难道诈尸了?可如果这样张起灵不会没反应啊?

  严峫听完了吴邪的翻译,“哟,这鲁殇王还挺会吹啊,借阴兵都扯出来了,怕不是还有什么女鬼和恶心的虫子吧?”

  “我的天啊,”谢怜瞪大了眼睛,恨不得立刻穿进去摸摸那扇门,“这得值多少钱啊?”

  “哥哥不怕,玄鬼还欠着我的,哥哥想要多少都有。”

  许晴晴看着七星疑棺,想到了自己前两天玩的那个恐怖解谜游戏,猜测道:“不会是北斗注生南斗注死吧?是不是还要解密呀?”她觉得那两个饿面鬼倒是跟要豆沙包的饿死鬼有异曲同工之妙。

  看着大奎莫名其妙的举动,不少人都心存疑问。直到大奎指出每个人的影子,众人这才发现,妈妈呀,多了一个!!!

  王胖子有些不好意思,“天真啊,那时候吓到你了,不好意思啊。”

  吴邪笑着看他,“要不是你把陶罐盖在脑袋上我也不会被吓到。”

  “不过过了这么多章,胖子你终于出场了。”

  

  

  

  

  

辗转归音

瓶邪重燃17

沙海邪穿回盗笔,抚平一切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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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手电熄灭,面对着门一段距离坐下,此刻只有一门,一人。我摸索了全身,才从胸口口袋里掏出皱巴巴地一根烟,我小心翼翼的把它掰直,感觉近乎是抽不了了,有些受潮。我分辨出了滤嘴是哪一头,下意识用手捂住拿打火机的手,“噌”的一声烧着了前面的烟草,火光隐隐约约把我的手心照得通红,而后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过于安静的黑暗环境以至于我感觉都能听到左手手表轻微地滴答声,在这种错觉里我感觉滴答声越来越大,整个空洞里都是这种声音,声音击打在山壁上又撞击出回声。突然在某个时段上,滴答声骤然消失了...

沙海邪穿回盗笔,抚平一切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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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手电熄灭,面对着门一段距离坐下,此刻只有一门,一人。我摸索了全身,才从胸口口袋里掏出皱巴巴地一根烟,我小心翼翼的把它掰直,感觉近乎是抽不了了,有些受潮。我分辨出了滤嘴是哪一头,下意识用手捂住拿打火机的手,“噌”的一声烧着了前面的烟草,火光隐隐约约把我的手心照得通红,而后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过于安静的黑暗环境以至于我感觉都能听到左手手表轻微地滴答声,在这种错觉里我感觉滴答声越来越大,整个空洞里都是这种声音,声音击打在山壁上又撞击出回声。突然在某个时段上,滴答声骤然消失了,这种幻觉突然消失让我整个人猛地一震,长长的烟灰掉落在我中指上,烫的手一缩,烟头掉在了地上,预示着我的最后一根烟也抽完了。我抬起左手一看,时间已然过了零点,今天是8月17日。


    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走到了门的侧边,说实话从这一刻起就是我的情报盲区,我没有在2005年的8月17日站在过青铜门前,但是目前结果来看还好,没有什么恐怖的阴兵借道,不然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混进去。我全身心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并没有什么异常,就像今天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样没有什么不同。


    我走回巨门前,抬手抚着其中一块花纹,极度冰冷的触感激的身上一哆嗦。我这次来并没有带鬼玺,我已经很清晰地想过,鬼玺是闷油瓶的一个幌子,一个给他收尸的幌子,到头来我连他的尸都没收到。如果鬼玺真的是开门的钥匙,那为何我接不到我想接的人。想到这个结果我闭眼把整个人贴在青铜门上轻轻地说:“若我此行的结果,都是你造成的,那你肯定会知道,一切皆有定数”。我一直在思考我究竟是怎么回来的,当时我就跪倒在青铜巨门前,要说还有什么比这扇门更值得怀疑的,那没有。说不定根本就没有什么开门的钥匙,不是我们开门,而是门选人。


    那就没有不开门的道理了。抚在门上的手感受到一丝震动,陆陆续续的这震动频率开始变高,我手不再摸着它,我离开门之后感觉视觉上来看门丝毫没有动静,但是手贴上去的时候还是有阵阵颤动,山谷里在悄然发生着变化。这时我说不紧张是假的,我离成功仅剩最后一步:抬脚进门,以此来改写闷油瓶的结局。我攥紧双手,一边抱怨着这破门开个门要开半天,不会是年久失修卡壳了吧?


    突然我背后无理由起了一层白毛汗,每根汗毛唰的立了起来,紧接着就有一股被抓包的异样感,这种层层不适让我不得不回头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这种诡异的感觉在之前是绝对没有出现的。我脑子里有什么闪过,在这转过身的一秒钟之内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极其小的概率但是就是发生了,或许说在他身上没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青铜门的冷光打在他的身上,在黑暗中竟有些刺眼。


    闷油瓶肩膀微微起伏着,在努力地平复呼吸,他的背后肉眼可见冒着热气,从他背后蒸腾出来,是一种散热现象,麒麟文身的边角已经爬在了脖子上。他应该一直没有休息过,高剧烈运动之后皮肤的汗液与冷空气相遇直接造成雾化的状态。闷油瓶直勾勾的盯着我,眉头下压,脸上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没有担心,没有生气。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我,甚至都不曾看我身后的门一眼。我身上的汗毛还在紧绷绷得立着,指腹往手心里一摸,全是黏黏的冷汗。这心里祈求这破门能不能开快点,一边琢磨着要不要说一些什么。但是闷油瓶却先开口了:“你过来”,他的眼神死死地锁住我,“或者我过去”,短短八个字立马把我钉在原地。


    我瞬间意识到,常人的生气常常会溢于言表,一言一行都会倾向于暴躁的边缘。可是闷油瓶他的情绪往往埋得很深,就像是火山喷发后从裂隙中流出的熔岩流,在它暗灰色的表皮下流动着温度高达1200℃的岩浆,像是征兆着闷油瓶此刻暗自压下的情绪。他非常生气。我知道我全身不舒服的异样感从何而来的,我现在就像是一只猎物,闷油瓶在黑暗中伺机而动,他根本没想过劝说我,他是直接来带我走的。


    我没有回答闷油瓶,脑内还在思索如何。偏偏好巧不巧,身后青铜门的震动开始逐渐明显,闷油瓶皱着眉往我身后看了一眼,下一秒人就到了我跟前。所谓眨眼片刻不过如此。我立马左手护住我的脖子往右边扑倒,闷油瓶猜到了我的动作趋向,一只手把我整个人拉了过去,极大的牵引力致使我向闷油瓶的方向倒,但是我没有忘记护住我的脖子,一边倒的同时我不忘攻击他的下腋。闷油瓶根本没给我反应的时间,我倒向他身体的时候他的手就应经摸上了我颈部,我心里一个慌张在他的臂间乱挣扎,我缩着脖子企图用混乱的动作打乱他,但是他的手已经钻开了我的掌心,我急得吼他:“小哥!!”,闷油瓶愣了一下,随即我已经感觉到了我脖子后面的压力,我闭着眼睛用比刚刚更大声音唤他:“张起灵!!”。


    闷油瓶的动作停下了,我的手依然不敢离开脖子大口喘着气,要是刚刚闷油瓶真的把我捏晕,我不敢去想我醒来后是怎样的光景,我能重来这一次,但是不一定能重来许许多多次。“小哥”,我抓着闷油瓶的右手轻轻往下压了压,闷油瓶面色平静等着我说话,反正我现在是砧板上的鱼肉,随时任他宰割。


    我平视他的眼睛:“我有理由”,闷油瓶摇摇头:“不行”。我被气笑了,指了指青铜门:“那你进去吗”?我后退了一步指着门说:“这不是你的命数,非要说的话,这是九门的责任,到了现在,进去是我的命数”。闷油瓶又看了我许久:“吴邪,十年后的今天,你可以来这里找我...”


    我笑了一声,“来这里找你?来这里找什么?”,“张起灵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十年后来到这真的如你所说这样吗?那你现在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你没有说谎”。闷油瓶的眼神有一些动摇。


    张起灵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不是你该承担的”,我抓着他的肩膀,“你根本不明白...我...”,我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一股酸楚团在我的心口,我难受地低着头,只能大口喘气。我缓了缓之后抬眼看着他:“小哥,一切已成定局”。话音刚落,旁边的青铜门开始发出嗡嗡嗡的噪音,古老的巨门开始笨拙地运作,从外向里慢慢开始推动,瞬间就出现了一个缝隙,我心想这门开的能不能再小点,再小把我劈成两瓣才能塞的进去吧。


    我一掌把闷油瓶推开就去扒那个缝隙,闷油瓶却没有被我突然的动作影响到,他一把摁住我的肩膀,门的入口近在咫尺,我没有退路,硬生生扯着手臂往门里面挤。门里的黑暗与青铜门的交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我本以为是长条长条的虫子,瞬间想到了墙串子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结果当门里面的东西全部一股脑伸出来卷住我的腿脚时,我才发现竟然是密密麻麻的树根须。闷油瓶见状急忙拉住我的腰间的衣服,力气竟与这些树根不分上下,把我往外面的地方带了点,他把我上半身死死拽住,而我是趴在他肩头的姿势。


    “吴邪,把身体转个方向!扭动一下就能挣脱”,我并未有动作,闷油瓶此时是真有些着急,“吴邪!”,闷油瓶整个人都是紧绷的,他后背的肌肉完全发力,就算是这些奇怪的根须把我往里面硬拽,他的身体也没有丝毫的动摇。能看到贴近锁骨处的麒麟文身像是冒着黑色的火焰,恨不得钻破他的皮肤跃出。我知道闷油瓶也会有极限,我抱了抱他伏在他耳边说:“小哥,你是我仅剩的最后愿望”。

    

    “我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你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如此一来,我此生便没有遗憾了”。


    我放开了他的肩膀,立马就有更多的根须缠了上来,一层一层的把我捆住,闷油瓶眼睛睁的很大,他努力抓住那些烦人的根须,他对我伸出手,能到达最远距离的那样对着我伸出指尖,我也怔怔的伸出手,闷油瓶大喊我的名字,但是我耳朵接收到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没想到闷油瓶也有如此焦急的时候,我想。


    我的食指碰到了闷油瓶指尖,这种转瞬即逝的触感像被电了一下,一切被按了慢放键一样,我看着双方近在咫尺的指尖慢慢远离,我努力的伸长,想在做一下最后无所谓的挣扎,这是我和闷油瓶的最后一条线,但还是没有触到闷油瓶。我看着指尖的距离越来越远,有什么液体顺着脸滑了一滴下来,


    下一秒,堕入了黑暗。

 


辗转归音

瓶邪 重燃7

沙海邪穿回盗笔,抚平一切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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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在一边想稳住我的情绪:“潘子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干的,什么地方危险该往什么方向逃走他是可以分辨的。我们尽量留意这些通道痕迹,说不定会遇见他”。我知道这只是说给我听,下过地的人都知道,一旦失踪八成是出不来了,小花知道这个道理,我更是知道。我抬起头问小花他们是在哪走散的,一旁的闷油瓶警觉地抓起我手臂,他摇摇头示意我不要轻易去找潘子,是在做无用功。


    我被他们拖着穿梭...

沙海邪穿回盗笔,抚平一切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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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花在一边想稳住我的情绪:“潘子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干的,什么地方危险该往什么方向逃走他是可以分辨的。我们尽量留意这些通道痕迹,说不定会遇见他”。我知道这只是说给我听,下过地的人都知道,一旦失踪八成是出不来了,小花知道这个道理,我更是知道。我抬起头问小花他们是在哪走散的,一旁的闷油瓶警觉地抓起我手臂,他摇摇头示意我不要轻易去找潘子,是在做无用功。


    我被他们拖着穿梭在石道里,全程没有说一句话,胖子几次对我欲言又止。中途停留了一次,全部人原地整待,有闷油瓶带路出去绝对不是问题,可是潘子又在哪里,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无能为力。我侧身把头靠在石壁上,手指随机的点着石壁。突然我摸到了一条横线,本来这种痕迹出现在山壁上非常正常,我本不会注意,但是我在这条痕迹末端摸到了它往下又弯了一道的形状。我猛地跳起来,把全部人吓了一跳。我掏出手电弯腰仔细照看,确实是一道“横弯钩”形的印记。


    每个人作印记的样式肯定都会不同,当你很熟悉一个人的时候他一些细小的动作以及小习惯你都会变得清楚,就算闷油瓶用的是我根本看不懂的符号但是我一看就知道是闷油瓶留的并解得其中的信息。比如这个“横弯钩”,就是潘子留下的,这个记号并没有传递什么,唯一的作用就是证明潘子来过这里,他早就赶到了我们前面?我把小花他们拉过来说了一下情况以及我的猜测,我的心又在突突的跳了,这道痕迹可以称作是一道希望,至少能让我打起了点精神。在接下来途中我一直留意着有没有其他的印记出现。不出意外路上又出现了几道,那潘子活下来的几率非常大。


    闷油瓶带我们走的这条道我似乎没有什么印象,不知道是不是我忘记了,上辈子这个时候闷油瓶随时会断气的样子,我哪有时间去记这些细节,只想着赶紧出去。就这么走神着,前方的闷油瓶突然停下了,遇到了一个岔口分成了两条路。闷油瓶在岔口处不知道怎么看了两下,指着右边的岔口说走这边。但是他拉住了我,指着左边的道说:“潘子走了这边”。我心想大事不好,潘子走错了?心慌慌的感觉又突然上来了。我跟着闷油瓶去看了眼左边岔口潘子留下的印记,是潘子留的没错,要是他发觉左边这条路是不对的他应该退出来,在左边这条路的印记上作废这个标志,往右边去。但是右边走了几步都没有见到潘子的印记。要么就是他往右边去了没来得及作印记,要么就是他去了左边后再也没出来过。


    我的直觉选项我是想去左边的,哪怕是最坏打算...我也希望能把潘子的尸体带出来。我看了一眼这么多人,我不能让他们全都跟着我去冒险,里面什么情况还是未知,矛盾就显现出来了。我正纠结着,胖子就往左边的路窜过去了,我一把拎住他问他干什么,胖子一脸嫌弃:“啧啧啧,天真,你心里在想什么...”“全写脸上了”小花在后面补了一句。小花又道:“之前不建议你去盲目的找潘子是因为没有线索指明他在哪,现在有明确的方向指标,那我们就去看看”。闷油瓶早就站在胖子旁边,显然也准备好了。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的几年后,他们总是能精准猜测到我的想法,早就无条件站在了我这边。


    刚选择左边的路不久,我们就发现了一个石室,三座棺材全部被打开了,我更相信这棺材是自己开的,潘子不可能轻易开馆。再往前移动了几许,就看见一个平台边靠坐着一个身影,旁边瘫着两具冒绿水绿毛粽子,两具头都歪在了一边,早就被扭断了。用手电扫了一下平台边那个影子,我的心不可控的缩了一下,正是潘子!


    我立马冲过去,潘子腹部有两个血窟窿还在冒血,脸已经被抓烂了,体温非常高,看样子这场战斗居然是才刚刚结束的,幸运的是还有气。几个人忙手忙脚的给潘子紧急包扎,我的心是落下一大半了,但是总觉得似乎还有什么事没注意到,我的第六感此时又发挥作用了。我嘟囔着明明有三具棺材,但是潘子...闷油瓶悄悄站在我身边道:“解决了两只,还有一只不见了,可能听见我们的动静,躲起来了”。我把发现的情况交代了下,全部人抬着手电围着这间石室转悠,头顶也没放过,却是不见那最后一只绿毛粽子的踪影。再边找的同时我刚刚留意到潘子刚刚靠的那个平台后面似乎还有一个空间,我扒着观望了一下,我们所处这个平台是个高层,下面还有层空间,我这个平台的位置离下面不是很高。我正要缩回去,右边一阵阴风,一双浑浊的眼睛就在旁边和我对上了,我几乎是下意识反应喊了声草举起手电就往它脸上砸。这东西什么时候蹲在平台的右边看着我的。


    这粽子反应巨快,嗖的一下躲掉了当然还有比它更快的。闷油瓶从我身后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把我往后面一带,留下了一阵风吹起了我前额的头发。闷油瓶就往它脸上挥了那么一下,粽子的左眼就炸开了,一刀直中要害。绿毛粽子像猴子一样发出叽叽哇哇的声音,躬起背手脚抓地作进攻姿态起跳,看扑过来那样子就要挠闷油瓶的脸,闷油瓶后退一步轻微侧了个身躲过扑咬,一刀卡在它嘴上,左手顺势扼住粽子的脖子,一秒之间,粽子的头就歪了九十度,软趴趴的倒在平台上不动了,闷油瓶抽出刀甩了甩。


    正当我以为安全了的时候,蹲下想去看看潘子的情况,余光里有什么动了,我还来不及反应,刚刚被闷油瓶秒杀的绿毛粽子顶着它只剩皮连接的头,迅速朝着潘子扑过去,难道粽子也存在回光返照这一说吗?谁也没料想到它居然认得出这里现下最没有攻击里的就是潘子,想死前给潘子再来一下。现在做什么都来不及了,潘子根本不可能躲过这粽子的攻击,正面抵抗是个不明智的决定,我下意识用背后护住潘子。只感觉到肩膀被什么东西点了一下,两股剧痛就从两边肩膀处弥漫,它死死卡住我的双肩,指甲扣进我肩胛,我的双手顿时失去了力气。


    它有些发怒,这东西死都要死了力气居然还是这么大,我被它这么拖着丢进了平台后方。我在坠落的时候听见了闷油瓶的声音,没听清他喊什么,我快速调整了一下姿势,尽量保护了头部,虽然摔下来的地方不是很高,但是这个体重加上重力我整个人也被摔的僵直了一下,整个后背都是爆炸性的生疼。更诡异的是粽子边发出叽叽的声音边歪着它九十度的头向我爬过来,它的周身弥漫起了一种雾气。我已经看不出来哪一块是它的五官了,为了解决当务之急,我强迫自己活动了手指,在它爬过来的时候我拔出腰间的匕首贯穿它的下颚,再往下重重一划,粽子终于再也没了动静。


    我躺在地上暂时动弹不得,地上已经铺满了一层白色的雾气,已经湮没了我的手指,等我呼吸到一口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我的喉咙每吸一口就像烧起来一样,这哪里是普通雾气,这是强碱雾气!张家的防御机制已经全部启动了。我听见一个很轻的落地声,我想告诉闷油瓶强碱雾气已经开始弥漫了,但是一直说不出话,我有些缺氧,却不敢大口呼吸。意识有些涣散。闷油瓶的脚步声似乎有些慌乱,他把我扶起来,似乎像上方大喊了什么,丢了个什么东西下来他给我戴上,是个防护面罩。


    闷油瓶把我背了起来,等会儿他要顺着绳子往上爬,带上我本来就是一大难度,虽然有跟绳子把我和他绑在了一起,但由于我双手完全没有力气,我抓不住他,等会儿可能爬到一半我就会往下滑。但是介于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拖后腿,我用尽我全身的力气,从后紧紧圈住他的颈部。手用力抓紧的每一秒我都感觉我的肩膀不是我自己的,连带着我的手都开始发麻无力,以至于下巴无意识用力硌着闷油瓶的肩膀,闷油瓶一直告诉我快到了。爬上去的时候才有人帮我把僵硬的手掰开,在我背上捣鼓着什么。闷油瓶把腰又弯低了一点,这样我既能不掉下去,又不费力气圈住他。


    强碱雾气很快就会充斥这些甬道,我们整支队伍行动速度开始快了起来。毕竟带着两个伤员:闷油瓶背着我,胖子背着潘子。喉间火辣辣的疼痛还在持续烧灼,我看了一眼闷油瓶,这时候才发现他没有带面罩,我顿时清醒了一些,轻声问他:“小哥,你面罩呢”,闷油瓶也轻声回我:“我不用”。应该是数量有限,闷油瓶绝对是第一个说不要的人。我跟闷油瓶说到时候紧急情况他带上我的面罩,闷油瓶没回答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渐渐地我听到了水声,水声?上辈子我就是和胖子沿着水路出去的,我努力睁开眼睛观察着四周,和之前我见过的地方非常相似,应该就是一处。只听见谁说雾气过来了,整支队伍又一阵慌乱,我脑子晕叨叨的,现在这地方一刻也不能待了,得赶紧逃出去。


    我尽量发出声音:“顺着河走”,闷油瓶转过来看着我,胖子在旁边一时没听清啊?了一声,我缓了缓喉间灼烧的疼痛:“顺着河走,会看见盘马的尸体”,我又顿了一会儿:“看见盘马的尸体后下水,水会漫过腰部,然后继续走”,我的嗓子近乎说不出话,他们有没有听清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再不出去大家一起交代在这。


    闷油瓶最先有动作,大家慢慢淌过河顺着走,不一会儿我听到了小声的惊呼,他们应该已经看到了盘马的尸体。但是这里没有停留太久,白雾已经到了队伍脚腕的部分,我们开始摸着河走。我觉得我又能说几个字的时候,我尽量发出声音:“六角铜铃...”闷油瓶明白了我的意思,试探着问我:“在前面?”我点了点头。又快速走了好久,水位已经降了很多,只听见胖子:“卧槽,天真你是怎么知道...”小花示意胖子噤声,闷油瓶开始小心翼翼的移动。我安静的趴在闷油瓶的背上,想到之前是我背他,当时我又害怕又没力气还急,现在角色完全反过来了,现在是他背我,但是现在的闷油瓶稳健又镇静,赤裸裸的差距...


    尽管我知道潘子就在我身后胖子的背上,但是越往里走我就越有些慌张,越靠近记忆中潘子死前的地方,我的心就跳的愈快。我把目光转到左边那片黑暗里,那里黝黝黑黑,当初潘子就被卡在那里。我控制不住往左边那个地方多看了一眼,此时此刻我觉得整个山洞里都是我的心跳声,我的耳朵里也只剩阵阵鼓动。再来一次这个地方给我带来的影响超出了我的想象。大脑迅速拼接了很多细小的记忆碎片强行往我的意识里运输,我开始听到一段悠悠的歌声:


    “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十九哇....”


     自从进了这六角铜铃阵,张起灵就发觉吴邪的心跳一直以不正常的速度跃动,过于快了。除了这些密密麻麻的六角铜铃,还有什么让吴邪害怕的东西?可是以自己的洞察能力暂时没有发现其他的危险,吴邪的精神状况有些奇怪。等又往前走了一截,能明显感觉到吴邪的僵硬,吴邪总是在盯着左边那片黑暗看。张起灵特意留意过就是普通的山壁,没有任何异常。没想到吴邪的状况进一步恶化,他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自己背上一直挣扎着乱动,稍有不慎就能碰到那些细密的丝线,张起灵停了下来唤了几声吴邪的名字,可按照反应来看吴邪的注意力根本没有被拉回来。张起灵使劲捏了一下吴邪的大腿继续唤他。


    大腿的疼痛刺激了一下我,立马听见了闷油瓶的声音:“吴邪,看着我”,面罩的视线效果有限,但我还是照着他的话做了。闷油瓶说:“那里什么也没有”,我迟疑的再去看了看,朝他点点头。却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我乱动的幅度较大,再走的时候一根丝线轻轻勾住了我的头发,我发梢一痒,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我手臂用力示意闷油瓶停下。丝线上的六角铜铃已经开始轻小微幅度的晃荡,但在下一秒这铃铛就突然爆开了,山洞里还留有枪声的余音。当初也有一声枪响救了我的命,我大抵也不用去看是谁开的枪,我伏在闷油瓶的肩头轻笑了一声,有些东西原来是变不了的。


    出去的时候我看见了久违的日光,刺得让人睁不开眼睛,我瞄了瞄胖子背上昏迷不醒的人,右手还扣着一把枪,我便放心的仰头靠在树背上。我有点想放声大笑,但是全身没有力气致使我只能小声发出奇怪地笑声,闷油瓶坐在我旁边看着我。潘子救回来了,这是我一度不敢相信的事情。我在闷油瓶面前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闷油瓶立马坐起来问我:“伤口疼?”


    我边哭边笑的跟他说:“小哥,我好高兴”,闷油瓶显然有些不明白,死里逃生那么多回没见过我这么激动的。潘子的生还对我来说具有重大意义,一方面救到他已是最大的幸运,我此生没有白来一遍。另一方面证明了我有足够的力量能适当改变事情原先发展的方向,尽管还有些不可抗力的因素依旧不能变化,比如说霍仙姑的死。闷油瓶把我脸上四散的眼泪擦干,我怔怔的望着他出神,我叫他:“小哥...”,闷油瓶在等着我的下一句话,但是我迟迟没有说出来。

    

    心里默念道:那你就是我唯一的遗憾了...既然潘子都被我救出来了,那么...我想起了上辈子青铜门里没有人出来,昭示着门里的人早已死亡的事实。


    我撞进他波澜不惊的眼神里,那么,我也可以让你活,你说对么?


Adrianne

直播外的故事(2)

依旧是直播里看不到的过场剧情


7


21世纪,黑瞎子在北京城仍然是个法外狂徒,但是狂徒也要生存,为了开滴滴他搞了辆套牌车,身份认证时也是用的苏万的脸和驾照。苏万的学校老师得知这点后,还以为苏万是个勤工俭学的好孩子,上有瞎眼父亲,自己还要开滴滴赚钱,差一点就要在班级里募捐。


吴邪胖子当时听苏万诉苦,笑得不行。


8


张海客被验了很久之后才被猎人放了,他找了个马路牙子坐着,他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一是为了两块隕玉,二是为了薅吴邪的羊毛,结果最后被剥削的反而是他自己。


算了,族长的命令罢了,张海客这么想,拍拍...

依旧是直播里看不到的过场剧情


7

 

21世纪,黑瞎子在北京城仍然是个法外狂徒,但是狂徒也要生存,为了开滴滴他搞了辆套牌车,身份认证时也是用的苏万的脸和驾照。苏万的学校老师得知这点后,还以为苏万是个勤工俭学的好孩子,上有瞎眼父亲,自己还要开滴滴赚钱,差一点就要在班级里募捐。

 

吴邪胖子当时听苏万诉苦,笑得不行。

 

8

 

张海客被验了很久之后才被猎人放了,他找了个马路牙子坐着,他想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一是为了两块隕玉,二是为了薅吴邪的羊毛,结果最后被剥削的反而是他自己。

 

算了,族长的命令罢了,张海客这么想,拍拍裤子打算去黑瞎子哪儿蹭饭。

 

9

 

车子没油后,他们四个只能把车推到道边上,然后蹲在车旁边,痛骂黑瞎子缺德。

 

黑瞎子一本正经地说我合理计算了一下你们的体能阙值,哑巴肯定没问题,他一个人能走两个来回,大徒弟虽然这些年怠惰了,但是我们训练的底子还在,而且哑巴也在旁边所以肯定没问题,至于我们胖爷,胖爷就当锻炼了,当年上山下乡走的肯定也不比这个少吧?

 

综上所述,如果是你们的话,一定没问题的吧。

 

吴邪冷笑说,还好只是走路,要是那些猎人开着车撵我们,我们还得八百里狂奔。

 

吴邪话音刚落,胖子就看到一辆车拐了过来

 

 

10

 

“天真你他娘的真是邪了门”

 

整条街都是胖子的痛骂声。

 

11

 

兵哥王勇插了几天秧之后感受到了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很适合冥想,于是他想了很多他在部队时候的事,他想到在车上的时候坐在他对面的那三个人,中间那个好像叫吴邪的人,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应该是在西藏执行某个秘密任务的时候,他在墨脱的一处喇嘛庙见到了他,但仔细想想王勇又觉得不像,毕竟当时见到的那个人身上好像压着无数人的痛苦,好像在渡化这些苦难,又好像在与这些苦难融为一体。l在喇嘛庙这种氛围感过强的地方,王勇甚至觉得那个人像是苦行僧,带着一股超脱世外的神性,但是他眼睛里带着的那一股决绝的,置生死于度外的气又将他拉回了人间。

 

如果这种人成为任务对象肯定会相当的难缠,当时王勇这么想。想到这里他就又不得不想起他在队时期的一些经典案例,一个代号为齐的通缉犯。

 

与那个齐并列的还有陈皮阿四和坤

 

他师傅那一辈就开始追查,现在他师傅都老了,这个齐还没落网,王勇想,估摸着这几个人应该也七老八十了吧,说不定都入土为安了。

 

 

12

 

吴邪这辈子也没想过能被张起灵背着跑,虽然他们关系那么亲密,但是还是有点不好意思,这样高强度的运动虽然张起灵面上不表,但是吴邪隐约能看到黑夜中张起灵脖颈上显现出的墨色纹身。

 

好辣哦,吴邪心里暗暗想到。

 

13

 

对于吴邪来说,半夜骑共享单车还是有点太超过了,是多少显得有点离谱的程度。他们四个一边骑一边扯淡,黑瞎子问他们为啥不干脆找个墓躲起来,胖子就骂说,直播盗斗,出来直接赢取五十年牢饭大奖是吗?

 

14

 

霍秀秀今天照例来收租,苏万本来按着黑瞎子教的卖惨应对,其实本来很有成效的,霍秀秀本来都打算走了,结果看了眼手机又不走了。

 

秀秀看他花姐发过来的微信说,吴邪他们仨应该会过去,明天他也要过去。秀秀想到许久没凑在一起的几个人,最后决定留在这里等他们回来,但是谁能想到这一等就是一个晚上,霍秀秀做梦也想不到这四个人骑共享单车从三环骑了回来。

 

15

 

骑到黑瞎子他家的时候,天其实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对于张起灵来说这样的运动强度不算什么,这样的早晨他也见过无数次,但当他看到阳光渐渐洒在吴邪身上,勾勒出独属于早晨的柔和轮廓,他看到胖子和黑瞎子在墙边闲聊,吴邪与他们笑闹,他想,意义的意义大概就是这样。

 

TBC


 

 

 

 

 


 

 

 


甜橙舍利

四十 我在

 自己生产粮食中,ooc算我的,喜欢的小伙伴点点小心心哦❤!

  (胖子迟疑地看向张起灵:“小哥,你还信这?”又把目光投向吴三省:“三爷,都是大场面的人物,信这个?”张海客接道:“张家有守青铜门的规则,而下一次十年大概就是明年,按照这个推论他确实说的是真的。”胖子明显一愣嘟囔了一句脏话,吴三省开口:“古潼京是老九门的禁地,也确实有这么个地方。”

     几个人聚焦目光,黎簇犹豫要不要继续说,胖子嘿嘿笑:“小鬼,说说还知道什么?反正你都说了,也不用管别的了。”黎簇看着他一脸笑,移开目光正好对上了张起灵,他发现那眼里少了些......

 自己生产粮食中,ooc算我的,喜欢的小伙伴点点小心心哦❤!

  (胖子迟疑地看向张起灵:“小哥,你还信这?”又把目光投向吴三省:“三爷,都是大场面的人物,信这个?”张海客接道:“张家有守青铜门的规则,而下一次十年大概就是明年,按照这个推论他确实说的是真的。”胖子明显一愣嘟囔了一句脏话,吴三省开口:“古潼京是老九门的禁地,也确实有这么个地方。”

     几个人聚焦目光,黎簇犹豫要不要继续说,胖子嘿嘿笑:“小鬼,说说还知道什么?反正你都说了,也不用管别的了。”黎簇看着他一脸笑,移开目光正好对上了张起灵,他发现那眼里少了些平时的冷漠,多了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黎簇一不做二不休地说:“吴邪把张家的信息全掌握了,当了几年喇嘛,端平了汪家,重整了九门,欠了几百个亿,最后就剩个吴山居,盘口抵债了,身体垮了,就没了。”越说越小声,可信息量大的惊人。

     张起灵一下子出了帐篷,大概是去找吴邪了。张海客震惊地过了一会才问出口:“全都是真的!?端平汪家,掌握张家,还有九门?!他全做到了?一个人!”黎簇回答:“也不算一个人,还有他几个兄弟帮他,但是整体计划确实是他一个人,我也是听一个人说的。”吴三省招呼潘子出了帐篷。胖子自己在一旁分析什么。

      黎簇吐出一口气,念叨着什么。)

      我看着平静的湖面,手里的烟不知道换了几根,年纪大了就喜欢伤春悲秋,看到什么也停不住。手里的烟被收走,第一反应是小花,可现在在巴乃哪里来的小花?我抬头一看原来是闷油瓶。他眼里有隐忍什么情绪,我确实总能发现这个人的情绪我想。接着我笑了一下问:“怎么了?小哥,我出来抽根烟冷静一下。”他低了低头:“别笑。”我一顿,收起了嘴角,现在笑确实很难。我把目光重新投向湖面,拿起烟盒发现空了,滋!有够该死的了。

       “给你的。”我看着闷油瓶拿过来的项链,接过:项链的颜色很纯粹一点历史感都没有,不是说它不行,是手艺过于好了,因为这样所以这红色才会有如此光泽。麒麟刻印栩栩如生,很有张家的个性。我问:“这是那个盒子取出来的?”闷油瓶点点头:“带上,可以保命。”我看着他说:“小哥,我现在活不了多久了,有这没这都一样,不过也是咱冒死拿下的东西,我现在就给带上。”看我带上后,闷油瓶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

  我叹口气,看着他眼里微微闪动的情绪:“小哥,你就不好奇我在幻觉里看到什么了吗?那是我最不想回忆的一天。”闷油瓶意外地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我一愣,目光看向了他抓住我的手,他几乎算是平淡地说:“吴邪,我在。”闷油瓶话里的情绪不多,但眼里的情绪更多了,我移开目光,那里面的情绪不是我应该看的了。

       大概是见我低下头,他抓着我的手收紧了些,声音传来:“黎簇说了一些事情。”我浑身一顿,没说话。“吴邪,事情还没发生,什么都可以改变。”我点点头嘟囔了一句:“还没发生,小哥,你还没走,大家都还在。”我吐出一口气,保持冷静。

      我大概是冷静了一会,之后拍了拍闷油瓶的手:“小哥,我明白。”

  他是有话要说的,我能肯定,只是又沉默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