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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FA

【老文补档】春冬之间

完稿时间:2017.05.05


阿尔弗雷德与娜塔莉娅的也许是爱情故事的故事,以及只出没在后续里的立白


 ――――――――――――


        阿尔弗雷德推开那家餐厅的门时,正是费城秋意最浓的夜晚,落叶寒风足以让每个背井离乡的人心生凄凉,重重高楼在僵冷的空气中锋利得可以切开心脏。娜塔莉娅刚把沾着油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一抬头就看到阿尔弗雷德背着一个对他而言太大了的琴匣,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好像一个来自南方的迷了路的太阳。他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寒气,一边左右张望,目光没有停留地扫过娜塔莉娅...

完稿时间:2017.05.05



阿尔弗雷德与娜塔莉娅的也许是爱情故事的故事,以及只出没在后续里的立白


 ――――――――――――


        阿尔弗雷德推开那家餐厅的门时,正是费城秋意最浓的夜晚,落叶寒风足以让每个背井离乡的人心生凄凉,重重高楼在僵冷的空气中锋利得可以切开心脏。娜塔莉娅刚把沾着油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一抬头就看到阿尔弗雷德背着一个对他而言太大了的琴匣,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好像一个来自南方的迷了路的太阳。他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寒气,一边左右张望,目光没有停留地扫过娜塔莉娅的脸,最终在窗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他若有所思地望向外面空无一人的街道,神情专注,以至于没注意到娜塔莉娅在给他递菜单。

        “先生。”她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阿尔弗雷德吓了一跳似地转过头,带翻了桌子上的花瓶,水和蔫了的花一起落到姑娘的裙子上,水痕在蓝色的布料上慢慢绽开。阿尔弗雷德手忙脚乱地道歉,却收到了娜塔莉娅冷冷的背影,他在原地无言地站了一会,提起背包,推开门再度走进了费城无边的秋夜里。

        其实娜塔莉娅并没有生阿尔弗雷德的气,只是她并不知道如何接受道歉,她的心脏里灌满了西伯利亚的雪,只有血液沸腾如岩浆。等到她感到翻涌的血液平息了一点后,座位上已经空无一人,街道上也看不见一个人影了。娜塔莉娅立刻决定把这件事抛在一边,回到柜台后继续试图洗干净制服上的油污。

        这就是阿尔弗雷德和娜塔莉娅的第一次见面,很快就被他们一齐遗忘了。

        直到时间让阿尔弗雷德觉得他在深夜里得罪的、像冰雪一样的少女是一个他幻想出来的梦时,他再度路过了那家餐馆,并恰好饥肠辘辘。于是出于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又推开了嘎吱作响的门,正巧坐在之前的位置上,点了一份土豆泥。

        正午的太阳盖住了男孩身上的光,娜塔莉娅没有注意到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却一眼就认出了娜塔莉娅。他没敢出声搭话,客客气气地接过她送来的餐盘,低声说了句谢谢,不过娜塔莉娅并没有听见,只是例行公事地转过身去。就在那一瞬间,阿尔弗雷德忽然闻到一股故乡的雨后、野玫瑰绽放的香气,他疑惑地抬起头寻找香气的来源,但这让人落泪的气息很快就消失在拥挤的餐馆里,只有娜塔莉娅的裙摆像秋日的蝴蝶一样,消失在和枯叶一个颜色的大衣里去了。

        娜塔莉娅没有意识到阿尔弗雷德渐渐成了餐馆的常客,她向所有客人问好,但是从不去注意他们的脸。她真正地像一个孤岛,荒凉孤寂,因而不会有航船专程而来,并且抛锚在此。但阿尔弗雷德不是航船,只不过是离群的海鸟,他也没有为她而来,只不过恰好走进了这家餐馆,又恰好觉得这里离卖唱的地下铁很近,价格足够低廉,更何况漂亮的女招待还会跟他道晚安。

        一切都过得很快,等到第一场雪到来,阿尔弗雷德已经习惯了异乡的流浪生活。在那个落雪的下午,他照例提着琴盒走进餐馆,却发现娜塔莉娅被几个小混混围住了。少女的脸依旧平静得看不出慌乱的迹象,阿尔弗雷德却忽视了这点,他把琴盒往角落里一放,一拳就打在开始动手动脚的流氓头儿脸上。

        战局很快偏向了人多的那边,娜塔莉娅被凶狠的男人们挤了出来,她抓起放在一旁的平底锅,看准时机就用力敲了下去。阿尔弗雷德得以喘息了一秒,抬起手来了个恶狠狠的上勾拳,再一肘撞在身后人的小腹上。店外已经有人在大声嚷嚷着叫警察,对方犹豫了片刻,扔下几句脏话落荒而逃。

        刚刚结成同盟的两人气喘吁吁地站在店里,一个手上带着血迹,另一个还紧紧地攥着平底锅。阿尔弗雷德忽然发现,娜塔莉娅脸上冰雪般的神情褪去了,冷漠面具的裂缝里,涌出了玫瑰花盛开的红晕。

        娜塔莉娅忽然把锅往桌上“砰”地一放,吓得阿尔弗雷德以为自己过久的凝视又冒犯了她,可她只是从围兜里拿出一条手帕,递到阿尔弗雷德面前,故作镇定地说:“擦擦你的鼻子。”阿尔弗雷德摸了摸脸上的血,尴尬地道了谢,接过来挡住自己涨红的脸。

        他一直等到血液都流回了原处才放下手帕,但娜塔莉娅仍然站在原地,只不过手上多了一个苹果,最廉价的那种,刚从姑娘的包里拿出来。她神情僵硬地把它塞在阿尔弗雷德手里,低声说:“你用不着多管闲事。”阿尔弗雷德推辞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娜塔莉娅不容置疑的神情堵在喉咙里,于是他挠挠脑袋收下了礼物,把它摆在了租屋的床头。一连几天,打了蜡的苹果在行军床上散发出森林的清香,在秋日稀薄的阳光下折射出了红宝石的光泽,直到它显现出腐烂的先兆,阿尔弗雷德才吃掉了这个带来无限好梦的苹果。

        男孩英雄主义的举动不仅仅换来了一个礼物,往后他来餐馆的时候,娜塔莉娅不再对他打例行的招呼了,取而代之的是幅度轻微的点头。阿尔弗雷德发觉她记住了自己――他平时喜欢点的菜、习惯坐的位置、平常进店的时间,都被娜塔莉娅不动声色地记在心里。他们之间多了一点默契,一点仿佛老友般的熟稔,还有一点漂泊无定的同病相怜。

        然而在寒潮逼近以后,娜塔莉娅见阿尔弗雷德的次数越来越少,他的异乡生活似乎随着气温的降低而日渐惨淡,无论从他来餐馆的次数,还是从他点的菜来看,愿意驻足听一个流浪少年弹吉他并施舍几个硬币的人并不多。终于有一天,在阿尔弗雷德发现即使他一个月不吃不喝也没法交上房租时,他和他的破烂家当一起被房东踢到了大街上。他在冬日的寒风中傻站了一会儿,朝往日常常光顾的餐馆走去。

        娜塔莉娅正在铺着桌布,忽然听到门铃叮当一响,一个有点狼狈的阿尔弗雷德走进来。这并不是他平常来的时间,但她忍住了疑惑,拿起菜单平静地问道:“还是老样子?”阿尔弗雷德点点头,在老位置上坐下。不一会餐盘就送上来了,他铺好餐巾,拿起叉子,认真地咀嚼着,好像土豆泥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需要好好品味。

         这顿下午茶一直持续到黄昏,盘子已经光可鉴人,阿尔弗雷德才放下刀叉,从口袋里掏出一堆零零碎碎的钞票和硬币,又从里面分出较大的一堆,递给娜塔莉娅。娜塔莉娅接过钱,还没说什么,阿尔弗雷德却忽然开了口:“以后我可能不会再来了。”

        可是娜塔莉娅却没有作出什么反应,她点点头,转身走进了厨房。阿尔弗雷德叹口气,站起来用手指梳了梳乱糟糟的头发,茫然地望向街边光秃秃的树枝,接下来要怎么办,他一点主意也没有,他也不愿意再思考未来了。就在这时,咖啡的浓郁香气飘进阿尔弗雷德的鼻子,娜塔莉娅端着两个杯子走到桌边坐下,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放在阿尔弗雷德面前。

        阿尔弗雷德愣了一下,说:“我没有点咖啡。”

      “我知道,”娜塔莉娅头也不抬地回答:“这是我请你的。”

        她肯定的语气好像不是在请求而是在命令,阿尔弗雷德只好接受了姑娘的邀请,再度坐下来。

        约会在沉默中开始了。阿尔弗雷德搅着咖啡,盯着条纹桌布看了一会,感到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是似乎又没什么可以说。他的思绪从费城肮脏冰冷的地下通道,一直飘到他的故乡佛罗里达州的老房子里,那里玫瑰攀上屋檐怒放,微风在床下驻足,房间的木门嘎吱一声推开了,走进来的是......

        阿尔弗雷德猛地抬起头,正好对上娜塔莉娅宛如暮色低垂的紫色眼睛,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那双深邃忧郁的眼睛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静静的凝视就可以把人看穿。她什么也没说,但阿尔弗雷德觉得,他们已经好好谈过了。

         临走前,阿尔弗雷德向娜塔莉娅道谢,娜塔莉娅只是矜持地点点头。阿尔弗雷德穿上夹克正要离开的时候,她却忽然叫住了他,第一次主动开口问道:“你离开家多久了?”

        阿尔弗雷德一时没想到娜塔莉娅会这么说,回想了片刻才答道:“半年。”他正琢磨着要是娜塔莉娅问起原因可怎么解释,娜塔莉娅却一言不发,转身进店里去了。

         阿尔弗雷德无奈地笑了笑,竖起外套的领子,把琴盒一提,潇洒地走进寒风里。直到离餐馆有两个街区远了,他才意识到:她怎么知道我是离家出走的呢?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娜塔莉娅很久也没再见到阿尔弗雷德,她再度成为一座孤岛,日复一日的单调生活中,只有时间如潮水般流过。直到餐馆里挂上彩灯,娜塔莉娅才意识到圣诞节快到了,但除了越来越多要招呼的客人,她感受不到其它的节日气氛。

        偶尔,在不用收餐布,不用端盘子的时候,娜塔莉娅会想起阿尔弗雷德――她在这座城市里熟识的、唯一一个也过不了圣诞节的人。他在哪儿?过得怎么样?这些疑惑很快就消失在琐碎的日常里,阿尔弗雷德金色的影子在沙滩上模糊地一闪,就不见了。

        作为一个无业游民,阿尔弗雷德的确想尽了挣钱的办法。寒冷的冬天让流浪生活变得格外艰难,吉他只有放在琴盒里生灰,阿尔弗雷德吹吹口哨,把刚冒出来的后悔念头抛在一边。hero从不害怕挑战,阿尔弗雷德一边戴上圣诞帽和白胡子,一边安慰自己,毕竟今晚他要尽职尽责地扮演圣诞老人,给进店购物的小鬼们派发糖果。虽然早已过了相信圣诞老人的年龄,他仍在小孩子询问的时候正儿八经地回答道:“是的,我是圣诞老人的信使,他派我来告诉你们,就算今晚下大雪,他也不会迟到。”

        显然小孩子比起涂着劣质口红的售货员更喜欢围着他转,阿尔弗雷德走在回去的路上心情不错,忍不住哼起了圣诞歌。歪歪扭扭的调子还没响起来,他就一眼瞧到前面一个孤零零的影子,看起来特别像一个人。也许是受到好心情的影响,他的大脑还没想出见面时要说的话,身体就擅自扑上去嚷嚷了一声:“娜塔莉娅!”

         娜塔莉娅作为节日无关人员,最后一个才离开餐馆。她正走在昏暗的大街上,忽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声音听着很耳熟。她转过身,还没想起会有谁在平安夜里找她,就发现圣诞老人正站在身后。可惜他的背囊已经瘪了下去,看起来并不像是来送礼物的,但她还是微微一怔,说道:“你来得太迟,我已经长大了。”

        阿尔弗雷德愣住了,娜塔莉娅很快反应过来这是谁,她不禁懊悔自己的走神。但是这失态说到底还是怪阿尔弗雷德,因为这身打扮实在太不像他了。一段时间不见,他原先有点婴儿肥的脸颊迅速地瘦了下去,金色的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唯独一双蓝眼睛还是和从前一样熠熠生辉。

        阿尔弗雷德倒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变化,他从衣兜里翻出了两颗漏下的糖果,递到娜塔莉娅面前,笑着说:“圣诞快乐。”

         娜塔莉娅忍不住挑起嘴角,拿走了芒果味的那颗,把剩下的放回阿尔弗雷德的掌心。她忽然想到,这就是她的圣诞礼物,许多年以前,她曾经向上帝祈求过、却一直没有收到的礼物。

        那时哥哥听了她的愿望,只能安慰道:“今晚雪太大,圣诞老人也许要迟到了,但是只要娜塔莎耐心等,他总有一天会到的。”娜塔莉娅信以为真,点点头老老实实地躺进被子里。姐姐在一边温和地笑,哥哥给她一个晚安吻。灯熄了,冬风在屋子的缝隙里钻进钻出,在睡前迷迷糊糊的幻觉里,她听到尖啸的风声里隐约传来了铃铛的声音。

        有的孩子的圣诞礼物是玩具和蛋糕,甚至是跑车和美金,而娜塔莉娅的礼物是一颗水果硬糖,虽然它迟到了许多年,但是尝起来的味道仍然和想像中的一模一样。阿尔弗雷德把巧克力味的糖果剥开抛进嘴里,忽然说道:“娜塔莉娅,我带你去看圣诞树吧。”

        娜塔莉娅下意识想要回绝,可是嘴里糖果的甜味按住了她的舌头。她忽然想到,自己从未做过顺随心意的事,但是今夜可以例外。她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一次不是命运设计的陷阱,也没有人要对她举起屠刀。

        两个人肩并肩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下了一天的雪停了,路边的彩灯寂寥地闪着光。阿尔弗雷德边走边东拉西扯,憋了好久的话像豆子似地往外蹦。他说起他做的工作,绘声绘色地扮演苟刻的上司和碎嘴的女同事,说起高中时参加的乐队和在校庆上取得的成功,说起他酗酒的父亲和早逝的母亲,对他很好可又失去了联系的表哥亚瑟,他快乐但短暂的、在老木屋里度过的童年。娜塔莉娅静静听着,不时点点头,直到最后阿尔弗雷德无话可讲了,她才问道:“你还想回去吗?”

        阿尔弗雷德笑了笑:“可能很久很久都不会了吧。”他顿了顿,又说:“走之前我去看了妈妈,我跟她说,我要去闯荡世界了,等到我再回来的时候,我就给她换个漂亮的大理石墓碑,每天都会有新鲜的白玫瑰放在墓前。”

      “可你为什么要来费城?它冬天太冷,佛罗里达比这里好多了。”

      “好奇小姐,”阿尔弗雷德又笑了,“因为亚瑟以前天天和我提费城,说他最想考宾夕法尼亚大学,什么常青藤啦我都不清楚,但是他说这儿好,那就是好,把我这个小毛孩子忽悠得和他一起发誓说要考宾大呢。可我高中没读完就辍学了,我背着吉他站在车站里,看到费城的班车,就想着去看一眼也是好的,也许还能碰见亚瑟呢,他那么聪明,应该早就出人头地了吧。”

         娜塔莉娅沉默了,阿尔弗雷德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她说话,他正琢磨着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还没反思过来,一拐弯,一棵高大的圣诞树好像从地里猛地长出来一样,金碧辉煌地立在广场中央。

      “到啦!”阿尔弗雷德好像一个头次见圣诞树的孩子似的喊起来,指着树顶的星星。他牵起娜塔莉娅的手,走快了两步,兴致勃勃地说:“没想到吧,最大的星星还是我挂上去的......”他忽然意识到刚才的举动对他们而言太亲密了,可是立刻松手又显得刻意,他的手悬在半空,最后小心翼翼地牵住了娜塔莉娅的袖子:“你觉得怎样?”

        娜塔莉娅笑了笑,跟上他的脚步:“我很久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圣诞树了。”

        阿尔弗雷德松了口气:“这不算什么,从前我还给圣诞树设计过不同的主题呢,最好看的那个被摆在公园里,旁边木牌上写着我的名字。”他骄傲地抬起头,又悄悄瞥了瞥娜塔莉娅的表情。

        娜塔莉娅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也许是圣诞树的功劳,她心底涌起了一股温柔的浪潮,那些消逝的过往乘着银光闪闪的河水漫上海滩,搁浅在荒凉的孤岛上。

        “我们俄国人和你们过圣诞的时间不一样,但圣诞树照样会立起来,圣诞树顶的星星,也总是留给我.....”

         “是吗?娜塔莎,你从没讲过以前的事,你是在美国长大的吗?”

         “在阿拉斯加,我们全家都是偷渡过来的,日子不好过。”

          阿尔弗雷德点点头,不知道该不该再把话题继续下去,娜塔莉娅却像是回忆起什么似地继续说道:“我也有个哥哥,他和你的表哥一样聪明,我还有世界上最温柔和气的姐姐,可惜她身体不怎么好......”

         “那现在呢?他们还好吧?”

        娜塔莉娅摇摇头,没说什么。阿尔弗雷德明白了,要是兄姊都好好的,小妹妹也不用流落异乡。

        “我最后收到哥哥的信,是从费城发来的,姐姐去世后,我就来了这儿,几年过去了,一直没有哥哥的消息,也许他也不在世界上了。”

        阿尔弗雷德默默听着娜塔莉娅平静的话语,忽然意识到对于这无奈的、哀伤的一切――无论是他自己的还是娜塔莉娅的,安慰都起不了作用,他静静地握紧了拳头,用意念把扰人的命运的阴云从心中驱走。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到广场的另一半了。庆祝活动早已结束,广场上只剩下寥寥几个人影。阿尔弗雷德扫了扫长椅上的纸屑,说道:“我应该请你喝点什么的,可惜现在商店都关门了。”

        “没关系,”娜塔莉娅和他一起坐下来,“只是来看看圣诞树而已。”

         他们都不说话了,就连风都屏息凝神,只有高大的圣诞树在不远处闪着宁静的光,白色的新雪打着转儿飘下,还没落到到地面就融化了。忽然,远处教堂的大钟响了起来,一声连着一声,钟声掠过落雪的夜空,在灯火阑珊的费城里徘徊,无论是幸运者还是不幸者,它们都予以同样的祝福。然后它们有的乘风向南,一直飞到温暖的佛罗里达,落到某个陈旧的墓碑上;有的则一路北上,越过封冻的苏必利尔湖岸,在寒风呼啸的白令海峡上盘旋。

        阿尔弗雷德静静听着钟声的余韵,直到它在空旷的广场上慢慢消失,才说道:“圣诞快乐,娜塔莎,很快就是新的一年了。”

        娜塔莉娅点点头:“圣诞快乐,阿尔弗雷德,也祝你新年快乐。”

        他们都笑了起来,阿尔弗雷德坚持要送她回家,娜塔莉娅答应了。

        其实说是家,也不过是一个狭窄的卧室连着一间小厨房,厨房里勉强再挤下一个短沙发,就当做客厅用了。阿尔弗雷德扫了一眼逼促的房间,感觉自己不该进去,便向娜塔莉娅告辞,她却拦住了自己,问道:“你住哪儿?”

       “地铁站附近有一个出租的地下室,虽然冷一点,但也能挡挡风......”阿尔弗雷德越说越觉得气短。

        娜塔莉娅扶着门框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向阿尔弗雷德挥了挥手:“早点回去。”

         阿尔弗雷德笑着问:“你说的是佛罗里达还是地下室?”

         娜塔莉娅微微挑起嘴角,语气却严肃又认真:“我希望都是。”

        “那你呢?”阿尔弗雷德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道:“你回过阿拉斯加吗?”

         娜塔莉娅一时语塞,半晌才回道:“为什么要回去?冬妮娅已经不在了......”

        “为什么不回?也许你的哥哥已经回来的,也许他一直在等你,就在你们从前住的地方......”阿尔弗雷德反问道。

        娜塔莉娅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她沉默了许久,才说:“我不知道。”

        阿尔弗雷德发觉娜塔莉娅的神情变了,她原先闪烁着光芒的双眼再度涌动着暗流,他连忙岔开话题,聊了几句就匆匆告辞。

        我这个白痴,又说到了她的伤心处,阿尔弗雷德走出楼道时还在想着自己的失言。他失落地望回灯光昏黄的窗口,却发现陈旧的窗纱后,一个纤细的影子随着他的动作一闪,就消失不见了。阿尔弗雷德忍不住挑起嘴角,对着空无一人的窗口轻柔地挥挥手,低声说:“晚安。”

        在那个寂静的平安夜,阿尔弗雷德睡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梦见了四月繁花盛开的花园;娜塔莉娅躺在公寓的床上,却对着斑驳的天花板辗转反侧,记忆中阿拉斯加的风雪吹拂不息,令她难以入眠。

        在睡前最后的幻觉里,娜塔莉娅看见一片茫茫的雪原,一直往前走,就会看见一间低矮的小屋,但是不管她怎样加快脚步,始终无法靠近它。娜塔莉娅着急了,她不顾脚下湿漉漉的冰雪飞奔起来,却被一个暗藏的石头绊住,摔倒在雪地里。她支撑着抬起头,却发现远处的小屋忽然亮起了灯。啊,是了,哥哥姐姐在等我回家呢,娜塔莉娅模模糊糊地想到,然后就陷入了真正的梦境之中。

        正如雪莱所说,冬天来了,春天也就不再遥远,阿尔弗雷德的日子随着气温的回升有了点起色。他总是为生计奔波,脚步匆匆地走过费城的大街小巷,从未注意到脚下的积雪已经融化,头顶的枯枝已经长出新芽。直到三月一个阳光熹微的午后,他路过娜塔莉娅工作的餐馆,余光忽然瞥见橱窗上贴着一张通告,上面依稀写着几行字。

         阿尔弗雷德退回橱窗前,读了片刻,把它揭了下来走进店里。柜台后陌生的年轻人嚼着口香糖,懒洋洋地抬起头来打量了他两眼:“来应聘的?我们老板不在......”

       “不,”阿尔弗雷德打断了他,“我就想打听一下,之前那个女招待去哪儿了?”

        对方耸耸肩,答道:“不知道,我只是个临时看店的。”

        阿尔弗雷德按耐住心中的不安,恳求道:“她是什么时候走的?你能帮我问问她的下落吗?她是我的......”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女朋友?”年轻人终于认真地瞧了瞧阿尔弗雷德。

         “不,不是,”阿尔弗雷德犹豫了片刻,“她是我重要的朋友,我想知道她的下落。”

        年轻人疑惑地摇摇头,思索了一会:“她辞职有一个多月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哦,对了,老板交代说她留了点东西在店里,说是以后有人来拿。”他转身进了后台,一边翻找,一边大声对阿尔弗雷德说:“我看你别找她了,姑娘要是不爱你,总有办法躲开的。 ”

       阿尔弗雷德苦笑了一声,还没想好怎么辩解,年轻人就拿着个信封走出来。他掂了掂,把它递给阿尔弗雷德,有点同情地说:“喏,就只有这个了。”

       阿尔弗雷德道了谢,急不可耐地接过来。信封很薄,他拆开封口,抽出一张绿色的便条,上面只写着寥寥几字――“我回家了,谢谢你。”他困惑地打量着这句简短的话,下意识把便条翻过来――后面还有一行略显潦草的字迹――“不介意的话可以写信给我。”

        阿尔弗雷德忽然明白过来,他拿起搁在一旁的信封,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他的名字,而下面是一行地址。虽然阿尔弗雷德并不认识它,但他知道,那一定是阿拉斯加州某个小镇某条街上的一座小房子,而此时此刻,娜塔莉娅也许就坐在火炉旁,放下手中的织了一半的围巾,微笑着回答她久未谋面的哥哥的问话。这应当是故事的结尾,没有人流落他乡,也没有人是孤岛,虽然没有锦衣玉食、香车宝马,但还有人愿意与你共享一张薄毯、一壶热茶。

        “怎么啦?”年轻人好奇地探过头。

        “没什么,谢谢你帮忙。”阿尔弗雷德抬起头,冲着他笑了笑,转身就要走出门去。

        “喂,等等,”年轻人在背后叫住了他,“走之前也帮我个忙,把招聘启事贴上去。”

        阿尔弗雷德一愣,才发现自己还攥着那张纸,他想了想,回过头问道:“你们还在招人对吗?”

        “没错,怎么了?”

          阿尔弗雷德笑了:“算我一个怎样?我会做很多工作,这里的菜单也背得很熟了。”

        年轻人友好地笑笑,扯过一张便签,拿起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

         “阿尔弗雷德.F.琼斯,我没有住处,费城就是我的家。”

         “一个人来异乡打拼啊?”

        “现在不是一个人了。”阿尔弗雷德平静地回答。

        对方饶有兴致地挑起眉毛,却没有往下追问,他把纸条夹进一本书里,说道:“这事我还要和老板说,明天下午3点你再来问问情况吧。”他拍了拍阿尔弗雷德的肩:“祝你好运,哥们。”

        阿尔弗雷德感激地和他握了握手,转身推开店门,再度走上熙攘的大街。他没有回头再看一眼他和娜塔莉娅坐过的位置,也没有注意到桌上的花瓶已经换上了新鲜的玫瑰――还有的是时间,春天已经把费城收归麾下,流浪者可以放缓逃难的脚步,静听万物生长的和声,就连无情的命运,也暂且柔顺地退到一旁。

        生活还长着呢,人生刚刚跨过第一个阶梯,在那拥有一切可能的未来里,年轻人总会再见面。因此分离不是结局,苦难总有终点,至少,现在的阿尔弗雷德是这么相信着的。他怀里揣着娜塔莉娅的信,就如同拥抱了整个世界,却从未料到此后天各一方,再没有见面的机会。阿尔弗雷德和娜塔莉娅的名字曾紧密相连,他们共同抵御过凛冽的秋风,跋涉过荒茫的雪原,然而春风一至,积雪消融,各自的路又明明白白地显露出来了。他们只能分享春冬之间的短暂旅程,故事从1952年的费城开始,而他们改写了彼此的结局。

          ――――――――――――――――

阿尔弗雷德所不知道的

娜塔莉娅到底没能找到她的哥哥,她租了一间故居附近的小公寓,在一家百货商店里找了一份收银员的工作,过了两年,她拿着证书敲开了一间会计公司的办公室,再过了六个月,她隔壁公司的同事托里斯向她求婚了。

娜塔莉娅所不知道的

在宾夕法尼亚费城的某个街角,娜塔莉娅和哥哥隔着4年的时光擦肩而过,然而她终究无法得知他的故事了。隔着时间和死亡,她无法知道他在这座城市里经历了什么、遇见了谁、又发生了怎样的故事,他的长眠之处,只有天空与大地、还有一个陌生人知晓。

托里斯所不知道的,

多年以后,已为人母的娜塔莉娅挎着菜篮路过二手市场时,还没意识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和老友重逢。她走过一家影像带店,忽然瞥见贴在门口的海报,那上面的人有点眼熟。娜塔莉娅惊讶地站在原地,注视着三十多岁的阿尔弗雷德的脸,即使经过重重修饰,还是可以看出岁月留下的磨痕,所幸的是,那双眼睛依旧闪耀着少年的好奇与骄傲。

那晚,公司职员托里斯下班回到家中时,发现家中除了饭菜的香气,还回响着低沉柔和的歌声。他没有分辨出那是谁,也许是个不出名的三流歌手,但唱得扣人心弦,托里斯一边想着一边推开门。而他的妻子娜塔莉娅正站在灶台前,一边轻轻哼着小调,一边脱下沾着油污的围裙。


——————————

题外话:

还有一个伊万和艾米莉的故事,大概是春冬之间的前篇吧,按我这一小时两百字的速度不知什么时候才产完.....虽然我雄心壮志想把它们搞成一个系列,然而还有其他坑没填......


青筱矜

蝮蛇(2)

*铂金组,给@女 桑 


蝮蛇(2)


那个眼神到底是不是一见钟情,只有阿尔弗雷德和娜塔莉娅明白,外人终究只能揣测。接受采访时记者向他们提起彼此时往往得听到的是“无可奉告”——这不奇怪,无论是娜塔莎还是阿尔弗雷德都从未公开谈过关于恋情的只言片语。


回到那个拍戏的午后,当属于他们的那幕戏结束,演员娜塔莉娅头一回陷到戏里——准确说,是陷入和她搭戏的美国青年的眼神中。


温热的、仿佛被夏日骄阳晒暖了的潮水漫上她的胸口,把她的心泡得发酸发胀。呼吸滞在那一秒,她似个溺水的人一般。


“您演得真好。”美国青年眨了眨他那双海蓝的眼,眼底流转的光如水面上的粼粼波光...

*铂金组,给@女 桑 


蝮蛇(2)


那个眼神到底是不是一见钟情,只有阿尔弗雷德和娜塔莉娅明白,外人终究只能揣测。接受采访时记者向他们提起彼此时往往得听到的是“无可奉告”——这不奇怪,无论是娜塔莎还是阿尔弗雷德都从未公开谈过关于恋情的只言片语。



回到那个拍戏的午后,当属于他们的那幕戏结束,演员娜塔莉娅头一回陷到戏里——准确说,是陷入和她搭戏的美国青年的眼神中。


温热的、仿佛被夏日骄阳晒暖了的潮水漫上她的胸口,把她的心泡得发酸发胀。呼吸滞在那一秒,她似个溺水的人一般。


“您演得真好。”美国青年眨了眨他那双海蓝的眼,眼底流转的光如水面上的粼粼波光,“您是娜塔莉娅·阿尔洛夫卡娅?我看过您的戏,尽管当时您演的是配角,但我对您印象很深——我叫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F·琼斯。”


他的俄语有点生涩,带着浓厚的美国口音,但抹不去语调中的轻快和自信。他……对,他说他叫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说话一点也不拐弯抹角,要是他的眼是海,那他的话语便是翻涌的波涛,冲到岩石上溅起星点咸沫。


……娜塔莉娅最终微微朝他一点头,“您可以叫我娜塔莎。”





她为什么没有逃?哪怕这个刚认识不久的阿尔弗雷德·F·琼斯要请她跳舞!……娜塔莎,娜塔申卡,你不是向来很擅长拒绝别人吗?从小到大,你把多少小伙儿眼中闪烁跳跃的火星毫不犹豫地扑灭?这样做并不是她不留情,而是为了不徒增一桩痛意……


一个“不”字艰涩地卡在她喉头,她知道自己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发白,知道自己的手在颤抖。娜塔申卡,拒绝他吧,像之前拒绝别的小伙一样拒绝他吧……她沉默地立在阿尔弗雷德面前,心里却有岩浆在翻滚。阿尔弗雷德或许注意到她颤抖的唇,或许是因为别的,并未因她的沉默敛起笑意,而是耐心地在她跟前等一个庄重的答复。


她咬着唇,朝他伸出手来。


阿尔弗雷德的笑容宛如灿烂的阳光——这样的阳光不属于她常年披着雾霭的家乡,或许那是加州的骄阳,她想。


娜塔莉娅在阳光下晃了神,因此忘记了一点:过分炙热的阳光也会灼伤人,尤其是生长于冰原的她。


就像她朝阿尔弗雷德伸出了手,她以为她终于能摆脱自己的痛楚,不曾想过:命运要是这么容易被看透、被破解,那它就不是命运了。



tbc

感谢阅读这些乱七八糟的文字。

石、海在文中都是暗喻。




Narcissus

【铂金组】十九岁的月台

Still Young Platform 

十九岁的月台


01


八月快过去的时候,上帝才想起来他欠洛杉矶一场夏天的雨。那是1963年加州最大的一场雨,黄豆大小的雨滴像陨石一样重重地从天而降,砸得人生疼。戴着礼帽的大人将帽子摘下,扣在身边的小孩子头上。帽檐太宽了,直接遮住孩童澄澈的眼睛。不明就里的孩子奶声奶气地呼唤一声“Daddy?”,大人敞开黑风衣,将孩子揽入,手隔着外衣搭在孩子身上,“I’m here.”然后半推着孩子加快脚步走近车站。


雨下得太突然了,没有带伞的旅客全部涌向火车站。人头攒动,吹哨声、火车鸣笛声夹杂着旅客...



Still Young Platform 

十九岁的月台



01


八月快过去的时候,上帝才想起来他欠洛杉矶一场夏天的雨。那是1963年加州最大的一场雨,黄豆大小的雨滴像陨石一样重重地从天而降,砸得人生疼。戴着礼帽的大人将帽子摘下,扣在身边的小孩子头上。帽檐太宽了,直接遮住孩童澄澈的眼睛。不明就里的孩子奶声奶气地呼唤一声“Daddy?”,大人敞开黑风衣,将孩子揽入,手隔着外衣搭在孩子身上,“I’m here.”然后半推着孩子加快脚步走近车站。


雨下得太突然了,没有带伞的旅客全部涌向火车站。人头攒动,吹哨声、火车鸣笛声夹杂着旅客带着各地口音的骂骂咧咧声,谁也听不听谁的,全部像馅饼一样揉在一起,扯也扯不开,和也和不匀。娜塔莉亚也是骂骂咧咧的旅客的其中一员,在这里她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说俄罗斯脏话了,不会有姐姐冬妮娅在旁边抱怨她没有女孩子的样子,因为在这里没人听得懂。


她听着火车停运的广播,一点也不珍惜她脚上那双漂亮的小皮鞋,狠狠地跺着脚。实际上她一点也不喜欢这双鞋,这是冬妮娅那愚蠢的美国丈夫送她的十九岁礼物,本来她想在去火车站的路上顺手仍在路边哪个垃圾箱里,可他在她临走时一番盛情地让她换上。冬妮娅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她只好勉为其难地脱下自己的旧皮鞋。新皮鞋漆皮的表面亮得像冬妮娅丈夫油乎乎的大饼脸。


娜塔莉亚不懂大饼脸好在哪里了,全身上下除了铜臭味就是汗臭味,他那油腻腻的手放在冬妮娅洁白如雪的皮肤上的时候,一双浑浊的眼睛还一直往冬妮娅的胸註口瞟。若不是他们两个的结婚证摆在正对着她的门口架子上,她觉得自己都要忍不住朝那张大饼脸上吐口口水。


感谢学校在八月末开学,她再也不用待在姐姐家里忍受这样的视觉和心理折磨。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洛杉矶下了一场空前大雨,她乘坐的那班火车停运了。火车站的工作人员用推车推来一摞一摞的行李箱,等着乘客自行取走。太倒霉了,娜塔莉亚幼稚地想着那全是大饼脸带给自己的厄运,想到这里她又跺跺脚,好像要把装在皮鞋里的晦气抖出去。


火车站的钟声响了五下。距离她吃完午饭从姐姐那过来,已经五个小时了。糟糕的心情让娜塔莉亚几乎忘记明天就是她的19岁生日。她拖着自己的皮箱,坐在火车站的长椅上,疲惫地把后辈靠在椅背上。她闭上眼睛,一个年轻的声音就在这时响起:


“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发车?可是我后天就要……”纯正的美音听上去很着急。在一片乱哄哄的喧嚣之中,娜塔莉亚觉得只有他的声音清晰可闻。她眯起眼睛,眼珠转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是一个男孩的背影,浅蓝色的衬衣扎在一条深色直筒裤里,两条腿修长,于是显得他此时的站姿有些过于随意。肩膀垂直而下,有着少年的宽厚和俊美,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在雨天阴沉的背景里显得有些黯淡。


工作人员没有时间和耐性陪他继续聊下去,把他的皮箱粗暴地丢给他,“先生,我不是司机,更不是上帝,您要怪只能怪这场暴雨!行了,拿好你的行李,到那边乖乖坐着等通知吧!”


工作人员说的“那边”正是娜塔莉亚坐着的长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工作人员用手背对金发男孩挥挥手,把他挥到了娜塔莉亚面前,然后头也不回地推着推车走了。


抱着皮箱的金发男孩走过来,有些尴尬地对娜塔莉亚一笑,“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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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岁的月台 





水晶狒狒

国庆狒狒在这给您拜个早年!

国庆狒狒在这给您拜个早年!

知更鸟之死

【法加/普奥/亲子分】谁杀死了耶和华?[前言]

“这必然是个沉闷至极的无聊故事,不过是套上你们所熟知者的名,再借托我这支笔,勾拟出的一场悲剧罢了。嘿,说真的,弗朗索瓦,你不要用质疑的眼神看着我。哦,你说那是鄙夷。好吧,出于我们仅有的一点血缘关系,我不会同你计较的。”波诺弗瓦先生将一沓纸稿合上,搁在了黑漆的金属灯座旁,看似不想再对此多言了。

然而他的客人们却没有急着说话,反而默不作声地抿了一口茶,他们都知道大作家弗朗西斯•波诺弗瓦先生有故弄玄虚的毛病——大概是创作久了,总爱给自己的灵感套个由头。他是一定会讲完那个刚起草完的故事的,否则也不会三番两次故意找他们絮叨文章的细节。

果不其然,波诺弗瓦先生懒懒地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把弄着手中的十字架...

“这必然是个沉闷至极的无聊故事,不过是套上你们所熟知者的名,再借托我这支笔,勾拟出的一场悲剧罢了。嘿,说真的,弗朗索瓦,你不要用质疑的眼神看着我。哦,你说那是鄙夷。好吧,出于我们仅有的一点血缘关系,我不会同你计较的。”波诺弗瓦先生将一沓纸稿合上,搁在了黑漆的金属灯座旁,看似不想再对此多言了。

然而他的客人们却没有急着说话,反而默不作声地抿了一口茶,他们都知道大作家弗朗西斯•波诺弗瓦先生有故弄玄虚的毛病——大概是创作久了,总爱给自己的灵感套个由头。他是一定会讲完那个刚起草完的故事的,否则也不会三番两次故意找他们絮叨文章的细节。

果不其然,波诺弗瓦先生懒懒地向后仰靠在椅背上,把弄着手中的十字架银链,不疾不徐地继续说道:“虽说是个沉闷的故事,但如果你们非得听的话,我也不介意借此打发一下这无聊的时光。”

“哦,好吧,应着我们的强烈请求,大概。”

“你们都知道这个故事来源于我近期的一场梦,事实上,我已经不能笃定地说这是一场梦了。它真实得有些蹊跷,就像我前几天与你们说的那样。我时常在想,为什么世人会认定自己只是在做一场场梦。或许,我们是真的以梦中之身走完了那些人生,只是并不自知。”

“我想只是口述的话,是不需要‘前言”,不需要借托神明编造一段灵感来源的。”弗朗索瓦对长篇大论的抵触心态溢于言表。

“……我会宽恕你的,弗朗索瓦,依旧看在血缘的份儿上。但我必须要让你知道,这次真的是不一样的,不是那些糊弄读者的虚假前言。”

弗朗索瓦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

“那个梦,它确实与现实截然不同,却又像是此刻的重演。我连着梦了一个星期,每次醒来,都仿佛恍如隔世,这是件异事。”波诺弗瓦先生继续徐徐而谈,试图展现这个故事的奇妙之处,“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那种感觉,总之那时我迫切地想要寻找些什么。而当我把这一切全部写于笔下时,我才有感一切即将终了、尘埃落地。我想现在,缺的只是一场听众了。”

“又恰好,我们非常强烈地想要听。”弗朗索瓦幽幽地补充道。

“……”客人们又续了一杯茶。

波诺弗瓦先生咳了咳嗓子,无视了这样的无礼,延续他往日并不擅长的忍耐。

他的余光淡淡瞥向身旁幽幽滋燃着火光的壁炉,语气兀然间轻得不可思议:“梦中的事我未必都记着,这书稿也不过是三分虚构,七分照写罢了。然而,‘马修·波诺弗瓦’,撇开他一生冠有的姓氏,我无比清晰地记得他的名。不,这已不关乎记忆了,他是深深刺刻于我的骨髓,浸染我的血液的。我要向你们讲述这场梦,那必定是从他开始,由他终结的。”

“如同那卷皱的旧羊皮卷上梅瑟的故事一样,没人知晓马修•波诺弗瓦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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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自从在梦里脱单,我真的太想告诉大家了。各位同志挤一挤啊,接下来我给大家公然出个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