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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

【鬼灭之刃|炭中心】鬼灭剧组那些事

·灶门炭治郎中心,友情亲情意味浓厚

·私设众多,人物ooc注意避雷。本篇为柱们加主角团

·炭炭太小天使了,我爱他!(说不定会有鬼组演员的掉落?我也不知道哦

“有一郎无一郎,杀青了!”

伴随着导演一声吼,从层层包裹的工作人员里面钻出两个薄荷绿发尾的少年,身上还穿着简陋的野人图案的服装。

“话说我为什么要来陪你客串啊。”

有一郎一边擦去无一郎刚刚演戏流落的泪水,一边烦扰地抱怨,“明明我也没有演戏的才能啊。”

无一郎乖顺地蹭了蹭有一郎的手指,牵住哥哥的另一只手,“不要这么说,哥哥。我们去换衣服吧。”

时透无一郎,让鬼灭之刃剧组又一次达到了刀...

·灶门炭治郎中心,友情亲情意味浓厚

·私设众多,人物ooc注意避雷。本篇为柱们加主角团

·炭炭太小天使了,我爱他!(说不定会有鬼组演员的掉落?我也不知道哦

“有一郎无一郎,杀青了!”

伴随着导演一声吼,从层层包裹的工作人员里面钻出两个薄荷绿发尾的少年,身上还穿着简陋的野人图案的服装。

“话说我为什么要来陪你客串啊。”

有一郎一边擦去无一郎刚刚演戏流落的泪水,一边烦扰地抱怨,“明明我也没有演戏的才能啊。”

无一郎乖顺地蹭了蹭有一郎的手指,牵住哥哥的另一只手,“不要这么说,哥哥。我们去换衣服吧。”

时透无一郎,让鬼灭之刃剧组又一次达到了刀片高峰的小男孩。

年仅十四岁,十二岁一作成名,被盛赞为“演艺界绚丽的瑰霞”。成名作《双面》,故事讲述了父母双亡后被收养的男孩设计杀死了养父母,因为养父母是杀死亲生父母的真正凶手,以其前后反差之大狂砍了大波好评,成为了业界最为权威的鬼杀奖的最小获得者。

以下节选《双面》知名片段:

Part. 1

“您要收养我吗?”

男孩的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咬着下唇细细颤抖的模样衬得一双碧色的眼眸恍若被人遗弃的、还是幼崽的挪威森林猫。

他有一头柔顺的弯曲的长发,那种柔软的弯曲似乎连着他的眉骨,可怜和无助的水光都揉碎在他弯曲的眉眼里。

他连被年长的女人的手掌握紧都显得不安极了,只肯抽出来手来小小的步伐跟上。

Part. 2

男孩生的无辜柔软的下垂眼,此刻通透的青绿倒映着男人女人挣扎地狰狞的扭曲的肢体。

他的神色薄凉的如同刚刚摘落的月色。

无一郎的小皮鞋尖踩在地下室的门槛上,看着男人的僵硬的,染了新鲜迸溅的血液的手指艰难地向他的脚尖爬来。熊熊燃烧的火焰里刺耳的女人的尖叫,男人不甘地拖行了一条长长的血迹,最终连高高在上的男孩的脚趾都无法触摸。

碧绿的眼瞳不进一丝光亮,只有金色的火焰妖娆地在瞳孔里跳着舞。压抑的、不可喘息的,是沉淀的、生了锈的葬墓青铜器。

男孩带着某种庄重意味的关上了地下室的门,他面容平静寡淡的令人心惊。

“做了坏事的人,是无法祈求上帝的原谅的。”

男孩没有感情地践踏过昂贵的耶稣画像,小高跟穿透慈悲的发光的救世主,纸张撕裂的声音响在寂静的廊道里。

咔嚓。

顺便一说,时透无一郎此次参演《鬼灭之刃》,再一次因为其“双面”广为流传——对着男主灶门炭治郎的笑容温暖的能够在脸颊上生长出繁盛的百花来,然而对着其他人物凛冽如寒冬烈风,能把人切割成条的那种。

此段剧情作为鬼灭知名鬼畜素材家喻户晓。

据知情人士采访披露,似乎本身在学校里就双标的令人发指,常年翘了课自带冰雪背景的杵在炭治郎的教室外面,在炭治郎迈出教室的第一步的时候能够一个箭步冲上去精准的挂在炭治郎身上,再附加一个暖阳一般的笑脸,前后反差之大常令其众多粉丝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作为时透无一郎的哥哥的时透有一郎,不像弟弟一样早早的在演艺界倍受盛名,虽然作为哥哥,意外的长得比弟弟看上去年幼一些,确实是好好念书的好学生,受邀前来鬼灭剧组时不时客串。

个性来讲是相对严厉的人。

似乎本人相当困扰越来越多的迷妹前来纠缠,不论是纠缠无一郎还是他自己。

《鬼灭之刃》,一部令人流血流泪的大正时代为背景的长篇奇幻巨制。

由灶门炭治郎担任主角,口碑好的掀翻屋顶兼收到的刀片能把剧组淹没了的,热血大作。

灶门炭治郎,被富冈义勇发掘,师承鳞泷左近次,家里开了一家面包店,由于害怕被骚扰至今没有爆出面包店的地点,不过似乎富冈义勇是面包店的常客,不过从灶门本人不小心爆料出担任风柱一角的不死川实弥喜爱荻饼来看,应该剧组交好的各位都应该经常做客。

说到富冈义勇,他和灶门炭治郎现在暂时处于休息阶段。

就脸来说,富冈义勇是排第二的,第一被宇髓天元常年蝉联。五官清俊的富冈义勇先生首先接到了邀请他出任水柱这一角色的邀请书,但是在主角迟迟难以定下的情况下,灶门炭治郎被富冈义勇推举,在导演看过之后当即拍板上任。

富冈义勇和灶门炭治郎的相识,是相当普通的故事,简单来说,就是知名影帝点了外卖,恰好灶门炭治郎是外卖员的俗套(爱情x)故事。

富冈义勇的成名作,是灶门炭治郎最喜欢的作品之一:《爱人》。

那是他十六岁的脸。

雨水凝聚在他的睫毛,破碎的,灰霭霭的光。

那双眼是清晨湖面上浓稠的雾气。

他说:“对不起,亲爱的。”

他下颌上还充盈着圆润的脂肪,潮湿悲伤的线条,潮湿悲伤的眼。

他还是短发,塌塌地滴水。

所有雨珠地坠落都变得清晰缓慢下来了,透明的折射着黑白色彩的世界,整片乌灰色的天空。

他说:“我爱你,亲爱的。”

矢车菊色的眼,天空里无垠的泪水。

他说:“再见,亲爱的。”

当初电影的上映数不胜数的花季少女贡献了眼泪的同时奉献出了一颗真心,从此校园爱情男主的标准全部变成了富冈义勇。

在遇到灶门炭治郎的时候,富冈义勇有点恍惚的辨别,灶门炭治郎送来的是他自己,还是香甜松软的面包。

他打开公寓的门,面前的男孩混杂了蜂蜜、奶油和白面的蓬松,火红的眼眸飘荡着冬日的炭火的暖气。

已经记不清两人的对话,富冈义勇困惑地拿着笔,小小的签名纸摊平在他的掌心里。富冈义勇看了一会男孩清透的脸,生机勃勃的,明丽鲜艳的脸。富冈沉思了一下,在已经写下的罗马音的最后的一笔上添了小小的笑脸。

现在这张签名纸被装裱的好好的挂在炭治郎的床头上。

此次和炭治郎的合作,富冈义勇作为师兄,在官方投放出的幕后照片里,炭治郎和富冈黏在一起的照片占据了全部照片的五分之三。

最可爱的一张照片是炭治郎把手里的面包举起来一些,眯着眼一边笑一边和自己的师兄讲述着什么。富冈低下头咬在炭治郎手里的面包上,原本水柱的羽织披在炭治郎的身上。

无数义炭女孩操场旋风冲刺。

以及水柱富冈义勇有一个独特的评价——除了演戏之外就是个面瘫。

其实富冈义勇有一位年少的好友,同样在鬼灭剧组客串了一把的,锖义。

一个刚出场就让无数人恋爱之后飞速守寡的罪恶男人。闲得没事常来剧组探班,本来大家猜测此人抱着一大堆零食前来慰问的必然是多年交情感情深厚的富冈义勇,后来发现只有炭治郎抱着满当当的零食吃的脸颊鼓囊囊的,锖义坐在炭治郎身边摸了摸他向后梳的顺滑的发,而富冈义勇沉默立在两个人的旁边,是一座沉默的x桥。

提到镇义,就要顺便一说在剧组里搭档出现的真菰。真菰是少女模特,大家师出同门,和镇义一样,也是一位出场不久让无数人陷入恋爱之后火速丧偶,罪恶的第二人。

剧组探班常客另一位,并且还常常搂着灶门炭治郎发自拍的男人,炼狱杏寿郎,鬼灭剧组刀片的第一个高峰。

双目炯炯,神采奕奕的男人,江湖人称“大哥”。据可靠消息报道,无限列车结束的背后,灶门炭治郎过于入戏沉浸在悲伤里,趴在炎柱的怀抱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炼狱杏寿郎一边轻拍他的后背一边轻言细语地安慰,最后带着眼眶红润的哭唧唧的炭治郎出去吃了顿大餐。

这个男人不仅在剧组里催人泪下,更令人忌惮的是,这个人主动出击的能力强的可怕。比如说,灶门炭治郎脖颈上隐藏在服装之下的一条项链,炼狱杏寿郎亲手佩戴并且配文发图,火焰形状的吊坠项链。

炼狱杏寿郎:

幸福的一天。

【炼狱站在灶门的身后用手指勾着项链,炭治郎仰着头大笑的侧脸,从炼狱指缝里漏出红里焠金的火焰吊坠.jpg】

而且身为一家子都参演《鬼灭之刃》的男人,似乎父亲与弟弟都和炭治郎的关系好的出奇,而且三人的相貌惊人的相似,据本人说炼狱家的男人长的面容几乎是代代一致的。炼狱杏寿郎曾经在接受访谈时候着重强调过父亲和弟弟对于灶门炭治郎十分的满意,至于是哪一方面的满意,我们还无从得知。

炼狱杏寿郎出演角色多为正派,《血战》中出演的的警察影响最为深远。

“对不起,只有你了。”

那是他最后一个兄弟,半张脸都已经毁去,在死亡的最后一刻都痛苦,不能发出声音,他听见骨骼地研磨。

“别说话,求你,活下去。”

都知道的不可能。

粗砺的,冰冷的手掌,脏灰的烟尘和血液。金红色头发的男人抱紧不肯闭眼的战友,他茫然地,失焦的回应着,似乎眼皮不曾落下,就不会死去。

敌人搜寻的脚步迫近了。

男人颤抖着找到了弹药,,他麻木的起身,从内衬里飞舞出泛黄的信纸,小小的,停歇的蝶翼一般。男人把弹药塞进怀抱里,站在黑暗里深深的凝视,用一双能够划破黑夜的眼,和干裂渗血的嘴皮。

他走出去,关紧了这扇门。

坍塌的声音,血肉的炸裂,弹药惊天动地地响。

颓圮苍凉的半截墙,阳光缓缓的注入。

男人轰碎的胸肋,内脏喷涌着血,缓慢的僵硬下去。那一双金红色的眼,阳光拂去了所有的尘埃。

他死去的时候看着那一张小小的纸片,那上面女性温婉的字迹:

“你是,所有的我愿意。”

据说无数猛男硬汉泣不成声。

要说这鬼灭部剧里面有什么甜甜的地方,不外乎伊黑小芭内和甘露寺蜜璃粉红色的恋爱了。

作为戏外也是真正的情侣的两位演员,如同《鬼灭》里的演出一样,伊黑小芭内同样对甘露寺蜜璃一见钟情。过于可爱的糖果色的双拼发色和圆润含情的眼眸真正的把伊黑小芭内可爱的目瞪口呆,两人在合作了一部恋爱剧以后确定了恋爱关系,鬼灭剧组里面永远都腻在一起的二人组。

似乎伊黑先生正在烦扰该怎么来一场浪漫的求婚…?

至于有提到过一嘴的宇髓天元先生,有着上挑的眼尾,长相无可挑剔的音柱扮演者,身高一米九八,肩臂壮硕,有钱有颜有身材,演技强横,有过三个女朋友,妥妥的究极现充,人生赢家,不知让多少人嫉妒地咬碎了牙。

一直蝉联最想被他抱的男人第一名,惊人的男女榜屠榜冠军,据说在剧组里面同样的最受欢迎,与第二名“大家都讨厌你”的富冈义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然有过三个前女友但是并没有被说过渣男,因为交往的时候一切以女朋友为准则,男友力高的令人心脏砰砰作响。虽然最后都因为事业原因分手,但是相互的关系仍然相当的交好。

顺便提一下,三个前女友恰好饰演了音柱的三个老婆,很难说导演是不是故意的。

戏外并不是喜欢给自己画奇特的水滴形状的眼妆的男人,但是指甲油是真的会涂,据说曾经私底下拉拢了炭治郎组建了一个乐队,因为不可抗力的原因这个私人乐队的最终结果是大家都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

宇髓天元,恐怖如斯。

由于臂膀肌肉健壮发达,被灶门炭治郎好好崇拜了一番,然后左臂上坐了炭治郎右臂上坐了祢豆子的样子被人抓拍了照片,还被灶门两兄妹的星星眼围绕了好长一段时间,从那自信爽朗的笑容来看,本人相当的受用。

有着比宇髓天元还恐怖的肌肉身材的悲鸣屿行冥是正正经经的动作片之王,武打明星的巅峰。性格和自身称得上恐怖的身材不同,好性格,非常喜欢小动物,能捕捉到二米二出众身材的悲鸣屿先生拎着小罐头喂猫的情景。

本人很佛,超级佛,甚至有一个超级死忠粉的名字叫做“悲鸣屿今天出家了吗”,然后在《鬼灭》剧组定妆照放出以后发了一条热搜微博:是的,出家了(微笑

蝴蝶三姐妹是鬼灭剧组最靓丽的风景线,事实上剧组外蝴蝶忍小姐脾气更为接近《鬼灭》里面表情凶凶的自己,并不爱笑,毒舌也变得十分的直接爽利。

和剧里一样瞪着富冈义勇说过:“富冈先生您这样是会被讨厌的。”

指的是要求炭治郎和姐妹三一起逛街被富冈义勇拦截下的事。

栗花落香奈乎和蝴蝶香奈蕙两人都是好脾气,一个安静内敛一个偏爱看戏,老年人喝茶两人组,尝尝捧着茶杯观看剧组人员互动。

指的是争夺炭治郎。

同位主角组的我妻善逸,性子十足十的敏感胆怯,只是不会发出那样高昂的具有污染性的噪音,而是用低低的快速的碎碎念来代替。

非常喜欢抱着炭治郎,据说能汲取到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同样十分受到炭治郎的宠爱——“因为感觉与家弟非常相似。”

意外的非常具有绅士气概,和女性独处的话彬彬有礼。在一些时刻非常的有担当,眼睛闪着眼泪也不会退缩。

指的是时透无一郎强迫他从炭治郎身上下去。

和狯岳师出同门,关系并不差,只不过和狯岳接到一部剧的几率低的令人发指两个人相处时间太少了所以乍一感觉会有点生疏。

但是小时候在桑岛爷爷那里受到了狯岳的照顾所以心怀感恩的。主角三人组的关系都很好,善逸很喜欢三个人结伴出去吃饭。

本人妈妈粉姐姐粉比例居多,很能激发人类的母爱情怀。

出演作品《独步剑客》。

“哈,逃开那种事情才是做不到的吧。”

尖锐的刀面上有一双金色的眼,恍若万间雷霆奔涌而来。

声势浩大的破空之音,刀光剑影之下是男孩坚毅的面容,一眼就能记住的好相貌。

他的眼睛是闪电。

明晃晃的刀光剑影,血珠子宛如被人割破了链条的玛瑙项链。他侧颊上一道血痕,撕去裂帛一样整齐的割断了他原本的鬓发,同时他手里的锐器切下了对面之人的手臂。

“更何况你根本打不过我。”

少年笑起来的样子太过意气,可是眼睛里的冷光凛冽的像淬了毒的匕首。

手臂翻转,前端扎进哀嚎之人的胸膛。

“再见。”

同样主角组的嘴平伊之助,

最为惊艳的就是野猪头套下面的脸,哪怕是在美人频出演艺圈凭借脸蛋也能占据一席之地的强者,曾经获得了比女演员还要美丽的投票第一名。

在母亲琴叶友情出演之后大家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遗传的可怕。

曾经因为女人一样的脸蛋和六块腹肌的野兽身材惨遭全网吐槽,后来大家纷纷表示真香,猪猪实在是太可爱了,是小天使。

猪猪用的次数比本名多的甚至于本名叫什么已经被模糊掉的奇男子。

并不是演员出身,属于第一次参演,但由于角色和本人性格如出一辙所以表现出色毫无压力,也就是说,本人也是个野兽派。

还被人爆料过连校服扣子都不愿意系上就来上学,不过意外的这一举动极其受欢迎。

父母属于神仙眷侣的一对,天然派性格的养成主要原因是小时候常年混迹山野,因为母亲喜欢亲近自然,遗传了母亲十成十的嘴平伊之助也自然喜欢在山林里爬上爬下,然后属于溺爱方的父亲满足了他们两个。

亲近炭治郎就和亲近大自然一样。

觉得炭治郎说话会让自己变得轻飘飘的,剧里剧外都这么觉得。

不过也有时候觉得炭治郎的管束像老妈子一样。

因为过于天然剧组的大家都下意识都照顾几分,灶门炭治郎尤甚。

也下意识的喜欢依赖炭治郎,知道炭治郎喜欢山里的椿芽之后特意送去了一大篮。

而和炭治郎形影不离的灶门祢豆子,本剧可爱担当,正经阿伟火葬场,萌的人心尖颤颤。

护兄,极度兄控,腿功极其了得,对哥哥心怀不轨之人都要遭受正义的祢豆子的腿鞭。

是校花。

能够长时间咬住竹枷似乎是因为常年懒床上学途中会咬着面包冲向初中部,因此练就了强大的咬合能力。同时本人对于剧里诸多的睡觉镜头感到十分满意,相当一部分镜头是真的睡过去了。喜欢被哥哥背着,因为懒床过头的时候总是哥哥背着去学校,感到安心。

祢豆子的演员足足有三位。

每一位都得到过身为兄长的炭治郎的照辅,虽然有两位不存在血缘关系。

所以三位都很粘着炭治郎,炭治郎经常会怀里抱着一个背上背着一个手里牵紧一个,露出放出小花花的幸福笑容。

不死川兄弟,伤疤脸帅哥,不死川家族一脉相承的好基因。

不死川兄弟分离的刀片叠加上时透无一郎的死亡成功地做到了粉丝寄来的刀片能够用卡车运输的惊人壮举。官方放出的休闲服杀青的玄弥给实弥擦眼泪的照片都不能安抚躁动的粉丝。

第一次见到炭治郎的态度相当的好,和剧里狂暴地按头的人设反差极大。喜欢和炭治郎一起给哥哥做荻饼。

有下意识投喂自家弟弟妹妹习惯的炭治郎有时候会顺手直接喂进不死川实弥的嘴里,虽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会向不死川兄弟拼命道歉,不过实弥每一次都会乖巧的张嘴吃掉,本人并不介意,可能还比较开心。

对于其他人不死川实弥是一只凶兽。

玄弥对于女性相当的苦手,每天都会苦恼于女性粉丝的来信,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好。实在没有办法会找哥哥请教,但是脾气并不好的哥哥会亲自措辞严厉的批评头脑过于发热的粉丝,然而粉丝本人觉得非常的值得。

后来就变成了会去找炭治郎请教。

除了炼狱家炭治郎最常光临的家就是不死川家,虽然哥哥会站在门口吼他慢死了!你是乌龟吗之类的话,但是桌子上温度正好的绿茶却体现了本人的欢迎之意。

不死川实弥超级会骂人,对于对玄弥和炭治郎口出不逊的人更是毫不姑息,有些人会被骂的痛哭流涕,玄弥和炭治郎都会求情并且好脾气的安慰被骂哭的可怜人。多数人成功由黑转粉,死忠粉那种粉。

并不经常在网络上发出和炭治郎合照的兄弟,不过实弥曾经吐槽过炭治郎的衣品并且成为带着炭治郎购物的第一人,因为弟弟玄弥的衣服本身全部由实弥购买所以逃脱了哥哥的说教,沦为了拎着购物袋的工具人。

三个潮酷男孩的逛街照是手机屏保。

玄弥曾经拥有过满头的半长发,后来他觉得天然卷太过麻烦打理就拜托了哥哥剪掉,然后哥哥给了他一个堪称凶残的发型,本人还很喜欢,一直保留了下来。

喜欢和炭治郎聊天,能感受到特殊的安宁感。

暴力发育第一人,比炭治郎高好多,被陷入人生疑惑的豆豆眼炭炭询问过年龄,知道了以后更加显得疑惑了。

是模特,并不是真正的演员。

曾经有人在不死川玄弥的T台秀下面捕捉到了炭治郎,玄弥在发现了以后原本酷哥的冷峻面容笑得融化了高山冰雪,下了台第一时间拽着炭治郎进了后边化妆间。

被炭治郎评价为相当温柔的人。


天选之子灶门炭治郎,是一个一直在努力的宝藏男孩。

自己的官方账号寂静的和死掉一样,身影永远不停歇的出现在同剧组的演员里。人缘好的突破天际,没有会不喜欢炭治郎,没有人。

做面包的手艺已经能够和父亲相提并论,不过家里并不考虑把面包店交给炭治郎来继承。

为人过分低调,并不清楚自己的高人气,常常别人能够抓到在好友或者前辈台下加油助威的一只炭治郎,然后一脸疑问的被好友或者前辈火速拎进后台。

有着太阳穗一样通透天光的眼神的灶门炭治郎,曾被媒体赞许为“星火的眼眸能够消融极冰。”

第一部剧就是《鬼灭之刃》,和众多大牌合作,用人格魅力征服了所有成员的心。

能够记得每一个工作人员的姓名,每天都会精准的为每一个人送上元气的笑容和甜甜的早安。

《鬼灭》剧组人气投票第一,无可撼动的第一。

刘海放下的样子能够击穿人的心脏,但仍旧柔和的像春水一般。

声音也好相貌也好,都是最最温柔的男孩。

被众人喜欢,但本人并不知情。对于恋情方面意外的迟钝,本人是纯粹的贤妻良母类型。

原则性强的惊人,对于坏人坏事从不姑息,又本能的怜悯着罪恶之人苦痛的遭遇,甚至能够掉下泪来。

妹控,极度妹控,妹妹不嫁出去自己不结婚类型。

几乎没有黑子的一边倒演员。

是天使。

有时候会困扰于太多人相约档期排的太满没有时间,最后会被祢豆子软磨硬泡劝回家。

祢豆子:想追我哥?你们太菜了。

吴邪你掉的闷油瓶

游戏要找男朋友,怎么办?(14)

我来更新了。被吃豆腐的金真可爱,我也想吃。

但又打不过他们。😭 @咕凪是真的咕 小可爱,我更新了。

32.进去之后金他们就分开找纸条上相应的房间。

“呼~我不怕,虽然不是凯莉准备的,但是我还有点慌啊!”幻幻在门前犹豫不决,但最后还是闭着眼,走了进去。

“卧室里有惩罚的东西,你进去然后换好衣服出来吧!”安莉洁的声音顺着语音器发出来。

“哦!好。”幻幻点了点头。

然后进卧室。

“安莉洁,你认真的吗?”幻幻一脸疑惑的退了出来,大声的问道。

“嗯,”

“我的天啊,我绝对会死的”幻幻欲哭无泪的又走了进去。

过了大概十分钟,格瑞先走了出来。

“噗哈哈哈!格瑞你那是什么装扮啊。”嘉嘉...

我来更新了。被吃豆腐的金真可爱,我也想吃。

但又打不过他们。😭 @咕凪是真的咕 小可爱,我更新了。

32.进去之后金他们就分开找纸条上相应的房间。

“呼~我不怕,虽然不是凯莉准备的,但是我还有点慌啊!”幻幻在门前犹豫不决,但最后还是闭着眼,走了进去。

“卧室里有惩罚的东西,你进去然后换好衣服出来吧!”安莉洁的声音顺着语音器发出来。

“哦!好。”幻幻点了点头。

然后进卧室。

“安莉洁,你认真的吗?”幻幻一脸疑惑的退了出来,大声的问道。

“嗯,”

“我的天啊,我绝对会死的”幻幻欲哭无泪的又走了进去。

过了大概十分钟,格瑞先走了出来。

“噗哈哈哈!格瑞你那是什么装扮啊。”嘉嘉已经笑出了声。

“这身....噗!在下没笑。”安哥努力憋笑中。

“厉害啊!”雷狮一如既往的笑着说到。

“闭嘴!”格瑞看了一眼嘉嘉然后吼了一声。

至于他们为什么笑呢?原因就是格瑞穿的衣服,你们知道吧,就是上身是那个西装,下身却是一间短裤,然后胸前别了一朵玫瑰花。这幅样子就像一个多情的浪子,到处爱沾花惹草。

就在格瑞和嘉嘉对峙的时候,我们的幻幻也走出来了。

“紫堂,你这幅样子.....”凯莉无奈的摇了摇头。

“在下真的想说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安哥终于从憋笑中逃了出来。

“这就是安莉洁安排的啊!”幻幻欲哭无泪。

其实幻幻的比格瑞的好多了,因为他就是玩偶服,但是是不带头套的那种,耳朵上带着猫儿发卡,身上是毛茸茸的玩偶服,软软的,很可爱的。

“那...金,是什么啊!”卡卡在一旁看着幻幻说到。

“唔,我也不知道,我们是分开的。”幻幻摇头。

“那个小鬼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没关系 我不在乎。”雷狮一脸我的人穿什么都好看的表情。

“渣渣肯定比格瑞好。”嘉嘉从大笑中成功的清醒过来。

就在这群人讨论金宝穿什么的时候,我们的主角也成功的出来了。

“那个....诶呦!真不好走路。”金的声音传了出来。

“金,你......”格瑞脸红了。

“渣渣,和我去圣空星吧!我娶你啊!”嘉嘉一脸兴奋。

“小鬼,和我走吧!”雷总也不堪示弱。

“恶党,放手,王子殿下是要和在下在一起的。”安哥也加入了战争。

“呃,大哥,我们把金带走吧!”卡卡非常同意雷总的话。

“傻小子,和我们走吧!加入雷狮海盗团。”帕帕也凑热闹了。

“走走,和我们走吧!”佩利大狗狗也蹭了过去。

“金你这身打扮真的是....”幻幻推推眼睛,脸红红的。

“不是你们冷静啊!”金宝被围在中间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办了?

其实为什么他们一下子就给金宝围上了呢,就是因为金宝穿了一件婚纱,蕾丝边的,然后抹胸的那种,纯白的裙摆,金的头发一边被挽到耳后,然后还夹了一个小粉花的发卡,头上还有一个皇冠,可以说谁见谁想娶的那种。(发型师:安莉洁   安莉洁:我觉得这样比较吸引人。  我:我觉得可以。)

“你这幅样子他们肯定都得疯啊!”凯佬大佬的样子喝茶,看戏。

“凯莉,救我啊!”金开始求救。

“我怎么救。”凯佬表示自己的锅自己背去。

“啊!等等,这是谁的手,别摸我腰啊,很痒的。”金宝欲哭无泪。

“不是,你摸哪里呢!雷狮。”又开始了R18.

“卡米尔,别拉我衣服。”金一边防着雷狮,一边护着衣服。

“嘉德罗斯,你的手,伸哪里去了。”金捂着胸。

众攻表示你越挣扎我们越兴奋。

“啊!难受。矢量滑板。”没错滑板出现了,我们金宝成功起飞了。

“你们在干嘛!”金生气的看着他们。

“没干嘛!”几个人表示刚刚什么都没干。

“哼╯^╰!”金宝生气的不理他们了。

号不用了别回我了

造梦者(上)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鸽友嘉嘉。在无数威逼利诱下,原本应该咕咕咕的我不得不拿旧文混更以求得一线生机。

这个是参本的文!全文19000+,怕大家看得累所以我分了段……!!真的不是为了多混几次(?)

*架空设定,年操有。ooc强烈,阅读需谨慎TT

*没问题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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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殿下,夜安。又到了睡前故事的时间了呢!

今天的故事,是有关于造梦者的。

哦,请您把胳膊放回被子里……

——好,咱们开始吧!

传说中,有这样一群黑夜中的守护者。他们身躯娇小,面容和善可爱,皮肤白的透明;小耳朵尖尖的,就像精灵一样。他们的脾气很温柔,身...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鸽友嘉嘉。在无数威逼利诱下,原本应该咕咕咕的我不得不拿旧文混更以求得一线生机。

这个是参本的文!全文19000+,怕大家看得累所以我分了段……!!真的不是为了多混几次(?)

*架空设定,年操有。ooc强烈,阅读需谨慎TT

*没问题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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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殿下,夜安。又到了睡前故事的时间了呢!

今天的故事,是有关于造梦者的。

哦,请您把胳膊放回被子里……

——好,咱们开始吧!

传说中,有这样一群黑夜中的守护者。他们身躯娇小,面容和善可爱,皮肤白的透明;小耳朵尖尖的,就像精灵一样。他们的脾气很温柔,身体又很瘦小脆弱,所以总是怯生生的,不敢在白天现身而让人们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只有当太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也从地表隐去了踪迹、天空像滴入了墨水的牛奶一样化作蓝紫色,而星辰也如银粉一般洒满夜空之时,他们才会忙碌起来,小心翼翼又迅速地将晚风做成的线穿在冰晶凝成的针里,取下一点夜空来编织成一个个美丽的梦,还不忘洒上昨天清晨来临之前采集的花瓣上的露珠。

然后,当一切都静谧下来,美梦也准备妥当了,造梦者们便展开透明的小翅膀,一人抱着一只装有美梦的小玻璃瓶,悄悄来到善良人们的床边。他们会打开小瓶子,轻手轻脚地将美梦倾倒在人们的额头上。于是已经陷入沉睡的、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就得到了慰藉,在梦中开始享受蜜糖般的美好时刻。

完成了任务的造梦者,就又会像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屋子,去进行当天的材料采集。之后他们就回到自己的家里去,在天将明时合上双眼休息起来,等待下一个夜晚的来临。

对了!听说,造梦者们的住所其实离人们很近,也许是在肆意盛放的花丛中,也许是在枝繁叶茂的大树上。殿下您日常里仔细观察的话,说不定也能发现他们的些许踪迹呢!

故事就是这样……嗯?怎么了殿下?不用担心,您想问什么,尽管提好啦。

唔……是这样么?您很久没有做过梦了?不——才不是这样的,殿下!您是个可爱的好孩子,是所有殿下中最惹人喜欢的一个喔!只不过呢,造梦者的数量实在太有限了,这么广阔的大陆、这么多户人家,他们很难每一个都有所兼顾。所以,请不要着急,也不要埋怨他们,造美梦和送美梦可是一件相当辛苦的事情。请您耐心等待吧,总有一天,他们一定会在您睡得非常香甜的某个夜晚来到您的身边的。

——殿下,请不要踢被子,脚在外面露着会着凉啊。

好了,我的小殿下。今天的故事时间到尾声啦,时候也不早了,请您早点睡下吧。希望今天的故事能让您喜欢!

那么,晚安,雷狮殿下。

——祝您今晚能做个好梦。

道过晚安后,侍女熄灭了床头装饰华美的木雕台灯,替床上终于乖乖躺好了的小皇子又掖了掖被子,然后就离开床边走向了房门,出门后又探进一点身子握住门把手轻轻将其带上,把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线隔离于房间之外。

偌大的屋子于是终于陷入了彻底的沉寂和黑暗。

——然而雷狮感觉自己要失眠了。

现在的确已经到了该入眠的时间,但他一点睡意也没有,瞪着眼睛直视上方,尚未适应黑暗的双眼此刻只能看到一片虚无。他不大自在地在被子里蜷了蜷身体,被子和床单光滑的布料贴着稚嫩的皮肤摩挲,柔软而有着淡淡香味的床铺随着他的动作起伏,微微发出“吱呀”的声响。

无论是周围称得上静谧的环境还是这张舒适到过分的床都太适合让人安然入睡了,可是雷狮没有。小孩儿的心里被刚刚被刚刚听来的故事塞得满满当当,陷入了心事重重的状态。

其实雷狮觉得自己对于这个故事多少有点嗤之以鼻的意思。他认为这故事百分百是虚假的,因为如果造梦者真的存在,他又怎么会经历一个又一个无梦的乏味夜晚呢?那简直是一个诅咒,就算偶尔有了那么一两个梦境,也会在清晨刚刚张开双眼的瞬间就遗忘掉。还来不及回味呢,梦就像沙子一样从指间溜走了,吹散了。

——无论他多么努力地想抓住它们。

不过孩子毕竟是孩子。雷狮是皇族最小的皇子,就算皇家教育逼着他比同龄人更早熟,就算他自己都相信了自己并不喜欢那些童话故事,还在心里对着它们进行各种冷嘲热讽,他毕竟还是只有在八岁。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内心里还是有那么一块儿会像所有和他同龄的小孩儿一样——小心翼翼地守着点什么,并近乎虔诚地期待那都是真的。所以他才会一面像个小大人似的批判童话的虚伪,一面又暗暗期待着每天睡前那段时间的到来。

而今晚造梦者的故事,刚好不轻不重地戳在了孩子的心事上。所以现在,雷狮感觉自己要失眠了——不管他如何否定造梦者的存在,他还是会控制不住地想:如果那是真的呢?他们会觉得我是个好孩子,然后送给我一点美梦吗?

他突然又对于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感到些许烦躁。年长的兄姐和父皇都不止一次地说他还是个幼稚的孩子,他本能地抵触这种评价,却发觉自己的的确确没法择干净那些会被人称之为幼稚的念头。这种无力感令他很是厌恶,却又无可奈何。

时间在他纠结的时候悄然流逝,视力也渐渐恢复过来。天花板上繁复的花纹看得他一阵不舒服,于是雷狮翻了个身,顺便把那些有的没的、令人头大的念头一同留在了身侧,半垂眼帘盯着床头那盏熄灭的灯。

屋里太过于安静了,他默默地想,突然记起了有一回偷偷跑出皇宫外后见到的一个小孩。那个孩子比他高半个头,估摸着年龄跟他差不多。他的衣服有点脏也有点破,一头张扬的长金发即使乱糟糟的也仍然十分惹眼;一双眼睛很亮,眼神锐利,疑惑又警惕地盯着他。

“你是谁啊?”当时那孩子语气并不和善,也许是因为看见了雷狮身上穿着的与自己完全不同的华丽礼服——那是穷人家孩子对于富人自然而然的抵触。好在雷狮跑出来前还记得带了点吃的,而对方所有敌意在他递去面包的一刻就都烟消云散了。

“你为森么要来这个地慌啊?”两个人并排坐在墙根下,佩利——对方自报的名字——一边啃面包一边含糊不清地问他,“富人都不来这儿的。就算来了他们也不会像你一样给我面包,而是用很厌恶的眼神看着这里然后尽快离开——所以我讨厌他们。”说着,佩利皱了皱眉,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面包。

雷狮懒得编理由,干脆就说了原委:“家里很烦人,我偷偷跑出来了。”然后七拐八拐的不知怎么就来到了这个地方,又不知怎么就碰见了你。

佩利惊讶道:“喔!我还以为你们都很自在的,毕竟什么也不用干,都有别人帮忙做嘛!”

雷狮想起了皇宫里的生活,郁闷地说:“可是也有好多人管着你,干什么都没有自由。连吃饭怎么拿餐具都规定好了,睡觉还不能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

佩利点点头表示同情:“那你确实好可怜啊。我一般吃饭都直接用勺子扒拉,睡觉也是想怎么睡就怎么睡的。跑到外面睡也没人管,外面还可以听到虫子和鸟的叫声,可好听了!听着听着很轻易就能睡着的。到夏天有风的时候,吹着风睡觉尤其舒服,还能听到一点点风声,超级好!所以我一般都在外面睡的。”佩利越说越兴奋,带着一嘴的面包屑就手舞足蹈起来。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小半天,期间佩利消耗完了雷狮带出来的所有食物。听到熟悉的护卫队人员的声音时,雷狮皱了皱眉,示意佩利赶紧离开这里。佩利当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跳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就迅速跑开了,跑到路口还转身冲他挥了挥手。

两人就此分道扬镳,雷狮后来没有再见过他。他不知自己为何这时候想起来佩利,大概是羡慕他睡觉时不会这么压抑,而有那样多有趣的声音陪伴他吧?如果现在把窗户打开的话,是不是也能听见虫鸣风声和鸟啼,然后在大自然的细语中睡得更加安稳香甜呢?

雷狮发觉自己居然在这种想象中有了些许困意——也许只是单纯因为思考太多而累了,但无论如何他现在终于有了丝丝缕缕的疲倦感。

意识在逐渐流失,雷狮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低声喃喃道:“造梦者……如果你们真的存在的话,我是说如果——”

“——请送给我一个梦吧。”

说完这句声音小到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祈祷,雷狮感觉自己瞬间放松了下来。他又翻了个身换回了平躺的姿势,迷迷糊糊地把胳膊伸到了被子外面。然后,没过多久,他就陷入了彻底的沉睡之中。

——不知何时,雷狮突然清醒过来。

然而清醒过后,他又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清醒。

——他在一个他从没见过的地方。

他呆呆地站在蓝紫色的天空下。晚风轻轻拂过他的脸颊,鼓动他的衣衫,撩起他的发丝,又温柔地拨弄覆于迷茫双眼上纤长的睫毛。这里既空旷又安静,但这份安静不同于卧室里那种极其有压迫力的死沉沉的寂静,而是像他曾经想象过的那样,夹杂着虫鸣、风声和鸟啼,不知不觉让人的心也跟着宁静下来。雷狮环顾四周,只能看见一望无际的草坪。柔软的草茎随着风飘荡,舒展出美丽的线条。头顶的天空繁星遍布,有着画卷般的梦幻感。

……梦?

……是梦!

雷狮的双眼突然明亮起来,饱含着不可思议的惊喜。对于那个幼稚的愿望和如同自暴自弃般吐露的请求,他原本是不抱一点希望的,仅仅是打算作为对自己的安慰说出了口,却没有想到刚说出来居然立即就被实现了——仿佛是有什么人专门一直就在等着他说出这句话,好替他圆梦似的。这是一个奇迹,雷狮觉得他甚至要从此更正一下对于童话故事的态度了。

他尝试动了动。没有问题,他完全可以掌控自己的身体,借着星光他甚至能看清自己的双手、衣摆和脚尖——他的样子还是睡着时的状态,脚是光着的,身上的衣服也是睡前换好的那套睡衣。

这太好玩了。雷狮兴致勃勃地观察完自己,又去观察周围的环境。没错,这儿就只是单纯的夜空下的草坪,草坪中依稀可见些许小小的野花,其他什么东西也没有,空旷辽阔得令人难以置信。

雷狮四处走了走,感觉风景没有大差别;他又躺下来看星空,时不时打个滚什么的,风不住地贴着他的身体滑过。这种自在感太久违了,久违到雷狮简直想哭。不过自顾自地玩了一会儿后,雷狮又觉得有些迷茫了。

“有人吗——?”

也许是因为时间久了感到了无聊,又也许是因为心里稍许有些不安,总之一段时间过后雷狮终于忍不住了,提高嗓门儿大声问了这么一句。理所当然的,没有回应。他开始漫无目的地走动,试图找到其他人存在的蛛丝马迹。

不知何时,雷狮突然停住了脚步。

——有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温柔的哼唱声。那声音又轻又细,曲调舒缓,如果不是因为周遭没有什么别的声音,也许很难听的清楚。声音乘着晚风悠悠扬扬地飘过空旷的空间来到他身边,流淌进他的耳朵。心中的烦闷被好听的旋律以及不是孤身一人的惊喜一扫而空,雷狮几乎立刻向着风吹来的方向跑了起来,所经之处草尖随着他卷起的风的漩涡来回摆动,花瓣也飞舞起来,最终静静地落在地上。

明明能听见声音,距离似乎却很遥远。雷狮的体力终于撑不住了,他有点想打退堂鼓,但那声音一直柔和又坚定地持续着,仿佛在召他快些到来。所以雷狮怀着一丝希冀,继续向前走着。

——终于,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那是一个削瘦的背影,独自坐在草坪上,一袭白衣在夜空下也十分显眼。雷狮几次确认过那不是自己的幻觉之后,便加快了脚步。随着距离拉近,歌声越来越清楚,身影也由模糊到清晰,雷狮这时候却感到紧张了,甚至心跳都无法平静。

我这是怎么回事?他觉得自己有些糊里糊涂的。

最终雷狮在不得不在离人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了。借着明亮的星光,他能看清楚对方有一头挺长的银发,在风中随着白袍一同飘荡,年龄似乎比他大一点。

他想尽可能友善地打个招呼什么的,踌躇着酝酿了半天,最后说道:

“——你是谁?”

……喔,完美的开场白。雷狮默默地想,语气也完全跟友善什么的沾不上边,一股子下令的气势,实在是妙极了。

万一他不理我了怎么办?就算理了,我该怎么接?雷狮有点懊丧地垂下了头,就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有点后怕又有点期待地等着对面的回应。

歌声早在他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便戛然而止了,可人却迟迟没有转过来。雷狮等了片刻,才听到了一声低低的笑。他条件反射般抬起头来,毫无防备地跟对方正对上了视线,不禁心里一惊。对方却好像不甚在意似的,歪了歪头反问道:“你呢?你又是谁?”

他是男生啊。还有些青涩但十分悦耳的少年嗓音在雷狮耳边流转,不过他此刻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上面了。

眼前的人实在是赏心悦目,与其说帅气,不如说是美更贴切——那是一种近乎于雕塑的完美。人类对于美丽下意识的追求引导着雷狮对面前的人展开了观察:那人的五官并不深邃,但是很精致,在星光映衬下他面部的每一根线条都十分柔顺好看。他的皮肤很白,即使在黑夜中也能看出那几乎是白到透明。眼睛是异于常人的模样,黑色的底金色的瞳给他徒增了一丝捉摸不定的神秘气质,左眼下还有一个独特的圆形标记。一头又长又柔顺的银发在风中卷起又落下,两鬓的几缕则扎成了两个小辫儿,服服帖帖地垂搭在他的双肩。

雷狮的目光兜兜转转,最终落在了两条辫子之后藏也藏不住的两只尖尖的耳朵上。

[有这样一群黑夜中的守护者……]

[皮肤白的透明,耳朵尖尖的……]

——睡前故事的片段又涌入脑海。

……他会是吗?

雷狮不合时宜地产生了这么个念头。然而眼前的人既不是娇小可爱的小小精灵,又不怎么怕人的样子,跟故事出入不是一般大,雷狮无法确定。所以他索性忽略了对方抛回来的问题,向前又走了走,再次提问道:“你是——造梦者吗?”

面前的人诧异了一瞬,随即很开心似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似乎是怕他难堪,那人之后既没有笑出声,也没有笑太久,不多时便又看向他,一脸郑重地点点头:“嗯,我是的。”

骗人——明明眼神里的笑意都快憋不住了。雷狮有点恼火。“你骗我。”他开口,声音里满是被小看了不悦。

“哎呀~没有没有啦。你这小孩也真是,怎么一点孩子气也没有啊?太不经逗了。”对方抱着手臂撇了撇嘴,突然眼珠一转,微微挑高眉毛,不怀好意地笑道:“明明……向我许愿的时候,可是可爱的不得了呢?”

毫无准备地被揭发了秘密,小孩顿时炸了毛,从额头到脖子全都涨得热气腾腾的。雷狮一边暗自庆幸夜色可以遮掩一部分窘态,一边不自觉地拔高了嗓门儿反驳道:“那只是——”

“好啦好啦。”对方却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反正我也不会乱说的。你看,我可是帮你专门打造了这里哦?要是真想戏弄你我还帮你完成愿望做什么啊。所以放心吧~”说罢,他又拍了拍身侧的草坪,含笑道:“哎,来都来了,不打算认识一下吗?初次见面,我叫帕洛斯。小朋友你呢?”

我看你就是想戏弄我。雷狮好容易平复了一下羞耻和郁闷的心情,姑且走了过去。虽然依然赌气不去看对方的脸,他还是开口了:“什么小朋友,我叫雷狮。”他在帕洛斯附近坐下,忍不住加了一句:“——我马上就九岁了。”

……啊,又说错话了。发觉身边的人转过了身肩膀不住颤抖,雷狮恨不得一头钻进土里得了。瞧瞧,就是因为他老是这样说话不过脑子,才一直得不到认可的。

“你要笑就笑吧。”雷狮自暴自弃般蜷起身体,抱着膝盖把脸埋在其中。“反正被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家里哥哥姐姐们老是笑话我。我就是改不了幼稚的毛病,随便了。”

然后雷狮突然感觉头顶覆上了一只手,力道很轻,安慰般缓缓抚摸着细软的发丝。他猛地抬头,看见不知何时挪到了他身边的帕洛斯笑眯眯地看着他,眼睛像两只弯弯的月牙:“什么可笑,才没有啊。是觉得可爱才会笑的,小孩子幼稚可爱点没什么不好哦?你的哥哥姐姐们也有你这时候。他们小时候也被笑话过,现在就反过来欺负你泄愤。这种行为才幼稚呢,所以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雷狮把头转向另一个方向躲开他的手,又忍不住偏过头看他,低声问:“真的?”

帕洛斯确信般点点头:“真的,骗你干嘛。”

“……我对你这句话持保留意见。”雷狮一头黑线,面无表情道。天晓得帕洛斯是怎么做到的,短短几分钟内他已经完全颠覆了他一开始在雷狮心里的美好印象,现在小皇子只觉得这人烦得很。

……不过也还不赖。

“哎呀哎呀闹别扭啦~果然好可爱呢!”下一秒帕洛斯再一次变本加厉地揉起小孩的脑袋,跟撸猫一样。

“不可爱!!你摸够了没有快放手啊!!”

……果然,还是很讨厌的家伙……!就知道拿人找乐子。雷狮拍开他的手气哼哼地扭过头,索性不搭理他了。

这边帕洛斯发觉对方似乎下定了决心不再理他,却也没有放弃或者沮丧,仍然凑上前去笑嘻嘻道:“雷狮小朋友,你真的不理我啦?”见对方依旧保持沉默,帕洛斯有模有样地叹了口气,说:“欸,可惜啊可惜。我刚刚想和你说说有关我家的事情呢——这样看来还是算了吧。”

小孩的好奇心一下被吊了起来,虽然碍于面子没有开口,但终于还是扭头看了过去。

见人总算转了过来,帕洛斯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眨了眨眼开口:“其实真没骗你,造梦者这个形象就是以我的族人为原型的。娇小这个形容呢,大概是来自这里——” 他轻轻挥了挥手,一群仿佛是缩小版帕洛斯的小人——不过是黑色的——在他的手掌心逐渐显现,雷狮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这叫暗使。这可是我偷偷学的独一份的能力哦!以前还有好多人会的,现在越来越没落了,或许是因为用不太上了吧。我们都有的特殊能力是可以创造梦境,为了避免被人利用才住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所以我只能在给你的梦里见到你,实际上我离你很远的。”

“不过,”眼看着雷狮表情转向疑惑,帕洛斯的话锋一转,“这样也不赖嘛!毕竟在这个空间里你想去哪我都能带你去哦。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有好多年没人跟我许愿了,我也等着大显身手呢。”说罢,他眨了眨眼睛。

雷狮抿着嘴唇思考了一会儿,突然把脑袋一垂,也不肯看他,只是低声说:“我说了的话,不许笑。”

“好好好,我绝对不笑,我发誓。”帕洛斯竖起三根手指确信地点点头,等待着雷狮继续说下去。

“我想……去航海。”

帕洛斯挑了挑眉,然后说:“挺好的啊,这不是挺正常的愿望吗?”所以为什么会觉得他会笑啊。

“——还想当海盗。”雷狮继续说了下去,表情是一改常态的严肃。

帕洛斯看着这么正经的小孩,悄悄深吸一口气把想笑的冲动压了下去,然后也换上了严肃的表情:“唔,很了不起的理想。我记下了,祝你在现实中也早日实现哦!”

“没什么可能的。”雷狮有些少年老成地叹了口气,往后一仰躺在了草坪上,出神地看着夜空。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我是……我是这个国家最小的皇子,你都没法想象皇宫有多少死板的规矩……只要我父王管着我,就没可能做我想做的这些事的。”

帕洛斯这次过了很久也没有出声,他不禁有点疑惑地往那边看了看,发现对方也仰头看着夜空,雷狮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他的面部线条。突然帕洛斯也往后一倒,同时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嗨——雷狮小朋友,你还小呢,你的人生还有很多变数哦!所以别这么早就放弃嘛!”他转头,漂亮的花瞳满是盈盈笑意,躺下时几缕飞起的发丝顺着他的脸颊滑下,看得雷狮一时间忘了移开双眼。“自由很可贵的!我的人生已经是定数了,你可不是。加油吧小朋友!”

“好吧,我会努力。不过……定数?”雷狮后知后觉地产生了疑问,但是帕洛斯好像下定了决心避而不谈,他一个打挺坐了起来,手撑着身体,上半身向他转过去:“好了,现在,是时候该睡觉了——雷狮小朋友,在这里待太久也不行哦。明天晚上见吧?”

雷狮还想说点什么,但是他的视线又模糊了。这或许是帕洛斯的强制手段吧,雷狮想。他感觉到帕洛斯又在轻轻拍着他的头顶,他听见帕洛斯的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天边飘来。

“晚安,雷狮。”

“——祝你做个好梦。”

雷狮把双眼闭上,安心地失去了意识。

YapooL亞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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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草猫窝

【哪吒】申公豹讲完了

有的藕上手就能摸龙尾巴,有的仙人几百几千年了,连猫毛都摸不到一根。


(一)

申公豹记得他被元始天尊收为弟子的那个下午。

他那时连名字都不曾有。


吉光遍布仙云缭绕,师尊和他的弟子们乘云俯瞰,眉目慈悲,不染轻尘,豹子那颗修到的人心里堆满了向往。

对天尊和他的弟子们来说,不过是一场一如既往的无聊仪式,直到堪堪修出一个人形的申公豹行至天尊座下,他还没学会如何炼去那兽耳与尾巴,只得带着黑色的兜帽遮掩,两只耳朵在兜帽里紧张的支棱起,又惊又俱的抖动,该死的尾巴也丢人的摆动。

“愿,愿得斩…斩妖除魔,寻,寻人间至道……”

那可真是一条好尾巴,又长又绒,毛神经质的炸起蓬松一大圈,橘色的斑点...

有的藕上手就能摸龙尾巴,有的仙人几百几千年了,连猫毛都摸不到一根。


(一)

申公豹记得他被元始天尊收为弟子的那个下午。

他那时连名字都不曾有。


吉光遍布仙云缭绕,师尊和他的弟子们乘云俯瞰,眉目慈悲,不染轻尘,豹子那颗修到的人心里堆满了向往。

对天尊和他的弟子们来说,不过是一场一如既往的无聊仪式,直到堪堪修出一个人形的申公豹行至天尊座下,他还没学会如何炼去那兽耳与尾巴,只得带着黑色的兜帽遮掩,两只耳朵在兜帽里紧张的支棱起,又惊又俱的抖动,该死的尾巴也丢人的摆动。

“愿,愿得斩…斩妖除魔,寻,寻人间至道……”

那可真是一条好尾巴,又长又绒,毛神经质的炸起蓬松一大圈,橘色的斑点更显的可爱,紧张的在身后摆来摆去,晃的三个天尊和天尊门下的弟子都眼睛发直。

弟子们端坐如钟,一道仙音悄无声息的从一张嘴渡到另一双耳朵里:猫,猫!

一双双宁静的眼兴奋,期待,又不安。

不待他磕磕巴巴的讲完自己的理由,天尊大手一挥,他便成了门下最小的弟子。

当晚太乙真人请客,全师门心照不宣的端坐,他们客气的举起杯盏,不得不打坐吐纳以抑制心底的激动与得意之情。

运转两个小周天后,他们平稳地摔完了所有的酒杯。


“我们有猫了!!!”

而申公豹则被师尊带至一间暗室,师尊准他化为丑陋的原型,一搭没一搭的抚着他油光水滑的毛皮,沉吟半晌,又摸了半晌,给他赐了名,又摸了半晌,又与他讲话,又摸了他半晌,年轻的豹子昏昏欲睡,咬牙压住喉咙里丢人的呼噜,耳朵听得外处有阵格外热闹的响动,他抬起脑袋,师尊面色不变,用手掩了他一对耳朵,捋了捋绒毛,“无妨,是弟子嬉闹。”

这一切仿佛与他毫无关系。


他感觉到了被排斥在外的孤独。

(二)

猫的天性难改。对于申公豹来说,确实是很丢脸的事。

他打碎杯盏,他挠树,他那双圆圆的豹子眼瞳孔尖了又圆,师尊飘动的雪白胡须在他眼底晃啊晃,晃的爪子痒痒。

太乙师兄拎起拂尘在他眼前忽扇,“小师弟,和我出门耍耍噻?”

申公豹盘腿打坐,八风不动,漂亮眼睛跟着拂尘的穗穗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滴溜溜转一圈,可爱的紧。

嘴巴却抿的严严实实:“不,不去。”

“为撒子喽?”

“师,师父教了新,新的诀,我,我学会了才,才能…”

“哎呀那个变身诀嘛,很简单的,师兄偷偷教你,几下就会了!”

太乙真人说着去贴他的一对耳朵悄悄讲,支棱在头上的圆耳朵被擒住了,发着抖吞下了师兄的暗语。

“不,不行。”

太乙见教了师弟口诀他还是不肯随自己去玩,失望的走了。

他在这人间摇摇晃晃,少了师弟在一边磕磕巴巴的附和,总觉得少了点意思,打了点酒便回来了。


院子里可热闹的紧,闭关的出关的登仙的修习的,除了渡劫的弟子一应俱全,大家围成一个圈,从内到外洋溢着快活喜气洋洋的氛围,平素里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

“快快,看小师弟。”

太乙真人一看,那圈里头正是申公豹,他累坏了,不知不觉化了原型,一只细长的豹子趴在树下,一颤一颤的打着盹。

“让让让让。”他无声的传音,赶忙在吸猫的仙人群里挤出一个豁口把自己填进去一起吸。

闻着酒香味,申公豹醒来,四下早已无别人,只有师兄一张大脸,正油腻兮兮的凑过来。

他下意识的一爪子拍上去。

“嗷!”


(三)

虽然小豹子天尊门下仙仙都偷摸一把,太乙真人却是最倒霉的一个,因为他总是被抓的那个。

每次看到太乙真人,申公豹的耳朵唰的伏低,他绷紧了尾巴,让它紧紧的在腰上缠个两圈,不给师兄一点机会。

诺大一个师门,申公豹记得其他同门师兄弟对自己冷冷淡淡,碰都不肯碰一下,显然是嫌弃他出身低下,只有太乙真人在这方面欺负他最甚,可是其他师兄看他犯了错巴不得提着颈子让他去师尊处领罚,太乙真人却帮他打掩护糊弄过去,把错藏过一回又一回,又只有太乙真人与他关系最密。

申公豹不甘,又难免多少对这草包师兄亲近,于是只得修行更努力,早日摆脱这屈辱的出身。

这天他修行小有成果,第一件事便是炼化了自己的耳朵。

炼化是拔妖血,是硬生生扯出血脉里的妖气。

痛啊,痛得他翻滚了四五个时辰,痛的他把院子里那棵坚硬无比的灵树五人合抱那么粗的树干上挠的横七竖八全是印子,筋疲力竭的伏在满地落叶上喘息,一段窄腰抖的像要崩断。

他却露出一个呲牙咧嘴的笑来。

太乙真人骑着他那猪远远瞧着,欲言又止,想劝又不敢劝的软弱模样,半晌拍了拍手,叹气又叹气,颓然走了,这一次他走了就好像不会再回来,猪留下,哼哧哼哧拱来一大堆对修为大有益处的灵药,也走了。

也罢,申公豹想,我要拔尽不洁的妖族血统,抹去出身,位列仙班,开疆拓土,建功立业,此等志向,一个草包又如何懂得?

之后是尾巴。

地上多了些许抓痕。


除了那头不时造访的猪,申公豹的小院无人打扰。

(四)

再见便是天尊携了魔丸灵珠唤他们来,师尊许了太乙真人十二金仙的位置,让他携着灵珠快下界去,却把申公豹留下来。

师尊拍拍膝头,他犹豫了一阵,实在不肯。

师尊又拍拍膝头。

一只修长有力的漂亮豹子无声的伏上膝盖,被舒服的抚弄着头,他心里却尽是苦涩,原来在师尊眼里,我始终是豹子,是下贱妖物,上不得台面,师尊把任务尽指派给太乙真人,却要我在此处…

却听师尊问道:“你可有不甘?”

豹子从喉咙里呼噜一阵:“弟,弟子不敢。”

师尊听闻,摸着他的背叹道,“道途艰难,你比你师兄要学的更多。”

那只手在他头顶眉心缓缓抚过,师尊又道,“你过于急躁,怕是会弄巧成拙。”

他闭上眼睛,不甘几乎冲出喉咙又被硬生生咬碎在喉咙里,师尊又捏住他的后颈轻轻的按起来,“为师自有安排。”

他不信。

师尊拂袖而去后,申公豹第一次独自下界,他睁着眼睛,直坠东海而去。

搅起东海与陈塘关万丈风浪。




(五)

待一切尘埃落定,太乙真人乐得清静,把宝莲往身边一摆,原本缠做一团的红蓝光一动,分出一个俊秀小公子与一个刺头娃儿来。

“敖丙,说啊,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哪吒推推推他身边的小公子。

“太乙真人…太乙师叔,我想知道师父,他尚好吗?”

“他啊,好得很呢,怕不是被你父王关在了海沟里,留着喂岩浆下的妖兽了。”

小龙公子闻言皱起眉,满眼恳切的望向仙人:“师叔可否救救师父,此事都是敖丙一龙所为,错都与父王无关,也不该连累师父…”

“闭嘴,你哪有什么错!”哪吒凶他一眼,不许他讲下去,“你那师父又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专门跑出来替他求情?”

他又戳戳太乙真人的胖肚子,烫的他浑身肥肉抖,“喂胖子,好歹是你师弟,你不会这么见死不救吧。”

太乙真人翻身躲开这小魔丸:“什么都瞒不过你这娃儿,龙娃儿,你那师父给我扔在社稷图里关着呢,海沟里搁的是那只贴了变形咒的海夜叉,嘿嘿,不用白不用噻。”

敖丙长出一口气,才对哪吒解释道:“申公豹师父自我出生起就教导我,父王忙于镇守东海,海底妖兽不时作怪,便是师父自小教我礼节法术,教我读书识字,教我善恶因果,师父传我驭水诀,驭冰诀,替我挑了和衬的兵器,没有师父教养之恩,就没有今日的敖丙。”

哪吒好奇道:“你那师父怎么没把你教成个结巴?”

小龙公子愤愤瞥他一眼:“师父不是!师父就是…说话慢了一点,只要等师父慢慢说,师父一字一字说,我便一字一字听,倒也无妨。”


“你师父那么口吃…”


他被敖丙敲了额头,“不可对师父不敬!”


“到底是怎么念咒的,我看那胖子,阿呸呸呸别啊我改我改,我师父,嘴巴都不怎么利索。”

“练,师父说了,只要练得多,总会熟能生巧,师父讲过,他原本在天尊那里修习的时候,别的弟子一遍就会的诀,他烂熟在心里,也没法完整的念下来,他就去那古树下一遍一遍一遍读,从几个字连成词,由几个词串成句,一句串成两句,几句串成一个诀,只要练的多,自然就掌握了。”

太乙真人呼哧呼哧喘气,不说话了,日光长长长长照进窗,丢下橘黄色的光斑,他想到喜欢追着摇曳树影漏下的光斑的小师弟,他想到日日去看望时累极化为原型趴在树下那条细细长长的豹子影子。


敖丙垂目黯然道:“师父平日里教我注意礼仪规范,又教我何为天道,何为正义,师父说我们虽是妖物,也当探求至道,师父说礼仪绝不可懈怠,他便是吃了不懂礼数的亏,上仙在乎礼数周全,你是灵珠就更不该懈怠,我们妖本就是生来低人一等,若是无礼,更是坐实了不识礼,无教化,不开灵智的恶名。”


哪吒觉着有几分不是滋味,但他安慰的拍着他的灵珠的背,“你师父骗你的,要是天尊真那么在乎这些劳什子,还能放我这师父下界?”他的黑眼珠瞥到真相的光芒—更觉得不是滋味的是旁边那个糊糊涂涂,颠颠倒倒,醉醺醺,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的太乙真人。

(六)


宝莲里日月流转不分明,太乙真人也不管,便放任魔丸与灵珠日日戏玩亲近,这刚一回到宝莲,小龙公子就急急追着哪吒解释,“师父真的待我可好了!我小时候不曾出过大海,也不曾见过陆上百兽,央师父给我看一看原型,师父虽是同意了,却告诉我,兽身该是多丑陋不堪惹人生厌,我们妖兽若要登仙,第一步便是要把这兽尾兽角敛去藏好,不然修仙也是教人看不起的,师父那么厌恶自己的原身,却同意我无礼的要求,师父确实待我极好。”

哪吒拦住他,跳起来拨他头发与兜帽,露出一对流光下生辉的龙角,“你尽听他放屁,小爷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龙,为什么要遮着?”

敖丙并不挣扎,只是垂首拉住他的手,与他额头相抵,“你自是不同的,可那些陈塘关的百姓,他们看到我的角…”


“那是他们没见识,现在他们不是都挺喜欢你!你那师父肯定是因为长得丑,就和我小时候一样生得怪异,才遭人嫌弃。”


东海的小龙霍然抬头,犹犹豫豫,半晌才怯怯的讲:“师父不许我说,师父听了也要生我气,可我当真觉得,师父的原形比我在那山河社稷图里见过的万兽都好看。”

哪吒是何许人也,只要是敖丙说的一定是有道理的,于是他好奇道:“也是,我听说修道成仙的灵兽都好看的不得了,到底是什么样子?”

敖丙捏了个诀,唤来细细涓流,他用手做笔,引着水在虚空中比划着:“师父原型是一只极修长的花豹,有光滑油亮的皮毛,打理的干干净净的爪子,长长的尾巴,圆圆的眼睛,耳朵里长着一簇白色的绒毛,脸上有细细的白胡须,额上两点豆眉…”

“那可真奇怪,我得找个机会去问问那胖子。”


宝莲复安静下来,过了一会,敖丙的声音轻轻的响起:“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

“我娘说是个球!很大一个,满地滴溜溜的滚,还会吐火!”

“我师父说我那时候又小又短又细,最喜欢盘在他手腕上睡觉,再长大些,就喜欢盘在师父脖子上。”

“你们龙睡觉都喜欢盘着什么睡吗?”

“也不尽然,我就从没见父王睡觉过。”


(七)


半夜时分,宝莲迸裂出一簇红光。

“胖子,你倒是说说,你们天尊门下到底怎么对待敖丙那傻猫师父了?”

太乙真人委屈,太乙真人心里苦,太乙真人翻身装死。

三寸的迷你小魔头可不放过他,“啪”是他半边屁股着了火,“啪”又是裤带发起热来,反复三四次,太乙真人终于睁开眼,一副刚睡醒的样子:“什么事啊徒弟?”

“说!“哪吒浮在他眼前,火尖枪戳着他的鼻孔,雄赳赳气昂昂。

太乙真人没法子,叫苦不迭,“你这孽徒哟…”

他讲了师门前尘往事,那可都是一等一的好岁月,酿了酒神仙也能醉一醉,众师兄弟对于申公豹都是好奇多于排斥,这小师弟也太难处了些,接触总昂着头一副还要咬人的样子,只好偷偷的看着,偷偷的接触,偷偷的摸几把,只有他充愣当个好心师兄,冒着被咬的风险,时不时指点几番,结果这师弟越来越孤僻越来越离群索居,索性连他也不见了,修行也越发急躁,修道修仙怎是急得来的,越急则心不稳,不稳就难定灵基,再这样下去难免走上偏门左道,他挠头叹气,这次事件虽被他瞒了下来,但天尊出关怎么解释怎么圆,这次不晓得他这师兄兜不兜得住?这乖乖的小师弟怎么就这样了?

哪吒挑眉,又捅他鼻孔,“别给小爷讲这些大道理,我问你,你们是不是欺负申公公了?”

太乙真人涨红了脸,仿佛被师弟传染了口吃:“摸,摸猫的事,能算欺负吗?”

“呸!”却是哪吒一枪捅进了他鼻孔,“呸呸呸呸!难怪敖丙告诉我那申公公如何厌憎自己的豹形,敢情都是你们欺负的!”


(八)


太乙真人身边又浮起一点蓝光,温润如玉色,是龙王太子不放心,也跟了出来。

“他想和你们做师兄弟,你们把他当个取乐的东西,小爷可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哪吒第一次偷偷溜出李府,遇到的便是阿丑那一众孩子,哪吒手里还拿着个毽子,小孩子便笑嘻嘻围过来抢他的毽子,“嘿你们看这小孩,长得像不像,阿娘每天哄妹妹睡觉讲的故事里的那个哪吒?”

“别说,丑的还挺像,看那一口牙!”

小孩子没见过哪吒,也没多少害怕之情,一哄而上抢了他的毽子,把鸡毛扯碎一地,举着破破烂烂的毽子看他跳着够。

“看啊,他要咬人了,真是个野孩子!”


“野孩子,疯孩子!”


他们笑着躲开去,把毽子从一个人手里扔到另一个人手里,把他当个小狗逗,等他们玩厌了,便把毽子一扔,抛进泥里,笑着叫着跑远了。

因此之故,哪吒第二次溜出李府便闯出混世魔王的名声来,他也分不清被当作小狗还是怪物究竟哪种更好些,也许是妖怪好些,至少他们见了妖怪好歹会跑。

哪吒想到这里,更气了:“我娘和我说,神仙都是慈眉善目,斩妖除魔卫道的,真没想到神仙也有这种混账!”

“娃啊,你在讲些啥子?我们那都是喜欢师弟才逗他。”

“喜欢?”哪吒转头就问他的双生灵珠,“敖丙,我要是突然摸了你的尾巴,你生不生气?”

“如果是你的话…”乖乖的小龙皱起眉头来。


“就算是我,你也不该委屈了自己的想法。”


敖丙猛然一震,他活着短短一生,念的都是族人与师父的期望,他的龙生被安排的齐齐整整,唯独少一个自我,现在这个被遗弃的“敖丙”被哪吒捡回来,给他好好安回去了。


小龙仔细想了半晌,答道,“我当然生气,摸龙尾巴委实无礼至极,修人身不易,要龙现出尾巴更是强龙所难,父王和师傅都嘱托我不得轻易示人,我亦不愿。”


“是啦。”哪吒昂头瞥他胖乎乎的师父,“你看你连人家愿不愿意都没问就去摸,委实无礼至极。”


他又缠着敖丙,拉着他的手臂一晃一晃,


“我说摸你尾巴,绝绝绝对不是要欺负你,你的尾巴肯定和你一样好,是顶顶好看的龙尾巴,我就想摸摸看,你不愿意就算啦,不要生我的气,不要不理我,也不要不和我玩啊。”


敖丙抓过他的手,一截软乎乎的,滑腻腻的尾巴窜进他的手心,又凉又润,似活的玉,又似月光一束入怀,他惊愕地抬起头,看到俊秀的龙太子两根角微微泛着红,像两节新珊瑚。


敖丙说,“我明白。”


(九)


申公豹躺在社稷图里,双手被红绫缚着,仄仄的打着哈欠。


哪吒与敖丙俱失了肉身,法宝便无用武之地,被拿来捆仙倒是正合适。


敖丙与哪吒呆在宝莲里实在无事可做,便从宝莲移到了社稷图中,小龙公子规规矩矩运转大小周天,哪吒在树上看敖丙运功,又看他师父睡大觉,发现些有趣的事情:一轮周天运转完毕,敖丙总要抬起头,看看他那被捆成黑米粽子的师父,申公豹也微微对他一点头,又很快偏过头去不看他们。


“嘿,你们这对师徒还挺有意思。”


“不,不不不不,不错,你以后,不,不不要说是我,我徒弟。”


敖丙摇头。


“你,你是灵珠,现在归在那,那太乙门下刚好修,修得正道好,好建功封神,天界,界最以师门出,出身为尊,不不不不要,吃了亏。”

敖丙又摇头,“师父,敖丙不愿,一日为师 终身为父是师父教与敖丙的,敖丙自当奉行,哪有背弃师父的道理。”

“愚愚愚愚愚蠢!我可没有,挡挡挡天劫的傻徒弟!”

“此事是敖丙一时莽撞,但并不后悔,也无怨言,若有第二次,敖丙仍要认您做师父、也还要挡这天劫。”

他拉着哪吒的手,两只手紧紧的握做一处,掩在他长长的衣袖下。

“大,大大大大胆,你还当不当我,我是你师父,你你你你你,你和谁学,学的。”

小龙公子挨了骂,他脸皮薄不说话,也不认错,一双水盈盈的眼上看下看,瞟向旁边百无聊赖的哪吒。

申公豹气不打一处来,“你这,魔,魔丸,教坏我,我徒弟。”

“怎么,申公公,你徒弟就是喜欢小爷我,不服?”

申公豹的脸和小龙的角同时红了起来。


“太乙,看看你你你你你,收的什么,好徒弟,目目无尊长,还,还教坏我徒弟,好好好你个教化无方的太乙!”

太乙真人落落大方,把一张大脸转了来,天要下雨归龙管,师弟要骂人归他管,那便让师弟骂着呗。


“喝…喝酒误事!”


“好,好逸恶劳!”


“擅,擅离职守!”


“放,放浪形骸!”


……

哪吒高兴的直打拍子,“骂得好,骂得对!申公公,多骂些!再骂啊!?”

“草包!”


“怠,怠倦!”


“尽,尽知道下凡去浪!”


“一,一事无成!”


“师,师父凭什么看上你,你,你哪里配做十二,二金仙!”


申公豹骂得痛快,说的高兴,也没人打断他,就把这么些年肚子里的怨气全都吐了个畅快,骂的高兴了,骂上头了,他也就忘了在场还有两个三岁大的鬼灵精怪的孩子,可劲儿扒起旧帐来。


“不,不要脸,趁我睡觉偷,偷摸我尾巴!”


“摸,摸了多少次!”


“还,还捏我尾巴根,捏完还,还敢摸耳朵!不,不嫌脏!”


太乙真人想反驳,哪个是我做的,明明是大家一起摸的,怎么就都算我头上?


但看着申公豹气的一对豹子耳朵都快压不住,满脸被羞辱的愠怒神色,他只是把手背在身后掐了个诀,把两个娃娃收回宝莲,继续赔着笑脸挨骂。


“就是,不,不要脸,看不起我!看不起我,是个豹子精,就,就没人肯,正眼瞧,瞧我!”


他骂的眼角都红了。


“是是是,骂得好,骂的对,都是师兄不对,全是师兄不行。”太乙真人腆着脸凑过来,好一张大脸。


申公豹没摸鞭子,下意识的拍了一爪子,啊不,一巴掌。


“嗷!”


天地山河社稷图静默了一瞬。


又静了一瞬。


又安静了一阵。


太乙真人才捂着脸,又挤出一个呲牙咧嘴的笑,“师弟接着骂骂?”


“不…不骂了。”


太乙点点头,“那好,那敢情好,师兄下次再来给你骂。”


他一手运笔如飞,笔在虚空点出个圈,一手捂着宝莲,飞也似的遁走了,就剩头猪在原地和申公豹面面相觑,滚圆,打嗝,又打呼,和他那主人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敖丙,你再把哪吒嘴捂紧点,别让笑声传出来。”


(十)


“太乙,你,你来做甚?”


浩大山河图景里,申公豹待的这间小院,阳光正好,树也熟悉,院落也熟悉的紧,连石门上的几道抓痕都一模一样,显然是太乙真人的手笔。


“嘿嘿,我来看看你。”他那草包师兄靠树一坐,满院的树影摇动,洒下金黄的光斑。


“不,不…”


“不安好心”还是“不要你管”,太乙在他那颗宽阔的胸怀里揣测一番,一边抖腿,一边等师弟慢慢骂清楚。


“不要晃,晃我的树!”

太乙一愣,转头去看他那一身黑袍的师弟,今日图里阳光正好,他那双墨玉豹眼瞳孔圆圆的,直追着地上摇曳的光斑跑。

发觉太乙看他,申公豹瞳孔一尖,满脸凶煞:“看,看什么看?”

“看树,看树,看我这树画的多好。”

“多此一举,师父给你这社,社稷图,是修炼的不二法宝,你却拿来画,画画?”

太乙大奇:“这又有何不可?”

“暴殄天物,若,若是给我,我早就修炼大成,官,官封真仙,太乙,你,你当真是个草包!“

太乙一声不吭,任由申公豹劈头结结巴巴的骂。

说话顺溜不少,他在心里嘀咕,想来那龙娃说的对,慢慢讲,师弟也能讲的分明,我这师弟一紧张就结巴,我怎么就忘了呢。

申公豹骂的气喘吁吁,自去取了些水,打算一会接着来。


“师弟,”太乙真人突然问,“若你得了这十二金仙之位,要做什么?”


“你问这羞,羞辱我?”

“不是不是,真不是,师弟,我寻思着我也没啥子野心,修为也不如你高,又给我那孽徒白损几百年道行,倒真不如你合适。”

“自,自然!”申公豹被他口头呼噜的舒坦,“若我位列十二金仙,自是要,要建功立业,名扬天下,做个了不起的真仙。”

“要师父正眼,看我,认我这徒弟,要那些敢欺负的我的师兄,和我这豹子精,平起平坐。”

他越说越得意,黑色的鬓角和胡子抖动。

“要除魔卫道,寻世间至道,我要证明万物有有灵,不论贵贱。”


太乙静静听着,朝他挪了几步,“师弟,你啥时候被欺负了?”

树影静静地在他们之间铺起一条长长的路,在这熟悉的地方,申公豹神色也有所松动,彷佛回到了刚拜师入门的时候。

“他们,见我练不出诀,就,就要告诉师尊,除非我,我变原形给他们看。”他把一口牙咬的直响,“还,还笑,还,还掐我。”

“还,还有人,拿稻草在我眼前,晃,羞羞羞辱我!”

“他们,围着,我,一圈,都,都欺负我,伸手推,推我,还提着,提着我的颈子,笑我不动,动不了的样子。”

“唉…”太乙真人那张笑眯眯的脸垮下来,“唉。”


“唉。”他连叹三声,风声也跟着叹气,猪也跟着哼哼,“师弟啊师弟,师弟啊,你怎么就不给我讲噻,你怎么就不和他们讲你不愿意噻?”

“讲,讲有什么用!”申公豹更凶,眼角又红了,“你,你不学无术,你,你又打不过他们,他们人多,多势众,告了师尊,师尊把,把我逐出师门,你,你们都是散,散仙,我,我被逐出师门,就是乡野间三流的妖,妖兽,豹子精,再也翻,翻不了身。”

太乙真人叹气又叹气,他把这几千年的气都在这一下午叹尽了。

“你,你叹什么气,假惺惺。”


“又没,没用。”

太乙看着他的师弟,当年的小豹子现在修成了修长的人形,只是脸总带着那么些与常人不同的地方,过了那么久他又一次想起来好好看看师弟,这面孔与他化形拜师时的面孔别无二致,师弟术法精进,化形之术出神入化,只怕留着这面孔是为了提醒自己不忘耻辱。


他又叹气。


申公豹在他的长吁短叹里冷静下来,没好气的推推肥头大耳的师兄,他生的修长细瘦,如今坐下来,和师兄比起来委实是很小一团。


“装,装够了没有?”


“是师兄对不住你。”太乙真人拍着他的背,手一欠,忍不住摸摸他顺滑光亮的乌发,又格外顺手的薅了一把藏在乌发下细长的颈子。


“嗷!”

(十一)


“怎么,大人做错事就不用道歉了?仙人做错事就算没错啦?”


申公豹是被魔头的喊叫吵醒的。


这红色魔头哪吒从他人事不省的师兄裤子里摸了半天,找到那只笔,得意的笑出一口尖牙,“申公公,我这胖子师父手欠,待你不住,小爷我特意把他带来给你赔罪了,你们两呢,就在这月明风清的好地方好好续上那么一回旧,你说小爷我体不体贴?”


申公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他又拉着敖丙的手在申公豹面前光明正大的晃悠。“小爷我这么贴心周到,申公公,敖丙和我玩总没错吧?”


他一拍手,绑着申公豹的混天绫就动了起来,延展出长长一段红绸,把太乙真人和申公豹背对背捆做一处,还在绑手处打了个大红花似的结,一派喜气洋洋。

这可是他看人娶亲时学来的。


申公豹一愣,登时挣扎起来,哪吒更得意,“你别试啦,我让师父改了改,加了个二十二句的口诀,你问敖丙也没用。”

说到敖丙,他这听话乖乖宝贝徒弟正站在他面前,眼观鼻鼻观心,一张漂亮脸蛋涨的通红。

小龙嘴巴开开合合,合合开开,最后吐出细若蚊蚋的哼哼:“师父,哪吒多有得罪,但他都是一片好心,你,你不要怪他。”

申公豹险些被他这尾巴外拐的徒弟气的背过气去。


小魔头和小灵珠手拉着手走了,被敲晕的太乙真人哼哼唧唧的醒过来。


“师弟?”


“快,快解开,哪有被徒弟捆成这种丢人样子,真丢师尊的脸。”


太乙真人苦思冥想,脑袋里转了一个又一个诀,混天绫纹丝不动。


“不行了,昨天是那个孽徒趁我喝醉,说要换个长点的诀,我就随他去了。”


“你,你自己改的,你自己,都,都记不得?”


太乙真人愁眉苦脸,“不记得,真不记得,师弟,那可有足足二十二句,我又喝醉了…哦对我写下来了!那纸肯定在我宝库里,可现在这……对不住,实在对不住。”


他的背后一阵静默,申公豹讲话了。


“.....丢不丢人。”


“丢,可丢人。“


“这,水平还,还好意思收,收徒弟,看,看我徒弟多好。”


“你徒弟虽好,也没把咱们救一救啊。”


“闭嘴!都怪你。”


“是是,都怪师兄。”


又是一阵沉默,申公豹又讲话了。


“你,你闭上眼睛,你敢看我就,就给你挠瞎。”


太乙闻言赶紧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偷偷瞧。


只感觉一条毛茸茸,又长又灵活的尾巴从他们绑在一起的手间穿出,又抚弄了太乙真人的胖肚子,痒痒的。


原是申公豹化了尾巴出来要够他宝库里那张诀。


好一条灵活尾巴,先是撩开衣带,又像条蛇似的钻进裤兜里,在里面翻翻找找,好一条有力气的尾巴,在里面搅来搅去,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各种宝贝都被这尾巴蹭过一遍,想的太乙真人心里美滋滋,又是一条聪明尾巴,在里面翻了不一会,就卷着一张沾满酒和油汤的纸撤了出来。


那尾巴卷着纸,继续毛乎乎的往上蹭,想来是想要举着让太乙照着读一遍。


申公豹伸了一会尾巴,觉得后根发酸,方想起他还让太乙真人闭着眼,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粗声道:“睁眼,念!”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一阵,太乙真人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憋了半刻,重重的吐出来,十分惭愧的说道:“师兄肚子太大,实在看不到。”

申公豹气的一尾巴抽在他肚子上,打出啪的一声脆响,肚皮跟着颤三颤。

无法子,申公豹只得把纸举到自己面前,太乙真人绑在他后背,靠着像是一座厚实的肉山,也不说话,申公豹多少自在了点。

他开始自顾自的念起那诀来。


“闭目,闭目冥,闭目冥,冥心。”


“闭目冥心,闭目冥心,心坐。”


“闭目冥心坐,握固,握固净,净思…闭目冥心坐,握固净思,思神。”


“闭目冥心坐,握固净思神。扣齿三三三十…”


………


………


他一个人念着念着,就如同旧时在小院里那般。


他以为太乙真人早该睡过去了,他这睡觉打呼震天的师兄却安安静静,一直听着。


天地此厢一片宁静。


只听得申公豹朗声念到:“闭目冥心坐,握固净思神。扣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左右鸣天鼓,二十四度闻。微摆撼天柱,赤龙搅水津。尽此一口气,想火烧脐轮。左右辘轳转,两脚放舒申。叉手双虚托,低头攀足频。以候神水至,再漱再吞津。如此三度毕,神水九次吞。吞下汨汨响,百脉自调匀。旧名八段锦,子后午前行。次笫轮流转,八卦是良因。”


(十二)


“师弟,我要回去见天尊了。”


“快去,去告你的状,领了你的金仙。”


“说到底灵珠丢了也是我看守不利,我已答应敖丙那娃儿尽量帮龙族说些话。”


“你,你傻啊!灵珠,我偷的!”


“这次不知要被师尊关多少年禁闭。”他嘿嘿摸头一笑。


“你,你管什么闲事!”


“师弟,你可要好好呆在这社稷图中修去一身戾气,妖修不易,有空的时候指导一下那龙娃儿。”


“要,要你管我!”


“师弟,我,我可不可以摸摸尾巴?”


熟悉的一张大脸凑上来,这次却不带任何的酒气,申公豹拍出去的爪子收回去,呆呆的指着他。


也许这个问题该问的早一些,具体来说呢,是最好早到他们刚见面的时候,那时候他就该问,“师弟,你的尾巴好巴适,我好喜欢,能不能给我摸一摸噻?”


申公豹一定会像现在这样气红脸:“好,好,好…”


太乙真人百分百肯定,师弟在动用他贫瘠的脏话库试图找一个词来骂他。


他已经体贴的在心里帮师弟找好了:好你个不要脸的。


不过对于修仙之人,时间可谓是无穷无尽的,今天不行那就明天呗,这个一百年不行那就下个一百年,这个一千年不行还有下一个一千年。


他总有机会弥补一些错误,给徒弟们做个知错就改的榜样,而且一定会有猫的。


申公豹讲的磕磕巴巴,薄红漫上他的半张脸,整张脸,又慢慢的染到了耳尖。


“好,好,好,好你摸吧。”


没有被打断,没有人催他,没有人嘻嘻哈哈学他说话,更没有人笑着截他结结巴巴的一两个字,断章取义。


有个仙人认认真真,耐耐心心的听完了。


申公豹讲完了,一条大尾巴摇摇晃晃,油光水滑,平顺的摆着,比刚拜师时养的更漂亮。


【完】



唔西迪西的三蹦子
嗯……我印象中应该(?)是这样...

嗯……我印象中应该(?)是这样吧(?)

嗯……我印象中应该(?)是这样吧(?)

藏墨

去玩了方舟,本周更新进度0/7,窒息…

去玩了方舟,本周更新进度0/7,窒息…

no happy no life

吔,是最近两周的人类们,含一张羊猹(大概

吔,是最近两周的人类们,含一张羊猹(大概

不吃麻瓜

弄哭sally达成(1/1)
p2脑洞原图
mob:?
mob:师父真厉害,连幽灵都可以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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