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Single.Y Single.Y 的推荐 singley69284.lofter.com
南方

疯狂小天道71

大祭司道:“这次你们回来的也正好,三年后便是五十年一次的五洲群英赛,咱们中极天皇家这次是必定要参加的,这三年时间,也正好准备一下。”


五洲群英赛魏无羡自然是知道的,但蓝忘机就不知道了,魏无羡便认真科普了一番。五洲便是指东西南北中五大天地,五洲群英赛是五大天地首屈一指的盛事,是由五大天地皇室联合举办的,本质上是彰显皇室势力,震慑各大宗门,世家,但也是一些年轻修炼者彰显实力,结交强者,甚至是提升家族地位的重要渠道。


五大天地的超级大世家都会选拔本家族最有前途的小辈参加比赛,而各大宗门的大佬们也都会在比赛中暗中观察,不少天才少年都是在群英赛上被各大宗门的掌权者看上,从此一步登天。甚至有些...

大祭司道:“这次你们回来的也正好,三年后便是五十年一次的五洲群英赛,咱们中极天皇家这次是必定要参加的,这三年时间,也正好准备一下。”


五洲群英赛魏无羡自然是知道的,但蓝忘机就不知道了,魏无羡便认真科普了一番。五洲便是指东西南北中五大天地,五洲群英赛是五大天地首屈一指的盛事,是由五大天地皇室联合举办的,本质上是彰显皇室势力,震慑各大宗门,世家,但也是一些年轻修炼者彰显实力,结交强者,甚至是提升家族地位的重要渠道。


五大天地的超级大世家都会选拔本家族最有前途的小辈参加比赛,而各大宗门的大佬们也都会在比赛中暗中观察,不少天才少年都是在群英赛上被各大宗门的掌权者看上,从此一步登天。甚至有些特别优秀的少年,被超级大世家的小姐看上,带回去当女婿的事也时有发生。总之,这是个充满机遇的盛会。


群英赛一般来说,五大天地皇室子弟是不参加的,但群英赛毕竟是天下英才汇聚之地,是各天骄一展所长之处,有些皇室子弟为了提升个人实力,或者是为了彰显个人实力,提升自己在皇族的地位,也会报名参加。


蓝忘机沉吟道:“这么说,这群英赛倒是一次极好的历练。”


大祭司道:“确实。中极天自流云大帝陨落,就再没有参加过群英赛,如今中极天皇室再现辉煌,是时候让世人知道一下了。”


魏无羡道:“您老放心,我和蓝湛绝对做到同辈无敌,一准不给中极天丢脸。”


大祭司哈哈大笑:“我们中极天总算要再现流云大帝时的辉煌了!”


曾经,中极天是五大天地之首,但自流云大帝陨落,中极天便开始衰落,这些年在五大天地中的地位更是到了末尾。如今,大祭司觉得一定是流云大帝显灵,中极天皇室不但等来了魏无羡这样的妖孽人物,更有蓝忘机这样天资绝艳的人物作为道侣,中极天的崛起简直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蓝忘机心中也涌起汹涌澎湃的激动之感,他渴望与这个世界的强者交手,让自己变得更强。


魏无羡道:“小辈们也要抓紧修炼了,也该出去见识历练了。”


蓝忘机点头道:“确实如此。”


为了此次群英赛,中极天皇室功法阁便第一次彻底向蓝氏子弟开放,每一个蓝氏子弟都可以进入功法阁,挑选自己需要的功法,并带回去修炼。但其实真正要拿到高阶功法也是不容易的,高阶功法都有禁制,取出它们必须要有与之相配的实力才行。大部分蓝氏子弟能取出一本玄级功法就算不错了。


云中殿的功法是天阶极品功法,修炼需得天赋绝佳,蓝忘机留下了温苑和蓝景仪亲自教导。至于炼丹自然也不能落下,这个世界丹药分为天地玄黄灵五大品阶。自学成才的温苑和蓝景仪依靠一本入门级丹书,能够炼制一些黄级丹药,而且质量不错,基本都是上品,也算是在炼丹上颇有天赋了。尤其是温苑,运气好的话,偶尔也能炼出玄级丹药,尽管只是玄级下品。


炼丹离不开灵植,灵植的种植一开始是温苑和蓝景仪一起管理的,但温苑办事更加沉稳,因此,这两年更多的开始处理宗务,灵田的事主要就是蓝景仪在负责。


开始跟随蓝忘机学习炼丹后,蓝景仪就迫不及待邀请忘羡二人去参观灵田,顺便挑选炼丹所需药材。


见到灵田之后,蓝忘机倒是微微有些意外,道:“这田种得不错。”


蓝景仪骄傲道:“那是自然,好多花还没有开呢,花开了更好看。”


魏无羡瞥了蓝景仪一眼道:“这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蓝湛的意思是这些灵植种得十分合理。”


蓝忘机点头道:“灵植们药性不同,习性也不同。有些种在一起互相冲突,有些种在一起却相辅相成,这些灵田规划的不错。”


蓝景仪很是骄傲:“这些灵田规划是我和阿苑一起做的。”


炼丹的难度是很大的,但如果旁边有人指导,那进阶就要快得多。如今有了蓝忘机指点,两小只的炼丹水品自然是上升很快,没用多长时间,温苑率先炼制出了一颗玄级丹药,随后,蓝景仪也很快练成了,两人先后都成了新鲜出炉的玄级丹师。














南方

疯狂小天道26

仙门百家的宗主修士一走,莲花坞门口霎时冷清下来。江澄脸色阴沉,心里自然是知道大事不妙。那些围观群众中的受害者家属开始骚动起来,很快响起一片喊打之声。魏无羡身后的温氏众尸也开始向江澄逼近,他们虽然已经变成了凶尸,但对仇人的气息却分外敏感。


江澄此刻孤家寡人一个,顿感不妙,他浑身颤抖,眼神之中全是恐惧之色,神情绝望,手中紫电滋滋响着,怒骂:“魏无羡,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吗?你忘了当年你答应过我父母的话了吗?你忘记你当年的承诺了吗?……”


魏无羡冷冷道:“江澄,忘记初心的那个人是你!你忘记了什么是信任,什么是付出,什么是牺牲,真正的情感,是从来不计较回报的。当谎言变成了真实,虚情假意变成了真...

仙门百家的宗主修士一走,莲花坞门口霎时冷清下来。江澄脸色阴沉,心里自然是知道大事不妙。那些围观群众中的受害者家属开始骚动起来,很快响起一片喊打之声。魏无羡身后的温氏众尸也开始向江澄逼近,他们虽然已经变成了凶尸,但对仇人的气息却分外敏感。


江澄此刻孤家寡人一个,顿感不妙,他浑身颤抖,眼神之中全是恐惧之色,神情绝望,手中紫电滋滋响着,怒骂:“魏无羡,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吗?你忘了当年你答应过我父母的话了吗?你忘记你当年的承诺了吗?……”


魏无羡冷冷道:“江澄,忘记初心的那个人是你!你忘记了什么是信任,什么是付出,什么是牺牲,真正的情感,是从来不计较回报的。当谎言变成了真实,虚情假意变成了真实的感情,信口胡诌的事情,最后都变成铁一般的事实,那样的世界是虚假的,是经不起推敲的,一切就像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只要一个大浪袭来,这些建在沙滩上的一切就会被抹去。”


江澄的面孔扭曲,双眼中带着浓浓的妒忌和不甘:“魏无羡,凭什么?从小到大,你什么都胜过我?天资修为,灵性心性,什么都强过我!我们江家给了你多少啊?明明我才是云梦江氏的继承人,这么多年来却处处被你压一头,凭什么?魏无羡!你踏马凭什么?!”


像江澄这样的人,内心阴暗,他们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宣泄心中的积怨和愤恨。因为他资质平平,对于绝世天才,有着强烈的羡慕和妒忌。他们自己无法成为绝世天才,无法成为最耀眼的星辰,但是,他们非常乐意,通过自己的努力,毁掉一个天才。


他们自己不去努力改变命运,但是,对那些比他们强大的人,会无理由的嫉妒和怨恨,心中充满了阴暗和暴虐。他们从来不想着如何通过努力,让自己站的更高。他们心中始终觉得,凡是挡在他们前面的人,都该死。他们从未想过,就算没有前面的人,你不努力,依旧还是原地踏步。他们从来不想,只是在老鼠之间称雄有什么用?就算是在老鼠之间天下无敌了,那也还是一只老鼠。


魏无羡冷冷道:“江澄,内心阴暗的人,永远只会诅咒别人,仿佛整个世界都欠着你的。不是阳光照不到你,是你对阳光视而不见,或许,对你来说,伤害别人,是你唯一能够找到存在感的方式!”


眼见受害者家属和温氏众尸一步一步向江澄逼近,忽然一棵寸许高的碧绿柳树出现,而且,这柳树还会讲话呢,此刻它便大声嚷嚷:“等等,各位,先等一下再弄死这个姓江的!”众人闻言停步,一朵小小红莲飘出来,道:“这江澄反正也死到临头了,阿婴的金丹可还在他肚子里,得赶紧拿回来,别暴殄天物!”


一只拳头大的黑色小猫跳了出来:“没错,没错,浪费不是好习惯!蓝小子,这金丹可以补全阿婴缺损的灵根,赶紧去把他挖出来。”


蓝忘机一听,果然拔剑在手,盯着江澄,跃跃欲试。温宁忙道:“含光君,不可鲁莽。当年我姐姐虽是神医,剖丹时可也是很艰难的,剖丹过程中,这江澄不能用麻药,还得一直保持清醒,不然金丹会……”


柳如烟道:“没那么麻烦!当年剖丹过程中,温情是要尽量减轻对阿婴的伤害,才要剖这么久,咱没这顾虑,反正这姓江的也没啥用,直接挖出来就完事!”


人在绝境中往往能爆发出巨大的力量,江澄如今就是。他疯狂挥舞着紫电,不让人靠近自己,试图绝境求生。柳如烟冷哼一声,那些碧绿的柳枝暴长,一根柳枝缠住了紫电,那紫电滋滋响了两声,紫色光芒忽闪了两下便消失了,整根鞭子寸寸而断,只剩下一枚紫色晶核,但也很快被柳枝刺入,消失……


柳如烟道:“想不到居然还是一枚魔兽晶核,味道不错!”吞下这紫色晶核后,其余柳枝便一拥而上,很快江澄的手脚便被柳枝捆住,吊在了树上。柳如烟道:“小花,快把金丹掏出来!”


花似海飞得远远的,嫌弃道:“这人的灵魂太阴暗太丑恶,太臭了,我不要!”


幽冥猫道:“猫爷不怕臭,猫爷来!”这拳头大的小猫伸出一根爪子,那指甲在阳光下亮闪闪的,锋利如刀。眼看一爪下去,必然肚破肠流,忽然,江澄丹田处冒出无数点点金光,那些金光很快便聚拢来,变成一个圆圆的,金灿灿的丸子,不是金丹又是什么?


这小金丹居然自己跑了出来,似乎知道魏无羡是它的主人似的,直直向魏无羡飞去,一下没入了魏无羡的丹田中。柳如烟大喜:“物归原主,完美!”柳枝一松,江澄便如死狗一般摔倒在地上。


花似海和幽冥猫大笑:“果然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江澄反应还算快,一落地便拔剑在手,然而他金丹既失,灵力全无,也就力气比普通人大点,很快,温氏众尸便将他手中的仙剑夺走,温婆婆一口便咬在江澄的胳膊上,顿时咬下一块肉来,鲜血直流。这就跟开了一个头般,在江澄的惨叫声里,温氏其余凶尸也开始张嘴咬噬……


很快,那些鬼修和被江澄误杀的无辜之人的家属也加入了行列,纷纷扑了上去,从江澄的身上咬下一片片肉来……只是刹那之间,江澄便被汹涌的人潮淹没……那些人甚至比温氏的凶尸还要疯狂,岐黄温氏的那些凶尸竟然被挤了出来……


魏无羡看着这惨烈血腥的情景,不可避免地想起来了当初围剿乱葬岗之时,自己被万鬼反噬的情景……忽然觉得自己的手被蓝忘机握紧了,蓝忘机低低道:“那不一样,魏婴!”声音轻轻柔柔的,“世尊成佛之前,有百亿饿鬼噬身,有无上法力的世尊谨受凄苦,血肉化作血食饲养众饿鬼。如是七年方成佛。魏婴,你心怀天下,怜悯众生,销毁阴虎符才遭反噬,你有一颗佛心!这江澄却是恶事做尽,才被为他所害之人噬咬殆尽!”


片刻之间,地上便只剩下一摊血迹,江澄踪影全无,一个又一个的受害者家属跪倒在地上大哭,边哭边喊:“儿啊,今日为娘替你报仇了!”


“父亲,儿子今日咬下仇人一片血肉,也算是报了大仇!”


……


魏无羡看着这一幕,心里感慨,摇了摇头:“既有今日,何必当初!蓝湛,别看了,我们回去吧!”




阳光照耀我的破衣裳(不转载)

浪子何归 4

  1. 老规矩,对江家不友好,请慎入

  2. 魔改!魔改!不是回溯,无人有上帝视角

  3. CP忘羡,当然随时可能会拉郎配,不拆官配

简介:魏无羡虐杀温晁时,温逐流逃脱,蓝忘机与江澄追上来,魏无羡便倒下了,从此变成了一个不死不活的植物人……

--------------------------------------------------------

第四章

“魏婴。”蓝忘机急忙上前,小心地扶起魏无羡,将他放平,给他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又将随便和随情拿起来,放入乾坤袋,才四处看看。

江氏这是不要魏婴了吗,还是到新的地点之后再来接他,为何连一个看护的人都没有?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蓝忘机取出一...

  1. 老规矩,对江家不友好,请慎入

  2. 魔改!魔改!不是回溯,无人有上帝视角

  3. CP忘羡,当然随时可能会拉郎配,不拆官配

简介:魏无羡虐杀温晁时,温逐流逃脱,蓝忘机与江澄追上来,魏无羡便倒下了,从此变成了一个不死不活的植物人……

--------------------------------------------------------

第四章

“魏婴。”蓝忘机急忙上前,小心地扶起魏无羡,将他放平,给他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又将随便和随情拿起来,放入乾坤袋,才四处看看。

江氏这是不要魏婴了吗,还是到新的地点之后再来接他,为何连一个看护的人都没有?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蓝忘机取出一条腰带(没带绳子),将魏无羡背在身上,用腰带将他捆在自己身上,以防御剑时他掉下来,然后去追江氏的队伍。

江氏还没有走远,蓝忘机追上江澄,见到又是蓝忘机,江澄有点不悦,道:“蓝忘机,你到底想干什么?”

蓝忘机道:“你们忘了带魏婴了。”

江澄有点不耐烦,说:“不过一个不死不活的废人,我江氏现在百废待兴,养不了废物。”

蓝忘机抿抿唇,道:“魏婴,我带走了。”

说罢,转身欲走。

“慢着。”江澄高声道:“魏无羡总归是吃我江家的米长大的,就算死了,也是我江家的尸。你要两手空空想把他带走,哪有这么容易?”

听到他说话如此难声,蓝忘机微微皱眉,问:“你待如何?”

江澄:“你想带走他也行,把他这些年在我江家吃的米钱给还了吧。”

蓝忘机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心下气极,但是家教让他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说:“多少。”

江澄本想狮子大开口,但是想到魏无羡已然是个废物,若是要的太多,恐怕蓝忘机也会放弃他,那自己一丁点好处都捞不到了,便说:“米钱一百两,那把随便五十两。”心想这些够买三个家仆的了,魏无羡,你死了也给江家做点贡献,不枉江家养你那么多年。

蓝忘机掏出银两,觉得江氏不太可靠的样子,取出纸笔写了封契约书:今将魏婴字无羡及随身佩剑随便卖予姑苏蓝氏二公子蓝忘机,银货两清,以后魏无羡与云梦江氏无任何关系。

江澄看了一眼,你个蓝二事真多,随手签了上去,蓝忘机又让他拿宗主印鉴盖上,才将一百五十两银子交给江澄,背起魏无羡头也不回地御剑走了。江澄见他走远,冷哼一声,让众人继续赶路。

蓝忘机本想去清河,想了想直接往姑苏飞去,将人放入静室,又请蓝二长老给魏婴看看,蓝二长老一边检查一边小声自言自语:“这不过十几日时间,怎么身上的伤没有好反而恶化了?老夫开的药方应该没错的啊……”

闻讯而来的蓝启仁正好听到这句,问:“什么反而恶化。”

蓝二长老见到蓝启仁,说:“忘机十几日前带我去给这魏公子看诊,当时他身上的伤是很严重,老夫已经开了药,忘机在那里几日己有好转,这不过十来日没见,便又恶化了。”

蓝启仁皱眉,看向蓝忘机,蓝忘机涩声道:“江氏姐弟对魏婴……”

蓝启仁道:“忘机,背后不可语人事非。”

蓝忘机低下头,片刻又抬起头,掏出那张“买卖契约”双手递给蓝启仁,说:“忘机到时,江氏已经离开,魏婴一人被丢弃。忘机以为是江宗主派去守护的人不上心,便将魏婴送至江氏,江宗主他……让忘机出银钱才可带走魏婴。这便是凭证,以后,魏婴就是蓝氏之人了。”

蓝启仁胡子动了两下,骂了一声“荒唐”,不知道是骂江氏之人,还是骂蓝忘机。。

蓝忘机见状跪了下来,说:“叔父,求你留下魏婴在这里。若叔父觉得多了一个人不方便,就把他当成忘机房里人……”

蓝启仁原本在想有没有办法救治这个魏婴,虽然他不喜这孩子跳脱的性子,但是遭此大难,又是故人之子,就算是他现在无知无觉是个废人,他也断断做不来放弃这个孩子自生自灭的做法,那比直接杀了他更加惨忍。听到忘机这样一说,他就更加生气了,指着蓝忘机厉声道:“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蓝忘机道:“忘机愿领罚,求叔父同意。”

蓝启仁道:“你是该领罚。罚你认为叔父小肚鸡肠,罚你乱讲话。”

蓝忘机低头不语,只是身板挺直地跪着。

蓝启仁:“魏婴是故人之子,尚有一口气在,叔父自然会同意救治,你不问清缘由断定叔父不同意,此为错一;说什么房里人,你知道房里人什么意思吗?蓝氏百年清举誉,何时有过房里人的称喟,就算你不是那个意思,外人听来便是另外一番意思了,此为错二。知道吗?”

蓝忘机:“忘机还有错三。愿一并领罚。”

蓝启仁:“何错?”

蓝忘机:“忘机确实想留魏婴一直在静室,并与忘机白首到老,永不分离。”

“你!”蓝启仁这一下真的是怒了,促不及防,小侄子看上了魏婴那个顽劣不堪的人?!兄长,我对你不起,把你儿子养歪了!蓝启仁指着蓝忘机的手都在抖:“你……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蓝忘机:“忘机心悦魏婴,此生此世非他不可。他生,忘机生;他去,忘机为家族打完仗便随他去。”

 


绿衣蓝姝

夷陵有个鬼大王5

  很快,店里又来了新客,说是客,也有些不恰当,因为打首的那位,正是蓝湛的大哥,泽芜君蓝曦臣,他身后跟着跟着两男子,其中一个眉心点了朱砂,面上带笑,还有另一个,进来就不曾看向蓝湛,而是左顾右盼,四下打量,要说有什么特色,那就是手中的扇子,转的热别好。

  魏婴一开始是没注意到进来的是谁,是蓝湛站起来了之后,才发现进来的是大舅哥,赶紧站起来,跟蓝湛并排朝蓝曦臣行礼,听着蓝湛的称呼,这才知道,那两个人一个叫‘敛芳尊’,另一个叫‘聂宗主’。

  这两名字都有些怪,感觉不像正常人的名字,不过不认识,就不用打招呼了,毕竟身为鬼大王,哪能屈尊跟两个无名小卒打招呼?那也太掉价了。

  蓝曦臣在蓝湛行礼...

  很快,店里又来了新客,说是客,也有些不恰当,因为打首的那位,正是蓝湛的大哥,泽芜君蓝曦臣,他身后跟着跟着两男子,其中一个眉心点了朱砂,面上带笑,还有另一个,进来就不曾看向蓝湛,而是左顾右盼,四下打量,要说有什么特色,那就是手中的扇子,转的热别好。

  魏婴一开始是没注意到进来的是谁,是蓝湛站起来了之后,才发现进来的是大舅哥,赶紧站起来,跟蓝湛并排朝蓝曦臣行礼,听着蓝湛的称呼,这才知道,那两个人一个叫‘敛芳尊’,另一个叫‘聂宗主’。

  这两名字都有些怪,感觉不像正常人的名字,不过不认识,就不用打招呼了,毕竟身为鬼大王,哪能屈尊跟两个无名小卒打招呼?那也太掉价了。

  蓝曦臣在蓝湛行礼之后点头回应,然后就看着弟弟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一瞬间,那天弟弟在兰室说他边上还有魏公子的感觉,又来了,他来之前并没有告诉阿瑶和怀桑,关于魏公子之事,现在莫不是那魏公子又在朝自己行礼?蓝曦臣生平第一次,觉得脸上的笑挂不住了,从喉咙里糊弄了一句,“无羡也好。”然后随便朝蓝湛边上的空地点了点头。

  ‘无羡’?那是一个正常情况下,绝不会提及的名字,如今也只有一些没有修为的江湖骗子或者说书人,拿着他的名号,招摇撞骗,真正的修者,对于这个名字,都是缄默不言的。毕竟有心的、无心的都觉得那是一段太惨烈的过去。

  金光瑶和聂怀桑两人,很讶异于这个名字,会从蓝曦臣的嘴里出来,而且他的样子,好像那个人就站在了蓝忘机的边上。

  “兄长来夷陵,是路过?”蓝湛丝毫不在乎他们的脸色。

  这话问的蓝曦臣再一次不知如何回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自己的目的,忘机为何还要如此问话?“不是,我就是想看看你在夷陵好不好?”

  “挺好的,法器店尚能糊口。”

  聂怀桑瞥到离他最近的一件法器,上面的价格,让他咂舌,这也叫糊口?看来蓝家药膳贵,是真的。

  蓝曦臣和金光瑶也注意到了法器的价格,金光瑶上前打圆场,“我们和二哥就是听说你开了法器店,就过来帮你暖暖场,也顺便买几件法器,含光君,你看,有什么适合我们的法器?我们买。”

  “今日销售份额已满,不卖了。”

  聂怀桑在后面吊着眼睛看了看外面的太阳,这才半上午,正常铺子,能有多少生意?他忽然觉得,魏兄可能真的回来了,毕竟他认识的人里,上一个能这么睁眼说瞎话的,就是魏兄。也不知这含光君和魏兄是什么情况,怎么取下了抹额,含光君就被魏兄附体了呢?想归想,他已经只是站在最后面低头把捏着手中的扇子,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连被拒绝的蓝曦臣,有些挫败,“那既然今日销售份额满了,不如我们一起出去吃个午饭?”

  然后他们三人就看到蓝湛扭过头,问他边上的空地:“你想去哪家馆子吃?”

  “没关系,那说你想吃的口味,要是试吃了真喜欢,回头我也给你做。”

  “不会做的我可以学,你喜欢吃就行。”

  “好,我们去吃辣的。”

  “婆婆说我应该爱吃甜的?我都可以。”

  “没关系,那就都点一些。”

  中间的停顿,好像真有那么一个人在跟他回答。金光瑶看了蓝曦臣一眼,没有打断眼前这一幕,他们身后的聂怀桑,手中的扇子开开合合的更快了。

  几人就在夷陵接头随意寻了一处馆子,吃完之后,蓝湛借口要回去看店,离开了。

  吃饭前还在说销售份额已满,现在又说要回去看店,这般明晃晃的理由,让蓝曦臣叹了一口气,金光瑶小心的问出心中疑惑,“二哥,含光君他?”

  “忘机他……”‘他’了半天,蓝曦臣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金光瑶的体贴是一贯的,“二哥要是为难,就不必说了。”

  “并非,你可曾记得当年百花宴时,我跟你说忘机可能对魏公子有异样心思,如今……哎,前段时间忘机说他出门夜猎,我心知他是要来夷陵,我想着这么久了,散散心也好,谁曾想,没过几天,他就回去,说他跟魏公子成亲了,那日,是他……是他的回门礼。”

  “噗……”一口茶被聂怀桑喷的到处都是,见两位兄长都看着他,他举举手中的杯子,一脸痛苦的说道,“这茶,真是……太烫了!”

  蓝曦臣看了他一眼,继续说,“后来我跟叔父找了医师,详细的问了,医师说这是癔症,无药可医,只能先顺着他,谁曾想,他又跑这里开了家法器店,这些东西,也就魏公子会弄,也不知道他那里来的手稿,一一还原,还做了出来。”

  “原来如此,过段时间总会好的,他现在也只是一时迷障了,都是一时的。”金光瑶看着饭桌上,一个夹满了菜品的碟子说道。

  那碟子是吃饭之时,蓝湛在他边上按了一个空位,布了一套碗碟,不时给碗碟夹菜不说,还会对那个位置,说一些对菜品的点评。

  
  他们三人的对话,影响不了此刻漫步在街头的夫夫二人,魏婴仗着别人看不到他,走路也腻在蓝湛身上,“蓝湛,你不喜欢刚刚吃饭时的人么?”

  “没有。”

  “可我总觉得你吃饭的时候,有些不开心。”魏婴不解,三个人,其中有蓝湛的兄长,有亲人来看他,为什么不高兴呢?

  不过没关系,既然蓝湛不开心,蓝湛哥哥是亲的,应该没什么问题,那就是剩下的两个人的问题了,动动手指,一股煞气从指缝中溢出,那就送他们一些小礼物好了。

  

 

势如破竹的猫

青蘅君穿越之什么?我竟然死了?15(完结)

*起点羡那篇里的青蘅君穿越原著,看青蘅君(元婴期大圆满)如何在幕后一统修真界。

*又名:《我当大佬的那些日子》

*时间线:羡羡刚掉入乱葬岗时

*CP:忘羡,涣情

*魔改

*三尊不复

*对金江两家不友好

*ooc预警

@一眼情深🐾 谢谢小可爱的打赏


前半部分微博见

微博名:丹尼科比

第二日,魏无羡看到青蘅君时总是有些心虚,青蘅君把他当自个孩子看待,可他却把人家亲儿子给拐跑了。


真是太不厚道了!


直到夜间,两人又如昨日一般运动过后,魏无羡趴在蓝忘机的身上,道:“蓝湛,我们的关系还是先不要告诉你父亲吧。”


蓝忘机蹙眉,不解道:“...

*起点羡那篇里的青蘅君穿越原著,看青蘅君(元婴期大圆满)如何在幕后一统修真界。

*又名:《我当大佬的那些日子》

*时间线:羡羡刚掉入乱葬岗时

*CP:忘羡,涣情

*魔改

*三尊不复

*对金江两家不友好

*ooc预警

@一眼情深🐾 谢谢小可爱的打赏






前半部分微博见

微博名:丹尼科比

第二日,魏无羡看到青蘅君时总是有些心虚,青蘅君把他当自个孩子看待,可他却把人家亲儿子给拐跑了。


真是太不厚道了!


直到夜间,两人又如昨日一般运动过后,魏无羡趴在蓝忘机的身上,道:“蓝湛,我们的关系还是先不要告诉你父亲吧。”


蓝忘机蹙眉,不解道:“为何?”


魏无羡把白日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蓝湛,你父亲对我那么好,我却把他的乖儿子给拐跑了。蓝湛,你说这叫不叫引狼入室?你父亲要是知道会不会揍我一顿?”


蓝忘机语气含笑道:“不会,父亲早已知晓。”


“什么?!”魏无羡一下坐了起来,吃惊道:“你父亲早就知道了?”


蓝忘机把魏无羡又按回怀里,一下一下摩挲着他光滑的后背,道:“嗯。”


魏无羡脑中电闪雷鸣,心里那些不得解的疑惑终于解开了。难怪明明之前连面都没碰过的青蘅君突然之间会对他如此的好。


所以那是什么引狼入室,明明是他“羊入虎口”。


魏无羡用手点着蓝忘机的胸膛,气鼓鼓道:“蓝湛,你们家这是把我当童养媳在养吗?”


蓝忘机讨好的亲了亲魏无羡的额头,道:“魏婴,不是童养媳。”


魏无羡噗呲一下乐了,笑道:“二哥哥,不是童养媳是什么?”


蓝忘机认真道:“是道侣。”


魏无羡心道: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半年后


忘羡大婚,当天夜里,魏无羡才真正的明白什么才叫作上C,才深刻体会到蓝忘机究竟有多厉害,干得他五天下不来C,真是岂有其理!


蓝湛也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体力怎就这么好?!


再过半年


魏无羡结出金丹,重修剑道。蓝忘机一剑一琴,魏无羡左手布阵、右手执剑,两人经常外出夜猎,名声大噪,人称:光风霁月含光君,柔情侠骨逸阳君。


这日,在外夜猎了一个多月的两人终于回了云深不知处。


这一次回来,魏无羡在青蘅君处见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看着那个身穿紫色纱裙的女子,魏无羡心里竟掀不起一丝波澜,无惊亦无喜。生疏道:“江姑娘怎到姑苏来了?”


江厌离身形一顿,似是没想到魏无羡会如此唤她,她生硬地牵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道:“阿羡,忘机。”


蓝忘机道:“江姑娘。”


魏无羡无视江厌离的存在,走到青蘅君的跟前,献宝似的拿出一个储物袋,笑道:“父亲,这是我跟蓝湛猎到的一头小兽,机灵得很,还很勤快,父亲可以让它在后山的茶园里帮忙干活。”


闻言,储物袋不停的在鼓动,那小兽似是不满魏无羡竟安排它去干农活。


魏无羡伸手拍了拍储物袋,笑骂道:“我父亲的茶园可不是一般的茶园,里面种的可都是仙草。咋的,还委屈了你不成。”


储物袋里的小兽终于不再闹腾。


青蘅君伸手揉了揉魏无羡的脑袋,慈爱道:“这小兽倒是有灵性,那父亲便收下了。阿婴,湛儿,这趟夜猎可有什么收获?”


魏无羡兴致高昂道:“父亲,我跟蓝湛这次碰到小师叔了,还有一位宋道长,我们还一道结伴了……”


江厌离尴尬得站在一旁,魏无羡从进来时问候了一声,之后的视线再未在她身上停留过。江厌离感到自己与一旁的欢声笑语有些格格不入,但她此次是带了任务来的,开口道:“阿羡,你可是还在怪师姐?”


魏无羡终于把视线再次落在江厌离身上。


怪?魏无羡确实是怪过的,在他养伤的那段时间里,他日日都在问:为什么?为什么师姐不来看他?难道没了金丹他就该成为被抛弃的那个吗?


直到青蘅君的一席话给了他当头一棒,原来他予他们来说不过是个不需要的人罢了。


这两年多的时间,魏无羡早已看开了一切。如今对他来说,蓝家才是他的家,蓝湛、父亲、大哥他们才是他的家人。


如若不是蓝湛、父亲、大哥在他最灰暗的那段时间里不离不弃,他实在无法想象未来的他会如何。


至少不会再好过现在了。


魏无羡道:“江姑娘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说这些话?”


江厌离绞着帕子道:“阿羡。”


魏无羡道:“我如今已不是江家人,这声阿羡实在不敢当,还望江姑娘以后切莫再如此称呼。”


江厌离道:“阿羡,我跟阿澄都很想你。”


“哈哈……”,魏无羡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笑道:“江姑娘说这话不觉得亏心吗?还是江姑娘真把我当三岁小儿了不成!”


魏无羡语气冷厉了起来,逼视道:“我魏无羡以前不追究,那是我大度,但以后我绝不再退让!江姑娘,竟然你来这一趟,那便把话都说清楚,我退出江家,江家的一切与我再无关系。”


江厌离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晃晃,不堪一击的模样。


说完,魏无羡拉着蓝忘机对青蘅君道:“父亲,我跟蓝湛先回去休息了。”


青蘅君笑道:“去吧。”


待忘羡二人离开后,青蘅君道:“江姑娘都听到了,请回吧。”


江厌离有些不甘心,道:“青蘅君,我……”


青蘅君可没什么耐心,直接打断道:“江姑娘,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我清楚得很。怎么,看阿婴如今实力高强,又想用回以前那一套?阿婴不是傻子!你们的所作所为他心里一清二楚!”


“阿婴是我的孩子,江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打什么歪主意,免得自食恶果!我蓝家不欢迎你,江姑娘,请吧。”


江厌离最后还是被请下了云深不知处,再有不甘,也只能离去。






忘羡二人走在回静室的小径上,蓝忘机道:“魏婴,你没事吧。”


魏无羡好笑道:“蓝湛,我能有什么事啊。我有二哥哥在,好得不能再好了。”对于江家的一切,魏无羡如今是连提都懒得提。


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笑着跳上蓝忘机的背,撒娇道:“蓝湛,背我。”


蓝忘机稳稳的托住魏无羡,笑道:“嗯。”


余晖洒在两人的身上,在地上投下一个交叠的影子,正如他们早已连在一起的两颗真心,不分彼此。






———完———

青蘅君穿越到这就完结了,下一个是蓝忘机穿越。

势如破竹的猫

(忘羡系统文)签到福利17

*CP:仅忘羡

*时间线:魏无羡掉入乱葬岗时

*魔改

*甜爽文

*ooc预警

*对金江两家不友好

*【】是系统的话

*拥有超强金手指

掉入乱葬岗的魏无羡意外得到一个签到既送福利的系统,功法、武器、金丹、鬼丹……应有尽有。


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小心思后,魏无羡便觉得那那都不自在,似乎整间屋子都是蓝忘机好闻的气息,无孔不入。


就连因粘在一起而握着的手都让魏无羡心跳加速手脚发软。


他手心都出了层薄汗, 欲盖弥彰地把另一只手也从馥郁檀香的被窝里拿了出来,尴尬道:“蓝湛,挺热的啊。”


蓝忘机淡淡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嗯。”


魏...

*CP:仅忘羡

*时间线:魏无羡掉入乱葬岗时

*魔改

*甜爽文

*ooc预警

*对金江两家不友好

*【】是系统的话

*拥有超强金手指

掉入乱葬岗的魏无羡意外得到一个签到既送福利的系统,功法、武器、金丹、鬼丹……应有尽有。









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小心思后,魏无羡便觉得那那都不自在,似乎整间屋子都是蓝忘机好闻的气息,无孔不入。


就连因粘在一起而握着的手都让魏无羡心跳加速手脚发软。


他手心都出了层薄汗, 欲盖弥彰地把另一只手也从馥郁檀香的被窝里拿了出来,尴尬道:“蓝湛,挺热的啊。”


蓝忘机淡淡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嗯。”


魏无羡失神地盯着屋顶,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檀香。心不在焉道:“蓝湛,我已经找到解开这手的方法了。”


静默片刻,蓝忘机道:“嗯。”


魏无羡装模作样地输了一道魔力进去,心烦意燥道:“再过几个时辰就能解开了,蓝湛,到时你就自由了,不用跟我绑一起了,哈哈哈。”


蓝忘机浅色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屋顶,沉默不语。


魏无羡故意扬起的笑容卡在脸上,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恹恹道:“休息吧。”


魏无羡哪天晚上不得闹到丑时才睡,此刻还不到亥时,竟破天荒的早早要睡了。


只是今日的蓝忘机心里格外不好受,是以没注意到魏无羡不对劲的地方。两人各怀着不同的心思,独自神伤。





直到身旁的呼吸声渐渐平稳,魏无羡紧绷的身体才徐徐放松下来。


他侧过身体,痴痴地看着蓝忘机安静的睡颜。


魏无羡情不自禁地抚上蓝忘机白皙的脸颊,流连片刻后,指尖细细的抚过眉毛,鼻梁,鼻尖,最后来到柔软的唇上轻轻地摩挲。


过了今晚,再也没有借口赖在蓝湛的床上了。


“蓝湛。”魏无羡深情低喃道。





时辰一到。魏无羡便感觉到两人相握的手掌处传来一股温温的热流。


魏无羡轻轻的把手抽了出来,喃喃道:“这就解开了。还真舍不得啊。蓝湛,要是能跟你一辈子绑在一起就好了。但我知道,你该是不愿的。”


说着,他又把手塞了回去,紧紧握住。半是不舍半是固执道:“蓝湛,我是不会先松手的。”






谁知,当魏无羡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身旁已无蓝忘机的身影。


魏无羡一惊,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


可待他想清楚缘由后,又颓废地倒了下去。



蓝湛果然是不想跟我绑一起的。



蓝湛果真对我没有那种意思。



他以前的那种“世家子弟皆喜欢我”的自信荡然无存,只余下满怀的忧伤。


没想到他魏无羡第一次喜欢人就眼高于顶,不仅喜欢上一个男人,还是位世人称赞的仙门名仕含光君。






蓝忘机提着食盒推门进来。见床上的魏无羡两眼呆呆,似乎是陷入沉思,便道:“魏婴,起床吃早膳。”


魏无羡顷刻间便扬起笑脸,故作开心道:“蓝湛,我们的手终于解开咯。”说着他还颇为夸张的举起两只手摇了摇。


蓝忘机布筷子的手一顿,良久,才轻轻回道:“嗯。”








当蓝忘机提着食盒出去后,魏无羡赶紧敲了敲系统,道:“系统,我要进行签到。”


【恭喜宿主成功签到三十天。签到地点:云深不知处。签到奖励:修复全身灵脉,可纳气修炼。奖励已下发,请宿主查收。】


语毕,魏无羡便感觉到全身暖洋洋的。云深不知处的天地灵气似是受到指引般疯狂的涌入他体内,化作道道清流以惊人的速度滋养着他的灵脉与筋骨。


仅仅一刻钟,魏无羡便震惊的发现他体内早已枯竭的灵脉已是一片生机勃勃。


魏无羡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全身心地融入这股天地灵气中。


这惊人的变化自然惊动了云深不知处的三人。三人随着灵力的流动来到静室外。


蓝启仁凝重道:“忘机,静室有何人?”


蓝曦臣看着蓝忘机满脸的担忧,道:“忘机,你去看看。”


蓝忘机点头,快步进入静室。




入眼便是魏无羡正端坐在塌上,天地灵气在魏无羡身边形成一个雾气状的球。


而魏无羡正如一块干枯的海绵疯狂的吸收着这些天地灵气。


看这情形蓝忘机也知道魏无羡正是到了修炼的关键。


他默默的退了出去,掩好门。


蓝曦臣上前,问道:“忘机,出了何事?”


蓝忘机正色道:“叔父,兄长,是魏婴正在修炼。”


修炼?蓝启仁满眼震惊:什么样的修炼竟能引得天地灵气这么大的变动?


不过这些都是各人秘事,蓝启仁不便深究,便道:“竟是修炼,忘机你便在这守着吧。曦臣,吩咐下去,其他人皆不得靠近静室一步。”


修炼一事可马虎不得,一着不慎可会走火入魔的。


蓝曦臣严肃道:“是,叔父。”


蓝忘机亦道:“多谢叔父。”







魏无羡沉浸在灵力的海洋里,不断吸收修炼。


三个时辰后


魏无羡睁开双眼,眼中爆发出道道精芒。


他意念一动,便能感受到周围缓缓流动的灵力。


魏无羡心中默念起之前签到时系统送他的心法,周围的灵力便似受到招引般齐齐飞入他体内,流转全身,最后汇入丹府。


这便是纳气修炼!



魏无羡激动万分,只要照此修炼,不出多时,他便能重结金丹!




修炼结束。魏无羡推开静室的门便见蓝忘机正神情严肃地端坐在石凳上。见他出来,忙起身迎了过来,问道:“魏婴,如何?”


魏无羡勾起嘴角,脸上漾起笑意,开心道:“很好。”


周身轻盈盈,暖洋洋的。实在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蓝忘机眼神柔和了下来,道:“嗯。”




当天下午,魏无羡便离开了云深不知处。蓝忘机没有理由留他,只踌躇道:“魏婴,过两日的琅琊战场,我与你一道。”


魏无羡粲然一笑,手中笛子转得飞起,一副浪荡公子哥的做派:“好啊,蓝湛。那我便在云梦等你前来。”






Kitty七日醉

相思泪泉,无忧合欢(四十八)

     “二哥哥。”魏无羡扭头看到蓝忘机赶了过来。立刻跑过去,那笑容灿烂啊!

     孟瑶和薛洋没眼看下去了。

     众人到了大宅,就看到温晁一身小厮的衣服,哭得稀里哗啦。

     “阿羡啊,你给哥哥报仇啊!”温晁直接抱着的魏无羡的脖子哭啊!“你要不给我报仇,我就去阿娘坟前哭个三天三夜,要阿娘来找你聊天。”

     “等等等,你...

     “二哥哥。”魏无羡扭头看到蓝忘机赶了过来。立刻跑过去,那笑容灿烂啊!

     孟瑶和薛洋没眼看下去了。

     众人到了大宅,就看到温晁一身小厮的衣服,哭得稀里哗啦。

     “阿羡啊,你给哥哥报仇啊!”温晁直接抱着的魏无羡的脖子哭啊!“你要不给我报仇,我就去阿娘坟前哭个三天三夜,要阿娘来找你聊天。”

     “等等等,你干什么去了啊?温家破产了?不会啊!你被赶出家门了?”魏无羡推开温晁,直接躲蓝忘机身后。

     “我--”温晁想拉魏无羡,一看到蓝忘机“啊”地叫一声,然后拍拍心口,“不怕不怕。”

     “公子中邪了?不会赶上别人家办丧事,被关停尸房了吧!”薛洋咬着糖葫芦。

     “差不多,我被女鬼吓到了,就在云萍城的思诗轩。”温晁跳脚。“我差点被吓得去见我娘啊!”

     孟瑶脸色一变,“少主你又偷偷去花楼了?”

     “我不是出来了吗?父亲记挂阿婴,我媳妇儿给阿婴做了夏衣。然后我就去了那边。谁知道里面有女鬼和疯子,老鸨不但骗我钱,还给我撒了药粉,还逼我做了五天苦工。我做不好,就被人用沾染了灵力的鞭子抽。我有反抗,人家说姑苏蓝氏君子之家、清河聂氏大老粗、温氏地方大,云梦江氏有母老虎。说我肯定是小世家的,有本事找金光善说去,我没了灵力,被打的好惨。你们看看我身上的鞭子,疼死我了。”温晁咬着包子。“那个金子勋变态,抽人玩儿,我差点被打死。”

      “果然是不听媳妇儿话,悲催在眼前。”魏无羡看看温晁。“以后别去花楼了,嫂子是仙子榜第三,你还有个侍妾。”

     “我再也不去了,还是媳妇儿好。”温晁嘟着嘴特别委屈。“你们特别来找我的?蓝家这几天没事儿?”

     “碧灵湖出了问题,我们等等要去看。”魏无羡靠着蓝忘机的胳膊。

    “碧灵湖?不对啊,碧灵湖源头靠温氏,最近没啥问题啊?”温晁很奇怪。

     “等兄长来再说。”蓝湛拉着魏无羡坐下。

     温晁看看这俩,没眼看啊!

筱大条

醒悟

藏书阁


魏无羡只觉得头晕脑胀,什么情况?他不是万鬼反噬尸骨无存了吗?难不成这些人还不愿意放过他?


左看右看研究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是姑苏蓝氏的藏书阁,姑苏蓝氏……也对,姑苏蓝氏向来看不惯他这种邪门歪道的,蓝……含光君不就整天想着废他修为囚禁于他吗


如今想来他这一生一事无成一败涂地想护的一个都没能护住,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孩子


所谓的师弟拿着他的金丹杀了他和对云梦江氏有着再造之恩的温情一脉,魏无羡摸着丹府处完好的皮肤好整无暇的想着,他欠的都还了拿欠他的……是不是也该还回来了?


被回溯的时候情魄陷入了沉睡是以如今的魏无羡极其冷静的站在旁人的角度看待自己...

藏书阁


魏无羡只觉得头晕脑胀,什么情况?他不是万鬼反噬尸骨无存了吗?难不成这些人还不愿意放过他?


左看右看研究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是姑苏蓝氏的藏书阁,姑苏蓝氏……也对,姑苏蓝氏向来看不惯他这种邪门歪道的,蓝……含光君不就整天想着废他修为囚禁于他吗


如今想来他这一生一事无成一败涂地想护的一个都没能护住,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孩子


所谓的师弟拿着他的金丹杀了他和对云梦江氏有着再造之恩的温情一脉,魏无羡摸着丹府处完好的皮肤好整无暇的想着,他欠的都还了拿欠他的……是不是也该还回来了?


被回溯的时候情魄陷入了沉睡是以如今的魏无羡极其冷静的站在旁人的角度看待自己那惨淡的一生


自以为真心待人就能真心换真心却忘了自己的身份,一个外人而已啊……


在这世上他孑然一身


挺好的


想的出神之际衣袖忽然被抓住了,原是蓝湛,从蓝曦臣那里知道魏无羡已死之后悲痛交织整日窝在藏书阁竟真的叫他找到了回溯之法……


“魏婴……你……可……”


“蓝二公子,含光君,就此别过后会无期”魏无羡一眼就知道眼前的蓝二公子是享誉修真界的名士含光君


他现在只想去看看温情一脉,至于蓝湛?如今细想他们一个正道之士一个邪门歪道确实不是一类人,所谓的交集都是他一厢情愿纠缠罢了……


“魏婴,你不能走,这里是……”


“蓝忘机!你以为你是谁?我死了之后再睁眼就在这儿了如今境遇又不是我做的”魏无羡声音猛的提高


“不是的……我不是……”蓝湛脸色越发苍白,却因为不擅言辞只紧紧抓住魏无羡的衣袖生怕一眨眼这人就不见了


“放开”


“不”


“蓝忘机!!!!”这一声喊的树上鸟儿都惊飞了好些


一个着急走一个不让走你来我往竟动起了手


魏无羡天资聪颖在修真界都几乎是前几名,哪怕失了金丹三四年没用过随便现在都能和蓝湛平分秋色,


赤红色灵力和蓝色灵力交织倒是叫藏书阁外潜伏着的学子惊呆了


这魏兄……这么厉害的吗?


而江澄看着魏无羡的身影牙咬的死紧,这身法……并不是江家剑法


只见魏无羡身姿轻灵剑法出其不意叫人直叹天之骄子都不为过,二人从藏书阁打到树上再到后山最后到比武场……打了一天两夜还是不分胜负最后力竭暂停了


蓝启仁暴怒给江枫眠修书一封


“云深不知处禁私自打斗,你们……魏无羡,你究竟想把云深不知处搅成什么样子才肯罢休?”这个魏无羡才来几天就带坏了他的侄子


“蓝老先生,你放心吧,只有这一次罢了”这云深不知处他是不会再来了,魏无羡面上毫无笑意心里甚至有一种果真如此的感叹


“叔父,是我……惹魏婴生气了,不是他的错,忘机自会领罚”蓝湛见状道


“你……忘机”蓝启仁没想到自己乖巧的二侄子会这样“礼则篇和家规各十遍”


“是”


魏无羡见事情都解决了就回房间休息了,他太累了,自修了鬼道耳边整日都是哀嚎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在加上这次比武几乎是粘到枕头的一瞬间就睡着了



墨城霜

(忘羡)心无杂念 第四十章 完结

蓝启仁看着蓝湛毫无悔意的样子,痛心道:“就为了一个魏无羡,值得吗?”

蓝湛:“值得。”

蓝启仁:“你忘了你以前是如何看待魏无羡的了吗?”

蓝湛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这是忘机这辈子做的最错,最后悔的事。”

蓝启仁:“你!”

蓝湛忍下心痛,“叔父,我们蓝氏一向自诩清明,可是我们自问做到了吗?大哥没有做到,我没有做到,您也没有做到。”

蓝启仁:“你这是在怪叔父吗?”

蓝湛:“忘机是晚辈,没有资格责怪叔父,忘机是在责怪自己。忘机一直自认坦荡,所以一直不肯给魏婴机会,以至于伤害了他也不自知,可是真正心怀坦荡的那个人,是魏婴。他连爱我,都是那么坦荡,他把最好的自己都给了我,是我不懂珍惜,辜负...

蓝启仁看着蓝湛毫无悔意的样子,痛心道:“就为了一个魏无羡,值得吗?”

蓝湛:“值得。”

蓝启仁:“你忘了你以前是如何看待魏无羡的了吗?”

蓝湛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这是忘机这辈子做的最错,最后悔的事。”

蓝启仁:“你!”

蓝湛忍下心痛,“叔父,我们蓝氏一向自诩清明,可是我们自问做到了吗?大哥没有做到,我没有做到,您也没有做到。”

蓝启仁:“你这是在怪叔父吗?”

蓝湛:“忘机是晚辈,没有资格责怪叔父,忘机是在责怪自己。忘机一直自认坦荡,所以一直不肯给魏婴机会,以至于伤害了他也不自知,可是真正心怀坦荡的那个人,是魏婴。他连爱我,都是那么坦荡,他把最好的自己都给了我,是我不懂珍惜,辜负了他。”

蓝启仁:“所以,你就宁愿变成畜生,也要补偿他?”

蓝湛满眼凄凉,“不,我是在救赎自己。说我自私也好,总之忘机不能没有他!”

方才听着魏婴与聂怀桑说的话,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无能为力,无力挽回魏婴的心意。

可是他不能放弃,他也舍不得放弃,如果连他都放弃了,他与魏婴就真的再无可能了。

蓝启仁:“好,真是我教出来的好弟子,好!”

“叔父放心,我是蓝氏教养长大的,不会弃蓝氏于不顾,以后我还是会扶持蓝氏的。”说完,蓝湛冲着蓝启仁重重得磕了一个响头。

看着跪在脚下的蓝湛,蓝启仁第一次感到无力的感觉。

蓝曦臣被压回云深不知处时,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受不住打击。

蓝曦臣和蓝忘机是他一手抚养长大的,在他们身上,他投注了所有的精力和时间。

他们也从未让他失望过,一个是人人敬仰的仙督,另一个则是世家称颂的楷模,曾经,他们是他最大的骄傲。

当看着断了手臂,一副疯癫模样的蓝曦臣,蓝启仁告诉自己,至少还有忘机。

为了忘机,他也要撑下去。

可如今...

报应,真是报应啊...

 

云梦江氏与医仙谷这场结道大典,整整持续了三日。

未等到第二日天亮,兰陵金氏便气急败坏得走了。

紧接着,不知道什么原因,姑苏蓝氏也先离了场。

有人说是因为姑苏蓝氏愧对藏色一家,毕竟藏色和晓星尘来的前脚,蓝启仁就带着人走了,不是心虚是什么。

也有人说是因为下一任仙督很可能从云梦江氏或清河聂氏而出,姑苏蓝氏自认实力不济,甘愿退选。

还有人说,姑苏蓝氏之所以提前退场,是因为自家的含光君,曾经的仙督,竟然甘愿成为了别人的坐骑,蓝家实在羞于见人。

当然,这种说法,众人听听也就一笑而过了,实在是这种说法太过匪夷所思了。

 

医仙谷地界处

日出东升。

魏婴将头靠在藏色的怀里,像个孩子一般,心里很是不舍。

藏色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孩子,心里满是心疼和舍不得。

化身为小苹果的蓝湛见魏婴如此难过,心疼不已,恨不得立马便会人身,为他擦去眼角的泪珠。

可此时的他,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魏婴与藏色抱了许久,还是藏色先放开的手,“好了,再耽搁下去,天就快黑了。”

魏婴揉了揉眼角,嘟着嘴撒娇道:“娘不要了我。”

藏色好笑道:“臭小子,明明是你非要去乱葬岗修炼,不要娘了。”

魏婴忍不住又将头埋在藏色怀里,嘟囔道:“我有点不想去了。”

藏色哄道:“好了,乱葬岗也不是什么天涯之地,你若是想娘了,就来栖梧山看看娘,娘想你了,也可以去乱葬岗照顾你。”

藏色知道,选择诡道,是魏婴迫不得已的选择,即便她再不舍得,也只能放手。

魏婴:“乱葬岗怨气太重,还是我去看娘吧,娘要是想我了,一定要给我传讯。”

藏色:“傻孩子。”

虞紫鸢看着温存的两人,心里总算放下了心,她照顾魏婴这么多年,终于将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交回了他母亲手里。

魏婴这一路走的有多辛苦,多艰难,江厌离最清楚,看着放下阴霾,终于重回自我的阿羡,她真的替他高兴。

江澄和聂怀桑并肩立在一旁,心里没有那么多感慨,在两人看来,他们三人,是兄弟,是手足,只要魏婴需要他们随时会出现在对方身边,况且乱葬岗而已,他们想去,区区怨气还能拦住他们?

收拾好心情,站直了身子的魏婴,凑到藏色耳边问道:“娘,你还是不肯原谅他吗?”

藏色也不避讳,“娘也要学学自己儿子,硬气一些。”

魏婴:“可是他也算情有可原。”

在藏色承认原谅魏长泽之前,魏婴总是以“他”来指代。

藏色:“你是在替他求情吗?”

魏婴赶紧笑着摆摆手,“没有没有,我只要娘开心就好。”

两人相视而笑。

魏婴看了看天色,不得不说道:“真的要出发了。”

藏色:“好。”

魏婴率先走到虞紫鸢和江枫眠面前,“师伯,江叔叔,谢谢!”

所有的感激、不舍都在这两个字里了,他知道,他们懂。

然后是江厌离和莫玄羽,魏婴与江厌离拥抱在一起,而后对莫玄羽说道:“姑父,姑姑就交给你了,你可要一辈子对她好。”

莫玄羽执起江厌离的手,郑重承诺道:“一定!”

他会用他的一辈子好好爱这个女人。

最后是江澄和聂怀桑,魏婴拍在两人份肩上,两人也拍在他的肩上,一切尽在不言中。

“各位,我走了。”魏婴走到一旁,解开了系在树干上的绳索,牵着小苹果走了两步。

他摸了摸小苹果头顶的毛发,有些粗糙,可心下柔软一片。

他向所有人挥了挥衣袖,终于踏上了那条不再有杂念的征途...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未来的路,他心无杂念,无所畏惧...

 

小苹果(蓝湛):才怪!

就看是道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啰~

 

完结,撒花

感谢所有朋友的支持,其实一开始就想的是开放式结局,不过中间纠结了一段时间,可就像大家说的,伤害造成的伤口怎会如此轻易愈合,就让蓝二哥哥继续他的追羡之路吧,我们后会有期~

墨城霜

(忘羡)心无杂念 第三十九章

聂怀桑找着魏婴时,对方就坐在屋檐上。

聂怀桑走近一把拍在对方肩上,高兴道:“魏兄,我就知道是你。”

魏婴见着朋友也高兴,“聂兄~”

叙旧一番后,魏婴用头点了点江澄和金子轩的方向,问道:“金子轩又嘴贱了?”

聂怀桑:“魏兄知道?”

魏婴:“只知道金子勋欠揍,可金子轩不是去劝解了?”

聂怀桑有些疑惑,可多年默契,让他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魏兄方才也在?”

魏婴点点头,“嗯”又摇了摇头,“不过中途出来寻了点东西,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聂怀桑:“如此说来,魏兄是没听见金子轩诋毁你之语了。”

魏婴:“我?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聂怀桑一五一十将金子轩最后之言说了一遍,魏婴了然道:“我...

聂怀桑找着魏婴时,对方就坐在屋檐上。

聂怀桑走近一把拍在对方肩上,高兴道:“魏兄,我就知道是你。”

魏婴见着朋友也高兴,“聂兄~”

叙旧一番后,魏婴用头点了点江澄和金子轩的方向,问道:“金子轩又嘴贱了?”

聂怀桑:“魏兄知道?”

魏婴:“只知道金子勋欠揍,可金子轩不是去劝解了?”

聂怀桑有些疑惑,可多年默契,让他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魏兄方才也在?”

魏婴点点头,“嗯”又摇了摇头,“不过中途出来寻了点东西,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聂怀桑:“如此说来,魏兄是没听见金子轩诋毁你之语了。”

魏婴:“我?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聂怀桑一五一十将金子轩最后之言说了一遍,魏婴了然道:“我说呢,怎么突然这么大火气。”

聂怀桑:“魏兄不生气吗?”

魏婴想了想,“生气,竟然敢造老子的谣...”

他双手捧成喇叭状放在嘴边,冲空中喊道:“江澄,揍死金子轩那丫的。”

聂怀桑真是很久没见着这样的魏婴了,浑身都充满了明快。

魏婴回头时,就见着聂怀桑用一种老怀安慰的眼神看着他,一下后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故作搞怪道:“聂怀桑,你可是我兄弟。”

聂怀桑一下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配合着表演了起来,“婴婴,你终于看到我对你的心意了。”

“咔嚓。”屋檐下的小苹果瞬间踩断了一根枯枝,可惜声音太小,上面的两人都没注意到。

与聂怀桑相交多年,两人之间仍以姓氏互称,这是他们的默契,无关感情深厚。

骤然听见对方这般叫,魏婴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面上仍然绷着,不肯认输。

两人你来我往,笑闹了一番。

等静下来后,聂怀桑说道:“其实你与含光君的事,我了解的不多,可这些日子以来,我瞧着,他对你并不是没有感情。”

魏婴沉默了片刻,道:“聂兄,我在乱葬岗修行的这段日子,想明白了一件事。之前我总是刻意得回避蓝湛和与蓝湛有关的事,看似不在意,可这其实是不正常的,这只能让蓝湛成为我修行路上的心结,我要做到的,不是应该放下,而是已经放下,你明白的意思吗?”

聂怀桑:“明白,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我从来都是支持的。”

虽然含光君曾经是魏婴的道侣,但他的朋友从来只有魏婴一人,他方才那般说,只是想将自己所见告诉自己的朋友,至于魏婴如何选择他都赞同并且支持,这件事以后他都不会再插手了。

两人在月下畅谈,以至于没有注意到一直竖起耳朵偷听的小苹果。

 

一场打斗,最终以金氏少主惨败落幕。

修真界一向以强者为尊,比起他们为什么打起来,在哪里打起来,比试的结果才是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内容。

都为少宗主,金氏却输给了江氏,还是惨败,再加上金子瑶所犯之事,兰陵金氏的风评一时跌到了谷底。

此话暂且不表。

当晚比斗结束后,魏婴带着礼物便去找了江厌离和江澄,加上莫玄羽,四人在房中聊了许久。

而另一头,被独自留下的小苹果,浑身突然泛起白光,那光芒越来越亮,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待光芒消失后,小苹果原本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一人...

那人看上去满脸疲惫,情绪有些低落,但仍难挡其风华。

正是骤然辞去仙督之位,失踪了两月有余的含光君,蓝忘机。

变回真身的蓝湛,揉了揉眉心,向蓝氏暂居的院落而去。

没费多少功夫,他就找到了叔父蓝启仁的居所。

蓝启仁端坐在房中,闭目不语,却一瞬就捕捉到了所来之人的气息。

他未睁眼,厉声道:“跪下!”

蓝湛立在大厅中,听罢缓缓跪在了地上。

蓝启仁睁开双眼,满眼的恨铁不成钢,“你可知错?”

蓝湛:“忘机不知错在何处。”

蓝启仁:“好好的仙督不做,却跑去做畜生,你说你错在何处?!”

其他人看不出来,但蓝湛乃蓝启仁亲缘血脉,又被养在膝下十几年,蓝启仁自然能感应到,也能辨别出来。

方才在高台上,蓝启仁就是因为看见了这个才忧心忡忡。

蓝湛:“侄儿已经不是仙督了。”

而且,做小苹果有什么不好,至少魏婴还愿意他留在身边。

两月前的那晚过后,蓝湛发现魏婴不辞而。

他与魏婴虽曾是道侣,但因为未曾真正结道,是无法感应到对方的存在的。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无比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结道,以至于他想弥补也没有办法。

求助江澄和江厌离失败后,蓝湛一度有些颓废,他不断回想过去的日子,还有江澄的话。

终于让他想到,魏婴可能去的地方。

魏婴拒绝了琉璃盏,必然只能靠自己修行,而修行的最佳之地便是诡道曾经的开创者,夷陵老祖的府邸,乱葬岗。

仗着自己修为高深,蓝湛先魏婴一步到达了乱葬岗,弄伤自己,化作了小苹果。

如他所愿,魏婴接受了小苹果,将他留在了身边。

这些日子,他不敢露出丝毫的马脚,害怕魏婴会发现什么,只敢在魏婴睡着后变回真身,只为了多看他一眼。


作者:变成小苹果的含光君,你们还爱吗?

墨城霜

(忘羡)心无杂念 第三十四章

“臭小子!”江澄忍着头疼,握着纸条的手抖了又抖,还是没忍住,骂了出口。

江厌离进来时正巧听到,还以为两人又闹了起来,将吃食放在桌上后,无奈笑道:“你们别闹了,快过来吃点东西。”

从小到大,这么多珍馐美味,可魏婴最爱吃的还是她做得莲藕排骨汤,而且每次她还未说,魏婴就能寻着味猜出来,这个时候魏婴就会乖乖坐在桌前,等着她盛给他。

可预想中的场景并未出现,倒是江澄一屁股坐下,气急败坏得把纸条拍在了桌上。

江厌离:“这是怎么了?”

说着,她拿起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夜猎去也,速回,勿念。”

江澄越想越气,“不知道自己身体什么情况吗?夜猎?我看被猎还差不多!”

江厌离也有些担心,“阿羡为何这...

“臭小子!”江澄忍着头疼,握着纸条的手抖了又抖,还是没忍住,骂了出口。

江厌离进来时正巧听到,还以为两人又闹了起来,将吃食放在桌上后,无奈笑道:“你们别闹了,快过来吃点东西。”

从小到大,这么多珍馐美味,可魏婴最爱吃的还是她做得莲藕排骨汤,而且每次她还未说,魏婴就能寻着味猜出来,这个时候魏婴就会乖乖坐在桌前,等着她盛给他。

可预想中的场景并未出现,倒是江澄一屁股坐下,气急败坏得把纸条拍在了桌上。

江厌离:“这是怎么了?”

说着,她拿起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夜猎去也,速回,勿念。”

江澄越想越气,“不知道自己身体什么情况吗?夜猎?我看被猎还差不多!”

江厌离也有些担心,“阿羡为何这个时候出去夜猎?”

江澄:“还能为何,肯定是因为那个蓝忘机。”

江厌离思忖了片刻,“我大婚在即,阿羡想来不会走太远,过几天应该就回来了。”

江澄:“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江厌离:“你啊~”

江厌离话音未落,房中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江澄:“何事?”

门外一名弟子高声回道:“少宗主,仙督到访。”

江厌离与江澄对视一眼,先行问道:“宗主呢?”

“已经禀报了夫人,夫人说请少宗主接待。”

“知道了。”江澄起身,一双鹰眼眯了起来,“把他带去偏厅。”

 

仙门世家一向注重礼仪,如何接待客人,由谁接待,在哪里接待,都是有讲究的。

尤其是仙督这般尊贵的客人,必得是宗主以最高规格相待,可江氏只来了江澄这个少宗主,还是在偏厅,这里面的意味自然不言而喻了。

蓝湛心思机敏,怎会不明白。

江澄径直走向上座道:“仙督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家父家母有事外出,不能相待,还请见谅。”

面上虽说着歉意,却连一丝笑意也无。

江厌离大婚在即,江宗主和江夫人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出门,这话骗骗小孩或许还有人能相信。

蓝湛也不在意,他今日来此,是有更重要的事,未等江澄发问,开口道:“江少宗主可否告知,魏婴去了何处?”

江澄看了对方一眼,“仙督找魏无羡做什么?”

江澄看似解释道:“虽说您是仙督,自有成算,可魏无羡到底是抱山仙师和我云梦门下,问清楚一些不为过吧?”

蓝湛垂眼道:“接他回姑苏。”

江澄嗤笑一声,“回姑苏?仙督这话倒是让人听不明白了,若是我没记错,你二人已经和离了...”江澄停顿了片刻,“想来仙督不是这个意思,莫非是有何事要请我这师兄帮忙?”

蓝湛:“没有。”

蓝湛没头没尾两个字,让江澄一下未反应过来,“什么?”

蓝湛抬起眼睑,认认真真看着江澄道:“没有和离。”

对方气势惊人,但江澄也不是吓大的,立时瞪了回去,“没有和离?那我就要好好问问了,魏婴刚刚离开云深不知处时,满大街的和离告示难道不是你们蓝氏贴的吗?”

江澄宿醉醒来后,就发现魏婴不辞而别,心里的火气正巧没处发,这会逮着机会岂会放过,“你是不是想说,这是你们事先商量好的?好,就算你们还未和离,那我再问问你,你接他回去做什么呢?是让他继续一个人住在别院,继续被你们蓝氏孤立,还是继续忍受你叔父的欺辱?”

每每想起这件事,江澄就生气,他不是气别人,而是气自己。

蓝启仁招灵受伤一事,他也曾同外人般埋怨过魏无羡。

外人那般说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他,可连他这个最好的兄弟也...

他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江澄捕捉到对方一丝气息不稳,继续道:“怎么,我哪里说错了吗?你自问你们蓝家,你蓝忘机,没有苛待过魏无羡吗?”

他头偏向一边,看似笑话道:“可魏无羡那个傻瓜,为了你,甘愿忍受这些,还瞒着所有人,私自修炼诡道,致使自己怨气侵体,灵力混乱,最后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蓝湛:“什么?!”

江澄:“不然仙督以为,有诡道这样的功法在手,为何魏无羡从未想过修炼?就是因为,诡道炼化的是怨气,我这么说,仙督应该明白了吧!”

字字诛心。

江澄说得如此直白,蓝湛怎会听不懂。

他甚至来不及细想,只觉得心脏被狠狠揪了一下。

可江澄还不愿意放过对方,“魏无羡元婴被废,所有人都说不能怪你,因为这是你们事先商量好的,就连他自己也只字未提,可是蓝忘机,你扪心自问一下,这里面就没有你疏忽的原因吗?那个时候他伤病未愈,你但凡关心他一点,会由着他这么胡来吗?”

他忍不住握起拳头,“我真是看不懂,既然,既然你不喜欢他,为什么...为什么还要与他结道?!”

“阿澄。”

听见来人的声音,江澄揉了一把泛红的双眼,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望向来人唤道:“姑姑。”

来人正是江厌离,方才她在外面站了许久,两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向蓝湛行礼道:“仙督。”

蓝湛:“江姑娘。”

江厌离:“我这侄儿说话横冲直撞,还请仙督见谅。”话锋一转问道:“其实正如阿澄所言,仙督为何执意要带阿羡回姑苏呢?”

她的声音温柔清澈,却是异常坚毅,“如果是因为内疚,我想仙督大可不必如此,阿羡如今过得很好,也放下了对你的感情,如果你真的为他好,就别再找他了。”

蓝湛:“不是这样的。”

江厌离:“那是因为什么?”

这一次,蓝湛脱口而出,“我爱他!”

江澄一下怔住,却是很快恢复如常,不依不饶问道:“爱?仙督确定这是爱,而不是别的什么吗?也许那只是愧疚、可怜,或是不甘呢?因为阿羡为你付出了很多,亦或是因为他不再围着你转了。”

蓝湛想反驳什么,却被江厌离打断道:“仙督不用回答我的问题,现在我想说的是,阿羡为什么会离开,又去了哪里,我们也不知道。不过想来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有什么话仙督可以自己对他说,我只希望仙督好好想想我今日问的问题,想清楚自己心里究竟要的是什么,如果只是您的错觉,方才的话我们可以当作没听过,也请您放过阿羡,不要再让他伤心一次了...有件事情,我想我应该告诉您...”

墨城霜

(忘羡)心无杂念 第二十九章

“惨,真是太惨了。”明明说着可怜的话,可薛洋的口气里却有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他抱胸靠在树干上,眼前的虚空中凭空出现了一面镜子,镜子里似乎映射着某个场景。
如果仔细一看,便会发现这是一处山林间,悬崖峭壁,其间有一人正奋力往上爬着,可抱山仙师的栖梧山又岂是任人随意出入的,即便是修为高深的修士也会被栖梧山的禁制封住灵力,只能靠徒手攀爬,还不用说这满山的机关和陷阱了。
看着好不容易爬到半山腰,又再一次被掀到山脚的魏长泽,薛洋忍不住哈哈大笑。
晓星尘来时,正巧见着自家道侣趴在树上,笑得捶胸顿足,也跟着忍俊不禁道:“在看什么?”
薛洋一听是晓星尘的声音,立马蹦了下来,凑上前去抱住,撒娇道:“你师傅总算愿意放你出来了...

“惨,真是太惨了。”明明说着可怜的话,可薛洋的口气里却有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他抱胸靠在树干上,眼前的虚空中凭空出现了一面镜子,镜子里似乎映射着某个场景。
如果仔细一看,便会发现这是一处山林间,悬崖峭壁,其间有一人正奋力往上爬着,可抱山仙师的栖梧山又岂是任人随意出入的,即便是修为高深的修士也会被栖梧山的禁制封住灵力,只能靠徒手攀爬,还不用说这满山的机关和陷阱了。
看着好不容易爬到半山腰,又再一次被掀到山脚的魏长泽,薛洋忍不住哈哈大笑。
晓星尘来时,正巧见着自家道侣趴在树上,笑得捶胸顿足,也跟着忍俊不禁道:“在看什么?”
薛洋一听是晓星尘的声音,立马蹦了下来,凑上前去抱住,撒娇道:“你师傅总算愿意放你出来了。”
晓星尘:“师傅只是交代些事情,你怎么说的像是故意不让我见你似的。”
薛洋:“我不管,你都三个时辰没陪我了。”
晓星尘无奈道:“你啊,不说这些了,你在看什么?”
薛洋闻此,将晓星尘拉了过去,示意道:“呐。”
晓星尘看了两眼便明白了,“这不是魏长泽吗?”
薛洋:“可不是。”
晓星尘:“他不是被江姑娘接到医仙谷疗伤去了吗,这才几日,就痊愈了?”
薛洋一脸了然道:“只怕是在去医仙谷的路上就偷偷溜了出来,直奔这栖梧山来的。”
晓星尘:“若无通行玉令,即便是出窍期,也几乎不可能登上这栖梧山,更何况他的修为早非全盛。”
薛洋:“心软了?”
晓星尘却只是摇摇头,“这是二师姐的私事,我不方便再插手了。对了,算算时间,阿羡也快到云梦了吧?”

自从接到魏无羡快抵达云梦的消息,江澄就被他娘赶了出来,说是魏婴离家了许多日子,怕他会迷了路。
先不说魏婴在这生活了十几年,怎么可能出去几月就忘了莲花坞的方向;就说江氏身为云梦的领主,莲花坞的存在可谓家喻户晓,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就能问到。
怪不得江澄要抱怨了,“又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好接的?”
可抱怨归抱怨,等待在地界处的江澄哪有半分的不耐烦,反而时不时伫立张望,生怕一不留神错过了人。
等到正午,阳光已很是毒辣,好在是修真之人,身上不惹半分尘埃,也不见疲软之态,远远见着人影,立马就冲了过去,一拳锤在对方肩膀上,“魏无羡,你还知道回来啊。”
见着江澄,魏婴也着实高兴,一把勾住对方,坏笑道:“这么想我啊?”
江澄:“少臭美了,谁会想你啊。”
魏婴:“还嘴硬,明明就是想我了,肯定早早就等在这了,是不是,是不是!”
被人一下说中,江澄有些“恼羞成怒”道:“滚滚滚。”
他的脸偏向一边,无意间捕捉到两人身后的不远处似乎有些异样,手掌条件反射得摸上了剑鞘,“谁!”
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魏婴轻拍了一下脸颊,“走了。”
江澄一脸不解,示意道:“不是,那边...”
却再一次被打断,“走啦,师伯他们该等急了。”
说着,魏婴就拉着江澄往莲花坞的方向而去,江澄虽心有疑惑,也只得暂时放下,只是临走前,往那方向又多看了两眼。
修真之人向来御剑,可一来魏婴失了元婴,二来此时正是碧莲映天的季节,所以两人选择了走水路。
木舟自行一路向西,速度不快不慢,魏婴躺在船头,颇为悠闲,身后的江澄覆手而立,好一副江南泛舟的画面。
若说方才可能是错觉,可一路过来好几次感觉身后有人,江澄再不明白就是真迟钝了。
看魏婴的反应,只怕也是早就察觉到了。
那人能跟了一路,却毫无恶意,又能让魏婴如此反应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江澄:“你是如何打算的?”
“打算?打算什么?过几日莫前辈就要上门提亲,还是说你想为难为难他,不想让姑姑这么轻易就答应了?”魏婴取下嘴里叼着的青草,挑眉道。
江澄翻了个白眼,“你就装傻吧,人都跟了一路吧?”
魏婴夹住青草的手一顿,只听对方接着说道:“蓝忘机堂堂仙督,能做到如此,也算难得。”
他越听越不对劲,往后看了一眼,实在不相信方才的话是从江澄嘴里说出来的,诧异道:“你在说什么胡话?”
江澄:“你不是这般想最好。”
魏婴:“嘿,挖苦我是吧?”
江澄:“魏无羡,你记住了,你的身后是云梦江氏,我们虽不是什么一等一的世家,可也不是任人随意欺凌的,即便对方是权势滔天的仙督”
魏婴心下一片柔软,喃喃低语道:“真是肉麻。”
江澄:“嘀嘀咕咕什么呢,听见没有?”
魏无羡:“听见了。”

小剧场
江澄:“我们江氏虽不是什么一等一的世家,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众人斜眼:“你怕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墨城霜

(忘羡)心无杂念 第二十八章

其他世家赶到锁魂岭时,所有的事情都已尘埃落定。
蓝曦臣被带回了蓝氏,断了一臂的他,失去了所有骄傲,再难掀起波澜;金子瑶被金氏带走时,已经奄奄一息,这还是金氏宗主金光善再三担保的结果。
他们该还给魏婴的,已经还了,接下来要面对的便是仙门百家的审判了。
魏长泽经过简单的包扎,又含了医仙谷的灵药,这会已经能稍事活动了。
刚才还迫不及待的他,这会却有些犹豫了。
他收回紧盯的视线,看向跪在一旁收拾的江厌离,问道:“阿婴叫你,姑姑?”
江厌离没想到魏长泽会同她说话,抬头后笑了笑,“是,家兄乃江氏家主江枫眠。”
江厌离比魏婴大不了几岁,昔日的小姑娘已经长成如今的娉婷模样了。
魏长泽点点头,他心里真正惦记的是另一件事,“阿婴...

其他世家赶到锁魂岭时,所有的事情都已尘埃落定。
蓝曦臣被带回了蓝氏,断了一臂的他,失去了所有骄傲,再难掀起波澜;金子瑶被金氏带走时,已经奄奄一息,这还是金氏宗主金光善再三担保的结果。
他们该还给魏婴的,已经还了,接下来要面对的便是仙门百家的审判了。
魏长泽经过简单的包扎,又含了医仙谷的灵药,这会已经能稍事活动了。
刚才还迫不及待的他,这会却有些犹豫了。
他收回紧盯的视线,看向跪在一旁收拾的江厌离,问道:“阿婴叫你,姑姑?”
江厌离没想到魏长泽会同她说话,抬头后笑了笑,“是,家兄乃江氏家主江枫眠。”
江厌离比魏婴大不了几岁,昔日的小姑娘已经长成如今的娉婷模样了。
魏长泽点点头,他心里真正惦记的是另一件事,“阿婴的元婴,是怎么回事?”
方才的三言两语,魏长泽多少猜出一些,他私心里希望是自己多想了,总想再求证一番。
江厌离沉默了片刻,道:“您放心,阿羡已没有什么大碍。”
魏长泽的心沉了下去,“我要知道全部的经过。”

另一边
魏婴还是没能逃过一劫,被虞紫鸢逮着狠狠骂了一顿。
聂怀桑摇着扇子在一旁看了半天热闹,听得只乐呵。
等虞紫鸢走后,魏婴刮了聂怀桑一眼,“臭小子,也不知道帮我说说话。”
聂怀桑用扇子捂着嘴偷笑道:“魏兄啊,江夫人是什么人,那可是铁腕一般的人物,我聂怀桑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触她老人家的霉头啊。”
魏婴:“所以你就干看着,还是不是兄弟了?!”
聂怀桑扇子一收一搭道:“诶,我被兄长骂的时候,你可是叫我自求多福的。”
两人说着话,就勾搭在了一起,聂怀桑身型矮小些,看上去像是被魏婴半抱着。
被交代完事情,走过来的蓝湛看了个正着,“魏婴。”
背着身子的魏婴没有立刻回头,倒是聂怀桑闻声回头打了个招呼,因为身子被固定住了,只能歪着头,动作看上去有些滑稽。
发现对方并没有回应他,聂怀桑尴尬得摸了摸鼻子。
魏婴松开手臂,回身时,淡淡笑道:“仙督。”
聂怀桑左右偷瞄了两眼,猛得站直身子,边退边哂笑道:“你们聊,你们聊。”
最后扭头撒腿就跑,还跑两步,就被人拎着脖领被迫停了下来。
他定睛一看,眼前一黑一白,白的那位有多温和,黑的那位就有多邪门。
这两人正是晓星尘和薛洋。
“小朋友,”薛洋仰着下颚指着魏婴和蓝湛的方向笑道:“什么情况?”
聂怀桑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那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山洞,不敢多看回头双手高举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走出洞口时,魏婴感觉到,锁魂岭的气场明显有些不一样了。
弥漫在空气中的怨气开始慢慢消散,透着月色格外清冷。
魏婴转着手中的笛子,样子很是悠闲,大事已定,他再也没有像此刻这般平静了。
倒是蓝湛先开了口,“方才有无伤到?”
魏婴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谁也没再开口。
眼前的深林密影,月影婆娑,身旁并肩而立的是自己曾经的道侣,那些年少悄悄许下的诺言终究还是成了空。
魏婴有一瞬间的放空,那空隙是心里留下的一个缺口,终于收住了扩大的势头,如今已在慢慢收拢。
停住手里的动作,他将手往后一背,问道:“仙督若是无事,魏婴便先回去了。”
说完,他身体轻轻一欠,就要侧身离开。
“魏婴,”蓝湛见对方停下了脚步,沉声道:“事情已了...”
魏婴挑眉。
见对方没有要回应的样子,蓝湛只得说道:“随我回云深不知处。”
魏婴低眉笑道:“仙督是在邀请我去做客吗?说实话,我真的不太喜欢那里。”
现在回想起来,他都纳闷自己是怎么熬过来那些日子的,被打发到梅室,总是独自一人,只有偷偷养在后山的兔子能陪他说说话,就连天子笑也只能偷着喝...不得不说,云深不知处真的是个清规戒律之地,差点将他一身的棱角都磨平了。
可真的是因为云深不知处吗,也许真正磨平他棱角的是眼前这个人。
所以魏婴,别再执迷下去了...
该放手了...
蓝湛:“你知道我的意思。”
对方的眉角微微蹙起,从前的魏婴是最不愿看到这样的蓝湛的,可如今那些心疼的滋味就好似前世的记忆,虽未消散却不再真实,“我想,仙督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蓝湛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睛,对方明明没有回避,清澈的眸子里也映着他的身影,可他就是有一种,对方离他越来越远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恐慌,“云深不知处也是你的家。”
这句话从前从未有人对他说过,所以骤然听到此话的魏婴,还是愣了一下。
可是,也只是愣了一下。
他平静道:“仙督言重了,魏婴何德何能,怎敢将姑苏视为家园。”
蓝湛心里的恐慌慢慢放大,放大到让他不自觉说出曾经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说出的话来,“你我二人已结道!”
“仙督可能忘了,我们,已经和离了。”魏婴明亮的眼眸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蓝湛:“那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虽说我们未曾向天道解除契约,可你我二人原本就未曾真正结道,和离自然简单许多,一纸和离书已是足够,怎么仙督以为是儿戏吗?”在对方的注视下,魏婴一字一句道:“可魏婴却当真了,既然和离,便是真正的两不相干了。”
“为什么?”这样的魏婴,蓝湛不懂。
“没有为什么,”只是放下了而已。
那些不堪的往事,不堪的言语魏婴不愿再提起,就连曾经如跳梁小丑的自己,也该一并忘掉。
那个如烂泥般被温晁踩在脚下,却仍期盼着蓝湛能突然出现的魏婴,终究还是死了,连带着曾经深爱着对方的那颗心,也再也找不回来了...


雪洛千慕(催更请打赏,佛系更新)

【忘羡】《少年已逝》第二十八章口是心非的二哒哒

神帝羡×神帝叽 (未归位)


(冰山白切黑毒舌叽x高冷腹黑毒舌羡=气死人不偿命的夫妇)


土豪羡,高冷下毒舌羡,丧夫羡(咳,死了蓝颜知己羡?)


高富帅叽,禁欲高冷下毒舌腹黑叽,


对江橙虞夫人不太友好,橙子粉勿入!    


严重ooc警告,转性不喜勿入!  


学生党,更文无固定时间【内含部分原著】 


...................

        等到蓝忘机终于发完疯、咬够了。帝...

神帝羡×神帝叽 (未归位)


(冰山白切黑毒舌叽x高冷腹黑毒舌羡=气死人不偿命的夫妇)


土豪羡,高冷下毒舌羡,丧夫羡(咳,死了蓝颜知己羡?)


高富帅叽,禁欲高冷下毒舌腹黑叽,


对江橙虞夫人不太友好,橙子粉勿入!    


严重ooc警告,转性不喜勿入!  


学生党,更文无固定时间【内含部分原著】 


...................

        等到蓝忘机终于发完疯、咬够了。帝倾歌一脸风轻云淡,甩了甩被咬出牙印的手臂,看着他道“火气消了吧?”

        

        “............................”


        蓝忘机缓缓直起上身,整了整衣服和头发,垂眸一语不发,一派平静,仿佛刚才那个又骂又推又咬人的谁谁谁和他半点关系也没有。


        “帮你系上抹额”


        帝倾歌垂眼看了看胳膊上的牙印,抬眸看向蓝忘机血迹斑斑的右手。认命地站起来弯下腰将手中雪白的抹额重新给蓝忘机系上,手法可谓是非常熟练。


        那双浅色的眼眸一直都是死死盯着那人,鼻息之间都是一股淡淡花香。蓝忘机没有言语只是任凭帝倾歌给他系上抹额,或许他已经对眼前的人无力了。


        蹲在那里继续拨柴火,帝倾歌垂着眼眸心中思索着:现在还不能确定蓝忘机就是陌璟,看来试探还要进行的........................


        正在合计间,忽然,蓝忘机道:“多谢。”


  帝倾歌以为自己听错了,再看蓝忘机,他也正在看着自己,郑重地又重复了一遍:“多谢。”

  见他微微低头,帝倾歌生怕他要拜自己,摆了摆手:“免了免了。你救我两次,我救你两次,我们两个扯平了,你这样一本正经地跟我道谢。我瘆得慌,也不好意思。拜我更是不必。”


        蓝忘机淡然道:“你想多了。纵使我想拜你,也动不了。”


        看他似乎终于恢复了正常,还跟自己说了两声多谢,帝倾歌便松了口气,毕竟人家是蓝家嫡系。若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发疯,那她这个老祖宗级别的前辈怎么跟人家老祖宗好友交待...


        望了望黑魆魆的洞顶,正色道:“江澄他们跑出去了,下山得一两天,下山之后肯定各回各家,绝不会回温家报到了。可是剑被没收了,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找到援手。我看我们在这地底下,恐怕还要待上一段时间。得想办法解决一些问题。”


       顿了顿,帝倾歌故作沮丧道:“好在这怪物一直踞在黑潭里不追出来。但坏也坏在它不出来,霸着潭底的洞口,咱们也出不去。”


       蓝忘机道:“也许不是怪物。你看它,像何物。”


  帝倾歌还是很嫌弃那只正在给自己拔针的苦逼大乌龟,道:“王八!”


  蓝忘机:“有一种神物,便是如此形态。”


       装模作样思考一番,帝倾歌道“玄武神兽?”那家伙是进化失败的产物.............

        

  玄武,亦称玄冥,龟蛇合体,为水神,居于北海。冥间亦在北方,故为北方之神。当然这是在人界的称为,在其他界面来说它与青龙白虎朱雀合称四象............


        她好友之一的玄武大帝上官冥,便是玄武一族的现任族长。


  蓝忘机点点头。帝倾歌吐槽道:“神兽长这——个样子,一口獠牙,还吃人肉,跟传说的差的有点远了吧。”


  蓝忘机道:“自然不是正经的玄武神兽。而是一只竞神失败,被妖化的半成品。或言,是一只畸形的玄武神兽。”


  帝倾歌道:“畸形?”


  蓝忘机道:“我曾在古籍上读过记载。四百年前,岐山曾出现过一尊‘假玄武’作乱。体型庞大,嗜食生人,有修士命名其为‘屠戮玄武’。”


       帝倾歌挑眉,故作诧异道:“那头蠢猪带我们猎的,就是这只四百多岁的屠戮玄武兽?”上官冥应该是不知道,不然早就派人来抓走那货了。


  蓝忘机道:“体型比古籍中记载的更庞大,但应该不错。”

  帝倾歌抽了抽嘴角道:“都过了四百年,是该长大点了。这只屠戮玄武当年没有被斩杀吗?”

  蓝忘机道:“没有。曾有一个叫无羁阁的势力派出一人斩杀它,却被它重伤侥幸逃脱。无羁阁没有放过它,但那年冬日,恰好下了一场大雪,严寒异常,那只屠戮玄武便消失,自此再未出现。”

   

  帝倾歌道:“重伤冬眠了。”看来她应该回去无羁阁一趟,查查是哪个人为何不斩草除根,留下此等隐患..........


       顿了顿,帝倾歌无奈道:“不过就算是重伤冬眠,也不用睡四百年这么久啊?你说这只屠戮玄武嗜食生人,它究竟吃了多少?”

  蓝忘机道:“书载,当年它每一次出现,所食者少则二三百人,多则整个城池村庄。几次作乱,至少生食了五千有余。”

  帝倾歌道:“哦。那是吃撑了。”嗯,暴打一顿再打包给上官冥送过去。就这么办!

 

  蓝忘机没理她,帝倾歌看着他道:“说到吃,你辟谷过没?你这样的,不吃不喝大概还能撑个三四天吧。但是如果三四天之后,还没有人来救我们,体力精力灵力就都会开始衰弱了。”不过她无所谓╮(╯▽╰)╭。


        若是温晁那帮人落荒而逃后袖手旁观、置之不理倒还好,等上三四天左右,也许会等到其他家族的人搬来的救兵。


        怕就怕温家的人不仅不雪中送炭,还要落井下石。所谓“其他家族”,也只包含姑苏蓝氏和云梦江氏,若是温家从中阻挠作梗,“三四天”这个时间恐怕还要翻一翻。

  帝倾歌收回树枝,在地上粗粗画个地图,连了几条线,漫不经心地道:“暮溪山到姑苏,比暮溪山到云梦要近一点,应该是你们家的人先来。慢慢等。就算他们不来,最多多等个一两天,江澄也能赶回莲花坞。”

  蓝忘机垂下眸子,低声道:“尘语前辈。”


       帝倾歌意外地挑眉,故作不解道“谁?”


      蓝忘机看了她一眼,道“蓝家前辈,若是他的话我们很快能出去,父亲应该会寻找他的”


      帝倾歌点头“哦”不好意思啊,本公子将在你面前.............


      柴火烧得炸了一声。


       蓝忘机静静地道:“魏婴,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


  帝倾歌配合地点头道:“哦……”挑了挑眉,神色之间尽是怀疑地看着蓝忘机,相似在说你确定?


       “..............................”蓝忘机被她看得不自在,别过头不理她。半晌实在是受不了帝倾歌幽怨和戏孼的眼神,别扭半天“........其实..................还好..................”


        帝倾歌翻了白眼,哼哼卿卿道“口是心非的小古板”颇为赌气捅了捅柴火堆。看得蓝忘机眼底闪过一抹笑意,面部依旧是清冷似霜。


        她又道:“你冷不冷,衣服烤干了,中衣给你。”


        姑苏蓝氏的人都生性好洁,把这样一件衣服给蓝忘机,似乎有点冒犯。蓝忘机没说话,也没看她,帝倾歌便把烤干的白色中衣扔到他身边。


        过了不一会蓝忘机便睡过去,帝倾歌心知亥时已到。确定蓝忘机不会醒过来,帝倾歌从雾冥戒中取出衣物换上,默默出去了顺便还布下一道隔音仙障。


        好了,该算账了...............


....................................................

求评论

雪洛千慕(催更请打赏,佛系更新)

【忘羡】《少年已逝》第十八章低调老祖拐敛芳尊

神帝羡×神帝叽 (未归位)


(冰山白切黑毒舌叽x高冷腹黑毒舌羡=气死人不偿命的夫妇)


土豪羡,高冷下毒舌羡,丧夫羡(咳,死了蓝颜知己羡?)


高富帅叽,禁欲高冷下毒舌腹黑叽,


对江橙虞夫人不太友好,橙子粉勿入!    


严重ooc警告,转性不喜勿入!  


学生党,更文无固定时间【内含部分原著】 


........................

        薛洋看向旁边的女子,不...

神帝羡×神帝叽 (未归位)


(冰山白切黑毒舌叽x高冷腹黑毒舌羡=气死人不偿命的夫妇)


土豪羡,高冷下毒舌羡,丧夫羡(咳,死了蓝颜知己羡?)


高富帅叽,禁欲高冷下毒舌腹黑叽,


对江橙虞夫人不太友好,橙子粉勿入!    


严重ooc警告,转性不喜勿入!  


学生党,更文无固定时间【内含部分原著】 


........................

        薛洋看向旁边的女子,不知何时已被一个男子扶起,那男子看上去年岁尚小,长相很是讨人喜欢。


        小矮子...................


        薛洋眼里有些复杂地瞅着那个男子,二人察觉到了两人的目光,向前走了一步,朝他们行了一礼“多谢二位仙师,仙师若不嫌弃,可否进去一坐。”


        薛洋见到昔日的恶友这般狼狈,心中难免有几分不爽,于是二人便跟着他们进去了。


        “敢问二位仙师尊姓大名。”女子问道。


        “月尘语”合上折扇,负手浅笑谦和道。


        “薛洋”切!小爷还以为你会自报家门呢!?。薛洋双手抱胸侧身靠在一旁道,鄙视看了帝倾歌一眼。


        “小女子孟诗,这位是我儿子孟瑶。”


        孟诗点头,为帝倾歌她们介绍身旁的男子。孟瑶对帝倾歌带着谢意的施礼,他可没忘记刚才是这人出手解的围。


        他见到薛洋撇了撇嘴,孟瑶自小便在这风月场所长大,自然会察言观色,连忙对薛洋施礼。“小爷只是看不惯而已”薛洋十分不情愿,摆了摆手。


        “少来”她无奈地抬手一扇子敲在薛洋头顶,对面色尴尬的孟瑶浅笑“阿洋,他只是有些口是心非罢了,孟公子不必介意”


        “哼”要不是小爷现在太小了,月尘语你敢打我?


        虽然这些时日没少被帝倾歌用扇子敲头,尽管不痛不痒的。但薛洋依旧是很不爽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他打不过帝倾歌呢!这一点薛洋死活不承认,再一个他的吃穿用度都是人家的。


        “怎么会,怎么会”孟瑶连忙摇头道。


        “仙师可认得这个”相似想到了什么孟诗连忙拿出一枚玉珠,递给帝倾歌眼里含着一丝期许问道。


        “孟夫人抱歉在下并未见过这个东西,敢问这.............”又是被兰陵金氏金光善,祸害过的可怜女子。


        纤细白皙的手拿着玉珠,细细端详了片刻,便还给孟诗摇头用眼神压制住薛洋,带着丝丝充满了歉意的浅笑对满含期许的孟诗道。


        “这个玉珠是这孩子的父亲,留下的信物”满脸失望,孟诗接过玉珠。而孟瑶早就对自己素未谋面的父亲不抱任何希望,只是轻言细语安慰孟诗。


        “尘语哥,让他们跟着我们走吧”小矮子,上辈子你救了老子一次,这辈子老子救了你一次扯平了...............


        薛洋有些看不下去了,也许是不想前世狼狈为奸的恶友如此落魄,竟然破天荒的扯了扯帝倾歌衣角。


        “哟没想到今天阿洋发善心了?”帝倾歌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地笑容,调侃道。


        “说,到底帮不帮”薛洋傲娇地别过头,道。


        孟诗和孟瑶面露欣喜疑惑,孟诗更是带着一脸期许希望眼前这个带着面具来历不凡的年轻公子能够告知她一些关于情郎事情。


        “帮,阿洋我帮还不成嘛”一副败给薛洋的表情,点头无奈道。旋即帝倾歌开口道“影,去查吧,顺便买几套衣服”


        黑衣男子凭空出现在帝倾歌身后,颔首“是”转身便离开。她笑着安慰孟诗“孟夫人放心绝对能查出令郎父亲的”


        “多谢仙师”压下脸上惊愕孟诗略微点头,起身要和孟瑶给帝倾歌和薛洋两人行礼表示感谢。


        “不必”帝倾歌上前一步神色淡淡,唇角自始至终都是嚼着一抹浅笑,扶住要行礼的二人。薛洋更是直接躲开,口是心非道“我只是太无聊”


       “主上”黑衣男子拿着一叠资料和几套衣服,又悄无声息地回来了,站在帝倾歌身后。她淡淡应了一声,伸出手接过那叠资料,漆黑的眼眸略微扫了一眼上面东西。


        “这么快?!”薛洋再一次被折服,惊异道。


        “孟夫人希望你们母子能接受得了,令郎的父亲确实不是什么良人”看了眼欣喜的孟诗,帝倾歌将手中资料递给她们,迟疑开口。


        “这...........这.......................这”孟诗和孟瑶看完均是脸色煞白,纵然孟瑶心知自己父亲是玩弄了自己母亲,却没想到真相会是这般残忍。

  

        孟诗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残忍的现实,差点当场晕眩过去。纸张纷纷飞散落一地,孟诗捂着嘴巴无声流泪。


        过了好久,孟诗终于接受了现实看向带着面具看不出具体表情的白衣公子,和一旁拿着点心吃的黑衣小少年。


        “月公子.............既然孟瑶他爹是个那样的人...............他是个好孩子............................我不愿意让他毁在这儿...........”不顾孟瑶的阻拦,给帝倾歌跪下苦笑道。


        “孟夫人不必如此,阿洋说过你们可以跟着我们走”上前一步神色依旧淡淡的,伸手扶住孟诗笑道。


        “多谢月公子和薛小公子了”


        孟诗听了,心里也得到些许慰藉。母子两人接过影递过来的衣服,又是一番感谢,孟诗去换衣服去了她的衣服被大汉扯坏了,等母子二人收拾好东西,要出这风月地方。


        思诗轩阁的老鸨不让孟诗母子两人同帝倾歌离开,帝倾歌连眼皮子都懒得抬,随手一块金子丢给老鸨带着孟诗母子二人离开。


        老鸨看着手中的一大块金子眼睛冒蓝光,略微癫了癫好家伙这足足有五十两之多!有钱!!


        整得思诗轩阁的女子纷纷使出浑身解数,试图能让这位有钱的温雅公子动心从而替自己赎身离开这烟花之地。可惜帝倾歌完全视若无睹,带着薛洋和孟诗母子二人离开了。


        “月公子又让你如此破费......”孟诗和孟瑶两人面容愧疚。


        “无事”负手轻瑶手中扇子,帝倾歌浅笑摇头。


        “小矮子,别看他一副文人模样,其实他可是非常有钱的,以后你就跟小爷混啦”薛洋吃完手中点心,拍了拍手,一副好哥俩的将孟瑶拉走了。


        “.................”有钱,她还错了吗?还有薛成美你忘了是谁把你捡回来的!!

        

        唇角抽了抽,摇着扇子的手略微停顿了下满脸黑线。孟诗好笑着看着这一幕,顽皮的弟弟这么说自己哥哥。


        至于孟诗母子看到马车时,心中简直是波涛汹涌。有钱?这可不是一般的有钱,简直是富可敌国了........................

...........................................

求评论,求赏............


중독에 중독된 한 성좌

荼靡花事【END】

此处目录。

 @鬼骨面君  @神秘女孩的秘密-黎瞳   @阿渡  @萧鱼儿    @阿椒   @加零不加一  @海鲜面怒镇夷陵老祖   @隐形杀手 @似九非玖 @月亮的呆毛_ 联文

  @月亮的呆毛_ 脑洞提供

【本系列文除微博  @鬼骨面君Morain  未予任何转载授权】


魏无羡以自...

此处目录。

 @鬼骨面君  @神秘女孩的秘密-黎瞳   @阿渡  @萧鱼儿    @阿椒   @加零不加一  @海鲜面怒镇夷陵老祖   @隐形杀手 @似九非玖 @月亮的呆毛_ 联文

  @月亮的呆毛_ 脑洞提供

【本系列文除微博  @鬼骨面君Morain  未予任何转载授权】


魏无羡以自身魂飞魄散为代价,换取复活枉死之人,然而……!!!

全员复活向,有刀有糖有沙雕,羡回归后疑似是个大佬,但他……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预警:本文并非起点流爽文,想看神羡日天怼地复仇爽文的朋友就不用追了。

———————————————————————


第一章、往生——在此恭送夷陵老祖魏无羡      @鬼骨面君 


第二章、暗涌——外挂开歪了好尴尬&您的boss在路上       @神秘女孩的秘密-黎瞳  


第三章、荼幽——人间的破事一大堆让人头秃/大号切换上的我为啥还是不行        @阿渡 


第四章、缺失——我要下去,谁都表拦我       @萧鱼儿 


第五章、不识——这个美妆博主的滤镜有点厚      @萧鱼儿  


第六章、故人——我觉得我是影帝,你们怎么看?    *幕后小彩蛋*   *后补沙雕图*       @鬼骨面君 


第七章、私奔——重寻春昼梦,笑把浅花枝     *幕后小彩蛋*      @阿椒 


第八章、下属——貌美如花,沉鱼落雁,引得虾须竞折腰    @月亮的呆毛_ 


第九章、花前——蓦然回首,雅正集仍在灯火阑珊处     @阿椒 


第十章、月下——一天晕两次。本冥君竟是如此柔弱的吗?!      @鬼骨面君 


第十一章、枇杷——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萧鱼儿 


第十二章上、蝴蝶——那片埋过苑的土地,你可还记得?(上)      @神秘女孩的秘密-黎瞳 


第十二章下、蝴蝶——那片埋过苑的土地,你可还记得?(下)       @萧鱼儿 


第十三章、人心——而此刻,又何以为歌?       @阿渡


第十四章、梦境——王八洞里王八水,王八岸上又枕腿      @萧鱼儿  


第十五章、侥幸——上了年纪就会梦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鬼骨面君  @阿渡 


第十六章、维度——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萧鱼儿 


第十七章、逗犬——师姐,你的三万岁羡回来辽      @月亮的呆毛_ 


第十八章、挑衅——喝汤,吵架,打勋勋     @鬼骨面君 


第十九章、殊途——假作真时真亦假     @阿椒 


第二十章、对饮——有我陪你,还想要姑娘?       @加零不加一 


第二十一章、隐痛——荼幽大仙神仙手,含光蹭了都说好!    *幕后小彩蛋*      @加零不加一 


第二十二章、共枕——洗澡澡,睡觉觉,扒衣看光谁知道?     @阿椒 


第二十三章、绵绵——既醉人共未醒客    @鬼骨面君 


第二十四章、黑狗——两岸猿声啼不住     @加零不加一 


第二十五章、翻墙——轻舟已过万重山      @加零不加一 


第二十六章、青丝——兄弟情滋味,不知名糙花      @隐形杀手


第二十七章、红尘——啾言啾语,谁家的叽叽都听不懂          @海鲜面怒镇夷陵老祖 


第二十八章、春卷——听说最近流行踩澄,我也来一jio      @海鲜面怒镇夷陵老祖 


第二十九章、玄学——上学不易,你知道本君当年考试几分吗      @加零不加一 


第三十章、该死——谁知江上酒,还与故人倾      @加零不加一 


第三十一章、重逢——与弟割穗断义,转头拥叽入眠       @隐形杀手 


第三十二章、依偎——叽同羡讲,小鸟爪子你到底想起来了什么!       @鬼骨面君 


第三十三章、试探——我是来助攻的!信我!信我啊!!!       @鬼骨面君


第三十四章、将离——庐山烟雨浙江湖     @鬼骨面君 


第三十五章、如梦——不要再重播VCR了!       @阿椒 


第三十六章、闲聊——史上最强八卦惨遭蒸煮实锤       @月亮的呆毛_ 


第三十七章、夺权——不同品种的神仙,卜卦道具也不同       @阿椒 


第三十八章、遇袭——前有结界后遭传送,你们就是见不得我们跟老魏好!       @匪瑜 


第三十九章、危局——“情人节?我一律建议分手。”       @匪瑜 


第四十章、长生——千秋万载,一统江湖……对不起,跑错棚      @加零不加一 


第四十一章、山洞——据说会吐血的都是美人      @鬼骨面君 


第四十二章、归去来——推开,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鬼骨面君 


第四十三章、三生石——这婚书我寄不出去啊!      @阿椒 


第四十四章、散功——温情,见证忘羡肉体的女人       @加零不加一 


第四十五章、走马灯——回首已是百年身       @加零不加一 


第四十六章、补天——补什么天,补我!       @加零不加一 


第四十七章、纸伞——这什么破工艺啊一戳就破      @阿椒 


第四十八章、白鹿——谢却荼蘼,一片明月如水      @鬼骨面君 


第四十九章、避尘——“爸爸不要我了!”       @海鲜面怒镇夷陵老祖 


第五十章、守活寡——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阿椒 


第五十一章、流星——你们猜他是不是故意的      @鬼骨面君 


第五十二章、指缝——滑不留手含光君         @月亮的呆毛_ 


第五十三章、归处——此身入传舍,何处是吾乡      @加零不加一 


【正文完结】




==


--番外--


番外一、玉兰(走大眼 @鬼骨面君Morain ,2020.10.3--20:32)     @阿椒 


番外二、损友       @加零不加一 


番外三、思凡       @似九非玖 (奇怪的成员增加了


END.

鬼骨面君

【忘羡】借我一缕魂,赎君百世身

【如果血洗不夜天城后,魏无羡等了蓝忘机十三年,会是怎样……

生平第一篇非原著向,文笔矫情,私设如山,重度ooc预警。

没错这也许是一篇写崩了的2w字生贺……希望大家不要嫌弃(跪)

总是选在生贺的时候发刀子,感觉自己也是很勇敢了呢~~~bushi】


——————————————————

不知在做了多少个噩梦之后,魏无羡清醒了过来。

什么都看不到。

他以为自己瞎了,伸出手摸了摸膝边的泥土,松软而厚重。

嗯,是乱葬岗的土地。

魏无羡此刻眩晕无比,胸口郁结着浓重的血腥气。他扶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忽而一阵疼痛像雷劈一般从头顶贯至脚踝,他闷哼一声,重新跌坐在地上。...

【如果血洗不夜天城后,魏无羡等了蓝忘机十三年,会是怎样……

生平第一篇非原著向,文笔矫情,私设如山,重度ooc预警。

没错这也许是一篇写崩了的2w字生贺……希望大家不要嫌弃(跪)

总是选在生贺的时候发刀子,感觉自己也是很勇敢了呢~~~bushi】

 



——————————————————

不知在做了多少个噩梦之后,魏无羡清醒了过来。

什么都看不到。

他以为自己瞎了,伸出手摸了摸膝边的泥土,松软而厚重。

嗯,是乱葬岗的土地。

魏无羡此刻眩晕无比,胸口郁结着浓重的血腥气。他扶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忽而一阵疼痛像雷劈一般从头顶贯至脚踝,他闷哼一声,重新跌坐在地上。

这一跌,似乎把他混沌的双耳震了个通透。霎时间,魏无羡听到如浪涛狂潮一般的尖叫哭嚎声,在黑暗中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惹得脑内阵阵刺痛。

可他很快就发现,这些声音始终未能近他的身。他仿佛被困在一个玻璃罩子里,外面的任何喧嚷听起来都有些遥远而失真。

身上的疼痛丝毫未减,魏无羡伸出手,触到了一层由灵力凝成的结界,光滑如水,像蚕蛹一般包裹着他。

冰凉冰凉的,还散发着淡蓝色的光。

等等,光?

感知到光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脑袋上缠着什么东西,蒙住了他的双眼。他心烦意乱地伸出手在脑后摸索,忽然,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手,魏无羡一怔,还未来得及挣扎,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夹杂着淡淡的檀香,铺天盖地地从他背后袭来。

他的后背抵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人抱着他,脸颊贴在他的耳边,喘息不定。魏无羡恍惚中感觉到,这人冰冷的脸上挂着一道道黏腻的温热,像是血。

那人伏在他耳边,动作狎昵而温柔,颤抖沉重的呼吸昭示出深渊般的凄绝与悲伤。

魏无羡被他死死制住,无法挣脱。那悲伤就贴在他耳侧,随着那人的呼吸一点点渗入他的骨髓中。

难道还在做梦?

外面那些歇斯底里的尖啸声越来越大,魏无羡单凭声音就能判断出那些怨灵是如何在空中时聚时散,扭曲翻飞。而且数量极大,令人胆寒。

“你……,”他对身后的陌生人说道,嘶哑的嗓音中夹着浑浊的血沫,“逃命去吧,不必管我了。”

他挣扎着想将那人推开,混乱中,手里忽然握住了一根布条,他下意识地一摸,布条上的绣样行云流水,时卷时舒。

“蓝……蓝湛……?”魏无羡迟疑道。

身后的人蓦的将他抱紧,在他耳边呢喃了什么,声音含混,低不可闻。

“什么……”魏无羡脑中一传来声清明的嘤咛。

他没有听清。

突然,结界越来越厚,恶灵凄厉的嘶号声一浪高似一浪。那人轻轻地放开他,魏无羡感觉到背后的温度一点点远离,腥甜的血气混杂着渺远的檀香,退入无边无际的深海。

直到后背骤然失了依靠,魏无羡身形一晃,身后那人已不在了。

他连忙扯下覆眼的布带,一声巨响在他身后猛然迸发,辐射出整个乱葬岗的时空。还没等魏无羡睁开眼,他就被强烈的冲击震到了地上,再次晕了过去。

 

 

第一年

“羡哥哥……羡哥哥……”

小孩子的声音总是那样有穿透力,一声一声,刺破无止无休的梦魇。

魏无羡被晃醒,久违的光线像两把尖刀,割得他眼珠生疼。他捂着眼睛蜷缩在地上好一阵,才慢慢适应。

“阿苑?”魏无羡睁开眼,皱眉道。

“呜啊啊啊啊羡哥哥,阿苑以为你死啦!”衣衫褴褛的温苑拖着两条汹涌的眼泪,扑到了魏无羡身上。

据传,血洗不夜天城当晚,夷陵老祖祭出阴虎符,万鬼脱缰。他黑袍翻涌,大杀四方。含光君出手阻拦,欲夺阴虎符,与魏无羡僵持许久,终是无果。不夜天城在一片野哭哀嚎中彻底沦陷。

以免造成更大范围的伤亡,含光君索性把已然发狂的魏无羡连人带符一并制住,转移回了乱葬岗。当泽芜君和蓝启仁带着蓝家数十名长辈赶到乱葬岗支援时,还未及上山,只见咒墙内鬼影翻腾,红光乍起,怨气冲天。阵势之大,根本无法靠近。

他们只能站在山门外,目睹了一场百鬼反噬。

蓝曦臣哭到哽咽,被蓝启仁死死拽住,才没冲进去。

可蓝忘机再也没有出来。

整整两个时辰后,怨灵被耗散殆尽,乱葬岗内一片死寂。忽而一道蓝光,从乱葬岗中央直指冲天,落下一层巨大屏障,伞一样地罩住了整个乱葬岗。

蓝忘机与万鬼结契,施以秘术,魂魄化作结界,封印了乱葬岗,再加上原有的咒墙,使这里变成了一个外不可入、内不得出的死地。

含光君以命封山,其他家族便也没再提出要彻底清缴、不留后患云云。姑苏蓝氏只能强忍悲痛,倾力加持蓝忘机的封印。

夷陵老祖多半已被鬼魂啃了个干净,就算他没死,只要结界不毁,永生永世,他的肉身魂魄,都休想踏出乱葬岗半步。

这些,都是仙门百家所看到的。

含光君舍生取义,牺牲自己,与那个为祸人间的魔头同归于尽,还倾尽灵力,封印了乱葬岗这个妖邪之地,还百姓以安乐,还仙道以太平。如此义举,撼天震地,足以留名青史,为后世铭记称颂。

然而正茫然地盯着温苑的魏无羡,此刻却什么都不知道。

“就你一个人吗?”他爬起来,抱住怀里的温苑,脑袋里空空地疼着。

“婆婆他们都没出来,还有有钱哥哥,”温苑抬起脏兮兮的小脸,眼泪刷刷而下,洗出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有钱哥哥也在的,可阿苑睡醒之后就找不到他了。”

魏无羡心头一震,耳边响起那人颤抖而温热的呢喃。他低下头,发现一条卷云纹抹额静静地蜷在自己手中,有些地方还沾上了血污。

魏无羡皱起眉,胸口起伏。

 “有钱哥哥……”阿苑指着魏无羡身后道,“那是有钱哥哥。”

魏无羡回过头,身后是一张断了弦的古琴,乌黑的琴身上凝着深红色的血珠。旁边矗立着一把寒光凛凛的长剑,不动如松,碑一样地立在那里。

从泛着玉色的洁净剑锋上,他看到了自己惊惶而憔悴的眼神。

这把剑,是避尘。

 

 

第二年

魏无羡想过寻死。

如果没有阿苑一直挂在他腿上的话,大概他早就去死了。

那天在避尘旁边醒来之后,他发了疯似的跑下山去寻找出口,天快黑了才心如死灰地走了回来。然后在先前搭的房子里,发现了四叔六叔还有婆婆他们的尸体。

是自杀的。

四叔手边的木桌上只留了一行字:

吾等祸根,以死谢罪,唯求公子,善待阿苑。

魏无羡把温苑抱得远远的,蒙住他的眼睛,然后默默地把那些死去的人们埋葬在木屋后的空地里,每个坟前插了根木头,就当做墓碑。

埋完了,他跪在地上,无声地大哭了一场。

那之后,他每天就像个死人一样,木木的,不说话,也没有表情。之前留下的田地里还有长势参差的土豆和萝卜,伏魔洞里也屯着不少糯米。每到中午他就起身生个火,煮点东西给温苑吃。

温苑太小,只觉得羡哥哥傻掉了,也不敢大声说话,只好巴巴地端着东西喂他。有东西喂过来,魏无羡便机械地张嘴吃下去,若不喂,他也不懂得给自己盛一点。

四岁的温苑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企图从他灰色的眸子里看出些内容。

然而什么都没有。

也可能是我看不懂。他这样想。

不过温苑觉得,看不懂也没关系,只要我每天跟在羡哥哥身边,他就不会有事了。

魏无羡有时窝在伏魔洞里倒腾他之前做的那些半成品,摆弄一会儿,就十分厌弃地扔到一边,不再理会;

有时会蹲在地上捡根树枝瞎涂瞎画,温苑站在一旁看,看到魏无羡画的一朵一朵的,像是荷花的东西,还有好多字,他不认得,只认得一个“温”,当时在温氏的家旗上见过的;

有时会熬夜,还拿着两瓣黑玉似的东西,刀劈斧凿,煎烧拍符,直到把它们捣的粉碎,才解气似的停了手;

有时又睡得很早。每当这时,温苑总会小心翼翼地钻到他怀里,魏无羡也没反应。

温苑抱着他,喃喃地道:“宁叔叔不见了,婆婆他们不见了,有钱哥哥也不见了,阿苑要守着羡哥哥,你要是也不见了,那就只剩阿苑一个人了。”

午夜,半梦半醒的温苑似乎感觉到魏无羡搂紧了他,还有啪嗒嗒的水珠掉在他脑门上,他困得无法思考,只好再往魏无羡怀里缩一缩,又沉沉睡去。

 

 

第三年

“蓝湛!”

魏无羡面向乱葬岗的咒墙,满眼血丝,边砸边吼。

“你!放我!出去!你凭什么关我?!谁给你的权力?!”

蓝忘机魂魄形成的结界包裹着乱葬岗的咒墙,淡蓝色的光晕如水般荡漾。

这淡泊宁静又坚不可摧的样子,魏无羡仿佛看到了蓝忘机那张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冰块脸,他怒火中烧,恨恨地盯着那层结界,手腕一翻,掌心亮起一团红光。随即,身后传来空气被割破的声音,十数只恶灵应声而来,旋转翻飞着向咒墙的方向冲过去。

那层薄薄的结界微一闪光,一群恶灵像是撞见了什么惹不起的东西一般,在半空中骤然停驻,毫不犹豫。

魏无羡皱眉,瞳仁瞬间殷红如血,他收紧了手掌,全力催动这些恶灵向前攻击。

原本煞气十足的恶灵在这前后夹击中无所适从,既憋屈又焦急,僵持了片刻,实在受不住,一齐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化作青烟消散了。

看着袅袅上升的青烟,魏无羡震惊了。

他眸子里的红色渐渐消褪,咬牙道:“蓝湛,你可以啊。这些东西都敢不听我的话了……”

瞪了半晌,魏无羡愤愤地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眨眼的功夫,拎了一根铁棍回来。

“以魂封山?你了不起!不过我可告诉你,只要有魂体在,就会受伤。”魏无羡阴恻恻地道,“不要以为我毁了阴虎符,又丢了陈情,就奈何不了你了。”

他攥紧了手里的铁棍,指节发白:“你逼我的,别说我欺负你。”

一道棍风划过,“铮”的一声,铁棍狠狠地抡在了淡蓝色的结界上。

一击之后,原本微漾的蓝色光晕立刻如波涛般起伏。魂体构成的结界十分有韧性,四下延展。就像打在人身上似的。

魏无羡呼吸一颤,紧接着又是一棍。

“你凭什么关我?!你就那么想把我关起来?!关到你们姑苏不成,就把我困在这里?!”

“铮”!又是一棍。

“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两下干净!”

“铮”!

“关我的是你,结果死的也是你!你真是拼了命也要让我乖乖伏法!好,含光君!我知错了我后悔了!我活着没什么意思了!我魏无羡造孽太多甘心伏法!就该让满山的怨灵把我拆吃干净了!!!你!你干嘛还要护我呢?!你护我做什么?!”

“铮、铮、铮、铮、铛”!

最后一击,耗尽了魏无羡所有的火气,铁棍砸向结界,瞬间被弹出好远,叮叮当当地滚落在地。

魏无羡剧烈地喘着气,长发披离,眼角飞着泪花,良久,他扶着结界,颓然地跪了下来。

他有气无力地抬眼,看到一道道鲜血,顺着水波般连绵的结界蜿蜒而下,染红了他的手。

是蓝湛的血。

如他所言,魂体是会受伤的。

魏无羡靠着身后的结界,低头看了看自己虎口发紫、沾满鲜血的手,绝望地笑了。

“蓝湛啊……你让我活下来,然后把我锁在这里,有什么用呢?”

 

 

第四年

这天一早,魏无羡在伏魔洞里翻箱倒柜地找,翻了好久才找到一块新的皂荚,温苑蹲在那堆什物旁,忽然眼睛一亮,从那堆东西里拎出两只草织蝴蝶。

“羡哥哥!你看!”温苑开心极了,理顺了两只蝴蝶的须子,递到魏无羡眼前。

魏无羡看了一眼,道:“你两岁时买的,怕是该不记得了。”

“记得。”温苑珍惜地捧着那对蝴蝶,“是有钱哥哥买给我的。”

草织蝴蝶长且灵动的须子微微颤动,魏无羡的眼神黯了黯,掀开毯子,拿出蓝湛留下的那条抹额,拉着温苑的手,向剑冢走去。

乱葬岗的冬季一向阴寒,难得有这样晴好的天气,魏无羡默默地把温苑的几件衣服洗洗晾晾,然后把那条沾了血迹的抹额洗了一遍又一遍。奈何过了太久,任他把底色洗的雪白,那些浅红色的血迹却无论如何都去不干净。

魏无羡也不强求,他走到避尘边,蹲下来,把洗好的抹额在剑柄上系好。一阵微风拂过,避尘清雅依旧,修长而挺拔,剑锋毫不夸张地折射着阳光,长长的抹额悠悠曳曳,好像蓝忘机站在眼前,一副皎皎君子的模样。

温苑坐在魏无羡对面,怀旧似的摆弄着那对蝴蝶,笑盈盈地抬起头,正欲说话,忽然睁大了眼,惊讶地道:“有钱哥哥……!”

魏无羡抬头:“你也觉得这剑像他?”

“有钱哥哥……”温苑看着前方,泫然欲泣,丢下那两只草织蝴蝶,一骨碌爬了起来,踏踏踏地从魏无羡身边跑了过去。

魏无羡一阵莫名,转过头,看到温苑哭着抱住了一个人的腿。

——那人白衣如仙,一尘不染,抹额与长发在身后飘荡,领口和衣摆都绣着淡蓝色卷云纹,满了魏无羡的眼。

他一瞬间有些恍惚。

那人看了看挂在腿上的温苑,拱手示礼。嗓音沉润,长睫掩映下,一双深色的眸子,幽若古井:

“魏公子。”

良久,魏无羡撑着膝盖站起来,示礼道:“泽芜君。”

片刻后,温苑被抱回伏魔洞里玩,蓝曦臣和魏无羡两人坐在溪边,半晌无言。

“泽芜君如何进来的?”魏无羡想了许久,还是先问了这个最想问的问题。

“忘机放我进来的。”蓝曦臣神色哀戚,“他的魂体尚有灵识,我来时只想试试,丝毫没抱希望,可没想到那结界竟然认得我……是他自己打开,放我进来的。”

他侧过身,认真地看着魏无羡:“你果然没死。”

魏无羡一愣:“果然?没死?”

“世人皆传,忘机把你拘在此处,与你同归于尽,然后以魂封山,”蓝曦臣道,“我却一直觉得,事情没这么复杂,也许简单的很。”

魏无羡定定地看着他。

蓝曦臣缓缓道:“当日,他把你从不夜天城带走——与其说是带走,不如说是救走。旁人或许看不穿,但我能看懂,他把你抱起来,御着避尘离开时,像是要把你从泥潭中救出来。一边御剑,一边拉着你的手给你输送灵力。就好像,杀红了眼、无所顾忌的魔头不是你,而是在场的那三千修士们。魏公子,你当时神志有些异常,不知是否还记得这些。”

魏无羡捏紧了袖口,茫然地摇摇头。

“我们到的时候,反噬已经开始了……”蓝曦臣强忍着情绪,擎着嗓音道,“大家都以为,他是为了控制住你,才留在这里,一同遭祸。如今看来,他是把反噬的靶心引到了自己身上,又怕自己死后,旁人攻上乱葬岗威胁到你,于是才动用秘术,以魂封山。”

日影一寸一寸西移,那段残破不全的记忆中,黑暗里蚕蛹一般的屏障,温热带血的呼吸,像是刻在魏无羡骨髓里的感觉。

他故作镇定地问道:“蓝……他为何这样做?”

蓝曦臣一怔,不可思议地苦笑道:“魏公子,事到如今,你觉得是为何?如果是你,你会为何?”

魏无羡心乱如麻地看着蓝曦臣痛心的表情,脑袋里空空地疼着,半句可以拿来搪塞的台词都找不到。

蓝曦臣神色一凛,眉眼间戾气陡生,他霍然站起,朔月出窍,直直地举剑向魏无羡刺去。

魏无羡今日心绪不好,本就迟钝,面对蓝曦臣的突然发难,丝毫没有时间做出反应。眼看着朔月就要刺穿他的胸膛,突然打横飞来一道淡蓝色的东西,不偏不倚地挡在魏无羡身前,“铮”的一声弹开了朔月的剑锋。

是蓝忘机的魂体。

不成型的魂体浮在魏无羡眼前,像一汪悬在空中的水,清透流转。它挡下一剑后,蓝光锋利,迅速生出棱角,化成剑拔弩张的样子。可甫一转向蓝曦臣,却立刻迟疑了下来,攻势缓和,变得和顺安静,但丝毫没有退却之意。

“看到了吗?”蓝曦臣苦笑道,“若刚刚举剑欲伤你的不是我,估计早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朔月剑尖垂地。蓝曦臣透过淡蓝色的透明魂体,看着魏无羡那张震惊而迷茫的脸,忽然哭了。

“魏公子,他把命都给你了啊……”

魏无羡看着那缕魂体绕着自己和蓝曦臣转了两圈,然后安然地飞下山去,融进绵延的结界。

当时,你对我说了什么呢。蓝湛。

午后,魏无羡带着温苑,给蓝曦臣做了一顿简单的吃食。温苑觉得这人长得很像蓝忘机,而且比他更温柔,所以一直黏着他,挂在他腿上,只是阿苑快六岁了,挂在人腿上好大一只,连走路都不得自如。

蓝曦臣也不恼,慈爱地摸着温苑的头,哄着他玩了好久。

魏无羡道:“这孩子,怕也是当日蓝湛护着,才活下来的。”

蓝曦臣目光沉沉地看着温苑,沉默不语。

“魏公子,我冒昧地问一句……关于阴虎符?”蓝曦臣轻声道。

“已经销毁了。”魏无羡低着头,脑海中浮现出不夜天城当晚,江厌离喉咙上穿着一把长剑,倒在血泊中,白衣被染成大片大片的鲜红。

她身后,是修罗地狱般的尸横遍野。

那是无数次出现在他噩梦里的场景。

魏无羡闭上眼,道:“那是我的罪孽,我理应毁掉它,却也未能补全万一。”

蓝曦臣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半晌,他深吸一口气道:“忘机曾对我说,他想带一人,回云深不知处,带回去,藏起来,可他不愿。”

蓝曦臣的眸子盈盈闪光。

“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外物如此,情也一样。之前种种,我当时早有猜测,再后来,我渐渐确认,那人就是你。没想到如今……忘机真的如愿了,他把你藏得很好。这样看来,也值得替他欣慰。”

蓝曦臣抱歉地冲魏无羡一笑,“魏公子,方才是我急躁了,想让你快些明白,才出此下策,拔剑动武。虽为假意,但实属冒犯。还望……魏公子见谅。”

魏无羡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种语气柔和的话了,莫名鼻酸,只能摇头。

温苑看到魏无羡这副神情,从蓝曦臣身上蹭了下来,钻到魏无羡怀里紧紧的抱住他。

蓝曦臣叹了口气道:“方才你煮饭的时候,忘机琴的琴弦我已修好了,还要劳烦魏公子,替我保管它。”

“我原以为,你会把避尘和忘机都带走,”魏无羡道,“何以留给我?”

蓝曦臣笑道:“他连抹额都留给你了,还有什么东西是不能给你的吗?”

他嘴唇微启,说出了一句沉重到足以让魏无羡站不稳的话。

“蓝家的抹额,是只能交给命定之人,倾心之人的。”

朗朗晴空,惊雷乍破。魏无羡算是领教到了。

黄昏,他带着温苑把蓝曦臣送至山下。

他抚摸着连绵荧辉的结界,那结界变得很警惕,丝毫没有开启之意。

“看来他终是不肯放我出去。”魏无羡道,语气像在嘲笑一个固执己见的小孩子。

“你若出山,什么都不做,仙门百家也会群起而攻。”蓝曦臣道,“忘机不可能放你的。”

经过这几年,伤筋动骨也好,软磨硬泡也罢,魏无羡似乎也没那么执着于出去了。他思考片刻,鬼使神差地问道:“蓝湛他,还能回来吗?”

“不知道。”蓝曦臣郁郁地道,“上古有不少传说,那些以身也契,封印凶兽或绝境的仙人,只要有足够长的时间安养,肉身可重塑,魂魄可归位。不过……”

他落寞地道:“也只是传说罢了。”

魏无羡搭在结界上的手微微握拳。

蓝曦臣把手轻轻地放在咒墙结界上,那结界漾起几圈涟漪,然后缓缓地化开一个出口。

“魏公子,这样说或许有些自私,但是……”蓝曦臣转过身,神情复杂,“请你活下去,你若找不到生的指望,那就当是为了忘机,也请你活下去。他的心思只我一人知晓,作为兄长,我不得不自私。”

蓝曦臣离开后,魏无羡像当初在云深不知处受罚似的,跪坐在咒墙旁,额头抵着结界,久久无言。

“羡哥哥,”温苑小心翼翼地问道,“刚才那个漂亮哥哥说,有钱哥哥还会回来的,对不对?”

魏无羡头也不抬地扬起手,捶了捶淡蓝色的结界层:

“听到了吗?阿苑问你,你还会回来吗?”

温苑担忧地望着他。

“你说话。蓝湛。你说话……”魏无羡一下一下地捶着,声音低哑:“你再把那天对我说的话,说一遍,我没听清,我听不清……”

“羡哥哥……”比起魏无羡发脾气的样子,温苑更怕如今这样的魏无羡,安静地做着让人看了心里难过的事情。

“咚”的一声,魏无羡重重地捶了上去。

他把命都给你了啊。

魏无羡深深地埋着头,肩膀忍不住地耸着。

“谁要你把命给我的?谁要你把命给我的?!你也不问问我,想不想要?!”

魏无羡一哭,温苑就本能似的跟着哭了。

孩子的哭声划破乱葬岗的死寂,远处山崖上惊起一群寒鸦,拖着长音扑棱棱地飞上天空,黑色的翅膀隐匿在苍白的天光里,杳杳无踪。

 

 

第五年

又是一年严冬,乱葬岗上只剩下魏无羡一个人了。

去年初夏,魏无羡把快满七岁的温苑交给蓝曦臣,让他带了回去。阿苑早已过了开蒙的年纪,不能一直跟着他待在这死气沉沉的地方,得让他换个环境,好好长大。蓝曦臣欣然同意,并向魏无羡保证会掩盖他温氏遗属的身份,更名改姓,作为义子,收于自己名下,纳入蓝氏嫡系。

阿苑很懂事,虽然有一千一万个舍不得,但也强忍住了没有大声哭闹。离开的时候死死地抱着魏无羡,魏无羡拍着他的后背,低声安慰了好一会儿,直到阿苑手麻了,再也抱不住,才满眼含泪地松开。

魏无羡看着温苑被蓝曦臣领走时一步三回头的瘦小背影,笑着和他挥手。二人走后,他立在原地站了半晌,然后默默地走到四叔和婆婆的坟前,跪下来,十分郑重地行礼拜慰。

那之后,他在伏魔洞里昏天黑地地窝了数日,醒来后便开始着手研制能够度化恶灵的术法和符阵,一天度一只,不停地试验,再不停地修改。

魏无羡忽然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耐不住寂寞。他像是从一场劫难中拔出了一只脚,眼里终于能看到些别的东西。

比如再翻过两个山坡就会发现一条更宽更清澈的小溪;比如木屋后面的小林子里长着些紫苏,可以采来煲汤;再比如……

兔子。

那只兔子是在某天早晨出现在魏无羡枕边的。

自从在蓝曦臣口中得知了蓝忘机的心意后,魏无羡恍惚了好一阵。他长这么大,从未经历过如此的盛情难却。

毫无征兆地把命给他的那种盛情难却。让他来不及抵触,也来不及感恩。

他不由得开始反省自己,或许并不是毫无征兆呢。

魏无羡每天都会到避尘的剑冢那里,把它擦得洁净可鉴,还会时不时跑到山脚下,靠在淡蓝色的结界旁,自言自语似的和蓝湛的魂体说说话。

结界在他身后流淌的感觉,像极了那天黑暗中的怀抱,那种温度,是魏无羡十七岁以来,唯一有过的依靠。

然而回到伏魔洞后,他总是莫名其妙地流泪,像中了邪一般,无论手上正在做什么,心里总会猝不及防地翻涌起一阵强烈的悲伤,活生生地催出他的眼泪。

他一直想不懂,这种真实可感的悲伤,具体是因为什么。

就像是一些非常重要的记忆,被他遗忘在渺远的时光里,它们比魏无羡还要了解他自己。

那天,他梦见自己回到了云深不知处,美滋滋地拎着两只兔子,敲开了蓝忘机的窗户,桌上文房四宝摆的整整齐齐,却看不到蓝忘机的身影。他跳下窗台,在屋内找了一圈又一圈,遍寻无果。一抬头,看到园中草坪上散落着灰灰白白的一群兔子,芝兰玉树般的蓝忘机立在兔子堆里,远远的,魏无羡看不清他的表情。

“蓝湛?”他唤道。

蓝忘机动作轻柔地抱起一只兔子,抚摸着它,垂下眼眸。

“蓝湛!”魏无羡抬高了声音,急急地向蓝忘机的方向走去,结果一脚踏空,不知从何处摔下,视线天翻地覆。

他醒了,顺手一摸,脸上淌满了泪水。

又是这样。

魏无羡抹了抹眼,看到枕边趴着一只雪白雪白的兔子,闭着眼睛蜷成一团,好像在睡觉。

嗯?乱葬岗上居然还有活的野兔?还自己送上门来?

他轻轻地坐起来,试探性地在兔子背上搔了一把。那兔子动了动,垂着耳朵睁开眼,一双浅色的瞳仁里映着魏无羡披头散发的样子。

要命。魏无羡心想。蓝湛啊,你快显显灵。

这家伙,长得有点像你啊。

 

 

第六年

说来也怪,那只兔子赖在魏无羡身边一待就是一年。

这一年里,魏无羡陆陆续续在山里发现了一些雉鸡、狍子之类的动物,蓝曦臣每隔半年就会偷偷地带着蓝愿来乱葬岗看看他,给他带点菜籽花种之类的,还有酒。魏无羡无以为报,只能多研制些驱邪镇邪的符箓、法器,送给蓝曦臣。

上次来的时候,蓝愿费了点心思,给魏无羡搞来一些苹果树种,于是,魏无羡就十分骚包地在乱葬岗的尸山骨泥里,种起了水果。

不过说来也怪,每次蓝曦臣他们过来的时候,那只白兔总是跑得不见踪影。

转眼又到了冬天,魏无羡东拼西凑,给自己缝了件勉强算是斗篷的东西。铺了张席子坐在避尘旁边,一杯杯地喝着酒。

平日里阴森发黑的山林,被薄薄的积雪粉饰一新。树梢枝头,处处银白,俨然一副纯净脱俗的景致。

空气很安静,微风带雪。细细的冰晶落在酒杯里,一片一片,像那些逝去的人,一下子就消失了,连影子都找不到。

“蓝湛,我好像听谁说过,你生辰就在冬天。”魏无羡微醺着眼,两指拈着酒杯,“冬天蛮好的,乱葬岗上一下雪,还能漂亮些。你看看我,我连自己生辰在哪个季节都不知道,从没人告诉过我。”

“叮”的一声,魏无羡的酒杯在避尘的剑锋上碰了一下。“今日就当给你庆生了。这么多年,你在这儿关着我,也实在辛苦。”

魏无羡唇角微扬,远远的看着一个雪球一窜一窜地蹦了过来,蹦到他身边,竖着耳朵瞧着他。

“你怎么出来了?不冷么?”魏无羡撩开斗篷,“过来,我这儿暖和。”

那兔子耸了耸鼻尖,十分听话地窜到了魏无羡怀里,听到他斟着酒说道:“蓝湛,这就是那只兔子,我总觉得它长得像你,连神色都像。”

兔子仰头望着他,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记得彩衣镇卖枇杷的姐姐吗?人家当时还让我俩一块去买枇杷呢。”魏无羡看着前方,眼神闪烁,“我昨晚还梦到彩衣镇了,你说奇不奇怪,被你关在这儿,之前差不多快忘掉的事情,居然都陆陆续续地都梦见了。嗯……可能是因为太闲了吧。”

魏无羡毫无章法地说这说那,身旁的避尘亭亭而立,系在上面的抹额洁白胜雪,衬着剑柄上深蓝色的玉石,动静相宜。

魏无羡放下酒杯,站起身来,左手揽着兔子,右手搭上避尘的剑柄,面含桃花,唇边呼出朵朵白气。

“蓝湛,如今我是个拔了毛的凤凰,穷的叮当响,自立个山头,也实在称不上人杰地灵。没什么礼物送给你啦,借你避尘一用,就当是给你过生辰,助助兴吧。”

说罢,他抱着兔子,运力拔剑,舞了起来。

避尘剑风凛冽,白色抹额绕着微醉的魏无羡,灵动利落而无戾气,他长发飞扬,心里默念着少年学剑时背的滚瓜烂熟的心法口诀,步法如行云流水,足尖一扫,黑袍旋开,扬起飞雪袭袭。

兔子卧在他臂弯里,贴着他的胸膛眯起眼睛。

一套剑法尚未舞毕,魏无羡便撑不住了。“铛”的一声,避尘被插落原位,魏无羡扶着剑柄喘着气,沉声道:“蓝湛啊,冒犯了。”

避尘是上品仙剑,魏无羡没有金丹,能催动它这么长时间已是不易,他只觉浑身的经脉通透了些许,还有些微微发痛。

小雪淅淅地下着,魏无羡不知已有多久没喝得这么醉了。他裹了裹斗篷,顺势滚到了雪地上,戳了戳怀里的毛团:“兔子,兔子?你回去吧,这儿太冷了。”

兔子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魏无羡瞄了它一眼:“我懒,我喝多了,不想动,没法抱你回去,你自个儿回去行不行?认得路吗?”

兔子垂下耳朵,脑袋在他胸口蹭了蹭,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唉……真倔。”魏无羡闭上眼叹道,“真是哪哪都像。”

没过多久,魏无羡就歪在雪地里睡着了,白兔从他裹紧的斗篷里钻出来,伸出两只前爪挠了挠他,挠不醒,它便跳下去,咬住魏无羡的衣服,连拉带拽,似乎想把他拖回去,拖不动,它盯着魏无羡的睡颜看了许久,轻轻地趴回他身上,张开四脚,摆成一个大字,捂在魏无羡的胸口暖着他。

一大一小两颗心脏,在这冰天雪地中跳动着。都是鲜活的,贴得很近。天地为席,皑雪为衾,避尘立在一旁,默默地守着他们,抹额拂过魏无羡的脸,他睫毛微颤,只觉胸口暖烘烘的,像是被谁抱着,永远都不会松手的那种。

 

 

第七年

清晨,蓝愿踮起脚,盯着一株娉婷生姿的玉兰树,爱惜地抚摸着它的花瓣,露珠从他的指尖滚落,清清凉凉的。

“你到我这儿就是来休假的是吧?”魏无羡闪到他身后,朝他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下。

蓝愿回过头,摸着脑袋笑盈盈地道:“羡哥哥,你这棵玉兰长得真好,比云深不知处的还要漂亮。”

魏无羡拨了拨交错的花枝,心想,能不好吗?这泥土里不知埋了多少经年累月的尸骨,早就化成养分了,不肥沃才怪。

他嘴角一勾,道:“是啊,乱葬岗的水土养人~”

蓝愿冲他吐了吐舌头,然后捂着嘴偷笑。

他自然看得出,每次来找魏无羡,都能发现乱葬岗上的怨气浅了一些,想来是羡哥哥每日度化的结果。

魏无羡瞥了他一眼:“怎嘛?嫌弃了?嫌弃你还每次都跟来玩,我就说你是为了躲懒逃课,还不承认。”

“不是的,”蓝愿认真道,然后拉住魏无羡的袖子,“我……我想你了。”

魏无羡侍弄着玉兰花的手顿了顿,然后装作漠不关心地道:“为什么想我啊?”

 “想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心情不好……还怕你心情不好就冲到山下对着含光君的魂体发脾气……”蓝愿搂住魏无羡的腰,“泽芜君说,人的心里总要有可以想念的人。他想念含光君,我也想念,而且,我还想念你,所以泽芜君去陪含光君说话了,阿愿就跑来陪你。”

魏无羡低下头。曾经被他夹在胳膊下面带着到处跑的小团子,如今快十岁了,还像小时候一样黏在他身上撒娇,穿着干净的蓝家校服,马尾半长,抹额系得端端正正,柔软地垂在清瘦的肩膀上,好看极了。

沉吟半晌,魏无羡笑着弹了弹蓝愿的脑门:“你贵庚啦?小时候抱大腿,现在抱腰。你在云深不知处也这么放肆?让蓝启仁看到了不得罚你通宵抄家规?哦不对,你们那儿不许熬夜……”

蓝愿捂着脑门,嘿嘿地笑着:“在别人面前不敢,只有在羡哥哥面前才这样。”

这次又是待到黄昏,蓝曦臣才带着蓝愿离开了乱葬岗。

送走了他们,魏无羡站在结界内发呆。

那只兔子从他身后一蹦一跳地窜了过来,然后乖乖地坐在他脚边。

“来了?”魏无羡低头看了看它,“每次都是人走了你才肯出来。”

兔子抬起头,安静地望着他。

魏无羡看着眼前淡蓝如水的魂体,数年如一日地流淌在这里,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

“你说,他有想念的人吗?”他对兔子说道。

兔子不说话。

魏无羡摇头笑笑:“咳,对不住,忘了你不会说话了。”

兔子的耳朵耷拉了下来,直直地盯着面前的结界。

透明的结界涟漪荡漾,魏无羡恍惚从那些光晕中看出一张张笑容恬淡的脸——有蓝曦臣,有蓝启仁,有年纪小小的温苑,还有一位俊雅的仙君,揽着一个容色倾城的女子……

“是青蘅君和蓝夫人吗……”魏无羡自言自语道。

成片的白衣蓝纹,他一个个地看下去,看到最后一个,眼前的色彩忽然一暗。

一个黑衣红绫的少年,撩着高高的马尾,提着一壶酒,坐在墙头上,眉眼间盈着毫不遮敛的笑意。

看得魏无羡自己都笑了。

那只白兔凑到少年魏无羡的幻象前,站了起来,粉红色的鼻尖一动一动的。

魏无羡蹲下,抱住膝盖,眼角笑着泪光,对一旁的白兔悄声说道:

“兔子,你知道吗?我也想他。”

 

 

第八年

“我真的走了,你确定不跟过来?”

魏无羡回过头,挑眉道。

兔子站在咒墙内,浅色的眸子亮亮的盯在他身上。

“真不拦我?”魏无羡嘴角噙笑,“我若走了,可就不回来了。”

没错,蓝湛肯放他出去了。

这日清晨,魏无羡突然发现,自己能打开蓝湛的结界了,就像蓝曦臣那样,手一触碰上去,魂体凝成的结界连同咒墙,都会融开一个出口,通往外界。

这发现之突然,让魏无羡来来回回钻进钻出好几遍,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才能确定这不是梦。

“那,你多保重啊。”看着兔子执拗而坚定的眼神,魏无羡抚了抚袖子,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走得像一只被放归山林的野虎。

黑衣黑袍的单薄背影越走越远,一袭黑发上缀着的鲜红发带像颗星子一样,闪着闪着就看不清了。兔子站在结界里,淡蓝色的魂体一点一点连接成片,封住了魏无羡刚刚迈出的出口。它垂着耳朵,走到魏无羡的脚印旁,乖巧地卧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你去过云梦吗?云梦很好玩儿的,云梦的东西也很好吃,我不知道是姑苏的问题还是云深不知处的问题,反正你们家的菜太难吃了。你来莲花坞玩儿的话可以吃到很多好吃的。我带你摘莲蓬和菱角啊,蓝湛你来不来?

不去。

兔子是被颠醒的。

“诶?你醒啦?”魏无羡的声音在它耳边响起。

他把兔子又抱稳了些,边往山上走边道:“山路不好走,这天又快黑了,吵醒你了?正好,你也别睡了,省的晚上睡不着,又要闹我。”

方才不知是谁的梦。

那兔子昏昏沉沉地在他怀里动了动,支棱起两只长耳朵,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依然在乱葬岗上。

“内个,我又回来了,嗯。”魏无羡干笑道,“想想就丢人,当年被扔到这里那三个月,我挣了命的想逃出去,想回莲花坞,回去找江澄。如今呢,山门大敞,顺顺当当的被放了出去,结果却自己灰溜溜地回来了,啧,这叫什么事儿啊。”

兔子在颠簸中仰起头,朦胧地望着这个絮絮叨叨的人。

“别这么看着我。”魏无羡嘟囔道,“我这不是……没地方可去吗……”

乱葬岗的上空飞过一群北归的大雁,它们追着黄昏,衔来一片片的夜色,铺满天幕。

“而且,”魏无羡搔了搔兔子的后背,“我想找的人,可还在这里呢。”

 

 

第九年

魏无羡早就记不得自己渡化了几百几千只怨灵了,就像他记不得这是被关在乱葬岗上的第几年。

不对,如今已经不能算是“被关”了。

自从蓝忘机的结界容许他出去之后,魏无羡每过一个月就会乔装打扮一番,确保不会被人认出,然后再下山,到夷陵城里采买些东西回来。一来二去,魏无羡感觉生活品质提高了不少,他甚至给伏魔洞的洞口安了个门板,以免冬天漏风,吹的腿疼。

但他没有告诉定期来探视他的蓝曦臣和蓝愿,以免给他们添麻烦。所以只能说是自己砍树做的,还引得蓝愿好一阵稀奇。

“你又怎么了?兔兄?”魏无羡抱着手道。

伏魔洞的石板上,铺着两件衣服,一黑,一白。那只白兔纹丝不动地坐在那件黑色衣服上,好像特别不想让魏无羡穿它。

魏无羡疑惑之余又觉好奇,较劲似的拽了拽那件黑衣。兔子见状,索性四仰八叉地躺到那件衣服上,连滚带趴,就是不让,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真是,不知道闹的哪门子脾气。”魏无羡无奈地捏了一把兔子的尾巴球,捏得它一激灵,耳朵竖直,往后蹦了蹦。

魏无羡一边叹气,一边换上那身白衣。

白衣上身,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地讲究了起来。魏无羡看了看自己披散的长发,终觉不妥,于是翻出一条浅色发带,拢了个马尾,戴上斗笠,随手摸摸惊魂未定的兔子,转身下山去了。

这也是他一直没想明白的——兔子从不肯跟他出去,一次都没有。

他漫步在夷陵的街市上,有些店铺还和多年前一样,有些却已翻新了,认都认不出。魏无羡看到许多新面孔,也看到几个眼熟的姑娘,如今已经梳起妇人的发髻,手里还牵着一两个奶娃娃。还有那个卖土豆的小摊,摊主的儿子长大不少,俨然已成主力,让父亲退居二线,坐在一旁收钱去了。

走到一家酒楼门前,魏无羡的脚步便挪不动了。

他微微掀开斗笠上的轻纱,望了望这一如往昔的牌匾,低头迈了进去。

这是当年,他带着蓝湛和阿苑一起来过的酒楼。

他点了一壶酒,一碟子莲子,坐在了角落的位置。

“听说前几日兰陵金氏办宴,遍请仙门百家的修士,比往年的都要热闹。”

“对,那阵子我总在天上看见飞过去的仙子,踩着剑,紫衣飘飘的,真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我也瞧见了,那许是云梦江氏的女修!都说她们不仅人长得美,性格还好,泼辣辣的,一点不矫情!”

“不过,若论仙子,想必还是姑苏蓝氏的最好看吧。可惜人家从姑苏去兰陵,也不路过我们这儿,唉……”

“说起姑苏蓝氏,我总想起当年的含光君,那是真名士啊!”

“可不,旁边那乱葬岗,之前近百年,无人敢靠近,可自从含光君以命封山,这都多久没出过乱子了,快十年了吧?”

“我记得当年,他也才二十出头?为了个夷陵老祖,赔上这么好的一位名士,真不知是值还是不值啊……”

“啧,净说这些没用的。魏无羡那魔头惨无人道,就是个有才无德的白眼狼。他若不死,这世道还能太平的了?你我还能过这安闲日子?你看看你,当时魏无羡偏霸一方的时候还没娶妻,现在孩子都快该上学了吧?”

“说的也是……来来来,吃菜吃菜,说点开心的,”

魏无羡一颗莲子就着一杯酒,默默地听着旁边桌上的闲话,两种截然不同的苦涩在口中杂糅,一点点蔓延至喉咙,才泛起丝丝微甘。

他感觉自己游荡在人世间,像个鬼魂一样。

蓝湛一直不愿我出来,可能也是不想让我听到这些刺耳的话吧。

奇怪,当初射日之征的时候,蓝湛对我说的话还不如这些的十中之一,我怎就那么抵触,多听一句就心烦。现在这些人的话,我听来听去,竟也没觉得忍无可忍,倒是好奇他们能找出多少个骇人听闻的词儿来形容我。

或许是我年纪大了?

魏无羡心里想着,又喝了一杯酒。

又或许,是因为我真正在乎的不是他们吧,蓝湛。

 

 

第十年

“啊……兔子,你别来回跑了,跑的我头晕。”魏无羡整个人裹在毯子里,脸上一片红一片白,有气无力地看着在伏魔洞里急的乱窜的白兔。

他发烧了。

那日小寒,乱葬岗上飘着鹅毛大雪,魏无羡端坐在伏魔洞里,一只接着一只地度化亡魂,兔子守在他身边,睡了好几觉,睁开眼,他依然在布阵施术,似乎忘记了时间,推他他都不动。不眠不休地熬到半夜,魏无羡揉了揉眼,总觉得晕乎乎的,还对兔子说,“兔子你晃什么,我看你都重影了。”

直到他实在不支,扶着石板站都站不稳的时候,才不情不愿地接受自己已经发烧了的事实。

“怎么就发烧了?居然发烧了!我上次发烧还是十几年前在王八洞里呢……”魏无羡把能盖的东西都盖上,只露出个脑袋,闭着眼睛嘟囔道。

兔子急的跳脚,在魏无羡身边绕来绕去,好像想找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是它一只兔子,既没身形,又没蛮力,还很丧气地发现伏魔洞里连个捣药用的罐子都没有。

魏无羡劝不动它,也就不劝了,看着它窜来窜去的身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黑暗中,空气异常安静,隐约有柴火燃烧的哔剥声。魏无羡一点点睁开眼,晕眩半分未减,脑后却温温软软的。如瀑的长发垂在他脸侧,沁着幽幽的檀香。

“唔,蓝湛?”魏无羡躺在蓝忘机腿上,扭了扭身子,“我又梦到你了啊。”

“嗯。”蓝忘机沉声应道,四周湿冷的石壁上似有回音。

魏无羡扫了一眼,郁闷道:“唉,这次怎么梦到王八洞里了?”

蓝忘机不语,伸出手轻轻地把他的头摆正,让他枕的更舒服一些。

“以前梦见过云深不知处,梦见过温家的射猎比赛,还梦见我带着你去云梦了呢,我拖着你到荷塘里摘莲蓬,你死活都不肯脱了衣服下来游泳,像个大姑娘似的……”魏无羡对梦境的熟稔已经到了恣意的地步,他闭上眼睛安逸地枕着蓝忘机的腿,不慌不忙地道,“你看,是不是都很美好?可这次怎么梦到这一段了呢?一点都不开心,拼死拼活,等人来救,哦,我记得你还哭了……”

话音刚落,滴答一声,一滴凉凉的泪珠掉在魏无羡的眼睑上,顺着他的眼角慢慢滑落。他睁开眼,快要燃尽的火光把蓝忘机的脸庞映得犹如暖玉,挂在腮边的泪痕像是美玉微瑕的裂纹,见者心疼。

“你怎么说哭就哭啊,梦里都这么听话的?”魏无羡艰难地爬起来,轻柔地扳过蓝忘机的脸,给他把眼泪细细擦去,“别哭了,你要是哭还不如多咬我几口呢,就像你当年那样咬,特解恨。过了这么久,还会不?”

蓝忘机看着他,一双眸子好像盈着水的琥珀,良久,他眉眼半敛,承认错误一般地摇摇头。

“摇头干嘛啊?”魏无羡虚弱地笑道,“你当时怎么说我的?你若是没有那个意思,就不要去撩拨人家。你自己随心所欲,却害得别人心烦意乱。是这样吗?”

天地静默,空旷的回声折返至耳边,未觉孤单落寞,却莫名让山洞里仅有的两个人产生出些许亲密之感。

蓝忘机不敢看他,睫毛微颤,挂着细碎的泪珠。

魏无羡叹了口气,晕乎乎地凑了过去,抱住了微微怔然的蓝忘机。

“我撩拨你,你怎知我没那个意思呢?”他的下巴放在蓝忘机颈窝里,低声耳语道,“你倒好,直接撒手人寰,这倒是留我一个人心烦意乱了,你这算是报仇?”

“不是……”蓝忘机悲伤地道。

魏无羡轻笑一声:“蓝湛,我以后再也不撩拨别人了,我只撩拨你。怎么样?喜欢吗?喜欢的话,你回来好不好呀?”

轻描淡写的话在蓝忘机耳边滑过,搂在他肩上的双臂却越来越紧,紧到了悸动颤抖的地步。

怀里的人不动声色地回应了他的拥抱,魏无羡忍住了眼泪,眩晕的脑袋随着心跳一下一下地疼着。他趁这个梦还没有醒,趁自己还能看得清,捧过蓝忘机的脸,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双唇相碰的那一刻,洞顶訇然中开,一道苍白的天光倾泻而下,魏无羡只觉周身一冷,怀里的人不知所踪,只剩下一束开得烂漫的玉兰花枝,还有他唇边噙着的一片花瓣。

那之后,魏无羡又感觉自己躺回了伏魔洞的石板上,居高不下的体温把他烘得像一只煎锅上的鱼,翻来覆去,只觉得体内的水分一点点蒸发,难受的无所适从。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冰凉的东西覆在他滚烫的额头上,轻轻地游走,魏无羡紧皱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疼了许久的脑袋也终于安分了下来。

那冰凉的感觉时断时续,有时会离开一会儿,但过不了多久它总会回来。

很像当时屠戮玄武洞里,覆在他额头上的那只手。

第二天下午,魏无羡迷迷蒙蒙地醒了过来,感觉脑门上的温度已经恢复正常了,神志一片清明。

“嗯?我昨晚没关门吗?怎么白茫茫的一片?”

他眨了眨眼,发现眼前不是雪,而是浑身沾满了雪花的兔子,似乎在雪地里滚过,鼻尖冻得发红,漂亮的皮毛湿成一簇一簇的,瑟缩成一个球,贴着他的额角,守在他枕边。

魏无羡盯着它看了一会儿,悄悄地伸出手,把它抱进自己暖融融的被窝:

“真是个傻子。”

 

 

第十一年

魏无羡总觉得可惜。

若是在路上随便逮个人,告诉他,乱葬岗如今大不一样了,怨灵少了许多不说,还种上了不少花果树木,山里还有奔跑跳跃的野畜。春夏秋冬四时景,枝头林间,从未寂寞。

那人肯定会见了鬼似的甩给你一句:痴人说梦。

我也觉得不会有人信的……除了阿愿和你大哥。魏无羡坐在避尘剑冢旁,兀自说着话。

修缮如初的忘机琴静静地卧在他怀里,魏无羡总觉得愧疚,这么美的事物,放在自己手中,却只能发出一些毫无灵力毫无功用的音符。

泽芜君也曾给他带来一些琴谱,好让他在忘机琴上练习,辅以灵力,度化怨魂。

他只笑着接了过来,并未说什么。

某日,魏无羡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蓝忘机独自坐在孤零零的凉亭上,俯仰天地间寂静无声,唯有泠泠琴响,空弦,泛音,一问一答。

魏无羡感觉身体不受控制,缓缓地飘过去,飘到蓝忘机的案前,发现他瘦了一圈,让人赏心悦目的面容依旧,如今又多了几分成熟的棱角。揉弦的手指白净修长,指尖布满旧伤和茧层。

“蓝湛,你在问灵吗?问谁啊?”

魏无羡趴在琴前仰头望着蓝忘机,而那人却好像丝毫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还没等魏无羡再次开口,蓝忘机轻拨琴弦,一句奏罢,魏无羡的手也不由自主地伸了过去,在琴弦上跟着敲出两个音。

尚在否?

尚在也。

嗯?我为何听得懂姑苏的琴语?

魏无羡心里纳闷,这个梦还附带技能的吗?

蓝忘机枯槁的眼神焕然而起,激动地上下左右环视了一周,试图找出回应自己的魂灵。

有那么一瞬间,魏无羡觉得,他快要哭出来了。

蓝忘机胸口起伏着,手指颤抖,缓了半晌,才拨下第二句。

在何方?

在眼前。

魏无羡不由自主地敲完了弦,才震惊地反应过来——

蓝湛是在问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在梦里变成魂儿了?

蓝忘机手掌按在琴弦上,随着他悸动的呼吸不停地颤抖着。他搭上琴弦,忽而握拳,后又张开,如此反复数次,才稳住心神,弹出第三句。

可归乎?

魏无羡托着腮,看着蓝忘机那副万年不变的沉静眉眼,此刻竟是这样生动,那双眸子里写满了太多东西,渴求,慌乱,狂喜,悲戚,还有万劫当前的不安。

如果当年死的是我,你就会一只灵一只灵的,这样问下去,对么?

魏无羡虚空的灵体握住了蓝忘机的手。他自知身处梦境,可是这梦太过真实,即便输给了它,也算不得丢人。

可归乎?

蓝忘机急切地又问了一句。

魏无羡哑然失笑,抚上琴弦:

长……

他醒了。突然就醒了。

像往常一样,满脸泪水,枕边趴着忧心忡忡的兔子。

魏无羡如今硬着头皮练习古琴,也是因为这个梦的缘故。

练的累了,他便停下来,擦一擦避尘,或者把剑柄上的抹额打个很好看的蝴蝶结。光洁的剑刃上映出他的样子,天然微弯的嘴角,嘴唇有些薄,眼波深邃,像是在笑,又似忧愁。

前生烟花十年客,宿世雨雪两靥殇。

我这算什么啊,蓝湛?

年轻时风流耀眼,但真论风月场上的经验,魏无羡半分都没有。天地陷落之时,才发现背后始终驻守着一颗真心,但罪孽桩桩,变数接踵,让他活生生地与其失之交臂。

我真正爱上一个人,居然是他已经死去之后。

还没来得及经历热恋的炙烈,就已经无可奈何地变成了怀念。

蓝湛,我想想就亏啊……

魏无羡皱着一张脸,看了看避尘道。

他是个早就没了归处的人。

既无归处,在乱葬岗上的这许多年,他也没有正儿八经地思考过未来,就好像一个漫无目的的赶路人,只会低头走路,会在意每一个细节,会记住每一种感觉,却从未想过,要往哪里走,将来该怎么办。

魏无羡轻轻拨弦,忘机琴报以两声缱绻的铮鸣。

欠下的命债,就像乱葬岗上的死魂,算也算不清,只能一点一点地还。一只只亡灵从他手中渡化,经年累月,竟比少时夜猎还要忙碌些。也不知自己积下的这些阴贽,能够还上多少。

欠下的情债,他已用了十年,一步一步,庄生晓梦,就像是重走了一遍蓝忘机不为人知的心路。

烟花已过,两靥已殇。蓝湛他魂体不灭,我便守着。魂体消散,我便跟去。

魏无羡未曾做过什么决定,而这个信念,仿佛浑然天成,不知从何时起就长在他心里的。

啧,情债?魏无羡自嘲道。这词不大好听啊蓝湛。

他信手弹拨,回忆着梦中的声调,撩出韵短味长的几个音,自问自答道:

可归乎?

长伴也。

 

 

第十二年

这一年过的异常之快。

初春的时候,蓝曦臣带着蓝愿来看望魏无羡,阿愿已满十五,要他取个字带回去。

魏无羡笑出了八字眉:我明明是个最不会取名的人,结果一个个的都来找我了。

他看着有如翠竹般清立的蓝愿,摸了摸他的头,在手心里写了两个字给他。

几日后,姑苏蓝氏一批小辈的成年礼,泽芜君亲自为蓝愿赐字:思追。

风华正茂的蓝思追跪在祠堂前,从容不迫地示礼,明眸如辰,头角峥嵘。这孩子的心绪秉性与蓝曦臣相仿,而风骨品格却像极了早逝的蓝忘机,立于一旁的蓝启仁看着他,爬满皱纹的眼角竟隐约闪起泪光。

蓝愿成人礼那天,魏无羡开了一坛去岁酿的竹叶酒,一边遥举以贺,一边琢磨,越想越觉得思追这两个字取得好,还好奇当初给金凌那孩子取字的时候怎么就没这神来之笔呢?

转眼到了秋天,兰陵金氏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围猎,场地选在了百凤山。十几年下来,听说百凤山的猎场翻修扩建了数次,原本就是三大知名猎场之一,如今已远超另外两个,位居榜首,实至名归。

立冬那日,蓝思追独自跑来乱葬岗陪魏无羡。魏无羡打趣他,问他围猎入场式的时候有没有收到女修们抛来的花。

蓝思追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当日领队的,是他和蓝景仪,两人一动一静,一明媚一温雅,刚满十三岁的时候,就有了“双璧”之称,比当年的蓝曦臣和蓝忘机还要早些。

入场式上,姑苏蓝氏不出所料地收获了最热烈的花雨,从四面八方抛来的鲜花砸了蓝景仪一脸,蓝思追也携了满袖芳馨,微笑着颔首回礼。

魏无羡听着蓝思追的描述,折下两朵新开的白梅,别在思追的胸前。

“羡哥哥……?”思追不解地看着笑吟吟的魏无羡。

“这朵,算是我抛给你的;这朵呢,是含光君的。”魏无羡别好之后,后退两步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嗯,好看。”

思追低头摸了摸柔软细腻的花瓣,甜甜地笑了。

临走的时候,他留下了一幅画,是蓝曦臣要他带给魏无羡的。魏无羡打开画轴,目光一抖。

一匹白马,金辔银鞍,昂首挺胸,马上之人形容尚小,不过十二三岁,容貌却已十分俊秀。眉间一点朱砂,白袍翩跹,胸前怒放的金星雪浪耀眼夺目,九环带上缀着一枚银铃,浅紫色的流苏垂在身侧,魏无羡甚至能听到熟悉悦耳的铃音。

是金凌。

画上的他一手执缰,一手揽弓,英气逼人,眼角流露出桀骜之气,和当年的金子轩犹如一个模子里拓下来的。

魏无羡捧着这幅画,挂着也不是,铺着也不好,卷起来扔在石板上搂着睡了好几天,才老老实实地收好。

初雪的夜晚,魏无羡又胡梦颠倒地游回了当年的百凤山猎场。

他梦见自己蒙着眼睛,坐在树枝上吹笛,足尖轻摆,晨露沾衣。

有人走近。

三步,两步,一步……

魏无羡唇角勾起,默默地笑了。

他知道这是蓝忘机。

“你是来参加围猎的?”他故作不识道,“你在我这附近可猎不到什么东西。”

他微微直起身子,然后像预期的那样,被重重推了一把。

一阵清淡的檀香铺天盖地的包裹住了魏无羡,蓝忘机拧住他的手腕,按着他的两手压到树上,动作不容拒绝。魏无羡正想开口唤他,忽觉唇上一温。

只是梦中的蓝忘机不知道,较之当年的措手不及,这次的魏无羡早已积攒了太多的情愫和思念。

蓝忘机缠绵的唇齿忽然变得凶悍起来,魏无羡轻启牙关,温柔而不顺从地回应着他。蓝忘机心觉有异,怕是被魏无羡认出了自己,正欲松口,魏无羡却噙住了他的下唇,颇有鼓励和安抚的意味。

辗转厮磨片刻,蓝忘机放开他,没有立刻离去。魏无羡靠在树上,抿了抿微微红肿的嘴唇,依旧蒙着眼,对着面前这个人绽开一个久别重逢般的笑容。

黑暗中,他听到蓝忘机渐渐平稳的呼吸,听到他走近了一步,听到他颤抖地抬起手,难以置信般的抚上自己的脸颊。

“蓝湛。”魏无羡微微蹭着他的手心道,“就这样再多待一会儿,晚些再让我醒来,如何?”

 

 

第十三年

人是在等人的时候老下去的。

魏无羡在伏魔洞里拢了两个火炉,铺了张席子,屁股一沾地,就想到了这句话。

乱葬岗上的恶灵已被他去除了将近一半,剩下的大部分不甚凶悍,还有不少和他熟识的,有时还能帮他耕耕地拔拔草。

可能是忽然闲下来了,魏无羡好不容易才想起来审视审视自己如今的生活。

蓝曦臣还是十数年如一日,每隔半年带着蓝思追到乱葬岗看看魏无羡,和他聊聊如今的世道和局势,聊聊江澄和金凌的现状。

起先,魏无羡对这些消息十分敏感,近乡情怯,既期待又抵触。可如今,他已经能和蓝曦臣顺畅地交谈,甚至给云梦江氏遇到的问题出些主意,让蓝曦臣想办法拐着弯地告诉江澄。

大概是老了吧。魏无羡想。很多事情看着看着就看开了。

那只兔子陪着他,虽然还是从不愿意跟他下山转悠,却也不见老,沉默安静。乖巧的时候能把魏无羡一颗沧桑的心给捂化了,固执的时候也能气的魏无羡整宿睡不着。

不知从哪年开始,在山下围成结界的魂体开始一点点变浅,灵识也渐渐地没那么明显了。

也许迟早有一天,蓝忘机的魂魄会越来越淡,直至消失。

魏无羡倒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平静。他下山的次数越来越少,原来跑到剑冢和结界前对蓝湛说的话,如今大多都直接说与兔子听了。

那兔子目光清浅,像是听得懂。

有一次,魏无羡又醉到酩酊,他横在石板上含混不清地说着话,兔子一拖一拽地叼过来一张薄毯,盖在他身上。魏无羡昏昏沉沉地把兔子抱在怀里,不经意间在他背后的毛发里摸出了一道道像是伤疤的东西,疤痕很旧,埋得很深。

棍伤?

“蓝湛……蓝湛……是不是你……”魏无羡喃喃地道。

那兔子任他拥着,也不挣脱,眨了眨眼,在他绯如云霞的脸颊上啄了一口。

这年严冬,飞雪缠绵。魏无羡拾了些柴火回来,推开伏魔洞的门,肩上的霜花簌簌而下,他把柴捆往墙根一扔,解下斗篷唤道:

“兔子,我看地里还有几个红薯,你吃不吃?兔子?”

魏无羡一边捂手一边巡视了一圈,意外地没找到那只毛团的踪影。

难道是跑出去玩了?这么冷,能去哪啊……

屋外窸窸窣窣地下着雪,伏魔洞里生着炉子,火焰烧起来的声音单是听着就让人暖和。魏无羡四下找了许久,确认兔子真的不在屋里,急急地拎过斗篷,转身开门。

手指还未碰到门环,屋外便传来几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咚咚咚。

“魏婴。”

苍雷贯耳般的。

这个声音,魏无羡化成灰都不会忘记。

斗篷无声地落到了地上,好像失去了生命一样。

“魏婴?”门外的人又唤了一声。

魏无羡睁大了眼睛,背倚着门,缓缓地滑了下来,门外的磁场太过强大,一丝不剩地吸走了他所有的力气。

一颗昏死了多年的心脏在他胸膛中重新开始跳动,摇撼着他所有脆弱的梦境,带给他强烈到难以承受的喜悦与胆怯。

魂魄归位的蓝忘机立在门外,白衣如霜,缓带轻裘,抹额上还带着一片片浅红色的血迹。他透过门缝看到暖暖的烛火,又看到魏无羡的背影自上而下地跌坐在地。

他喉咙动了动,伸出手指,抚上伏魔洞略显老旧的门板。

“魏婴……我……”

话未出口,房门突然敞开,一只手扯住蓝忘机的衣襟,一把将他拉入门内,另一只手拂袖关门,然后砰地一声把他抵在了门上。

那黑衣广袖的人眼圈红透,蓝忘机还没来得及看看清楚,就被他攀上肩膀,不由分说地吻住了双唇。

有泪从他脸上淌下,蓦的打湿了蓝忘机的脸。

 

——————————————————

那人唇齿间萦着淡淡的檀香,夹杂着风雪的寒气。

魏无羡被嵌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蓝忘机抱着他,脸颊贴在他的耳边,喘息不定。就像当年一样,伏在他耳边,动作狎昵而温柔,颤抖沉重的呼吸昭示出漫长的煎熬与幸福。

魏无羡被他死死抱着,无法挣脱。那幸福贴在他耳侧,随着那人的呼吸一点点渗入他的骨髓中。

蓝忘机深情地在他耳边呢喃了什么。

魏无羡在止不住的泪水中笑了。

十三年过去,他终于听懂了。

 



 

————FIN————

感谢每个看到这里的小天使❤

番外链接:【忘羡】山下(借魂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