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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愿

【带卡】避雷作者!

这次我想挂两位作者(应该不会被冲吧),虽然我也知道这种做不太好,但……嗯怎么说呢,那两位作者有些地方有点极端了,可能有些人接受不了。



第一个:@单推卡卡西!!!

单推老师写的文:

长篇

【带卡】许你一个人的梦

【带卡】卡卡西最爱的人是……

【带卡】红月

【带卡】致我所爱的天才

【带卡】今天也想把人拐走

短篇

【带卡】四影没事做滚去建设自己村子,一脸酸样

【带卡】看什么看!

【带卡】论再次启动月读的可能性

还有很多,就不一一举例了,有兴趣的可以去单推老师主页看看。


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单推老师明显是卡卡西激推,所以老师的文里会对卡卡西特别友好,而且老师笔下...

这次我想挂两位作者(应该不会被冲吧),虽然我也知道这种做不太好,但……嗯怎么说呢,那两位作者有些地方有点极端了,可能有些人接受不了。



第一个:@单推卡卡西!!!

单推老师写的文:

长篇

【带卡】许你一个人的梦

【带卡】卡卡西最爱的人是……

【带卡】红月

【带卡】致我所爱的天才

【带卡】今天也想把人拐走

短篇

【带卡】四影没事做滚去建设自己村子,一脸酸样

【带卡】看什么看!

【带卡】论再次启动月读的可能性

还有很多,就不一一举例了,有兴趣的可以去单推老师主页看看。


从名字就可以看出来,单推老师明显是卡卡西激推,所以老师的文里会对卡卡西特别友好,而且老师笔下的卡卡西一点都不ooc!文笔一绝!

那单推老师写得这么好,我为什么还要挂人家?

其实是这样的,因为单推老师超爱卡卡西嘛,所以老师是不允许评论区出现贬低卡卡西或是向卡卡西表白的话出现,如果哪位读者说了肯定会被老师喷,而且会被喷得很惨。

我记得当时在追【带卡】红月的时候,有位读者在评论区说想看带土虐卡情节,只是提了一嘴就被单推老师直接骂了三十多条!骂完还把那个人拉黑了!

就真的,我看文从没遇到过这种事,写手亲自下场喷人,把那个人骂得把自己能展示的东西都私密了。

我当时有幸在现场,那个瓜吃得叫一个刺激,评论区除了单推老师其他人根本不敢出声,现在评论区还有单推老师骂人的话。

后面单推老师就在主页置顶了一条声明,说他写的文里永远不可能出现虐卡情节,如果谁说想看虐卡的,他就见一个拉黑一个。

这是我想挂这位老师的原因之一,如果你发言不慎,小心被单推老师骂,单推老师很小心眼的。

不过卡推可入,其他的就谨慎发言,像是表白话语、玩梗调侃让卡卡西和除带土以外的人组cp,这种不要出现在单推老师的评论区!绝对会被单推老师骂得很惨!慎言!

我看单推老师的文只敢说祝带卡99,然后被单推老师点赞了。

还有就是单推老师疑似卡卡西梦男。

我怀疑单推老师是把带土当成皮套了,写文将自己代入带土和卡卡西谈恋爱……这个绝对是写文里的一大雷电!

我看文从没想过竟然有人敢这么写!

单推老师其他文还好,感觉不是那么强烈,但在【带卡】致我所爱的天才这个长篇里,是第一人称!那种梦男味简直要溢出来了!我实在受不了了!想看的自己去搜。

虽然单推老师写文是很好,还盛产he,写了将近百万字,为带卡贡献了不少热度,但我实在受不了他把带土当皮套这种行为!挂了!



第二个:@少放点糖

少糖老师写的文:

长篇

【带卡】等待的日子里

【带卡】我的英雄

【带卡】黎明

短篇

【带卡】论如何安抚一位宇智波

【带卡】裁决之日

【带卡】甜味秋刀鱼做法大全


少糖老师说因为工作问题会更得比较慢,但也写了挺多的。

少糖老师很温柔的!有疑问或感想什么的,少糖老师都会回复的!在这里表白少糖老师!@少放点糖

少糖老师的文和他的人一样温柔,但除温柔之外还会有淡淡的忧伤,看着看着会被刀一下,少糖老师偏向酸口,但绝对是he!喜欢刀子的朋友可以入坑!

特别是【带卡】等待的日子里,里面对于卡卡西的心里描写简直绝了!那种酸涩感刀得我大半夜睡不着,如果看这篇文建议备好纸巾。

就是在少糖老师的笔下,带土可能会有点ooc,因为里面的带土实在太温柔了,我们带土可是四战boss之一啊!怎么可能这么温柔!

虽然里面的带土只对卡卡西温柔,但还是感觉怪怪的……

至于为什么要挂少糖老师,我当然不会因为里面的角色有点ooc就挂人的!

挂人的主要原因在于单推老师……

是的你没听错,就是因为单推老师!

少糖老师和单推老师在三次元里是亲友,关系很好,所以单推老师可以登少糖老师的账号,用少糖老师的账号把他看不惯的人拉黑……

这种做法非常膈应人对吧!也有粉丝也曾私信过少糖老师,让少糖老师改个密码不要再把账号交给单推老师了,然后被少糖老师拉黑了……

然后单推老师那边更新了一条截屏,就是粉丝和少糖老师对话的截图……我今年的十大无语之一,单推老师用少糖老师的账号把人家的粉丝拉黑了,六百六十六。

因为这件事少糖老师也是小火了一把,有些粉丝接受不了就取关了。

这也是我挂少糖老师的原因,如果你想关注少糖老师,最好也要提防一下单推老师什么时候在注视着你。





写这个贴子的时候我内心是很复杂的,因为我怕被别人说吃饭打厨子,但这两位老师的做法也让我有点难接受,让我有信心把帖子发出来的动力来源于其他圈的避雷帖子 ,那个帖子里贴主没被骂!贴主也和我说了一下她的想法,我好感动,希望自己也不会被冲……



二编:坏了,少糖老师好像是把带土当成自己男朋友写了!老师在主页更新了自己的三次元生活照片,是自己和男朋友一起做甜味秋刀鱼,这完全就是【带卡】甜味秋刀鱼做法大全里的剧情!

不是我的天!啊啊啊啊啊好难受!难怪少糖老师笔下的带土会这么温柔,感情又是梦男写文啊!靠,心情好复杂……


三编:坏了,我好像被两位正主拉黑了…


四编:有点愧疚,把两位老师的账号艾特在下面啦,可以点进去的@单推卡卡西!!!  @少放点糖 











L

哥哥视角下弟弟好像确实很可爱(?)

  我们喻辰真的超绝滤镜(bushi)

哥哥视角下弟弟好像确实很可爱(?)

  我们喻辰真的超绝滤镜(bushi)

归海海海

【搞笑一家人】虎敏

“范啊。”李敏浩看着身后的金范。


姜由美像是懂了什么,转身向前走去。


“对不起。”李敏浩对笑着的金范说。


姜由美回头,笑嘻嘻地拉起李敏浩的胳膊:“敏浩啊,我带你去吃冰激凌。”


李允浩走出辅导班的教室,站在金范身边,靠在门框上,看着远去的姜由美和李敏浩,打趣金范说:“三角关系现在才结束吗?你失恋了吗?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李允浩大约不知道那一句“对不起”对金范来说意味着什么。


金范一个人跑在空荡荡的走廊上,跑过李敏浩和另一个人一起走过的路,他一路跑,一路想着,耳边回响着人们的话。


“敏浩真的为了姜由美抛弃了范吗?”


“哎,现在范是小妾,姜由美是正室。”...

“范啊。”李敏浩看着身后的金范。


姜由美像是懂了什么,转身向前走去。


“对不起。”李敏浩对笑着的金范说。


姜由美回头,笑嘻嘻地拉起李敏浩的胳膊:“敏浩啊,我带你去吃冰激凌。”


李允浩走出辅导班的教室,站在金范身边,靠在门框上,看着远去的姜由美和李敏浩,打趣金范说:“三角关系现在才结束吗?你失恋了吗?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李允浩大约不知道那一句“对不起”对金范来说意味着什么。


金范一个人跑在空荡荡的走廊上,跑过李敏浩和另一个人一起走过的路,他一路跑,一路想着,耳边回响着人们的话。


“敏浩真的为了姜由美抛弃了范吗?”


“哎,现在范是小妾,姜由美是正室。”


“在我和金范之间选一个吧。”


一句又一句的话像是瓢泼的大雨铺天盖地的倾泻着,在金范的身后追赶着他,黑暗一点点把金范世界中的亮光蚕食干净,金范从梦中醒来。


“呼······”


这个梦从十七岁那年开始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吧,从那次姜由美逼敏浩在两个人中间选一个那时开始,很多次了。


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句“范啊,对不起”。金范回想起自己那时低头对敏浩服软的样子:“是啊,我让步,我不想毁了我们的友情。”


真是自不量力啊,金范。友情和爱情,有什么好选的呢,根本不是同一种东西啊。


你有什么资格和姜由美争呢,金范对于李敏浩来说,不过是颗可以随意舍弃的棋子,即使是现在,这一点应该也没有太大变化吧。


但是,为什么还是不甘心呢。


金范握着机票的手紧了紧,窗外的云彩泛着金色,不像他离开那天,是让人失落的颜色。他抬手看了看手表,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到了,离家乡越近,身体的记忆越是不断复苏。


他离开之前,他们经常拥抱,李敏浩坐在他后座时会环住他的腰,上课时,他会用手肘轻轻碰他的同桌李敏浩。


眨眼间,已经过去三四年了。


李敏浩,姜由美走了之后,你又变成了谁的小王子李敏浩呢?


这几年,我无数次想要联系你,敲出几个字又删除。我还是在你家留下了些零碎的东西的,你看见那些东西的时候,应该也会睹物思人想起我吧,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我该不该告诉你,对于我来说,那的确是同一种东西呢?

归海海海

虎敏的糖是真的多啊,编剧当时是不是没预料到会有人嗑骨科……

虎敏的糖是真的多啊,编剧当时是不是没预料到会有人嗑骨科……

归海海海

指路132集,官方cp,最为致命,但是敏浩一秒暴露本性

指路132集,官方cp,最为致命,但是敏浩一秒暴露本性

拔杯和GGAD的CA

叛变的金虎

   是爷爷幻想的那一个片段啦

    成为霸道总裁的小虎,和为了家族献身的敏镐 黑化以后真的太攻了  

       敏浩站在江南区清潭洞他昔日好友也是今日仇敌的豪宅前踱步,如今家里变成这个样子,只有金虎才能扭转局势了,从部队回来到接到金虎的电话也不过短短几天,用自己换是什么意思,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思虑  ,就被门口的门卫请了进去,一进门就看到金虎坐在沙发上,支着手瞧他,敏浩感觉他变了又没有变,愤怒和委...

   是爷爷幻想的那一个片段啦

    成为霸道总裁的小虎,和为了家族献身的敏镐 黑化以后真的太攻了  

       敏浩站在江南区清潭洞他昔日好友也是今日仇敌的豪宅前踱步,如今家里变成这个样子,只有金虎才能扭转局势了,从部队回来到接到金虎的电话也不过短短几天,用自己换是什么意思,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思虑  ,就被门口的门卫请了进去,一进门就看到金虎坐在沙发上,支着手瞧他,敏浩感觉他变了又没有变,愤怒和委屈交杂在一起,他直接冲过去揪起小虎的衣领,“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 那些年你都是假心假意的吗,”金虎按住情绪激动的敏浩“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我只是想你的眼里只有我,我再也忍受不了仅仅只能当你的朋友了”说着就要吻敏浩,敏浩想都没想就甩了他一巴掌,金虎神色微微一愣,转眼间敏浩就被制服按在沙发上了,金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副手铐,把敏浩的双手铐住,然后亲了一下敏浩的额头,就把人扛到卧室了,就算当了那么久的兵,敏浩的体质还是很差,刚才的折腾让他筋疲力尽,现在只能蜷缩在床上轻喘,小虎给了他一个拥抱,就像当年那样温暖,敏浩委屈地想哭,然后眼泪就真的流了下来,金虎说“我把你解开,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敏浩没有搭理他,金虎就解开了手铐,“敏浩 我是真的喜欢你 你想要的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只要你待在我身边,你也是喜欢我的不是吗?”敏浩的大脑一团浆糊,只听到金虎在打什么电话让把房子医院啥的都还回去,金虎拿着湿毛巾给敏浩擦脸,哭过的眼睛红红的想小兔子一样可爱,想要亲上去,又觉得敏浩今天不能再受刺激了,想要去抱他,敏浩扭过身子不理他了,金虎就默默地从后面拥住他,这不是他俩第一次躺在同一张床上,可是这次敏浩有点害怕了,金虎的占有欲让他害怕,金虎的爱也是,“你知道的 我永远不会像你爱我那样爱你”回答他的只有被金虎眼泪浸湿的后背  


★柒肆SilviA★

[虎敏][范敏]被发现了

无法阻挡的HIGH KICK(搞笑一家人)

金范(金虎)×李敏浩

  

  “小虎~终于可以在你怀里想窝多久窝多久了,奶奶他们都不在家,这下也可以把电视的声音开大了呢!”敏浩顶着一头羊毛卷,不住的在金虎的颈窝蹭来蹭去,金虎差点就按耐不住自己了,高中生嘛,青春正当时。

  金虎看了看笑得灿烂的敏浩,脸颊也自然觉得发烫,他不自然的摸了摸鼻梁,说:“啊啊啊对啊,内个,今天爷爷不在,”他说着起身,在敏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我内个,我去放录像带。”

  两个人在一块看的电影肯定是跟怪兽有关系的,虽然哥斯拉的系列作品几乎都要被这两个小鬼看烂了,甚至是连租碟子的老爹都认识他们......

无法阻挡的HIGH KICK(搞笑一家人)

金范(金虎)×李敏浩

  

  “小虎~终于可以在你怀里想窝多久窝多久了,奶奶他们都不在家,这下也可以把电视的声音开大了呢!”敏浩顶着一头羊毛卷,不住的在金虎的颈窝蹭来蹭去,金虎差点就按耐不住自己了,高中生嘛,青春正当时。

  金虎看了看笑得灿烂的敏浩,脸颊也自然觉得发烫,他不自然的摸了摸鼻梁,说:“啊啊啊对啊,内个,今天爷爷不在,”他说着起身,在敏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我内个,我去放录像带。”

  两个人在一块看的电影肯定是跟怪兽有关系的,虽然哥斯拉的系列作品几乎都要被这两个小鬼看烂了,甚至是连租碟子的老爹都认识他们两个了,每次他们来准要拿最新的怪兽电影,就算不是最新的也一定是他们没看过的。

  “啊!小虎,我害怕!”敏浩把整张脸都埋在了金虎的颈窝,金虎正想安慰,却被突如其来的允浩打断。

  “真是的笨蛋情侣,大周末的早上九点多就开始腻歪了,”允浩看了看窝在金虎怀里的敏浩,“我们敏浩姐姐还真是会撒娇。”

  “你嘴巴还是一如既往的坏啊,你要和我们一起看吗?”敏浩丝毫不愿意从小虎的颈窝挪开,抬眼看了看允浩,而允浩表示自己要去阁楼玩民勇的游戏机。

  可正看的起劲的两个人(腻歪的起劲)丝毫没注意到开门的声音,以及回来的一家子。天真的顺才少爷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彻底崩溃了,他一巴掌打在了金虎的脑袋上,大吼着:“好啊你金虎,我把你当我的孙子,你竟然要泡我的宝贝敏浩!”

  顺才勒着金虎的脖子,不住的吼着:“你这臭小子,说!你给敏浩灌了什么迷魂汤!”而手无缚鸡之力的敏浩拉着顺才的手,说:“不是这样的爷爷,我们是真心的!”

  “什么?你当这是偶像剧嘛!”趁着顺才震惊加心痛的时候,金虎瞬间挣脱,跑到了门口,而海美也不闲着,把两个孩子支到了卧室,并让俊河拖住顺才少爷。

  “敏浩,小虎,你们现在是在谈恋爱吗?”敏浩和小虎看着朴海美女士那能看透人心的目光,只能点点头,可没想到海美居然没有什么意见。

  “嗯不错不错,OK,我同意了。”金虎听到老丈母娘发话同意了,瞬间抱着敏浩开心的笑了起来,可他们不知道海美的内心。其实海美并没有多愿意,但是一想把敏浩使唤的团团转的女王由美,还有那个异常执着的惠美,她宁愿敏浩喜欢男孩,也不愿意自家进来两个天天叫对方“歪脖子”和“小短腿”还大打出手的儿媳妇。海美表示自己是个很解风情的妈妈,先一步退出了房间。

  “这下不是地下恋情了小虎!”两个人在床上准备翻云覆雨一番,而海美只以为他们要腻歪一会,但还是贴心的锁好了门。

  “哎呀老头子,你干嘛生那么大的气啊,敏浩妈和俊河都没说什么呢。”文姬女士摆弄着她的巨无霸拌饭,没好气的数落着顺才。

  “我是因为这个生气吗,”顺才喝了一口辣汤,“为什么在这个家里,什么人什么事儿都不跟我这个一家之主商量一下呢!”

  “我回来了。”可怜的民勇,撞到了枪口上,一瞬间顺才被回忆占据了头脑,再一次暴起怒吼着:“好你个小子,结婚没和我商量离婚没和我商量,现在倒好自己的房子被两个女人霸占着,还霸着我的阁楼住起来了!”说着顺才‘腾’的一下站起身,向还没换鞋的民勇奔去。

  “哎哟爸爸,您这是怎么了?”

  “少废话,我教训不了敏浩和金虎,我总得教训教训你!”

  那一个礼拜,民勇都是在夜半十二点,我们天真的顺才少爷睡着的之后才敢回家,代价就是帮自己放风的允浩要玩他的游戏机。

蝉又在叫了

偏爱(虎敏2)

敏浩和金范大一暑假一起回家,因为金范家都搬去了美国,所以他有正大光明的理由跟着敏浩一起住,两人可以睡一张床。

  “啊!终于回来了,一年多没回来过了。”金范笑着他一手推着行李,一手牵着敏浩的手两人在美国习惯了,没注意到这点有什么不对。

  “我也是。”敏浩和金范几乎贴在一起,周围人路过时,十有八九会回头看看,两人再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妈妈,那两个人怎么牵着手呀?”

  “他们是好朋友。你问那么多干嘛?!”一位母亲带着她懵懂的儿子匆匆走过。

  允浩被妈妈逼迫来接敏浩和金范,本来就不爽,看他们走的这么慢,直接呵道:

  “哎,你们是黏在一起了吗?走快点。竟然还牵着手,你们......

敏浩和金范大一暑假一起回家,因为金范家都搬去了美国,所以他有正大光明的理由跟着敏浩一起住,两人可以睡一张床。

  “啊!终于回来了,一年多没回来过了。”金范笑着他一手推着行李,一手牵着敏浩的手两人在美国习惯了,没注意到这点有什么不对。

  “我也是。”敏浩和金范几乎贴在一起,周围人路过时,十有八九会回头看看,两人再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妈妈,那两个人怎么牵着手呀?”

  “他们是好朋友。你问那么多干嘛?!”一位母亲带着她懵懂的儿子匆匆走过。

  允浩被妈妈逼迫来接敏浩和金范,本来就不爽,看他们走的这么慢,直接呵道:

  “哎,你们是黏在一起了吗?走快点。竟然还牵着手,你们是在模仿女生牵着手上洗手间。还是你们已经认识到自己的感情了?小夫妻赶紧过来吧,我还得回去打游戏!”

  他将手放在兜里半点没有帮忙拿行李的意思,好不容易考完试,他还要被使唤干这些事真是让人烦躁。

  这时手机的消息提醒响起。他来之前刚刚给敏静老师发了消息,因为觉得这会是老师的回复,立马就拿起手机看。

  正如他期待的那样,这的确是敏静老师回复他的信息。

  “允浩加油哦!!考试一定会很不错的。老师相信你一定能行的,运气会棒棒的哟!”最后跟了一个必胜的表情包。

  徐敏静说这句话是什么表情允浩都可以想象的出来想着那,笑的弯弯的眼睛,心都快化了。

  整个人都沉浸在了敏静的“甜言蜜语”中。

  也是直到这时敏浩和金范才意识到两人还牵着手,有些尴尬,他们没有反驳允浩的话。不过允浩也没有在意反正他已经看习惯了两个人腻腻歪歪。

  回去的路上是允浩开车,他一到年龄就去考了驾照,敏浩和金范坐在后面。

  “真没礼貌啊,去美国待久了,连基本的礼仪都没了,真把我当司机了。”允浩嘴巴里面嘟囔的,不过他现在心情不错,不想多计较。

  后面两个人像两块吸铁石一样,又粘在了一起。

  “那家卖鞋的店关了,我上次买鞋还不错,还想着这次回来再买一双呢。”敏浩看着街边的改变,有些失落。他从小在这里长大,从没离开家这么久过。

  “增高鞋吗?”允浩没忍住嘴欠道。说着笑出了声想起当初尤美给敏浩送增高鞋那天,敏浩发脾气的时候。

  敏浩火气也上来了,想着允浩开着车不能来打自己,当然也想着小虎在旁边可以帮一下自己,所以胆子大了些回嘴“这一年你没在学习,而是在进修嘴巴吧,小心考不上大学。”

  “敏浩你别生气他不是一直都嘴欠吗?”其实金范才是去进修说话的那个人。《说话的艺术》这本书他可没少看。

  这个诅咒对允浩来说的确恶毒,他直接踩刹车吼道“李敏浩你再说一遍,信不信我停车把你丢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敏浩再次怂了。然后问起“你和敏静老师还有联系吗?她前段时间问我在美国过得怎么样。”

  “敏静老师竟然主动和你联系。奥!这是好学生的优待嘛!?”允浩气的打了下方向盘。

  “不是,是因为她的学生有一位今年参加全国法语大赛,想让我帮忙教一些经验。”

  允浩没再说话,车里面又只剩后面两个人在悄咪咪的说悄悄话。这种场景原本在他们两个的卧室里也经常发生。

  终于到家了,楼下有一只小狗坐在门前等待着。

  “范敏~”敏浩冲过去对小狗一顿揉搓。

  金范也蹲下摸这只两个人的小狗,虽然并不是他们两个在照顾。

  时间过得真的很快,范敏都已经长成大狗狗了。

  允浩受不了两个人的磨磨唧唧。自己一个人先上楼了,他还想再和敏静老师发几个消息。

  “允浩?敏浩和金范呢?他们怎么没上来?”文姬在饭桌旁摆着饭,探着头,看门口,见只有一个人进来疑惑的问。

  “他们?他们两个在下面慰问小狗。”

  “哦哟,这两个孩子出去这么久了竟然先在下面看小狗。”李顺才抖抖手里的报纸很不满。“难道狗比长辈重要吗!”

  怎么能回到家不先去看长辈而是先去看狗呢。

蝉又在叫了

偏爱(金范vs李敏浩)

  搞笑一家人虎(范)敏,圈子快冷死了,呜呜呜。

  我看的翻译是金范,好像很多人是金虎不过差不多吧。我看到110集然后知道大结局和后面部分剧情,如果哪里出错见谅。

  下一个作品是后续~

  金范和敏浩认识很久很久了。从小他们几乎形影不离,在学校一起学习一起参加社团,放学后也总爱在一起。

  “范儿~”

  “范儿~为什么我总是想要抱你呢?”

  “好像抱一下你心情都变好了。”

  “范儿这只小狗就叫范敏吧!”

  “我们的范敏好可爱。”

  在美国已经很久没见到敏浩的金范从梦中醒来,想到连敏浩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心里抽疼一下。

  如果时间可以真的像他希望的那样停在他们两...

  搞笑一家人虎(范)敏,圈子快冷死了,呜呜呜。

  我看的翻译是金范,好像很多人是金虎不过差不多吧。我看到110集然后知道大结局和后面部分剧情,如果哪里出错见谅。

  下一个作品是后续~

  金范和敏浩认识很久很久了。从小他们几乎形影不离,在学校一起学习一起参加社团,放学后也总爱在一起。

  “范儿~”

  “范儿~为什么我总是想要抱你呢?”

  “好像抱一下你心情都变好了。”

  “范儿这只小狗就叫范敏吧!”

  “我们的范敏好可爱。”

  在美国已经很久没见到敏浩的金范从梦中醒来,想到连敏浩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心里抽疼一下。

  如果时间可以真的像他希望的那样停在他们两个和范敏在一起的那刻就好了。

  就是那刻,金范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愿意和敏浩一直在一起,两个人一起生活,没有尤美,没有其他人打扰。

  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他就觉得好幸福。

  可惜当时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想,现在他明白了。不过似乎有些迟。

  “金范下来吃饭了。”妈妈在下面叫他。

  “知道了妈妈。”

  饭桌上一个人也没有,金范坐到位置上,在家里吃饭真冷清和在敏浩家完全不一样。

  “范儿,敏浩又给你写信了。你们两个真是距离这么远还这么频繁联系。真是比亲兄弟家还亲。”

  “信?妈妈快给我。”金范冲过去饭也没心情吃了,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

  妈妈很无奈“这孩子真是……”

  【亲爱的范儿啊

  在美国在怎么样?上次我给你寄的信还没有收到回信,不过这不影响我写这封信。李允浩还没回来,我觉得他是去找老师了。

  自从徐老师和叔叔分手后叔叔就消沉了很多,他还没打算和婶婶复婚但是我觉得快了。

  对了俊儿现在跑步可快了,每天满客厅跑,我就只能和他玩了。你们都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怎么这么狠心呢?

  范儿啊,范敏最近吃饭都不香了他肯定是想你了。我也想你没有你的抱抱我上课都提起精神。……】

  金范抚摸过那些由敏浩一笔一划写出来的文字,发现有一小块摸上去有些奇怪,像沾水后又风干的纸。

  “敏浩肯定又哭了,可怜的敏浩。”金范笑着说可眼里满是思念。他想那么胆小又爱哭的敏浩没了自己在身边一定很难过。

  “敏浩……”金范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他坐到书桌前拿起笔写回信,努力不让泪水滴落到信纸上。

  李敏浩此时正躺在床上看金范以前的回信。

  “敏浩我想还是你更重要。”

  “敏浩啊,我让步,我不想毁了我们的友谊。”

  范儿落寞的表情在他脑海中无法挥去。

  他知道自己对范儿有多么重要,所以在尤美要求他选择一个的时候他才会那样选择。

  因为他相信范儿会回到他身边的。

  被偏爱的他很是有恃无恐,可是当时还没成熟的他没想过金范会有多伤心。

  为什么友情和爱情要二选一?

  敏浩当时没想过这个问题,只知道两个人他只能选择一个。只知道选择金范,尤美就不会理他,可选择尤美,金范一定能原谅他。

  “范儿对不起……”李敏浩躺在自己粉色的床上缩成一团,房间里很安静,没了允浩的啪啪打沙袋声和音乐声,没了灿成的跳舞和哼歌声,没了尤美和他的说话声,以及范儿和他两个人的笑声。

  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他就觉得开心。

  抱抱范儿会让郁闷的心情豁然开朗,所以敏浩累了或者郁闷了就会抱抱范儿。

  可是当敏浩开心时也会抱范儿,久别重逢亦然。

  拥抱金范这件事对李敏浩来说不是为了那特殊的功效,只是因为想拥抱而已。

  一个男孩子热衷于紧紧抱住另一个男孩子……李敏浩想着将自己包裹的更紧。

  周末金范和李敏浩会打国际长途,两个人相差十四个小时可以说日夜颠倒。

  “敏浩快十二点了你明天还要上课。”

  “嗯。范儿~我好想你……”敏浩很困了迷迷糊糊说完电话便被挂断。

  李俊河起来上厕所看到儿子房间的灯没关,还没打开门就听到这么肉麻的话,他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啊呀……‘真肉麻啊。尤美走了范儿这个小妾升为正室了。”

  第二天李俊河和朴海美聊到这个“哎,他们毕竟是一起长大的。”这么说着海美却觉得有点不对劲,虽然之前两个人就很黏黏糊糊但是这次好像格外不对劲。

  “是啊,他们原本整天黏在一起现在都走了只留下敏浩。你们是不知道敏浩那天多可怜。淋的一身湿湿的还没见到范儿。”罗文姬满脸心疼她一变揪着菜一边摆着手“哦呦~不能想,不能想,那可怜的样子哦。哭的眼睛都肿了。”

  一个月后敏浩去办公室找妈妈谈话。

  “妈妈我想去美国念大学。”

  “哦,我的儿子什么时候决定的?能告诉妈妈为什么吗?我的儿子一定有自己的规划对吧?”海美很符合她的风格,摆着夸张的动作,拍着敏浩的肩膀让他坐下。

  “在那我能学到更多东西,他们的技术更先进。”

  “只是因为这个?OK~”海美坐在位置上双手交叉认真的看着敏浩“我的儿子长大了有小秘密了。”

  她愣了好一会才又开口“难道不是因为范儿吗?”

  “妈妈!”敏浩没否定。

  朴海美顺了顺自己的头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嗯……晚上回家我会和爷爷奶奶还有你爸爸商量的。OK?”

  “OK!谢谢妈妈。”敏浩笑的很开心,直接从凳子上站起来。“我等你的好消息妈妈!”

  敏浩离开办公室后海美又听起歌剧,她捂着脸喃喃自语“我的儿子真的长大了。”

  “什么?去美国读书?不行,在首尔读书不行吗?去那么远干嘛?”文姬女士第一个反对。

  顺才拍下她抬起的手臂“你这个老太婆什么都不懂,那边的技术更先进,等敏浩学到外面的东西再回来那可不一般。”

  “是啊。妈妈,别人想去外面上学还上不了呢。”俊河也说。“就是他一个人到那边会不会照顾不好自己?”

  “对啊。敏浩还小呢让他一个人去外面怎么能放心?”文姬女士找到了主心骨。

  “妈妈,我们可以拜托金家帮忙照顾,范儿在那边上学不是适应的很好吗?”海美说。“爸爸,俊河你们觉得呢?”

  “我同意。”

  “我也同意。”

  “我不同意,怎么能都走了。”

  “OK~爸爸同意俊河同意我也同意,妈妈不同意。三比一。OK~就这么决定了。”

  文姬等其他人都走后气氛的拍着腿“诶呦!这烂桶瓢怎么能把儿子送去那么远的地方。怎么办啊我的敏浩……”

  暑假

  开学就是大一的敏浩正在收拾行李,而允浩终于结束了他一年的休学,即将高三。

  “为了金范去美国,你们可真是情比金坚。”允浩说话时坐在床上看课本,他答应了徐敏静要考个好学校。

  敏浩瞪了他一眼“看你的书吧!否则考不上……”

  还没说完允浩就站起来“你说什么?小子!”

  谁也不能诅咒他考不上大学。因为考不上大学就和徐老师彻底没机会了。

  “没什么没什么,你是我弟弟,我这么聪明你肯定能考个好学校。”即使过了一年敏浩面对允浩依旧硬气不起来。

  这时他不禁想要是范儿在这就好了,这一年范儿长高了好多,只有他还是小小的,被别人当做弟弟。

  幸好他很快就能见到金范了!

  机场两个青年朝着对方飞奔而去。

  “范儿~”

  “敏浩!”

  “范儿~”

  “敏浩!”

  敏浩抛下自己的行李冲向金范,两个人拥抱在一起,一个时隔一年的拥抱。

  “我以后一定要把这一年都抱抱补回来。”敏浩说,他抬头发现原来范儿真的长高了好多。现在自己只到对方鼻子下方。

  “范儿你真的有一八三啊……”

  “敏浩你没有一七五啊……”金范比划了一下“一米七左右。”

  敏浩恶狠狠的盯着他,松开金范回去找自己的行李。

  “敏浩……”

  敏浩转过头看着金范,然后两个人又是一个熊抱。

  暑假期间金范一如从前和敏浩黏黏糊糊待在一起,住在同一个家,不同房间。

  敏浩盘坐在金范的床上看书,他穿着蓝色的睡衣,小卷毛衬得他可爱的要命,像个小王子。

  “范儿你还没洗完澡吗?快点,我想打游戏。”

  “马上。”金范努力加快速度,想着刚刚敏浩洗完澡冒着热气红扑扑的样子。

  敏浩等的都快睡着了,眼睛眯着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范儿在他耳边的呢喃“敏浩啊,睡了吗?我好喜欢你啊。”

  敏浩的心快要跳出来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啊?

  他好怕,好怕这层窗户纸捅破了会发生不好的事,他就是个胆小鬼。

  看着他颤抖的睫毛,金范笑了,他知道敏浩会害怕,但是金虎愿意包容。

  只要敏浩不拒绝就够了,对这个胆小的爱哭鬼,金范不抱过高的期望。

  只要确定敏浩是喜欢自己的就足够了。

  “继续和我做地下情人吧?就像当初躲尤美那样。”

  不过这次是躲避所有家人。

  敏浩装不下去了。他睁开眼金范的脸近在咫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软软叫一声“范儿~”

  “嗯。”

  “那就先这样吧。”敏浩鼓起勇气“先瞒着家里,我以后会说的。”

  “好。”

  两个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亲密的抱在一起,闻着范儿身上的味道敏浩觉得自己的害怕忧虑全都消散的无影无踪。

  “怎么样?金范牌充电器还好用吗?”

  “哈哈好用……”

  

  

  

rakokuko

내스급/我养育的S级 | 【67】对话

【67】对话

「不是,这孩子——」


忽然,我身后伸出的双臂猛地把我抱住。坚硬而宽大的胸膛紧紧地压在我背上,勒到觉得疼。喂,真的很疼啊?

「疼,冷静点!」

看不看都是弟弟吧。虽然知道会受到惊吓,但这实在是太——

「呃,喂!」

我的身体被轻轻一抬,被宥贤那个家伙抬到了肩膀上。虽然试着反抗,但一点效果都没有。当然了。

「宥贤!皮斯!」

弟弟那家伙先不说,皮斯也只是盯着我看。一脸严肃地跟在后面。但是真帅气。虽然还不太大,但四条腿伸长了,而且鬃毛和尾巴也变得很蓬松,非常帅。独角更闪亮,长长的犬齿也更锋利。

虽然这画面看起来叫人挺满足的。

「放我下来!我知道让你担心了,好好说话,好...

【67】对话

「不是,这孩子——」


忽然,我身后伸出的双臂猛地把我抱住。坚硬而宽大的胸膛紧紧地压在我背上,勒到觉得疼。喂,真的很疼啊?

「疼,冷静点!」

看不看都是弟弟吧。虽然知道会受到惊吓,但这实在是太——

「呃,喂!」

我的身体被轻轻一抬,被宥贤那个家伙抬到了肩膀上。虽然试着反抗,但一点效果都没有。当然了。

「宥贤!皮斯!」

弟弟那家伙先不说,皮斯也只是盯着我看。一脸严肃地跟在后面。但是真帅气。虽然还不太大,但四条腿伸长了,而且鬃毛和尾巴也变得很蓬松,非常帅。独角更闪亮,长长的犬齿也更锋利。

虽然这画面看起来叫人挺满足的。

「放我下来!我知道让你担心了,好好说话,好好说话!」

「…还有什么能说的。」

强忍怒火的声音回答道。


-库噜噜!


那边是皮斯在帮腔?…两个人在我不在的时候变得亲密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但是皮斯啊,爸爸现在被强行带走了。虽然对方是亲弟弟,但分明是绑架。而且这去哪里啊。好像是海边。

「宥贤啊,我给你解释清楚。冷静下来谈一谈吧。」

「不想我把嘴堵住就别说了!」

歇斯底里的喊声之后,是咔嚓咔嚓的磨牙声。

令人惊慌。

我知道我突然消失会吓到这家伙。即使是我也会感到惊讶。就算这样,怎么也不至于连话都不想听。

…不会真的堵住我的嘴吧。

「就听我说这一次吧。其实我——

「哥,你真的想看我疯掉吗?」

虽然现在已经不太正常了。

「我受够了!」

「不是,什么……。」

「地下城外的事就先不提吧!但这个,到底…一次可能是偶然,但第二次呢!为什么哥一进地下城就发生奇怪的事呢?」

在宥贤看来是那样。他不知道我自己偷偷进过地下城。在他看来,我只参加了两次地下城攻略,第一次是等级外的怪兽跳出来,然后是突然消失。

值得发疯啊。

「我给你解释——」

「不需要。」

让我说吧。

「我——」

「这是最后一次,闭嘴。」

像是再往下说就真的要堵住嘴巴的气氛了。先乖乖地顺着他,等平静下来再说吧。

浪声已近,宥贤停住了脚步。


-咕呜。


哪里传来了压抑的呻吟声。是怪兽吗?

「我甚至想过只要我忍着就行了。因为哥凭自己过得很好。现在已经超出了我能承受的水平。所以我应该克制自己。」

这话听起来真懂事,行动却完全是另一套。

「那才是正确的选择,但果然还是不行。」

宥贤终于把我放下。皮斯走到我身边,用蓬松的脖子蹭着我的腰间。


-格隆。


这孩子怎么突然变大了。我摸着皮斯,四下观察,看见了被砍断四条腿的怪兽。他就是这位地下城的BOSS怪兽。与老鹰相似的头部时不时张开嘴吐出呻吟声。

为什么还让它活着呢。

「所以我会说哥死在这里了。」

「…什么?」

「因为活着的哥不能让我随心所欲。在我的立场上要处理的东西太多了。虽然如果我连在D级地下城中保护一个人都做不到,那肯定会毁了垓埏的声誉。」

「…虽然不至于声誉触底,但肯定会受到怀疑。」

又不是新手,一个有三年经验的S级战斗猎人竟然在D级地下城中失去队友,这像话吗?就算是玩笑话也没什么意思。

「再说了,后面的摊子怎么办?就像你说的,牵涉的东西太多了。」

「没有关系。」

这位公会长吐出不负责任的话。真是个无谓地莽撞的家伙。我没把孩子养好吗。

还好有点冷静下来了,应该稍稍安慰一下。

「没有关系吗。如果除了问题,垓埏可能会代替MKC垮掉。这问题不是比绑架还大嘛。」

「哥不用费心了。但至少还是应该减少怀疑,所以才那样准备的。」

准备了什么?啊…怪兽吗?

「要想确保,最好是能截下来一只胳膊或者腿当做证据,但我做不到。可是就算那样也得有血迹或肉块。因为海陆图的大小不足以把人一口吞下去,只能用嘴撕碎了吃。」

宥贤很平静地解释说。我不想以这种方式同意我弟弟是疯子的评价。但是听他说没法砍胳膊和腿,好像还没疯透。

我搂住皮斯的脖颈后退。皮斯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非同寻常,有点紧张。

「别想动我的身体。」

「对不起。我有止痛药,不会疼的。只要用上级药水马上恢复就行了。」

「觉得对不起的话就别干了!我说了会解释的好吗!你是觉得只要我身体没事怎么做都行吗?被这样强加保护我还会感谢你吗?感觉我们之间关系才刚好一点,难道要从现在开始一辈子连话都不讲,回归冷淡吗。」

「反正哥就没打算接受我。」

「…什么?」

这又是什么话呀。弟弟这家伙的目光下垂,又抬头看我。

「心存期待的我是傻子吧。还是说不知廉耻?哥只是想快速安全地建立根基而已。」

「不,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要装不知道。哥不是从一开始就藏起来了吗。魔兽饲养师技能真是10级时得到的吗?一看到火焰角狮子幼崽就欣然认养,这本身就很奇怪。食物费用也不是一两毛钱,即使对我没有什么负担,哥也不是那种可以毫无顾虑地接受的人。」

那…是没错。无论多么可爱,也不是身价值一顿饭一千万的宠物,我不可能轻易认养。甚至那时候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市民,刚刚觉醒的F级猎人。一听饭钱,应该连连摆手说没法养了才对。

我一言不发,宥贤的目光更加冷淡。同时还显得有点伤心。

「所以哥到底如实告诉我了什么?甚至今天消失,哥也一点都不慌张。到技能为止我还想着忍住。因为在某种程度上隐藏自己的技能本就是猎人的习性,即使是家人也没有必要例外。但是我连哥的一个指尖都摸不着,甚至连为什么会发生今天这种事都根本无法理解。」

宥贤将视线转向了旁边。我也反射性地望向同一个地方。

一片残破的森林映入我们眼帘,无法想象原来的面貌。

「…怎么可能承受,不是吗?」

弟弟的声音里,凝结着明显的悲痛,比愤怒更强烈。

辩解的话堵在喉咙口。说话啊,快说话。我大口深呼吸后勉强开口。

「除了这个,还有可疑的吗?」

「…我不知道,从哥对我说『我爱你』开始,从那时就一直是这样。刚开始我只是觉得兴奋和高兴。从哥突然对我道歉开始就很奇怪不是吗。即便如此,因为事情发展得很顺利,所以我还是装作不知道。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所以。」

「宥贤啊。」

「哥就像我们闹僵前那样,但又像别人。我也不知道。」

虽然几年来一直很疏远,但一家人还是一家人的样子。没想到宥贤竟有那么明显的异质感。我本以为我先说声对不起,多方面帮助他的话,就足够了。

好像想错了。

「我隐瞒的事情的确很多。正如你想的,从第一次见到皮斯时开始我就打算让他成长。让人觉醒的技能也是,的确是每月一次,但不是简单的觉醒,而是最优化。叶琳本来的预期觉醒等级是A~S。本来成为A级的几率更大,可以说是我让她成为S级的。」

咽下一口叹息,接着说。

「我曾经偷偷进过地下城。哔呀是从那个地下城里带出来的。另外我还有A级隐身技能,还可以共享一些技能。还有毒,诅咒和恐怖抵抗。」

「我知道…毒抵抗。」

「你知道吗?」

「朴叶琳猎人读了布里克斯公会D级猎人的记忆。那人觉得很奇怪,无论怎么翻查都没有找到哥身上的解毒道具,守望者的果实道具却行不通。」

「什么?叶琳读了!不,这以后再说。再补充一点,是L级的。」

「镇痛药行不通啊。」

「技能可以关闭。」

「…抵抗技能吗?」

「嗯。连续两次尝试关闭就能取消。虽然一般情况下不会关掉。」

「当时喝醉酒就是关掉了啊。」

你是神仙吗。都是我的错,居然连这种家伙都敢骗。

「还有地下城补偿道具双倍和攻击技能效果双倍。虽然对我来说没什么用。数值依然是F,攻击技能一个都没有。」

「…哥的状态窗真的很特别。」

「是啊。即使坦率地说出来,也很难相信吧。」

情不自禁地笑出声来。宥贤也微乎其微地翘起了嘴角。

「共享技能只有在接触中才能使用。等待时间是15天。」

不能让对象知道效果的我的宝贝和我们伢儿被省略了。难以解释的最后的报恩和拉乌骐达斯的天敌也是。虽然我也有点想要痛快地说到回归为止。


[˙⌒˙>>∞<<˙=˙☞˙≠˙]


让我闭嘴的信息窗跳了出来。不要说出无穷大的符号。应该是指回归吧。毕竟如果连这个都说出来的话,系统相关的信息就太多了。

「而且我刚才消失跟系统制作者有关。」

「系统制作者?」

宥贤露出了吃惊的表情。现在脸才稍微舒展一点。

「总之我帮了系统制作者。虽然想告诉你细节,但是不行。不能说。但还是想跟你解释,所以拜托他们给你发个信息。喂,系统的人,现在发送吧。」

宥贤的视线转向自己眼前的空中。信息窗好像浮了起来。表情非常震惊。

「这…这样吗,真的有制作者这种人?」

「有。凭空出现的话不是更奇怪吗?」

「虽然是没错……。」

「我只被允许告诉你。对别人来说是秘密。绝对不能说。」

一时相对无言。但是弟弟的神色却更加明朗了。

「哥的技能是不是也跟系统有关?」

「不都是。这个不能详细说。但即便如此也不是正常途径得到的技能。」

「…嗯。不对,他们为什么要找上哥?是让你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吗?」

「不危险。跟已经在做的事情差不多。」

只是聚集S级。弟弟啊,对我来说你现在才是最危险的。

忽然想起水滴的忠告,小心上级觉醒者。好心会变成暴力,真的是。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吧。别闷在肚子里了。」

短暂的沉默后,宥贤用沮丧的声音回答道。

「对不起,我说哥不相信我,但正相反。」

「没那回事。就算是我,遇到今天这种事情应该也精神失常了。我藏着掖着也是事实。皮斯,也对不起你了。很惊讶吧?我也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地被带走。」


-咯噜噜。


皮斯哼哼几声,轮番看了看我和宥贤,然后突然变小了。不,变年轻了。不仅是尺寸变小,还成了小时候的样子。


[2级独角兽亚种-火焰角狮子(幼体)皮斯

目前数值等级C]


状态窗显示为幼体,等级也重新变成了C。

「皮斯,你…」


-咯嘤!


皮斯用前脚抱住我的脚。喂,臭小子,该不会。

「是不是本来已经长成了亚成体,但是故意保留幼体?」


-咯噜噜噜。


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天真表情。我顺着他的意把他抱起来,皮斯的尾巴轻轻地摆动。

「这孩子什么时候长大的?」

「哥消失了没一会儿就变大了。」

所以也不是抓怪兽才长大的。真的是故意不长大吗?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以防万一,我打开了我的宝贝技能里皮斯的状态窗。


[成体脱胎所需时间(71:22)]


71小时?!我盯着看了一分钟,但时间并没有减少。那平时应该不会变,难道是靠训练吗?技能时间结束后我还是经常和皮斯一起玩。

得回家确认一下。

「有什么问题吗?」

「不,但皮斯这孩子怎么这么大?是不是得到了相关技能?」

「技能什么的不清楚,但是它长大了就不能被哥抱了吧。听哥说它喜欢被抱着。」

只是因为那个?

「不过,皮斯啊,变成成体了要给个信号吧。」


-咯嘤。


如果是真的有训练效果的话,说不定在等待时间结束前就会长大。现在就有点舍不得了。

我抚摸着皮斯看着弟弟。目光一对上就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了。唉,是啊。追究起来是我的错。想到让弟弟一直不安就觉得对不住。

「先声明,我这世上最信任的人就是宥贤你。」

弟弟瞪圆了眼睛。

「…嗯?我吗?」

「是啊,即使你让我有生命危险,我也会想是不是有什么理由。以后也永远不会变。」

只要谁不替我死或回归,就不会改变。

「所以不要烦恼和担心。你可以干预我的事。不是我弟弟嘛。当然不能太过分,过头了我会生气的。监禁也是。绝对不行。」

「…哥。」

宥贤走过来搂住了我。夹在我们中间的皮斯好像很郁闷,小声地呜嘤。

「如果需要任何帮助都告诉我。千万不要勉强。对我来说,哥是最重要的。比其他任何事都重要。」

「别担心,没什么可勉强的。」

只要系统人员做好交代的事情。别再增加工作了。


汪汪小狗

看到好玩的梗代艾斯级:

如果这是最早的时间线只有哥一个人死掉了,面临这个愿望选择,他觉得弟一个人没办法照顾好自己,会希望他娶一个挚爱在一起度过后半生。(然后成为弟的挚爱复活x)

  至于哥为什么不选择自己复活,因为在最早的时间线,他也许会说,已经给弟带来太多麻烦了,在这个世界,没有能力的自己只能拖后腿,直接死掉让自己不再成为累赘最好。

看到好玩的梗代艾斯级:

如果这是最早的时间线只有哥一个人死掉了,面临这个愿望选择,他觉得弟一个人没办法照顾好自己,会希望他娶一个挚爱在一起度过后半生。(然后成为弟的挚爱复活x)

  至于哥为什么不选择自己复活,因为在最早的时间线,他也许会说,已经给弟带来太多麻烦了,在这个世界,没有能力的自己只能拖后腿,直接死掉让自己不再成为累赘最好。

是阿色呀

【带卡】阿飞酱今天更新了吗?(22)

sum:一本叫《五代目火影秘史》的小说因其剧情线之精彩和感情线之炸裂在忍者论坛上爆火了。每个人都想知道它的作者阿飞酱究竟是谁,包括五代目火影自己。

———————————————————————

*卡腐唯阿飞酱×五火卡,轻松向,真的真的没有任何逻辑,有很离谱的文中文剧情,没有侮辱角色的意思,总之一切为了搞笑服务(

*唐突复活……!很抱歉让大家等了这么久……非常感谢大家一直的评论和留言TT!我都有非常认真的看过!如果不是发现有这么多人还在等我的话,我估计就真的再也打不起更新的动力了555555

*真的太久太久没有写过东西了……而且这一章还是22章以来的第一次带人哥完全主场,内......

sum:一本叫《五代目火影秘史》的小说因其剧情线之精彩和感情线之炸裂在忍者论坛上爆火了。每个人都想知道它的作者阿飞酱究竟是谁,包括五代目火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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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腐唯阿飞酱×五火卡,轻松向,真的真的没有任何逻辑,有很离谱的文中文剧情,没有侮辱角色的意思,总之一切为了搞笑服务(

*唐突复活……!很抱歉让大家等了这么久……非常感谢大家一直的评论和留言TT!我都有非常认真的看过!如果不是发现有这么多人还在等我的话,我估计就真的再也打不起更新的动力了555555

*真的太久太久没有写过东西了……而且这一章还是22章以来的第一次带人哥完全主场,内含大量内心独白,实在太难写了……磕磕绊绊地艰难产出了,但是真的很烂,虽然我之前就没有什么写作水平,但是这次还是真的突破历史新低……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躺

 

 

 

 

 

第二十二章

平坦之路

 

 

 

 

 

 

 

在一片静默的夜里,戴着面具的男人静静地站在树林的边缘。

他的面前是一个绝不是自然形成的巨坑,不算十分深,但面积却相当广阔。仿佛有绝对难以抗拒的伟力自当中爆发一般,木叶村旁原本广袤的树林在当中被硬生生地切割出了一个并不规律的圆,在这圆中大地龟裂,草木不存,只有一栋更加不合常理的房屋静静伫立在坑洞的中央,几扇窗户中还透出隐约的光亮。

今夜其实有一轮几乎浑圆的月亮。男人还记得那明亮的月光是如何透过旗木卡卡西敞开的窗户照亮男人银白的头发和英俊的面庞,也照亮男人掩盖着左眼的护额,照亮其上铭刻着的木叶标识。可此刻圆月却被厚厚的云层遮住了,于是并没有月光能照亮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

而比起被遮蔽的月亮,凉爽的夜风不再被茂密的树木阻碍,畅通无阻地吹过疮痍遍布的地面,也吹过站在树林和坑洞交接处的男人。只可惜面具和黑袍将男人那不可见人的面孔和身躯遮蔽的严严实实,没有露出任何一丝。于是这拂过大海、拂过森林、拂过村庄也拂过墓碑的夜风没能拂过男人的皮肤,只有那头蓬松的黑发随着夜风轻轻摇摆。

 

“嗯?嗯?”惨白到毫无血色的男人诡异地从地下冒出半截身体,也顺着阿飞的视线朝着那间房子左看右看了半天,才哼了一声:“不就是一栋木遁做的房子,斑和千手柱间都不在里面,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没有理会白绝的浮夸表现,面具背后的男人用并不属于阿飞的低沉声音问道:“大蛇丸怎么样了?”

 

“大蛇丸啊,他被木叶关起来了哦!呜哇!周边看守的超——级严密的!”白绝一边用抑扬顿挫的语调讲述着,一边用两只手努力把上下眼睑撑大,模仿着自来也看守大蛇丸时候时候的表情:“那个长长白色爆炸头的大叔一直在对面盯着大蛇丸,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怎么样,需要去把他带出来吗?”见男人没有反应,它又往男人身边凑了凑,轻浮的语气仿佛是在开玩笑一般,完全听不出他正说着要从最强忍村的监牢里劫狱的想法。

 

“不用管他。”没有在乎身旁白绝浮夸的表演,阿飞凝视着眼前的巨坑和房屋,不甚在意地回答道:“现在还没到用得上他的时候。”

更何况,大蛇丸被木叶抓捕并关押,正是他想要看到的。大蛇丸一直是一个不可信、不可控的合作者,这点不管是他还是斑都早就知晓。因此,在他还没有决定好是否要……之前,让大蛇丸处于木叶的监管下是最好的选择。他现在就只希望木叶那漏洞百出,连先代火影遗体都能弄丢,连火影都能溜进监控对象家里的可笑安保能发挥一下它本应具有的作用。至少在情势一团乱麻的现在,能够别让大蛇丸再给他增添新的麻烦了。

不过,这些事情就无需告诉白绝了。戴着面具的男人瞟了一眼身旁正笑嘻嘻地看着他的白绝,不带任何情绪地开口道:“继续盯着大蛇丸,发生意外立刻通知我。”

“好的,好的,都听你的,头儿!”白绝猛地挺直了身板,大声应答道。然而这恭敬的样子维持了还不到一秒,它便再次恢复成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嘿嘿笑道:“只需要我关注大蛇丸吗?那个谁,哦,旗——”

开头的音节才刚刚脱口而出,白绝的整个身子就猛然爆裂开来,扭曲缠绕的木枝从地底探出,由内而外地撕碎了它,惨白的组织残片四散飞出,喷溅在四周的树木和土地上。然而,这些残片很快便蒸发般消失不见了,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痕迹。

“哎呀,真可怕!”白绝没有再次出现,只有不知是真心认错还是借机嘲笑的话语回荡在空中:“我不去看他不就好了嘛,干嘛反应这么大呢?哈哈……”

 

而听见这句话的阿飞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依旧站在原地,凝视着巨坑中央的房屋。随着凉爽的夜风吹过,乌云渐渐飘远,月亮再一次探出了头来。可当明亮的月光再一次照耀到那从地面生长而出的木枝的时候,它们的旁边却已然空无一人,再也没有戴着面具的鲜艳人影,只留下扭曲盘绕的木枝,和白日里那场大战留下的木遁痕迹一起,在龟裂的大地上留下丑陋的影子。

 

 

 

 

*

 

 

 

 

这个房间就和今晚早些时候迎接五代目火影大驾光临的时候一样空荡而冷清。窗帘依旧紧闭,狭小的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侧面一扇半掩着的小门中透出一条昏黄的光芒,勉勉强强地照亮房间内的一部分摆设,让这个本就简陋的房间更显凄凉。好在那个亮着灯的小房间里一直断断续续地传出碰撞、撕扯的声音,也算勉强给这个不再有五代目火影光辉照亮的房间增添了几分人气。

 

这件事从最开始就出了错。

 

蹲在唯一亮着灯的房间里,正把贴在马桶上的起爆符拆除掉的阿飞想。不仅仅错在今天,不仅仅错在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愚不可及地给卡卡西送去一张写满了毫无意义的胡言乱语的纸,而是从最开始就出了错。

如果木叶能把千手柱间的尸体看守的再严密一点,如果鸣人能够保守住秘密,如果斑没有这样一感应到千手柱间的再现就心急如焚地从月亮上冲下来,如果,如果……

可是没有这些如果。因为这根本就不能怪鸣人、怪斑、怪木叶或者这世界上的任何其他人。因为这件事会一错再错、错上加错、大错特错,都是由于带着面具的男人本来就是一个错误。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任何事情就别想顺利地开展,他会毁掉所有东西,向来如此。

假如从最一开始他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那他现在也没有必要狼狈地蹲在这里,一个个地拆掉自己曾经一个个装上去的各类不致命却能让人破防到骂人的小陷阱。

没有办法,毕竟他根本没有办法保证旗木卡卡西不会再胆大包天、突发奇想地跑到他的家里来。虽然他根本不会在这里住,也不会在这里给木叶留下任何能够推测他身份和想法的东西,但经过今天的事情,很难说一旦再次找不到他的人,卡卡西会不会故技重施,又一次“以身作则”地违背木叶规定,溜进他这个被监视者的家里来。到时,谁又能保证旗木卡卡西不会秉着忍者基本的探索素养,走进卫生间里一探究竟?

更何况,有他这么个率先垂范的老师珠玉在前,搞不好鸣人和佐助那两个更加胆大妄为的小子也会有样学样地偷偷溜进他家。虽然他们肯定没有卡卡西那样精湛的反侦察素养和把握时机的能力,但是木叶说不准正是想要看看这两个男孩能不能误打误撞地从他房间里发现些什么,搞不好真的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将两个男孩放进去。到时,凭借着他们那旺盛的过度的好奇心,看见了这么明显的诱饵,肯定会一脚踩中,火急火燎地一头扎进卫生间里,然后直接迎面撞上早就为来客准备好的陷阱里。

思及此处,正拆掉一个一旦被踩中就会对着触发机关者的屁股猛喷火遁的“可爱小机关”的男人咬牙切齿地再次在心底怒骂了木叶孱弱的安保能力。天啊,这愚蠢的木叶,对于他这么一个目前可疑程度已经突破上限的家伙的监管居然还是如此漏洞百出。

虽然卡卡西拥有着远超水准的反侦察能力,加上他对木叶监管方式的了解程度,想要防备住确实有些困难,但这些监视忍者起码要做出点努力吧?就这么让火影大人毫无阻碍地,简直比回自己家还要轻松地溜进了他家,现在木叶忍者的水平还真是亟需提高。

如果不是被他们这毫无水准的工作能力所牵连,他也不必在观察完斑和千手柱间留下的战斗痕迹,推测了一下这次被秽土转生出来的千手柱间大概有多少实力,又确定了千手扉间和波风水门都留在了千手柱间用木遁在废墟上制造出来的房屋里之后,就立刻通过神威回到了这个他几乎没怎么住过的家里拆除自己设置的陷阱,而且在拆除结束之后又需要马上传送去斑和千手柱间谈心的地方,听一听他们到底在讲些什么。

这倒不是说阿飞对斑和千手柱间那他稍微想一想就会被恶心的龇牙咧嘴的肉麻对话有什么好奇心。毕竟如果真是完全凭借他自己的意愿的话,他恨不得一辈子离这两个一把年纪了还毫无廉耻心可言的老家伙远远的。可他却又不得不忍着恶心,还要在匆匆收拾好在房间里动的的小手脚之后就赶去偷听老头子们的墙角。

因为他不能错过斑对千手柱间的坦白。关于新世界的计划,未来的想法,他可以断定,这一次斑一定会对千手柱间坦诚所有,而他不能错过这个。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好地调整自己今后行事的方向。

 

真可笑。面具说,被你扔下的那个家伙,知道你依旧心怀鬼胎地谋划着这些东西吗?

……不,不是面具。因为此刻已经不再有面具了,虽然这张色彩鲜艳的假面此刻依旧笼罩在男人的面孔上,但它现在已经毫无意义了。

在今夜的坦白过后,它只是一块欲盖弥彰的遮羞布,男人事至如今还在继续戴着它只不过是因为一种毫无意义的固执。就好像只要这样就还能假装今晚早些的事情全都没有发生过,他还是神秘又来历不明的阿飞,旗木卡卡西还是木叶光芒万丈的五代目火影似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因为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今晚掀开面具后旗木卡卡西见到的是谁,无论再怎样受到他这种小人、垃圾和污泥的影响,旗木卡卡西永远也是那个木叶光芒万丈的五代目火影。只有他,只有面具、阿飞、谁也不是的男人——只有宇智波带土,在光明的世界里被毫不留情地撕扯开他丑陋的伪装,露出他同样丑陋的心脏。

 

所以现在没有面具了。宇智波带土对自己说。卡卡西低着头不敢看他的样子依旧刻印在他的脑海里,而他也很清楚自己在落荒而逃前回答了些什么。然而,即使他已经对卡卡西说出了这样的话,他却依旧藏着不知悔改的心思,留着见不得人的秘密。这样一个自私而怨毒的小人,竟然还胆敢摘掉面具,站在旗木卡卡西面前说出那样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承诺来。

可是……可是,面对着旗木卡卡西颤动的睫毛和握紧的双手,面对着那鼓足全部勇气才开口吐露的真心,即使那真心并非属于面具下的这个男人,而是属于曾经的那个宇智波带土;即使这真心只是由于被他欺瞒而产生的误解;即使他心知肚明,只要他沉默的抽身离去,旗木卡卡西就会再次退回原地,假装一切无事发生,也不会因此而责怪于他,更不会影响卡卡西今后帮助自己的决心。可也正因如此,带土更无法就这样干脆的一走了之。

且不提他自己本身对卡卡西怀有的那些不可告人的心思,哪怕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其他人站在他当时的立场上,也无法对这样的旗木卡卡西说出半个“不”字。

可带土并不是卡卡西正在等待的那个人。随着接触的加深,卡卡西很快便会知晓,他只不过是在刻舟求剑。那个天真愚蠢的少年宇智波早已沉没在时间的长河里,而带土是一条错误的船,用身上来自过去的刻痕欺骗船客,让他误以为他还能找寻的回自己曾丢失的东西。可这条船只会载着他越走越远,直到一切无法挽回。

所以这一切导向的结局自然也并不令人意外了——“为了保护曾经的带土,所以要将现在的带土杀死”。因为被船愚弄的船客终将会将船凿沉,而卡卡西会依靠自己的力量脱离苦海,回到岸上。虽然浑身湿透,虽然精疲力尽,但他终将到达彼岸。正如船终将沉没,因为一艘不再能够渡人的船自然也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只能和卡卡西已然告别的回忆一同,和沉没在河底的死人一同,被吞没进滚滚洪流之中。

 

所以这件事从最开始就出了错。或许他今夜就不应该留下来,他明知道在鸣人泄露了他们之间的秘密之后,以卡卡西的聪颖和这段时间他暴露的异常,卡卡西必定会猜出绝大部分,今天以后,对于已经被坦白了他和斑莫名其妙获得其他世界线上的记忆这件事情的卡卡西来说,他已不再有秘密了。

而对于这样的卡卡西来说,对于这个被他误导,而在充斥着他这个作者本人的虚假捏造和二次创作的故事里剖析他的故事,误以为他是多么“可怜”、“悲惨”、“承受了命运的不公和愚弄”,却对他是如何主动地犯下这样多的恶行一无所知的旗木卡卡西来说,会以这样的态度来对待现在的宇智波带土就也并不叫人意外了。

 

可是你呢?一片黑暗里,宇智波带土对自己发出一声嗤笑。你早就知道这一切,早就知道这个已经被愧疚折磨成这样一副令人作呕的样子的旗木卡卡西在自以为猜到真相后会产生什么样的想法,作出什么样的反应,却依旧没有离开。

可是现在离开又有什么用呢?宇智波带土回答自己的嗤笑。事情已经进展到了这个地步,《五代目火影秘史》已经连载完结,线索已然一一抛下,卡卡西已经猜出了一切,甚至连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都已经被秽土转生,斑也离开月球回到木叶——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又能离开到几时?这个道理他早已知晓,用自己的固执将眼睛蒙住只会导致悲剧,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所以或许更早之前他就该阻止这一切,在事情彻底脱离他的掌控之前,在他还有很多挽回的机会之前。

面具依旧牢牢地戴在他的脸上,阻碍着空气顺利流入他的身体里。不过他早已经习惯了,毕竟这个面具确实是由他和白绝精心调整制作过的,已经是对他的行动和战斗影响最小的版本,能够把他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慢慢变得深邃的轮廓完美的包裹进去,又不会硌到他的鼻梁。

卫生间内的小机关们已经被全部清除,带土关上了灯,合拢了门,走进了略显空荡的卧室。而在一室黑暗中,宇智波带土透过面具上的小孔,越过窗户凝视着窗外的夜空。这让他想起五代目火影就任仪式的前一天晚上,他也是如此,戴着面具,躲藏在黑暗的阴影里,越过窗户凝视着被众人簇拥的旗木卡卡西。

那房间里很亮,各式各样的下酒菜、炸物、烧鸟和烤鱼交错着摆放在桌子上,每个人脸上都流露着发自内心的笑容。已经是就任最后一天的金发火影伸手去揉乱了自己的学生——也是接班人的头发,棕发的医疗女忍在另一侧看着他们,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露出温柔的微笑。除了他们,还有凯、阿斯玛、鹿久、止水、鼬……他们大笑着,拍着旗木卡卡西的肩膀和后背同他干杯。喜悦、敬佩和信赖从他们的眼睛中满溢而出,和桌上刚刚端上来的饭菜、温热的清酒散发的热气一同蒸腾成幸福的云雾,萦绕在旗木卡卡西的身旁。

 

旗木卡卡西会成为最好的火影。

隔着不远也不近的距离,戴着面具的男人想。

而在另一个世界,或许他已经是了。

虽然带土没有获得那场战斗之后的记忆,但结果并不难猜测。毕竟不管在哪个世界,旗木卡卡西都是木叶众望所归的英雄,是当之无愧的火影。

毕竟,虽然满口喊着“垃圾”、“赝品”,可其实带土才是那个最清楚的人。卡卡西比他更坚定,卡卡西比他更勇敢。那个迷茫的,胆小的,无法面对现实的赝品其实一直是宇智波带土自己。

时间拥有改变一切的力量,只是有些改变向好,有些则更坏。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旗木卡卡西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因为父亲的遭遇而自我封闭,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成为什么样的人的小男孩。在漫长的痛苦里,他已经依靠着自己的力量,挣扎着爬出了一片漆黑的过去,成为了一个温柔却强大的男人。

时至如今,旗木卡卡西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道路。在这条路上卡卡西不会后悔、不会回头,不惧怕牺牲,哪怕通往幸福的祭品是他自己。或许是宇智波带土带他走上了这条路,但那也只是一个并不美好的开始,而后那漫长又荆棘遍布的路终究还是属于旗木卡卡西自己。是他靠着自己的努力和信念赢得了所有人的信任和支持,一步一步走到了这里。

宇智波带土是旗木卡卡西的引路人,却不是他的同行者。宇智波带土只是一个依靠着一个从开始就不可能实现的理想,攀附在根本没有根基的枯木上的一条藤蔓,一旦欲盖弥彰的遮羞布被扯下,他就会像一片影子一样在光明下融化。

 

所以旗木卡卡西明明就应该这样。他就应该在众人视线的焦点,在人群簇拥的中心,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露出轻松的笑容。而不是像现在,喝的醉醺醺的,站都站不稳了,还要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到慰灵碑的旁边,把自己蜷缩在一块冰冷的石头旁边寻求根本不存在的温暖,简直像只被暴雨淋湿、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可是旗木卡卡西怎么会无家可归呢?在这个不存在阿飞、谁也不是的男人和活着的宇智波带土的世界里,卡卡西所珍视的一切都还没有被毁灭,他爱的人们都围绕在他的身旁,他生活在一个欣欣向荣的木叶里,甚至整个忍界都获得了从未有过的和平。他的身边有他的老师、同伴、朋友,或许将来他还会有一个爱人。一个能陪他走完漫长人生之路的,能够保护他,不会让他痛苦,不会让他等待,不会突然死掉也不会突然复活的爱人。

可旗木卡卡西还是来到了这里,像宇智波带土期待的那样,像宇智波带土痛恨的那样。未来的火影脱离了簇拥着他的人群,他华美的光环在墓碑前融化,浑身湿透的流浪狗走出来,在他寄托灵魂之所独自舔舐从未愈合过的伤口。

于是,在这个本应充满幸福、欢乐和期待的夜晚,一个宇智波带土始终试图回避的真相终于在他面前被无情的揭开——旗木卡卡西尚未,并且永远也不会,成为他期待的那个光芒万丈的五代目火影。

而残忍地阻断了旗木卡卡西通往幸福的道路的并不是旁人,正是被铭刻在慰灵碑上的那个人,那个是他又不是他的死人。

因为旗木卡卡西完美无瑕的伪装可以骗过所有人,却偏偏无法骗过这个死人。因为正是这个死人造成了旗木卡卡西人生中的一切悲剧,在他完美的履历和洁白的御神袍上留下永远无法抹消的污点。可是在造成了这一切悲剧后,这个死人却没能死的彻底,巨大的爱和痛将他撕裂,留下两块残骸留在这人世间:一块蜷缩在墓碑旁,做个固步自封的傻子;另一块躲藏在森林里,做个自欺欺人的骗子。

 

于是宇智波带土无法再躲藏下去了。

这不是他犯的第一个错误。因为无论再铁石心肠的人也无法对淋湿的小狗无动于衷,宇智波带土当然也不能例外。更何况,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带土理应对这一切负起责任来。

因为这显然不会造成任何糟糕的后果。旗木卡卡西已经喝的太醉了,他只会一如既往地将男人当成一个旧日的幻影。就像他在战斗到力竭濒死,即将昏过去时看见的那个支援而来的同伴;就像他在被噩梦惊醒,回到床边时看见的那个正蜷缩在被子里,睡眼惺忪地问他怎么又做噩梦了的同居人。

所以宇智波带土并不在意换过装后的自己出现在卡卡西的面前。因为夜晚总会过去,而亡灵也将随它消逝。第二天的清晨,在睁开眼后,旗木卡卡西还是那个理智冷静的旗木卡卡西。而这也不是卡卡西第一次处理这个突然出现的宇智波带土的幻影了,他不会困惑,不会怀疑,只会环顾空无一人的房间,将幻影妥善收拢进自己的梦境,然后毫无异状的开启新的一天。

 

所以出现在卡卡西面前并非什么严重的失误。他的第一个错误是没有发现跟踪的漩涡鸣人。

明明男孩的配色是如此的鲜艳夺目,尤其是在这漆黑的夜晚,更是叫人无法忽视。可宇智波带土却没有发现他,简直愧对自己这一身已然站在忍界顶端的实力。

不过这或许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当时宇智波带土的眼里只能看见前方那个踉踉跄跄、脚步虚浮却依旧目标明确地朝着他们心照不宣的某处而去的旗木卡卡西。愤怒和快乐在他的胸膛中扭曲交织,点燃他的理智,让他根本无暇他顾。

 

熟悉的、即使穿越空间也依旧与他如影随形的怒火在他胸膛中翻滚,在他脑海中尖叫:卡卡西为什么要来?为什么又在这里徘徊?“被同伴围住祝酒的五代目火影”难道不是比“一个倒在墓碑前的醉鬼”要好听、要有用的得多?

整日对着墓碑忏悔,除了折磨他自己以外还能有什么意义?能让死去的人复活吗?能挽回早已注定的悲剧吗?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吗?更何况,以旗木卡卡西现在的清醒程度,他甚至连在墓碑前忏悔都做不到了。愚蠢透顶的卡卡西,执迷不悟的赝品,自我折磨的高手。都已经到了能够接过老师的衣钵,就任火影的年纪,怎么还是这样的冥顽不灵?

值得被珍重和尊敬的人是你而不是我,生前死后都将充满意义被人怀念的是你而不是我,因为假如六道仙人能做决定他也会让我活着。活在地狱里,活着看我的理想和信念一同破灭,活着看我所爱受折磨却对此束手无策。

然而,同样无法抑制的满足也一并从他心底升起。还仍被某人所爱的错觉再次在他丑陋的心脏中迸发,随着每一次脉搏泵入他每条血管,在他体内肆意流淌。可他那残破不堪的灵魂和肉体早已无法承载这纯粹而真挚的感情,于是他像一只由于过度贪心而放任澎湃的水流肆意灌入它的身体的气球那样,鼓胀、鼓胀又鼓胀,直到远超他能承受的极限,直到太多的爱——旗木卡卡西的爱——由内而外地炸碎他裹覆在身上的伪装,露出他赤裸的不可见人的真心。

于是那爱便从他面具上的孔洞中喷涌而出,像洪水般将他淹没,顺着已然摇摇欲坠的假面上那旋涡的纹样转过一圈又一圈然后又再涌入他的鼻腔,让他颤抖、让他窒息,让他像一块被扔进沸水中的冰块一样毫无抵抗之力,只能选择融化。那面具下传出咯吱作响的、咬紧牙关的声音。人们通常不会把自己的牙齿舌头和口腔折磨到这种程度,因为这会让他们的牙龈流血,让血腥味充斥他们的口腔。可宇智波带土没有尝到血腥味,他尝到爱。

于是那残酷的快感远比痛苦更强烈地凌迟过他的心脏——对、对,就是这样。就这样记住我吧,卡卡西,就这样同我一起在痛苦的泥沼中挣扎吧。即使是在这个所有人都获得了幸福的世界,你也绝不许离我而去。只有你,只有旗木卡卡西不可以遗忘,不可以放手,不可以解脱,直到——直到我粉身碎骨,直到我们不再共享同一双眼睛。

 

他离卡卡西这么近,又这么远。

只要他想,他可以去到任何地方,不管是五影会谈的现场还是旗木卡卡西的身旁。不论是物理上的阻碍,亦或是忍术的限制,在他的面前都形同虚设。可回不去的地方他依旧回不去了,因为这世上真有不可挽回的事情,因为旗木卡卡西和墓碑之间隔着生死,而他和旗木卡卡西之间,亦有天涯。

 

……所以,所以至少。沐浴着四代目火影任下的最后一捧月光的宇智波带土想。至少在五代目火影诞生的前夜,他可以送给卡卡西一场虚假的美梦。好歹他们也曾队友一场,就当是他送给卡卡西的就任礼物吧。

 

可是——可是,这场虚假的梦境,究竟是送给旗木卡卡西的礼物,还是演给他自己的好戏呢?

旗木卡卡西不知道这一切。对于旗木卡卡西来说,宇智波带土真的只是一个昙花一现的梦境。他对“宇智波带土”这个人的一切印象都停留在了十三岁,停留在那块巨石下。他不会了解现在的带土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他恐怕连做梦都猜不到,他称之为英雄的那个人已经变成了一个阴险毒辣,连用真容示人都不敢的小人。

 

可宇智波带土对这一切再清楚不过了。喝醉的是旗木卡卡西,被蒙骗至今的是旗木卡卡西,被那只眼睛扭曲了视野、模糊了看法的是旗木卡卡西,从来都不是宇智波带土。

 

宇智波带土站在距离旗木卡卡西仅有几步远的地方,沉默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的男人。

 

他明知自己不应该上前。

忍界已经获得了从未有过的和平,忍者们再也不需要生活在战争中,再也不需要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再也不需要担心亲朋走出家门后就再也不会回来。木叶的一切都在欣欣向荣,老师活着,玖辛奈活着,琳活着,还有自来也、阿斯玛、鹿久……卡卡西在乎的每一个人都活生生的围绕在他身边。明天就是五代目火影的就任仪式,卡卡西会实现他的理想,得到他应得的一切。他隐姓埋名地布局了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这一切吗?或许卡卡西这一次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想和宇智波带土做一次最后的道别。只要他不出现,卡卡西就能真正放下这一切,真正走入光明,迎接永恒的幸福。

他明知卡卡西想要的并不是他。

他明知卡卡西想要的是曾经的那个少年,是那个没有死去而是回到木叶,和他一起长大,还像曾经那样单纯善良,满脑子都是木叶和同伴的“宇智波带土”。可现在的带土呢?他阴郁内向、冷酷残忍,憎恨着木叶、憎恨着这个充满了无意义的仇恨和杀戮的忍界。他出现在那里,也只是对那个“宇智波带土”的拙劣模仿。

在这个世界上最清楚这一点的正是宇智波带土自己——站在卡卡西面前的只是一个幻想的产物,是宇智波带土梦中的虚假自己。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无论是否已经知晓一切,无论在哪个时空,这样的宇智波带土永远也不会存在。

他明知鸣人此刻就藏身在树后。

只要他现在消失,现在的卡卡西什么也察觉不到。鸣人的全部注意力也都会放在他的可疑行径和他奇怪地出现又消失上,而不会发现他和卡卡西有着与众不同的关系。即使第二天鸣人向所有人讲述了他到底有多么可疑和奇怪,木叶和卡卡西最多也只会将他当成某个心怀鬼胎、打算破坏五代目火影继任仪式的恐怖分子,而不会对他的真实身份有任何猜测或者联想。

他明知,他明知……宇智波带土有太多正当的理由,告诉他自己,不要上前去,不要摘下面具,不要假装成你从来都不是的那个人。

 

可宇智波带土还是脱掉了长袍,摘下了面具,换上他本应这辈子也没有机会去穿的木叶上忍马甲,戴上了早已不再属于他的那块护额。

可他还是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旗木卡卡西毛茸茸的头顶。

 

因为人类的理智永远赢不过感情。因为这场梦境从来不是旗木卡卡西想要的,而是宇智波带土想要的。

 

“真是的,这样的好日子不早点回家,跑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感受到头顶的触碰,听到他的声音,旗木卡卡西抬起了头来。而在旗木卡卡西湿润的黑色眼睛里,他看见了只属于宇智波带土的限定月读。

 

 

 

 

*

 

 

 

 

夜风吹来,千手柱间爽朗的笑声被风裹挟着隐约传来,其间还夹杂着宇智波斑那听起来傲慢又嫌弃,可但凡只要是熟悉宇智波斑的人就能听知道他此刻究竟有多么心情舒畅的声音。

面具下的脸扭成一个嫌弃万分、几欲近呕的表情,带土又在阴影里挪了几步,换到了另一颗距离终结之谷的雕像更远一些的树后,黑漆漆的一团,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

从他的角度,能看见斑和千手柱间正肩并着肩坐在河边,两个人的表情都可以称得上是愉快。据白绝所说,早已知晓这两座雕像的斑且不提,千手柱间在和挚友痛快地打了一架以后,听自己的继任者说木叶的后辈们还给他和斑建造了雕像便兴致勃勃地想来看一眼,后来更是想在他们自己的雕像头顶,一边眺望着现在的崭新木叶一边和斑彻夜长谈的。

只可惜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那两个雕像的头顶不知为何,现在已经成为了忍界知名旅游景点。并且由于白天被他们惊天动地的打斗影响,所以景点不得不暂时关闭,以免发生危险。因此在他们偃旗息鼓后,一群原定好今天来参观的游客们充分发挥了忍者精力充沛的长处,丝毫不管现在是否正是深更半夜,被今天清晨初代目火影大人和宇智波斑感天动地的爱情所征服的人们在景点恢复营业的第一秒就蜂拥而至,当即占满了两座雕像全部可以落脚的位置。情侣们排着队打算复刻初代目火影大人和宇智波斑的恋爱法,苦苦求子许久而未得的夫妻们则聚在宇智波斑的雕塑旁挨个摸一摸,试图汲取好运。

而看见他们来了,人群登时爆发出一阵骚乱,人们彼此推搡着尖叫,掏出手机疯狂地拍照,嘴里嚷嚷着一些类似于“天啊结束了还有力气出来散步不愧是初代目大人和宇智波斑”、“嘶这次又搞这么久不会又有新的……?”、“啊啊啊啊啊啊已经够多了不要啊”之类叫人听不懂的话。

而和只顾着感动这么多年后还有这么多人能明白他和斑的情谊的千手柱间不同,宇智波斑则皱起了眉,敏锐地意识到有什么他不知道事情发生了,而他的脑子甚至都不需要转一下就能知道这到底又是谁惹出来的事。

不过兴奋的千手柱间正拉着他的手往河边走,一路上还不停的和他说着能再见到他到底有多么开心,于是斑也懒得理那个让他省心不了一点的后辈,打算等明天闲下来再去看看他写出来的那本充满胡编乱造的小说。毕竟和眼前的柱间比起来,和他们即将一同携手为忍界带来的永远的和平比起来,宇智波带土写的那些胡言乱语根本无足轻重。

于是等宇智波带土收拾好房间来到这里的时候,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已经肩并着肩坐在河边,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天,仿佛一切都还像他们初见时候的那样,从来没有改变过。

可不管是旁观的带土,还是斑和千手柱间自己都心知肚明,一切早已不同了。

 

带土藏身于黑暗中,视线扫从宇智波斑微笑着的侧脸上一扫而过。他的目光再次落向一片黑暗的树林中,他在这个时候还依旧等在这里是为了听到关键的对话,又何必勉强自己去一直盯着那两个老家伙看,那样还更容易被发现。

虽然大概他们在他出现的第一秒就已经发现他了。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反应,斑是心知肚明他为何来此所以懒得管他,而千手柱间多半只是尊重斑的选择。

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再多暂时的和睦在伟大的理想面前都如此脆弱。斑和千手柱间比他更清楚,他们之间的问题和分歧从来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选择。对他们来说有太多的东西高于爱,甚至高于死。他们都选择了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并且在头为之付出生命以前都绝不会回头(当然会作弊复活的老东西另说),那么分道扬镳当然是早已注定的结局。

而现在,一个一无所知被从亡者的世界强行唤醒的家伙,和一个即使获得了未来的记忆,带着比能复活还要更加过分的外挂再来一次,却依旧执迷不悟地想要寻求一劳永逸能够让世界获得永久和平的家伙,这样两个人凑在一起,这样温馨而和谐的对话又能持续多久呢?

 

……可是,这样评价斑的他,这样同样即使获得了未来的记忆,带着比能复活还要更加过分的外挂再来一次,却依旧摇摆不定,软弱不堪,却又暗中谋算的他,难道不是比斑还要可笑吗?

他向来不够坚定,现在也是如此。或许这正是他最终一事无成的原因。事到如今,他还是无法下定决心,彻底加入斑看起来完美无暇的新计划。可他更无法就这么假装一切未曾发生,就这样回到木叶,还做那个天真愚蠢的宇智波带土。

……即使他心知肚明,假如他真的想要回到木叶,第一个站出来替他解决一切的必然是旗木卡卡西。

与卡卡西对他的一无所知不同,他太了解卡卡西了。以至于几乎无需思考,他就能猜出卡卡西在想些什么东西。在尚未暴露身份之前,他作为阿飞已经对卡卡西告诫过许多次了:他写的东西,至少在涉及到宇智波带土的那部分,都是毫无疑问的真相。

虽然旗木卡卡西自己不肯承认,可这正是带土笔下的文章过于写实的另一证明——因为旗木卡卡西正如《五代目火影秘史》中所描述的那样,因为那只扎根在他眼眶中的眼睛,被扭曲了视野、模糊了看法,给“宇智波带土”的身影蒙上了一层朦胧美好的幻象,把一个懦夫幻视成一个英雄。

想想看吧,在本应发生的那条世界线上,对着害死了数不清的人,几乎摧毁了整个忍界,挑起第四次忍界大战的那个宇智波带土,旗木卡卡西都能说出“你可以活着赎罪”这种话来。相较之下,他的……他这边的这个卡卡西只是知情不报、孤身一人夜闯民宅,还让来路不明的家伙握着他的手腕把他带去空无一人,即使真的出了事也不会有人来救他的地方而已,比起那个忍界联军队长的惊天发言,这哪里算得上什么出格的举动呢?

因此,猜出现在的卡卡西在想些什么简直再轻松不过了,无非是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带土不应该用这样的事情惩罚自己。即使有错,那也是因为黑绝,因为大筒木辉夜,因为斑,他也不过是延续数千年的阴谋中的一个牺牲品。

他应该回到木叶,和老师、琳、和所有人……还有卡卡西一起,保护大家,保护村子,让木叶变得更好。如果可以的话,恐怕卡卡西甚至想要把火影的位置都一并“还给”带土,而他自己则退回原地,微笑着站在所有人的背后,做个默默守护一切的稻草人。

 

“哼。”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男人哼出一声嗤笑,那笑声从面具的孔洞中流出,回荡在夜色里,也不知究竟嘲笑的究竟是谁。

 

可正因如此,宇智波带土才更不能就这样回到木叶。

假装一切无事发生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如果他真想回到木叶,早在十五年前他就可以这样做。同样获得了记忆的斑不会阻拦他,只要他完成自己复活斑的任务,斑根本不会在乎他究竟是要留在月球还是回到木叶。毕竟这一次他们要重新开始探索一条新的和平之路,有他这个知情者留在木叶,甚至将来可能成为木叶的话事人,这对斑的计划的开展或许比他躲躲藏藏地做个无名之人还要更有利。

毕竟这次斑正活蹦乱跳地把整个月球的地犁一遍,还有那么多白绝的帮助,新生的晓和雾隐村虽然不再完全受他们控制,但却依旧被他们影响。在这种情况下,在忍界的阴影里行动的只需要斑一个就够了,带土完全可以去发挥一些其他的作用。

在这种情况下,木叶的其他人就更不会阻拦他了。如果他可以假装这一切都从未发生,装成一个对未来一无所知,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本心挣扎着回到了木叶,依旧满心都是同伴和成为火影的宇智波带土,装成那个他只敢在旗木卡卡西的梦里出现的家伙,木叶的大门永远会对他敞开,老师、玖辛奈姐和琳都会很开心。

而卡卡西……而卡卡西当然也会很开心。或许他可以和卡卡西合住在一间只属于他们两个的小房子里,他们可以一起出任务,可以一起在甘栗甘吃甜品,可以一起带着鸣人和佐助满村乱跑还闯出一堆祸来,把玖辛奈气的给他们每人一拳,再一起抱着头蹲在地上次牙咧嘴。

到那时,即使他把自己获得了其他世界的记忆的事情告诉卡卡西,卡卡西也不会责怪他,只会用那种悲伤又心痛的眼神看着他,再告诉他不是他的错,他不需要为此自责,因为他们已经一起改变了这一切。

 

可宇智波带土做不到假装这一切都从未发生。

因为选择回去是一条太过轻松的道路。即使不是现在的他,是这个只是暂时还未没有危害到木叶的可疑分子,而是那个已经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将残酷的烙印刻在整个忍界之上的四战战犯,木叶的大门也依旧对他敞开。

假如那个战犯没有死去,没有发挥他最后的价值,获得他应有的结局,而是厚颜无耻的继续活在这世界上的话,木叶也依旧不会拒绝他。当然,这不是指他就会这么被人原谅,获得善待。他当然会被人憎恨,被人唾骂;他会被关押,会被审问,会被封禁住查克拉,然后被严密的看押起来,符咒和铁链套在他的脖子上,就像在栓一条狗。印有他可怖面庞的画像将出现在木叶的大街小巷,告知每一个人他究竟犯下了何等罪行,又将会接受怎样的审判。

可这也仅止于此了。卡卡西自不必说,这个傻子只会同等地背负下战犯的所有罪行,将那些曾被他伤害过的人也全部视作自己的责任,心甘情愿地用自己无罪的灵魂替他接受一切憎恨。从这个层面上来讲,鸣人也同样,一脉相承地仁慈流淌在他的身体里,男孩早已原谅了他这个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即使在战场上还尝试帮助他这个敌对方的领袖,一如那个如黄金般耀眼,付出了真心却依旧被他谋害的男人。

那么其他人呢?木叶有资格憎恨他的人太多了,多到他自己都数不清的程度。那么,他们会怎么对待这个完全处在木叶的监管之下,生死只在木叶一念之间的战犯呢?比如那个奈良家的小子,这个战犯直接或间接地害死了他的父亲、老师、同伴,他当然会恨透了这个罪人。而刚巧,在战争结束后,他也会进入木叶的高层,能够有资格在战犯的监管上插上一手。

那么,他会利用自己的权利报复战犯吗?他会将自己毫无反抗之力时战犯加诸在他身上的一切还给战犯吗?答案也当然同样显而易见:他不会。即使这样做了也不会有人责怪于他,即使这样做是他应当,是战犯应得,可他依旧不会。而理由非常简单——因为不同于战犯,他是一个好人。在仇恨面前,即使他永远也无法选择原谅,可他也不会选择虐待,不会选择公报私仇,不会将愤怒倾斜在一个已经无法反抗的人身上。因为他是一个好学生,他了解卡卡西对待带土的态度,比起让老师左右为难,他会选择忍让。

而木叶的大部分人也同样,他们当然知道战犯究竟有多么罪该万死,但他们终究会接纳战犯的赎罪。因为他们根本不是原谅了战犯,他们只是尊重旗木卡卡西,只是相信漩涡鸣人——即使他们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在生与死的鸿沟面前,战犯的赎罪根本毫无意义。

看,多么简单。他不需要纠结,他不需要忏悔,甚至无需自己解释,无需自己承担,只要他摘下面具,重新踏上木叶的土地,愚蠢的旗木卡卡西和他同样愚蠢的老师、学生和同伴自然会替带土承担这一切。

所以宇智波带土才痛恨木叶。为什么会存在这样的村子?当你痛恨它,它就对你伸出援手,告诉你这一切总有转机,不要放弃希望;可当你信任它,它又将把你背叛,你的一切都将被它吞噬,而它却永远不会改变。出生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或许终其一生也无法逃离。有时它是地狱……有时它又是家。

 

诱惑近在眼前。诱惑在他耳边低语。

想想吧。它说。你已经对卡卡西坦白了一切,他接下来会做什么你一清二楚。你不用做任何努力,你不需要再躲藏在阴影里,不需要再遮住面孔,不需要再满脑子都想着阴谋诡计,你甚至都不需要点头!你需要做的只有一样——别再拒绝他。可你本来也不想拒绝他的,不是吗?

甘美的果实从枝头沉甸甸地垂下来,坠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已然成熟,只待人采撷的果实压弯纤细的树枝,正如一个沉重的担子压在旗木卡卡西肩头。

 

可是凭什么呢?凭什么是卡卡西要承担这一切呢?他已经为了一个根本不值得他缅怀的家伙痛苦了半生,接下来还要被这个家伙拖累余生吗?

 

遮蔽月光的乌云散去了。

 

——“怎么样,柱间!这就是我的‘月之眼’计划!”

 

宇智波斑兴奋的声音随风传来,而银白的月亮也探出了头,仿佛在回应他的呼唤。月光穿过茂密树冠的缝隙,被分割成一条宽而明亮的银辉,落在宇智波带土的面前,仿佛一条通往天堂的洁白之路。

 

而宇智波带土凝视着这平坦而宽阔的光明之路,却是从喉间挤压出了一声嗤笑。没有再去凝望眼前的光路,也没有再去听斑和千手柱间的谈话,男人的身影寸寸淡化,仿佛被擦去了那般,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那仿佛会恒久存在般的月光,照亮了原本男人站立的地方。

 

宇智波带土或许是个受人愚弄的傻子,是个满口谎言的骗子,是个一生中几乎没有做过几件正确之事的废物。可有个道理在十三岁那年他便早已明晰,并且在之后的一生中不断被证实——那就是平坦之路,必将通往谬误。*

 

 

 

 

 

TBC——————

 

 

*出自德语莫扎特,《平坦之路》

 

 

大家好!我复活啦!!!

但是痛苦,无比痛苦

复建赶上全是心里活动的一章,写的我太想似了……完全没有灵感,不知道如何展开,感觉既OOC又矫情,中途断断续续停了无数次,真的特别想就这么放弃算了TT……但想到还有大家一直在等待,于是花费将近三周的时间艰难地生出了这么一坨……(闭目

但是还是想说这么久没有更新真的对不起TT…………非常感谢在我扔下一个假条就消失的情况下还继续支持我的大家,我是罪人5555555

当初请假是为了获得现在的这一份工作而努力,但是真正得到以后又发现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好,以前完全不熟悉的工作内容,除了面试以外从来没有来过的新城市,和家乡完全不一样的,不靠谱的房东,还有第一次离开父母舍友真正意义上的独居……导致我这几个月以来一直有点心情低落,打开文档也只能盯着空白的文档发愣,结果就一直咕到了现在……对不起一直在等待的大家5555555

但是在我没有更新的这段时间大家的评论我也都有仔细看!!非常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如果不是因为每次打开lof都能看见很多的红心蓝手和评论,甚至关注都一直在涨,让我意识到原来还有这么多人喜欢我写出来的东西,还在等待我继续更新,我可能真的就会这么坑了也说不定(你

总之谢谢在我断更的这么长时间里给我留下评论红心蓝手的宝宝们!!感恩的心!!我会努力挤出时间更新的55555虽然目前为止我也没有完全调整好状态,还是暂时不能保证更新的频率和时间,但是我一定会努力写的!!

以及再讲点关于后续剧情展开的部分!稍微给你们讲下大纲这样的话如果我后面又坑了大家对着大纲脑补一下也能算我完结了

提前讲下,以下内容掺杂了大量我的个人理解、个人解读和个人感情,所以可能存在语义混乱、大量误解、过度解读和OOC,而且应该会篇幅非常长的罗里吧嗦一大堆,所以如果在阅读的过程中感觉很烦读不下去了,或者发现了和自己观点不同的内容,可以不赞同,可以直接退出,可以认为作者是个傻逼想法好幼稚对cp的理解好肤浅啊拉黑了!还可以认为作者怎么屁话这么多啊真无语拉黑了!但请不要吵架,不要攻击其他读者和角色(可以攻击ab)!如果发现类似言论我会删除相关评论的哦!

唉其实我后面想写的还蛮多的,主要是带人哥的问题一直出在他自己身上,是他自己责怪自己,自己走不出来。其实我一直感觉虽然堍看起来很神秘很厉害,但是其实他并不是一个成熟的大人(

相比之下,卡西其实就很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要怎么做,为此要牺牲些什么,明白如何处理自己和理想和同伴之间的关系,明白这些东西在他的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排序,虽然有过痛苦的岁月但是痛苦让他更坚定。他不会特意去寻死,但是他的生命在他的理想(也就是保护木叶、保护同伴)面前确实是可以被牺牲的,并且牺牲的排序很高(指如果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只牺牲他就可以获得胜利他会毫不犹豫的去做,但是如果要牺牲他人那就不行)。

在四战的时候他想杀带土吗?如果完全出自他自己的意愿的话,那肯定不想。这比他自己牺牲要痛苦一万倍。但是为了保护世界他还是会这样去做,因为他是一个成熟而理智的成年人,明白现实里总需要取舍,明白在他生命里排名第一的究竟是什么。

但是我认为带土并不是这样。他只是看起来很深沉,但是其实很不成熟,他没办法作出取舍,所以才想创造一个所有人都能获得幸福的世界。而即使如此,他明知道卡卡西的存在会1000000%的阻碍他实现理想,他不知道双神威很强?他不知道须佐能乎很强?他不知道只要卡卡西还有那只眼睛就永远会成为他最大的威胁?但是他就是做不出取舍啊!然后假装这事一直不存在,一直逃避这么多年,直到战场上避无可避了才面对,然后即使都这样了,战场也还是对卡西下不了手,唉真的,别太爱了我说

但是这也反映出他确实动摇,确实不坚定,而且他其实并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更不知道如何面对其他人的善意,这才是阻碍他回到木叶打出HE的最大原因

毕竟想想也是,孩子从十三岁开始接触的全都是负面情绪,全是阴谋诡计,不是谋杀就是控制,十八年里接触到的最接近正面情绪的东西是卡西给他上坟……但卡西给他上坟也一样不是什么积极的感情,也一样痛苦,一样扭曲

在这样环境里长大,只能说孩子很难不长歪……所以在我看他没法正确接受别人的善意太正常了。就像我本章里写的那样,即使是战犯回到木叶,大家会憎恨他,仇视他囚禁他,但是就结束了,至少在六火和七火任下就是这样。没人(尤其是主角配角团们)会因为自己的私仇去折磨他,木叶也不会允许这样做,如果真的有人这样做了,那得到的肯定是村子的阻止和惩罚而不是支持

但是带人哥认为自己连这样的待遇也不配得到,他应该得到恨得到折磨得到报复,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习惯面对这些,他的世界里都是这些,但是这个时候突然有个家伙跑出来和他说带土你可以活着赎罪……他哪里受得了啊!

所以换个世界他也一样,根本没人拦着他回木叶,是他自己走不出来。他思维还是非常单纯质朴那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坏人就得死,他是最坏的那个所以他最该死。所以我其实觉得四战最后牺牲的时候,他想的根本不是我死了我解脱了,他就是抱着我是个坏蛋这是我应得的结局的想法选择死亡的,死对他不是解脱是惩罚。

要不然卡西当时好几次了就是想死,也不能说想死吧就是已经打定主意要为了保护而牺牲,不管是神威空间互捅还是共杀灰骨,他都硬是给人救回来了……如果死对他来说是解脱,那卡西都这么想死了那就一起呗,咱一起去地下和老师琳还有你爸团聚呗,但是他不这样认为,对他来说卡西就应该幸福快乐的活下去,他这种罪人才应该去死

而且这个心结他自己根本走不出来,就像斑失败一次就越挫越勇再接再厉地又搞了个新月之眼计划,但是就别怕,因为这个计划啥也不是,没有任何智商和含金量(不怪斑怪我,我的脑子里只有这么点能力了),并且下一章就会讲他到底是个什么计划了(虽然下一章遥遥无期)

其实这一章本来就应该写斑和柱间的谈话的,但是在看了大家的评论以后,再思考到故事的完善性和人物性格塑造,还是加了一章带人哥的内心独白!之前的二十一章里,其实很少出现宇智波带土的想法,基本都是用侧面描写和小说内容的隐喻来表现的,确实也应该需要一章来体现一下宇智波带土的真实想法了

所以斑的计划,还有主板的谈话都放到下一章啦!以及就是,考虑到剧情的展开和我有限的笔力,后面的章节还是更想专注于带卡,所以主板的剧情还是会有,但是不会很多,很对不起非常期待主板剧情的朋友们TT

以及,我个人认为堍和斑这两个宇智波中的宇智波凑在一起只会彼此影响着越走越歪越走越歪,根本回不到正轨,还是需要他们的火影相方拯救一下……

至于带土值不值得被原谅,值不值得获得幸福的问题嘛,我本来以为我在堍和卡西抢铃铛之前的那次谈话就已经讲明白我的想法了,但是看还是有很多评论在纠结带土是不是有罪之类的问题……

怎么说呢,带土当然有罪了,而且他本人是最认为自己罪该万死的那个人。但是呢,我也在文章里表达过很多次了,他杀人有罪,那其他忍者杀人就无罪了吗?他为了实现无限月读杀人全家是错的,那忍者为了任务杀人全家就对了吗?他杀害自己的老师师母听起来太不是人了,那忍者为了钱就去杀和他们素味平生无冤无仇的人就好听到哪去了吗?他为了实现全忍界的和平发动战争是邪恶,那忍者为了自己的村子发动战争就能是正义了?

是啊,带土是错了,但是整个忍界也没对到哪里去啊?最大的问题是忍者、忍界就是个非常扭曲的世界,这个世界如果不变好,那忍者们的挣扎都是毫无意义的。即使不是带土,也照样还有别人来毁灭这一切。

带土现在挨骂主要是因为杀了四代夫妻,这我能理解,因为对于我们观众来说,四代夫妻的人格魅力是被着重塑造了的,是被观众喜爱的角色,鸣人更是整部作品的主角,他从小失去父母的悲惨经历更能让观看者感同身受,更让人义愤填膺。

但是放在整个忍界来说,哪个忍者没杀过人啊?哪次杀人不是在破坏别人的家庭呢?他们这些人只是没有被描绘出来而已,毕竟没有哪个观众在看一部七百多集的动漫的时候会真情实感的心疼每个从出场到死掉只有几帧的炮灰

包括卡西当时做暗部的那段塑造,大家看见他面具上溅上去的血只会心疼我的小宝好惨啊555,没人会想到这血是谁的血吧?这血的主人没有家人吗?没有朋友吗?有没有可能也是谁的儿女谁的父母谁的爱人?他(她)死了以后他(她)的孩子怎么办呢?是不是也一样变成孤儿?有其他的亲人能照顾吗?这个孩子甚至不是主角,没有力量,可能一辈子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谁杀害了自己的父母,然后就又被另一个忍者或者随便或者激烈的杀掉了

当然我不是在指责什么,毕竟作为一个旁观者,一个观众,隔着一整个次元呢,去共情主要角色的悲惨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作为就生活在忍界之中的人来说,也这样是不行的吧?他们不知道谁是世界的主角,也不知道某一任火影到底为什么死掉的,更不了解木叶的一个孤儿过得有多悲惨。他们就只是杀人然后被杀,送走朋友送走家人或者被他们送走。是,宇智波带土有罪,罪大恶极,可是每一个手染鲜血的忍者都一样有罪,建立在忍者的牺牲和尸体上建立的畸形的忍村也一样有罪。

因为我真的没法接受一个大家眼里的好人,正派角色,温柔善良,但是能毫无愧疚的为了钱为了村子去杀死另一个活生生的人……所以至少在我的文章里,每一个良心未泯的忍者都心知肚明,他们是有罪的,他们此前的生活方式是错误的,他们为了自己曾夺走的性命而感到愧疚。他们只是没有办法,因为忍者只能这样活着。所以如果有选择的话他们会拼劲全力的脱离这种生活,也不会认为自己为了任务杀人是理所应当的。

所以在本文里带土的问题不是他有没有罪,他有他有他有,他也没打算逃避我也没打算洗白,问题是他应该正确面对他的错误,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死亡也是逃避的一种。更何况在这个世界确实什么也没有发生,他需要学会成长,学会处理自己的情绪,学会面对他人的善意,学会取舍,学会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学会直面并不完美也永远不会变得完美的世界。因为只有他先学会面对自己,才能学会如何爱他人。

但是当然他自己做不到啦,所以才需要卡西,也只有卡西能够帮他,能教他如何学会爱人爱己。

所以接下来的剧情其实在我预想中还蛮长的(你,卡西需要带着带人哥去面对过去,解开他和老师,和琳,和鸣人佐助的心结,让他面对他自己,知道他究竟应该如何弥补错误,走向未来。当然卡西在这个过程中也会解开自己的心结,两个人以一个正确的,不管如何起码得稍微健康一点点点点的心态对彼此敞开心扉,这样才能最后打出真正的HE嘛!!

但是这很难写,真的很难写,我想一想就已经开始头秃了……和以前写的完全不一样,没有面具了,没有隐喻的小说了(其实还是有的但是没这么多了),没有大家熟悉的痛苦拉扯环节,hurt结束开始comfort了,事情即将进入到一个我完全不了解的领域……以我这孱弱的笔力和约等于没有的人物塑造能力,虽然还没开始写,但是已经开始感觉到我完全驾驭不来了……

但我还是会努力的……虽然结果可能比今天这章还要屎……但我还是会努力的……但是更新时间就……所以后续展开都给大家讲了,如果需要的话大家可以自由的脑补后续一切,反正就是经历过这样那样的事情,他们一边治愈彼此一边谈地下恋爱,一边学会面对错误一边谈地下恋爱,一边开始携手走向未来一边谈地下恋爱的达成了HE,就是这样(

 

 


AAA劉道盅法定監護人々々々

……而另一边却在想:“他怎么不张嘴啊?”


很喜欢的两个崽,之前画的存货,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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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边
🥹🥹🥹嗑昏了 标签带卡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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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色呀

【带卡】阿飞酱今天更新了吗?(21)

sum:一本叫《五代目火影秘史》的小说因其剧情线之精彩和感情线之炸裂在忍者论坛上爆火了。每个人都想知道它的作者阿飞酱究竟是谁,包括五代目火影自己。

 

————————————————————————

 

*卡腐唯阿飞酱×五火卡,轻松向,真的真的没有任何逻辑,有很离谱的文中文剧情,没有侮辱角色的意思,总之一切为了搞笑服务(

*终于见面了,但我是废物,不会写见面,所以注定是会辜负大家期待的一章,在这里先和大家提前道歉了……说实话,写到现在是我感觉OOC的最严重的一章……真的卡到我崩溃,真的搞不懂,全天下怎么会有这种不会写主角对峙的作者啊!!(大哭(大哭...

sum:一本叫《五代目火影秘史》的小说因其剧情线之精彩和感情线之炸裂在忍者论坛上爆火了。每个人都想知道它的作者阿飞酱究竟是谁,包括五代目火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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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腐唯阿飞酱×五火卡,轻松向,真的真的没有任何逻辑,有很离谱的文中文剧情,没有侮辱角色的意思,总之一切为了搞笑服务(

*终于见面了,但我是废物,不会写见面,所以注定是会辜负大家期待的一章,在这里先和大家提前道歉了……说实话,写到现在是我感觉OOC的最严重的一章……真的卡到我崩溃,真的搞不懂,全天下怎么会有这种不会写主角对峙的作者啊!!(大哭(大哭

*以及真的会有这种上一章才发誓绝对不超字数,这一章就猛猛写了1w7的脑瘫作者吗,真的会有吗,真的会有吗

 

 

 

 

 

第二十一章

真相

 

 

 

 

 

 

 

 

这是一个冲动的决定。

旗木卡卡西在悄无声息地落地时想。

既冲动,又出格,一个平日里的他绝不会做出的选择。按理来说,他应该留在家里,仔细地反复阅读那页纸上记载的内容,挖出潜藏在字里行间的真相,以此确定阿飞——或者说,宇智波带土对木叶的态度。按理来说,在搜集到足够的信息,确认宇智波带土究竟是不是木叶的敌人,在暗中开展调查,弄清这些年忍界的变化究竟有多少是他在暗地里推动的,并且评估好他的威胁程度之前,他应该保持沉默,假装自己对他的真实身份一无所知,维持住表面的平和,不要轻易打破这微妙的平衡。这是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人都再清楚不过的事实,一旦那张面具被掀开,事态必将彻底脱离木叶的掌控,而谁也不能确定这样的脱轨究竟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而如果他再理智一点、再像一个合格的火影一点,他甚至应该暗中和老师、和鹿久,和其他人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按理来说,他应该向他们展示阿飞曾给他送来的两篇文章,证明自己的推测,让他们可以提前布局,让木叶在宇智波带土和宇智波斑可能掀起风波前就做好充分的准备。按理来说,按理来说……

 

可是旗木卡卡西没有按理去做。因为这世界上本来就有许多不讲道理的事情。死算一样,爱也算一样。

 

于是,在白发男人回过神来的时候,木叶微凉的夜风已经拂过了他的脸颊,他已经飞跃过了数个楼顶,正朝着阿飞这几个月来在木叶租住的地方飞掠而去。他不仅没有思考、没有分析、没有犹豫地直接翻窗而出,甚至还利用自己身为火影,身为曾经的暗部队长,所以能够知晓木叶所有监控的布置,同时对暗部小队的视野盲区和薄弱点十分了解的优势,精确地避开了所有的监控摄像头和阿飞周围的监控人员,在最后利用一个声东击西的小手段吸引走了距离最近的那位暗部成员的注意力的一瞬间轻巧而无声地打开了窗户,跃入了房间后又悄然合拢了窗户,而直到此时那名暗部成员才堪堪将视线转移回来,恰好错过了这个在木叶人心中处处完美的五代目火影竟然趁夜翻窗潜入可疑人员房间的惊天秘密。

而直到此时,他的脚踩在房间的地面上的这一刻,旗木卡卡西才想起自己在离开家的时候似乎没来得及把那张纸收进抽屉里,似乎也没来得及关上那扇他翻窗而出时打开的窗户。

可旗木卡卡西现在已经不在乎那些了。他在落地的一瞬间便闪身到了墙角里,避免自己的身影在窗帘上投出过于明显的倒影。可他由多年的潜入经验而产生的下意识反应似乎显得有些大惊小怪了,因为这房间里此时漆黑一片,只有侧面一扇半掩着的小门中透出一条昏黄的光芒,让人能勉强看清房间内的布置。

目前,旗木卡卡西翻进来的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人,让他避免了在偷偷潜进来的一瞬间就直接和房主撞个正着的场面,而这让白发男人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地松了口气。于是,趁着这个间隙,他小心地打量起了房间内的布置。

据卡卡西所知,阿飞现在住的地方是他来到木叶的第三周,从酒店里搬出来后租下的。据他们当初的调查,屋主登记的名字叫月岛瞳,原本是雾隐人,并不是忍者,而是一名由于四代目火影上任后的开明政策所以时常前来木叶做生意的商人。他第一次到访木叶的登记日期是四代目火影就任的当天,而当天确实有许多慕名前来观礼的外乡人,所以他的来访也并不突兀,可以说,如果不是后来阿飞租下了他的房子,这则入村记录根本就不会被再翻出来查阅第二次。

而后来,随着世界局势渐趋平和,忍界的经济发展进入繁荣期,木叶包括经商、购房在内的各项政策也逐步放宽,他在木叶的生意也随之扩大,来往愈发频繁,隔三差五地就要带着一些货品来木叶一次。于是,为了避免每一次来木叶都只能住在酒店,货物也没有妥善安放的地方的窘境,于是他才在六年前,在经过木叶严格的审查之后获得允许,购买了这栋村子发展后新建起来的二层小楼,一层用于充当仓库,二层则用于居住。而由于他并不定居在木叶,二层常年闲置,只有偶尔前来时用作歇脚,于是这个逐利的商人在阿飞寻求房屋租赁的时候立刻就和他一拍即合,迅速达成了这桩交易。

然而,这当初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的房屋租赁交易,在卡卡西已经了解了阿飞的真实身份的现在,就显得格外可疑起来。结合这名商人的籍贯,他第一次出现在木叶的时间点,和现在看来其实指向性格外明确的“月岛瞳”这个名字,旗木卡卡西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个所谓的雾隐商人,其实就是宇智波带土自己。这样一来,在阿飞来到木叶后,这个所谓的“月岛瞳”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而旗木卡卡西甚至还想起,当初在调查阿飞租住房屋的屋主的时候,呈递到五代目火影办公桌上的记录里还写着,在五代目火影就任仪式的前一天,这个月岛瞳就已经来到了木叶,并且在入村登记的时候,他声称自己这次是特意来看五代目火影的就任仪式的,而且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甚至还给当天的守村忍者们每人送了一小袋据说是雾隐特产的点心,据当天值守的忍者们回忆,味道似乎确实很不错。

就任前夜的那个拥抱再次回到了他的脑海里,他甚至还能感受到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在他颈窝里蹭来蹭去的瘙痒又温暖的触感。旗木卡卡西闭了闭眼,清空了脑海中不合时宜地冒出来的回忆,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回了房间内的摆设上。

不知是不是这里只是主人用于临时落脚的地方,这个并不宽敞的房间内摆设相当简单,简单到不需要任何观察力,白发男人只需扫上一眼就能把屋中的所有摆设尽收眼底。毕竟,屋内的全部家具也只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和一张矮桌而已。而桌前的地板上随意地放置着一个坐垫,桌上凌乱地散落着一些似乎记载着什么东西的资料。这就是这个房间内的所有摆设,简直比旗木卡卡西自己那个狭小的公寓还要更加简陋。毕竟无论如何,摆放在桌上的那两张合照也算给白发男人冷清的房间多增加了一丝人情味。

看着这堪称简陋的装修,旗木卡卡西有些心情复杂地抿紧了嘴角。虽然他自己就并不是很在意家里的摆设和布置的人,对他来说家也只不过是一个睡觉的地方而已,但此刻,他却微妙地理解了为什么平时老师和琳会总是唠叨着要他给家里多填一些摆设、多花一点心思。

 

看来以后或许真的应该多听一点老师和琳的话了。白发男人轻轻叹了口气,皱眉看向了那扇半掩的小门。据他的感知,虽然那个疑似是卫生间的小房间里开着灯,但里面似乎并没有人。

 

不在吗?

旗木卡卡西垂下了眼帘,想道。

是有事情需要处理所以才临时出去了,还是……

 

虽然是在他来这里的路上就已经预想到的结果,但依旧有一股难言的失落感从他的内心升起,和自中午得知消息后便萦绕在他心头的期盼交织在一起,混成一种复杂难言的心绪,盘绕着盈满了他的整个胸腔。

果然,人是一种永远不会满足的生物。曾经,宇智波带土还活着就是他敢抱有的最大的幻想,而现在,他已经知道宇智波带土还活着,他却依旧不知满足,依旧得寸进尺,他还想亲眼看见带土,想和带土说话,想亲自见证这个奇迹的发生。

面对着这个空空荡荡,毫无人气的房间,今晚第一次,旗木卡卡西开始有点后悔自己不经思考就连夜闯入宇智波带土的房间的行为。

也许是卡卡西想要的太多了,而一个太贪心的人总是会遭到报应的。卡卡西应该不要声张,哪怕带土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份暴露的事情,但毕竟宇智波斑还留在木叶,宇智波带土就没法这么一走了之。这样的话,即使带土会故意避开他行动,也注定不会再想以前那样和他面对面地单独交流,但至少这样,卡卡西还能远远地看上他一眼,还能留给卡卡西一点余地,让他能够幻想那面具和长袍覆盖下的宇智波带土究竟是什么样子。

白发男人看着那扇似乎在引诱人进去一探究竟的小门,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挪动脚步。取而代之地,白发男人半侧过身体,稍微掀开了一点拉拢的严丝合缝的窗帘,开始观察起周围监控的暗部小队的动向,试图抓住一个合适的时机,远程引动他之前布置在不远处的一个小机关,吸引走最近的那位偏巧在今晚值守这里的暗部的视线,然后离开这里。

 

“哎呀,瞧瞧这是谁啊?”

 

还没等白发男人看清楼下的状况,却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屋内响起。而听见这个声音的旗木卡卡西猛地回过头去,白发男人手中握着的窗帘被松开,厚实的布料落回原处,带起一股小小的风,吹起了他护额旁的几根发丝。

白发男人却已经没时间去在意自己突然的松手会不会让窗帘产生过大的晃动引起监视忍者们的注意了,他现在只能看见对面的那个男人。他回过头去,而那个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里的戴着橘色圈圈面具的身影就倒映在他的瞳孔里,直叫他不能呼吸。

 

“真是想不到,木叶的五代目火影居然也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啊?”戴着橘色面具的男人阴阳怪气道:“阿飞还以为这种趁人不备的时候偷偷潜入别人家,琢磨着破坏人家安定的人生的事只有阿飞会做呢!”

男人语气依旧,和他的身份还没有暴露之前一般无二。可这次,旗木卡卡西却再也不能像以往那个一无所知的自己一般,对面前的男人竖起冷硬的尖刺了。反之,已经将男人过往的经历猜得七七八八、精准地将正确的历史从《五代目火影秘史》的各种迷惑人眼的剧情里识别出来的的旗木卡卡西一瞬间就明白了男人的这句话是在映射他自己潜入四代目火影家中,害死了波风水门和漩涡玖辛奈,让鸣人成为孤儿的事情。

自下午猜测出阿飞的身份之后就一直萦绕在旗木卡卡西心头的微妙感受此刻再次将他刺痛,白发男人的嘴唇抿紧了,并没有对阿飞这刻意的提醒做出什么特别的反应来,只是站在房间的角落里,沉默地注视着男人被遮盖的一丝不漏的身影。

 

“……啧。”见他摆出这副样子,阿飞似乎非常烦躁地啧了一声。那些刚刚还故意撑出来的浮夸姿态顺着他的肩头落了下去,掉在地上摔碎了。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卡卡西。”那低沉而暗哑的声音说,里面滚动着旗木卡卡西既熟悉又陌生的愤怒。

面具下的那个男人对着这个已经猜到自己究竟都犯下过什么样的滔天大罪,却依旧不知悔改地对着罪人露出那种痛苦又哀伤的表情的家伙说:“别摆出这副表情来。”

 

而几乎是被指责了的旗木卡卡西定定地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却迈开腿,往前跨出了一大步。在这狭小的房间内,他的这一跨,一下便缩短了他和男人之间本就不远的距离。

 

那你的表情呢?他想问。在那张面具下,你现在又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事到如今,这样的隐喻就不必了吧。”他却说,声音就和他自己料想的一样冷静:“我需要和你开诚布公地谈谈。”

 

而男人,似乎是被他突然的靠近吓了一跳,那些还堵在喉咙里的愤怒再也找不到影子,面对着旗木卡卡西这猝不及防跨出的一步,他甚至下意识地想后退,再次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可最终,在他在旗木卡卡西几乎已经快没有秘密了的现在,他没有做出如此狼狈的姿态,只是浑身上下都紧张地绷紧了,双手更是紧握成了拳头。旗木卡卡西看着他应激的样子,仿佛正面对着一只太久没有接触过人类社会,因此对人的靠近格外戒备,浑身毛发都炸了起来,随时警惕着,只要人一靠近就会立刻逃跑的黑猫。

然而,这样一瞬间的惊慌没有持续多久,听见了旗木卡卡西这冷静而平淡的话语,男人戒备的姿态却慢慢放松了。在一室的昏暗中,隔着面具,两只暴露在外的独眼凝视着彼此。

 

“……好吧。”终于,仿佛刚刚那个恨不得原地消失的家伙不是他一样,男人似乎很是无所谓地耸了下肩,答应道。

“刚好,我知道个谈话的好地方。”男人的语气里含着一丝笑意,充满了挑衅的意味,对着面前的旗木卡卡西开口道:“就看火影大人敢不敢和我一起去了。”

 

“我相信你。”面对着男人的挑衅,旗木卡卡西只是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我相信你。所以你不必再反复提起你可能犯下的错来暗中提醒我,也不必做出愤怒的姿态想要吓退我,更不必用这样幼稚的挑衅试图激怒我。

 

而听见旗木卡卡西这样的回答,男人本来已经放松的手再次握紧了。

“你就是不懂怎么做才是对自己好,是吧?”男人咬牙切齿地说。然而,还没等旗木卡卡西回答,似乎男人也并没有期待他的回答,男人就也猛地向前迈出了一大步,一把握住了旗木卡卡西的手腕。

 

而在两人猛然贴近的距离里,旗木卡卡西感到眼前的场景骤然变换,简陋的房间布局顷刻间消失,再次浮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全然陌生的空间。而旗木卡卡西看着眼前空旷而又寂寥,只有无数四方的石柱错落地分布着的空间,脑海中想着的却是这个反复对着他强调着自己的罪行,展示自己的威胁和喜怒无常的男人,卡卡西却在刚刚靠近的刹那,闻到他身上还带着一丝属于红豆糕的甜香。

 

就在卡卡西因为自己不小心窥见的男人的真实一角而恍神的片刻,阿飞已经松开了他的手腕,再次后退一步,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回到了安全的范围。而随着他的后退,那一丝象征着热乎乎的红豆馅和柔软的糯米的甜香也随之远去,旗木卡卡西压下了唇边不听话地想要浮起的一丝笑意,微微蜷缩了一下手指,似乎还能感觉到手腕处那被握紧住的触感。

这时,他才终于打量起这个空间的环境,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他们此刻落脚的这片平台上,布置的可要比那个毫无人气的房间要好多了。

相较于周边那些或高或矮的其他立柱,这片平台还算宽敞,距离卡卡西和阿飞现在站着的地方不远处和房间内一样,也摆着一张矮桌,而和那房间内只散落着几张纸的空档桌面不同的是,桌上除了一台合拢的笔记本电脑和几叠被摞的很高的不知是参考资料还是其他文件的纸张,还有一只屏幕朝下扣在桌上的手机,一只黑色杯壁上绘着红云的,还装有半杯牛奶的杯子,一盒敞着口的被吃了两块的红豆糕,还有半块没吃完的被扔在了盒盖上。很显然,这些甜甜软软的小东西,正是在男人身上留下了卡卡西刚刚闻到的味道的罪魁祸首。除此之外,这张矮桌也同样配了一个坐席,不过不像房间内那只简陋的坐垫,而是一个看起来就很柔软的,带有靠背的座椅。看着它们,旗木卡卡西几乎能想象的出男人是怎么窝在那张椅子里,配着牛奶和红豆糕专心致志地写下那些轰动忍界的文字的。

而在桌子的背后,还散落着一些其他的东西,旗木卡卡西一眼扫过去,看见了不少各式各样的书,其中在封皮上就印着《五代目火影秘史》的书,还有许许多多不同种类的封面、厚度和装订,似乎是书籍的打样;还有其他的一些书籍,似乎天文地理、文学历史什么都有,卡卡西甚至还看见了亲热系列,虽然它们都被压在各类书籍和纸张的最下面,但凭借着卡卡西对亲热系列的了解,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除了这些书和文件,角落里还堆着几个大箱子,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而除此之外,那几个箱子的旁边还零散地堆放着一些其他的杂物,卡卡西在阿飞来到木叶的第一天就见过的他从那条水手裙下面掏出来的各种东西,什么笔和签名板、鼠标、键盘、打蛋器、笔记本、指甲油、几件和男人身上穿着的一模一样的黑色长外套,几张依旧是一模一样的橘色圈圈面具,还有一张从中间裂成了两半的……而不知为何,在这堆杂物和书籍的中间还散落着几片已然干枯的叶子,有一部分单独被放在一小堆的书籍似乎是被什么很重的东西砸到了一样,每本都或多或少地显得有些发皱。

原来他的那些东西都是从这里拿出去的。果然那条裙子只不过是一个迷惑人眼的幌子。旗木卡卡西想。而这里才是阿飞那诡异的空间忍术的真正奥秘所在。不是《五代目火影秘史》里描写鸢的能力的时候,阿飞为掩盖自己的真正身份和秘密,所以捏造出来的什么鸢的力量其实是来自被他害死的那些人的怨气,他的手联通的是黄泉之类的一听就很离谱的理由,阿飞能够几乎不被任何封印术限制地使用他的空间忍术,因为是他拥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异空间,一个只有他可以自由地进出的空间。而那些看似不可能的、无法解释的隔空取物、凭空消失、大变活人等等,也只不过是他从自己的空间里取出了东西,自己又躲入了空间,或者突然从空间里现身了而已。

 

而注意到旗木卡卡西打量的视线,阿飞也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那堆东西。男人先是环视了一整圈自己的杂物堆,确保所有不该出现在旗木卡卡西面前的东西都已经被妥善地收拢到箱子里了,才顺着旗木卡卡西的目光望了过去,看见了那些混在杂物堆里格格不入的叶子和被损坏的书籍,登时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还不是你扔进来的那棵树。”男人似乎只是在随口抱怨,却又似乎是意有所指一般地开口道:“不仅砸坏了好几本我的典藏版小说,还搞得到处都是树叶,不管怎么清理,也还是会有叶子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

 

……我扔进来的树?

听见这句指向性格外明确的话语,旗木卡卡西的瞳孔猛然收缩,立即便回想起了在抢夺铃铛的那晚,在战斗的最后他在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穿过阿飞的身体时,左眼传来的剧痛和自己诡异被抽空的查克拉,以及他一睁眼便看见的面前那颗仿佛被强行拦腰扯断的大树。

 

“你的力量,难道是……”令人难以置信的猜测从心底浮现,旗木卡卡西没有再去压制内心的疑惑,而是再次向前迈了一步,看着对面正侧头看向杂物堆的男人,喃喃道。

 

而听见了卡卡西仿佛自语一般的提问,男人终于将视线从杂物堆上收了回来。而这次,他再也没有掩饰自身的打算,隔着这不过一臂而已的距离,旗木卡卡西透过橘色面具上那只早已不再漆黑、不再神秘的孔洞,对上了那只鲜红如血,有着仿佛转动的风车般的图案的眼睛。而微微的刺痛感再一次从他被遮蔽的左眼处传来,而无需查看,旗木卡卡西就已经能够确信,此刻自己的左眼中恐怕正安放着与男人眼眶中的那只一模一样的另一只眼睛。

 

怪不得阿飞的空间忍术不受限制;怪不得和团藏对峙的那天,面对着共处在并不算十分宽敞的火影办公室里的富岳族长、止水和鼬,他会提前特意用一块黑布蒙住面具上的孔洞;怪不得那天自己的眼睛会突然产生那样的反应,那颗大树又会诡异的消失。

无数纷杂的念头和难言的心绪在盈满了旗木卡卡西的思绪,而意外的,此刻浮现在他脑海里的第一个画面居然是鸣人和佐助拉着他试图摘下阿飞面具的那天,阿飞在地上投射出的那束灯光,上面呈现的图案正是一个被强行扭曲变形了的风车图案。

此刻,旗木卡卡西甚至有点想笑。谁又能想象得到,从第一次来到木叶到现在,这个语气浮夸、行为举止每每出人意料、似乎精神状态极不稳定,被所有人认定为骗子、疯子、阴谋家的男人,在涉及到他自己的部分上,却真的一直在说实话。原来他早就已经给出了分量足够的暗示,只是从来没有人哪怕愿意去尝试相信一次他的话。

 

在将真心隐藏在玩笑般的语句中吐露,可所有人、其中甚至包括曾经的老师和同伴却都只对你投来怀疑的眼神的时候,你又在想些什么呢?而明知不会有人相信你的话,不会有人领悟你的暗示,却一直坚持着说出真相,不停地暗示着你的过去、细数着你的罪恶,又是为了什么呢?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那张面具下又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旗木卡卡西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那只暴露在外的眼睛,轻声问道:“我能……我能见见你吗?”

 

听见这话的男人僵硬在了原地。仿佛他突然变成了一个死人,一座墓碑一般——又或许他一直就是。

而没有得到男人的回应,旗木卡卡西也没有再开口。他也静静地站在原地,凝视着那只眼睛。就仿佛曾经他会在慰灵碑前站上数小时的那样,温柔又沉默地守候着一个再也无法返回故土的灵魂。

 

不知他们对视了多久,也许是一整夜,也或许只是一瞬间,男人终于缓缓地抬起了手,扣住了自己的面具。而旗木卡卡西的视线,从男人的手放在面具上的一瞬间就再也移不开了。他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眼前的场景,看着那张颜色鲜艳的圈圈面具终于被他的主人摘下,露出一张毫无遮挡的脸。

那面具下的面容并不像阿飞描写的鸢一样,有着一张平平无奇、扔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见的脸;也不像他创造的无名之人一样,有着一张看过他脸的人都不会想和他产生点什么友谊之外的感情的丑陋脸庞;更不像阿飞曾对鸣人和佐助说的那样,有着一张眼睛和嘴巴错位,堪称妖魔的脸孔。

那面具下是一张属于成熟男人的脸,轮廓深刻,线条分明。有永远无法抹消的疤痕占据着男人的半边脸庞,象征着那悲惨过去给他留下的永恒的烙印,也象征着那一瞬间他奋不顾身的勇气和爱;而除了那会让人一眼便注意到的疤痕,男人的脸型和五官其实都相当出众,有着宇智波一族写在基因里的好容貌,能看出如果没有伤疤,他应该会是一个硬朗帅气的年轻人。而即使是半边脸上带着疤痕,也并没有磨损几分他的风姿,反而给他增添了几分引人探寻的危险感和饱经磨难而沉淀下来的难言气度。只是那张称得上英俊的面容上的表情却很阴沉,他的眉头紧锁,嘴唇紧抿着,嘴角也向下弯曲,抿成一个拒人千里的弧度。

在过往的十五年里,旗木卡卡西曾无数次幻想过,如果带土还活着的话,如果带土没有因他的无能而死去的话,如果带土能顺利长大的话,会是什么样子?可即使是这样的想象也让他痛苦,因为他无法想象,无法猜测。男孩的身影永远定格在了那被巨石压着半边身躯,又失去了一只眼睛的微笑里,定格在他带着琳仓皇逃跑之前只来得及回望的最后一眼中。他算是什么东西,也配去想象那个被他害死的男孩长大后的样子?

可现在,看着眼前的那张面容,无数的猜想纷纷化作泡沫,其实从男人的脸上几乎已经看不出什么属于曾经那个开朗的少年宇智波的影子,可是旗木卡卡西看着眼前的脸,却在那一刻福至心灵——啊,没错。带土长大以后,就该是这个样子。

 

于是,旗木卡卡西只能愣愣地注视着那张曾被几十年如一日地掩盖在面具下的面容,连任何一个多余的反应都做不出来。

 

听着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旗木卡卡西想,原来美梦成真,是这样的感觉。

 

 

 

*

 

 

 

真是个错误。

 

终于摘下了面具,露出自己的真容的阿飞,或者说,宇智波带土,看着眼前的白发男人怔楞的表情,在心里想着。

 

果然,他今天就不应该回来。明知道这家伙在看了那张纸上写的东西以后肯定不会就这么老实地待着,他就应该直接离开,什么时候斑那个老家伙能从千手柱间的温柔乡里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的问题了再回来。而且到时候他也可以不用见卡卡西,大不了直接把斑拉回月球上打一架,反正这些年里他们已经打了太多次,以至于就连宇智波斑都开始嫌弃和他打架没意思了。他离开月球的时候,老东西简直是迫不及待地把他赶走的。

可是他最后也没有。现在看来,这真是再错误不过的决定了。或者更错误的是,他就不该把那张早就写好内容的纸送给旗木卡卡西,就应该让旗木卡卡西自己去凭空猜测吧,反正也没有真正的证据。或者更早一点,在他鬼迷心窍地写下那段文字,又打印出来的第一瞬间他就应该把那张纸彻底销毁,而不是放任它留在自己的床头,日日干扰自己的心神。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在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已经被泄露给卡卡西以后犹豫至此,动摇至此,死死地盯着那张纸纠结了整整一个下午,最后只得将它留在了旗木卡卡西的桌子上。他就更不会在那之后就一直站在神威空间里,做个既没法痛快地离开,也没法爽快地现身的懦夫。

 

都怪鸣人那小子。他咬牙切齿地想。说好的严格保密,说好的不会告诉任何人,结果只是被诈了两句,就这么迅速地全都交代了。才搞得他如此猝不及防,只有短短的一下午来做出决定。而不知为何,在他进退两难之中,下午和晚上的时光一眨眼就全都溜走了。这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让离开的准备也都没来得及做。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没来得及清理自己卫生间里留给那些或许会潜入他房间调查的木叶忍者们的“小惊喜”,就更不会在发现旗木卡卡西居然就这么直接闯进了他家里,还似乎有点被那故意留下的灯光所吸引,似乎打算去卫生间一探究竟的时候被迫中止了就这么冷眼旁观白发男人探索,让男人就这么以为自己已经离开了的打算,被迫出现在了旗木卡卡西面前。

 

你的谨慎呢?你的考量呢?你聪明绝顶的脑子呢?

当时仍旧带着面具的男人咬牙切齿地想。

按理来说,旗木卡卡西难道不是应该留在家里吗?按理来说,他难道不是应该在仔细地挖掘文字里潜藏的真相,分析出他对木叶的态度,确定他究竟是木叶的敌人还是朋友之前都假意维持住表面的平衡,不要轻易揭穿他的身份吗?旗木卡卡西此刻最应该做的是立刻暗中联系木叶的其他人,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证明他的推测,让木叶可以提前布局,而不是就这么仅凭一纸真假不知的信件,就孤身一人直接潜入他的家里,和自己这个身份立场都不明确,充满了未知和谜题,浑身上下都写着可疑的家伙正面对峙。谁知道他这个似敌非友、喜怒无常的家伙有没有在家里设置什么机关、什么埋伏?谁能保证他没有走上歧途?或许那张纸上写的内容只不过是为了欺骗卡卡西,就像最初的《五代目火影秘史》中旗木卡卡西那个宇智波队友一样,他送出的眼睛其实是一朵披着美丽外皮的毒花,那张纸上写的东西也只是为了蒙骗旗木卡卡西的神智,是为了掩盖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是为了将卡卡西引诱过来,让他主动踏入自己早就布设好的陷阱。

难道是和鸣人在一起呆了太久,所以也被影响的更冲动了?男人想,毕竟,这个世界里和漩涡鸣人从小一起长大的宇智波佐助都也变的更傻了。这样的话,卡卡西被影响到了一点似乎也是很正常的了。

 

果然,都怪鸣人。男人想。

 

……真的都怪鸣人吗?另一个不同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在他心底响起,那个声音有着和宇智波带土一样的嗓音,他嗤笑道:少把你自己的错误怪到别人身上了。

鸣人那小子的性格根本就保守不住什么秘密,更别提是面对着他的老师。这一点你难道不是早就清楚了吗?更何况,在火影就任前的那天,你早就发现他在偷看了,不是吗?他自以为躲得很好,可是那个你明明可以直接把他带走,甚至可以把他打昏,直接扔回他自己的房间里。这样的话,恐怕就连他自己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等待偷溜机会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刚刚自己看见的可疑人士是不是只是自己在做梦而已,即使后续他再和其他人提起这件事,大家也并不会相信。可你没有,你放任了他的行为,而你后续去找他,说是要求他对你的身份保密,可你敢保证,你对他说的那些话就没有在暗示他的意思?在他知道了你和卡卡西是朋友以后,以他那旺盛的好奇心和行动力,根本就不可能把秘密瞒住多久。什么叫都怪他这么藏不住秘密?他会把你的身份暴露给卡卡西,你不是早有预料了吗?而在你收到那条消息的时候,在你发现卡卡西直接潜入了你的房子的时候,你的心里就真的没有一丝窃喜吗?

 

瞧,不是我故意暴露给卡卡西的。他自己的声音嘲笑道。你明知道你不揭露身份是对卡卡西最好的,明知道你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垃圾,却又放任、甚至是期待着这一天的来临,在最后的关头还把责任推卸到无辜的孩子身上。宇智波带土,你可真是厚颜无耻。

而卡卡西,而卡卡西,他明知道怎么做才是对木叶最有利的,明知道他应该按兵不动,可他还是来了。而看见他出现在房间里的那一刻,你的心中明明就升起了丑陋的喜悦,而在卡卡西的面前,你却又摆出这样一副不情愿的表情来,是又在作秀给谁看呢?

省省吧。那个声音说。你能骗得过别人,可骗不过你自己。

 

宇智波带土当然无话可说。因为事实就是如此,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扭曲的垃圾。他既不能当个彻底的小人,假装自己从未犯下过那样的罪行;也不能做个虔诚的赎罪者,从此永远远离那些被他伤害过的人们;他明明清楚自己只配属于黑暗,但又难以抗拒靠近光明;他既配不上拥有,又无法承受失去;让他胆敢写下曾两次随他共赴黄泉的承诺,将他们悄悄放置在旗木卡卡西的桌案上,却又在面对旗木卡卡西本人的时候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于是宇智波带土只能沉默。不过,好在旗木卡卡西似乎对他的沉默并不在意,非要说的话,如果宇智波带土就这么继续一言不发下去,旗木卡卡西大概也很乐意就这么安静地凝视他一整夜。

所以,在这无言的对望中,最后先移开视线的是宇智波带土。男人微微偏过了头,断开了眼神的交汇,这才仿佛终于找回了些许余裕,哼笑道:“怎么,被我这张脸吓呆了?”

 

而旗木卡卡西,依旧没有移开目光,他用眼神描摹着那英雄的烙印,抿了抿嘴后才犹豫着问道:“带土,当初你是怎么幸存下来的?”

“你不是都猜到了吗?”听见他的提问,宇智波带土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嗤笑道:“现在还装傻给谁看?”

果然啊。被肯定了猜想的旗木卡卡西却没有多么开心,白发男人的眉头反而皱的更紧,追问道:“那这些年来你为什么不选择回到木叶?斑到底在谋划些什么?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还真是天真啊,卡卡西。难道是这些年的和平蒙蔽了你的眼睛?”听见他的提问,宇智波带土似乎觉得很好笑一般摇了摇头,回答道:“我都说了,不要问出为什么要和斑同流合污这种可笑的话来。虽然斑这家伙确实没有安什么好心,但我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非要说的话,他只不过是启发了我的本性而已。”

而听见宇智波带土这样回答,旗木卡卡西抿了抿嘴,没有回答。看见他那副表情,宇智波带土就知道他根本没有相信。这让黑发的宇智波一时心绪复杂,还要继续嘲讽的话语也被白发男人这副沉默的样子堵了回去。旗木卡卡西那句掷地有声的“我相信你”带来的震动仍回荡在他的胸腔里,让他在生气和恼火之余又升起几分难言的欣喜来。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傻瓜呢?宇智波带土咬牙切齿地想。他明明已经把自己的恶毒、残忍和罪行统统写了出来,明明白白地全都展现在了旗木卡卡西的面前。旗木卡卡西应该像那些网上仇恨、辱骂鸢的人一样,看透他的本质,一样讨厌他才对。结果这个傻子、笨蛋,居然还能把他那聪明的脑子扔到一旁,像个漩涡鸣人一样莽撞地直接冲到了他的面前。那这几个月来他辛辛苦苦每天敲着键盘,思考剧情,到处搜集各类小说、书籍学习写作技巧才好不容易写出来的告诫书算什么,他在木叶的这段时间里努力地、见缝插针地暗示给卡卡西的那些宇智波带土的真相又算什么?难道旗木卡卡西这几个月来真的把他费心费力写出来的东西和暗示真的都喂到他养的那些狗肚子里去了?不然,但凡他能把带土的衷心劝诫听进去一点,现在也不会摆出这样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来了。

可这是不对的。他的信任不应该交给宇智波带土,他的信任应该交给更值得的人。前世战场上的那个旗木卡卡西就是最好的反面案例。可即使重来一次,傻子还是傻子,南墙还是南墙,旗木卡卡西还是义无反顾地向着宇智波带土交付了信任,而宇智波带土真的受不了这个。

 

“信不信由你。”宇智波带土看着眼前的白发男人,扯出一个恶劣的笑容:“只是到时候,我真的做出了危害到木叶的事情的时候,你可不要后悔就好。”

然而,听了他这带着威胁的话语,旗木卡卡西只是又露出了那种宇智波带土最讨厌的温柔又哀伤的眼神,反而笑了起来。

“是吗?”他轻声问道:“那既然你这么说的话,不如由你来告诉我吧,带土。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真的会后悔吗?”

 

宇智波带土脸上讽刺的笑容消失了。这一次没有雨幕,没有夕阳,在这仅有他们二人的空间内,他们凝视着彼此的眼睛。

 

他会后悔吗?旗木卡卡西会后悔吗?

这一次,宇智波带土却没法给出答案。因为在这咫尺的距离间,那个注定的回答早就已经从旗木卡卡西凝视着他的眼睛中掉了出来,像一轮温柔的月亮,照亮一颗彷徨的心。

 

“……你就不能问点正事吗?”终于,宇智波带土有点狼狈地移开了视线,所问非所答道。

旗木卡卡西想说,对他来说这就是最重要的正事。可是,他既没有把这句话就这么说出口的勇气,也害怕这个好不容易才终于摘下面具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又被他两句话吓跑,于是只是笑了笑,配合地转移话题,提出了另一个他十分在意的问题。

“斑的计划、月之眼、黑绝的阴谋、辉夜姬,还有凛的死,老师和玖辛奈姐的死,宇智波一族的灭族……”白发男人一一细数着:“那么,带土愿意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情吗?是什么让你认为原本的未来会这样发展?又是什么改变了这个世界,让我们没有走上这样的道路?”

“哼,我还以为你不打算问了呢。”终于听见自己预料之中的问题,宇智波带土哼笑一声,好像他刚刚没有想着如果旗木卡卡西还要继续追问原来的问题他就立刻逃……就立刻去查看一下老头子和千手柱间的状况,让卡卡西在神威空间里冷静一会再回来继续聊正事一样。

不过,旗木卡卡西会提出这个问题简直太正常了。毕竟,阿飞都已经在书里暗示了那么多信息,虽然没能让旗木卡卡西洗心革面,明白要远离宇智波带土这一点,但是以白发男人的分析能力,只要知道了阿飞就等于带土,让旗木卡卡西据此推测出大部分的事实真相还是轻而易举的。可是,在这样的基础上,旗木卡卡西只会产生一个更大的谜题和困惑,那就是,如果这些都是事实的话,那么宇智波带土究竟是怎么知道的这些明明没有发生的事情?而这确实也是宇智波带土此生最大的秘密之一。不过好在,对于这个秘密,他也并没有瞒着旗木卡卡西的意思。

 

“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宇智波带土淡淡道,丝毫没有他正在揭露一个改变了整个世界的惊天秘密的认知:“预知未来、上个轮回的记忆、还是平行世界,随你怎么称呼都好。”

“在我被斑救下,在他的地下实验室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和斑一样,都获得了一份属于原本的时间线的记忆。”看着旗木卡卡西由于不可置信而微微睁大的眼睛,宇智波继续说道:“那其中描述的过去准确无误,而未来……我们用各种手段确认过,也都是真的。”

“所以你也该醒悟了,卡卡西。”宇智波的嘴角再次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却不知道是在嘲笑谁:“你难道以为我以前都是在说谎吗?”

“如果不是莫名其妙获得了这份记忆,我毫无疑问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我会像个笑话一般认人欺骗、利用,为了一个根本实现不了的虚假梦想害死琳,给你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我还会放出九尾,害死老师和玖辛奈,让鸣人成为孤儿;又因此导致宇智波一族被怀疑、导致木叶试图对宇智波一族出手,最后甚至亲自参与了宇智波一族的灭族,又让佐助走上不归路;为了复活十尾,手上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最后甚至发动战争,让整个世界千疮百孔。”就像当初在那条长椅上一一细数鸢的罪行时一般,随着一桩桩惨案被提起,宇智波带土脸上的笑容愈发明显。

 

多么可笑啊。看着眼前瞳孔紧缩的男人,宇智波带土想。他有时也会想,为什么偏偏命运会选中他来知晓这一切,而不是直接在那一天夺走他的生命。那份记忆是一份恩赐,还是一声嘲笑?嘲笑他的愚蠢,嘲笑他的无能。给他真相,又让他知道自己曾经是如何愚蠢地毁灭了希望;带他跨越生死的鸿沟,又给他爱恨的天涯;叫他痛苦又渴望,叫他辗转反侧,叫他彻夜难眠,叫他站在那颗树后看着旗木卡卡西的背影;叫他既不能爱的痛快,也不能恨得彻底。

而更为讽刺的是,明明是宇智波斑带着他走上了这条不归之路,可是最终,他能在这个世界迎来这样的改变,也离不开宇智波斑的原因。如果斑没有觉醒记忆,或许琳依旧会死,或许他也依旧会被那恶心的符文禁锢心脏,在更深的痛苦和阴谋中日日挣扎。如果不是斑也和他同样获得了这份记忆,黑绝不会死的那么轻易,他不可能把未来改变的如此彻底,他们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就占领月球改造成基地,就更不可能在短短十几年内将忍界改造成这样。

而他呢?在这个崭新的,没有宇智波带土的完美未来里,每个人都获得了幸福。然而,他却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却不知廉耻地利用着他们的无知,享受着他们的感激、怀念和爱。这个世界每向着更好的方向迈进一步,就更提醒他究竟曾犯下过怎样永远不可饶恕的罪行,就更提醒他是如何的配不上那样的夸奖和真心。

 

卡卡西,你要知道。看着眼前的男人,宇智波带土想。福星和灾星,可是截然不同的两颗星星。

所以恨我吧,卡卡西,就像你应该的那天。你不应该相信我,你应该斥责我是个骗子、阴谋家,斥责我在明知自己罪孽的情况下还敢厚颜无耻地回到木叶,还敢去接近鸣人和佐助,还敢对你说出那样不值一提的真心。

 

然而,旗木卡卡西却依旧没有露出他期待的那种表情。他依旧带着宇智波带土最讨厌的那种表情,对他露出那种眉毛下撇,让他的心里堵的要命,简直比哭还要难看的微笑,对他说:“带土,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

 

 

 

*

 

 

 

“其他的就以后再谈吧。”宇智波带土说:“我又不会突然消失。”

 

而听见这话的旗木卡卡西沉默了片刻,没有说出什么质疑的话语。然而,宇智波带土一看他这副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刚刚想要逃跑难道能怪他吗?还不是因为旗木卡卡西突然说出了那么过分的话。面对着这样可怕的发言,宇智波带土想逃跑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更何况,他最后也没能逃跑成功。而这个一切的罪魁祸首,现在居然还好意思对他露出这种不信任的表情。

 

“你什么都知道了,我现在消失还有什么意义?”站在旗木卡卡西家里,宇智波带土生气地说。

啊,没错,刚刚由于被旗木卡卡西过于可怕的发言所以坐立难安的宇智波带土在战术性撤退失败后,只简短地和旗木卡卡西大致概括了一下这些年他和斑觉醒记忆以后都做了些什么,比如黑绝是怎么死的,他们是怎么调查核对那些记忆的,又是怎么找到了长门三人,拿回轮回眼复活了斑,然后暗中帮助他们成立了现在的晓,以及一些对于世界和平和促进忍联成立的举措之类的事情,又简单的和卡卡西介绍了一下神威的作用,并且提出以后会帮助卡卡西熟悉写轮眼的使用,又在逃避了他究竟是怎么觉醒的万花筒写轮眼的话题后,就迫不及待地发动了神威,带着旗木卡卡西回到了他自己的家里。

对着男人的保证和生动了不少的口吻,旗木卡卡西才刚刚稍微放下了心,一转眼却注意到他在离开时真的没有关上自己的窗户,而那张纸也正面朝下地掉在了地上。顺着他的视线,宇智波带土也看见了那张纸,而这让男人本来还稍显轻松的表情再一次猛地僵硬了起来,本来在回到旗木卡卡西家里后便已经关闭的写轮眼也再次开启,风车般的图案在他的眼眶中转动,似乎立刻就要把这张纸毁尸灭迹。

而看见他的反应,旗木卡卡西下意识地便立刻上前两步,从地上捡起了那张纸,用一种不至于重到会在纸上留下痕迹,又让人无法轻易夺走的力道将它拿在了手中。

 

刚刚还轻松的气氛再次变得沉默,一股微妙的感情涌动在这狭小的房间内,让两个人都一时难以成言。在这样的氛围里,仿佛一开口就要戳破某种他们已然心照不宣的秘密,彻底改变某种东西,让他们走上一条再不同以往的,前途未卜的路。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旗木卡卡西拿着那张纸,垂下眼帘,没有再去看宇智波带土。他们今天已经经历了太多的变故,发生了太多的意外,如果此刻他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带土或许真的会就此离开,再也不会回来。而带土,有真的需要他说出这样的话吗?他的这份不值一提的感情,现在的带土真的还需要它们吗?那张纸或许只是宇智波带土曾经的想法,只是他没能直面旗木卡卡西的无能和懦弱之前的感受,或许其实男人早就不再这样想了。像旗木卡卡西这样一个在原本的世界线里就没能发现宇智波带土的挣扎和痛苦,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最后才发现一切,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宇智波带土走向末路的废物;在带土创造的新世界中又没能帮上任何忙,享受着宇智波带土隐姓埋名、竭尽全力而带来的好处,却依旧一无是处,反而还对着阿飞一直说些不知好歹的话语的家伙,真的还有资格对宇智波带土说出那样的话,并且渴求他的回应吗?

可是,可是……

 

“想留着就留着吧,反正也不是重要的东西。”看见白发男人一直低着头,紧盯着那张纸看,宇智波带土状似随意地说道。他的目光扫过被旗木卡卡西随手放置在柜子上的便当,哼笑道:“我就不打扰火影大人享受迟来的晚饭了。”

 

可是、可是……听出男人想要立刻离开的意思,旗木卡卡西握着纸的手更用力了几分,以至于白纸的边缘出现了浅浅的皱痕。

 

可是旗木卡卡西做不到什么也不对宇智波带土说。因为他拿着的不是一张纸,不是几段文字。是有人剖开自己的胸膛,展示给卡卡西他全部的爱、恨、痛苦和不堪,交给卡卡西一颗滚烫炙热的真心。而面对着这样的一颗心,面对这样的宇智波带土,旗木卡卡西又怎么能放任它被冷落、被默许、被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揭过?

可是旗木卡卡西太懦弱了。他胸膛中翻涌着要将他整个人吞没的爱和思念,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十五年过去了,旗木卡卡西还是那个在宇智波带土毫无保留的、不需要任何代价的爱面前无能为力的男孩。

 

而在这挣扎和交织的感情漩涡中,面对着随时就要离开的男人,旗木卡卡西低着头,对着那张写满字的纸说:“那天我在慰灵碑前说的话……还算数哦。”

 

狭小的室内陷入了沉默。旗木卡卡西依旧低着头,可那纸上写着的字又字字句句刺痛着他的眼睛,让他度秒如年。

 

不知过了多久,宇智波带土的声音才终于在房间内响起,代替从那扇至今还未被关上的窗户吹进来的微风,吹散了房间里暗流汹涌的焦灼。

 

他说:“那我写在纸上的东西,也还算数。”

 

旗木卡卡西猛地抬起了头来。可那话语的尾音还未消散,宇智波的身影却已经彻底消失了。

 

白发男人就这么站在原地,愣愣地盯着那块曾站着一个人的地方看了许久,才一言不发地将那张已经被他握到发皱的纸放回了桌面上。可他却没有在桌边久留,也没去再次阅读那张纸上写着的内容,他默默地走到了洗手台前,拧开了冷水。

 

啊,啊。

 

白发男人伸出手去,用双手掬起一捧清水,甚至没有来得及摘下自己的面罩,就直接将自己已然涨的通红的脸整个埋了进去。

 

——这颗滚烫的、狂跳的心,他究竟……该拿它如何是好?

 

 

 

 

 

TBC————————

 

这一章真的史无前例的卡,救大命,你们两个谈恋爱到底为什么这么难???不要把你们的逃避和省略号传递给我啊啊啊啊

 

反复纠结了一下午的带人哥:送,不送,送,送……逃,不逃,逃,不逃……

以及卡西虽然是没有多想就直接冲上去了,但其实是因为经过他对五火秘史的分析和这几个月和阿飞的相处,还有带人哥的表现他已经能确定带人哥就是很好很好的,是不会像他自己总是声称的那样危害到木叶的,是值得他相信的,所以才就这么直接去了

而且其实在这个世界的堍和卡都是相对活泼一点的,毕竟卡身边还有老师师母同伴,也没有战争,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在不涉及带人哥的时候整体向好,带人哥也是,毕竟这些年他虽然不承认,并且一直在责怪自己,但是他确实是一直在做好事,虽然有些手段(比如幻术控制)有点不太光明,但是确实是在做他真正喜欢的帮助别人、推动和平的事情,正确的事情,还有个老登天天找他打架(……),所以也相对没有那么阴沉!


以及,从半夜发现柱间遗体失窃,紧急开会;早上围堵阿飞,再到柱间扉间被秽土,斑从天而降;中午去找鸣人,知道阿飞身份;下午一边批文件一边头脑风暴分析出身份;晚上回家看见情书(?),直接翻窗找人;半夜面对带人哥摘面具,谈心……卡西的这一天,真的好充实……

 

以及月岛瞳这个名是我随便编的,给带人哥捏了个新马甲,没用常见的化名比如什么内轮带人御美都之类的是因为本质上还是一个名字,读音写法都一样,根本起不到批马甲的效果,所以随便编了一个,反正只是背景设定,后期带人哥或许也会披着这个马甲出来一小下,但戏份很少很少,总之大家不用太在意!

 

带人哥写五火秘史时候希望的:卡卡西看了会知道宇智波带土是个垃圾,从此大彻大悟,放下过去,开始美好新生活

卡西最后看到的:带土好不容易……带土好善良……带土好可爱……我是废物

带人哥:????

卡西的滤镜不可动摇,就连宇智波带土自己也不行(

 

这个滤镜啊,我真的是看火的时候就想说

柱间:斑好温柔

卡西:为什么要和斑那种人同流合污?

鸣人(对阿飞):是你把佐助变成那样的吗?!

 

我……你们木叶火影……

我是真服了您三位了,要不您仨先打一架,看看到底是谁带坏了谁?


以及到这里,带人哥的马甲就终于彻底在卡西面前掉啦!不过他在其他人面前掉马还要等一段时间,因为作者是个土狗,想看他俩谈地下恋爱(你


只磕真基

当打架中时间线突然扭曲

当打架中时间线突然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