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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终发猫

众所周知「猫」是多义词,以前是,以后更是

(大电影开头每次看到小黑一只猫看星星就难过,画完暴睡,给明天要补的一堆废话占个位

---忘记想说啥了,那就感谢他们经历种种最终还是走到一起成为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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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817

【瓶邪/目录】原著中的瓶邪糖

本合集整理了原作(包括本传、藏海花、沙海、贺岁篇、十年篇、重启及各种零碎短篇)中有关瓶邪的部分,并收录了部分访谈、作者微博以及微信推送中包含CP信息的内容。持续更新。

*整理顺序参考原作整理list

*访谈内容来自盗墓笔记吧和三叔访谈整理

*部分考据来源于专楼,感谢各位参与讨论的gn。


一、原作总结

【瓶邪】从本传到重启——原著糖整理

【瓶邪】原著中邪对哥的态度变化

【瓶邪】原著中哥对邪的态度变化

【瓶邪】瓶和邪在原作中有哪些肢体接触


二、原作分析

【瓶邪】旁人眼中的瓶邪关系

【瓶邪】从直男邪到哥性恋邪——小三爷的心路变化

【瓶邪】这是一个双标合辑

【瓶邪】吴...

本合集整理了原作(包括本传、藏海花、沙海、贺岁篇、十年篇、重启及各种零碎短篇)中有关瓶邪的部分,并收录了部分访谈、作者微博以及微信推送中包含CP信息的内容。持续更新。

*整理顺序参考原作整理list

*访谈内容来自盗墓笔记吧和三叔访谈整理

*部分考据来源于专楼,感谢各位参与讨论的gn。


一、原作总结

【瓶邪】从本传到重启——原著糖整理

【瓶邪】原著中邪对哥的态度变化

【瓶邪】原著中哥对邪的态度变化

【瓶邪】瓶和邪在原作中有哪些肢体接触


二、原作分析

【瓶邪】旁人眼中的瓶邪关系

【瓶邪】从直男邪到哥性恋邪——小三爷的心路变化

【瓶邪】这是一个双标合辑

【瓶邪】吴邪关于哥的奇怪脑洞和吐槽

【瓶邪】吴邪滤镜下的小哥

【瓶邪】原作中用男女关系类比瓶邪

【瓶邪】小哥对吴邪笑了六次,第六次他们回雨村结婚了


三、细节考据

【瓶邪】原作中前后呼应的地方

【瓶邪】需要做阅读理解的糖

【瓶邪】小哥为完成十年之约做了哪些事

【瓶邪】吴邪为了小哥三次发怒拍飞东西的场景


四、原作外的瓶邪

【瓶邪】作者问答中有关瓶邪的部分part1

【瓶邪】作者问答中有关瓶邪的部分part2

【瓶邪】散落在原著外的瓶邪糖

【瓶邪】微信连载《重启之极海听雷》部分回复


五、ip衍生

【瓶邪】官方周边特辑

【瓶邪】官方衍生漫画里的瓶邪

【瓶邪】藏海花漫画里的瓶邪(1)

【瓶邪】藏海花漫画里的瓶邪(2)

【瓶邪】藏海花漫画里的瓶邪(3)

【瓶邪】藏海花漫画里的瓶邪(4)


六、彩蛋

【瓶邪】大概算是彩蛋一类的东西


碎碎九十三——置顶福利♂

【瓶邪】《无渡》1-9章(悬疑灵异向)


终于凑够了九宫格~发一个小合集,此篇为悬疑灵异向,预计中长篇。可能会涉及鬼神,凶杀等~
顺便一提,里面可能会涉及到一些微黑花,准确的来说是我以前萌过这个CP,虽然此篇中他们属于正常的交际,但是我觉得毕竟是萌过的,有交集不写出来不合适,所以如果有介意这方面的小伙伴注意避雷哦~

——————————

无渡


楔子


五更未到,天便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寒冬腊月的,急风卷着细雨打在人脸上着实有些刺痛,待到天将将亮起,雨水中掺杂了一些盐粒子,竟是要下起雪来了。

张家看门的小厮使劲的剁了剁脚,才一会的功夫,他就冻的腿脚直打哆嗦,心中盘算着等天亮了要去哪里喝上一碗热乎乎的汤,好好地暖一暖身体。...


终于凑够了九宫格~发一个小合集,此篇为悬疑灵异向,预计中长篇。可能会涉及鬼神,凶杀等~
顺便一提,里面可能会涉及到一些微黑花,准确的来说是我以前萌过这个CP,虽然此篇中他们属于正常的交际,但是我觉得毕竟是萌过的,有交集不写出来不合适,所以如果有介意这方面的小伙伴注意避雷哦~

——————————

无渡


楔子


五更未到,天便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寒冬腊月的,急风卷着细雨打在人脸上着实有些刺痛,待到天将将亮起,雨水中掺杂了一些盐粒子,竟是要下起雪来了。

张家看门的小厮使劲的剁了剁脚,才一会的功夫,他就冻的腿脚直打哆嗦,心中盘算着等天亮了要去哪里喝上一碗热乎乎的汤,好好地暖一暖身体。

“快开门!”正想着,突然从他的身后传来了一声急喝,他慌忙站起来看向来人,原来是管家,他身后还跟着四个仆人,手中抬着一口薄棺。

小厮点头哈腰的拉开了后门,好奇的看着那口薄棺,他没听说这宅子里有谁生了急病的,便是死了,怎得从后门出入这么下贱?莫不是死了仆人?可死了个仆人又怎么会由管家护送。

当然他只是想想,万万不敢问出口来,这深宅大院中的弯弯绕绕可多了去了,今日多句嘴,明日被送出门的指不定是谁呢。

本来棺材出了门也就没事了,没想到那抬着棺材的木条不甚牢固,人还没跨过门槛,棺材就整个从断裂的木条中脱落,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棺材的木料太薄,这一阵连棺材板都摔裂了,棺盖还没有钉上,顺着棺材滑落,露出了躺在里面的尸体。

小厮朝棺材里一看,惊叫出声,颤巍巍的指着棺材里面,控制不住的大喊道:“棺材子!棺材子!!”

管家正在呵斥抬棺的仆人,听到小厮的惊叫,冲过来一把推开了他,惊恐的朝棺材中看去。

只见棺材里躺着的是一具浑身赤裸的女尸,在她两腿之间躺着一个小小的婴儿,明显是刚刚出生的,浑身都是血污,脐带还连在身上。可他竟不哭不闹,只是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静静地看着管家。

屋外,雪已急急的落下了,为天地蒙上了一层雪白,掩盖了那些无法直视的污秽。


第一章老宅



我打了个大哈欠,关掉了正在讲灵异故事的电台,狠狠的一脚油门下去,老奥迪便在农村刚刚修好的水泥路上奔驰起来。

我妈本来在后座都快睡着了,被我这一颠直接醒了,立马伸手过来打了我的脑袋一下,道:“干嘛呢,开这么快,稳当点行不行?咱家这车多少年了,再给你开散架了!”

我有些委屈的道:“妈不是你说的吗,要赶在上午给我爷奶上坟,下午上不好。”

“让你赶没让你开这么快,你妈我还不想去见你奶奶。”中年妇女总有一些神逻辑,我有些无奈的放慢了一些速度,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挤在一堆清洁用品里同样很无奈的我老爹。

早在过年之前,我妈就一直嚷嚷着要去收拾在农村的老宅,无奈因为太忙了一直没顾上,现如今端午都快到了,干脆上坟打扫一块来了。

我们家在农村的老宅足有三层,我小时候每年过暑假都会来住几天,那时候我奶奶还活着,总靠在一个摇椅上打瞌睡,偶尔会给我几毛钱,让我带小朋友们去村口的小卖部买冰袋吃。

我那时候最喜欢来老宅,因为可以玩捉迷藏,有一次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躲的特别深,谁都没能找到我,最后连全村人都惊动了,以为我丢了,敲锣打鼓的找了一宿。

这么想来我们家也算得上是当年的大户人家了,只是人家总说富不过三代,果然到了我这一代就没什么了,我混到现在连个自己的房子都没混下来,着实让人心酸。

开了足有两个小时,才终于到了我爷爷和奶奶合葬的坟头,我拿着纸钱元宝下了车,看到我爸在地上用树枝划了一个圈,然后才把纸钱丢进去点燃了。据说这样才能把钱都兜住给我爷爷奶奶,不会在路上被孤魂野鬼偷走。

这些都是老规矩了,我好歹念过两年书,不信这些鬼啊神啊的,但是我爸妈很信,但凡我表现出一点儿不耐烦或者不信的样子,我妈立刻就能抄起树枝把我抽一顿,所以我也装出很虔诚的样子,一边丢纸钱进火堆中,一边道:“爷爷奶奶,孙子来看您来了,您看我爸给你准备的,金的银的,还有这钱,都有,您在下面和我爷爷多花,千万别舍不得,要是缺什么,就给我托梦,保证第二天就给你们买了烧过去。”

我一通絮叨,我妈很满意,让我跪下给爷爷奶奶磕头,说爷爷奶奶小时候最疼的就是你了,可惜没看上你娶媳妇就去了。说着说着,她有些伤感,抹了抹眼泪水,道:“你说你奶身体那么好,人家都说她能活九十九,怎么那么突然就死了。”

“你看你,妈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这么说啊,快收拾收拾,一会还得回去打扫卫生。”我爸抽了一张纸巾给我妈,让她别哭了,赶快烧完纸还要去打扫卫生。

我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烧纸只是热热身,这老宅子已经一年多没回来了,本身结构又复杂,打扫只靠我们三个人恐怕天黑都弄不好。

真正到了老宅进去一看,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到处都是灰,还有很多很多虫子啊鸟啊什么的。我作为年轻的壮劳力,在打扫的过程中一直充当农民工的角色,帮我妈挪柜子抬板凳,还要踩着梯子上去擦吊灯,白衬衣活活蹭成了灰色的。

“上面的地板一定要擦干净!我一会上去检查!别偷懒!”我妈在一楼扯着嗓子吼道,我则站在四楼的梯子上,懒洋洋的回应:“知道了妈!我不会偷懒的!”

说是四楼,其实只是个半人高的小阁楼,连楼梯都没有,很随意的放了一架古旧的木梯子。本来这里都被我们遗忘了,谁知道我妈怎么突然又想起来了,她自己不愿意上来,硬是打发我上来随便擦擦。

小时候这阁楼我奶奶是不许我上来的,她总说小孩子上来不好的,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不好的,总想偷偷上来。后来她就吓唬我,说这一层有大老虎,小孩子一伸头就会被啊呜一口吃掉了。害得我这些年间一直对阁楼有阴影,生怕哪天冒出个什么来。

想起小时候的趣事,这阁楼也没那么阴森脏乱了,我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这些年我真的没有踏足过这里一步,想到这里,我的好奇心彻底被勾了上来,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小阁楼没有门,只有一个草席子挡着,这么多年过去草席子早就腐朽了,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我把草席子卷了上去,慢慢的爬了进去。

我的体重比较重,木地板被我的膝盖压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我有些担心阁楼会塌,爬的提心吊胆的。连脚都进来以后,我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照亮了室内。

阁楼只有五个平方大,和我想的堆满东西不同,这里面居然是空的,什么都没有,连个木头架子都没有。而且到处都结了蜘蛛网什么的,从地上厚厚的灰尘看来,至少有十年没人进来了。

我心中纳闷,如果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奶当年为啥不让我进来,难道是怕这里太高了,我爬高爬低的会摔伤?

守着这个空落落的小阁楼,我有些索然无味,我本以为我奶把什么金银珠宝藏在这里了呢,电视剧里都这么演,大户人家的小姐的藏宝之处,看来我果然没有主角的命啊。

阁楼潮湿阴暗,一会的功夫我连着打了十几个大喷嚏,我决定速战速决,捂着嘴简单的扫完了蜘蛛网。爬出去以前我又扫视了一圈室内,发觉得这屋子里有些不太对头,我进来的时候就隐约有这种感觉。

仔细的端详了一下室内结构,我恍然大悟,这阁楼从外面看是一个不规则的形状,可从里面看却是四四方方的,不仅如此,这里头的面积还平白少了一半,总不至于在这破阁楼里还精装修做隔断吧。那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屋有暗层,这里头的四四方方只是一个障眼法。

难道真的有宝藏?我兴奋起来,有灰尘也顾不上了,爬进屋把边边角角的都摸索了一遍,敲到某一处的时候,我发现有一块地方的声音明显更脆,里面应该是空的。

我一直习惯在身上带一片铁片,立刻掏出来用它卡进木头缝里用力的一别。老木头不吃力,几下就被我掰断了,蹦出来的灰尘呼呼啦啦的落在我头上,还好我眼睫毛够密,不然直接瞎了。

等灰尘彻底落了地,我拿着手电筒朝里面一照,经不住啊了一声,后背一凉。

墙里面封了一个很大的木箱子,不夸张的说,这个箱子足够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躺进去,更可怕的是这个箱子上面还贴满了符纸,就是那种上面写着朱红色的符咒的黄纸。冷不丁的在这种环境下看到,颇有几分恐怖片的味道。

这里面不会是一具尸体吧?我想起了我以前看过的种种新闻,什么杀人碎尸,什么老宅凶杀案。

奶奶不让我上阁楼,难道就是因为她害怕我会发现这个箱子?我那时候确实手爪子挺贱的,难道我奶奶看着和蔼可亲,实则是杀人狂魔,把砍下来的人头都放在这个箱子里?又害怕他们会索命,干脆贴满了符纸……

等等等等,不对不对,我喊停了脑子里发散的思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告诉自己这是现实,不是电影,不会有这么惊悚的剧情的。说不定里面是空的呢?老人家迷信,贴一点符纸没什么的。

我给自己打了气,决定把这个箱子开了看看,贼不走空……啊呸,这好歹是我奶奶或者我爷爷留下来的,说不定是地契呢,那我不就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第二章二响环


说干就干,我决定先把箱子拖出来再说,只是没想到这箱子那么沉,至少有个一两百斤,我又忍不住开始脑补里面是尸体。

如果这里面真是尸体,我作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是不是应该先大义灭亲?我连标题都想好了,民警竟在自家祖宅发现惊天大秘密,杀人狂魔碎尸竟是他的奶奶——我可能会因此升职加薪。

想东想西了一会,我终于动手了,本想用铁片划快递一样把符划开,后来又觉得这样不太好,万一里面真是什么鬼玩意,我再给放出来了。人就是这样,说着不信不信的,实则还是有点迷信。

我费了很大功夫才把连接处的那些符一点一点的揭开了,过程意外的顺利,符纸上一点儿也不粘,我一抠就开了,也不知道以前的人是用什么法子把它们贴上去不掉的。

打开箱子前我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我告诉自己,吴邪你是一个光荣的人民警察,虽然只是一个片警,处理过最大的案子就是小区电动车失窃案,但是你还是穿警服戴警徽的,你不能害怕,你一定要淡定,不论看到什么,都要淡定。

箱子打开以后,我确实很淡定,因为我万万没想到这箱子里居然会装着这些玩意——这些他妈的都是什么玩意?简直就是过度包装啊。

里面确实没有尸体,也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些杂乱的东西,我很难形容它们都是什么杂物,只能说里面有八卦罗盘,有佛珠,有比我胳膊还粗的判官笔,有符纸,居然还有桃木剑。

我哑然失笑,随手捏了一只毛笔在手里,心说就这?这他妈都什么鬼,我们家以前是跳大神的吗?不行,我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不论这些多么可笑,我都不能笑。

翻找了一会,我在这一大箱子跳大神用品中意外找到了一个玉镯子,我不太会看这种镯子的成色,只觉得看起来挺值钱的,便把它抽了出来,玉镯子和箱子上的铁皮碰了一下,发出了两声脆响。

两声脆响?我疑心自己听错了,又轻轻的敲了那只镯子一下,果然又是两声脆响,我捧着桌子激动万分,难道这就是三叔曾经跟我说过的二响环?!

二响环,顾名思义,敲一下可以响两声,是难得一见的珍宝,我家的三叔是做古董生意的,他说曾经在拍卖会上见过一只,当时还是二十年前就拍出了七位数的高价,据说这种镯子只造了三只,其余两只早已失传。

我的妈呀,这要是真的二响环我还不发大财了!?我几乎能看到从天而降的钞票砸在了我的脸上,捧着那只镯子有些晕乎了。难道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奶特别把这镯子藏起来留给我的?不过孙子好像没有继承权,这只镯子要是卖了,得分成三份,我只能继承我老爹的那一份,那也不少了啊。

这么贵重的镯子,我决定赶快拿下去给我爸看,问问他知不知道这镯子的事。因为我身上穿的衣服根本没有兜,怕把桌子弄碎了,干脆试着套在了自己的手上。

事后回想起来,我简直要怀疑自己的智商有问题,套在自己手上掉下去不更容易碎吗。可惜那时候我被金钱蒙蔽了双眼,就这么戴着桌子开始下楼梯。

“吴邪!吴邪你弄完没有?快点下来!别猫在上面偷懒!”我妈见我迟迟不下来,以为我在躲懒,扯着嗓子吼道。

人家说当你妈喊你全名的时候,你就应该意识到大祸临头了,我的骨子里已经刻入了这种恐惧,脚下一滑差点掉下去,两只手死死的攥紧了楼梯边。

老木梯子边包了一层铁,因为年久失修已经生锈翘了起来,像刀一样锋利,我怕掉下去下了死力气,手掌心直接被豁开了,鲜血直流,疼的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捂着手硬撑着下到了三楼,才有功夫查看自己的伤情,那道伤口贯穿了我整个掌心,还好铁皮突出的不多,伤口不算太深。

只是好死不死伤到了戴着手镯的手,我想把它拿下来再好好处理伤口,没想到这玩意戴上去简单,拿下来却没有那么容易,我呲牙咧嘴的撸了半天都没拿下来。

我妈见我迟迟不下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上来一看到我半个手臂都是血,吓了一大跳,问我怎么了,我道没事,不小心脚滑了一下。她又心疼又生气,戳我的脑门说我毛躁。

老宅子里没有医药箱,我妈只好用湿巾给我擦了擦,拉着我用臭肥皂洗了手。她给我洗手的时候发现了我手上的镯子,一脸惊讶的看着我,道:“没想到儿子你还有这种癖好。”

我立刻道:“这是奶奶的!我刚刚找到,怕掉了才戴手上的,妈你先帮我拿下来。”

我妈很无奈,道你怎么想的,这么小的镯子朝手上戴。我道能戴上肯定能摘下来,你快帮我摘下来,我明天还得上班呢。

“你说说你,天天怎么想的。”我妈怕弄到我手上的伤口,很小心的朝外摘镯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手掌受伤肿了,弄了好几次都没能弄下来,反倒把我疼得呲牙咧嘴的。

我妈道不行,再弄她骨头都酸了,就这样吧,等过几天伤口长好了就能拿下来了。我也道不行,我是警察,不能戴首饰,再说了戴一个玉镯子算怎么回事啊。我妈就道:“你把手剁了就能摘下来了,行了,快去换个衣服,血淋林的,一会你爸看到还不晕过去。”

我只好认命,耷拉着嘴角去换衣服,盘算着明天穿个长袖的挡一挡,实在不行我就把绷带绑在手腕上。

正纠结着,我眼前一花,似乎看到白玉做的手镯里透出了一丝血色,我揉了揉眼睛,发现不是眼花,真的是玉镯里面迸出的红色。

这实在太诡异了,我跑到窗边,对着太阳仔细的端详玉镯,竟然在里面看到了一滴血珠,它像是有生命一样在玉镯里打圈转,似乎想要冲出玉镯的禁锢。

我发誓刚才在阁楼里这只镯子里绝对没有这个鬼东西,难道这里面的是我的血?我捧着胳膊,整个人傻眼了。



第三章凶杀


回过神来以后我大呼小叫的捧着胳膊给我妈看,我妈却看不出镯子有什么异样,我又拿去给我爸看,他也没有看到镯子里的血珠,还很担心我掉下来的时候是不是撞到了头。

如果大家都能看到我还好点,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这不他妈的更可怕了么。

联想到封这个镯子的箱子上贴的满满的符纸,我很后知后觉的想到,如果这个镯子只是一个普通的镯子,那为什么要和那些东西放在一起?难道这玩意是一个不详之物,不然怎么刚戴上我就掉下来了。

这种事是不能仔细想的,越想越觉得可怕,我偷偷上了楼,把那个箱子重新盖了回去,还很欲盖弥彰的把封条贴了回去。

我朝箱子拜了拜,在心里承诺着,等我的手消了肿,能把镯子摘掉了,我一定要把它重新送回来,钱哪有命重要啊。

因为第二天我还要上班,我们只在老宅待了一天,晚上连夜回了家,我妈担心我破伤风,还让我去急诊打了个针,顺便包扎一下。我明显感觉到小护士看到我手腕上的镯子的时候偷偷笑了一声,不禁有些无地自容。

为了遮挡这个玉镯子,上班的时候我只能穿上了一件长袖的警服,这么古怪的打扮自然一进屋就引起了同事的注意。我的一个胖子同事正在喝冰可乐,看到我这个造型,噗的一声笑了,道:“天真,好小子,这么热的天你捂月子呢?今天升温了,三十二度啊。”

我摆手,给他看我的绷带,道:“受伤了,我妈怕我着凉。”

“哎呦,怎么受伤了?工伤吧,是不是和歹徒搏斗来着?”胖子明知道我是不可能和歹徒搏斗的,还很贱的故意刺激我,我夺走了他的冰可乐,倒进了自己的杯子里,道:“滚蛋,你有空还不如去居委会串门,继续做你的调解大师去。”

我们做片警的就是这样,平时管的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是这家两口子打架,就是谁家熊孩子朝楼下扔东西,胖子是个中的调解高手,只要他一出马,保准两家打着进去,笑着出来。我一直觉得他很适合去做居委会的工作,而不是来当警察。

但是据胖子自己说,他年轻的时候是做刑警的,也曾经混了一个刑警队长当当,当年也破过几个奇案,我问他为什么刑警不做要跑来做这种鸡毛蒜皮的工作,他又不说,每次都摆出一副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的表情来装逼。

“嘿,你别看不起调解工作,多少刑事案件就是因为调解工作没有做到位,没有做好,才转换成为刑事案件的?胖爷我这工作往小了说是维护社区团结,往大了说,就是拯救全世界!”

这种牛皮他一天要吹八百回,我懒得戳穿他,他却非要来粘着我,问我昨天回去上坟上的怎么样。我道能怎么样,你没上过是咋地,不就是烧纸吗,难道我爷爷奶奶还能从里面爬出来啊。

正聊着天,来任务了,说一个小区报警,有一户人家的屋里散发出恶臭,而且怎么敲门都没人应答。邻居说她家养了猫,怀疑是她出差以后把猫饿死在里面了,要求警察进去把动物尸体处理掉。

又是这样的任务,我很无奈的拿了帽子扣上,对胖子道:“上次那条死狗可是我处理的,这次得你来,我可不来了。”

胖子正想推脱,我抬手给他看,他也只好认了,拿了两个口罩,道:“行行行,胖爷来还不行吗,你说现代人养个宠物这么不负责任,小动物多可怜啊,污染环境浪费警力的。”

隔壁小区非常近,我们走了五分钟就到了,那邻居一见到我们就大倒苦水,说这臭味都三四天了,实在是忍不了了,满楼道都是这种味道,太可怕了。

他所言非虚,我和胖子也闻到了这种浓烈的腐臭味,胖子捂着鼻子道:“呦呵,这么冲的味儿你们也能忍三四天,这得死多大一只猫才能是这味道的啊?”

邻居苦着脸道:“您不知道警察同志,这住里头的姑娘平时人不错的,见到我们都是很礼貌的打招呼,还给我们送过家里的水果什么,报了警,大家邻里邻居的住着,多不好听啊。”

“你们给她打过电话没有?”胖子拿出口罩戴上,瓮声瓮气的问道。

“不瞒您说,我们根本没有她的电话,她买的二手房,才搬来四五个月,我们找物业,可物业那边留的电话也已经作废了。”

邻居给我们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原来住在这里面的姑娘叫宁芳芳,今年大概三十左右,没有结婚还是单身,这里的房子是她为了上班方便买的二手房,平时一个人住。她是一个礼拜前出的差,邻居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她,她说自己要出差一个月,等回来的时候再给大家带礼物。

都这样了还说什么呢,再不管这味道都能散到大街上去,胖子以前学过开锁的手艺,这门只是关上了,没有上第二道锁,胖子把猫眼卸了,用一根棍子伸进去一勾门就开了。

门开了以后那味道就更冲了,直接扑面而来,我差点窒息。这小区平时也比较安生,没有什么闹事的,现在来了我们两个警察,楼上楼下的都跑出来了,捂着嘴看热闹。我心说你们不嫌臭啊,这么难闻还要硬凑,都是闲的我看。

胖子把棍子一收,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请吧,吴邪同志。”

我道你什么意思,不是说你来吗,胖子道是啊,是我来清理啊,可是你也得先找到啊,猫这东西就爱躲,谁知道藏到哪里死的,分工合作,你找我收拾。

来都来了,总不能什么活都不干,我只好认命的深吸一口气,冲进了屋里,决定速战速决。

这是一所老小区,结构相对简单,从大门口进去一转弯就是客厅,我进去的时候冲的太猛,才冲了没两步就感觉眼前一黑,好像有什么东西挡住了我的视线,我下意识用手一挡,那东西在空中转了两圈,晃悠悠的停了下来。

事发突然,我根本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顺着那东西朝上一看,只感觉心口血液都要停了,脑子一懵,腿脚发软,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我发誓,这是我活到目前为止见过的最恐怖的画面,要知道我虽然是个警察,可我以前是做协警的,这两年才刚刚转正,经手的大案子也不过是偷窃,顶天了是个抢劫,什么杀人放火我从来没有接触过。

胖子有一句话是说对了的,这么大的味道,得是一只多大的猫啊。因为这味道根本不是死了猫,是他妈的死了一个人啊!

挡住我的是一具女尸的脚,她明显是上吊身亡的,这个老式的客厅里还残留着以前装风扇留下的钩子,女死者正是把麻绳绑在了上面,活活吊死了。

按理说上吊死的人相对体面,没有那么血淋淋的,心理上比较好接受。让我觉得害怕和诡异的是,这个女死者居然是通体赤裸的,浑身上下一丝不挂,也因此她身上的尸斑和腐烂全都明明白白的呈现在了我的面前。更恐怖的是,她的腿上遍布抓痕,有些细碎的肉被抓着翻了出来,苍蝇和蛆虫停在上面,看着实在恶心的很。

我从来没听说过上吊死的人会把衣服都脱了,也没听说过上吊的人会腿上受伤,马上判断出这可能是凶杀案,女死者应该是被人杀害了以后吊在这里的。

胖子见我半天没动静,从客厅探头进来,道:“吴邪你怎么……卧槽!卧槽卧槽卧槽,这是什么个情况这是!?”

“快打电话回去,是个大案子,凶杀案!”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吼道。


第四章死因


在法医和其他警察来之前,我和胖子把无关人等都清走了,又怕破坏现场只能战战兢兢的守在门口。他还好点,我从来没有见过尸体,猝不及防的看到了整个人都不好了,满脑子都是那些翻开的皮肉的样子。

胖子仔细的端详了一番女死者,道:“这姑娘腿上的抓痕不像是生前造成的,好像是猫抓的,是不是她养的猫饿了所以才跳起来抓的她?”

我实在不忍心再去看她的惨状,就道:“别看了,她都这样了……”

“你说什么呢,就是这样了才看的,不看怎么知道她怎么死的?不过以胖爷我的估计,这孩子应该是自杀的。”

我道怎么可能啊,就算腿上是猫抓的,她这样光着也挺奇怪的,上吊本身就是为了保个全尸,女孩子怎么可能裸着死。

胖子道:“你个单身狗能了解女孩子吗,胖爷以前办过多少案子啊,别说光着死了,怎么死的都有,自杀的方式多了去了,你不能光看表象,要看本质。唉,你说这么年轻的女孩儿,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非要选择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他很是感慨,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

我还是不太相信她是自杀的,总觉得她死的有点奇怪,好在没一会儿就来了增援,我还是第一次真的见到法医做事,有些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本来祥和的一天被命案彻底击碎,所有人都留下来加班。等加完班回到家,我妈知道我碰到了一个死人,很是迷信的大半夜出去买柚子,非要我用柚子叶沾水打一打。我困得要命,随她折腾,凌晨一点多才上了床。

发生了这种事,注定是一个不能安眠之夜,睡着以后我梦到了生前的宁芳芳,她的一举一动像是放电影一样很清晰的在我的梦境中播放。

我看到她穿着一件很漂亮的碎花连衣裙出门,拖着笨重的行李箱和邻居打招呼,说要去外地出差。等她打车到了高铁站以后,竟然突然要求司机原路返回,司机以为她忘了东西,痛快的把她送回了家里。

到家以后,她养的小黑猫亲昵的走过来和主人打招呼,宁芳芳却好像没有看到似的,自顾自的从行李箱里面拿出了一根麻绳,又拖出了家用的梯子,把麻绳绑在了电风扇的铁钩上。

做完这一切,她直直的走到了厕所里,一件一件的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物,站在淋浴下面洗了很久的澡。她没有用任何洗浴用品,只是不停的用水冲洗自己身上的每一处地方,搓的全身都发红了才停了下来。

洗完澡以后宁芳芳根本没有擦拭身体,她像是在完成着什么任务似的,慢悠悠的走到了客厅里,缓步走上了梯子。

因为是在梦中,我没办法做任何事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把脖子伸进了绳圈里,一脚踢翻了梯子,几分钟以后她就不再挣扎了,鲜活的生命就此逝去。

一般情况下我的梦境都是模模糊糊的,这个梦却清晰的可怕,我被闹钟惊醒以后奇迹般的记得梦境中的每一个细节,甚至连宁芳芳的脖子被绳子扯断的样子都记得一清二楚。

拖这个梦的福,我上班的时候坐反了地铁,而且是在地铁跑了五站以后才发现的,成功迟到。胖子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让我多锻炼锻炼,以后就习惯了。

我打了个哈欠,摆摆手:“算了吧,我不想习惯这种事,对了,她的死因查出来了吗?”

“也算是查出来了吧,还没有彻底定,不过根据结果看,她就是自杀的。咱们的人都查过小区的监控了,她确实出过门,一个小时左右又自己回来了。她家对门装了一个防小偷的监控,也去看了,一整天除了她自己,没人进过她屋里。哦,对了,她的小黑猫也找到了,腿上就是猫抓的。”胖子叹了口气,道,“听说是和男朋友分手了,真是可怜了,为了个男人死。”

我想起了昨天做的梦,心说不会吧,难道我真的梦到了她的生前?她托梦给我了?我被自己的想象震的头皮直发麻,试探着问道:“她是不是洗完澡以后才上吊的?”

“呦,观察的够仔细啊,是不是看到地上干了的水渍了?其实洗澡很正常,女孩嘛,想干干净净的离开,能理解。”

我又问了几个细节,居然都对了,胖子拍我的肩膀,道可以啊天真,就进去了一小会,观察的这么仔细。我心跳直接奔着180就去了,这哪是我猜出来的啊,这是我“看”到的啊!

真的太邪门了,不论是我梦到了宁芳芳,还是宁芳芳的死亡过程,都太奇怪了。她可以是爱干净才洗澡的,但是为什么她都到高铁了才突然又想回家上吊?她的行李箱里为什么装着麻绳,她是早就做好准备了吗?

胖子见我还是耿耿于怀的,就道:“行了行了,别想了,人死之前作出什么都不奇怪,她确实是自杀的,要是还不信,等尸检出来再看。”

这种案子处理的非常快,尸检报告出来以后确定了她是自杀的,现场除了我和胖子,也没有检测出其他人出入过的痕迹。而且根据调查,宁芳芳根本不是出差,是跟公司请了一个月的长假,估计不想太早被人发现自己死了。按照正常的程序,局里发了一个通报,通知家属来领尸体。

这只是一个自杀的小案子,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真正的风波才刚刚开始。宁芳芳的父母和姐姐死活都不相信她是自杀的,我们怎么说都没用,他们认为我们是收了凶手的钱,偏巧她姐姐是个记者,一篇稿子发上网,直接点炸了整个网络。

宁芳芳的姐姐在网上写,宁芳芳在出差前一天晚上还给她打过电话,语气很正常,没有一点儿自杀的倾向。她请假也不是为了自杀,她是为了去旅游才请的假。而且警察说她是因为分手才自杀的也不可能,据她所知,宁芳芳和男朋友已经分手一个多月了,是她自己先提出的分手。再说了如果是自杀,为什么要裸着上吊,身上还遍布伤痕和抓痕,这难道不值得怀疑吗。警察轻易得出自杀的结论,她们不服。

女孩裸死,身上有神秘的抓痕,随便拎哪一条也足够上头条了,还有人爆出了当时拍的我和胖子维护秩序的视频,里面隐约能看到女孩子布满抓痕和尸斑的赤裸的小腿。

不接受现实的亲属大闹警察局的事儿我们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负责公众号的同事连夜加班,把这件案子是怎么发现的,怎么查的,详详细细的都写了,又解释了抓痕的来历,和青紫的痕迹其实是死后出现的尸斑啊什么什么的。

作为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我,也不得不又写了一个报告,连怎么开锁的,怎么进去的,怎么发现的,进门先迈的哪只脚都写进去了。



第五章连环案


麻烦是麻烦了一些,不过快餐时代的网络热点维持不了几天,加上局里派人三番五次的给家属做工作,还给家属看了监控视频,终于让他们接受了事实。

也正是因为这样,两个礼拜过后,我接到第二起处理异味事件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大大咧咧的开了门就进去了,结果在卫生间里发现了第二具尸体,同样是女孩子,上吊死亡,浑身赤裸。

第二个死者经过调查,名叫江小杏,今年只有十八岁,她是跪坐在马桶上,用麻绳吊死在卫生间的暖气片上的。

这个案子比第一个案子简单一些,根据调查,江小杏的老师说她平时就经常不来上课,三天两头的逃课和一些社会闲散人员混在一起,而且借了不少钱,甚至还有所谓的裸贷。

至于她的父母早就离婚了,谁也不管她,她只能一个人住在爷爷留下的老房子里,没有收入来源。

我们在她的手机里发现了很多威胁的短信,还有她借贷的时候拍下的视频和照片,短信里说如果她再不还钱,就把这些东西公布到网上,还要做成传单发给她小区里的邻居,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这种东西如果被曝光,确实比死还要难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也是我第一个发现的,我同样梦到了她的死亡过程,她也一样脱了浑身的衣服,洗了很长时间的澡,然后用麻绳上了吊。

她的死一点水花也没有溅出来,甚至连她的尸体都是放了一个月以后才有人来认领的,据胖子说,来人是她妈妈,嘴里骂骂咧咧的,还嫌火化贵,最后选了个最便宜的。

连续两个女孩子都是一样的死法,我心里特别不舒服,一是因为两个女孩子都那么年轻,像花一样的生命还没有绽开就结束了;二是因为两个死者都是同一种死法,实在太奇怪了,这又不是杀人案,还有模仿这个的?

胖子说这可能是巧合的,江小杏可能是觉得自己脏才洗了很久的澡,又是因为裸贷才被威胁,所以用这种方式抗议裸贷吧。

他的这个解释勉强算是有理有据,我们很多同事都是这么想的,直到第三起命案发生。

第三起命案也他妈是我发现的,这次更邪门了,我和胖子纯粹是为了帮一个年轻妈妈拿钥匙才去的那个小区。

当时那个妈妈把六个月大的孩子放在家里睡觉,自己出门买奶粉,回来以后才发现钥匙不见了,匆忙报了警。

胖子检查发现这妈把钥匙插在了锁的背面,这种情况不暴力拆卸根本没办法打开门。幸亏她家和邻居家的露台是相邻的,胖子就说从隔壁进去拿钥匙。

我俩到隔壁敲门,只敲了一下门就开了,我以为里面有人,事情又很紧急,干脆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在里面看到了吊死的第三个女孩子。

第三个死者叫金甜甜,是个上班族白领,今年二十七岁,独居在一个近两百平的大平层里。据说她爸爸是做建材生意的,家里非常有钱。

她是吊死在摆放在客厅里的健身器上的,一样浑身赤裸。我们发现她的时候身体还尚有余温,我和胖子把她放下来做了很久的心脏复苏,可惜还是没救回来。

如果说前两个女孩子还有寻死的可能,那这三个可是真的一点点理由都找不到了,她家庭很幸福,工作上也是同事们的开心果,男朋友很爱她,甚至在她死前的一个小时,她还给男朋友打了个电话,约好晚上去吃烛光晚餐。

这种情况下连胖子都诌不出来她到底为什么寻死,好在女死者家里为了安全装了很多家用摄像头,我也去看了当天的视频。

视频显示,金甜甜给男朋友打完电话没多久就进了浴室,足足在里面呆了五十分钟,她出来的时候浑身湿漉漉的,手里拿着一根麻绳一点也没有迟疑的就来到了健身器旁边,绑好以后把头伸了进去。大概十分钟以后,我和胖子出现,把她解开开始做心脏复苏。

我相信她确实是自己把头伸进去的,因为我的梦也和这个视频一模一样,可是她死的实在太蹊跷了,别的不说,麻绳是从哪里来的?我们查看了她家的监控里保存的所有视频,都没有见过她拿麻绳回来,她的男朋友也说过,从没有见过自己女朋友的卫生间里有这种东西。

事不过三,连续三件案子都是独居女子赤裸上吊,心大如胖子也无法再说这是巧合。他反复查看了案宗,突然对我道:“天真,你发现没有,这些女孩子死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挣扎!”

他把照片拿给我看,指着她们的脖子道:“你看,一般人上吊的时候,因为痛苦都会下意识抓自己的脖子,就当死的快,没来得及抓。你再想想金甜甜死的时候,她把头套进去以后手就垂下来了,腿也没有蹬!”

他这么一提,我才意识到我在梦境中感受到的那股子违和感是从何而来的了,确实如此,不论是视频还是我做的梦里,这些女孩在上吊以后一点儿都没有挣扎。这压根不可能,正常人类在临死之前都会本能的挣扎,除非他们在昏迷之中。

胖子没等我想明白,又抛过来一个深水炸弹,他压低了声音,神秘的道:“还有,麻绳的检验结果出来了,她们三个上吊用的绳子是一模一样的,就是从一根长绳子上面裁下来的三小截。”

我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难道她们是认识的?”但是从她们的身份上看,三个人不论是年龄还是生活日常习惯都没有交集的可能,就算是认识,总不可能是三个人一起约好赤裸上吊吧。

胖子道:“检验结果就是这样,胖爷我也吓了一大跳,这也太邪门了,这事可千万别跟别人说,被群众知道可是大事,指不定给编排出什么谣言呢。真他妈操蛋,你说诡异吧,偏偏都有确实的证据证明她们是自杀的,你说自杀吧,又有这么多不合理的地方,太憋人了。”

我点头,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正搓着手,胖子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道:“哎,天真,你手腕上这是个什么东西?”

最近太忙,我都快忘了手腕上还有一只二响环的事了,我觉得这东西更邪门,我戴的上去却死活都拿不下来,医院也去了,医生尝试了各种办法都没摘下来,最后告诉我可能只有把这个镯子打碎才能摘下来了。

最近这一个月以来,这只镯子里的血越来越浓了,从我的眼睛看出去,它几乎从白色变成了深红色。这么诡异的变化,我又怎么敢把它给打碎。

“这是我奶奶的,我上次回去的时候看到了就套上了。”我觉得说自己戴上了拿不下来太丢人,就没说,只是含糊的道。

胖子的反应却很大,抬高了声音道:“你怎么能戴这样的东西?!快去摘了!”

我一愣,胖子可能也觉得自己反应太大,咳嗽了一声,道:“最近检查的多,警察不能戴首饰,你还戴这小姑娘的东西,被查了多不好,今天回去就摘了,别找不痛快。”


第六章跳大神


接二连三的凶杀案搞得我身心俱疲,加了个班又是九点多才到家,我爸妈自然是不知道我在局里有多辛苦,正吃着水果看着喜剧节目,笑的前仰后合的。我爸看到我,道:“回来了,锅里给你留饭了,快去吃点吧。”

我应了一声,走到厨房掀开锅盖一看,果然是亲生的父母,就给我留了锅方便面,好在上面还卧了一个鸡蛋,不算太凄惨。

“妈,你们今天晚上也吃的这个?”我端着方便面走出厨房,坐在了沙发上,问我妈道。我妈盯着电视道:“怎么可能,这种垃圾食品,晚上你刘叔请我和你爸吃的海鲜。”

我差点被方便面噎死,回头看了看垃圾桶,心里多少有些安慰,我爸还是爱我的,自己吃了海鲜也没有忘了我,这不,给我下了一碗海鲜鱼板方便面。

嗦着面条,我瞄到茶几上多了一个很老旧的饼干盒,我以前没见过这东西,就问这是什么。我妈把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些黑白的照片,道:“是上次去你奶家打扫卫生找到的老照片,都是你爷爷奶奶年轻的时候照的,老宅子太潮,你看这有的都发霉了,我和你爸商量着拿回来过过塑,都是有纪念意义的照片,保存到现在也不容易。”

我爷爷奶奶年轻那会儿,推算下来得是民国了,照片上的我奶奶穿着旗袍,顶多只有二十几岁,笑起来十分温婉,怪不得能把我爷爷迷的找不到北。我翻看了一下,里面多是三四个人的合照,还有一张我爷爷的单人照。

照片上我爷爷穿着长袍,怀里抱着一只小狗,他当年也是很有名的长沙狗王,养的狗个个厉害,解放后他的狗场多数转为了军犬培育基地,我小时候他还带我去看过。照片照的不错,整体还很清楚,我的视线落在了爷爷的手腕上,隐约能看到上面戴着一只白玉的手镯。

我有些吃惊,因为我本以为这只二响环是我奶奶的嫁妆,压根没想过这个东西可能是我爷爷的,怪不得做的这么大。

难道这只镯子真的有什么玄机?我本来就是个不怎么坚定的无神论者,现在更是动摇的厉害,我端着碗蹭到我爸身边,问道:“爸,咱家祖上是干什么的啊?”

我爸有些奇怪,道:“问这个干嘛?”我道你别管这么多,你就告诉我,我们家以前是不是跳大神的就行。

“你胡说什么呢,我从来也没听你爷爷说过咱们家有跳大神的。”我爸以为我抽风,让我赶快把面吃了,然后去把碗给刷了,别又朝水槽里一扔不管了。

我心说我爷爷不说也不代表没有啊,解放以后打倒一切牛鬼蛇神,他说不定是不敢说呢?仔细想想也不对,因为我爷爷曾经说过他是倒斗的,也就是盗墓,那个年代盗墓不比搞封建迷信还严重啊,抓住了就是枪毙他也敢说,难道是觉得跳大神太丢人了?

关于我们家的事情,问我老爹是没什么意思的,他早早就脱离了我家的产业,连带着我对老祖宗的事儿也不清楚,家里的事儿都是二叔和三叔在管。

为了查清楚这件事,我决定给我三叔打个电话,二叔接手了爷爷的狗场不假,可他那性格我可不敢多招惹,还是三叔更好糊弄。

电话打过去,我一听三叔好像在搓麻将,哗啦哗啦的,他懒洋洋的问我道:“咋啦,你小子多少天没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又闯祸了?打架啊还是斗殴啊。”

我道:“你是不是又忘了你大侄子是做什么的?别闹,我有事问你。”

“什么?哎,吃吃吃!放下!我的牌!”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问出什么来,我就道你在哪儿呢,我过去找你,三叔不愿意,说他待得地方少儿不宜,让我抓紧点问。

我问你知不知道爷爷当初除了盗墓和养狗,还做没做过别的职业。三叔想了想,道:“没有了吧,他还能做点什么,怎么好不好的问起老爷子来了,他给你托梦了?”

“对啊,托梦了,说你不孝顺,不给他烧纸,你小心他让你把把输。”

三叔骂我,让我少诅咒他,不过这一说起老爷子,他还真想起了一点事儿。三叔说在他还小的时候经常能看到老爷子在屋子烧东西,全是黄黄的符纸,看起来特别阴森。

我道有没有可能爷爷以前跳过大神。三叔一听差点笑死,让我少瞎说八道的,跟跳大神有什么相干,天天胡说八道的,没事他就挂了,他一手好牌马上糊了。

浪费了一笔电话费,还是没有问出什么细节来,难道我还真要给二叔打电话,还是算了吧,他不知道还好,万一真的知道点什么的还不把我给弄死。

问来问去没有问出门道,我又用了几种办法想摘掉镯子,越折腾镯子里的血动的越厉害,活像要烧开了一样。

第二天上班我有点担心被胖子看到手镯,想了一大堆理由,不知道运气算好还是不好,到了局里根本没用上,光是对付来抗议的群众就花光了我们所有的力气。

一个月的时间内死了三个人,警局的通报就写在那里,宁芳芳的姐姐看了觉得有很多疑点,本来她就不太信妹妹是自杀的,偷偷的联系了后面两个女死者的家属,得知她们也和自己的妹妹死的一模一样,立刻又质疑了起来,跟别的家属分析了自己的想法。

江小杏的家人且不说,金甜甜的家属可不是吃素的,两家人一合计这其中肯定有蹊跷,干脆拉了横幅请了记者来我们局里,要局长给家属一个交代。

屋漏偏逢连夜雨,正闹着,一个妇女哭哭啼啼的来报警,说刚刚去女儿家里给女儿送鸡蛋,发现女儿死在家里了,是上吊死的,连衣服都没穿。

我心里咯噔一声,这么熟悉的死法,不用说这是死的第四个了,怎么早不来晚不来,这时候来了,这不是活活的又给家属们送了一个把柄吗。

果然我们警察还没来得及说话,记者先冲了上去,问妇女是不是女儿被杀了,没有地方伸冤。妇女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想的,突然一下朝着记者跪下了,哭天喊地的道:“求你们为我女儿做主,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死的好惨啊!我是农村人,谁也不认识,你们要帮我啊!”

胖子反应的比较快,冲过去硬是扶住妇女,没让她的膝盖落地,嘴上道:“一定做主一定做主,你快进屋来,我马上给你做笔录,那什么,小吴,快找几个人去看看现场,别拍了别拍了啊,不要打扰警察办案!”


第七章  祸


按理说我不应该再去了,三个女死者都是我第一个发现的,好不容易这个不是了,怎么还要我去现场啊。

领导听完我的意见,说就是因为前面三个都是你发现的,所以你对现场肯定比较熟悉,这个现场你也要去看一下,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定要记录下来,回来做成报告。这几个案子已经不单纯只是自杀案了,千万不要放松警惕。

作为一名光荣的为人民服务的警察,我只好服从命令坐上了警车,我旁边坐的是刑警大队的大队长,我不由产生了一种自己升官了的错觉。

第四个死者名叫柳烟,今年二十一岁,是一个勤学检工的大学生,她爸爸早就去世了,她妈妈一个人把她拉扯大,她也特别的懂事,考上了名牌大学。她现在住的房子是她一个远方表叔的,在拆迁区的小平房,离学校不远,为了省一年八百块钱的住宿费,她特别搬到这里住。

据她妈妈说,自己平时住在农村,路费太贵了,她也没有手机,所以很少和女儿联系。这次是因为女儿快期末考了,她怕女儿的营养不够,特别送了家里的鸡下的土鸡蛋来,谁知道一进屋就看到了女儿的尸体。她赶忙把女儿松了下来,可女儿已经没气了,她就赶紧来报警了。

柳烟是在防盗窗上吊死的,一样是用麻绳,初步看来和前面几个死者用的是同一种。因为她已经被放了下来,所以不知道具体的姿势是什么样的。我在现场的地上同样看到了水渍,还没有干,女孩儿应该死了没有多久。

队长转了一圈,嘀咕道:“这个也死的和前面几个一模一样,我当了十几年的警察了,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哎,小吴,你看看这屋里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我道:”看不出来,不过女死者的头发还是湿的,她死前也去洗澡了,地上还有水痕。”

“你也看到了吧,死前洗澡的我见过很多,但是不擦身上不穿衣服就上吊的,我真是第一次见。这些女孩子是不是玩什么游戏了?你听说过吧,外国特别火的死亡游戏。”

队长说的死亡游戏,我也略有耳闻,是从俄罗斯传到中国来的,名叫蓝鲸,听说参加的都是一些小孩子,他们完全顺从游戏组织者的摆布与威胁,凡是参与的没有人能够活下来,已经有 130 名俄罗斯青少年自杀了,而且这个游戏还在向世界扩张。

“但是这个游戏里的人年龄都比较小,咱们这次的四个死者除了都是女性外,年龄和身份地位都不同,尤其是金甜甜,她的社会地位那么高,怎么可能玩这么幼稚的游戏。”死亡游戏都是控制青少年,成年人很少会进入这种骗局,金甜甜是个现充,生活美满,宁芳芳家庭也很幸福,她们没理由做这种事。

队长揉了揉脑袋,道:“你说的对,主要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总不能是被迷住了吧,明天去庙里烧柱香?然后我们就发个通告,说我们已经烧过香了,等佛祖保佑?”我很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人大概已经被逼疯了,太可怜了。

这种时候做个小民警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即使案子出了问题,我也不用承担责任。队长肯定是已经疯了,一个人对着墙絮絮叨叨的,我偷听了一下,他已经在做背锅的报告了。

把现场的工作做完,我的一天又这么浪费掉了,队长问我要不要跟车回去,我道不用了,回去还得跟家属扯皮,我还是慢慢的走回去吧。

天气已经完全转热了,我走在路上买了一瓶冰可乐,一口气灌了半瓶才略微舒缓了胸口的那股闷气。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孩儿撑着阳伞,像花蝴蝶一样从我面前晃了过去,我看着她,眼前浮现出的却是那四个女死者的脸。

她们之中最大的宁芳芳今年也不过三十岁,最小的十八岁,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一根麻绳就这么断送了她们的生命,真的太可惜了。

难道她们真的是被什么东西给迷住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玩意?我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活生生的大太阳底下打了一个寒颤。

“滴滴滴滴滴——“手机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差点把我吓的当街大叫,我拿出来一看,是胖子给我打的电话。我找了个凉影地站着,按了接听:“喂,什么事?“

胖子道:“你干嘛呢?怎么还不回来,胖爷我这都快顶不住了!”

我都能想出他的表情来了,偷笑道:“怎么了,你不是老说自己一个顶仨吗?这就撑不住了?”

“真不行了,听听这嗓子,胖爷我好话说了一箩筐,没有一个人听。你抓紧回来,给胖爷我带两大瓶冰可乐,还有一大盒炸鸡翅,今天估计要加班,你记得给自己也带一份啊。”

我正想张嘴损他,突然听到身旁的人群中发出了惊叫的声音,很是嘈杂。我下意识抬头,惊恐的发现一辆失控的大卡车直直的朝着我就来了。

现实不是电视剧,我发现的卡车离我只有五十米不到,车的速度至少有五十迈,它在我眼里一点慢动作都没有,我根本没有余地躲开,大脑里一片空白。

几秒钟以后,伴随着一声巨响,我整个人腾空而起,狠狠的拍在了地上,疼的眼泪都飙出来了,捂着手腕在地上像搁浅的鱼一样滚了两圈,太他妈的疼了。

“哎呦,我的妈呀,小伙子你没事吧?快起来快起来!“有热心的大叔凑过来,抓着我的胳膊就要把我扶起来,我闭着眼睛大喊:“别!别碰我,快打120!我可能内出血了!”

大叔有些哭笑不得,蹲下身道:“你咋可能内出血,你就是摔了一下,快起来吧,这太危险了。”

听他这么说,我才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果然全须全尾的躺在地上,只有手腕子上青了一块,还是被二响环嗑的。我坐起来,不可思议的摸了摸全身,傻乎乎的道:“我不是被卡车撞了吗?”

大叔道:“你要是被卡车撞了你还能说话?刚刚有个人把你救了。“说着他四处看了看,道,”哎,人呢?”

知道自己没被撞,我连忙呲牙咧嘴的站了起来,惊恐的发现我刚刚站的位置上多了一台拉建材的大卡车,卡车的半个车身都撞进了墙里。如果我没有被人推开,我现在可能已经成了一张相片了。

卡车四周已经围了一圈的人,有人在拍照,有人在打120,还有人在搬砖块救人。卡车撞到的地方是一处民宅的围墙,主人听到声音从里面跑了出来,看表情不太着急,应该没有家人在院子里。

大叔人真的很好,帮我把摔飞出去的手机捡了回来,可惜手机屏幕已经摔的粉碎,我甩了甩,听到胖子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里面传了出来:”喂?喂?吴邪?那声音怎么回事?你说话啊!“

听到他的声音,我才有了那么一点点真实感,颤巍巍的喊道:”喂,胖子,我刚刚差点被车撞了。“


第八章神秘人


胖子从局里赶来的时候,大卡车的司机已经被送去医院了,警察正在清理现场,本来这里离我们辖区比较近,但是我们辖区的警察基本都被堵死在派出所里了,只好抽调了别的派出所的警察来处理。

“怎么回事啊,撞成这样了都,你没事吧?”胖子看着那大卡车,比划了一下,很做作的拍了拍胸口。

我让他先给了我一根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才道:“初步调查司机是醉驾,刚从酒店里出来,店老板说他至少喝了一斤,出来就上了车,谁的话都不听,非说自己没问题,结果就这样了。“

胖子啧了一声:“酒驾害死人啊,那司机怎么了?”

我道你看看那驾驶室都什么样了,司机都不成人形了,要不是有人推了我一把,你现在来只能看到我的遗体,还是缺胳膊少腿的那种。

胖子一拍大腿,道:“这年头见义勇为的人太少了,人在哪儿呢?胖爷我一定要给他申请一个见义勇为好市民奖,再友情追加矿泉水一瓶。”

说着他把自己手里那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塞到了我手里,我很嫌弃的甩开了他的手,道追加什么追加,人家做好事不留名,救完我就走了,我连人家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到。

胖子更加感慨了:“无名的英雄,多高尚的品质,天真你可得找到人家好好感谢,俗话说得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这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哦,别人不一定看得上你,你还是当牛做马吧。“

我让他少说这些有的没有的,找人也得先查监控,我刚看了一圈,这里是个监控死角,天眼根本拍不到,还好这户人家门口有一个防盗摄像头,我已经要了一份拷贝,一会回局里慢慢看。

胖子非要凑热闹,要帮我找救命恩人,我看他是为了躲避开解家属的责任才跟来的,居委会主任也有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

打开视频以后,才发现我正好站在了摄像头的前面,再朝前走一点连这个摄像头都拍不到我了。 

视频是没有声音的,画面里我正在给胖子打电话,说了没几句话,我扭头看向前方,现在的防盗摄像头都做的很高清,我半张着嘴的傻逼表情拍的尤其清楚。从我发现车到它撞进墙里,直观的看时间轴只有五秒钟,看得我后脊背直发凉。

就在这短短的五秒时间里,一个穿着连帽衫的男人突然从左边入镜,只用一只手就把我怼出了画面。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第一遍我都没看清楚我是怎么飞出去的,第二遍放慢了五倍,才勉强看清楚他的脸。

这个小哥从面相上看二十多岁,身手尤其矫健,他把我推开以后没有停留,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胖子在这一片当了十几年的警察,住在这一片的熟人多多少少都有印象,他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那小哥,道:“这个人我看着眼生,应该不是这一片的,那就不好找了,人家万一是外地路过的,咱们只能登报寻人了。”

我有些为难,道:”可是他走的干脆,应该不想留名,大张旗鼓的登报不太好吧?“

胖子恍然大悟的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万一他是背着老婆来会小三的,你一登报直接恩将仇报了。看他这个身手,像是练过的,是不是当过兵?还是健身房的?我们应该把范围划小一点。”

我把那个小哥的正面截图了下来,看着看着莫名觉得他有些眼熟,总觉得最近在哪里见过他。问题是这些日子我东奔西跑的查案子,又接连走访了很多住户,去的地方太杂乱了,想筛出具体在哪里见过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天真?天真?发什么呆啊,看上人家了?那也得先把人家找出来啊,别犯花痴了。”胖子见我盯着屏幕出神,伸出大肥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让他不要满嘴跑舌头,我是看他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而且不是见得真人,应该是照片画报之类的。

胖子一听就道:“照片画报?不会是个通缉犯吧?咱们局里那么多通缉犯的照片,你等着,我去拿过来,挨个对比一下。天真你现在要做出艰难的决定了,是恩将仇报,还是那啥那啥。”

我摆手,道:“肯定不是通缉犯,是通缉犯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我真的在哪里见过他,就是想不起来了。”

“那是不是什么明星啊,现在有照片画报的不多了,可能是哪个小明星,你在传单上看到了就记住了。你想想,最近在哪儿看过照片?”

说起照片,我最近只在家里看过爷爷奶奶的那些老照片……老照片?我脑内灵光一闪,把截图去了一个色,差点吓得从椅子上掉下去。胖子不明所以,问我干嘛把人家的照片调成黑白的,多不吉利啊。

我勉强笑了笑,道:“没什么,按错了,咳,我还是想不起来,我觉得既然他不想留名,咱们也别大张旗鼓的找了,你说得对,我不能恩将仇报。”

好不容易把胖子打发掉,我打了个车直接回了家,我爸妈去散步了,估计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回来。我妈把饼干盒给收起来了,我翻箱倒柜半个多小时,才在鞋柜里找到饼干盒,然后把里面的照片全都倒了出来,一张一张的翻。

这些照片除了我爷爷的一张单人照外,几乎都是两人以上的合照,多是在大街上和友人一起拍的,少数几张我奶奶在旁边陪着。找了一会,我终于找到了想要的那张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在一家饭馆前,没有拍到招牌,所以看不出具体是在什么地方。照片里我爷爷站在中间,我奶奶站在他右边,从俩人的距离来看,他们的关系还不是夫妻,有些生疏,在他们左边站了一个穿着长袍的年轻男人,静静的看着镜头。照片的背后用毛笔写着:与吾友张君起灵同游长沙,共商大事,特此留念,民国二十九年。

我把手机里拍的那个小哥的脸调了出来,和照片一对比,两个人的脸真的一模一样。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不会怀疑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我顶多觉得他是照片上的这个人的孙子之类的。

但是我这个月经历了太多邪门的事儿,脑子里全是怪力乱神的事。民国二十九年,我掐指算了算,那时候我爷爷好像还不满二十呢,那照片上的这个张起灵,再年轻活到现在也得九十多了吧。

九十多岁的人能用科学的手段保养的像二十几岁吗?我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感觉这已经超出了科学的范畴。


第九章他


为了找到这个张起灵,我偷偷的用局里的系统查了一下这个名字,这么不吉利的名字叫的人并不多,压根没有发现有和那个张起灵长的一样的人。

难道真的不是同一个人?还是说人有相似,他只是凑巧和我爷爷年轻时候的朋友长的一样?有没有这么巧合的事啊。

我抓心挠肝的想知道关于这个人的事,只是这么诡异的话题,我很难问我爸妈什么,难道要去问你们知不知道我爷爷有过一个青春永驻的朋友吗?

好在我记得我爷爷曾经留下了一些笔记,里面记载了一些他当年倒斗的事情,既然照片后面写着共商大事,说明那一年我爷爷参加过一件很重要的事,以他的性格,应该会把这些事情记录下来。那个年代不比现在,能站在一起拍照的肯定是很好的朋友或者很重要的合作伙伴。

这些资料放在老宅中,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一个人不太敢回去,就喊上了胖子一起,说我有东西落在了宅子里,得回去拿一趟。胖子不疑有他,抽了一个休假日跟着我一起来到了我家的老宅。

”可以啊天真,这房子这么大,你们家的?等哪天规划到这里一拆,你就是个拆二代啊。“据胖子说,自己三代都是贫农,祖上风光是蹭不到了。

我特意挑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回来的,心里装的都是事,根本没心情理会胖子的调侃,就让胖子自己在屋子里找地方坐坐,我去我爷爷的书房找点东西。

他道:”你要找什么还背着胖爷去,不行,我得跟着,万一是什么违禁品呢。”

我让他一边玩去,还违禁品呢,我上去见鬼去,你去不?胖子呸了一声,道:“大吉大利,童言无忌,别瞎说,你不知道啊,这种常年没有人居住的老宅子,最容易招惹那样的东西,别回头再连累了胖爷我。”

说到那样的东西,我立刻想到了那几桩诡异的凶杀案,这几天我光想着张起灵的事儿了,都忘了跟进这个案子,一边上楼一边问道:”对了,自杀的案子怎么样了?“胖子和刑侦大队的那个队长是好兄弟,所以有什么一手的资料,他总能第一个知道,这也算是八卦的另外一种好处吧。

胖子道:“柳烟也是用一样的麻绳上吊的,初步断定是自杀,因为她当天没有课,自己回的家,查了监控,没有人进出她的那间屋。但是她的同学说她那天心情不错,一直在说妈妈会来看自己,还跟一个女同学借了口红,想让自己的气色看起来好一些,免得妈妈担心。”

言下之意就是柳烟没有自杀的理由,就算她突然有了寻死的念头,以她的性格,明知道自己的妈妈要来,也不会选择这种死法。

”有没有遗书什么的?或者死之前跟什么人发过短信?“

胖子摆手:“没有,她根本没有手机,哪有短信,她平时根本不上网,不是在学校就是在打工,特别勤奋的一个小姑娘。本来我们猜测她们可能是在网上认识的,然后出于某种目的一起自杀,你也知道现在上网的门槛低,就算社会地位不同,在网上还是有可能认识。现在好了,这个推测也站不住脚了。“

我指了指头上,道:”难道真的是那个东西……“刚说出这句话,胖子脚下的木质楼梯就发出了咯吱一声,吓了我一大跳。

胖子道:”都跟你说了,别瞎说。不过以胖爷我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她们是心甘情愿上吊自杀的,哎,天真,你看过一个电影没有,有一个心理医生特别会催眠,然后用催眠让患者回去自杀,你说是不是催眠?“

我道催眠的前提是患者得去看心理医生吧,这四个人谁像是会去看医生的,就算是路上遇到的,也不可能看一眼就催眠了啊。

正说着,我们走到了书房的门口,我爷爷其实并不是那种读书人,他的字都是后来认的,反观我奶奶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我奶奶很少使用这里,我爷爷却经常把自己关在这间屋子里。

推开门以后,一股书籍腐烂了的陈旧味道扑面而来,虽然这间屋子里的柜子都做了防虫处理,但是多年没有人翻动,无法避免的烂了很多。我妈偶尔来打扫也只是拖拖地板,放一点樟脑丸,小打小闹似的。

胖子捂住鼻子,说自己最不能闻书的味道了,头晕。我道是你自己跟着来的,我都说了你别跟别跟。他让我少说话,多做事。

我爷爷的笔记统一放在一个樟木的箱子里,以前这箱子是放我奶奶的嫁妆的。我把箱子拖了出来,胖子则跑去窗边开窗通风,夸张的把头伸出去大口的呼吸。

笔记本不多,四五本的样子,爷爷并没有像写日记一样把每一天的事情都写下来,时间线跳的很杂。上大学的时候我看过几本他写的东西,前面几本多是写盗墓的事情。因此我找了一本他临过世之前的笔记,坐在椅子上翻看了起来。

前面几篇多是一些流水账,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直到我看到了爷爷写的最后一篇笔记。

这篇笔记一改记录的风格,全篇都是爷爷的感慨。大致意思是说他觉得很不好,有些事情果然已经到了极限,在老友接二连三的出事以后,他意识到自己也没有办法逃脱这样的命运,有时候他会想,这到底是一种神的眷顾还是另类的诅咒,也许他们都理解错了,也或许他们引以为傲的东西并不是真的存在的。

最后爷爷写道:我只能寄托希望于他会回来,如果他能够回来,也许这一切都会不同。

写这一篇笔记的时候,爷爷的情绪明显有些慌乱,说话颠三倒四,字迹也歪七扭八的。我看到了落款的时间,正是我爷爷过世的那一天,也就是说他意识到了自己会在那一天死去?这怎么可能?

其实我爷爷去世的事,直到现在我爸都很难接受。因为他平时身体很健康,一点儿病都没有,突然就走了,一点儿征兆都没有。

爷爷是在我小学的时候去世的,那天我正上着课,老师进来说吴邪你爸来接你了,不要收拾书包了快出来。我还傻乎乎的以为他是要带我去玩,没想到我爸跟我说爷爷快不行了,要带我回去见爷爷最后一面。

我那时候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不行了,见到爷爷的时候也没觉得他很虚弱,当然现在我知道了那叫做回光返照。

爷爷让我坐在他旁边,把其他的人都赶了出去,他问了我一些在学校里的事儿,就像平时聊天一样,我一一作答,还让爷爷下个礼拜带我出去玩。爷爷摸着我的头,笑着说可能下个礼拜不能带我出去玩了。

我记得爷爷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他会回来的,没等我问是谁会回来,爷爷就喊来了我爸,让他把我带出去,还提出了三个奇怪的要求。

爷爷在笔记里写了他会回来,又跟我说了他会回来,那他说的这两个“他”是同一个人吗?

正苦思冥想着,我突然觉得手腕上的镯子动了一下,本以为是我的错觉,没想到它又动了好几下。我捋起袖子一看,镯子里的血浓的几乎发了黑,一股一股的纠缠在一起,像是跟什么东西发生了反应似的。

”什么人!?卧槽,天真你快过来看!“胖子站在窗户边上突然大喊,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我赶忙站起来跑过去,顺着他的手朝外看去,也不由自主的大喊了一句卧槽。

从书房的这个窗口看出去,正好能看到老宅的后院的那个荒废了多年的水井,平时连我们家的人都不会去这个后院,今天水井旁边却站了一个人。

一个非常熟悉的男人,我和胖子在视频里至少看了他几十次,连他的五官都记在脑子里了。

可怕的不仅是他莫名其妙的站在了我家老宅的院子里,更可怕的是我和胖子看着他,他居然也抬头看着我们,黑色的眼珠子里一丝人味也没有,就这么直勾勾的对上了我的视线。


一座城池

对应《默读》原文83-86章:深渊,呼吸,爱人,车祸后昏迷无逻辑意识流

【有那么几秒,费渡在强刺激下短暂地恢复了意识,从无边梦魇中被生生拽了出来,隐约听见耳畔医疗器械的噪音,潮水似的来而复去,那些有节奏的声音不知怎么在他耳朵里扭曲变形,变成了一段熟悉的乐曲。】

【“我在这,”那个人在他耳边说,“什么事也没有,休息你的,睡醒再说。”】


有人问到,就回答了一下,三条对应的音乐在:戳我


还九川生贺,终于涂了这段,意识流可能没涂明白,意会意会。

对应《默读》原文83-86章:深渊,呼吸,爱人,车祸后昏迷无逻辑意识流

【有那么几秒,费渡在强刺激下短暂地恢复了意识,从无边梦魇中被生生拽了出来,隐约听见耳畔医疗器械的噪音,潮水似的来而复去,那些有节奏的声音不知怎么在他耳朵里扭曲变形,变成了一段熟悉的乐曲。】

【“我在这,”那个人在他耳边说,“什么事也没有,休息你的,睡醒再说。”】


有人问到,就回答了一下,三条对应的音乐在:戳我


还九川生贺,终于涂了这段,意识流可能没涂明白,意会意会。

临江照衣
之前画的现设旧设,两对不同的相...

之前画的现设&旧设,两对不同的相处模式都好可爱啊我被暴击!!旧设真是……灵魂伴侣!!【盖章 

之前画的现设&旧设,两对不同的相处模式都好可爱啊我被暴击!!旧设真是……灵魂伴侣!!【盖章 

酸辣风味桂七
预警!慎点大图奇葩而重口的水仙...

预警!慎点大图
奇葩而重口的水仙脑洞|ω•`)大概是3p
设定都在图上了,有自己ooc的设!注意!

我觉得恢复记忆后的七七一定是最帅的状态!既强大,又痞帅痞帅,如果说失忆的七七像《国产凌凌漆》中的星爷,那恢复记忆后,有了强大实力的他简直就是帅出了那种灵魂!

另外,我吃水仙应该不会吃很明显的那种,就目前我不能接受水仙亲亲什么的,相爱相杀和一定肢体接触还行,可能因为我更吃乙女向吧,hhhh这么优秀的男人谁不喜欢呢?所以只有他配得上他自己吧

顺带一提我不怎么吃七十三是因为。。。十三戏份真的太少了啊!完全没有萌点,当然可能是我萌点清奇,毕竟我连王子和可乐都觉得超级好吃!

哦哦,在啰嗦一下,我不怎么...

预警!慎点大图
奇葩而重口的水仙脑洞|ω•`)大概是3p
设定都在图上了,有自己ooc的设!注意!

我觉得恢复记忆后的七七一定是最帅的状态!既强大,又痞帅痞帅,如果说失忆的七七像《国产凌凌漆》中的星爷,那恢复记忆后,有了强大实力的他简直就是帅出了那种灵魂!

另外,我吃水仙应该不会吃很明显的那种,就目前我不能接受水仙亲亲什么的,相爱相杀和一定肢体接触还行,可能因为我更吃乙女向吧,hhhh这么优秀的男人谁不喜欢呢?所以只有他配得上他自己吧

顺带一提我不怎么吃七十三是因为。。。十三戏份真的太少了啊!完全没有萌点,当然可能是我萌点清奇,毕竟我连王子和可乐都觉得超级好吃!

哦哦,在啰嗦一下,我不怎么回复各位是因为。。。话废,每个都回“谢谢”的话感觉也怪怪的😂,一般只会回复可以讨论的评论,单纯的夸赞的话我超开心的收下了⁄(⁄⁄•⁄ω⁄•⁄⁄)⁄
这个我以前也提过,但是最近新粉比较多,真的不是高冷,大家可以来找我玩,私信也OK

璇瑾

所以说爱恨真是奇怪的东西

有的早早腐烂入土

有的刻骨

              ——《全球高考》

我吹爆全球高考!!!!(*꒦ິ⌓꒦ີ)

所以说爱恨真是奇怪的东西

有的早早腐烂入土

有的刻骨

              ——《全球高考》

我吹爆全球高考!!!!(*꒦ິ⌓꒦ີ)

祝颜岚

【舟渡】该!

*糖,哈哈哈预警,委委屈屈一骆队

——


  “我说什么来着,你的找茬频率一贯稳定在半个月一次,这还寻思上半个月怎么没一点儿动静,嚯,合着您都给我攒到下半月来了。”


  VIP病房内一片寂静,只有加湿器工作的声音,骆大爷斥责完某人只觉嗓子干痛,端起病号的水杯毫不在意地一口闷了。这时有人敲门送进来早餐粥和小菜,费渡心中一动,趁机用那只输液的手轻轻放在骆闻舟手背上:“我吃饭不方便,能喂我么?”


  骆闻舟垂眼看他的手:“那正好,您左手吃饭锻炼锻炼小脑。”


  话是这么说,却还是皱着眉拿起勺子舀了点儿粥,又吹了吹,没好气儿往人嘴边一送:“赶紧吃。”


  费渡笑着张口吃了...

*糖,哈哈哈预警,委委屈屈一骆队

——


  “我说什么来着,你的找茬频率一贯稳定在半个月一次,这还寻思上半个月怎么没一点儿动静,嚯,合着您都给我攒到下半月来了。”


  VIP病房内一片寂静,只有加湿器工作的声音,骆大爷斥责完某人只觉嗓子干痛,端起病号的水杯毫不在意地一口闷了。这时有人敲门送进来早餐粥和小菜,费渡心中一动,趁机用那只输液的手轻轻放在骆闻舟手背上:“我吃饭不方便,能喂我么?”


  骆闻舟垂眼看他的手:“那正好,您左手吃饭锻炼锻炼小脑。”


  话是这么说,却还是皱着眉拿起勺子舀了点儿粥,又吹了吹,没好气儿往人嘴边一送:“赶紧吃。”


  费渡笑着张口吃了粥,又得寸进尺道:“输了液手凉,能给我暖暖么?”


  骆闻舟冷笑一声:“待会儿我回家把肥猫抱过来,坐您手上给您暖和。”


  “……”脑中浮现出骆一锅浑圆肥硕的优越臀部,费渡登时觉得手心温暖一定都不冷了。


  一口一口把粥喂完了,骆闻舟正想歇会儿,门外响起敲门声,是陶然和常宁。


  “他就是自己作的发了烧,小病小痛的,你俩还带什么水果……嘶,我看看。”骆大爷口嫌体正直地看了看果盘,决定先洗点儿梨子和葡萄。


  常宁走到床边给空调温度调高了一点:“感觉好些没有。”

  费渡笑了笑答曰:“好多了。”


  洗水果的骆闻舟插嘴道:“他好什么啊,待会儿还有营养针,我得在这儿耗一上午,咱仨斗地主吧,常宁会么?”


  常宁:“……我……会一点……”


  陶然看了费渡一眼:“斗什么地主,你好好照顾病号儿吧,我们俩坐一会儿就走。”


  骆闻舟把果盘塞到费渡怀里:“我看他一眼就来气,别说了,你们快进游戏大厅,我把咱仨拉一起。”



  3 minutes later


  “叫地主!”“抢地主!”“不抢!”“不加倍!”


  尽管陶然和常宁都非常体贴地按了静音,骆闻舟非要用音量彰显不满。


  声音太大了怕真吵着人,太小了又不解气,于是骆大爷别别扭扭把声音调到中档偏下,且打着打着一会儿还不动声色调低一点。


  费渡没吃几口水果就开始拿手机翻看苗苗发来的文件了,时不时温柔地看一眼自己跟自己较劲的骆大爷。


  骆大爷愤然扭头:“陶然你出牌啊!”


  陶然无奈道:“你闭上嘴让费渡好好休息……”


  费渡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温声道:“没关系陶然哥,师兄怎么样,都是爱我的表现。”


  “谁爱你,我不爱病号儿。”


  陶然:“……闻舟,你冷静一下”


  骆大爷脸色阴沉沉:“我要不冷静早下楼跑圈儿去了。”



  仨人各怀心思打完两局,心不在焉的骆队均以惨败告终。两口子说什么也要走了,临了陶然站门口往病房里一望,带着点儿责备地对骆闻舟道:“生着病呢,有什么不乐意能不能等人家病好了再说。”


  骆闻舟无声叹了口气:“我要不装生气拿着点劲儿,他下回还不知道小心。”


  陶然:“……那你起码装得像点儿啊。”


  骆闻舟心中一动,遂拍了拍他肩膀:“你提醒我了,待会儿我下楼买份儿炸鸡,我当他面儿吃。”


  陶然嘴角抽动:“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


  此地不宜久留,说罢陶副挽起爱人的纤纤玉手忙不迭跑了。



  骆大爷回病房拿钱包,看见费渡还在忙工作,更生气了:“给你一分钟处理完手头的活儿,然后乖乖躺下睡觉。”


  乖乖的费总乖乖地回复完最后一句话,乖乖地放下手机躺回了床上:“我躺好了。”


  骆闻舟就像个滚圆的大气球忽然被针头扎了一下,“嗖”一声瘪了下去,还嘴硬道:“我下楼买东西吃。”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骆队刚坐着电梯下楼,他爹骆诚乘着另一部电梯到了五楼,拎着穆小青女士炖的汤,敲开了孤单寂寞的费总病房门。


  “爸,您怎么来了。”费渡刚想坐起来,被老爷子不由分说按了回去,环顾四周:


  “你妈今天有点中暑,我自己过来看看你,那小子呢?”


  费渡迟疑片刻:“他……出去给我叫护士了。”


  “嗯。”骆诚皱起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提着裤脚往椅子上一坐:“你还是太缺锻炼了,这样吧,病好了之后早上跟我一起去练太极拳和八段锦,我教你。”


  费总额角的血管愉快地跳了两下,扯出一个笑容:“……好啊。”


  又过了快十分钟,骆诚看了眼表,啧了声:“他到底干嘛去了,叫个护士叫这么久……”


  话音未落,拎着香喷喷炸鸡的骆闻舟推门进来,正好和他爹眼神对上。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老爷子缓缓上前夺过袋子,辣味和油炸食品的气味扑鼻而来,他沉默半晌,终于开口道:“骆队,机关混几年你是真有出息了,都会变着法折腾人了?”


  骆队喉结上下动了动:“不是,爸,您听我解释——”


  骆诚沉声道:“你把这一包东西给我扔出去,门口站半小时反省反省。”说罢回头看了眼费渡:“不用给他求情,下回再欺负你,对你不好的时候,就直接往家里打电话,这小子还是听我的。”


  费渡:“……”


  非常听话且孝顺的骆队推门退下了。


  骆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活了这么大岁数,居然还会被罚站。



  你爹还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