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尘时/长顾】判官,但联动杀破狼
一些突如其来的脑洞导致的梦幻联动
两本虽然是在我不同的年龄段看的,但都影响我很多的文
ooc致歉
“抱歉啊客官,店里现下实在是没个空座了,您看您要是不介意,小的帮您拼个桌?”
屋内炉火烧得很旺,厚实的门帘将肆意的风雪与寒意严严实实挡在了屋外,尘不到帮闻时解了斗篷拎在手里,伸手替他理了下有些凌乱的额发,温声道:“有劳。”
“哎,好嘞!您稍等。”
闻时胡乱甩了两把挡住视线的头发,握着尘不到的手有些无聊地环视一圈后目光定在了靠墙坐着的两个人身上,二人穿着皆不算高调奢华,身量和长相却都极为出众,举手投足间不经意露出的气质一看就...
一些突如其来的脑洞导致的梦幻联动
两本虽然是在我不同的年龄段看的,但都影响我很多的文
ooc致歉
“抱歉啊客官,店里现下实在是没个空座了,您看您要是不介意,小的帮您拼个桌?”
屋内炉火烧得很旺,厚实的门帘将肆意的风雪与寒意严严实实挡在了屋外,尘不到帮闻时解了斗篷拎在手里,伸手替他理了下有些凌乱的额发,温声道:“有劳。”
“哎,好嘞!您稍等。”
闻时胡乱甩了两把挡住视线的头发,握着尘不到的手有些无聊地环视一圈后目光定在了靠墙坐着的两个人身上,二人穿着皆不算高调奢华,身量和长相却都极为出众,举手投足间不经意露出的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其中一人面上戴一只金丝琉璃镜,眼边有一颗小痣,谈笑间他似是注意到了闻时的目光,歪头笑着对他举了个杯。
偷看的目光被抓了个正着,闻时有些不自在地收回视线,往尘不到的红袍后躲了躲,察觉到闻时的小动作,尘不到抬眸看去,正巧看见小二走到那两人身边问了几句,随后喜笑颜开地向他们走了过来:“那边两位公子主动说愿意拼桌呢!我带您和这位小公子过去?”
尘不到低头捏了捏闻时的手,见他没什么抵触才点头应下。
小二动作麻利地上了套茶具,除了尘不到要的花茶外又额外送了罐热牛乳,走时还笑眯眯地说闻时生得标致,往后日子一定平安顺遂。
顾昀撑着下巴看着这小孩红着耳朵别别扭扭道谢的样子只觉好玩的紧,胳膊肘戳了戳长庚:“哎,和你小时候一样,脸皮薄的要命。”长庚有些无奈地把他偷摸换过去的酒杯拿回来,重新沏了杯茶。
顾大帅仰头看天默哀了几秒还没捂热乎的酒杯,看在今天心情好的份上决定不和这兔崽子计较,转头向尘不到搭起了话:“这大雪天的,兄台怎么一个人带着个小娃娃出来?”
尘不到抿了口茶,微微弯了弯眼睛:“来办些事,听说附近有庆典,就顺路带着他来凑凑热闹。”
随意聊了会儿后二人发现对方挺投缘,且家里都有个小祖宗,于是颇有兴致地分享起了经验心得,期间闻时默默喝着牛乳不吭声,在尘不到的默许下时不时接过长庚递来的点心,还不忘认真地道谢。
顾昀盯着他毛茸茸的发顶,心和手都有些发痒。
顾大帅向来在某些方面行动力超强,他趁长庚不注意,手指一动够来个新杯子倒了杯米酒,勾着唇角递给尘不到的同时朝闻时偏了偏头:“商量一下,借我玩会儿?”
他声音放得低,闻时还没把新一轮的投喂咽下去,似有所感抬起了头,正好看见尘不到挑了挑眉,接过了那杯酒。
这意思就是同意了。
下一刻闻时有些懵地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顾昀压低了身子凑近看他,端得是一番好好君子的模样,笑容衬得朱砂小痣愈发引人注目:“小公子,愿意让我抱一下吗?”
闻时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抬头向尘不到求助,却见他正装作看不见用茶杯掩着唇角,笑得十分混账。
面前的人始终很有耐心的等着他,闻时盯了会儿,谨慎地把小手放了上去。
下一刻他便两脚离地,被顾昀抱在了自己腿上。
顾昀端详着怀里的小孩啧啧称奇:“除了我家那个小时候,竟然还能有这么漂亮的小孩,跟江南那边的瓷娃娃一样。”
为什么用漂亮……闻时在心里反驳,不过到底没说出声,抿着唇装起了闷葫芦。
顾昀喜欢他喜欢的不行,又轻轻捏了捏嫩白的脸颊,笑着逗他:“嚯,冷着个脸看起来怪凶的,你师父天天欺负你么?”
闻时犹豫片刻,决定小小地报复一下某人,于是看着顾昀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模样把顾昀给看乐了,又捏了捏他另一边脸,嘴里不停感叹着良好的手感。
长庚却总觉得再这样下去,这雪人一样的小孩怕不是要被烦得给顾昀来上一下。
一旁的尘不到故作伤心地叹了口气,眼中的笑意却一点儿没少:“没大没小。”
其实闻时还是不适应和尘不到以外的大人接触,但是面前这两个人很好看,身上的气味也很好闻,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况且有尘不到在,怎么也不会让他被拐走。
另一桌侍卫模样的人走过来对着长庚低声说了几句,顾昀余光一瞥,知道这是该走了,于是有些遗憾地把闻时放了下来,收回手时还不忘摸一把闻时的头,长庚则蹲下身捏了捏闻时的小手,低声道:“要好好长大。”
顾昀接过长庚递来的外袍斗篷披上,和他一起朝尘不到行了个友人间的抱拳礼,动作带着久经沙场之人特有的潇洒:“要事在身,我们需先行告辞了,愿二位一路顺遂;若他日有缘再见,顾某必备上一壶好酒为二位作陪。”
尘不到站起身回了个礼,白玉簪泛着温润的光,他找小二要了纸笔,写下几行字递给长庚,语气温沉:“公子虽旧毒已去,陈年累积下来的顽症却不是可轻易根除的,这方子能缓解些。”尘不到笑了笑:“就当是那些糕点的谢礼了。”
长顾二人俱是一愣,反应过来后长庚接过那份药方,郑重地道了声谢。
目送二人离开后闻时面无表情地看着尘不到,眼中带着满满的谴责和一点点委屈,一声不吭直接开始熬,尘不到失笑,知道这是来算账来了。
他重新坐下来把闻时抱到腿上,神情十分诚恳:“师父错了,不应该贪那一杯酒,师父给小雪人赔罪好不好?”
闻时没吭声,但周身扎手的冰渣子有了点儿软化的迹象。
尘不到捏了捏他的鼻尖,再接再厉地哄道:“那小雪人想想要怎么惩罚师父?师父都答应。”
闻时有些孤疑地看着他,似乎在琢磨这话的可信度,沉思片刻后开了口:“那你下次进笼带着我。”
说话还紧跟着补了一句,生怕尘不到反悔:“不许把我一个人扔在旅店。”
尘不到点头答应后闻时禁抿着的唇角总算微微扬了起来,大度地原谅了这个天天只知道欺负小徒弟的坏师父,转头继续喝起了顾昀临走前给他点的热牛乳。
尘不到摸了摸他的脑袋,轻笑着摇摇头。
小祖宗。
……
顾昀自上马车起就对着那份药方琢磨了起来,时不时翻两下长庚放在车里的医书,长庚看着他心里一阵发烫,伸手把药方抽走夹在书里,又把人揽进怀里一下一下轻吻着指尖,顾昀被他闹得没了脾气,正好眼睛也有些酸,干脆把他当成了个舒适的靠枕:“没想到萍水相逢,还能遇见这等人物。”
他勾了缕长庚的头发缠在指尖把玩,话音透着惹人喜欢的慵懒:“红袍白衣,小孩手指上还缠着白棉线,那气度却不是什么寻常人家,你听谁说起过吗?”
长庚低头吻在他的发顶:“没有,兴许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玩也说不定呢?”
顾昀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的胳膊,笑斥道:“一天天的净会胡说八道。”
“不过,”顾昀想了想,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长庚的掌心:“总觉得那小孩跟你那会儿有点儿像,都有点‘薄’。”
“一样刀锋向内,性子倒是比你闷了不少。”
顾昀伸了个懒腰,感觉到了涌上来的困意:“反正不管怎么样,希望他俩以后好好的吧。”
“到地方了叫我,我眯一会儿。”
“好。”
赌场大佬一朝归来,疯批实验员老婆竟然失忆了
上一棒: @白羽鸽鸽😎
“烂漫星河”雷卡春节企划 第37棒
下一棒: @fish油
————
高攀@不干干干干干了 哎嘿
为了实验疯狂科学家vs是黑涩会的赌场大佬
双洁 | 人外 | 三观微正 | 失忆梗 | 全文3w6字
卡米尔重要的实验数据不小心落到赌场大佬手里,为了实验数据,他以身入局。
雷狮痛恨所有实验人员,唯独一次次对卡米尔...
上一棒: @白羽鸽鸽😎
“烂漫星河”雷卡春节企划 第37棒
下一棒: @fish油
————
高攀@不干干干干干了 哎嘿
为了实验疯狂科学家vs是黑涩会的赌场大佬
双洁 | 人外 | 三观微正 | 失忆梗 | 全文3w6字
卡米尔重要的实验数据不小心落到赌场大佬手里,为了实验数据,他以身入局。
雷狮痛恨所有实验人员,唯独一次次对卡米尔心软。
谁来告诉我这个人外怪物是怎么回事!
让我占据你的心脏,与你的血液融为一体。
雷狮是他的囊中之物。
————
“电梯下行中。F416区欢迎您。”
幽静的走廊泛着冰冷的科技感,即便光线充足,依然难以驱散那股挥之不去的阴森。
运动鞋踏着冰冷的白色瓷砖上,发出富有节奏感的声响,走廊两侧是一间一间的实验室,透明的防弹玻璃隔绝着一切,从外面看去还有人翻看记录本。
走廊尽头是一间上了锁的办公室,银灰色的大门泛着冷光,只有上方不断扫射的红色激光带来光亮。
来人停下脚步,任由激光的侵略,流过有些凌乱的发丝,大门缓缓开启。
坐在老板椅上的人背对着他,指尖上架起的烟冒着烟气,整个人吊儿郎当瘫在椅子上,听到脚步声也没有转头。
“你来了。”
“室内不允许吸烟。”
冰冷不带一丝情绪,就像是规则化的机器人一样冷冰冰。
赞德手抖了下,将烟捻灭,翘着腿转过身:“啊啊一来就说我,太没有意思了,老头派你来的?真的可以吗?算了我也管不住,冰块教授可以往左边移一下吗?挡到我的镜子了呜呜,看不到我帅气的面庞心里不安啊。”
隔着庞大的办公桌,冰块教授迈步靠近,没有理会赞德的话,只是目光一直停留在桌面上的手提箱。
“我的茶霏花在这里。”
赞德看人不配合,不耐烦地放下脚,接着屁股的力气向桌子靠拢,双手撑在上面,笑眯眯看着他。
“嗯哼,冰冷教授你的任务是带着茶霏花实验体平安送到K区。”说罢便将手提箱向教授推去。
他缓缓转身,俊朗的面容上还残留着不正经的笑意,嘴角还在微微上扬,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仿佛能看穿人心,令人无处躲藏。
“请注意,K区隶属于一头不讲理的狮子,一切小心,卡米尔教授。”
卡米尔就那样沉默地看着赞德。眸中水雾,不知是温柔还是淡漠。
“收到。”
————
K区郊外,不安的列车飞驰着。在夜色的遮掩下,一场争夺战开始。
卡米尔微微偏头,冷白如玉的脸庞沾有少许血迹,额前几缕碎发垂下,显得孤寂又脆弱。他跪蹲在列车上,手上还提着手提箱。
而他身前的人遮住面庞,双手举着枪,扣下。
卡米尔将身上的白大褂扯下一跃而去抱住刺客,毫不留情地殴打着,最先攻击的便是后脑,那是人身体最脆弱的地方。
卡米尔他浓密又黑的睫毛根根分明,轻轻颤动似乎能带起风,本来就常年待在实验室里不运动的,这会已经没有力气了。
来得人越来越多,卡米尔身轻如燕,向车窗扑去,条件反射,不容迟疑,倏然用枪打碎列车窗玻璃,抓着窗户边边,将无数人渴望的手提箱随意抛到车顶上,再借力将自己也攀爬上去,子弹与卡米尔的鞋底擦过。
一切陷入黑暗,卡米尔身体紧贴列车车壁上。
趁着刺客还没有上来,旋身挂下,把口袋里拿出的自制手雷打开,冷冷道:“10秒。”
9s
他迅速用手铐将自己的手腕和关着一个无法告人的手提箱拷在一起。朝着另外一节车厢跑去
7s
卡米尔耳内佩戴的蓝牙耳机,传出了暴躁的咆哮:“卡米尔你在干什么!”
“活命。”
5s
“小心他们上去了!”
嘭!!!爆炸声震耳欲聋!
冲击波的威力被卡米尔巧妙躲过顺利落在前面的车厢,凌冽的风吹打着,将扎在裤子里的白衬衫吹起,卡米尔回头看着炸毁的车厢扯开嘴笑起:“骗你的,5秒。”
“现在什么情况?”不是说会有人来接应吗?
卡米尔躲在车厢连接的地方,开始秋后算账。
“你现在在第七车厢,前面2456都是violet的人,格瑞他们被困在三号车厢,不过他们现在已经过来了。”
“violet?”
不是自己人吗,为什么要躲着?
“卡米尔你别问了,这个事情和联盟守约无关,反正你快带着茶霏....”隔着电音的声音开始恍恍惚惚。
卡米尔的听觉很灵敏,他听见枪上膛的声响。
下一秒,枪林弹雨间,整个第七车厢被射的千疮百孔。
卡米尔肩上一疼,无视耳机里金的呼喊,将手提箱往怀里放。
“哟~老大就是派我来捉你啊,看样子活不久了呢。”
确实,失血的疼痛和用力过度导致卡米尔嘴唇泛白。
“violet为什么要背叛联盟。”
“啊嘞?”来的人扎了一头脏辫,随手撩了撩白色如雪的头发,看着卡米尔疑惑道:“....不对啊,上面给的情报是这个人吗?那堆屁孩里这个高中生吗?”
帕洛斯,22岁,天蝎座,violet二当家,一个可怕的骗徒,经常凭借玩弄人心取乐。
卡米尔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对方的身份信息,
不行,再这样下去会失血过多休克,要怎么办。
卡米尔已经感受到身体里血压下降,意识越来越模糊。
怎么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帕洛斯!你这边怎么样啦!”
佩利一跃而下,“天呐炸成这个样子,啧啧啧也不怕老大打死他们。”
佩利,23岁,violet的....狗。疯犬,从不是他失去理智的代表,有时仗着疯狂完成了意想不到的目标。
连他也来了,那那个人是不是也....
“哈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这个就是那个什么什么什么花吧!把这个抢了,老大会不会开心一点。”
“那就拿呗,蠢狗。”
帕洛斯不再理会几乎没有行动能力的人。
卡米尔靠着墙,视线朝着四周找寻那道身影,可惜一切渐渐变黑。
————
“卡米尔,这是你的小白鼠。”
“先生,为什么小白鼠是一只狮子?”
小小的卡米尔站在困住一米长的狮子牢笼边,显得格外娇小。
“驯服一只猛兽你才有资格对数以百计的小白鼠下手,你要有能力。”这个声音似乎来自遥远的北方又似乎就在身边,古老的,弥漫的,难以捉住的。
小卡米尔稚嫩的脸蛋浮现的是不同于常人的冰冷,面容宁静却流露出令人窒息的冷漠,眼神如刀般锋利。似乎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引起情绪的起伏。
他注视着沉睡的狮子,脑海中浮现着无数的想法,内心的狂热悄然滋生:“小狮子,我给你取名为....”
“卡米尔!”
“卡米尔!”
这个声音是.....
卡米尔睁开眼,一头炸毛的金发出现,是金。
“欸!我我真的能叫醒卡米尔!”
金不可置信地看着卡米尔嫌弃的目光,他原来有这么厉害吗??!
“好重....”
太久没有进水,一发声就摩擦地难受,安莉洁看出来卡米尔的需求,提步为卡米尔倒了杯水。
“金你先从卡米尔教授的身上下来。”靠谱男性格瑞上手提起金的衣领,面带歉意道:“抱歉教授,本来由我们守卫队保卫你的安全,可是...”
“啊啊格瑞!放我下来!!”
“无妨。”卡米尔接下水杯向安莉洁道谢,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妥善,现在在基地的医疗区。
“茶霏花呢?”卡米尔记得遇到过violet的人。
房间难得安静下来,不言而喻。
安莉洁上前给卡米尔做身体检查,卡米尔没有抗拒。
“先下去吧。赞德上校那我晚一些会去。”
格瑞自知理亏,带着金离开了。
其实大家都很担心卡米尔苏醒后发现茶霏花的失踪,生气的卡米尔不会大吵大闹,只是靠近的人都会升起难以言喻的恐惧。
卡米尔是冷静聪慧,很少为某件事掀起情绪,但关于这个实验,没有人敢赌。
这项实验,像是寡淡湖泊里倾倒的烈酒,在窒息潮涌中,只需一点火苗便可达到沸点。
自凹凸星分裂,独裁统治集团结束,成立凹凸星际联合政府,各自为王,最为明显的三权分立——审判、法治、研究。
而格瑞就是隶属于审判中第二队守卫队,主要负责保护和协助。
United Institute of Eternal Truth,简称UIET,永恒真理研究所掌握大部分研究的权利,而卡米尔就是UIET中出了名的天才怪人。
只要有光明就一定有黑暗。
violet,紫罗兰,貌美的花一辈子也不知道它会成为一个灰色地带的代表词。violet原先只是一个新起的普通黑手党,但行事大胆偏激,似乎秉持着烂命一条就是干的想法,毫无顾虑。无法可依的灰色地带,任何东西都可以被摆上拍卖桌,成为交易的筹码。
而审判组织亲自下场和violet的首领沟通,好几次打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谈妥了,还让他们创业,开建了属于他们第一家酒吧。
直到现在,violet仍然在为凹凸星际联名政府收拾不适合放在明面上的事。
卡米尔手指磨蹭玻璃杯壁,目光移到窗外,阴郁的天气反倒让他生出些许激动。
雷狮他当然知道啊,我唯一的珍宝,不对不应该用珍宝这么俗气的形容,那澎湃的力量,无法探查的价值以及太阳般的生命力,靠的太近几乎顷刻之间烤化。
他是母体,实验的母体,再造卡米尔的母体!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像是被某种狂热的信仰所驱使,双手颤抖不止,仿佛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不应该上^^瘾的,可是没办法,沉溺于这种潮汐之中,可是他是需要一个呼吸就足以让天才俯首称臣。
几乎控制不住,水杯从卡米尔手中滚落,手指紧紧抓住自己的脸颊,青筋暴起,左眼仿佛被催眠,不断颤抖着,唯有右眼波澜不惊,死水一般。
左右眼让他像是人格分裂,隐藏底下的痴迷,对外保护的冷静。
他知道这不是正常的爱^^欲,卡米尔分不清爱恋和爱,他只知道雷狮是他最伟大最成功实验的母体!
他需要他,不然他在这个世界上的价值将会被剥夺。我最喜爱的母体。
这次偷偷拿走茶霏花是要和我玩吗?吸引主人的目光?很调皮,要好好惩戒一下不听话的母体。
丢失的茶霏花是雷狮无言的邀请函,谢谢母体的怜惜,我会赴约的。
他会是主导者,雷狮是属于他的所有物,茶霏花也是。
————
夜色越来越浓,无边的夜色环绕着K区,绚丽而潋滟的霓虹灯光汇成一道长河。
繁华喧嚣灯红酒绿,整个酒吧充斥着奢靡。
红色摇曳的灯光混着烟头的白雾,上头的客人扭动着身子融入舞池。
酒保亲自把73年红酒送到了卡座里,相比于舞池中喧闹的气氛,卡座上的环境倒有些冷,甚至令人生出慵懒倦怠之意。
男人坐在单人沙发上,双腿随意岔开着,气场骇人,旁边帕洛斯递过来烟和打火机,慢条斯理的点完烟后,深邃的眼眸半咪着,骨节修长的指夹着根烟轻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缓慢上升模糊了神情,动作说不出的迷人。
雷狮穿的很随意,身上这件黑色皮衣已经足够骚气,又多此一举地缀了一堆银链银环,鸡零狗碎,不知所谓。
腰侧别着一把COLT M2000,灰金枪体在皮衣下隐藏的很好。
皮靴踩在沙发前摆着酒瓶的茶几上,看着舞池上跳动的入群无趣地低头。
“情况怎么样?”
帕洛斯倒是目不斜视:“嘉德罗斯那边已经谈拢,但是他们不愿意让利一个点,希望老大你可以出面。”
“哼,无知的小孩,先不提这个,昨天让你抢的东西放我房间。”
雷狮顿感一丝烦躁,茶霏花茶霏花,居然给这个可恶的东西取这么美的名字,卡米尔还是太仁慈了。
“已经让佩利带人送去了。”帕洛斯看雷狮站起,紧跟着人朝着酒吧深处走去,“可是我们为什么还要和UIET反目?这样对我们来说岂不是...”
“呵,他们的规矩是规矩,我雷狮的规矩也是规矩,是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们了。”
“好吧~”
雷狮派帕洛斯做其他事情了,自己独自向内休息区走去。
其实雷狮并不打算抢茶霏花,准确来说是压根不知道这个东西会在自己的区域内,只是顺路查到嘉德罗斯他们派人来K区,顺藤摸瓜下去一群只会泡在实验室里配药的家伙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事情。
甚至守卫队考核第一名的格瑞也来了。
恐怕是知道那段时间他会去其他星球,想借机使小聪明。
再三思索下,雷狮派帕洛斯和佩利提前清场,让列车正常行驶,就是为了看看一群自大的老鼠能闹出什么把戏。
哪知道无意间得了这个东西。
茶霏花啊。
雷狮看着锁了一边手铐的手提箱,拿起手铐轻松取下。
他看了监控,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被誉为天才的家伙倒是聪明,怕手提箱不小心脱手,将自己和它锁在一起,攻击速度和力度不强,但用灵敏和速度补上缺点。
还有最后的嘲笑。
来之前估摸着是特意查过这趟列车的基本信息,对速度和路程距离有很大的了解,算准了爬上列车扔炸弹的时候列车会进入隧道,特意在车内和刺客动手,拖延时间。
玩弄人心的家伙。
让车内的人以为炸弹真的有十秒,为了防止隧道漆黑看不清会下意识减轻动作幅度,三秒的路程就会减慢到五秒。
结果时间是假的,炸弹是真的。
雷狮拿出手机,将录屏的监控视频打开,深邃的眼睛定格在视频里冰冷的人身上。
UIET里孤傲的怪才,是百年难遇的天才,凭借优越是科研技术和药剂配置,发明了很多不可置信的东西,例如可以一瞬间让身体素质达到巅峰状态的MN药剂,只需要0.2毫升就能够持续三个小时,且对人身体毫无影响。
已经被投入到医院里作为肾上腺素的替代品。
MN药剂在violet里算是人手必备,雷狮也不例外,随身的袖口就藏有扁平的小样,拿出来一撕就开,很方便。
雷狮眼底涌现出疯狂,伸手轻轻抚摸屏幕上小人儿冰冷的头发,指腹似乎能清楚的感觉到那发丝的柔软和温暖。
卡米尔....卡米尔....你原来躲在这里了,让我好找啊。
雷狮收起手机,将手提箱打开,茶霏花不像它的名字是一朵貌美的花,只是一管透明的药剂,就和自来水一样毫无存在感。
寡淡无味。
他睁着妖冶邪佞的眼,倦怠地看着眼前人,眸底稍纵即逝过一道凛然的杀气。
他之所以同意加入联盟政府,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会保密销毁一切关于基因改造的计划。
如今这又是在搞什么过家家游戏?
茶霏花,你知道你以前有一个可怕的名字吗?
豆大雨点狂风呼啸而来,哐哐敲打着门窗,砸的格外用力,一下一下又一下,不时在黑暗中劈出几道闪电,分裂开的支线,将漆黑夜色瞬间照亮。
————
雨还在下,一阵密,一阵疏,反反复复。
“赞德上校。”
卡米尔的声音一如上一次来一样冷清,不卑不亢。
赞德翘着二郎腿,手上灵活地转笔有些烦恼的开口:“这一次确实是上方的问题,至于Ray那边我们会去沟通的。”
“我要我的茶霏花。”
“不是你咋这么倔啊,RAY就算再怎么闹肯定不会就这么把你心心念念的实验品搞坏,虽然他一直是个恶劣且目中无人的家伙。”
卡米尔就站在办公桌前,他眉目疏淡,那双清浅的眼睛,敛在纤长睫羽下,平静剔透,像浸在冰雪里的琉璃,清泠泠的,只轻轻一眨便漾开潋滟波光。
一眨不眨盯着。
赞德招架不住,求奶奶告爷爷的,自己本来就是一个武官,被迫坐在办公桌前当小白脸本来就烦,还遇上个这么执着的。
“啧,我们这边去交涉,camil教授请放....”
“我自己去。你们不准干涉。”
赞德:。。
“不行,别说所长同不同意,审判那边也不会同意的,camil教授你还是没有认清自己的地位。”
“审判不同意我就拿他们当我新研制的K-3077轰炸机试试手。”
“.....”
“所长会同意。不然我也炸他。”
呵呵,小兔崽子你威胁我哈。
(งᵒ̌皿ᵒ̌)ง⁼³₌₃
赞德妥协了。
“行吧行吧,我会替你提交申请报告,但是你不能擅自行动,至少要在批文下达后再去找Ray,还有你必须保证好自己的安全,你知道的,还有很多人需要你。”
“辛苦了。”
“呵呵不辛苦,命苦。”
卡米尔难得向赞德上校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也不管赞德震惊的表情,头也不回的离开办公室。
雾草,冰块教授居然会向他行礼!他喜欢节约时间,对于枯燥死板的礼仪大多会舍弃。茶霏花就对他这么重要吗?
当年因为这个玩意,掀起的腥风血雨,血与泪至今无法平复,camil教授你可千万要保持初心啊。
不对,这里有监控吗??刚刚有录到吗??camil可是得一见的行礼啊,尤其是对一个活人!
我要向安迷修狠狠炫耀啊!!
————
卡米尔迈着步子朝着实验室走去,和助手交接了工作内容,换上护目镜开始做第二次实验。
他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学习药剂配置,从有记忆开始他就一直在忙碌,他喜欢科学实验,发现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的东西,它们因我而起,是他的缪斯。
从冰冷的机器开始到人体解剖,别人都说他是科学怪人,卡米尔十岁就来到UIET,过长的刘海遮住大半张脸,那天在雨季,顺着卡米尔湿漉发丝上滴下的雨水,雷声轰鸣。
他牵着审判指挥官的手被交付在UIET,在实验室里大多不会交集太深,除了分配工作后一起做实验外,只有材料室的人认识的同事多。
卡米尔的到来难得让一帮子人聚在一起,在UEIT实验楼陆面一层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餐。
没有人在意这个沉默寡言的孩子,直到院长宣布他将成为UIET历史上最年轻的实验员,这群满脑子细胞分裂的人将他包围,医学科的教授几乎拿起手术刀妄想解剖这个比路边流浪的猫更加无助凄惨的孩子。
卡米尔抬起眼睛,直愣愣看着医学科教授手上的手术刀,那是什么样的眼神,还未成长稚嫩的眸中悠然转寒。湛蓝的瞳孔骤缩,从蓝转黑,宛若漩涡般深沉。
好似世间只剩下他眼眶所能容纳的一切。
然而被发丝掩盖的面庞白瓷般冰冷破碎,和缠在脸上的绷带融为一体。尤其是他的右眼,白色下隐隐冒着红晕。
身上大多缠着绷带,似乎经历了什么生死大战,这让在座的人纷纷想起7-20大楼炸毁惨案。
但能在UIET留下的人,别说教授,院长这些需要一步步爬上去的位置,单单最底层的实验员都是领先于世界乃至全星际最聪明的,他们有的醉心实验,一泡就是几个月,有的脾气古怪,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有的罪大恶极被流放在UIET,显然他们都被这个被阴郁与疯狂的孩子吸引。
对于这些高智商的人来说,悲惨的经历只是他们内涵升华的一部分。
那个医学科教授玩味地摇晃手臂,将手术刀四处变换位置,卡米尔的瞳孔就跟着四处移动。
后来卡米尔就跟着那个教授在医学科三年,令人惊讶的是他超强的应变能力和记忆力,几乎不用教学他自己就会,仿佛已经做过上百次手术,对于人体组织分布了如指掌。
再后来他就去了科技科,学些导弹机甲。
十二岁进实验室至今,十五年来,他经历过无数次实验事故,爆炸、腐蚀性液体泄露、吸入有毒气体……这些都无可避免。
说到底,他其实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来的时候如轻飘飘的羽毛,结局自然不会轰轰烈烈。
卡米尔一做配置就是一天,等他将药剂放进冷冻箱,天空已经翻起白肚子。
白大褂随着微风摇曳,衬衫微束的窄腰时不时出现,手上提着小行李箱,6寸大,放到吉普的后座上,自己坐上驾驶位朝着实验楼一旁的住宿开去。
等卡米尔在酒店收拾好,打算坐在沙发上看一眼实验室的情况报告,格瑞给他远程投送文件,配文:
道歉礼。
审判的人越来越文雅了,和那几个莽夫稍有不同。
卡米尔心安理得的收下,毕竟上次确实是他们失职害得他的茶霏花流落。
是很简单的文档,一共就两页。
在工整的页面中,一张照片出奇的夺目,令人难以忽视。
白底背景前,黑衣紫发的少年笑容肆意夺目,左眼上有一道很浅的伤疤,一头桀骜不驯的头发凌乱翘起,深邃的紫眸随意的望向镜头,眨了个俏皮的wink。
“......”
卡米尔盯了一会,忍不住切换到第二页,简直没眼看。
深呼吸后,切回去将照片删掉,从第一栏开始看起:
Ray/雷狮
十五岁混迹于k区,靠打黑拳得到赏识。
十七岁成立violet赌博场。
二十岁归顺于星际联盟政府。
身高:188m体重72kg智商:无原始数据武力值:无原始数据。
一连五串人体数据皆是无原始数据。
弱点:左眼稍畏强光。
卡米尔顺着表格一路向下,超强的记忆力让他很看便看完一页,直到目光停留在一处。
**:19cm(数据组有话说:15岁数据)
这个是什么?屏蔽词?
卡米尔截图私发给格瑞,表示他的问号。
不过格瑞应该是去出任务,一连四五天也没有回复。到他真的回复的时候,卡米尔巴不得他死在任务里。
第二页翻开,是他参加UIET抽血活动的次数,这个卡米尔有,毕竟这些血液的归宿是他的身边。
还有很对异于常人的事情,不过这对卡米尔而言很平常。
没什么好看的,Ray本人的事情他已经一清二楚,他对Ray的血液的热衷是他们想不到的。
毕竟这可是茶霏花的来源啊。
况且一般的资料他早就查过了,这么多年来还是一样,公式化的简历,消失的15岁以前。
等一切看完结束,卡米尔不受控制的将删除的图片拷贝回来,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卡米尔复制在另外一个文件夹里。
看着雷狮wink的左眼,卡米尔心里泛起丝丝涟漪。
“....什么东西。”他忍不住轻骂一句。
如果不是赞德那拦着,他的计划是现在立刻马上到达K区,然后站在violet的首领面前,教训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小孩,夺回他的茶霏花。
再顺手处理一下这些个强盗,他不介意把一些珍藏的宝贝用在他们身上。
他虽然愿意把茶霏花借给Ray玩玩,但是太过于喜爱不愿意归还,卡米尔也不会做一个慈母。
Ray和那些可以随意撵杀的家伙不一样,那可是他用尽心思给予所有爱与呵护的孩子,最乖巧的缪斯有一些小脾气也无妨,是在吸引我安抚你吗?真可爱呢。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
“Bonne chance,我的缪斯”
————
“你好,我是UIET科技科教授,camil,你也可以叫我卡米尔。”
清清爽爽的声音带着青年特有的干净,卡米尔一身白大褂站在violet公司大楼的会议室,帕洛斯双手撑着头笑眯眯仰视着卡米尔。
“你就是camil教授吧,久仰大名。”
不是吧,怎么偏偏来了这个死冰块。帕洛斯皮笑肉不笑地招待一脸冰冷的卡米尔。
几天前他还在这个受人追捧的天才科学家面前耀武扬威。
“我们这小地区也来了您什么一位天才可谓是蓬荜生辉啊。”
“我只是交换的,你们也过去了一个等价的人才。”
VIET借着互相学习,共同进步,减轻极端文化,多元发展的口号,把卡米尔作为交换人才的一员。
雷狮可以拒绝的,因为violet既不是星际联名政府明面上的组织,也不受他们条约过多的挟制。
不过老大既然发话让他来接这个被宠爱追捧的伟大的、举世无双的、清冷的高岭之花camil教授,他当然乐意奉陪。
卡米尔双手插兜,一身白衣衬得人如二月雪般纯洁无暇,他就盯着帕洛斯,没有说话。
帕洛斯有些汗颜,为什么感觉被这个小崽子看着有一直被监视的感觉,被看穿了一样。
卡米尔没有停留很久,歪过头看向落地窗外繁华的K区。
K区的夜,纸醉金迷,十里洋场。金光璀璨,到处是各个星际建筑的人工造景,是属于主宰者的奢靡乐园。
“Ray呢?我要见他。”
Ray,violet创始者,哪有说见就见的道理。只要不是他要出面,没有人可以找到他,不过他放肆惯了,在K区内不会刻意隐藏行踪。
帕洛斯朝着绿植里瞟了眼,很快露出他专用的笑脸迎人:“那自然是会来的,不过Ray他事务繁多,如今也在加急赶来,麻烦请camil教授稍等片刻,我先送你去酒店,这边请。”
帕洛斯已经在门口摆出相送的姿势,卡米尔自然没有留下来的道理,本来他还想好好和那个人讲道理,不过如今看来是不必了。
既然是交换,肯定要留下很长时间,哪有人会直接安排酒店,别说K区巨头的基地里没有多余的房间,容纳不下一个175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卡米尔心里泛起些许失落,还有一点无奈,像是看见小孩子因为没有给他买冰淇淋闹别扭一样。Ray和他的关系既熟悉又陌生,几乎天天近距离接触,对于他,卡米尔可是用尽心思讨好。
果然还是血液细胞更听话呢,Ray,我很期待和你的第一次见面。
让我细细品尝你藏在肚皮底下的....
帕洛斯走在前头并没有注意到卡米尔不断阴沉的眼神,再仔细观察会觉得他和那个人一样疯狂。
————
而另一头的雷狮倒显得没有卡米尔那么游刃有余。
啧,这个领带是不是太素了?要不要加一个领夹?红宝石那个?还是海洋之心?海洋之心吧,那个看着像他。
要不不穿西装吧,来个休闲风的?
雷狮不耐烦地扯下领带,纠结的想裸奔。
两个人的第一面在迎新的晚宴,和UIET聚不齐人的聚会里,violet难得统一,似乎这个地方的人都喜欢开趴体,凑不到热闹就烦。
卡米尔开着很简约的路虎,在寸土寸金的K区,除了刚出茅庐的外地人,这种过于朴素的车辆早就“淘汰”在社会里。
K区的人不会因为你的谦虚高看你一眼,更多的是不经意的嘲讽。大家都隐晦地注视着一众豪车中的异类。
而下来的人身着白色外套,内搭白色短袖,随意的休闲装配上清冷带着含情眼的脸,像一朵矜贵的高岭之花。
更加朴实无华,只有一张皮配得上K区奢靡的气质。
在一路带领下,卡米尔很快到了雷狮包下的楼层,这个酷似海盗船的会所最顶层最为廉价,楼层越低,价格越贵。
就如同海盗船,越底下,越神秘,越具有价值。
平常都以居高临下的高楼最为尊贵,到了雷狮这却是反了过来。
卡米尔被带到一楼的大厅里,里面已经聚集很多衣衫华丽的商客。
“camil先生,这里。”帕洛斯一身骚红色西装外套倚靠在承重墙上,冲着不顾别人好奇眼神,依旧淡然自若的人挥挥手。
卡米尔扫视一圈周围,并没有照片上那个人,放下心中说不清的感觉,礼貌回复道:“帕洛斯先生。”
“camil?就是那个天才科学家?”
“好像是,这里居然会见到他,不是说老大他不喜欢...”
“闭嘴,这也是能够妄议的?”
周围叽叽喳喳的声音吵的卡米尔有些眼疼,他更喜欢实验室里的氛围,冷清安静。
“老大他刚刚还在这里的,不过现在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毕竟我们也只是个手下。”
帕洛斯注意到卡米尔的眼神,只能委婉开口,毕竟事实就是如此。
卡米尔波澜不惊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礼貌的退出人群焦点。
既然山不就我,那我便自己登山。
一边走一边拿着手机,很容易的入侵会所的监控,以前这些事情都是金来干,他是一个合格优秀的助手。
定格在一楼一扇华丽的带着些许海盗船元素的大门,那道俊郎的身影消失。
找到你了,茶霏花。
————
他半撑着身子,额角汗水黏腻,沾着丝丝缕缕的黑发,美丽冰冷的容颜杀伐冷冽。
卡米尔被雷狮罩住身体 ,宽大厚实的身子将卡米尔完完全全遮住,他就倒在浴缸里,任由水溢出。
“你调查我,有没有查出我是同性恋呢?亲爱的教授。“雷狮深邃眼眸泛着血色,如漫天的焰火,暗哑的嗓音克制着体内热潮的涌动。
双手克制着没有触摸被压制在底下的人。
卡米尔轻喘着,他双瞳如深渊,似古井无波,氤氲的凉薄寒意,又轻微的泛着什么光亮,让人觉得被看穿,触摸,钉死。
“Ray,放开我。”
语气不容抗拒的命令,但是任由雷狮肆意。
雷狮似乎听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笑出声来,越演越烈。
他懒洋洋的抬眸,眼底尽是笑意,低下身子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人,倾身向前,在即将贴近时倏然停下。他坏心思的微微俯身,两人距离瞬间拉近,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彼此脸上,紧接着是猛然一笑,似被引燃的火药,溅射出的危险与戏谑甚是刺眼。
卡米尔歪过头,任由视线失焦。
“....不听话。”
做了这么多坏事,卡米尔也只是一句轻飘飘的不懂事。
雷狮几乎被取悦地难以呼吸。
好乖啊好乖啊。
卡米尔有些难受的扭动身子,这个姿势并不舒服,但是雷狮很喜欢,那就宠一下算了。
早知道会如此狼狈,他就不来了。
——
卡米尔很顺利的跟着雷狮的身影穿过造型独特的门。
一路上过于畅通无阻,让卡米尔心里不断警惕。
就连入侵的系统也只有两层简陋的防火墙,似乎有什么人引诱他过来。
像是拿准了卡米尔的性格,知道他一定会跟着来,过于有恃无恐了。
卡米尔双手插兜,白大褂被他行走的风吹着,倒像一只白鸽。
里面是一条似乎没有尽头的走廊,旁边并不是门对门的设计,没有秩序的设计,让一直严谨的卡米尔没有耐心一间间搜,低着头看着毛毯毛絮的形状,弯下腰大致比划凌乱的部分。对比着几个压痕,卡米尔的眼睛很快停下。
鞋码43,身高185-190,体重约摸70kg。
压痕与形状暴露了躲在黑暗中的胆小鬼。
站在门口,卡米尔还在考虑是一脚踹倒这个门给里面的人一些惊讶,还是礼貌地敲门。
毕竟是他最喜爱的研究品的母体,要温柔一点吗?好久没有和活体打招呼了,要把他和无趣的人类一样对待吗?
要第一次见面了,卡米尔难得心中的死水沸腾,掏出手机稍微整理一下发型,看着屏幕反光的眼睛,卡米尔伸出手指敲打着右眼,确保一切没有问题,曲起手指....
门怎么自己开了?
卡米尔几乎是被一道蛮力扯进来,被握着的地方有些疼。
“你胆子这么大,什么地方都敢乱闯啊,小教授。”
罪魁祸首开口,男人头发微炸,发梢还凝着水珠,眉骨很高,浓黑的眉尾呈剑形向上,双眼皮褶皱很清晰,鼻梁高挺,下颌线紧绷,紧实的肌肉线条流畅没入黑色衬衫当中,此刻含着笑意的扫了一眼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
吊儿郎当,混混样是卡米尔对雷狮这个母体的第一印象,他想不明白在他手里乖巧任由他摆布的血液会是这个家伙创造的。
但你说雷狮丑的话,那也没有,天生自带的气质,唯我独尊。
帕洛斯以前说过:“命里天生的呗,祖坟冒青烟的皇命感。”
好像我的狮子,这是卡米尔的第二印象。
那只囚禁在他实验室里的所有物,乖巧听话为他所用。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明明心里激动的要死,面上不变。
母体和远观的不一样,一点儿不一样,却依旧让他的心波荡。他不喜欢雷狮这股子激灵劲,,像是做实验一样,只有掌握了事物的规律才能发掘出他们蒙灰的宝藏,太过聪敏的母体很有可能抗拒。
卡米尔就这么看着。
Ray如果听话的话,卡米尔不介意对他好一些,他无法抗拒这些家伙。
看来是要好好调教一下。
雷狮高大的身姿将他笼罩在身下,紫色碎发下是英挺的眉眼,低沉的嗓音冷冽而又危险。
“好久不...”
“啪!”
....
雷狮震惊地看着甩了他一巴掌的人嫌弃地推开他,一张美得不可盛收的脸上淡默。
自从他建立violet就没有人敢朝他殷俊的脸上下手。他虽然是个老鳏夫,但也算风韵。
哪有人一上来就给别人一巴掌。
“抱歉,你靠的太近了,下意识就打了。”卡米尔说的很随意,“人与人之间太近我不喜欢,一股人味。”
人味?
雷狮气笑了,人越长越大,脾气也越来越大。
不过他喜欢这种抓捕驯服的过程,以前是你训我,这回总该让我连本带息讨回来吧。
“camil,随意进出别人的房间并不是什么君子行为吧?”
“我的茶霏花。”
卡米尔慢慢睁开眼,神情专注地看着他,声音冰凉,一字一顿道。
看似答非所问,背地里批判雷狮也没有经过别人同意擅自掠夺他人的宝物。
雷狮歪着头,脸上似有似无的笑意消失了,反倒倦怠地看着眼前人,眸底稍纵即逝过一道凛然的杀气。
还没有说话,内屋传来动静,雷狮不耐地啧了一嘴,松开抓住卡米尔的手,踏着拖鞋往里屋走去。
卡米尔没有一点作为客人的自觉,跟着这个屋子的主人朝着深处走去。
对于卡米尔来说,雷狮是他研究品的母体,那自己就是他的主人。发挥什么功能,做出什么样的变态都由他掌控,自然也无需分个你我他。
封闭的会议室里充斥压迫性的氛围,还有丝丝缕缕血腥气掺杂其中。
卡米尔进去时,雷狮靠着会议桌,指间绕着打火机,开开合合,星火偶尔漏出。
脚边,两个倒在地上的人瞳孔睁大,脑门上有个大洞,只剩一个满脸胡茬的家伙,刚刚的动静就是他发出的。
血流在地面,在白色的瓷砖上晕开了血色红光。
雷狮垂眸,长睫阴影下,眼底暗光汹涌。
脸上沾满血的胡茬哥趴在雷狮面前,他挣扎着抬起头,瞪大的眼睛看着面前戏谑的雷狮,不甘问道:“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不是互利共赢的事情吗!”
“呵呵,你的互利共赢就是送你只有十六岁大的女儿陪睡?”
卡米尔平静到没有情绪的脸隐晦地皱起,即使他在实验室和外界有明显的认知差异,但这种让小孩子换去自己利益的家伙让他十分厌恶。
就像是他把自己辛辛苦苦培育而成的试液拱手让人就是为了得到某些个钱财。
雷狮注意到站在门口逆着光的卡米尔,心知这个在实验室里众星捧月的家伙听不了什么污秽的事情,有写惋惜的对胡茬哥说:“本来还想折磨你一下的,可别让你吓到我们这唯一一个研究员。”
“.....”
————
“我的茶霏花。”
卡米尔确实很喜欢雷狮,不管是凛冽的行事作风还是身上时有时无的烟草味,都让他感到些许熟悉。
在雷狮崩掉那个恶心的家伙时,这个念头越来越重。
他决定了,即使雷狮以后不再是他最心爱的母体,他也会因为那只小白鼠的原因仍然喜爱他。
前提是他把茶霏花还给自己。
雷狮不说话,在看了卡米尔好一会后,越过尸体知道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才张了张嘴:“在你回到UIET前,做我的贴身助理,我再考虑考虑告诉你,即使你在UIET多受欢迎,到我雷狮的地盘上,就要遵守我的规矩。”
助理?要一个做实验的助理?难道不怕他哪一天配置药剂出问题,在他旁边爆炸吗?
雷狮欣赏够了卡米尔疑惑的小表情,才大发慈悲给卡米尔解答:“一直待在我的身边,茶霏花才会还给你。”
“嗯。”只是一直待在一起而已,正好他想好好对待一下这个亏欠多年的母体,这样反倒是方便多了。
“那好,从现在开始你要寸步不离的守着我,陪着我,护着我。”和以前一样。
卡米尔没有犹豫,点点头。
雷狮反倒诧异了,这也太顺利了...和他想象中的拼死反抗,誓死不从一点也不一样。
“真的?”
“嗯。”
“真的?”
“嗯。”
“真...”
“再问假的。”
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人,雷狮觉得自己败了。
“外面不用你去了,violet的人都没来,帕洛斯骗你的。”
“嗯。”
“你就没有别得想问吗?”雷狮手上拿着手机,打字让人来处理房间里的尸体,抬眼看着站在原地一双并不明媚但炯炯有神的杏眼。
卡米尔:( ´゚ω゚)?
雷狮:╮(︶﹏︶)╭
“你不会就觉得只是跟着我而已吧!?”雷狮放下手机,细细看着脑子正在高速运转的卡米尔,凑到卡米尔天生的精灵耳边,暧昧的气息打在他洁白的耳尖上,吐出一句话。
“.....”
卡米尔猛的推开雷狮,呼吸急促起来,脸颊泛红,眼神中燃烧着恼羞成怒的怒火,话语间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吗?”
迅速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摸上随身携带的手枪,如葱的手指搭在扳机上,声音几乎和眼底的情绪一样冷:“敢贴我就等着投胎。”
雷狮双手屈肘,将卡米尔囚在墙壁与胸膛中间,即使卡米尔用尽全力想要远离这个口出狂言的家伙,也仅仅只是撼动一瞬,雷狮的头顺着耳朵划过下颌,最终窝在他颈间没动,但卡米尔莫名的从这人身上感到他有些兴奋。
“拜托,在我雷狮的地盘,随意闯入的人除了归顺只有死路一条,伟大的研究员啊....选一还是死。”
卡米尔停顿一瞬,也仅仅一瞬,突然毫无预兆地往雷狮的腹部打了一拳头,胃部被重力压迫,雷狮止不住咳出声,往后退了几步,腰腹向下弯曲,卡米尔乘机再举起拳头打歪雷狮的脑袋。
雷狮光洁的脸很快泛起红,卡米尔没有再继续疼爱这个明明来之前就计划好关照的人。
很少有人可以一瞬间激怒卡米尔。
雷狮仿若没了理智和痛感,负了伤反倒笑了出来,他嘴角笑容扩大,抬手掐住面前人挥出的拳头,毫不卖力的就令它反折,得逞后弯起眉眼一笑。
“既然你这么想接受我的爱意,那你要乖乖接下所有的动作,lamb。”
卡米尔吃痛地皱眉,迅速思考对策,抬脚踏在墙壁上,借力反踹雷狮,雷狮的手臂迅速撒开。
可恶啊,猜准了我不敢真的对他下手。
雷狮被突如其来攻击弄的猛然向后踉跄几步,稳住步伐后烦躁的揉了揉被弄乱的发丝,但很快抬手反击。
卡米尔没有停下攻击的动作,他的打法和他本人一样干净利落。
一举一动都带着残忍的无辜。
雷狮也紧接着毫不留情的给了面前人一拳,语气仍旧轻飘如浮云,“喊疼也不会停噢。”
“滚。”
卡米尔逃出墙壁与雷狮的禁闭空间,身影在灯光下孤独摇曳,他轻轻地向上推了下随着动作有些下滑金丝眼镜,双眸看似深邃而沉静,然而,此刻那平静的面容下掀起来波涛。
Ray,Ray,是我亲爱的狮子!
雷狮的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仿佛一只疯狗在追逐着自己的猎物,时刻准备着给予致命一击。
卡米尔和雷狮互相抵挡彼此的攻击,从会议室打到客厅,卧室,简直是一团乱。
可惜卡米尔体力不支,下盘不稳,隐隐有酸痛感,显然雷狮也发现了。
一脚把卡米尔踹到浴室,在呼吸的瞬间,卡米尔反手从衣兜中掏出枪支,对准那人的前额,掀起来今天的第一抹笑,邪恶又疯狂。
雷狮勾唇一笑,束手无策般举起双手。上前张嘴把枪口含在嘴里,沿着卡米尔经常擦拭的位置往上走,似乎19mm,15枚子弹的手枪在他眼里只是一个调情的玩意。
枪身和卡米尔一样,冰冷锋利。
这个动作太危险了,卡米尔自己也有些许震惊,更多的血液沸腾,尤其是对上雷狮泛起紫晕的眸子,贪婪又偏执。
卡米尔开始反思,即使雷狮很冒昧,他也不应该冲他发脾气,教育小孩子需要张弛有度,Ray即使有些顽皮,但这是他友好的打招呼方式,在某些事情上他不介意给雷狮一些宽限。
卡米尔吞了下口水,想扯出枪支,却发现雷狮紧紧咬着不松口,粘稠感仿佛从他的牙齿顺着手枪玷污上卡米尔的双手。
势在必得的眼神烫得让卡米尔下意识松开握住枪支的手。
在威胁还没有消失前松开了保命的家伙,卡米尔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等那只看起来被驯服的乖狗反扑上主人的那一刻,卡米尔已经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整个人大张着,被雷狮压住胯骨,整个人陷在浴缸里,流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一点点浸湿卡米尔纯洁的白大褂——即使经历了一场斗殴,依旧光鲜亮丽。
太美了,雷狮的呼吸声加重,太像是赌场上悬挂着的权利之神,貌美而危险,这朵吃人的花被雷狮罩着,几乎彻底拉下神坛。
卡米尔只能将膝盖抵住压着自己人的腰腹,好想把人踹开。
顺着这个不好描述的动作,有个东西从雷狮腰腹处的口袋滑落,掉在了地上。
是一个紫色包装壳的U盘。
“这是什么?”
“是你心心念念的茶霏花哦~只不过不全。”雷狮偷摸着抬起眼睛观察卡米尔的神色,看到他的目光停留在孤零零倒下地上的U盘,更加得寸进尺的靠近卡米尔,伸手顺着他湿润的手,握住,继续开口:“本来是准备好等你离开那天给你的....”
“但话又说回来。”卡米尔松开抵住雷狮的膝盖,顺势撇开雷狮带着薄茧的手掌,认命般的叹了口气:“让你*一下也没什么。”
雷狮属于得了一个甜枣就会蹬鼻子上脸,眼见着卡米尔身上戾气减散,也没有选择分开卡米尔,像是想到什么般声音闷闷的透露出不开心:“可是你刚刚拿枪,是不是要崩了我?”
“抱歉。”声音轻轻的,像是羞耻于开口一样。
雷狮很喜欢这样的卡米尔,在外界卡米尔一直是冰山的代名词,征服这样的人是所有强者的希望,况且雷狮以前是被奴隶的那一个,这一次让他翻身一次又如何。
“那我要*你....”
雷狮高大的身影毫无预兆倒下,罪魁祸首是卡米尔手上的针筒。
怎么会有人傻傻抛弃自己的武器呢?
卡米尔毫不留情地顶开雷狮,看着他英俊的脸,难得笑起来。
还是安安静静一点的实验体最好了。
还没有等卡米尔从浴缸里站起来,门口响起阵阵脚步声。
微暗白炽灯从他逐渐展露出略微稚嫩的侧脸打下,高挺鼻梁,拉出立体黑色剪影,冷冽严谨,沉郁神秘。
帕洛斯走进来就是这一副画面。
雷狮如此狼狈的晕倒在一旁,像是一团垃圾一样被卡米尔团吧团吧扔到一边。而卡米尔手上还握着沾有雷狮静脉血的针筒。
糟糕!
帕洛斯堵住浴室门,朝着外面搬运尸体的人喊了句,直接转身把门关上,他离开的背影是那样决绝,像是下了某种决定。
卡米尔:?
Ray的手下似乎不怎么在意他这个老大的死活。
卡米尔叹了口气,将针帽盖在针尖上,随意揣回兜里。
抹了一把脸。
算了,孩子只是最近活跃一点,没必要斤斤计较。
这场闹剧一直到卡米尔独自走出浴室结束,里面只剩下盖着他白大褂,躺在地上睡得安详的雷狮。
“帕洛斯先生请稍等。”
帕洛斯早在处理完尸体就跑了,这会郁闷地靠在会所里的红色沙发上,一点一点玩着佩利的头发。
听到卡米尔清脆的声音,只觉得浑身一颤,该死的。
雷狮你又坑我^^
“请问camil教授有何指教。”
“一间房,基本资料。”
佩利看着两个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要不他去找一下雷狮老大?
一间房很好理解,卡米尔已经知道这里是violet的大本营,想要在这里分一杯羹。
至于资料,恐怕是雷狮老大的。
帕洛斯两眼一黑,让帕洛斯一开始别把人带到这的是雷狮,现在让卡米尔过来的也是雷狮,和卡米尔打架的还是雷狮。
疯子配白鸽,雷狮真敢想。
“房间倒是没问题,只不过资料呢...”
“要一间干净的,还要一个牌子。”卡米尔看着地上落下的烟头,微不足道的移开眼。
“写什么呢~”
“雷狮和狗不准入内。”
“.....”
帕洛斯的效率很高,只不过去酒店拿行李的功夫,就已经把钥匙递到卡米尔手里。
看着负责送钥匙的小弟从49层的窗户破窗而入,一脚稳稳踏在床头柜上,把包装严实的包裹以90°鞠躬的姿势交到卡米尔手上,再头也不回跳下去,卡米尔转头看着打开的房门陷入沉思。
violet的人武力值确实很强,但是脑子似乎...算了,以后就要去那上班了,还是不要说的太难听。
一切都还算顺利,除了有点不太听话的母体之外。
路虎的车不是卡米尔的,他以前来隔壁区做过实地科研,和那里的负责人有交流,那只狡猾的狐狸难得愿意帮忙,卡米尔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车就是去那里借的,如今车停在酒店楼下,鬼狐天冲的手下会自己来取的。
等violet的人来接卡米尔去会所的时候,外面下起来毛毛雨。
K区四季如夏,就连雨也不曾下大过。
美洲虎喜欢这样的环境。
佩利从车上隔着雨幕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少年清爽干净的白色卫衣和长裤,背了个黑色背包,脖颈间戴着银白色的挂脖式耳机,显得整体搭配不那么单调。像是晶莹剔透的冰山雪莲修炼成仙,漂亮得惊心动魄,却不近人情,身上就明明白白写着“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咳咳。”靠在后座的雷狮已经换了一件西装,懒羊羊的注视着谪仙一样的人。
佩利瞬间收回眼,罪过了,纯欣赏,已老实。
雷狮似乎看呆了,直到那只冷白的手朝他伸过来,敲了敲窗户。青年开口时,清冽冰凉的嗓音传出来却隔绝在门窗:“门开一下。”
这种感觉让雷狮想起不好的事情,但也懒得再计较什么。
新款的车,后锁是不受司机控制,佩利也没有办法。
雷狮听不太真切,却也懂了意思。
卡米尔觉得雷狮似乎比之前要迟钝(傻楞)了一些,有些疑惑的歪过头。
那管药剂只是让人沉睡而已,难道会影响智商和反应力吗?
临床实验上也没有这样的例子,是Ray身上有什么地方改变了药剂的功效吗?
这样会不会影响Ray的血液细胞啊。
卡米尔上了车,和雷狮并排坐在一块。
“直接去帕洛斯给我准备的屋子吗?”
“不,你和我待在一起?”
“?”violet的住宿条件已经这么差了吗?
人员饱和还是别的原因?
雷狮在看着他。
一直在看着。
那目光全然不知道收敛,如同野兽巡视领地似的,轻巧而暗藏危机的在清冷少年身上游走。
为什么要一直盯着他,母体很好奇自己吗?
酒店离会所要开半个小时,这期间雷狮几乎没有移开过视线,他就盯着卡米尔圆润的脑袋,注视着他的一点一滴。
而卡米尔的视线一直在K区的街区,这和UIET的地盘不同,UIET更接近于ins风,处处是认为科技,而K区更多是黄晕的闹市,高楼大厦,层层叠叠。
卡米尔似乎忍无可忍了,他转过头时,眉头紧蹙着,UIET千防万防保护着长大的天才,性格再淡漠自然也带着凛然的傲气。
“请不要看着我。”
“就看你两眼,又没动手动脚,教授别生气。”
卡米尔郁闷地转回头,虽然这种被什么东西黏上的感觉让他难受,如果是母体的话也不是不能忍受。
Ray似乎一直很喜欢看他,也很喜欢...撩拨。
这个是正确的吗?
卡米尔显然思索不出,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平板电脑后就专心处理实验室发来的数据。
雷狮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只不过偶尔伸手玩弄一下卡米尔的衣服,有时候无聊把头枕在卡米尔精瘦的肩膀上,不耐烦地应付着电话里的手下。
“他那边的人都打你头上了,你**还唯唯诺诺的请示我?你直接打回去不会吗?没和人打过架吗弱鸡?”
“那边不愿意合作,你不知道得不到就要毁掉吗?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也不知道帕洛斯这么培训你们的。”
显然这个看起来不正经的家伙,忙起来也是电话一个接一个。
“*******你要是把***小女孩送到劳资****我就把你****听没听到*****雷蛰你******”
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雷狮的反应更加激烈。
卡米尔不理会雷狮造成的噪音,只觉得这人吵闹也好,活泼一点挺不错的。但说多了跟平时窗外叽叽喳喳的麻雀似的,有种喝了高锰酸钾开始发癫的美。
车已经停下,佩利也被帕洛斯拉走加班,车里只剩下卡米尔打字的啪嗒声和雷狮暴躁的声音。
卡米尔就是这么一个人,认真起来似乎有个屏障隔绝一切。
雷狮回完最后一个电话,卡米尔还在对着三期四期的数据。
屏幕的光影倒映在卡米尔的镜片上,雷狮爱惨了卡米尔的眼睛,宛若一汪清澈的湖水,浅浅的,泛着湿润的水意。宛若宝石般,不含一丝杂质。又如它的锋利。
或许是雷狮的视线过于具有侵略性,让卡米尔有些坐立难安。
卡米尔面无表情地从镜片后面看他,漠然道:“有什么事。”
“啧,卡米尔你真忘了?”
“嗯?”忘了什么?
确实,和Ray见到的第一面就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尤其是坏死的右眼,难得丝丝疼起,这让他想起去实验室前的日子。
“Ray,你...”是不是记得什么?
“停,你叫我Ray?以前不管怎么做你都不愿意这么喊我,如今倒是一口一个Ray,不过我已经不稀罕了。”雷狮一把夺过电脑,毫无预兆地掐上卡米尔洁白的脖子,往身前一带,没有用力,起一个增加气势的作用。
“叫哥,既然来了我们地盘,也该遵循遵循规矩。”
“你看着不大,为什么要我叫你哥?”卡米尔的语气没有被羞辱的愤怒,只是平淡的表示自己的疑惑。
卡米尔不咸不淡地开口,“看出来的。你身材挺高大,肌肉十分紧实,三庭五眼自然舒展,皮肤很细腻,也没有瑕疵皱纹,和别人奔波的状态不同,是健康状态。面相上,你不到二十。”
“我已经三十了。”
雷狮薄唇带上似有似无的笑意,语气更是满满的骄傲。
拜托,三十岁老年人被夸年轻,这说出去谁不高兴。
但卡米尔并不这么认为,三十岁还保养的这么好,看不出来雷狮大大咧咧的性子也会细腻的保护皮肤,注重外貌。
是....有喜欢的人吗?
不对!这不是他应该纠结的!
不过看着骨龄大小,雷狮和那种照片基本没什么区别,最多是增添了几分锋利。
卡米尔仰起头,将最脆弱的脖颈交给雷狮,似乎他是雷狮的东西,任由他摆布,即使夺取生命也在所不惜。
很奇怪。
雷狮粗长的指头紧紧扣着,不算遗忘的过去,这算是他们认识的第一天,与生俱来的臣服和无法抑制的掌控欲不断影响着他们。
卡米尔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他的态度早就不是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家伙。
车上保持诡异的沉默。
雷狮很快松开手,揉了下头便打开车门走了。
任谁目睹了卡米尔那双眉眼都无法失控,那具带着安抚的眼。
卡米尔的思绪一大段,猛的想起什么,想伸手拉住雷狮是衣袖,可惜他腿长手长的,直接跨步下车了。
.....
以前是什么意思?
——
“老大,你说UIET那边是啥意思啊?”佩利毫无顾忌手抓着鸡腿,脸上带着不掩饰地疑惑:“就这么水灵灵把卡米尔带到我们这了?也不怕我们报仇啊....”
最后那句话小声嘀咕着。
帕洛斯优雅地用手帕擦拭嘴角,瞥了一眼没头脑的佩利,再看向整个人躺在沙发上打电动的雷狮,心里一阵悲凉。
要是卡米尔是过来瓦解这个组织的,一个没头脑,一个懒得管,凭借他的能力,真的可以护下violet吗?
帕洛斯:心累,想跳槽。
“佩利,你消停一会,没看到雷狮老大不想理你吗?”
“好吧....那他住哪里呀?他的行李箱还在我这呢,也不知道B区的保洁阿姨有没有把行李箱放起来,我....”
帕洛斯震惊,“你拿他行李箱干嘛?”
这个科学怪人,鬼知道行李箱里面是不是炸弹,还是生化毒液。
“啊?接他的时候老大给我使眼色呀?”难道他看错了?
不知道何时雷狮已经放下电动,踏步走出包厢。
“欸老大?”
“出去醒醒酒,别管。”
佩利委屈低头,闷闷答了好,一怒之下扯下一大口肉。
帕洛斯盯着关上的包厢大门,若有所思。
——
“噔噔噔。”
“请进。”
帕洛斯的安排很好,房间不大但正正好好,对于卡米尔这种不喜欢空旷环境的人很友好。
不过violet的装修风格怪像酒店的,真奇怪。
卡米尔只疑惑一瞬,便重新看起实验室发来的数据,这会坐在门边的沙发上敲字。
雷狮的气息极具侵略性,卡米尔几乎在他推门进来的第一时间便发觉,只是疑惑怎么有股龙井香的味道。
轻声询问:“嗯?”
“哦,佩利忘记把行李箱给你拿来了,我顺手拿给你,你别多想。”雷狮的语气很随意,像是问熟人吃没吃饭,行李箱在189的雷狮身边显得格外娇小,直接被推向在角落,目光肆无忌惮的扫视卡米尔的地盘。
卡米尔没有注意,只是抬眼确认来人道了句谢便继续埋头苦干。
也正是随意一看,没有注意到雷狮没有穿接他的衣服,反倒换了件皮夹克,黑色工装裤显得腿很长,像帕洛斯吐槽的,189的身高,188都是腿。
雷狮等了半天,看卡米尔没有一点其他表示,嘴角抽起。
只能一屁股坐在卡米尔旁边,沙发质量不错,震了震,把卡米尔的注意力成功转移到雷狮身上。
卡米尔歪头:“Ray你还没有走吗?”
其实雷狮的存在感很强,浓烈的气息,视线的停留,任何一个人都无法忽略,唯独卡米尔。
这种感觉像是咖啡厅里可可香,秋季街道的桂枝,明显而又不突兀,舒服放松。
看起来带着挑衅的话语在卡米尔清淡夹杂少年味的声音化成风吹。
雷狮破防了。
咬牙切齿道:“这可是我雷狮的地盘,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需要征求你的意见吗?”
雷:(〝▼皿▼)
“...抱歉,那你坐这吧。”
卡:O-O?
卡米尔摸摸鼻子,好吧确实有一点不太尊重雷狮的意思,孩子就是这样,有时候喜欢逆着别人来,也好面子。
眼睛从屏幕移到雷狮面无表情的脸庞上,有些不知所措。
这么多年来,他常年泡在实验室里,除了助理和小白鼠,接触最多的就是实验体。
哄人更是天方夜谭。
UELT的氛围也没有外界传的那么好,天才们的脾气总是不好的,不是吗?
蓝眸流转。
雷狮心里还生着股怨气,这会想冷着脸释放冷空气让卡米尔感冒。
还没有想好什么惩罚卡米尔时,温热的触感传来,雷狮疑惑看向被牵起的手,卡米尔骨节分明的手背盖在雷狮的手背上,雷狮很配合的任由卡米尔就着他的手,摘下金边眼镜。
那双烟波流转的眼眸更加明显,雷狮眼眶有些许发热。
卡米尔显然没有注意到雷狮不一般的感情,摘下眼镜后的他茫然而不失措。
眼镜,是隔着病变视网膜外窥视这个世界的唯一途径。
失去了,眼花眩晕下整个人会尤为脆弱。
摘下的眼镜,是卡米尔安慰雷狮的方法。
任由雷狮掌握他的一切。
雷狮单手撑着两人之间的沙发面上,俊美无铸的脸缓缓凑近卡米尔,两人的视线相对着,直到卡米尔有些扛不住地挪开视线。
为什么要一直看着他。
雷狮好像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一直都在看着他,似乎他是什么珍贵的艺术品。
雷狮敛眸浅笑:“这是什么意思?”
“信任。我知道你,我每天都在贪恋你的血液,那真的是造物主最完美的孩子。”少年闭了闭眼,再次睁开,蓝眸溢出兴奋和痴迷,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我想留在你的身边,目睹你每一寸生机,守护你,直到你成为我最好的艺术品。”
不敢看着他美丽的眼睛,不敢触摸他的温度,不敢过于在意雷狮。
UIET没有一个正常人。
这是爱上雷狮的第三千四百五三个梦境。
“我想留在你身边,请你不要生气。”
雷狮高大的身姿将他笼罩在身下,紫色碎发下是英挺的眉眼,低沉的嗓音冷冽而又危险。
“留在我身边?你可真敢说。”
“....”
卡米尔挺直的背似乎弯了点,其实没什么关系。
他看过一本诗集,上面写着“殷红的鸽群环飞在我的思绪中,聂聂有如雷鸣。”
那是身处实验室的卡米尔不能理解的,到底什么是自由。
Ray和他的血液是各自两个极端,一个叱咤赌场游离于一切,一个囚于安倍瓶里,由卡米尔主宰。
他永远自由,永远叛逆,永远桀骜。
自由的鸽群,在天涯的尽头。
想到此,卡米尔不断在心里自嘲。
他不仅身体有病,心理也有病,里里外外都是坏的,像劣质品一样。
卡米尔移开视线看着房间茶几上的鱼缸,里面有三两条鱼。
算了,只是通知一下自己的感情,无论雷狮是否对他也是和自己一样的情感,偏执、克制、渴望....以及微不足道的胆怯。
卡米尔像是翻腾的潮水蓦然涌向雷狮,又霎时远离,一下又一下。
不要从他的世界离开。
看向冷着脸的雷狮,轻声说道:“骗你的....”
雷狮看到他逐渐萎靡的情绪,眯了眯眼,抓住他的手将人带近,搂住他的腰让人坐在腿上。
作为人类高质量男性,雷狮也会喷些香水,淡淡的圣檀香味里余韵微甜,落入卡米尔的鼻腔,让他有些贪婪的凑上前,想要在摄取三分。
颈侧感觉温热的呼吸喷洒,卡米尔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一激灵,高速运转的大脑似乎死机了,挣扎着想埋起自己暴露的一切,尤其的眼睛,但脸被抓住被迫和男人对视。
“我一直在等待。”
“每一次抽血,我故意早到一个小时就为了在大厅角落里看见你行色匆匆的样子,收到的额外分量的血液都是我要求那边人多抽。”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当初星际联盟和我谈判时明确说过不会对我做出关于科研的任何事情,可那个家伙那天找到我,居然要求我每个月抽血,嘁。”
“我很愤怒,相信你知道我的曾经,一个东躲西藏的畜/生,带着兄弟逃出那个....那个....”声音逐渐放轻,雷狮慢慢闭上眼,眉头骤然拧紧,嘴唇也不再是原先的红润。
说实话,破碎和凄凉这种词不应该出现在不可一世的雷狮身上,只要他站在那,便有大把人愿意心甘情愿跟随他,但实实在在的,卡米尔如果抛去义眼带给他的影响,那层透明的脆弱卡米尔几乎触摸到。
“抱歉,我有点说不出口。”那早就说他的噩梦,每一次痛楚的酒精,让他痛苦麻木,直到变得不再像自己,让自己真的变成一只分不清人与肉的怪物。
明明两个人抱在一起,互相取暖般贴着,可是透骨的寒从彼此的毛孔不断溢出,直至浸染。
卡米尔的右眼又开始疼了,丝丝缕缕。
“我是一个怪物。”
一个披着人皮的,粘稠湿润的怪物。
卡米尔戛然抱紧雷狮,似乎这样就会暖和起来。
这个姿势,这个情景,让卡米尔的骨头颤抖起来,以前也有一个男孩浑身冰冷蜷缩着身体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身上凌乱,紫色的头发被蒙上一层灰,不是物理意义上的。
“对不起。”
那天男孩也是把头埋在卡米尔的肚子里,不愿意去面对实验化的自己,自欺欺人般藏匿视线。
卡米尔不会过多说些什么肉麻感伤的话,他只一下又一下,细腻的、温柔的、几乎带着所有眷恋的抚摸,不断顺平男孩炸毛的头发,偶尔顺到旁边揉着身上怪异的地方。
男孩很信任他,在每一次拂过,都会发出不似人类的咕噜声,闻着消毒水的味道渐渐沉睡,忽略身体变异的痛楚。
若仔细看,男孩裸露上身,干涸的血迹,不明的绿色痕迹,很容易看出他经历过残酷的实验。只有手上的编号环坚守岗位。像是一只狗的号码牌,即使咬破牙齿也无法拿下。
阴阴沉沉的冷空气让男孩发抖,也说不准是疼的。
卡米尔瞄了眼手表,脱下外套盖在苍白而又病态的人身上。小心翼翼其实离开。
那件衣服被不断裹紧,明显小于男孩的尺寸在挤压下有了破裂的迹象,这可是实验室里最好的实验服,如今在绝对实力下脆弱无比。
在衣服终于即将不堪重负前,男孩身体上的毛发开始脱落,随即像是墨水泼上去一样长出黑色的皮肤,那件衣服就这样像是融化在男孩身体里渐渐陷入黑色皮肤里。
观察室的灯常年开着,清晰照清男孩的身体,他已经变成一个正常的人样,毛发也消失不见,像是一切都是梦,只有在那件衣服时不时出现,才有机会证明这一夜快乐与痛苦。
等男孩清醒了,便又会变成高高在上,无所畏惧的模样。
如虎的眼神蔑视每一个伤害他的人。
卡米尔看的很清晰,男孩就是雷狮。
——
“我想我说错话了。”雷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几乎出窍的卡米尔拉回现实,“或许我对你确实没有什么属下的感情。”
海浪轰鸣。
“反倒是有渴望鱼水之欢的好感。”
卡米尔的身体仿佛被一股强大的电流击中,每一个神经未梢都在震颤着。
“什..么...”
那种不可置信,美好让卡米尔几乎应激,雷狮并不像会停留于某一个人,或者物。卡米尔不确定雷狮会为他等待。
雷狮就这么盯着他,那双动人的眼散发着紫光,卡米尔有些狼狈地低下头,不愿意暴露出自己异于常人之处,却被雷狮强硬的拎起脖颈,明明动作并不粗暴,却比他每一次掐脖都来的胆战心惊。
——
卡米尔躺在床上第一次无法正常入睡,辗转反侧。他对一切的接受程度都很良好。
今天晚上听到的话,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开心。
让他那么的难过,卡米尔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感受,丝丝缕缕的酸,麻麻痒痒的疼,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着。
心疼,顷刻间化作悬崖埋葬卡米尔。
月光从窗户洒进来,卡米尔的脸上有一根银丝般的线。
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卡米尔叹了口气,从被子里坐起,打算继续处理实验室的事情。
最近西北三个区陆续出现胃部新型疾病,疑似是某种传染病,病原体已经送往UIET,卡米尔只能通过助理才能有一点参与感。
不断对比案例,胃部X光,眼睛渐渐酸痛。
这个病人叫储施意,男,27岁,严重呕血....
施,施,狮。
卡米尔克制不住去想念落荒而逃的雷狮,卡米尔没有回答他那句极具暗示的问题,只是闭眼装死。
零碎的记忆让他无法把握。
放在床头上的玻璃瓶里,蓝眸在清水里隐约发光,荡漾着晕染自己的颜色。
卡米尔下意识摸上了空荡的右眼,那里没有再疼痛,只是偶尔看见雷狮的时候会有动静,有时是瘙痒,有时是疼痛,有时更是难以形容。
那段记忆似乎就在眼前,可是难以触摸。
他爱雷狮,不同于常人的爱,他想要的是研究,或许实验才是卡米尔的爱人,但雷狮不是。
如果有一天茶霏花的实验彻底宣告结束,他还会一直关注雷狮吗?还会特意挑选抽血技术优异的科研人员去给雷狮抽血吗?还会匿名寄些补气养血的药剂吗?还会用监控一帧帧观察雷狮吗?
卡米尔没有答案,这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让他毫无头绪的问题。
等卡米尔熟睡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了。
睡梦里,窒息感上涌。
鼻腔被烟尘味覆盖,卡米尔似乎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他的双手似乎被溶在那个人的胸腔里,前臂忘却没入,手感光滑柔软,似乎是那个人的皮肤。
卡米尔听见自己的声音,透露出他从来没有产生过的情绪。
“我只是你的一枚棋子。”
“大哥。”
————
之后的几天卡米尔不再看见雷狮,说不明白是不是雷狮刻意躲着他,还是别的原因。
既然是交换人才,卡米尔自然跟着帕洛斯去了解violet。
帕洛斯说的简单,一个披着98皮的地下赌场,混迹灰色区域的地方。
但卡米尔更认为这里是巨大的酒店。98的后侧就是一间间房间,里面也几乎没什么特别的家具,都是那种规整的有些怪异的家具。卡米尔就住在其中一间。
不过卡米尔对住宿没什么好奇,反而对赌场有兴趣一点,卡米尔没有接触过,对一切极其空白,但显然加入了这,就要跟随这里的生存方式。
作为大型的赌博场,自然有教学的人。
对于IQ超群的博士,轻松易懂。
帕洛斯:怎么感觉在教一个学生干坏事!
也不能怪帕洛斯这么想,任谁看到乖巧的少年端端正正坐在铺满砝码,混着烟酒味道的赌场都会感到痛心。
“要赌一局吗?”帕洛斯将扑克牌随意搭在手上,像转笔一样绕过白皙的手背。
卡米尔还在平板上涂涂写写,眼神认真的似乎在完成某个课题。
对于帕洛斯的邀请,卡米尔拒绝的很快,理论还没有学透彻就要上手,那也太自信了,他不喜欢没有把握的事情。
帕洛斯耸肩,没意见,佩利正好推开房门,像是经历一场恶战一样趴在帕洛斯的床上转啊转。
“怎么样?”
“你去就知道了!”毛都要给老大薅秃了!
申请工伤。
帕洛斯起身顺了下佩利有些炸得毛,看来老大这一次的并发症也没什么改善。
雷狮每个月都会来一次恐怖黑化,是真的黑化,整个人布满黑纹,拒绝一切靠近,甚至大打出手,连亲属也打,还专门打脸上,帕洛斯对此有很大的意见。
不过雷狮这一次的“大姨夫”显然提早了很多。
帕洛斯一直知道卡米尔,不是UIET的冰块博士,那个既可恨又可悲的身份,被大家默契的掩盖。
不过算了,该复仇的人都噶了,不该复仇的也嘎了,剩这么一个苗苗也没什么,帕洛斯已经厌倦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他只想身上的疼痛消失,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帕洛斯打算出去看看黑化ing的雷狮,卡米尔却站起来,抱着平板也打算出去。
“嗯哼?小博士~怎么了?”
“平板没电了。”
“嗯,不过没...”关系。
佩利突然冒出头,看着卡米尔已经走出门的身影,灵光一现:“卡米尔!我这里有充电器!你要吗?”
卡米尔疑惑的看着这个冒冒失失的家伙,发自内心问到:
“...为什么还要用这种人类给自己制作的链子?”
现在已经研制出倚靠空气中的粒子化作电能的电子产品,至于卡米尔的没电只不过是他想要离开帕洛斯房间的一个理由。
帕洛斯倚靠在打开的门上,吹了声带着色/气的口哨打断两人:“小博士,要不要和我一起看看老大?”
“...麻烦。”
————
五分钟后。
“卡米尔,老大在这个房间,你先进去呗。”帕洛斯走到和其他大门一样的房间门口,上面写得B2004,侧身让过把手的位置,“佩利那家伙管楼下的98我不是很放心,一会再来。”
卡米尔没有理会,将视线定格在房间号。
“密码是8888,我先走了。”
走廊的灯光随着两个人的到来逐一亮起,又随帕洛斯的离开而渐渐暗下。
卡米尔即使离开UIET也习惯随时套着医用大褂,剩下最后一盏灯,投射下来,将他肤色照的晶莹如玉,深黑色短发工整的梳齐,泛着幽幽光。
站在那里,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如果不是镜片有光的反射,卡米尔沉寂幽蓝的眼睛似乎是一滩死水。
最后一盏灯灭了,房间被打开。
带着野兽的压迫感,一声怒吼在卡米尔还没有踏入这个未知的领地的时候进行委婉的劝诫:“滚过去!”
里面没有开灯,按照帕洛斯和自己房间的布局,卡米尔猜测前方应该有一张沙发,至于什么有没有人.....
“大哥。”卡米尔隐约感受到不安,前面似乎不是一个房间,而是失去氧气的安倍瓶。
该死,大哥他是受到茶霏花的影响吗?不对,茶霏花是他研制的版本,除了偶尔会引发头部剧痛,基本没有副作用。
除非是以前的药剂。
卡米尔显然没有意识到,本应该排在第一位的茶霏花,默默被雷狮替代。
听着少年清冷的声音,雷狮只觉得一直悬在头顶的刀,像是倏然间被人撤走了。僵冷得犹如泡在雪水里的四肢,也重新恢复感知一般。
周围似乎浮动着什么阴湿的气息,带着晦涩的淡苦,像是烧尽的檀木,混进了凛冬的冷雪里。
卡米尔伸手取下放在上口袋的笔,握住笔盖,暗下开关,一束光从笔的后方射出。
雷狮的面容一半隐藏在了黑暗当中,一半被卡米尔照中,嗨涩不清的神情,愈加强势的侵略感。
他就这么站在沙发前,收缩的瞳孔死死抓着卡米尔挺拔的身子。
那里,似乎藏着头野兽,仿佛随时准备出动。
卡米尔眼皮跳了跳,一股怪诞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被野兽锁定。
他眉头蹙了一下,两个人许久没说话。
很不妙,这种感觉。
好像全身被什么东西舔舐一遍,黏腻肮脏。
卡米尔想要离开了,这里距离雷狮至少有四五米,而他离大门只有一步之遥,几乎没有犹豫往后退,退到了玄关。
门推开一条缝,忽然又被大力关上,发出“嘭”地一声响。
卡米尔耳边的发丝被吹起,他几乎石化在原地。
这是人能展现的力气吗....?
不用回头,卡米尔也能感受到雷狮快要贴上自己的后背。
被野兽追上的恐惧感,让卡米尔几乎喘不过气,雷狮的气势要比任何一次都具有侵略性,汹涌如潮。
响起低沉磁声,携带着不经意察觉的冰冷:“卡米尔,走哪去?”
眼神一暗,紫色的眼睛透露出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实体。
卡米尔不敢抬头看雷狮,阴影将他囚禁在门和雷狮中间,还没有恢复完全记忆的卡米尔不知道到底是雷狮的阴影挡住了他,还是雷狮他本身诡异的某个东西抓住了他。
“大哥你还好吗?”
笔被雷狮强硬的拿走,只是一瞬就碎在雷狮的手里,卡米尔心脏不停跳动。
耳边响起他低沉似威胁的话,眼里闪着邪肆:
“抬头,看我。”
少年眼型是微圆的杏子眸,瞳孔里水光清湿,脸颊冷白莹腻,犹如凛冬逢春时即将消融的绵软薄雪般。
胆怯怯地抬头,嘴里只能喊雷狮的名字。
我需要你,我要你,我会让你成为我的。
不等反应,伸手毫不客气地把卡米尔抓进怀中,摁着亲,手指还强硬地塞进他的指缝间,强迫他十指紧扣。
身上的西装被一团黑肉撑破,一条条围成圆形,将卡米尔包裹其中。
卡米尔看到了,用他的义眼记录了一切,恐怖地超乎于人类认知的生物强吻他,肆意在他嘴里掠夺。
有点毛茸茸的感觉。
白大褂已经被雷狮扯得乱七八糟,奄奄垂在卡米尔抱着雷狮的臂弯。
这种被人随意侵略,带动着他全部意识,让他不停高速运转的大脑放松,这种失控的感觉....
.....
简直太他妈爽了!
卡米尔状似挣扎着,实际是让雷狮入的更里。
这种被他早已遗忘的欲望,如今被满足,跌落、失重、瘫软。
黑肉化作手的模样禁锢舒服地浑身震颤地卡米尔,一只两只三只。
不知道雷狮吻在哪里,卡米尔几乎应激反射,剧烈挣扎着企图逃离无法承受的快感,雷狮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整个人被按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上面摆着的五颜六色的筹码和骰子被雷狮随手扫落,这些本该让他兴奋无比的玩意已经有了比他们更好的安慰剂。
如今,卡米尔是盘上物。
——
雷狮活动两下脖颈,倒上两杯温水,姿态放松坐入沙发,一条手臂搭在沙发背,合身的衬衫会因为他这样的姿势显出腹部结实的肌肉线条。
丝毫不见之前的狼狈。
卡米尔已经昏睡过去,蜷缩在雷狮腿边,头枕在大腿上睡得不安稳。
雷狮曲起手指,怜惜地上下抚摸他洁白的脸颊。
是你自己送上门的,亲爱的卡米尔,欢迎回到我的身边。
头顶又传来瘙痒,一双虎耳迈出,但很好掩盖在紫发下。
雷狮深呼吸压抑住那种重获至宝的感觉。
抱起人放在床上。
这个房间是前天刚换的,床上属于他的气味并不多,不足以让卡米尔身心内外都染上。
有些后悔没有固定的住所了。
雷狮的一生很简单,幼时被拐卖送到地下实验室做人体实验。突破人类极限带着兄弟逃出,认祖归宗,创造了自己的地下党。
幼时的记忆让他无法长时间居住在同一个地方,这让他有一种被关在实验室里的感觉,只有不停的更换才能有一个好梦。
那不是家,是枷。
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卡米尔又想到了什么。
只是全身的热气让平常体温恒定的人生出眷恋,说不出什么话。
他被雷狮搂着细腰,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往他怀中贴过去。
雷狮叼着一根烟,吞云吐雾中睨了一眼枕着自己臂弯的少年。
朦胧间,雷狮的后背探出的一根触腕,没有触手吸盘,漆黑黏腻,像是被火烧过的肉体,不断败坏腐烂。
这个可怕的东西在失控期过去后异常乖巧,随着主人的意识正极快地搜寻着空气里那抹气息。
牢牢记住。
思绪回到幼时,那个黑暗无处宣泄的时候。
雷狮是被拐卖的,那天天很晴,阳光大好,哥哥牵着他的手,几分钟前还互相拌嘴,直到他突然看见戴着口罩的人似乎在强行扯拉一个小女孩。
不同于家人间,女孩脸上是恐惧与茫然。
小女孩浑身惊恐,蓝色的眼眸盛满泪水,呜咽着说不出来,那个人把女孩拽到厕所里。
那双眼睛对上雷狮的眼。
他松开了和雷蛰的手。
口罩男似乎不在意是雷狮还是小女孩,他只需要一个人,是谁不重要,所以雷狮成为了女孩的替代品。
厕所的倒数第二间隔间有一道暗门,在一个女性公共厕所里隐藏了一个未知的通道,雷狮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奋力抵抗,只觉得脖颈一凉。
失去意识前雷狮不甘的想,等他逃出来要把所有地区的公共厕所都重新安装一遍!
再醒来就很简单了,注射药剂,观察,变异,注射药剂,观察,变异,注射药剂,观察,变异。
他进去时里面已经有好几个孩子了,每一个都麻木不仁,对于进来的雷狮毫不在意。
除了帕洛斯和佩利。
他们说这是一个黑心实验室,挖肾挖心不算什么,前段日子来了两个基因学专家,现在上头打算研究动物与人体的基因配制,而雷狮就是第一个倒霉的家伙。
第一次躺进不知道劳什子的机器里,那被啃食大脑绝望的感受,雷狮承认吧,那种痛深入骨髓。
他每一天都在策划逃脱,分析每一个实验员的性格和生活习惯,计算排班时间,利用身边的其他实验品。
只要能为他所用的,雷狮都会牢牢抓紧在手心里。
最开始是头疼,再后来是室上性心动过速,接着头发大把大把脱落,养育很好的男孩日益消瘦,直到一场长达26个小时的手术结束,雷狮真正意识到自己在这残酷的实验里逐渐脱离人类。
他力气骤然变大,肱二头肌的使用能力,耐药力也增强了,徒手撕人不再是夸张。
实验员似乎都很开心,那些丑陋的脸咧嘴笑起,虚伪虚伪真的是太虚伪了!
既然他的成长会让他们快乐,那他要亲手打碎。
雷狮开始摆烂,药剂是猛猛打的,训练是一点不训的。
宁愿被那些实验员打死也不肯多动一步。
这种状态持续了很久。
后来他看见了一个孩子。
不同于作为实验品的雷狮他们,小男孩很安静,牵着一个陌生实验员的手,怯生生躲在身后。
周围其他的实验员也都簇拥着,让这群傲慢的家伙难得低声下气,雷狮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他逃离这里的契机。
对于男孩,雷狮第一反应是胆子太小不能用。
第二反应是眼睛真好看。
他并不想把太多注意力集中在男孩那,对比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还胆子小的小屁孩,他牵着的大人似乎更有话语权。
可是视线就是无法从男孩身上挪开。
雷狮归结于是他怪物化的后遗症。
那个实验员应该是他的母亲,小男孩很信任她,不敢离开半步。
他被牵着走到了雷狮的面前,隔着玻璃罩,两个不同世界的孩子对视着,雷狮很久没有起伏的内心起了波浪。
男孩的眼睛是雾蓝的,不知道是病弱还是什么原因,在他的刘海遮眼下更为神秘,雷狮甚至怀疑是不是什么残缺无用的器官。
那个实验员弯下腰柔声对男孩说话,这也是雷狮第一次知道男孩的名字——卡米尔。
卡米尔似乎不会笑,对那个实验员还是他,他都抱着无所谓或者不在乎的表情。
这种藐视人的感觉,真他^^妈的撕碎啊。
——
雷狮深深吸了口烟,外面下起雨了,萧萧寒雨。
雷狮很恨卡米尔,不知道恨什么,但是就是咽不下一口气。
那天是他亲手引爆的炸弹,明明雨连连下,却依旧炸的决绝。
每一次细胞更替的疼痛都让他回想起卡米尔研制药剂时疯狂的眼神。
似乎他只是一个实验品。
每当午夜梦醒,最过意不去的,最怀恨在心的都是他。
卡米尔的眼睛更蓝的,也长开了,虽然还是一股子学生气,但比起幼时在实验室里要正常人一些。
雷狮自嘲一笑,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去嘲笑卡米尔,他自己不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
就这样吧,其实他也不打算放过卡米尔,不管他是否失忆,还是骗过所有人的妙计,他雷狮都无所谓了,他只想要卡米尔乖乖待在他的身边不离开半步。
他以前是他唯一的实验品,那就要接受实验品的回礼。
——
第二天卡米尔是被身体的饥饿和疼痛叫醒的。
那地方已经麻木得没感觉了。
他抬手在眼睛上压了压,缓了会儿。
一双阴柔温情的杏眼朝身侧躺着的雷狮身上看过去,唇角带着浅淡的笑意却给人一种礼貌性的疏离感。精雕玉琢般的轮廓白净温润,无可挑剔。瞩目耀眼散发着天然吸引人的光芒。
真狠啊母体...
掐着脖子还往死里do,和小时候一样迷人。我的爱人,我完美的艺术品。
没错,卡米尔想起以前的事情,在雷狮灭顶的快感和痛苦中,几乎濒死的时候,仿佛回光返照般想起了很多事。
但是他很生气,这个乖巧可爱的母体居然喜欢在上位,虽然他没有大哥高,没有大哥壮,没有大哥体力好,但是他温柔。
雷狮早就醒了,只是想躺着发呆。
两个人毫无征兆的对视上,很尬。
呃啊就是吧,那个,就是,emm,卡米尔偏开头,妄想将自己藏在被子里不面对。
雷狮脸颊也难得泛了红,伸手揉了揉卡米尔露在外面的发丝,坐直身子。
“还好吗?”
“...不好。”能好就怪了,你那个地方就是杀器。
雷狮闭了嘴,看着小乌龟一样的卡米尔,一把掀起被子,在卡米尔震惊的眼神中,将自己也塞进去,从背部开始蔓延出黑雾,渐渐成了实体,将两个人包围其中。
在黑暗中,卡米尔眯着眼只能看清雷狮一点。
“你想起来了。”雷狮的声音很平淡,他的视力也通过基因细胞改变也增加,夜视更不在话下,看着卡米尔上上下下点头的样子,呼吸声不断加重。
“那你得回到我身边了。”
卡米尔被雷狮抱着,雷狮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在外不可一世的人,在爱人怀里开始喘气。
他很心疼,那个基因实验有什么副作用他最为清楚。
眼睛很刺痛,头痛欲裂,每个肌肉抽搐,实验报告上不怎么写到,雷狮也不爱透露出自己的疼痛,卡米尔只能在细微中发掘。
“很疼吧,大哥。”卡米尔是个对外界极度冷漠的人,他似乎天生就缺少一根情感,苦难不值得歌颂,人和人也做不到感同身受。
不会为别人的痛而落泪,可是他只是想想雷狮这些年来独自承受那些人类无法忍受的痛苦,他的心几乎绞痛起来,甚至开始反胃。
他自由,恣意,张狂。他完完全全可以仗着自己年少轻狂,他有胆子去干惊世骇俗的叛逆事。
幼时的无妄之灾不应该成为阻碍他的存在。
Cultcore,是二十年前凭空出现的地下实验室,他们热衷于研究人体,卡米尔的冷心冷情在他们那完全不够看。
他们是冷血的代表词。
卡米尔是从那里出生的,他的父母是超级风靡一时的科研天才,两个人强强联手研制出很多难以想象的实验品,但天才终究有陨落的时候,两个人被Cultcore强制抓走,一留就是一辈子。
或许是基因遗传的原因,从小就热衷于科学金属和人体解剖,可是被父母强烈反对,他们不让他接触任何与实验有关的东西。
幼时的他很听话,母亲不爱笑,似乎也不爱他,cultcore的实验员总是说卡米尔是可怜虫,父母即使是天才也不爱他,卡米尔从不反驳。
妈妈会偷偷吻他的小脸,父亲也会直指他的问题,那些冷漠从不是厌恶他,而是保护。
七岁那年,父亲带来一只狮子,卡米尔第一次直观面对强大而可怕的家伙,没有小孩子的害怕,反而兴奋的每时每刻都想和它待在一块,近距离看着上帝最美的造物——生命力。
再后来他遇见雷狮,他身上极具魅力,卡米尔敢肯定任何一个人将注意力停留在他那一刻,都会被他吸引,就像正负极的电荷互相磁吸。
雷狮很像他的狮子,凶残的外表会蛊惑他,让他将深埋心底的暴戾展现在他面前。
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近,几乎是雷狮前一秒回到休息区,卡米尔后一秒便偷偷赶过去。
卡米尔的想法很简单,看到雷狮泪流满面,浑身颤抖,汗液和泪液黏连在脸上,他都很想不断抚摸他,蹲下身抱住他,感受他每一寸皮肤和起伏,这不是怜悯,也不是出于可怜,那是完完全全的欺凌美,是顽强生命力的体现,卡米尔的心几乎要被雷狮融化了。
十岁那年卡米尔终于被赋予独自实验的权利,而他的小白鼠便是雷狮。
卡米尔至今还能感受到当时把握住雷狮快感,一点点把器皿摆好,将呼吸管、营养管插好,手术刀切开雷狮备皮肌肤,心脏砰砰跳着,雷狮的心完完全全要属于他了!
其实卡米尔并不热衷于人体,血淋淋粘稠的粘在他的身上,只会让他抑制不住的恶心。
可是扒开他的心脏,那才是真正的太阳。
将注射器对准雷狮的心口,刺破皮肤,脑海中已经练习过千万次的过程快要被冲淡了。
卡米尔又想起那种战栗的快感,怎么办,要ins了!
这种低俗的欲望,完全控制不住。
可是一想到这种好事被那些肮脏的实验员做过千遍万遍,心里顿时被妒忌填满。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他们都该死!
7331药剂打入,雷狮各项指标开始剧烈变动,心室也瞬间过速,卡米尔觉得自己也被影响了,心脏快得要来不及供血了。
7331,是卡米尔宝贝的小狮子。
嘘,雷狮还不能知道,他已经和卡米尔最爱的东西融为一体了。
两个人都被骗了,cultcore只是以一项再简单不过的心脏换血实验诱骗了卡米尔,也骗过雷狮。
实验结束的很快,只用了6个小时。
雷狮很疼,少年的声音像是在砂砾滚过,卡米尔第一次觉得心痛,痛的不能呼吸。
...
“卡米尔,我带你一起跑呗。”
“嗯?为什么?这里不是很好吗?”卡米尔拿着手帕给雷狮擦着汗,雷狮被刚刚灭顶的疼痛折磨的直不起身子,整个人软在卡米尔瘦小的怀里,抵着他软软的肚子上,卡米尔身上还有实验留下的血液。
雷狮盯着卡米尔,他的脸上还有点婴儿肥,一想到这么小的孩子,这么单纯可爱的孩子被cultcore囚禁,失去和父母见面的几乎,被强硬的要求做这么下三滥的事情。
“你没有走出过这个大厦吧,你知道太阳吗?月亮?呃星星呢?星星?”
“我见过,这里有人工太阳,书上也有月亮和星星。”
“那不一样!”雷狮激动的撑起身子,又软绵绵滑落回卡米尔怀里。
“欸!你别!”
“跟我离开吧,卡米尔。”雷狮的头埋在卡米尔的臂弯,声音闷闷的。
“你叫我一声大哥,我雷狮在此时此地发誓,我愿意为卡米尔做出的...不可理喻的事情承担。”
不可理喻?
在雷狮心里,那种交缠的快感,是不可理喻的。
卡米尔没有再说话,只是将手帕揣回兜里。
两个人不再说话。
卡米尔一直待到雷狮能够行走,临走之际,他回头看着背对着他的雷狮,说到:“嗯,大哥。”
没有理会雷狮的任何表现,他走了。
如果这是雷狮...大哥需要的,他愿意。
身上缠绕他骨骼生出的花,带着凉薄与苦涩,是他赋予的异类骨骼,那些可爱的、壮美的骨骼勒住我的脖颈,无法下咽罪恶的酶成为养分。
他现在明白,大哥替他承担的,是内疚。
————
雷狮的一切似乎很简单,赌、烟、酒。
像是个地痞流子。
但是卡米尔总能在他拿起烟盒的手,半咪起的眼和说话的语调察觉些许违和感。
这和星际联盟里给他定义的标签不同。
大哥更是耀眼迷人。
雷狮开心了,让卡米尔陷入自己的绝对领域,一点点被吞噬最后露出美丽动人的心脏,完完全全融入自己。
这场骰子游戏已经在为他欢呼了。
卡米尔扭过头说:“没有玩过。”
雷狮的目光紧紧黏在对方殷红开合的唇瓣上,食指微屈抬起对方下颚,拇指摩挲着红唇,欣赏着对方微微颤栗和颈部动脉里血管的跳动。
“没事,大哥带你玩。”带着蛊惑的声音,不断骚扰着卡米尔为数不多的理智。
两个人说开的很快,在一起的很快,几乎很少有矛盾,如今两个人要靠男人的方式比出胜者——到底谁1谁0。
两个人争论不休,雷狮自认自己是个大猛1,卡米尔也不甘示弱,他才会疼人,雷狮小时候就很喜欢窝在他的怀里,他才适合做1。
百家乐,玩法就是对庄、和、闲三种结果下注,开牌后点数相加得到结果,个位数大的一方获胜。
这种玩法,赌徒们通过不断下注,就算一直赔,但只要最后赢一次,不仅会把之前输的钱赚回来,还会赢钱。
百家乐这种玩法,久赌必输。
“卡米尔,想要下哪个?”雷狮凑在卡米尔的耳边,轻声细语。
“庄?还是和大哥我一样,赌和?”
卡米尔沉默不语,注意力在研究走势,研究投注中。
百家乐玩法庄赢的概率为45.86%,闲赢概率为44.62%,而和概率仅仅为9.52%。
大哥这么有恃无恐的选和,怕是圈套,不论雷狮最后说要下注哪一方,都是不可信的。
卡米尔闭着嘴,雷狮就一直在干扰着卡米尔的思绪。
赌大还是赌小呢?
不知不觉间,卡米尔的碎发都沾上了薄汗,瓷腻冷白的脸颊,凌乱又昳艳。
关于纠结,三种思绪互相拉扯着,像无形的大手拽着卡米尔的脑筋,实验员似乎都有这么一个通病,谨慎细心,没有足够的理由证据道路,没有充足的实践理论不会豪迈抛掷砝码。
他深刻明白,在抛下筹码的那一刻,你的大脑全部器官神经都会拉紧发条,也正是如此失控的规则让卡米尔第一次陷入难言的惊慌。
一切似乎背道而驰。
卡米尔抬眼,雷狮难得耐心地等待卡米尔,胸有成竹的样子像是笃定卡米尔一定会选中2/3。
原来是这样吗?
大哥似乎比他想象中会操控人心。
卡米尔利落将筹码全部抛在闲上,雷狮的场不可能一下子就是庄,他不能去拿微小概率去赌,剑走偏锋从不是他取胜的理由。
雷狮从衣兜里掏出一盒麦金托什,随意在盒身按压,烟盒自动打开。这一切轻车熟路,深邃的紫眸黏在卡米尔身上,丝毫没有分给麦金托什一个死物,哪怕一个无意义的眼神。
卡米尔觉得这一刻的大哥很性感,狂妄又懒惰的眼神,going的暗示几乎混在空气里,不自主地伸手为他拿起一支烟,将放在嘴里那一头朝向雷狮,递在人嘴边。
“谢谢你啊,卡米尔bb。”雷狮没有客气,就着卡米尔的如葱的手指叼住,卡米尔只觉得手上顿时湿润了一瞬。
真的是小狮子一样,爱舔。
卡米尔头又开始疼了,只不过一如往常的冰冷表情掩盖一切,霎时收回手,示意雷狮注意赌局。
要赢,一定要!没有人不想征服一个美丽而又强大的孩子,想要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只看自己一个人,用充满着欲^o^色的视线满足地看着他因为自己而染上情^o^欲,最后被掐着吐出舌头,只有说出臣服而带着爱恋的话语才能安抚卡米尔半疯不疯的情绪。
想到这,卡米尔利齿一咬,唇舌血腥蔓开,掌心被掐的乌青。
雷狮双腿交叠,黑沉眸子盯着卡米尔的一举一动,自顾自点燃了烟,吐出烟圈,紧跟着在和区抛下筹码。
“大哥我不理解,押和,你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卡米尔阴沉着压抑兴奋的眼神勾着雷狮,红唇吐出两字:“会输。”
雷狮无所谓耸耸肩,“又不是百分百,担心对手啊?”
买定离手,雷狮的声音在空旷的赌场格外响亮,全身调动使他大脑皮层不断分泌着兴奋,耳边只留下卡米尔的呼吸声,和激起的肾上腺素麻感。
“开牌!”
庄闲结果相同,和胜!
卡米尔的心跳几乎自毁式跳动着,为什么!
“第一局,我赢了噢。”
雷狮伸手抓住卡米尔的颤抖的双手,“一次。”
“我要用嘴。”
他感觉自己在烧,这里太热了,几乎融化了卡米尔。
雷狮的目的很简单,只想要对方一提赌他就吓得像只猫颤的打哆嗦,拿捏住这个牵制他的人。
一股无法言说,蔓延到全身骨骼,血液,的亲近感和熟识感。
我愿为你失去理智,你是我疯狂追求的目标。
卡米尔没办法在这种环境下保持理智,激动愤怒的情绪带到脸上,瓷白的脸难得晕染红晕。
“再来!”
听到这句话时,他嘴角笑容扩大。
上钩了啊,教授。
鸽血红戒指环绕在他中指上,把他衬的倒是分外雍贵,他将选择权交给卡米尔。
看着亲爱的教授输给自己,而代价是向他这只怪物献祭自己的身体,这足够让雷狮身上的每一处改造细胞兴奋,几乎维持不住人型。
“炸金花。”
雷狮意味深长的注视着卡米尔。
卡米尔闭上眼,思索第二轮的筹码是否all in。
他不是雷狮那样的疯投孤狼,谨慎小心才是他的底牌。
“40倍闷一手。”
雷狮脸上露出森然的笑,将筹码压下:“100倍!!”
卡米尔没有选择继续叫牌,只是专心将扑克一点点翻出。他想要教会大哥一个道理,自负等于自缚。
雷狮的手攀上卡米尔纤细的腰肢,隔着实验服朝下摩挲,带着烟草的气息一点点侵蚀。“你在找什么?”
“大小王。”
嘴上没有继续说话,卡米尔的手不停。
只是突然懵了下,迅速回头,还没做出动作,嘴唇被尖锐的金片戳上,被迫含住了大王。
雷狮吊儿郎当叼着大王的一边,另一头被卡米尔含着。
他松开牌,薄唇吐出字句:“你在找这个吗?”
炸金花的牌面要去大小王。
卡米尔乖巧地咬住纸牌,不能掉下去,不然大哥不会让他好过的,更何况还有暂时不能告诉他的筹码。
带着些许斥责的眼神,雷狮一把将卡米尔拥入怀中,还故意扬着腔调:“真乖啊。”
“乖孩子,把牌给我吧。”
卡米尔似乎和雷狮隔着纸牌吻上,缠绵悱恻。
纸牌被扔在地上,落在各种烟头里。
好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不正经的家伙,憋了好久才从嘴里挤出来这几个字:“大哥,你坏。”
短短四个字,让雷狮所有的理性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只听他声音低哑:“那你要不要奖励我?”
“奖励你自己去拿牌。”
炸金花,每人摸三张牌,下注最后比最大。
雷狮很随意从卡米尔还没理整齐的牌中抽出三张,把牌倒扣在桌面上。
卡米尔思索一番,从牌丢右侧摸出三张,倒扣。
“卡米尔你压谁大?”
“当然是自己了,大哥不会不信任自己吧?”
雷狮自然是最相信自己的人,把自己的生命交给别人主宰,真是愚蠢。
卡米尔的眸子一闪,压自己大。
“OK。”雷狮直接翻开卡米尔的第一张牌。
梅花7。
雷狮笑出声:“运气不好,摸摸大哥的手给你出老千。”
卡米尔没有回,翻开雷狮中间的牌。
红桃10。
梅花7比红桃10,自不量力。
卡米尔没有说话,等着雷狮翻开他第二张牌。
梅花6。
雷狮收敛了玩笑,睨了一眼思索翻开哪一张牌的卡米尔,是想搞同花顺吗?
梅花8在哪里呢?
卡米尔顺势翻开雷狮的牌,红桃8。
雷狮的同花会比卡米尔大,雷狮自然不会担心,落后一步的卡米尔反倒没有那么紧张。
“大哥。”卡米尔的语气很平淡。
“怎么,花色和数字都比我小,挂脸了?”
“这把若是我输了,我愿意穿你放在衣柜里的那个衣服。”
护士服吗?
真好呀^^
雷狮自然满口答应,拜托享福的可是他耶。
迫不及待掀开卡米尔最后一张牌。
梅花8。
妈的是豹子。
运气这么好吗?
雷狮的脸色显然没有一开始游刃有余,这一块牌区似乎没有红桃10,现在只能压在另外一张牌上。
显然运气之神降落在卡米尔身上,雷狮最后一张牌是红桃9。
同花顺。
“大哥,赌局是不公平的。”卡米尔拽住雷狮歪七八钮的领带,“输在自己擅长的地方,开心吗?”
“你是故意的?”
“红桃8在你身上呀。”卡米尔起身,将领带后边的口袋翻开,三张红桃8赫然在里面。
卡米尔你真的很聪明啊,一下子就学会了帕洛斯那家伙的套路。
雷狮不在乎这一句的输赢,只觉得自己教授无与伦比。
最后一把结束的毫无悬念,雷狮一招制敌,也不说有没有出老千,真正的赌场王者没有在陪着小白兔。
真正的强者,能吃到最鲜嫩的那块肉的人,一定是他雷狮!
卡米尔叹了口气,暂且认命了。
————
帕洛斯深吸一口气,敲响了浴室的门。
只见烟雾缭绕的硕大浴缸上,青年靠着池边,闭着眼,冷白的肩颈如孤傲的梅般昳丽,点缀这大片的令人眼花缭乱的雪景。
他面庞冷清俊美,下颚线清晰,鼻梁高挺秀丽,耳垂粉红,坠着一滴水珠,长睫如鸦羽般微颤,徒增一丝脆弱感,让人心生怜惜。
如玉的人却被一条条触手一样的玩意缠着,手下,腿上,三角区。
雷狮眼睛都直了,心脏扑通狂跳,浑身开始发热。
那些“毛孩子”根本克制不住。
帕洛斯敲门失败,忍气走了。
**雷狮,你要死啊把violet的活全交给他,说真的,妖妃卡米尔一巴掌,笨蛋佩利两巴掌,精^^虫上脑的雷狮降龙十八掌。
佩利在门外探头探脑,看着帕洛斯出来,立马凑上去问到:“怎么样怎么样?老大啥时候出来啊,我现在一看那些个文件就头疼的厉害!”
佩利:( ๑ŏ ﹏ ŏ๑ )
帕洛斯:╮(︶﹏︶)╭
“算了,我们现在就去把这个组织瓦解了,你不是一直想当老大吗?快去征服他们!”
“噢耶!我这就去!”
“等等,还有我桌子上的文件你也拿走,那些也是核心关键。”
佩利一脸感动,没头没脑的跑走了。
帕洛斯:果然团除了他,都是蠢的。
他也要回去好好睡一觉了。
说起来还要感谢卡米尔,自从卡米尔研制出一直细胞实验的药剂,violet的人肉眼可见的精神气足了,出去催债干架都积极了很多。
雷狮这只狗也被卡米尔彻底驯服了,在实验室那里就容不得他们说几句不好的,如今也是。
这条狗好训,并不是因为卡米尔有多大的训狗能力,而是这狗正好喜欢他罢了。
这样的生活就够了,安稳。
而被帕洛斯念叨的人这会被雷狮强硬的掰开他的手,无视他的羞愤,只是一味的欣赏。
奶豆腐一样,怎么长的?
身下的少年眼尾殷红,眼里渗着快感的水雾,浴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胸上。
雷狮很想卡米尔就在此时此刻完成之前的赌约,但就这么逗弄着也好玩极了。
上一次雷狮被狮子细胞中的暴戾占据,难免弄疼了,这会也怕卡米尔不适应,硬生生忍着。
卡米尔那里看不出来大哥已经敬礼了,既然他这么想要。。
在雷狮震惊的眼中,他主动抓住自己的浴袍往下扯起,微微张嘴咬住,声音含糊不清。
“是大哥的话...弄^^痛我..也没事...”
本来就生的貌美,尤其是眼睛迷离眼眶红润,触手先一步出手。
(酱酱酿酿ing)
“触手不可以进^^来!”
“漱口!”
....
卡米尔要是发明了时光机,先回去让雷狮不被抓住,再回到五个小时前收回那句话。
他太困了,被雷狮抱会床上,伸手组织了他关灯的动作。
“眼睛...”
“什么?”
卡米尔的声音太小了,雷狮没听清,头凑到卡米尔的嘴巴边希望卡米尔再说一次。
卡米尔没再说话,只是头移过去和雷狮额头对额头,两个人近距离观察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彼此的鼻尖。
他就这么当着雷狮的面,摘下了他的义眼。
空洞,寂寥。
“是那次爆炸吗?”
“嗯。不疼。”
思绪拉回以前,那是卡米尔父母死后的第一个春节。
在实验室里,凑齐炸弹的原料易如反掌。
雷狮的计划是让卡米尔在顶楼放置一个25*25的炸弹,炸毁顶楼。
他已经有能力损坏那些畜生做出的手铐,定位器,他会带着其他受害者逃出这里,还有卡米尔。
一切都很顺利。
帕洛斯带头跑着,从小在实验室里长大,本就各项指标超乎人类,这会里面强壮的强壮,飞檐走壁的飞檐走壁。
雷狮一颗心并没有逃走的激动,只是隐隐不安。
卡米尔呢?
他不应该已经和他们汇合了吗?
头顶上爆炸声起此彼伏,雷狮撞破大楼的玻璃借着触手开始向上攀岩。
帕洛斯只觉得雷狮疯了,这会回去找那个实验员干什么!
实验员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卡米尔只是一个小孩,他也脱不了干系!
雷狮递了一个安心的眼神,将兄弟们交给了帕洛斯和佩利。
好吧,谁让雷狮是老大呢?
烟尘喂很重,浑浊的灰飘在空中,能见度很低很低。
雷狮大喊卡米尔的名字,顺手把奄奄一息的实验员归西。
卡米尔就站在一根还没有炸毁的承重墙上,四周没有可以走的地方了,像是一个孤岛屹立在火海之中。白大褂破损的厉害,露出的肌肤都已经变成灰色,看起来十分狼狈。
“大哥?你什么来了?”
“快和我走!这里要塌了!”
雷狮离他还有几十米远,下面没有可以放脚的地方,烈火已经烧穿了这个大楼。
“别过来了。”卡米尔的声音很轻,几乎飘散在空中,他强忍着泪水,那双美丽的眼眸第一次露出如此肝肠寸断的样子。
“在大哥的计划里,我只是一颗帮助你们逃脱的棋子...实验室里的每一个人都比我重要。”
或许对于雷狮而言,卡米尔只需要拿到材料,制作,引爆这么简单。
还稚嫩的少年完全没有细想过失去天才父母后,无依无靠的孩子在吃人的大楼里要怎么活下去。
有些嫉妒心强的,本就讨厌他天才的父母,那些可怕的感情在他们死后全部转移到卡米尔身上。
殴打、点击已经是轻的,他最害怕的就是他们剥夺他实验的权利,他真的很爱发明,研制。
他们想要解剖卡米尔的大脑,剥夺卡米尔的基因,培养更多实验天才,几乎每时每刻都有变^^态视奸着他。
这让他很恶心,尤其在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实验员偷闻卡米尔的**,这种想要剥下自己皮囊搓洗的念头越来越重。
大哥是他唯一的希望,他也很想就这么离开,去看看真的星星,真的月亮。
这些事情他都没有和雷狮说,大哥在实验里精疲力尽,每天还要观察实验员的习性,他希望大哥好好休息,唯恐自己是他的负担。
在每一次想要开口寻求安慰时,雷狮眼下的黑眼圈都会告诫他,要乖一些。
有时候研究员也想得到小白鼠的喜爱。
收集材料的每一步都很艰难,制作倒简单。
那天他终于做出炸弹的雏形,满心欢喜的想要求得大哥的夸赞,就在那个门口,雷狮是声音卡米尔一听便知道。
那时候雷狮已经分配好逃跑路线,进攻方和防守方,帕洛斯没骨头一样靠在佩利的肩上,听完计划他没有意见的点点头,只是问到:“那那个实验员小孩呢?他也要和我们一块走?”
他是研究的,我们是被研究的。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两方人根本无法和谐共生,这里的人大多都被实验摧残的奄奄一息。
雷狮没有立马接话,沉默了很久道:“他会去引燃炸弹,能活不能活全凭他的本事。”
他相信卡米尔的身手,自己也会突破重围去找他的。
他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这里有一看到白色衣服就浑身颤抖的人,也有厌恶实验员几乎要同归于尽的人。
他不能把卡米尔和他们放在一起。
而躲在门后的卡米尔不知道雷狮的想法。
凭本事吗?
或许他不知道,为了得到打火石,他第一次接近了最喜欢殴打他的家伙。那个人喜欢家暴,暴力几乎贯穿了他整个人生。
他小腿的胫骨骨折了,胸口多处骨折,所幸没有穿过膈肌和胸膜,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和伤口都藏在洁白的无菌服里。
原来他引以为傲的爱好,对于他们而言,比淤泥还要脏。
他舍不得就这么让雷狮死了,即使他感觉大哥已经背叛了他,背叛了他的信仰。
卡米尔想就在这个地方结束自己的一生。
反正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这,这也算是落叶归根吧。
他不顾雷狮的呐喊,只是一味把前不久混乱中拿到的X-046炸弹拼装好。
“卡米尔!不是的!你听我说!”雷狮一时心急,触手勾着已经烫红的钢棒一点点朝着卡米尔挪去。
那时候雷狮的触手还是如狮子皮毛一样的颜色,毛茸茸的,卡米尔很喜欢抱着休息,有时候也会拿着梳子一点点顺毛,如今在烈火炙烤下烧着,留下无法弥补的烧痕。
“cultcore的人还会卷土重来,他们还会去找你们的,这也算,我的赎罪吧。”卡米尔将炸弹抱在怀里,他要计算好时间,将它丢下去,在大楼的正中心爆炸,让这个大楼不复存在。
雷狮像突然跌入冰冷的河中,四肢无力,无法动弹,脑子像断了发条的钟,停止了运转。
不要,不要!
少年看上去身形瘦弱,他勾唇惨然一笑,脸色惨白至极,眸底一丝光彩也没有,额前几缕碎发垂下,显得孤寂又脆弱。
凌乱的发丝清扬,黑白的极致衬托下,那副精致的容颜流露出几分凄哀。
下雨了。
卡米尔点开爆炸倒计时的开关。
第十秒,纵身一跃。
凛冽的风无情的吹打卡米尔皮肤,雷狮几乎不顾一切跟着跳下去。
他想牵起卡米尔的手带他离开,去看看他家里的海盗船,去爬上看狮子座流星雨。
第八秒,卡米尔能够感受到雨滴滴落在他身上,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雨。
凉凉的,细细的,和他一样。
第五秒,楼内的大火并没有因为雨而浇灭,反而因为狂风而肆意生长。
火烧着,很疼。
第三秒,他身上缠上不再毛绒的触手,它们被烧得很恐怖,乌漆嘛黑的,手感也没有那么好。
第二秒,雷狮夺走了卡米尔怀里的炸弹,他疼的浑身战栗,这个人颤抖着,奋力将炸弹往斜上抛去。
“嘭!”
抱紧我,直到肋骨断裂,残破不堪的触手刺穿你的心脏。
卡米尔睁开眼,他想将雷狮的样子刻在眼睛上,永远忘不了。
因为爆炸而掉落的碎片,是卡米尔右眼最后看见的东西。
这是他贪婪自私的惩罚吗?
7-20大楼炸毁惨案至此记录在历史的长河里。
后来雷狮也短暂失忆了几年,创建了violet。
卡米尔也被带到UIET,从小培养。
两个人被故意分开。
“所以大哥的触手都是因为那场爆炸吗?”
卡米尔说这一句话时几乎窒息,氧气无法在肺里进行交换。
失去力量,慢慢的失去了。
义眼放在玻璃瓶内被水浸润。
雷狮探头吻在卡米尔右眼上,嘴唇温暖柔软,像是羽毛拂在了他的眼皮上。
卡米尔觉得心脏骤停,很奇怪。
他让大哥放出触手,那已经沟壑很久了,已经没有单纯的软萌可爱了。
但是卡米尔依旧喜欢的不得了,只想抚摸它,传递他所有的体温。
两个疲惫不堪的少年,至此雨停。
END
————
番外①春节见家长
春节是去了雷狮家里,雷蛰看到两个人牵手进来be like:(σ;*Д*)σ死刑!
“你个臭小子无法无天了!你知道卡米尔是谁吗!”雷蛰暴怒的声音在客厅不断传来,卡米尔被带到一旁的桌前,雷狮则被雷蛰碾着跑。
雷蛰是格瑞的上司,自然有持枪权,雷狮一个翻身躲过了子弹,咬着牙说:“UIET的天才冰冷教授,我老婆呗!”
雷父坐在桌前,手招呼着卡米尔坐下。
卡米尔收回担忧的眼光,乖巧坐下。
“那他妈是我弟,也他妈是你弟!”一向高贵矜持的雷蛰忍不住爆脏口。
本来雷父就故意拆开两个人,结果趁他们不注意,一下子就给他们闪婚。
好一个大惊喜啊!
“我说呢,百年不联系家里人的,怎么突然找了一个媳妇还说要带回来看!”
“打这个主意是吧,算准了雷伊她春节不打人,故意的是吧!”
“略略略,少管我!”
雷伊从二楼下来就看见哥俩打在一块,卡米尔则温顺的待在雷父旁边。
“卡米尔,我很抱歉,不过,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
番外②茶霏花
两个人在一起后,雷狮专门在赌场下建了一个实验室,装备都是最新款,没有的就去UIET抢一个,反正噼里啪啦就搞好了。
卡米尔第一次进去时,茶霏花就放在无菌培养瓶里。
“为什么叫茶霏花呢?”
雷狮一直很疑惑,太文艺的还是卡米尔擅长一点。
“末路之花。它的凋零就是新生的开始。”
所有人都和解了,带着沉闷的灰一同封锁。
对啊,对于这些不可理喻的实验,早该凋零,而他雷狮,带领了新生。
番外③到底谁1谁0
到底是什么时候让卡米尔有自信的认为自己是1?
雷狮从衣兜里掏出一盒麦金托什,随意在盒身按压,烟盒自动打开。
卡米尔觉得这一刻的大哥很性感,狂妄又懒惰的眼神,going的暗示几乎混在空气里
卡米尔:大哥在勾引我,所以我要成为一个合格优秀的1
雷狮:?我确实是在going你啊,不是让你反攻啊喂!
番外④在实验室
卡米尔迈着腿摆着听诊器就要给小白鼠体检,被雷母拍了脑壳。
“不允许噢。”
卡米尔怯怯躲在角落里长蘑菇:偷看偷学。
看着别人做实验心痒痒,睁着眼睛再去询问能不能做。
卡妈:不准撒娇,撒娇也不能做。
卡咪:?
造谣0成本。
地狱笑话:等你们死了我自己做。
番外⑤一编人设
前期雷狮不喜欢卡咪死板的样子,卡咪也瞧不起雷狮小混混般作为,以至于见面经常拌嘴。
后期后面雷狮爱上卡咪对他放下戒备,卡咪拿回实验数据打算抛夫弃子(bushi)被雷狮强制爱了。
雷狮每天都在卡咪的冷脸下破防。
番外⑥衣橱
雷狮起床看卡咪的衣柜,一柜子白大褂。
卡咪看雷狮衣柜,一柜子儿童卫衣。
————
大反派有话说:
该死的下一次再也不写这么长了,其实还有很多很多想法没有写,比如烟吻啊舌钉呀啥的qwq因为上学的原因剧情还不连贯啊碎,整体就是低开低走(自闭)
呜呜第一次和大佬合作,谁懂不干咪突然爆出的神图啊喂!
我真的不是很擅长写雷狮,写着写着想把雷狮踢出我的文章。
理砂/梦中情人(全文完)
*原著向,ABO,全文共计2.5w
*灵感源自于调酒活动的饮品“漂亮冤家”
Summary:匹诺康尼事件解决后,拉帝奥与砂金收到了梦境兜售处爱德华医生友情赠送的梦泡。原本以为是各自独立的单机梦境,但实际上,很不幸——他们的梦泡是联机的。
-梦中情人的精髓是:只在梦中做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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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金正低头回复信息,身后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转头,欧泊随口朝他发出邀请,下班后去喝一杯?
不了,今晚有事。砂金思考两秒后回答,把手机塞进口袋。
理论上,会议室外面的走廊可以遇到任何人,当然也有可能不是人,是个石膏。维里塔斯·拉帝奥,戴着他的石膏头,和他们擦肩而...
*原著向,ABO,全文共计2.5w
*灵感源自于调酒活动的饮品“漂亮冤家”
Summary:匹诺康尼事件解决后,拉帝奥与砂金收到了梦境兜售处爱德华医生友情赠送的梦泡。原本以为是各自独立的单机梦境,但实际上,很不幸——他们的梦泡是联机的。
-梦中情人的精髓是:只在梦中做情人。
—
1
砂金正低头回复信息,身后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转头,欧泊随口朝他发出邀请,下班后去喝一杯?
不了,今晚有事。砂金思考两秒后回答,把手机塞进口袋。
理论上,会议室外面的走廊可以遇到任何人,当然也有可能不是人,是个石膏。维里塔斯·拉帝奥,戴着他的石膏头,和他们擦肩而过,目不斜视——石膏眼除了眼白还是眼白,很难分给他们目光。
“任务刚结,除了约会之外能有什么事?难不成你和那个教授一样,打算下班回家后潜心研究虚数脉冲或时空离散结构?”欧泊没忍住问道。
砂金盯着拉帝奥的背影,等对方消失在拐角,才轻飘飘收回视线:“万一呢,你怎么能确定我没有突发奇想,对物理学燃起爱火?”
这家伙在说什么胡话。欧泊看了他两眼,觉得他今天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好像脑子里有哪根筋错了位。但他不多纠缠,成年人的世界,没空就是不打算来,倒不如早点换个目标。
砂金回到家,脱了外套,躺在床上,沉入那枚便携式梦泡。
他的意识变得模糊,任由自己下坠,降落在长廊上。穿过长廊就是梦境内的酒吧,吧台边的紫发男人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但砂金没有径直走过去,而是走进了卫生间。
在见面前,还差一些小小的准备,他摩挲口袋里的东西,想到它被对方掌控在手里的表情,几乎要兴奋得战栗起来。
十分钟后他走到吧台边,步伐看起来不那么自然。拉帝奥看了他一眼,朝他默默推过一杯酒。
晚上好啊,维里。砂金笑弯了眼睛,亲昵地喊他,在他旁边落座,肩膀挨着肩膀。
他仰头喝了两口,这款「漂亮冤家」的酒精浓度不高,甚至过分甜腻了。嘴唇还是湿润的,他已经迫不及待地牵过拉帝奥的手腕,亲了亲,充满暗示意味的挑逗让对方的呼吸如他所愿加快。
尽管调情的具体过程不同,但好几个夜晚都是差不多的流程——在梦境中的这间酒吧,他们喝一杯,交换个吻作为信号,然后去二楼房间。
白天他们是擦肩而过的普通同事,甚至有些互相看不顺眼,而晚上却在梦里缠绵。听起来像什么公司茶水间内最为喜闻乐见、津津乐道的地下情——砂金心想,但很可惜,唉,毕竟梦里这个可不是真正的维里塔斯·拉帝奥。
他在初次尝试入梦的时候就发现了。爱德华医生告诉他们,这座梦境是他们内心欲望的实质化,所以砂金对在这里遇见拉帝奥这件事并不意外。他不得不承认匹诺康尼对梦的研究实在是厉害,这个由自己创造的“拉帝奥”几乎和现实里的那个没太大区别,除了更沉默寡言些,也没现实中那么嘴毒,是个体贴又俊美的情人。
这间酒吧只有他们俩算是主角,其他舞池里跳动的男男女女面容模糊,像是游戏里懒得精细建模的NPC,无人在意。脱离了整日的忙碌工作,他能够彻底放松下来,在梦中好好享受一场约会。
荷尔蒙在不安分地爆发,砂金的思维变得混沌,蜂蜜味的信息素充斥整间酒吧。他能察觉到水流在体内的躁动,在杯中的酒降到一半以下时,他把手里的东西塞给了拉帝奥。
—
余下部分基本都发不出,全文阅读请走:
1.凹三同名文章,作者:qianye0618
2.wb:暮楚Qyyy,置顶可见。
这篇写得很开心,喜欢的话请给我评论,非常感谢~
【策舟】少年游·双飞燕
#上篇与君同的后续
为小狼探监这碟醋包的饺子
楚王李建恒平生爱好就两个,喝花酒,拉人喝花酒。
要他说阒都这些权贵子弟都不够敢玩,论敢玩会玩,他最欣赏离北王的小儿子萧驰野。
不过他和萧驰野相识数年,萧驰野虽然和他一起流连花丛,但不让人近身,喝酒倒是喝得很猛。
李建恒左拥环肥右抱燕瘦,自觉人间极乐,就说萧驰野:“策安,你光来喝我存的好酒了是不是,这么多美人围着你转,你就半点不动心?”
萧驰野让香芸给他斟酒,说:“你采你的花我喝我的酒,谁也不抢谁的,不好么?”
李建恒想起什么,说:“你还惦记着你那病美人呢?莫非你是个情种。......
#上篇与君同的后续
为小狼探监这碟醋包的饺子
楚王李建恒平生爱好就两个,喝花酒,拉人喝花酒。
要他说阒都这些权贵子弟都不够敢玩,论敢玩会玩,他最欣赏离北王的小儿子萧驰野。
不过他和萧驰野相识数年,萧驰野虽然和他一起流连花丛,但不让人近身,喝酒倒是喝得很猛。
李建恒左拥环肥右抱燕瘦,自觉人间极乐,就说萧驰野:“策安,你光来喝我存的好酒了是不是,这么多美人围着你转,你就半点不动心?”
萧驰野让香芸给他斟酒,说:“你采你的花我喝我的酒,谁也不抢谁的,不好么?”
李建恒想起什么,说:“你还惦记着你那病美人呢?莫非你是个情种。”
他说得不较真,萧驰野也不认真,对着李建恒敬了一杯:“除却巫山不是云呐。”
李建恒大笑。
萧驰野陪着笑,仰头把酒饮尽时眼里一抹冷色。虽然他和李建恒真有几分兄弟情谊,但李建恒打过沈兰舟的主意,哪怕是隔世的债他也耿耿于怀。
李建恒和姑娘们玩闹一番,抽空对萧驰野说:“策安,我听说你大哥又来阒都了,会拘着你吗?”
“嗯?”萧驰野手里转着酒杯:“我不出来玩儿他才会奇怪。”
萧既明开了春来阒都述职,给萧驰野带来了他翘首以盼的东西。
一是一灯大师的药方,一是他的新大氅。
阒都铺子里买到的大氅中看不中用,远不如离北的保暖。萧驰野在家信里喊冷,陆亦栀就给他做了新大氅让萧既明带来。
“你原先的大氅哪儿去了?”萧既明看他穿新大氅,才知道陆亦栀特意做这么大是有道理的,这小子窜太快了。
萧驰野哼哼唧唧地说给别人了。
萧既明更惊讶了:“还有人敢拿你的大氅?”
萧驰野生怕他问是不是和药方有关系,骑上马就跑了。
萧既明在背后看马蹄扬尘,问朝晖:“你看他是不是瞧上什么人了?”
朝晖想起晨阳那时常欲言又止的样子,诚恳道属下也不知道。
酒过三巡,李建恒揽着几个姑娘上楼去了,萧驰野一扫半醉的模样,问旁边候着的晨阳:“东西带了吗?”
晨阳把一个包袱递给萧驰野。
虽然开了春,但正逢雪化,比腊月还要冷。
沈泽川夜里没睡着,索性爬起来披上萧驰野的大氅,去了昭罪寺后院。
他隔着院墙看东栏梨树,冬日这里一株雪,逢春便要发新芽,梨花开时胜似一株雪。
他瞧着那光秃秃的树枝,还有枝丫上半颗狗啃月亮,突然墙头上冒出个脑袋,挡住了他的月亮。
“兰舟!”
沈泽川吓了一大跳。
萧驰野是个十足的怪人,曾经踢伤他,又突然转了性子,给他送药送物件,偶尔什么也不送,就跑来看他。
但萧驰野不敢太招摇,往往要到半夜,带着一身酒气跑来,一看就知道之前在什么地方。
沈泽川鼻尖轻耸,懒懒道:“谁啊?我这儿不招待眠花宿柳的酒蒙子。”
萧驰野趴在墙头:“酒蒙子找你眠花宿柳,就瞧着你在等他呢。”
“谁等你。”沈泽川披着萧驰野的大氅,他如今长高了些,大氅才勉强能不拖地,他说:“你挡着我看月亮了。”
萧驰野把醉醺醺的脑袋搁在手臂上,笑:“月亮哪儿有二公子亮堂。”
说罢他要回头看月亮,结果身子一矮,从墙上边消失了。
沈泽川不由得往前半步,听见了墙外一声闷响。
“萧二?”
沈泽川压着嗓子,听不见回应,不太确定地走到墙边,轻声喊:“萧策安?”
“……诶!”
一串说不清的动静之后,萧驰野重新爬上了墙头,只是形容略有些狼狈,头上都沾了草屑。
“浪淘雪襟突然尥蹶子想害主子……你刚叫我什么?”
萧驰野的眼神亮盈盈的,带着沈泽川向往的生命力。那是一双看过草原的眼睛。
月亮早已越过枝头,但沈泽川仰头仍看着萧驰野。
他把双手拢回袖中,按下突然失律的心跳,淡然道:“酒蒙子。”
萧驰野冲着沈泽川笑,然后撑着院墙翻过来,落在了沈泽川身边。
沈泽川看见了他的新大氅,和身上这件制式相似,十分厚实,想必是他家的东西。
萧驰野把背上的包袱递给沈泽川,带了点正色:“给你配了副新药,记得按时吃,若吃完了就让人告诉我。”
在萧驰野不断送药送吃食的调养下,沈泽川的身体好了许多,但萧驰野知道他需要服掩盖身形的那种药,仍不敢掉以轻心。
沈泽川眼皮轻压,没有立刻接过来。
他实在想不明白萧驰野想做什么,萧驰野想害他想杀他都说得通,可无缘无故对他好,还是这种好法,反而让他无所适从。
萧驰野亲自来给他送东西时会在里面夹些别的,有时候是草扎蚱蜢,有时候是小布偶,逢年过节有灯笼手绳甚至窗花……还有不知做什么用的玉耳扣。
那些东西都让他收在了自己房里,放在一块儿,是他行路至此唯一的秘辛。
“兰舟。”萧驰野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低声喊他。
萧驰野特地在信中详述了沈泽川吃的那种药,让一灯大师配一副中和毒性的药出来,这样至少能护住他的根本。
沈泽川又过了半晌才把手从袖中拿出来,接过了包袱:“多谢二公子,二公子今后还是……”
“还有这个。”萧驰野终于腾出手在怀中摸索一番,拿出个什么东西,带着体温塞进沈泽川手里。
沈泽川一看,竟是一面精致的小铜镜。
他手里捏着面铜镜倍感滑稽:“给我这个做什么?”
萧驰野突然倾身,把沈泽川压在毛领下的头发拨出来,温热的头发划过脖颈,沈泽川受凉似的打了个冷颤。
他看萧驰野仍然得仰头,这坏家伙长得实在太快了,那么高,以后不知会不会更高。
以后呢……
沈泽川发着愣,萧驰野已经拨开他鬓边的头发露出了右耳:“给你,戴坠子用。”
沈泽川一阵赧然,脸上收了表情,还是将铜镜收进了包袱里:“二公子是从哪个楼里拿了别人东西?”
萧驰野动作稍顿,一下笑开了:“二公子买的最好的,二两银子呢!买的时候那阿婆还问我是不是要送心上人。”
沈泽川等了等,没等到下文,看向萧驰野:“那是么?”
“我说了不算。”萧驰野头一歪,眼神又深又温柔地看着沈泽川。
沈泽川面无表情地瞧了他一会儿,伸出手,轻抚萧驰野的发顶。
萧驰野呼吸一滞,胸膛里好像有个猛在扑扇翅膀。
沈泽川的手挪到萧驰野眼前,还拈着根枯草:“要去讨人欢心,二公子可得注意形象。”
萧驰野哑然失笑。
沉默静静流淌了一会儿,沈泽川盘算着萧驰野该走了,他看向萧驰野,萧驰野却反而抬头望着月亮。
“兰舟,你要做什么就去做。”萧驰野突然开口,惊碎了沉默,也震荡了一下沈泽川的心池。
是的,他有着天险一般的前路,他背负着尸山血海、千钧承诺,有时会忘了自己的姓名。
他甚至不知道萧驰野如何得知他的小字,萧驰野一直固执地喊他兰舟,如临水呼唤一叶客船。
“记得我说过什么?”萧驰野转过头,少年人的眼神里半分酒气也没有,亮得像晨星。
“外面的天地在等你,是你的,也是我的。”萧驰野说话总是带着令人不容置喙的力道,话一落地,沈泽川就仿佛看到了灿烂无边的草野与天空。
一双燕子被人扰了清梦,落在了墙外的梨树枝上,吸引了沈泽川的目光。
“我们去天地里走一遭,”萧驰野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那一对燕子,笑说:“然后带我回家。”
萧驰野像亲眼见过一样笃定,让沈泽川忍不住窥探那金色的梦似的未来。
他黑雾重重的前路铺开,骤然生出一个终点,尽管那终点仅仅是个念头。
少时明月照西楼,双燕南归,终解两相逢。
END
以下是取材: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临江仙》
“离多最是,东西流水,终解两相逢。”——《少年游》
(这两首和“几回魂梦与君同”都是晏几道的词,夹带私货了,算是上下照应。)
另一个参考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加在一起表达策舟的感情吧。
上下篇整体灵感其实来自广播剧的插曲《梦入少年丛》里“走过一生再梦一生”,这样就太美好了。
再一次,希望这份爱意可以递到你手里,感谢你看到这里。
【良尘吉时】梁上燕
背景:原著大婚pa
立意:良辰吉日时时有,锦瑟年华岁岁拥。
正文全文4k+
💕💕💕☃☃☃
“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是以昏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皆主人筵几于庙,而拜迎于门外,入,揖让而升,听命于庙,所以敬慎重正昏礼也。”
...
背景:原著大婚pa
立意:良辰吉日时时有,锦瑟年华岁岁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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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是以昏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皆主人筵几于庙,而拜迎于门外,入,揖让而升,听命于庙,所以敬慎重正昏礼也。”
——《礼记·昏义》
其一 纳采
昏礼,下达纳采。用雁。
清晨阳光挥撒,昨夜落在白梅上的重露渐渐消弭。
刘婶抱着被子铺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嗅到了悠远的梅花香。
自从沈家的老爷子过世,他家原本光秃秃的后院就陆续开始种上了白梅,到了季节就一树一树地开,花开得多,香飘得远,闻起来沁人心脾。
“豁——”
放下被子后就抱着手机蹲在旁边晒太阳的女儿发出一声惊呼,猛得蹿起把手机举给她,然后自己两眼一黑地靠在门框上,瓮声瓮气道:“妈,我以后也想搞一个中式婚礼。”
刘婶看着循环播放的短视频里面穿着古装抬着一担又一担红箱子从街头走过的长队,白了她一眼:“没钱啊,闺女。”
女儿遗憾地叹了口气,在短视频评论区目击观众里面持续吃瓜,然后发现礼队周围的景色越来越熟悉,她放下手机扒着栏杆往名华府的大门瞅。
果然,那看着就喜庆的队伍从西门一路走进来,周围跟着不少吃瓜群众。
刘婶和她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转身噔噔噔地就跑下楼。
偏远僻静的名华府难得热闹起来,抬着礼品的队伍仿佛一眼望不到头,这厢领头的中年人已经到了东北角的沈家别墅的门口站定,那厢队伍末尾才刚刚跨过西门。
中年人先对着大门祚了一个揖,随即朗声道:“时逢河清海晏,盼来珠璧双,日为吉日,良日为谢公子所托,略备薄至府求取闻公子。”
围观人群流露出茫然。
这么大的排场只是来上门提亲的?
年轻人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为提亲队伍名额挣得头破血流的判官小辈们立在原地个个昂首挺胸。
这不止是对自己实力的肯定,更有一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爽感。
家人们谁懂啊,我居然参加了老祖宗的婚礼。
而被他们当面炫耀的家人们都只想囊开这些混小子,恨不能以身代之。
庄冶领着人出门迎接,同做为媒人的老毛互道吉利话,表示同意。
原先按照旧时礼制,该是被求娶者长辈出面,但是因为这场礼仪对象的特殊性,这一位置便沿顺交由庄冶以长兄的身份出席。
双方互相走过流程后,大召小召率先提着一对大雁进门。
夏樵陪着闻时蹲在二楼,看着提亲队伍陆陆续续的进来。
夏樵哇塞一声:“这仅是头节礼吗?”
闻时坐在旁边没吭声。
他也有一点点震惊。
这些头节礼的安排全部都由谢问一手筹备,他是全然不知。
他原以为的头节礼是像曾经见过的寻常人家那样,以大雁为贽,再添一些零零碎碎的杂物凑个双数,上门过流程就可以了。
谁知这头节礼是按照最高规格给的,足足一百廿。*1
其二 问名
问名者,问女之姓氏。
这一礼制,却在闻时那里纠结了下。
不同于知晓自己出身的谢问,闻时是在战乱屠城中活下来的遗孤,彼时年岁尚小,他一切记忆的开端就是尸山血海与那道仙客的白影。
“闻”是刻在平安锁上的门第姓氏,“时”是以师长身份抚养他长大的尘不到为他添上的字,包含了春夏秋冬和四季轮转。
闻时真正的生辰也早已无从得知,他曾经决定以腊月初一作为生辰,这一天说好也不好。这是他和尘不到相遇的最初,却也是他千年等待的开端。
面对其他人的犹犹豫豫,闻时倒是非常坦然地在庚帖中提笔写上了腊月初一。
这是尘不到捡到他的那一日,是他自十九岁后年年期盼的那一日,后来他也是在这一天,骗过了另一个骗子,同天博弈胜一子,将想留下的人留了千年之久。
腊月初一,有什么不好的?
其三 纳吉
文定之礼,卜其吉凶。
卜宁接过写有谢问与闻时生辰八字的庚贴,将其仔细叠好,点上线香,拜与天地。
古时女子出嫁前,须合八字,占卜吉凶,来测算双方是否相冲相克。
可这两个人一路崎岖坎坷,但凡踏错一步,便是死生不复见。
一个封于阵法,濒死之际;一个自伤己身,即将轮回。
可却偏偏一个落地成笼;一个福报相赠。
他们在生死的边界上起舞,只有彼此是唯一的转机。
占卜吉凶,对他们来说,太轻了。
今日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谨以祭告四方,福泽其后。
其四 纳征
纳征者,纳聘财也。征,成也。先纳聘财而后婚成。
张雅临自认作为新时代的判官年轻一辈的佼佼者,灵物异宝之类也算博览,但现在他还是觉得见识少了。
纳采礼端的是大雁、银圆、酒、糖、茶,纳吉礼抬的是衣冠、千金,纳征下的是古董字画、灵官灵物。*2
各种珍贵物件从松云山开阵门到西屏园再抬到名华府。
不说识货的判官,就是这个规模都在网络平台上火了一把。
围观群众左看右看,都只看出了“有钱”二字。
夏樵和周煦正蹲在地下室清点后天要送到松云山的“嫁妆”。
夏樵惋惜道:“曾经这里堆满了东西的。”
周煦知道他在说之前闻时千年来攒的家底,因为闻时一脉曾经暂时性死绝的原因,那些灵物都消失了。即使后来老祖宗起死回生,夏樵也上了名谱图,那些东西是不会再变回来的。
周煦安慰地拍他:“现在不是也变有钱了吗,都可以凑出一个十里红妆。”
他又鬼鬼祟祟地凑过来:“你见过你哥的婚服吗?听说是宋制的,是那种凤冠霞帔吗?”
夏樵一眼勘破此人真正的目的,犀利的说:“你其实只是想问我哥是不是穿女装,对吧。”
“就好奇哇。”周煦一阵哼哼唧唧:“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呢。我小姨神神秘秘的,把筹备的衣服妆容什么藏严严实实的。”
实不相瞒,夏樵也没有见过。
钟思从门口摸了进来,加入聊天,两个无惧凉气的人开始嘀嘀咕咕。
闻时暂时也没有心思去管他们,他正捧着随聘礼一起寄到的聘书和礼书。
【聘书:
已成佳偶,秉成天地,立此为誓。
傀线相系,白头永偕;花好月圆,新燕尔之。
将咏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
以松云为聘,迎吾妻闻时。
谨以此约,同心永结。
谢问 亲笔】
谢府公子的墨宝受人追捧不是没有道理的,铁画银钩,入木三分,添了金粉的墨迹在光线下熠熠生辉。
就像尘不到忽然对他提出成婚的午后。
湖面光反射出的金粼落在尘不到的侧脸,看上去像一尊无悲无喜的神像,悲悯地看着众生,浮光晃了一下闻时望去的眼。
闻时垂眸,手里捏着的棋子无从着落:“为什么忽然说这个?”
尘不到当时故作沉吟了一会儿,朝着闻时的方向微微伏身,避开了窗外映进的粼光。
他支着头,黑眸带笑地看着闻时:“嗯,想让你成为钟思他们名正言顺的小师娘。”
其五 请期
请期者,谓男家使人请女家以昏时之期。
谢问放下研墨砚,沾染金墨,在红纸上提笔——
【迎书】
很多年前的一个冬至,山间星火漫天,静谧夜色中有风跑过,扰乱了一湾池水,从此心间震颤不止。
他自以为早早窥见自己的终局,不曾回应,另一个克守礼制,认为他们还有往后余生可以磋磨。
千年过去,终于心意相通。
但是,某个傻雪人,哪怕他是谢问亲口承认的“家眷”,哪怕他得到了一些足够区分的东西,却依旧执拗,会偷偷地想,山上山下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偏偏是他。
闻时没有问出口,但是他听见了。
寒冬时堆起来的雪人,风雪不侵、晶莹剔透却脆弱。
它需要一朵会为它源源不断降雪的云。
其六 亲迎
子承命以迎,主人筵几于庙,而拜迎于门外。
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又来。
鞭炮噼里啪啦地在门前炸响,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热闹非凡。
谢问头戴展脚幞头,身着官绿圆领长袍,没有其他繁复的图案,仅在衣领、袖口、襟边等处用锦缎滚边,锦缎上织着银线勾勒出的花卉、鸟兽。内搭的白色中衣领口、袖口也用细密的针脚绣着花纹,显得格外精致。一截金玉腰带拢出腰线,鬓边簪着的娇艳牡丹更是点睛之笔,丝毫没有喧宾夺主之意,他人打眼看去便是一位漂亮美人郎君。*3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不少围观群众都偷偷摸摸的举起手机拍照,判官们也在人群中浑水摸鱼。
钟思和周煦这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窜掇了不少小辈一起堵在门前。
挨个发过催妆礼后,没有人敢再堵着祖师爷的门,谢问走到廊下,对着虚掩的门户长眉一挑,难得显露出了几分少年意气。
“闻道梅花坼晓风,时雪松云满白头。谢却腾蛇点妆来,问晓青鸟传思慕。”*4
他说:“闻时,我来迎你。”
周边各种各样的起哄声响应而起,做过判官的都听得出其中的意思,更别说这是一首很明显的藏头诗。
门缝间的红影微微晃动了一下。
下一瞬,门户大开——
穿堂风自后院擦过,裹袭着满怀的梅香,卷起了闻时的红袖。
贯来一身红衣的人今日却是一袭官绿,而那如同雪堆的人现下红衣灼灼。
可能是都认为彼此这副模样反差较大吧,双方互相看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暂时移开了目光。
谢问扫过红裳下摆绣着的青鸟纹样,目光又转回,细细端详着闻时。
他戴着束发的金银掐丝蝶贝冠,齐眉勒着红色珠金抹额,内搭红绢衫,外穿一件以金银线绣满图案且逶迤在地的红色对襟长袍,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5
不同于谢问温柔隽秀、明艳端方的美,闻时眉眼精致而凌厉,即使是热烈的红也压不下他身上仿佛与生俱来的清冷孤高。
但这是一个会掉色的雪人。
谢问含笑递去绣球,看着他葱白的指尖缴紧红绸,特意准备的红色傀线相互缠绕,灵神相系。
闻时听到这人在心底调笑他,斜看一眼他鬓边粉红的牡丹,不客气地回敬他一句“芙蓉不及美人面”,率先利落地翻身上马。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中,谢问低声笑了起来。
松云山上的白梅同雪色相映,红色从山脚一路铺到山顶。
今宵对酒当歌,满座皆至交高朋。
翻看前尘一字一句都作海誓山盟。
愿结连理比翼彩凤,画屏烛影摇红。
俯身坠入凡尘,烟火人间掬一捧。
青山日暮霜钟,与君共春冬。
*注 1:小礼三十六、中礼六十四、大礼一百廿。
*注 2:纳采、纳吉、纳征,三次送礼意为三聘。
*注 3:宋朝盛行簪花之风,婚礼中男子簪花寓意着对新娘的深情厚爱与呵护,同时也象征着长辈对小辈的鼓励和赞扬。
*注 4:山上的梅花已经迎着春风绽放,它同尚未消融的冰雪将松云山缀上银装,如今时节正好,我想要与你从此共白首。你不用觉得自己不够完美,严苛要求自己盛装出席,青鸟早已将我的爱慕传达,我已经认定余生非你不可。
*注 5:在宋朝,抹额有别称为盖头。
卡米尔对雷狮一见钟情的场合
调酒狮x社畜卡
脑洞最后有bug,凑合吃吃
友:他们酒吧新来的那个调酒师搞了花里胡哨的“桌边服务”,学那个日式酒吧你知道吧,会走出吧台来亲自点单,蹲在客人身边给人挨个介绍——
友(特别浮夸油的语调):啊,这款基酒是龙舌兰啊,这款有盐边呐,这款口感偏甜哦会加菠萝汁和奶,很适合美女你啦……哈哈哈哈哈,然后点完以后我给你说,重点来了!
友(伸出双手开始模仿):那个酒保、那个酒保回到吧台后会先抽出切冰块的刀,摆到手背前给你展示!然后才开始切冰块、调酒……
友:我就想说谁要那么花里胡哨的服务啊,还收我20%的桌边服务费!神经病啊!我给你说卡米尔,等会儿狠狠拒绝,知道了吧?直接跟......
调酒狮x社畜卡
脑洞最后有bug,凑合吃吃
友:他们酒吧新来的那个调酒师搞了花里胡哨的“桌边服务”,学那个日式酒吧你知道吧,会走出吧台来亲自点单,蹲在客人身边给人挨个介绍——
友(特别浮夸油的语调):啊,这款基酒是龙舌兰啊,这款有盐边呐,这款口感偏甜哦会加菠萝汁和奶,很适合美女你啦……哈哈哈哈哈,然后点完以后我给你说,重点来了!
友(伸出双手开始模仿):那个酒保、那个酒保回到吧台后会先抽出切冰块的刀,摆到手背前给你展示!然后才开始切冰块、调酒……
友:我就想说谁要那么花里胡哨的服务啊,还收我20%的桌边服务费!神经病啊!我给你说卡米尔,等会儿狠狠拒绝,知道了吧?直接跟他说咱们不需要。
卡米尔:…那为什么还要去这家?
友:酒确实不错…酒买得好调得也好。
卡米尔(点头):我知道了。
然后一进店卡米尔就完全被迷住。
雷狮单膝跪地半蹲在卡米尔椅边领口解开两颗带着营业微笑柔声细语地问你平时喝什么、口味如何、是下课顺路过来玩吗?什么,你已经工作了?完全看不出哎,那么面嫩,下次再来我帮你留位置嘛,等会儿发你我的班表,先加个好友?下周五我在楼上,喝过二楼才能上三楼,隐藏款我可以先送你一杯尝尝…
卡米尔听了雷狮的话在那连连点头、有问必答、雷狮说话的功夫好友二维码都扫完了,最后忽悠卡米尔点了价格最高的推荐款290一杯,朋友看了两眼往上翻。
雷狮切冰块时卡米尔目不转睛,对上眼神了雷狮冲他一笑,说排队辛苦了,你喜欢甜口吧,说话期间手上丝毫不停地从冰箱里拿出一小盒只有4颗的草莓来切了片装盘、点缀草莓叶然后和酒一起垫了圆杯垫递到卡米尔面前。
雷狮对着卡米尔一个wink,“尝尝,最近的很甜。”话一说完立刻转头去接待下一个。
……
卡米尔眨着眼回过头来看了看酒和草莓。
友:你竟然点了最贵的……
卡米尔:……也许是因为他送了我草莓。
友:只有四颗。
卡米尔:只有四颗。
友:你是男同吗?
卡米尔:……
卡米尔:……不能凭单一样本下结论。
于是下周五卡米尔又来了。
雷狮也真的给卡米尔留了位置,队还是要排但时间大幅减少,半个月下来卡米尔跑了六回酒吧,最后那次加班结束去得晚,雷狮主动问他要不要等他下班。
雷狮步行,在附近租的民房,他上哪工作就上哪租房;卡米尔开车,送雷狮到家楼下后站那看着他舍不得走,雷狮也停下看着他,说你不会真的都在我排班的时候来吧?
卡米尔紧张得只是微张嘴,半天才出声:“嗯。”
雷狮看着他的表情就笑了起来,卡米尔站着一动不动,雷狮主动凑上去吻他,很快很浅只是碰了一下嘴唇,然后说那后天见,卡米尔又回“嗯”,但也没见离开。
“怎么,还舍不得?”
“……我想看着你上楼。”
雷狮被卡米尔的纯情程度逗笑了,笑得停不下来,“那要不要和我一起上楼?”
“……那么晚,不会打扰你睡觉吗?”
“你可以和我一起睡。”
然后卡米尔就宕机了。
说完那句话后雷狮就把卡米尔赶上了车,卡米尔脑子里全是雷狮的那句“你可以和我一起睡”,那个语音语调又被他的大脑叠了几层滤镜。
友:你上周开车送他回家?
卡:嗯。
友:你还要看着他上楼?
卡:…呃。
友:哦,所以你今天想带着花去接他下班是吧?
卡:嗯,嗯。
友:卡米尔你…你把一米八几的大汉当小姑娘追呀?
卡:呃…那该怎么办?
友:怎么办?当然是赶紧忘了他!明明上回那谁谈恋爱的时候你还很嫌弃地说了很多……
(回忆杀)
[卡:不太理解一见钟情,你根本不了解对方。]
[卡:也就你有时间谈恋爱,这周末我还要跟导师去出差。对了,上次的选题被驳回了,还得重拟,晚上我会拉小组会议。]
[卡:去约会的时候把文献想起来。]
[卡:一时冲动的感情怎么可能有结果,我知道你很难过,但记得把小组作业的资料整理了。]
卡米尔:……可是雷狮不太一样。
友:老天,你听听你这说的!我给你说,他能立刻请你上屋睡他就也能请别人去睡,你们才说上几句话他就、他竟然就亲你,又不是拍美剧!这里可是大唐!
卡米尔:他只是开玩笑的……
没了
【丹穹】绝路逢生 8(完结)
#ooc
#现代#半架空#男高
6.5k
全文4.5w 见合集
几乎在瓦尔特先生拉着幻胧坠入裂缝的同一时间,北溪市多个地点的回溯值急剧上升,而总部也变得一片混乱,物品,花草,甚至惊慌失措的人们,都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变化。
许多仪器凭空消失,室外的蒲公英小花迅速凋零,长出毛茸茸的白色种子,银狼向门外望去,走廊尽头,一些穿着总部制服的人开始捂着脑袋发出凄惨的叫声。
“有什么东西在催动能量随意转换,时间已经全乱了。”卡芙卡用粉色的烟雾将银狼和自己包裹在其中,暂时不受到其他能量场的影响。
“是幻胧吗?我们该做些什么?”银狼眉头紧锁,‘列车’紧急发...
#ooc
#现代#半架空#男高
6.5k
全文4.5w 见合集
几乎在瓦尔特先生拉着幻胧坠入裂缝的同一时间,北溪市多个地点的回溯值急剧上升,而总部也变得一片混乱,物品,花草,甚至惊慌失措的人们,都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变化。
许多仪器凭空消失,室外的蒲公英小花迅速凋零,长出毛茸茸的白色种子,银狼向门外望去,走廊尽头,一些穿着总部制服的人开始捂着脑袋发出凄惨的叫声。
“有什么东西在催动能量随意转换,时间已经全乱了。”卡芙卡用粉色的烟雾将银狼和自己包裹在其中,暂时不受到其他能量场的影响。
“是幻胧吗?我们该做些什么?”银狼眉头紧锁,‘列车’紧急发布了信息,恐怕也是措手不及,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生命危险。
“先疏散人群,总部的能量场要是失控,整个里世界都会崩溃,表世界也会被波及的。”卡芙卡周身的烟雾不断扩大,朝银狼点了点头,后者手掌一拍,以自身为中心向外弹出无色的波纹,将烟雾吹遍整个总部。
总部的解构复杂,里面又混杂着依靠能量开发的各种器物,两人的后背几乎被汗水湿透。
“呼......卡芙卡,之前可没听说......这个活这么累啊!等结束了,我可得......好好放个长假。”
“抱歉。”卡芙卡的唇色比之前暗淡了些,额头也渗出细汗,但还是持着温和的嗓音,“再坚持一下。”
她同样很担心表世界那边的情况,但眼下,仅仅是维持现状就已经耗尽心力,她相信列车和其他盟友也在尽其所能抵抗幻胧的力量。
但愿,这不是艾利欧所预见的终结。
正如卡芙卡所想,目前留在表世界的人们虽然筋疲力尽,却丝毫不敢松懈。二中附近有机生命的水份正在一滴一滴地流失、脱离,倒着飞向天空,而原本晴空万里的地方,逐渐凝聚出一朵朵乌云。
砂金摘掉墨镜,从二楼的窗户一跃而下。
他半跪在操场中央,右手握住胸前的项链,左手的食指点向地面,接触到土地的瞬间,绿色丝线蔓延出去,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二中笼罩在其中。
尽管身体纹丝不动,左手食指还是在高强度的能量对抗下微微颤抖。
一个女孩跑了过来,蹲在他的身旁。砂金感觉自己有一瞬间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肩上的压力随即变轻了许多。
他偏过头看,双马尾的姑娘笑眯眯地露出一颗虎牙,“看起来很辛苦呢!我来帮你一下吧,小孔雀~”
“酒馆吗?”砂金无奈地一笑,“我就觉得你们肯定知道点什么,但无所谓了,多谢帮忙。”
“学校里还有一些普通人,你打算怎么把他们转移出去?”
“交给我吧。”砂金刚要开口,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翡翠勾起嘴唇,摸了摸他的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砂金叹气,一个两个的,都这么神出鬼没。总之回来就好,二中尚且如此,直面幻胧的众人,恐怕压力要大得多。
两个世界的裂缝之间,是一片黑暗。姬子带着丹恒和穹赶到时,瓦尔特先生漂浮在半空之中,意识模糊。
而幻胧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正碎裂成一块一块,裂缝之间闪烁着许多过去的场景,丹恒看到小穹被捆在实验床上,而自己被人带着路过那里,却并没有回头。
这就是穹所说的,被改变的过去吗?
姬子用能量把瓦尔特先生包裹起来,丝丝缕缕的星带环绕在他的身上,细小的伤口逐渐愈合。
“姬子小姐,你先带杨叔离开。这里交给我们俩。”丹恒和穹对视了一眼,瞬间达成共识。
“不行!太危险了,你们......”
“多个星核被激活,要麻烦姬子小姐去抑制住它们。”穹认真地看着姬子,“我知道该怎么对付幻胧,相信我!”
姬子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
远处的幻胧察觉到穹的存在,开始发出尖锐的笑声,歪歪扭扭地将自己拼了起来。
穹的身后凝出数个光点,像子弹一样射向幻胧。
幻胧毫不在意地大笑着冲过来,周围升腾的能量热得扭曲了周围空气,直冲穹的面门。
丹恒挡在穹的身前,几道青色的能量呈水流状交缠在一起,甩向幻胧,把她打出数米远。
“持明......你本该是......”幻胧咬着牙,恶狠狠地盯住站在一起的二人,僵持了一会儿,她看到穹胸前隐约跳动的红光,倏然笑了,“哈哈哈哈,什么?你不是忘了,是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继承了持明的能力吗?”
“很好,那这份力量,我就取走了!”话音刚落,幻胧的手臂突然伸长,猛地抓住丹恒丢了出去。
一柄泛着赤金的剑刺中穹的左肩,将他钉在地上动弹不得,还不等穹有所反应,幻胧就举起长出锋利指甲的手,转瞬之间,冲到了穹的面前。
“穹!!”丹恒稳住身形,不顾右腿的划伤,拼命地奔向穹的方向,但隔着几十米远的距离,无论如何也来不及了。
就在幻胧的手即将刺向穹的脖颈时,她的双脚仿佛被什么拽住,停滞在半空中。一块泛着粉蓝色光芒的冰从幻胧的脚底爬上全身,限制住了她的行动。
“三月?!”
穹惊喜看着来人,他和三月已经好久没见,尽管醒来后已经从姬子那里得到了她的消息,心中还是不免担忧。
“没事吧,穹!”三月额头上挂着汗珠,把穹拉了起来。
丹恒也从另一头跑过来,心有余悸。刚刚那一瞬间,如果不是三月及时出现,他不敢想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穹捏了捏他的手,“我没事。”
三小只并排而立,而幻胧则挣脱了六相冰的束缚,发出野兽般的吼叫声。
她张开双臂,大量残余的能量疯狂涌入她的身体,使它迅速生长,变成了原本的十几倍,如同恐怖的阴影般笼罩在众人的头顶。
幻胧低下头,发出一串串狞笑,“好!好!真是有趣,不过,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她周身伸出无数金枝,不断生长着延伸向四面八方,最尖端处,开出了一朵朵白色的花。
花瓣掉落飞舞,仿佛漫天大雪。就像穹梦中一样,这些飞着的“雪”疯狂钻进他的身体,眨眼间,穹和幻胧一起消失了。
新的空间里,时候幻胧和穹相对而立。幻胧咧开嘴角,“我的'弟弟',祂似乎很中意你啊,把持明都送到你的身边......即便已经改变了一次过去,竟还是让他把那份力量种在你身上了。”
穹叹了口气,眼睛逐渐变成琥珀的颜色,染上了一丝清冷,“幻胧,我原本以为祂是对自己创造的世界毫不在意,肆意妄为。现在看来,祂的错误是创造了你这个扰乱时间的祸患。”
“有什么不好吗?祂现在后悔了,让新的孩子们来消灭我,哈哈。可在你之前的那些蠢货丢了性命,也不过是让时间恢复了短暂的百年而已。如今还是我赢了!你已经被我吞入我的领域,还有你身上那个持明的能量,很快,就会被我吸收,重塑肉身!”
穹摸了摸胸口,那团热气消失后,总觉得有些空荡荡的。但,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他知道正面是打不过幻胧的,还会连累丹恒和三月也陷入危险之中,所以只能选择这种办法。
“幻胧,你已经吸收了太多的星核。每吸收一个,你的存在就会被抵消一分。你以为自己无法重塑肉身,只是因为缺少‘持明’的力量吗?”
穹左肩被刀刃刺穿,伤口处就像被腐蚀了一样,带着灼烧的痛感。
不过,被吞噬之前,他掷出的枪也穿过幻胧临时凝聚的身体,它的边界开始变得模糊,仿佛维持不住原本的形态,即将要散开。
“把我吞掉,你将会彻底消失。”
如今的幻胧就像残破不堪的水坝,无力阻止水流前进。很快,时间长河将冲破桎梏,朝着应行的方向,奔向星辰大海。
这是此前无数个“兄弟姐妹”牺牲性命换来的一线机会,穹十指相对,掌心出现一颗金色的光球,随着双手的张开,不断膨胀。
“不可能!”幻胧扭曲地尖叫着,却无法再维持人形。
“就算如此,又能怎样!你也会死,和之前那些人一样!还有你和那个“持明”的因果,已经被我吞了。他再也找不到你了!”
穹的目光闪过一丝痛色,手上微微顿了顿,随即又坚定地看向前方。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金色光球已经膨胀成小行星的大小,几乎将穹的身体整个包裹其中。
“我们都是祂的孩子,原本就不该降生在此世。你要毁灭世界,那我就来终结你。”
“幻胧,消失吧!”
穹的身体逐渐出现金色的裂痕,渗出星星点点的银色粉末,他眼睛一点点褪色,长长的睫毛在眼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仿佛在睥睨着脚下的银河。
幻胧如同黑洞一般吸收着周围残留的物质,化成一团高密度能量体,在她暴起的瞬间,穹把自己关进小行星的核心,用身体迎了上去。
黑色与金色相撞的瞬间,空间被瞬时的巨大压力挤压破碎,一声响彻寰宇的爆炸声在宇宙久久回荡,以此为中心,一切事物都飞速向后退去。
刺眼的白光持续了数秒,伴随着久久不散的嗡鸣,最终逐渐在不断翻涌的烟尘中黯淡下来。一片荒芜之中,无数星球的碎片静静漂浮,宇宙在漫长的震颤后,终于回归平静。
伴随表世界的第一声钟响,指针重新开始转动。
从此以后,正逆抵消。因果归正,万物生长。
只有一人踏遍银河,不断质问着,到底去哪里才能找到他丢失的爱人。
...
那场震惊寰宇的战斗之后,两个世界之间的缝隙被填平,由星穹列车、星核猎手、和公司三方共同建立的新的里世界体系逐渐稳定,并由酒馆作为两个世界的观测者,进行监督和记录。
“花火,你说过我们天赋相似,但能力似乎差别很大。”
“没错哦~才想起来吗?我们都擅长感知能量,你能探测大范围内的能量波动,我能共感其他人体内的能量流动,很显然,拥有这类天赋的人是不擅长主动向外输出的。但你能输出的能量可不少,你之前有想过自己其实还有其他能力吗?”
“我们族里,曾有关于‘持明’的传闻。”
“哦?在酒馆看来,那可不是传闻~本该为幻胧重塑肉身的‘持明’一族,反过来站在了她的宿敌---- 星核的一边,真是个有趣的故事~”
丹恒没有说话,低头沉思了起来。穹说他们的过去都被改变过,他因此忘记了自己身上的持明之力。虽然现在已经逐渐掌握了它,可当初那片红叶上残留的持明之力,是哪里来的?
“你和小灰毛是怎么认识的呢~”花火歪着头问道,眼里带着一丝狡黠。
丹恒眸光闪了闪,再抬头时,花火已经跑远了。
穹以自身星核力量与幻胧的力量相抵消,于是,两个异常的存在都在这个世界被抹除了。但艾利欧对丹恒说,他和穹的相遇是变数。这避免了最坏结局的出现,是不是也有可能为穹留下一线生机?
星核能量外泄时,是红叶上残留的持明之力平衡了穹体内的能量,并且修复了他的身体。星核和幻胧的力量相互抵消,持明的力量不应该受影响,既然持明的力量能重塑肉身,那穹应该还存在在某个地方。
为什么找不到?
丹恒蹲在地上,看着穹之前睡的地铺,他这些天一直睡在上面。
结果,就只是一起呆了一夜而已,随后情况急转直下,好多话都还没来得及说。
丹恒刚躺下来,一条消息弹了出来,是砂金。
“我们捡到个碎片,似乎是幻胧仅存的一片肉身。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消失。”
丹恒猛地坐起来,拎起外套就往外走。
分部的实验室里,几个人围着这个碎片沉默不语。许久,丹恒开口,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决,“我要去。”
“我们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你可能会迷失在里面......”
“如果是这样,也不用找我。”他不会放过任何穹的线索,找不到他,自己没有回来的理由。
“丹恒,你想好了吗?”瓦尔特先生看着他,丹恒低下了头。
他明白杨叔的意思,但是,只有这件事,不能让步。“我想好了。他说让我放心,他不会骗我。”
大战之前,穹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丹恒不相信那个看着迟钝,实则心思细腻的穹会忍心让他陷入没有尽头的痛苦中。
他们的故事只缺最后一块拼图,就藏在某个角落,他只要找到它,然后就能再次握住那双手。
杨叔点了点头,把碎片递给他。
丹恒握住手里的碎片,注视着上面流转的残像。让见到过,幻胧身上的裂痕记录着被她抹去的过去,而这个碎片上,如同电影般播放着他来到二中的第一天。
丹恒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碎片扎进手心,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流淌下来,渗入景象之中。再次睁开眼,丹恒发现自己漂浮在二中的教室里,窗边,自己和穹一前一后地坐着。
他慢慢地飘过去,伸出手想触碰那个灰发的少年,手指却穿了过去。丹恒收回手,静静地注视着穹。
其实也没有过多久,可是感觉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
丹恒垂下眼眸,明知什么都碰不到,还是抬起双臂,搂住了面前的人。
这里的时间混乱,很快,丹恒发现自己正走在放学的路上,后山腾起一股能量,他很清楚那是穹,但面前这个过去的自己似乎浑然不觉,依然思索着向前走。
丹恒有些着急,他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丹恒”没有反应,自己那时候明明是察觉到了这股能量波动,才前往后山的。
他努力回忆着每一个细节,碎片中的“丹恒”穿过自己的身体,丹恒看到他的后背沾了一片学校爬山虎的叶子,电光火石间,他明白了什么。
丹恒看着手心的血珠,耳边仿佛想起穹说过的话,“只要你我的因果还在,分离就伴随着相遇。”
刚来到二中的自己还没觉醒持明的力量,回家的路上,自己在察觉到后山异常之前,背后曾有一股暖流包裹住自己......
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拥有持明之力,红叶上的能量是自己留下来的。丹恒手心的血珠缓缓升起,包裹着青色的薄烟,化成一片虚幻的红叶模样,与拥有实体爬山虎叶子融为一体。
“丹恒”感到背后一阵暖流,而后,他仿佛感受到什么,朝后山赶去。
这之后,丹恒和穹就会再次认识彼此,度过不算长的一段时间,然后迎来未来可能的漫长时光。
至此,最后一片拼图已经被找到,因果形成闭环。
半年后,升入高二的丹恒前往五楼,是高一所在的楼层。和以前一样,七班的窗边坐着一个少年,灰发金瞳,领结歪歪扭扭,头发有些凌乱。
听到门口的动静,少年转过头,露出一个笑容。
“高二的学生会长又来高一接校霸啦!”
“诶?怎么回事啊......能磕吗?”
“美女们~酒馆提供独家秘闻,磕糖服务哦~有兴趣了解下嘛~”
...
并排走着的两个少年,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穿过几条街,进入一个昏暗的小巷时,穹勾了勾丹恒的小拇指。
“快到家了,别乱动。”丹恒轻轻捏住了对方不断挑逗的手指。
“那到家就可以乱动啦?”金色的眼睛弯了弯,眉梢一挑,言语里带着一丝笑意。
此时两人刚好走出小巷,视线逐渐明亮,笼罩全身的暗色又被巷口的光照得向后聚拢,被抛在身后。
延伸到远方的路灯和偶尔路过的车辆,引领二人走向不远处的家。
有几个行人路过,投来好奇的目光。穹原本打算抽回手,却被丹恒向上握紧。手掌不同于微凉的手指,温暖厚实,带着薄薄的茧和凸起的疤痕。
嗯?怎么?
这不像丹恒啊......
穹凑到他的耳边,故意呼出一些热气,“诶你谁?快从丹恒身上离开!”
丹恒忍俊不禁,转身看着穹张牙舞爪的样子,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双颊和耳根肉眼可见地泛起绯红。
“我不介意那些。”面对面,丹恒轻轻拉起穹的双手,“你醒了我很高兴。能像这样和你走在一起,我很高兴。”
穹看着眼前的丹恒,那双青灰色的眼睛近在咫尺。多少个日夜,如山顶的天池般平静清冽,长久地注视着他,好像要这样守护许多年。
其实丹恒把他找回来这半年,他清醒的日子不少,只是不太稳定。有时刚刚醒来便又睡去,有时活蹦乱跳个几天,突然又意识混乱,使不上力气。更多的时候,他会在深夜醒来,看见睡在旁边搂着自己的丹恒,悄悄钻出来,把对方抱在怀里。
丹恒在家里铺上各种柔软的垫子,家具的边边角角也包了起来,生怕穹突然昏倒时会磕到哪里。
但穹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在一天天好转。和星核以前散发的那种侵略性极强的能量不同,丹恒给他的“心脏”,像本来就属于他一般,日复一日,温暖而坚定地跳动,周身循环着源源不断的暖流。
十多年前,他还不敢想象外面的世界;三四年前,他还在走一条漫长的夜路;而一年前,命运的织机开始剧烈颤动,他义无反顾,迈向料定的结局,未曾想等在尽头的却是一条崭新命途。
“丹恒。”穹向前迈了一步,两人脚尖交错,鼻尖相接。他覆上对方因惊讶而微微错开的唇,在初次试探般的舔舐后,轻轻撬开微阖的唇齿,湿热的舌头纠缠着交换彼此的温度。
他感觉丹恒扣住自己的后脑,从温和生涩的回应,到不容拒绝的进攻。穹闭起眼睛,任由对方收紧手臂,把自己揉进他的身体。恍惚间,他抚上丹恒脸颊的手碰到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滴到指尖,无声滑落在无名指的银戒上。
飞驰而过的车灯红黄交映,明明灭灭,两个人的世界仿佛被缓缓推离,让一切声音都变远变轻。
就像,这生命的乐曲没有终章,这长路的尽头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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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啦!
战斗场面好难写。想慢慢来搞点日常,可惜这个b作者一天天的就惦记着推主线,小日常都被挤成成压缩饼干了orz
我有好多话想说,但千言万语还是化成一句谢谢各位的支持。收到你们的每一个红心蓝手评论我都好开心哦,所以就这样坚持着写完了......
希望丹恒和穹在每一个宇宙里,每一个身份下,都能获得幸福。
有缘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