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马背上】1-4
“喂!娘娘腔!过来阿!”
他每天都这样被人吆喝来吆喝去。
父亲是草原上颇负盛名的搏克手,母亲是十里八乡的美人。仁俊有三个姐姐,他是家里的第四个孩子。
“阿布,我不想摔跤……“说这话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定要挨巴掌。果然,父亲稳稳放下手里的马奶酒,转身站定后结结实实给他来了一个耳刮子,打的他头晕,踉跄摔在地上。
哪个搏克手的儿子不会摔跤?
与生性懦弱的他相反,帝努是草原上年轻小伙子的头儿,他朝气蓬勃,在今年水草丰美的季节拔得头筹,射箭、赛马、搏克,样样出彩。参加那达慕的小伙们纵身跃上马背,都想博得同龄人的尊重和姑娘们的青睐。
“帝努,你看,第一场你和仁俊排一块儿,他是很没种的,你赢定了,......
“喂!娘娘腔!过来阿!”
他每天都这样被人吆喝来吆喝去。
父亲是草原上颇负盛名的搏克手,母亲是十里八乡的美人。仁俊有三个姐姐,他是家里的第四个孩子。
“阿布,我不想摔跤……“说这话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定要挨巴掌。果然,父亲稳稳放下手里的马奶酒,转身站定后结结实实给他来了一个耳刮子,打的他头晕,踉跄摔在地上。
哪个搏克手的儿子不会摔跤?
与生性懦弱的他相反,帝努是草原上年轻小伙子的头儿,他朝气蓬勃,在今年水草丰美的季节拔得头筹,射箭、赛马、搏克,样样出彩。参加那达慕的小伙们纵身跃上马背,都想博得同龄人的尊重和姑娘们的青睐。
“帝努,你看,第一场你和仁俊排一块儿,他是很没种的,你赢定了,赌钱我押你…….”
东赫倒不是搏克手的孩子,他阿布脑子好使,在草原和内地往返做生意,挣了钱都往家里送,他戴的首饰都是顶好的。和他阿布一样,他也是个挣钱的料子,那达慕明天才开始呢,他今天就怂恿小伙子们押注了。先是制造噱头,给黄仁俊造势,自己反手押了帝努。
“你小子不厚道阿。“说这话的是渽民,渽民和帝努一样,体格健壮,都是驯鹰人的儿子。
“仁俊,你和阿布学了那么久,明天好好表现,知道吗?“母亲坐在床头缝着被子,仁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明天就十六岁了,那达慕大会是检验男人是否成熟的战场,自己丢人倒是其次,他不想风光了半辈子的父亲在草原上抬不起头。
“额吉,我害怕。“仁俊翻了个身,拿背对着母亲。灯影绰绰,晃得他心里不安。
“没事的。或许明天赢了,你就喜欢摔跤了。”母亲咬掉线头,拍了拍缝好的新褥子,盖在仁俊背上。
“早点睡吧。“她推门出去。
仁俊没有应声。
他睡不着,半夜里觉得肚子疼,腿间湿漉漉的,点灯一看裤子上沾了血。他很惊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从小母亲就告诉他,不能把身子给别人看到。
“额吉,额吉,醒醒……“他没有办法,只能叫醒沉睡的母亲。
“噢…怎么了?“
“额吉,我流血了。“
“碰到什么了?“
“不是,我下面流血了。“
母亲没了睡意,很快,全家都没了睡意。
“你说什么?“父亲恨铁不成钢地摔掉了一块碗。
“措多,别这样吓他。”母亲把仁俊拢进怀里。
父亲撑着脑袋不说话,姐姐们担忧地看着瘦小的弟弟,他甚至发育得不如同龄的女孩。
“这不是孩子的错。“
“我当然知道。“
“要怪就怪我……是我没本事给你生儿子。“母亲几乎要掩面哭泣起来。
“过去的事不要再说了!想想明天怎么办吧…”
仁俊最终还是没有来。
“那小子怎么回事,净坏人好事!” 东赫的算盘落空了,原本他打定了主意要大赚一笔。
“你少说两句吧,他住东边咱们住的西边,你连人家面都没见过。”渽民把嘴里叼着的草吐掉,拍拍屁股上的尘土,伸手拉起赖在草地上晒太阳的东赫。
“帝努今天比赛应该结束了,估计大获全胜。明天还要射箭,别的不行,这个我也能和他比试比试!”东赫眯起眼睛做了个拉弓瞄准的姿势,脑袋挨了一巴掌。帝努不知道啥时候来的。
“嘿,别拍我后脑勺,你手劲大,万一傻了呢。”东赫挠了挠脑袋。
“赢了吧?”渽民把马牵过来,拢了拢缰绳,马不耐烦地用鼻子哼了一大口气。
“嗯。你们等我那么久肯定累了。今天太阳真大,浑身汗臭味。马也烦躁。我们找处水洗洗。”帝努接过缰绳翻身上马,东赫和渽民跟在后边,三个人有说有笑的。
“你们说,那个仁俊今天怎么不来?”东赫从宽大的口袋里掏出一把红枣。
“胆小鬼呗!”渽民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我看不是,八成瞧不上呢。”东赫吐掉了枣核。
“也是啊,他阿布是草原第一搏克手。”渽民从他手里抢了两颗枣。
帝努没有接话,他看到一处山洞,马儿的耳朵也抖了抖,应该是听见了水声。
“前边那个山洞八成有水,正好我们去里边躲躲太阳,还可以泡个澡。”
“太好了,我可热得走不动了。”
“水会不会太凉?”
“进去看看呗。”
你一言我一语的,几个人下了马,把马拴在洞口有水的位置。
“帝努,我不进去了,里边太冷,我就在外边一点儿。这个池子我就行。“
“我也不进去了,谁知道里边有没有蝙蝠呢!我陪渽民在外边这个池子。你小心点,有啥事叫我们,洞里回声听得见。”
于是帝努自己一个人往里走,其实山洞很开阔,越往里面走越亮堂,兴许里边是露天的天然泉水。他往里走的时候好像听见了用手拨水的声音。难不成里边有人?
确实是一汪很大的泉水,清澈见底,几块大石头围着岸边,好像温泉似的。石头上还放着几件衣服裤子。他放慢了脚步,水里忽然钻出个白嫩的人来。那人没有发现他,背靠着石头,沉浸在自己的感情里。
“喂,你别哭了。“
那人吓了一大跳,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泡进水里,只留了一点儿小小的肩头。其实有些欲盖弥彰了,泉水太过透明,他遮也不是,不遮也不是。
“你…你出去!”
“凭什么叫我出去?”
“我先来的……”
“你是狗吗?先来先撒泡尿做标记?”
“你……”
帝努不仅不出去,还准备脱了衣服下水。这种时候谁身材差谁尴尬。
仁俊不敢和他呆在一处,又不敢立马起身暴露了身子。于是他只能尽量向对角的地方游去,脚下一滑踩中了一块儿有青苔的鹅卵石,呛了一口水。
帝努好心去把人捞起来,他从背后架住仁俊的胳膊,却无意间感受到了温软的触感。
“你…你是女孩?“这下换他变成哑巴。不应该啊,他分明看到石头上放着男人的衣服。
仁俊羞愤欲死地瞪着他。
“对不起,我给你道歉。我真不是耍流氓,上边放的衣服是男的,我以为是男人在池子里……”
“你别说话了,背过身去,不许看!“
帝努自知理亏,乖乖闭了嘴。身后传来细细簌簌的声音,应该是在穿衣服,不一会儿脚步声越来越远。
“帝努,你猜我们遇见谁了!嘿,仁俊,阿布是第一搏克手的仁俊!”
“你在里边没遇见他吗?他刚才才从里边出来。”
“你说她是仁俊?”
“对啊,那小娘炮,看到我们匆忙就跑了。被我俩的身材弄自卑了吧!”东赫说得一屁股劲儿。
“以后不许叫他小娘炮。”帝努落下这句话就走了。
夜晚,仁俊躺在床上哪儿都不舒服。月经初潮仅昨晚流了血,今天下午便没了。他受不了身上的血腥味儿,才去了往常都不会去的山洞泡澡。谁知道会遇见那伙人,帝努不认得他,他却认得他们。他们在这一辈的小伙子里属翘楚,没几个人不知道的,连他阿布都对帝努赞不绝口。他倒不嫉妒,只是更恨自己这副身子。
除了仁俊睡不着,帝努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无法忘记下午柔软的触感,那是他第一次摸女人的身子。甚至不能说是女人,他还不知道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但仁俊的手感确实和他们不一样,细腻软嫩,一点儿训练的肌肉都没有。东赫摔跤不行却时常拉弓,连他缺乏锻炼的手臂上肌肉也是硬的,更不要说渽民。可仁俊确实应该是男人啊,因为他阿布的缘故,没有人不知道他。性别还能谣传十几年吗?
第二天的那达慕比射箭,今天上场的人就多了。百步穿杨,多帅气啊,谁不想在射箭场上露一手!东赫也跃跃欲试,渽民的水平和帝努不相上下,正常发挥还真不知道谁会赢。
“欸,你们看,那小娘炮来了。”东赫搭着渽民的肩朝那边努努嘴。
“帝努昨天不是才让你别喊人家小娘炮。”渽民瞥了眼远处走来的仁俊。
“又不是只有我这么说…”这句话还没说完,帝努就把东赫的嘴捂住了。
最后只有帝努和渽民一决胜负,东赫第三轮输了之后又去怂恿小伙子们押注了。仁俊射箭准度还可以,就是力量不足,和决赛的两人就差两环。
决赛的比分一直咬得很紧,最后一箭定胜负的时候帝努突然脱靶了。他瞄准的时候意外瞥见有一伙人把仁俊堵在墙角。随手射了一箭,丢下弓冲向人群。
“你们干什么?“帝努拨开人群,用身子挡在仁俊前面,他感受到身后的人在发抖。
“喂,我们就是逗他玩玩嘛,他又没有朋友,和我们玩玩怎么了?“
“没有朋友?我就是他朋友,以后见到给我躲远点!“帝努向后伸手,悄悄握住了仁俊冰凉的指头。
“我们也是他朋友!识相的快滚,别逼你东哥动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东赫还是先表明自己的立场。
“切…多大点事……”挑事的一群人见事态不妙,若无其事收手走人。
渽民领了奖立马跑过来询问情况,东赫也是一头雾水,想问发生了什么,帝努撂下一句晚点说,就拉着仁俊的手往外走了。东赫还想追上去,渽民把他拦住摇了摇头。
“这小子和我们有秘密了!”东赫不爽地撇了下嘴。
“知道是秘密就少打听。”渽民倒没放在心上。
拉着仁俊的手不知道走了多远,他冰凉的手指头已经回温了,悄悄地想使劲儿收回来。帝努这才感觉自己一直拉着人家手不是事儿。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没事,上次的事我还没好好跟你道歉。“
“你…你不用跟我道歉,只要保证不说出去。“
“那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吗?“
“我也不知道。“
“你如果是男孩儿,为什么有…如果是女孩儿,为什么大家都说你是男孩儿?“
“阿布一直想要儿子,所以生了三个姐姐之后还生了我。额吉怀我的时候,有个医生说吃他给的药就能生男孩儿。额吉和阿布就信了,结果我生下来就这样了。“
“别伤心,这不是你的问题。”
“但是我能怪谁呢?”
“谁都没有错,要接受自己。”
“你就站着说话不腰疼吧。”
“不,我真的觉得你这样挺好的,虽然你不能选择是男生还是女生。但其实你既能是男孩儿又能是女孩儿啊。”
仁俊抬头看他的表情,见帝努满眼认真,丝毫没有嘲笑自己的意思,于是抿抿嘴没有说话。无论和别人怎么说,这种事情只要不发生在别人身上,就无法被感同身受。帝努把腰上围着的鹿皮解开摊在草地上,两人将就着躺下。枕着胳膊看着漫天的繁星,默契地没有出声。
“你听说过吗?东赫的阿布是很厉害的商人,经常去内陆做生意。”
“嗯,他身上的珠串比我们的好看。”
“你喜欢?我回头跟他要一串。”
“不了吧,好贵的。”
“东赫的阿布以前给我们讲过一个故事,内陆人好像都是这么说的。看到星星就许愿,它眨眼就是听见了。你有什么秘密也可以告诉星星。星星不会说出去。”
“真的吗?我现在好迷茫。你摔跤这么厉害,东赫脑袋聪明,渽民射箭准。我什么也不行,阿布要我做草原第一搏克手,可我连你也摔不赢。”
“摔赢我也不是什么真本事。我还摔不赢你阿布呢。别看我们这次那达慕上风光,那是因为老搏克们故意让给我们机会。没儿子的趁机还能找找接班人。不瞒你说,我就是来东草原学摔跤的。不知道能不能有哪个搏克手看上我。”
“搏克手我不知道,小姑娘看上你的不少。哈哈哈哈……”
“心情好点了?还会和我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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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到蒙古包里已是深夜,来东部参加那达慕的西草原人们租下了一大片住民区,搭建了十几个临时蒙古包。帝努和渽民东赫住在一间,明日的比赛格外早,仁俊就在这儿留宿一晚,等明天中午再回去。
“渽民,就你一个在?“两人推门进来,只看到渽民一个人在擦匕首。
“嗯,东赫去和姑娘们推销化妆品了。仁俊也来了啊。“
“这小子钻钱眼儿里了。白天打赌晚上摆摊,还真没白来。仁俊家离这儿不远,但骑马最快也要半小时。天黑了,明天比赛早,干脆就没回去。“帝努拿了两个陶碗,分给仁俊一个,舀了两勺马奶酒驱寒。东草原上昼夜温差大,白天热得泡池子,晚上风吹过还有凉意。
“再来一碗不?“
“不了。你也别多喝,当心撑的睡不着。“仁俊放下碗,叠在帝努正准备打第二碗的碗上。
“东赫这么晚没回来不会出事了吧?“渽民把匕首放回袋子里。他通常用这个割烤羊肉吃。
两人出于担心,决定还是出去找一下东赫,叫仁俊留在这里把门。
“额珠!看到东赫没?”
“东赫啊,我没瞧着,大伙儿在这聊天呢,你俩来不来?”
“不了,我俩找找东赫去。”
“成,待会儿羊肉给你俩留两块儿。”
“巴丹,你瞧着东赫没?”
“好像看见了,那小子真有一手,把姑娘们逗得直害臊。刚才还在那呢,你问问那个盘着辫子的姑娘。”
两人找了半天才终于得知,东赫和一个东草原的姑娘聊得来,俩人找地方说私密话去了。其他姑娘们还打趣儿,叫他俩别去破坏了东哥儿的好事。
拿了两块厚厚的烤羊肉回去,仁俊耷拉着眼皮守着门。他很困,即使闻着烤肉味儿也提不起兴趣了。帝努没有勉强,叫他先上床去休息,自己和渽民再聊会儿。
“给我片薄点儿,肉厚嚼着腮帮子酸。”渽民掏出刚才擦好的匕首递给他。
“伺候大爷呢。”
“仁俊和你现在啥关系?”
“就认识的关系。”
“你没跟他说想找他阿布学摔跤的事儿吗?”
“没。又不是奔着这个和他交朋友的。”
“别耽误事儿。”渽民接过肉,舔了舔有些干的下唇。
“行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半夜里,帝努被床上的抖动给弄醒,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看到仁俊苍白着一张小脸,一手紧紧捂着肚子,一手塞在嘴里咬着,努力克制自己不出声,疼得冷汗直流。
“你怎么了?”
仁俊没有应话,也没有摇头,他太难受了。八成是因为那天贪凉,泡了泉水池子,现在报应才来。帝努掀开被子把他拉过来,用手探了探额头,摸了一手冷汗。
“别,别叫醒渽民。”仁俊哀求得眼神里已经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汽。
“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吗?”
“不是…我……”
“跟我没什么不能说的,你要不说我就叫渽民了。”
“我前几天第一次来月经。现在肚子疼。”仁俊感觉阵痛稍微过去了一点,挤出力气说了这么长一句话。
“叫我干嘛?”还没等帝努作出反应,渽民已经醒来了。
仁俊有气无力地瞪了一眼帝努,帝努只说是仁俊肚子不舒服,可能受凉了。渽民找了个鹿皮袋子,装了一壶热乎乎的马奶酒,把口子扎紧,扔给仁俊捂脚用。
“受凉了先让脚上热乎起来,脚上脉络多,脚暖和了通体暖和。”
仁俊接过鹿皮袋子,老老实实地钻进被窝里。
“我也觉着后半夜有点儿凉,帝努,你要不要弄一袋子暖脚?”
“我和仁俊用一个,你自己烧点儿就行了。”原本是两人一人一条被子,为了暖和,帝努把自己被子盖在仁俊身上,两人贴近了睡一块儿,盖着两床被子。他的手掌更宽厚温暖,有一搭没一搭地帮仁俊顺气。后来逐渐不那么疼了,能听见均匀的呼吸声,他才放心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是被东赫回来的开门声吵醒的。东赫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倒在被子上就睡了过去。活像一个晚上没睡觉。
就这样,除了东赫,剩下三人去看马术。
赛马项目包括:快马赛,主要比马的速度,一般为直线赛跑,赛程一般为20、30、40公里,先达终点为胜;走马赛,主要是比赛马步伐的稳健与轻快;颠马赛,是蒙古族特有的马上竞技表演项目。
马术和前两项赛事的明显区别在于参赛人员,摔跤的时候老带新,为了给年轻人出头的机会,老搏克手都在台下看热闹。射箭的比赛也是年轻人居多,年纪大的人眼神跟不上。可马术不一样,这项比赛考验的是一个人对马匹的熟悉程度和技巧的掌握。飞花纵马,倒挂金钩,马上飞燕,银猴捞月,没有成年累月的练习无法信手拈来。观赏性、艺术性高,男女老少乐在其中,场内一招一式,场外连声叫好。最终夺得颠马赛桂冠的是个四十六岁的中年人,胡子拉碴其貌不扬,下了马还有一条腿是跛的。他策马扬鞭的英姿却真让人拍案叫绝。
“刚才那大叔真帅。襟飘带舞,格外英武啊。”渽民忍不住称赞道。
“等我再学个两年三年的,也要像他一样潇洒。”帝努摩挲着手里的佩刀,扭头去看仁俊的表情。刚才喝彩的时候只有仁俊一言不发。
“你不爱看颠马么?”
“我害怕。”
“胆子这么小啊。”渽民把帝努手里的刀抽出来仔细端详,刀把上有东赫以前送的珠串。他的珠子没有渽民的盘得久,渽民很爱惜配刀,时常捏在手里把玩,珠子盘得闪闪发亮。
“不是,我怕那个人…”话还没说完,胡子拉碴的大叔就拎着羊皮袋过来了。
“喂喂,小子,这是你弟弟不?”
“不是,他是措多图甲的儿子,仁俊。”
“仁俊..倒是没听说过。图甲我晓得,老搏克。”大叔虽然长得有些其貌不扬,却意外地很亲切。羊皮袋打开,从里边掏出来几块奶酪,他擦干净刀,把奶酪片成片儿,分给他们吃。
“好酸!”仁俊尝了一口龇牙咧嘴的,倒把其他三个人逗乐了。
转眼,天色又暗了下来,他们该回住民区去。今晚的夜空格外干净,悠悠的月光照在旷野上,风呼呼地刮着,让人隐隐背后发凉。仁俊一路上都挺高兴的,比头两天说的话多。
“真没想到大叔是好人。长得那么凶,看我的时候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人不可貌相。”帝努拢了拢缰绳,耳朵微微颤了颤。
“嘘…”渽民沉声,抬头望着皎洁的明月,“帝努,你听见了吗?”
仁俊还没有反应过来,帝努已经一鞭子抽在他的马上,吓得他僵硬地夹紧马肚,不敢出声。狼来了。
“仁俊,打起精神来!”渽民担心地喊了一声,显然他不如他们俩骑术精湛。如果只有他俩,冲出去不是问题。但眼下仁俊也在。
“渽民,你保护仁俊走,别管我。”帝努调转马头,朝着隐隐传来狼群脚步声的深处骑去。他要引开狼群,否则三个人都走不了。今晚是月圆之夜,狼群格外躁动不安。
一眨眼的功夫,两人的马已经甩开森林好远了。这片林子他们都不熟悉,仁俊惊魂未定,他脑袋里只有方才的狼嚎声。
“帝努…帝努会不会有事!?”他稍微缓过神来,死死抓住渽民的袖子。
“说实话,不知道。”
“他那么厉害,应该不会有事吧?”仁俊突然感到有些鼻酸,这种大难临头九死一生的事竟有一天直接发生在身边。
“你听着,我去找帝努,你回去找东赫搬救兵。你乖乖地回去就是不给我俩添麻烦。我一路上做记号,东赫看得明白。如果我和帝努出事儿了,不要愧疚,是我俩想让你活。”落下这句话,渽民狠狠抽了一鞭子,伴随着马的嘶鸣冲进林子里。
仁俊不敢耽搁了,他从心底生出前所未有的勇气来,坚定地朝着大本营的方向骑去。他要快点,再快点,他要他们都能活。
营地里的成年人一听出了事儿,纷纷抄起家伙翻身上马去救人。东赫原本有些恍惚,知道帝努他们遇见狼群了,马上清醒过来。仁俊刚才骑马缰绳攥得紧,这下手心全是肿的,握不住东西。马也跑得累了。于是东赫叫仁俊在大本营里休息,等他们回来。仁俊不依,非要和他们一起去。东赫只好和仁俊一匹马,他骑着,把仁俊兜住一块儿去。
两个人就是更重一些,马比其他人晚点儿到。林子很大,要找到遇难的两人需要丰富的经验。可在场的都是西草原的人,没有人熟悉这一带。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仁俊想起了什么,他抓了抓东赫的手指,火辣辣的疼。
“渽民,渽民留了记号,他说你看得懂。”
“好,大伙儿一块儿找找有没有特殊信号的!尤其是树干上!”东赫有些哽咽。他心里知道,渽民是为了让仁俊放心走,胡说的。他和渽民从来没有什么特殊记号的约定。只怕是凶多吉少。
众人在林子里绕了几个小时,树林里落叶厚,即使留下了什么印子也看不出来。随着时间流逝,东赫的心也越来越凉,他从未想过生离死别来得这样突然,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现在还不明真相的仁俊。
“东赫,东赫!你看这个!”仁俊又惊又喜,他找到了大叔的羊皮袋。看来大叔遇到帝努他们了,应该有救。
东赫不明所以,任由仁俊赶着他上马,朝着发现羊皮袋的方向骑。果不其然,羊皮袋之后还有一大截红色的布,再之后又找到了铃铛。他们很快找到了一处洞穴,洞穴里很安静,只有潺潺的水声。
“渽民——帝努——你们在里面吗!”回应仁俊的只有空旷山洞的回声。往更深处走去,越深的地方越阴冷,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突然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仁俊刚想挣扎,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帝努。他记得的,帝努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马鞭草的味道。帝努感觉手背一热,松开了捂住仁俊的手。是仁俊的眼泪。
“嘘,不要出声,狼群还没走远,但是找不到我们。”帝努用气声,贴着他的耳朵叮嘱。
“好…渽民呢?”
“渽民?”帝努的眉毛迅速皱了起来,听仁俊的意思是渽民回林子帮他了,但他没有遇到渽民。怪不得狼群这么轻易就甩开,应该是渽民吸引了注意力。
“他会不会有事?”仁俊好不容易热起来的手霎时间没了温度。
“放心,渽民小时候杀过狼。”他嘴上这样说,眉毛却没有松动的迹象。
东赫一进洞口就和仁俊分开走。仁俊这边找到了帝努,东赫那边走到头无功而返,走到洞口时和仁俊他们正好汇合,三人商量着要尽快找到渽民。就在他们仔细查看附近痕迹地时候,草丛里传来异响,他们警惕地背靠背,严防被野兽偷袭。一时间气氛降到了冰点,空气仿佛都冻结了。
万幸,从草丛里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渽民和大叔。渽民受了伤,已经晕过去了,大叔把他架着交给帝努和东赫。
“算这小子命大,他的马遇到狼群吓得发了狂,把他给甩飞出去了。狼估计是饿得狠了就追着马,没顾上抓他。还算是条汉子,我找到他的时候,手臂和腿都被树枝划得皮开肉绽,还紧紧握着刀。刀上有血,我看他身上没有明显刀伤,应该是捅在狼身上了。“
蒙古包里大家伙儿都忙着照顾受伤的渽民,帝努只有一些擦伤,没人注意到仁俊昏了过去。他的精神紧绷着太久,搬救兵时骑马狂奔、树林找人时暴风思考,一时间轻松下来,顿时周身疲惫。他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是帝努独自和野兽搏斗的场景,醒来时出了一身冷汗。
“帝努…帝努!“他惊醒了,从床上坐起来,还好看见帝努安然无恙地躺在对面的床上。渽民因为伤得比较重,单独和医生住一块儿,东赫在一边照应着。
他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端了盆热水把帕子浸热,拧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手心起了几个大水泡,疼得轻声吸了几口气,气声把床上的人吵醒了。
“疼吗?”
“你醒啦…”
“手给我看看。”
“没事…”仁俊缩了缩。
“给我看看。”帝努轻轻圈住他的手腕,借着烛光看清红肿的手心,忍不住吹了吹。
“…好痒的。”他原有些害羞,现下还是想笑的心情占了上风。
“怕痒不怕疼啊。”帝努从床头拿出一罐药草熬的油,平时自己稍微磕碰了就涂,只是有伤口的时候不能用。
“这个和你身上是一个味道…这是什么弄的?”帝努给他手心擦药,凉飕飕又暖呼呼的,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这个味道和帝努身上很像,用体温化开之后味儿更浓烈了,像被一百个帝努包围着。
“就是普通薄荷做的药膏。加了点马鞭草进去,应该不难闻。”挖一坨放在手心揉,揉得不成膏状,再轻轻点在仁俊手心。多余的他就自己擦在手腕上。
“很香,我很喜欢。”仁俊朝掌心吹气,原本就冰冰凉凉的药膏这下清凉过头了,“冻手嘞。”他傻笑两声,娇憨可爱,帝努心下一动,没忍住狠狠揉了揉他的脑袋。
“去看看渽民。”帝努披上外袍,看仁俊穿得单薄,给他热了个暖手炉。
他们的蒙古包仅相距二三十米,走几步路就到了。渽民还没有醒,东赫撑着脑袋守着他打盹儿,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东赫,东赫。”仁俊怕吵醒熟睡的渽民,只敢轻轻叫唤他。
“…啊…你们来了…”东赫腾出床边的位置,示意他们坐近点儿,几个人围着暖炉烤火。
“怎么没精神?”帝努瞧出来他不对劲儿。
“是吗…”
“能说不?”瞧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帝努装作不经意地随口问了一句。
“……唉…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东赫的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红,不知是不是火炉太热烤的。
“不想说也没事。”仁俊递一根牦牛肉干给他,特意挑了最辣的,辣的吃了暖身子,人也精神些。
“其实…昨晚我不是没回来嘛…”
“原本去卖东西,逗逗姑娘玩儿…”
“结果后边不知道怎么…稀里糊涂…反正和人睡了……我就是不该喝酒…你想辣死我啊!”东赫尝了口肉干儿,差点儿没辣出鼻涕来。
“嘘,渽民睡觉呢。”仁俊想捂住他的嘴。
渽民这时悠悠转醒,他抬手示意自己没事。多了一个人,东赫更不好意思说了。
“接着说。”帝努起身倒奶茶,渽民睡了这么久应该很渴了。
“没什么好说的…就这么回事…”一边嚼着肉干,一边心虚地回避这个话题。
“意思就是你把人小姑娘睡了,然后一大早逃跑回来了?”
“啧…不是逃跑…但也差不多吧。”
“我要是她阿布,腿都给你打断。”渽民冷冷开口。
“我哪儿知道会这样啊…再说…再说那个人也不是第一次…”
“你怎么知道?”仁俊感到害羞又好奇。
“是她主动的。我早上起来挺害怕的,一看床单上也没血。”东赫这下不吃了,绘声绘色地描述起这段经历。
“别说了,你没看仁俊害羞成什么样了。”帝努打住他进一步描述,转换话题关心渽民的伤势,“你说说,你怎么整成这样的。头一回看你身上这么多伤。”
“想着不能让你一个人引狼,就回去帮忙。”
“马怎么会突然发狂?”这是渽民的阿布亲手养大的马,性格温驯,没有突然发狂的道理。
“扎了它一刀。”渽民撇了撇嘴。
“好端端的为啥?”东赫听的过程中眼睛滴溜滴溜转,一会儿看看渽民,一会儿看看帝努。看他俩都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也没继续追问。
“我知道。”一个人突然拉开帘子走进蒙古包,他们看清来人,正是救了渽民的大叔。
“马疼发了狂,本来想借着血腥味儿引狼,没想到这马应激得厉害,三两下把他甩飞了。只能说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小子…”大叔捻了捻胡子,拉起渽民受伤的手臂仔细端详,“伤得倒不厉害,人也讲义气,以后要不跟着我吧”。
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颠马赛的冠军要收渽民做徒弟。
“臭小子们,可别小看我…尽管去打听,我泽尔吉布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大叔摘下帽子,从羊皮袋里掏出一些药草,又掏出一个钵,细细研磨起来,最后再冲点儿热牛奶,端到渽民嘴边上示意他喝。
渽民怔怔看着大叔,犹豫了几秒,接过石钵一饮而尽。这一刻,大家心里都清楚,他的人生从此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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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渽民真是好福气。你说呢?”回到蒙古包后,仁俊整理着床,一边给暖炉边上加炭火。
“也许是吧…”
“怎么说?你听起来不太高兴啊。”
“…渽民和我一块儿长大。他哪儿也不比我差,我俩都是奔着…奔着搏克来的。”帝努叹了口气。
“没听你说过。”停了手上的动作,仁俊靠过来挨着他坐下。
“原来怕你忌讳。毕竟你阿布是整个蒙区最厉害的搏克手。现在…现在不瞒你说,其实我想拜师。你介意吗?”帝努定定地看着他,面色从容,心如鼓擂。
“这倒不…那我也掏心窝子说,我不喜欢摔跤,怕疼是一回事…你就看我这个身板,在重量面前,技术占几分优势?”说着挽起裤脚,露出两条白净匀称的腿来。
“确实。”帝努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也哑了几分。
“等那达慕结束,你跟我回东草原吧。”仁俊放下裤腿,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的神色。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你信我,在认识你之前,我就想拜师。也不是为了这个缘由接近你。”帝努没有躲避他的目光,坚定真诚地回望。
“我信的。”
此夜所有人都好眠。东赫没了心事,渽民有了方向,帝努和仁俊有了更深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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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入秋,帝努已经在仁俊家待了一月有余。他勤劳肯干,人又聪明,措多很喜欢他,时常叫仁俊多和他学习。
“师傅,我和仁俊去放羊,中午不回来!”
“阿布,我们俩走啦!”
措多满意地目送儿子和徒弟离开,他觉得仁俊自从认识了帝努,人就开朗多了。以前多少有点胆怯懦弱,成天闷葫芦似的。
“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袄子也没带上。”母亲刚拿着缝好的羊皮袄要让仁俊试试,孩子就没了影儿了。
“男子汉的,哪有那么娇生惯养。我看这样就很好,跟着帝努多学学,阳刚活泼点。”措多摸着新制的羊皮袄,满满倒上一杯茶。
“小俊是变了。诶,你看,我要不要给帝努也做一件?就是不知道他的尺寸…”
“待会儿回来问问就知道…”饮上一口,烫得胡子都发抖。
“我先去做饭。”母亲叠好衣服。
“行,少做点,差点儿忘了他俩不回来吃。”
“你啊,本来就是老头子一个啦…”
“老婆子别五十笑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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渽民的伤好了以后跟着师傅回西草原也有一段时间了,偶尔会打个电话来说说情况。东赫跟他阿布去内陆学做生意,等冬天来了,雇人采虫草又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听他说,内陆没有草原上那么冷,还潮湿得多,秋天还有很多蚊子。这里的饮食也和草原上大不一样,他很怀念奶茶和奶酪的味道。
“你说,东赫什么时候会回来?”
“冬天吧,那时候可以采虫草。”
“渽民呢?”
“不知道。”
“你说,咱们的羊什么时候能长得又大又胖?”
“你该多在意在意我。”
“你不就在我眼前嘛…”
“那更要珍惜眼前人。”
仁俊说不过他,脸热,起身要往吃草的羊群那儿走。
“坐下,别打扰人家吃饭。”帝努拉住他的手腕,然后滑下来,牵住他的手。
“谁让你要开我玩笑…”仁俊半推半就地坐了下来,故意不看他。
“知道你面子薄…喏,这个给你。”他把什么东西套在他手指上,有些扎手,仁俊低头一看,用狗尾巴草编成的戒指。
“这是什么?”
“总不是手铐。”
“别这样…我脑袋笨,你要和我说清楚我才听得懂…”仁俊咬了咬下唇。
“是这个意思。”
“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帝努挑眉看着他。
“我不知道。”
“你知道。”
“求求你…”他一再示软。
“当然是我喜欢你啊。”帝努长手一伸,把脸红得发烫的仁俊搂进怀里。
“被人看到不好…”
“谁敢看?”
“这么多羊。”仁俊转动着这枚狗尾巴草戒指,心里涌出一阵欢喜。
“它们不敢说出去。”
“你就仗着它们不会说人话吧。”他终于不再挣扎,任由帝努抱着他。
“喂!那边的!羞羞脸!”远处传来孩童的欢笑声。可把仁俊吓一大跳,脸红成了猴屁股。
“小孩不许偷看!”帝努回头朝着孩子们远远喊了一嗓子,孩子们顿时嬉笑着逃跑了。
【all俊】深海8
黄仁俊为了在镜头前端水怎么可能说一个人,说了又要被其他成员的粉丝骂,只好说大家都表现的很好,都很符合概念。
“仁俊这样太过分了!楷灿尼最近不可爱吗?怎么不选我?”李楷灿假装生气,实则撒娇,“仁俊尼不是最爱我了吗?”
“仁俊尼不爱娜娜吗?但是娜娜最爱仁俊了❤️!”罗渽民也不甘示弱,仗着自己和仁俊坐在一起,直接为爱缩小把自己塞到黄仁俊的怀里,让旁边的李楷灿气得跳脚。
“别总是欺负仁俊了。”马克接着机会把仁俊怀里的罗渽民推开,然后对着黄仁俊真情告白,“小可爱这次真的表现的特别好,发型也很适合。”
阿西,这群人今天是发病了吗?黄仁俊忍住了心里的愤怒😡,这是直播,不能骂人......
黄仁俊为了在镜头前端水怎么可能说一个人,说了又要被其他成员的粉丝骂,只好说大家都表现的很好,都很符合概念。
“仁俊这样太过分了!楷灿尼最近不可爱吗?怎么不选我?”李楷灿假装生气,实则撒娇,“仁俊尼不是最爱我了吗?”
“仁俊尼不爱娜娜吗?但是娜娜最爱仁俊了❤️!”罗渽民也不甘示弱,仗着自己和仁俊坐在一起,直接为爱缩小把自己塞到黄仁俊的怀里,让旁边的李楷灿气得跳脚。
“别总是欺负仁俊了。”马克接着机会把仁俊怀里的罗渽民推开,然后对着黄仁俊真情告白,“小可爱这次真的表现的特别好,发型也很适合。”
阿西,这群人今天是发病了吗?黄仁俊忍住了心里的愤怒😡,这是直播,不能骂人,只能低声警告,“你们最好好好说。”
啊,逗过头了,大家开始哄仁,虽然炸毛狐狸也很可爱,但生气了就要赶紧哄。
直播很快就过去了,大家都聚到仁俊的身边,一个两个像小朋友一样黏着黄仁俊,最后还是威神那边的一通电话拯救了他。
董思成刚刚结束了中国的行程,飞回韩国,所以这一天他们提前就约好了聚餐。
你猜猜会吃什么?没错,就是你脑子里的那个东西——海底捞,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中国人来到韩国都会爱上海底捞,反正划内中国人表示没问题,确实很爱。
“又是火锅,泰国人也不会一周吃四次冬阴功的!”ten 小声抱怨,不过因为是董思成回归的接风宴,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们吃火锅是不会吃腻吗?”
“不会!”黄仁俊和刘扬扬异口同声的说道,没想到竟然如此同步,两人相视一笑,黏糊样让围观的威人都感到浑身一颤,两位不要这么肉麻好不好!
“Ten 哥,虽然都是吃火锅,但火锅都类型有很多种,四川的麻辣火锅,清汤锅,菌菇锅,番茄锅,还有潮汕的粥底火锅,每个地方都有特色的火锅,怎么会吃腻呢?”美食达人黄仁俊侃侃而谈,他可是对火锅爱的深沉。
“但是仁俊你只吃辣的那种吧。”董思成无情揭穿黄仁俊的辩解,看着黄仁俊瘦的只剩骨头的身材,忍不住开始念叨“火锅麻辣烫有那么好吃吗?多吃点其他菜吧,要靠吃维生素才能满足身体健康吧,喝那么多咖啡,不是喝咖啡会头痛吗?”
“哥,我有好好吃饭的,就是胃小嘛,吃不了多少就饱了,我也没办法。”黄仁俊望向其他人求助,结果都和没听到没看到一样,“而且我现在在回归期,吃多了会肿的。”
“暂时接受你的说法,等回归期结束后给我好好吃饭,去健身房锻炼一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看着风一吹就刮跑了。”董思成认真的观察着黄仁俊的表情,发现确实没有说谎,而且回归期控制饮食也是很正常的,“记得每天跟我打电话,怎么几个月没回来都不记得和哥聊天了?”
可惜的是公司因为没有行程,董思成呆了一个星期之后就回国了,去试镜一个新戏,这时候就要感谢当初硬是拖到考上大学才进入公司的自己,就是没办法和仁俊他们待在一起,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弟弟。
董思成比黄仁俊早几个月加入公司,在黄仁俊进入公司的时期,他已经呆了两个月,却因为语言不通,上了语言课也只能使用肢体语言和人交流,万幸这里的练习生人品不错,没出现被孤立的现象,而且还交到了几个外国人朋友。
仁俊的到来,就像一束光照进了他的时间。
初来乍到的小孩也就是高一的年纪,瘦瘦小小的,脸倒是清秀漂亮,但最关键的是——黄仁俊是朝鲜族,虽然说话口音不像韩国人,但他认识大多数韩文,学习韩国也比他们快很多(主要是纠正口音和一些和朝鲜族不同的韩文单词),明明自己是哥哥,但董思成一直觉得自己才是被照顾的那个。
他们一直都是非常要好的状态,前三年他待在韩国的时候,黄仁俊就一直找他聊天,他们会一起去购物,去爬山,去旅游,每天社交软件都会有来有往,他的宝贝也一直表现的开开心心的,从来不和他说自己的难处——但是他是知道的,大家的处境都差不多,但比起仁俊,他还是好得多,至少他的那些队友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他,虽然有点夸张,但他也知道自己是极其受欢迎的存在。
但是自从上次仁俊跑来他们宿舍开始,威神的所有人都知道了黄仁俊的不对劲。
黄仁俊一向是非常宅的孩子,他平时除了吃饭购物基本不怎么出门,没事就在房间里看电影或者画画,也是后面他们才知道,所谓的“喜欢画画”也只是好听的借口,真相是黄仁俊的内心快崩溃了,实在不行找的心理医生,画画疗愈是医生给出的建议。
或许比起队友的无视,黄仁俊从出道开始就遭受到的恶评才是压垮他的根本,但队友的无视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受不了这种被当成第二选择的状态,所以主动离开,结果离开后这群人像是突然睡醒了一样,开始主动示好,之前冷漠的人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董思成永远无法忘记,黄仁俊和自己睡在一张床上,明明是笑着的,眼泪却无声的留下,明明眼睛里全是悲伤,却还是弯出了月牙的弧度,这是他们出道前训练过的“标准笑容”,却让董思成的心凉了一截。
他是不是也和那些人一样,多久没有好好关注仁俊了?
他自诩是黄仁俊最好的哥哥,为什么伤心难过都不和他说,只报喜不报忧,最离谱的是他竟然没有怀疑,让仁俊遍体鳞伤了才学会和他求助。
【俊哲】K歌之王
*现背一发完HE,串一些拍戏时的梗,是从心动到表白的完整故事。
*大家周末愉快!应该还有一篇伤病小张公开出柜的。(画饼
“——来吧送给你,叫几百万人流过泪的歌。”
1.
龚俊在哼歌,张哲瀚侧耳细听了一会,问:“这唱的什么?”
对方回,是《K歌之王》。
张哲瀚被震憾了,他假装了然地点点头,闭嘴忍了一会,还是没能忍住。
“这可真是……完全没听出来啊。”
龚俊倒是很坦然,他还穿着戏服,眉眼浓丽,翩翩君子,却不太聪明地摸了摸耳朵,说...
*现背一发完HE,串一些拍戏时的梗,是从心动到表白的完整故事。
*大家周末愉快!应该还有一篇伤病小张公开出柜的。(画饼
“——来吧送给你,叫几百万人流过泪的歌。”
1.
龚俊在哼歌,张哲瀚侧耳细听了一会,问:“这唱的什么?”
对方回,是《K歌之王》。
张哲瀚被震憾了,他假装了然地点点头,闭嘴忍了一会,还是没能忍住。
“这可真是……完全没听出来啊。”
龚俊倒是很坦然,他还穿着戏服,眉眼浓丽,翩翩君子,却不太聪明地摸了摸耳朵,说:“哎呀,我确实唱歌不太行。”
这时候,他们还只是刚刚进组、完全不熟的同事,张哲瀚自己作为一个会唱歌的人,是很难想象到人类究竟能有多不会唱歌的。
他就说:“再唱几句听听?”
龚俊却摇头:“不,再唱我要收钱了。”
张哲瀚一下子被逗笑了,气氛突然变得愉快,他顺嘴招呼旁边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快来看,财迷啊这人。”
龚俊也跟着笑了一会,直到现场都飞扬着他低沉的、无忧无虑的笑声,他才挥挥手,赶走寻着灯光凑过来的小飞虫,敛起笑容,很认真地解释。
“张老师,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我只为两件事献上灵魂。”
“其中一件,就是赚钱。”
2.
龚俊真的很爱钱,但是是爱赚,不是爱守着,两者有很大区别。刚进组不久,龚俊就买了冰淇淋分给所有在场的人,连群演都没落下,却没有张哲瀚的份,他最近在减肥,每天连蔬菜都数着克数吃。
天热得人能原地蒸发,张哲瀚坐在空调管旁边,一动不动地举着小风扇对自己猛吹,龚俊凑过来搭话:“呀,张老师不能吃,那我替你尝尝。”然后真的咬下一大口,津津有味地嚼了嚼,总结:“好凉,好吃。”
张哲瀚热得发木的脑子里蝉鸣声更盛,嗡的一响过后,他看都没看,一把掐住龚俊小手臂上的肉,使劲一拧。
龚俊嗷的一声跳起来,所有人都震惊地看过来,龚俊也震惊地看着张哲瀚,似乎是根本没想到他也会做下手掐人这种事。
张哲瀚都准备好和他打一架了,龚俊刚刚的嚣张却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低眉顺眼地蜷起长手长腿,连那条刚刚摇的欢快的尾巴都耷拉下来。
“骗你的啊,张老师,你怎么和猫一样不禁逗,火气好大。”龚俊摇摇头,委屈地从刚刚装冰淇淋的箱子里掏出一个保鲜盒:“我特意让助理拿代糖给你冻的。”
那根还带着冰碴儿的“真冰棍”清汤寡水,隐约能看出是用了一个猫猫头的模具,虽然有点丑,可也敬业地散发着凉气,令夏日的暑热终于有片刻退却。
张哲瀚愣愣地接过来,还嘴硬:“代糖难道不会胖?”
龚俊不容许自己的心意被质疑,拿出手机在百度搜索框飞速输入:‘代糖会胖吗?’,好像是要和他辩论到底的架势。
龚俊的手机壳红红火火的,仔细看,上书“发财”两个大字,直白得简直像一道符,张哲瀚终于失笑:“为什么这么财迷?”
“就是,你不觉得,钱拿在手里心才会很踏实吗?有钱才有自由。”
“你还想要什么自由?”
“随时抽身而去的自由,掌控人生的自由。其实就是,如果有一天,再没有人喜欢我,我也决定不再努力,只想堂堂正正躺平了做个废物的时候,也能好好生活下去的自由。”
虽然曾经见过好多财迷,可龚俊财迷得这么有理有据、清醒深刻,张哲瀚就一时之间,好像被说服和感动了。
没人再去管代糖胖不胖,他们默然无语一会,那只冰棍开始融化,冰水都滴到手上了,张哲瀚才说:“龚老师,这个,我一天要一支,一支一百块,你看成吗?”
龚俊本来还有点惶然地等着他的回答,听完立刻笑道:“张老师照顾生意,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3.
可终究还是没贪这一笔。
张哲瀚每天拿到冰棍就在微信发一个红包,但龚俊从来不点,他们便会就这个问题磨几句牙,然后再开始扯一堆漫不相关的话题,从天文到地理,从篮球到电竞,从今天的饭难吃绝了好饿,到要不要吃三明治啊。
很快地熟悉了起来。
六月份,横店一直暴雨频频。
影视棚本来大多搭得不符合基本的建筑规范,仙居这边又临水,更惨,一下雨,简直是水漫金山,拍摄场地很快无法落脚,场务狼狈地抢器材,张哲瀚拿过助理递来的伞将龚俊罩在下面:“回房车去,还要下很久。”
龚俊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在微信上和他抬杠抬上瘾了,竟然觉得没必要。正好弟弟也不怕淋,还有点莫名的兴奋,龚俊就带着他去现场棚躲雨,说一会雨停了,继续拍戏也方便。
“……你不去我去。”
张哲瀚转身就钻进了龚俊停在附近的房车。
里面空无一人,一开门,先是一缕熟悉的气息在黑暗中迎接了他,张哲瀚打开灯坐下来,简单看了一圈,挺干净,东西也少,都摆的很整齐,他想,要是龚俊到他车上,估计会被东西之多震撼到。
他斗地主都赢到了连胜,门才终于被撞开,凉丝丝的风裹着雨吹进来,龚俊,不,一只落汤狗,出现在门口。
张哲瀚看着他,忍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毛都湿到耷拉下来的狼狈狗狗垂头丧气:“你这人……”
导演还没有发话,龚俊也不敢洗澡卸妆,只能用毛巾把身上的水都擦干,哆哆嗦嗦地坐下来,他要去冰箱里拿可乐,张哲瀚“嘶”了一声,指指桌上,那里已经有一杯热水,杯口的雾气腾腾上升。
后半夜,龚俊就捧着这杯水,盯着坐在另一侧的张哲瀚发呆。窗外雨声滴答不绝,混着一些嘈杂交流喊话声,他们在这一隅里,却安静和谐的像是从来都自成一国。
龚俊突然拿着手机在一旁比比画画,张哲瀚忙着记牌,余光扫到,根本没理,直到一张照片闯进视野里,龚俊说:“张老师,你看。”
照片里的人还穿着戏服,梳着戏里的长发,可却又专心致志地在玩手机,像周子舒,也像张哲瀚,前世今生,真真假假,奇怪而巧妙地重叠在一起。
张哲瀚惊了一下:“你在拍我?”
“恩,你看,好好看。”
张哲瀚拍了好多年杂志硬照,清楚地知道自己哪个角度上镜,可是龚俊这张照片,却好看的非常自然,好像是已经用眼睛捕捉过无数遍,于是能随意地拍下一个对方垂眸时,转瞬即逝的光影。
张哲瀚一抬头,才发现龚俊为了给他看照片,已经凑得非常近,两个人的肩膀都叠在了一起,他迟疑地说:“还行,那你发给我。”
“张老师……”龚俊却没有动,声音也低沉下来,张哲瀚喉结滚动,窗外狂风大作,雨势更急,简直是要冲垮天地的下法,可都没有他此刻的心跳危急。
龚俊边说边蹲下来,他的手特别大,修长漂亮,一下就能掌住张哲瀚整个脚踝,他说:“张老师,你能别再挠你那个腿了吗?”
夏天蚊子多,他们都被咬习惯了,张哲瀚刚刚没意识到,此刻突然觉得痒,他一低头,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片清凉已经覆上来。龚俊不知道从哪摸出一瓶青草膏,正用指腹化开了擦在那红红的几个肿包上。
他还在缓慢地眨眼睛,睫毛忽闪,光随之出现,随之消失。好美的一双桃花眼,有这样眼睛的人天生就是该做演员的,因为每个人看到,都能自发从他的注视中幻想出一个惊天动地的故事。
张哲瀚崩溃:“那你也别拿你那个眼睛从下往上看我!”
4.
戏拍到一半,张哲瀚的减脂餐里终于多了一些山药地瓜之类的碳水,小雨拿着它们走上车时,愣了一下,他问:“你这是有通告要赶?我怎么不知道?”
张哲瀚还在专心整理衣角,头也不回地答:“龚俊找我吃饭。”
小雨迷惑:“吃什么?荒郊野岭,哪来的餐馆?”
“他叫我去他那喝鸡汤,他妈妈熬的。”
“不是吧大哥,房车里喝个鸡汤,你打扮的花枝招展......你这耳钉八百年没戴过了吧!”
张哲瀚拿着那颗小东西比划,他最近拍戏,耳洞都有点长上了。自己摸索着戴了几回,终于下了狠手,神经立刻传来一阵刺痛,留下的那一星红色,被他满不在乎地用纸巾抹掉。
张哲瀚撩起一点蓄长的头发,墨玉做的耳钉在脖颈苍白皮肤的映衬下更加耀眼,他最近太瘦,侧脸的线条竟然有一种奇特的妖异和脆弱感,他对着镜子左瞧右瞧,问:“好看吗?”
小雨突然有点害怕:“祖宗,你怎么都好看,不用这些东西也好看。”
张哲瀚笑了一声,眉眼弯弯,一排白牙,太阳一样的生机和活力一瞬间又回到他身上,他说:“不,今天我得一级好看。”
5.
喝完鸡汤,龚俊陪张哲瀚去消食。他们最近挪到了偏僻的山里取景,到处都是植被和虫子,人变得稀奇,他们沿着前人踩出来的山路往上走,树后面突然窜出来一只野猫,龚俊肉眼可见被吓得抖了抖,他一下子拉住张哲瀚的手臂把他护在身后。
张哲瀚点点头:“你果然是狗。”
“那也是边牧。”
“侮辱了边牧的智商。”
张哲瀚看着龚俊,突然想起什么,他说:“温客行就不像狗,他和周子舒,是两只狐狸,一只小狐狸,一只老狐狸,本质都是狐狸。天窗和鬼谷,隔着千重山万重水,毫不相干,他们却还是遇见彼此,磁石一样贴到了一起。”
他又问:“龚老师,那天我们和叶白衣打架的那场戏,我说我还是喜欢第一版,你也这么觉得吗?”
几天前,他们拍到温客行不愿被当面揭穿身份,下山独自阻拦叶白衣,最后被赶来的周子舒救下的那场戏。那时,张哲瀚靠在龚俊的肩头,说了好多话,然后他真真切切地感受了那也许从未存在过的两个人灵魂的热度,烫的他自然而然地流下一滴眼泪。
导演不大满意,觉得太露骨了,可张哲瀚坚持:如果全剧有一个时间点,周子舒和温客行确定对方就是自己死生不负的知己,那么就是这一刻了。
所有人都陷入怀疑和顾虑,只有不龚俊义无反顾地站在了张哲瀚这一边。于是导演妥协,虽然又拍了一条备用,但也答应再给这场戏一个机会,尽力保全它。
另一个当事人也回想起来了,龚俊答:“其实我不太知道,人性很复杂嘛。可是我相信你,张老师比我多活了一年,多拍了两年戏,自然更有经验。”
张哲瀚审视着他,龚俊叹一口气,笑笑:“而且,过去这些年,我也从来没什么话语权。”
他还以为张哲瀚要笑他,结果这人认真地说:“那有什么,我都拍了十年戏了,你知道我拍了多少奇怪的剧情,吃了多少次瘪吗?关键是相信你自己,这话听起来很虚飘,但是只有你先相信自己,别人才会逐渐相信你。”
张哲瀚边说,边不留神踩到了一块长着青苔的小石头,龚俊一把扶住他,很自然地把人圈在怀中,他笑笑,好像不经意地回答:“恩,我相信。”
满天星斗下,龚俊把张哲瀚扶到一块平地上坐好,他观察他短裤下的膝盖有没有扭到,最近雨天太多,那三颗钉子常常疼得非常嚣张。
张哲瀚安慰:“没关系,早好几年的事了,最惨的时候都过去了,现在不会有什么大事的。”
龚俊不同意:“你总这么忍着,没事也变成有事。”
张哲瀚突然笑,他陷入回忆的时候,连神情也变成小孩子的样子,他讲:“俊俊,其实我这个腿,小时候就伤过一次。翻墙出去玩的时候摔断的,之后学校夏令营,我只能在家养伤,当时我喜欢的那个小女孩也去了,我好气啊。”
“于是我就特别恨自己冒冒失失,好长一段时间都和自己生闷气,不运动,甚至连门都不出。”
龚俊很惊讶:“张老师看起来不像这样的性格,我以为你是那种,很洒脱,拿得起放得下的。”
张哲瀚点点头:“是啊,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长大了,我就突然理解这好像是命。腿伤不伤是,红不红也是,缘分到了就会有,缘分不到就没有,所以再次受伤的时候,我就大大方方地转身去打高尔夫了,也很有趣,并不差什么。”
“你还会打高尔夫?”龚俊给他比拇指:“哇哦,张老师,牛。”
张哲瀚被他刻意的恭维顺了毛:“我会的多着呢,下次带你一起去好不好?”
龚俊反应了一下这句话,开始慢慢眨眼睛,他先说:“好。”又问:“是……拍完戏后吗?张老师说话算话,不能一杀青立刻老死不相往来啊。”
龚俊今天穿了简单的白T,此时灌进一股凉爽的风,他站在在树林里,高高一个,干净又透彻,张哲瀚就笑,回:“恩。”
下山的时候,龚俊不知道怎么发现了一颗四叶草,他翻过拦路的枯木,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把它捧在手心里递过来:“张老师,长出四片叶子的三叶草是很幸运的,快来许愿。”
说完,他已经闭上眼睛。
张哲瀚去撞他的肩膀:“你许了什么愿?”
“说出来就不灵了。”
张哲瀚切了一声,心说能有什么稀奇?不过是发财或发财相关罢了。
然后他低头看表,凌晨两点半,天已经黑透了,山上有一些小夜灯,照得树影如同鬼影,他知道他们必须睡满四个小时,不然明天就会被化妆师喋喋不休地抱怨黑眼圈。
许什么愿呢?张哲瀚看着那四片小小的绿叶发呆。
张哲瀚曾经也有很多宏伟的愿想,少年人心性不定,想要见山见水、步月登天,可最后,却也都通通落空。他用了十年,逐渐知道成长好像就是一个不断失望,直到与自己和解的过程。
那还期待什么呢?
他望着龚俊刀削斧凿的一张英俊侧脸,他在心里说,就只希望一些微小平凡的事情吧,就只希望——时间变慢,此夜更长,奇妙的氛围,永远延续。
6.
张哲瀚平常爱看科幻片,现在突然开始看《断背山》,他带着求知的心情研究剧情,想知道:人们都是怎么确定自己的爱呢?
我从未爱过像你一样的人,同性、同事、竞争对手,艰难的前提一重又一重,而我慌张又无措,好像落入异世界的外星人。
那么如果我爱你。
风雪中的帐篷,我会在长久的相望后义无反顾地吻上去,珍惜今宵,而不是担心明早走失的羊群。
分开后的经年岁月,我会在每一次有人提到你时陷入沉默,再见你时,难以抑制一颗激烈跳动的心。
而当我永远地失去你,我会珍藏一件你的衬衫,收起与你的记忆,把自己放逐在雪山,再不将这颗心交给任何人。
张哲瀚想象他和龚俊住在一起,拥抱、亲吻、吵架、和好、告别、重逢。
他想象不出别人的脸,再熟悉,再好看,都不行。
他拿出手机,登录微博账号,调出那张照片,他写:一场雨把我困在这里。
他确实已经被困住了。
然后张哲瀚站起来踱步,狭窄的房车走道,他从车头走到车尾,再从车尾走回车头,来回几圈,他突然又拿出手机拨号,对面接起来,声音充满深夜被吵醒的困倦和不耐烦。
张哲瀚冷静地说:“张苏,我喜欢上一个人,我想。”
他根本不等对方回答,张哲瀚要被这一句不上不下的话憋死了,他的心在狂颤,他的冷静是风化脱落的伪装,他终于急切地吐出那句在心里想了无数次的话。
他说:“龚俊,我好像喜欢龚俊。”
7.
夜深了,龚俊迟迟不回微信,张哲瀚就去找他,可连龚俊的助理都说不知道他去哪了,张哲瀚在原地茫然地站了一会,然后他往山上走。
他在那个熟悉的地方找到了熟悉的人,张哲瀚走过去坐在他旁边,问:“你在做什么?”
龚俊低着头,被冰得口齿不清,他含混道:“吃冰棍。”
“我看到了,我是问,你为什么吃这么多?”
他旁边已经叠了一堆空袋子,一时甚至数不清到底有几个,还有一些没开封的,里面大概已经快要化成一滩冰水。
张哲瀚皱眉:“你有什么毛病?”
“热。”龚俊被他骂了,却还是把自己手里那支吃了一半的冰棍递过来,慢慢祈求:“张老师,你吃吗?”
张哲瀚看了看,然后直接就着龚俊咬过的地方覆了上去,他的唇嫣红得像要滴血,一点舌尖,试探着伸出来。
龚俊被冻得吸气的声音突然消失。
张哲瀚一点点蚕食那只用真糖做的冰棍,他一下就尝出不同,果然,代糖永远比不上真糖。他吃完了,没有再看龚俊,轻轻说:“其实我好久不吃冰棍了,不喜欢甜的,也挺久不戴耳钉,不和人聊天,最近几年,我不知道为什么常常觉得无话可说。”
张哲瀚曾经也有一段时间很讨厌拍文戏,编剧把别人的情感强塞进他的嘴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做就完了”的事,非要说来说去,搞得复杂。
可遇见龚俊后,他就总有很多道理,总想把自己对人生一些有点矫情的感概说给对方听。人类千篇一律的皮囊之下,一个灵魂,开始急于对另一个灵魂坦诚一切。
他问:“龚老师,能再唱遍《K歌之王》给我听吗?”
“我不会。”
“真的不会吗?”
龚俊突然慌张起来:“真的,你别生气,这个我真的没天赋,我....”
张哲瀚打断他:“你怎么能不会呢?”他慢慢蜷缩起来,俯下身圈住自己,他笑笑:“你只是不想学罢了。”
那天,当他说过那句石破天惊的剖白后,像投下一个重磅炸弹,张苏立刻清醒了,他在黑暗中坐起身来沉吟片刻,然后搞清楚了这不是一个玩笑。
张苏认识张哲瀚十几年,旁观者清,他已经不再想说“如果他不喜欢你,那么你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张哲瀚根本不怕这一套。
他就说:“哪怕是真的,哪怕他对你也有意思,但他不说,就是不想走出这一步,你别害了他。”
对面没有回答,张苏心疼啊,张哲瀚从小到大,哪里吃过爱情的苦,可他还是要说:“小哲,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吗?”
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吗?
要的,要,张哲瀚从来都理解周子舒为一人背尽天下人的孤勇,他想,我宁可不做这个朋友,不做我妈的乖儿子,不做这个演员明星,我要和他在一起。
如果不试一试,在生命的尽头,恐怕都会用最后的力气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张哲瀚站起来,他踉跄了一下,很快站稳,他伸出手,说:“走吧龚老师,回去了。”
试过了,却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然而无法停止爱他。
只是,下一次尝试的勇气还没有到来。
8.
《山河令》快拍完了,从五月到九月,他们穿着最厚的衣服在最热的南方度过了最热的季节,张哲瀚也开始在没有戏的时候离组接通告,那天回程的保姆车上,他闲来无事,难得刷朋友圈,看到了龚俊昨天新发的那一条。
谁能帮我下山取一下墨镜?明天要见好重要的人,没有它我无法自信地散发魅力。
配上一张狗狗眼的恳求表情。
张哲瀚退出去,查看了一遍微信,他们的最后一条聊天结束在三天前,龚俊问他要不要吃米粉,他回:不了,不饿。
张哲瀚把手机的静音打开,想了想,又把声音调大,后来他一直盯着手机直到这一天过去了,时间归零,仍然没有等到自己变成那个“好重要的人”。
他闷得胸痛,这车里几乎喘不过气,只能下去沿着街头慢慢走,有人在街边拿着一把吉他弹唱,看见戴着口罩、身材很好的他,搭话问:“帅哥,点首歌吗?”
张哲瀚点点头,扫了那个微信付钱,他说:点一首《K歌之王》。
小哥唱的不错,粤语也说的标准,最重要的段落有技巧地飙出了高音。
张哲瀚站在旁边从头听到尾。他其实一直没有很完整地听过这首歌,不知为什么,总是阴差阳错的,缺失一个开头或高潮或结尾。
好像也是命,让他等着,等一个人完整地唱给他听,然后这首歌就会用这个最初的印象永远留在他心里。
后来歌唱完了,夏天也快要结束了,却什么都没有留下。
那天晚上,张苏接了一个奇怪的电话,陌生的长串号码,始终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有风声,呼呼地刮过去。
他刚要挂断,忽然若有所感,他轻声问:小哲?
好像是听见了一声哽咽,从胸膛深处溜出来的,然后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压抑的啜泣,被电缆压缩重塑,痛苦而破碎地传递了几千公里。
对方始终不曾应答,连是谁也未可知。
他也许是在哭自己无疾而终的暗恋,也许是在哭死性不改、孤注一掷却仍旧落空的期待。
又或许,只是一个陌生人,在哭千千万万人,情难自制、爱不能得的寻常苦楚。
9.
杀青宴吃的火锅,张哲瀚太久不好好吃饭,骤然吃很多刺激的东西,直接就吐了出来。他躲在卫生间漱口的时候,还在不停干呕,龚俊慌张,一下下顺着张哲瀚的脊背,不停叫:“张老师,张老师。”
张哲瀚浑身虚乏,他将最后一口矿泉水吐出去,擦了擦嘴,然后就推开龚俊的搀扶走了出去。
外面又在下雨,张哲瀚拿起一把伞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的人同样闯进雨幕。
龚俊跟着他走了一会,突然喊:“张老师,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张哲瀚又很快地走了两步,然后他停了下来。咬咬牙,回过头去。
我唱得不够动人你别皱眉
我愿意和你约定至死
我只想嬉戏唱游到下世纪
请你别嫌我将这煽情奉献给你
……
俗套的歌词煽动你恻忍
谁人又相信一世一生这肤浅对白
来吧送给你叫几百万人流泪过的歌
如从未听过誓言如幸福摩天轮
才令我因你要呼天叫地爱爱爱爱那么多
这个时候,龚俊还不红,一年后,他不要说当街唱歌,就是当街露头,也会被无数人瞩目,可此时,却没有聚光灯,没有镜头,零星喝茫了的路人都只觉得好笑,只有张哲瀚的心又疼又酸,开始发颤。
他走过去,将雨伞一如既往地撑在龚俊头上,恍然叹息:“竟然真的不好,我之前以为你唬我的。”
龚俊掏出那个带着“发财”两个字的手机,已经被雨淋了好久,屏幕上一片水痕,他着急地划到微信,找出最后一条朋友圈,一个张哲瀚不认识的,也从来没见过的头像和名字在下面留言:你小子为了骗人帮你拿快递也太拼了。
“是因为这个吗?”龚俊小心翼翼地去瞟张哲瀚的脸色。
“你就不开心了,你不和我说话,你躲着我。”
“我本来,我本来都想放弃了,我不能害了你。”
“可是你不开心。”
“可好像还有机会,我就想试试看。”
“我唱的不好,可是不试,我不能甘心,以后想起来,都会气自己懦弱。”
张哲瀚愣愣地看他:“你可想好了,和我在一起,将来会有很多困难的。你甚至都还没完全了解好我的缺点,我可能没你想的好。”
龚俊摇摇头:“我想过了,想过的。”
在他偶然看到一片四叶草,于是认真而虔诚地低下头,山神在上,月娘为证,他祈祷“这样的夜晚,还会再有”的时候。
在他吃了八根冰棍,到最后脑子发木,胃里绞痛,想要克制自己不去害人,却因为张哲瀚的一句话溃不成军的时候。
在他挤出时间去学一首粤语歌,连老师都痛苦地摇头,但他坚持地求她“再教一遍”的时候。
衣服全部湿透,龚俊向来打理的很好的头发也趴下来,雨水漫过他通红的眼睛,顺着锋利的轮廓淌。夏天就要过去了,凉雨知秋,龚俊冻得哆嗦,牙齿都在打颤,他迟钝地眨了眨眼,坚持地伸出两根手指,没头没脑,但认真地说:“哥哥,另一个是你。”
张哲瀚疑惑:“啊?”
然后有一个场景突然撞进他的脑海里。
夏夜的风,姜茶花的香气,吵闹的片场,匆匆忙忙的过路人,奇怪的装束和对话,龚俊在月色下白得发光,他说:“我只为两件事献上我的灵魂。”
一件是赚钱。
那另一件是什么?
原来是爱一个人。
是你。
10.
从陌生到心动,是打上花火的几个瞬息。
从心动到暗恋,是很长一段,不见天光的夜路。
而从暗恋到表白,则只需要一首歌的时间。
Eason给所有人一首全世界流泪的歌,他唱得好,可龚俊只能给张哲瀚一个从来不会唱歌的人放声大喊的勇气。
然而足够了,本质是相同的,技巧只能锦上添花,从来唯有真心,才打动人心。
张哲瀚扔掉那把伞,雨点劈头盖脸地砸下来,他根本不在乎,甚至还仰头踮了一下脚,龚俊立刻俯下身来将人揽进怀中抱紧。
他的嘴唇好软,沾满雨水,尝一口,竟然比想象中,更加美好。
迷惑事件1号
(骗局101 番外 应该还有 不知道啥时候更新)
番外1.家具城一日游记
1.
风和日丽的某一天,李帝努跟黄仁俊开着车去逛家具城。
2.
自从之前摊开了身份讲完,他俩现在知道了家里指不定哪个角落就有机关--里面左一把枪又一把刀的。两人回想起当初买这房子装修的时候俩人还很客气的“你负责这里我负责那里”,同时恍然大悟哭笑不得。
3.
有赖于之前打的那一架,家里现...
(骗局101 番外 应该还有 不知道啥时候更新)
番外1.家具城一日游记
1.
风和日丽的某一天,李帝努跟黄仁俊开着车去逛家具城。
2.
自从之前摊开了身份讲完,他俩现在知道了家里指不定哪个角落就有机关--里面左一把枪又一把刀的。两人回想起当初买这房子装修的时候俩人还很客气的“你负责这里我负责那里”,同时恍然大悟哭笑不得。
3.
有赖于之前打的那一架,家里现在是千疮百孔满地狼藉。别说墙上的那一排排弹孔刀印儿了,光家具就是碎的碎裂的裂,锅碗瓢盆也没几个是全乎的。算一算正好这房子也住了五年--李帝努就干脆决定整体换新完事--也可以算是个开启新生活的标志。
4.
黄仁俊一直对“李帝努不喜欢他挑的家具”这件事耿耿于怀,一路冷嘲热讽,表示自己今天决不再挑一个颜色一个款式,全权交给李帝努负责。李帝努因为一时激动说错了话落得现在这么个局面,讪讪的开车,一句不敢回嘴。
5.
求生欲很强的李帝努,才刚进家具城就非常自觉的给老婆买了入口的毛绒小猪、路过格子里的动物花纹靠枕和一条人家不过随手举起来看了一眼的毯子。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衬衫配黑裤子,帅气逼人走出去能像个男模然而转头突然背上了艳蓝色巨型农民工购物袋,整个人的画风极其格格不入。
6.
黄仁俊正四处随意看着,转头就见李帝努一肩背着购物袋眼巴巴的盯着自己,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去拿个车,再拿记号码的单子”他伸手把购物袋拿下来打开看,“倒也不必,我都多大了还玩这个!”
7.
李帝努转头就去找推车,一边跑一边心想这种屁话我现在可不会再信了。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推车里面就已经又放了两个毛绒玩具。两条狗狗一左一右,还特意摆成了扒着购物车边的造型。
8.
黄仁俊看着购物车里那两只笑着的狗狗玩具,一时间竟有一种李帝努跟它俩长的好像的感觉。“…神经病啊!你买这个干什么!”他脸上有点发烫,颇有点不自在但还是迅速把手里抱着的小猪靠枕毯子扔进购物车。“走吧快走!”
…
9.
其实五年之前俩人来这里逛的时候,家具的样式还没有这么多。那时候就全程是黄仁俊拍板买东西,李帝努只负责“好的”“我也觉得这个好”“听你的”就完事。这回拍板负责的变成了李帝努,这人挑家具的标准很独特:关键要结实的。理由:万一哪天又要打架呢。
10.
黄仁俊皱眉:“什么意思?你还想再跟我打一架?”
李帝努:“…不想,但是床和沙发…还有桌子--必须要结实”
…
11.
黄仁俊一开始觉得他是神经病。又反应了两秒,才红着脸拿手里的东西抽他。
12.
结实不结实的还要另说,现在的李帝努看着眼前眼花缭乱的各式沙发,只想为自己的轻率发言道歉--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他面无表情的心想,之前说什么旧沙发不好看惹老婆生气了吧--现在叫你自己挑呢。
13.
其实我们的旧沙发也真的挺好看的,不就是觉得那个贝壳边有点女气--哪里女气了那明明是贵族气息啊。李帝努悲伤的看着黄仁俊从这个沙发上坐坐,在那个沙发上躺躺--之后笑眯眯的转过来:“你来定吧!”
14.
--他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你不是嫌我挑的沙发丑我倒要看看你能挑出来个什么东西。”
15.
这种时候首先一定要冷静,李帝努很不冷静的心想。先从黄仁俊刚才坐过的沙发里开始选--再想想黄仁俊喜欢的颜色--他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的在各个沙发上拍一拍按一按,一边用余光盯紧了黄仁俊的表情变化。
16.
“这个好”他最终一屁股坐在了一个黄色的大沙发上,“这个又软和又大又结实我觉得不错--”
17.
黄仁俊瞪了他一眼,不过好歹看起来还算比较满意。他挑了挑眉,“你不是喜欢蓝色嘛…这边还有蓝色的,没有贝壳边,什么都没有,简简单单干干净净--”
18.
老婆买那个旧沙发是因为自己喜欢蓝色--李帝努痛苦的想--我真不是个东西。“不了就要这个黄的好了老婆你不要再说了就这个决定了我记下序号了”
…
19.
好在黄仁俊似乎被他的求生欲打动,不再逼着他选要哪个。李帝努也算发现了今日最佳保命方法--看眼色。只要黄仁俊有一点皱眉就立刻扔掉,黄仁俊拿起来看过伸手摸过的必须放进购物车。要是有让黄仁俊眼睛一亮的:那你不买还等何时啊!
20.
不多时,购物单子上就记了满满当当的家具序列号。大件家具基本上购买齐全了,接下来就是锅碗瓢盆摆件挂饰这种小玩意。
21.
黄仁俊最近因为之前的“紫菜汤摊牌”事件,企图大练厨艺。这会儿他很快乐的在厨房用具区徘徊,“天啊这个架子真可爱…”“这个小锅三件套好便宜!还什么型号都有!”“哇你看看这个盘子--”
22.
李帝努在后面跟着,机械的把东西拿起来放进推车。从锅碗瓢盆到玻璃罐子杯子,很快购物车里的东西就越堆越多。
23.
黄仁俊买了个尽兴,才突然反应过来似的说“诶可是我做得不好怎么办啊--好浪费”。李帝努毫不犹豫的把他手中的调味品套装接过来,“我也可以学--不你开什么玩笑,老婆怎么可能做得不好!”
24.
黄仁俊被他这副狗腿子的样子激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可两人盯着购物车里大大小小的东西,又同时缓缓地笑了。
25.
黄仁俊伸手勾住李帝努的胳膊,“我好喜欢逛家具城啊,我才发现”他把自己的手塞进了李帝努的手里,“好有生活气息”
李帝努一只手推着车,一只手握着黄仁俊的手捏了捏,“那以后每年都来逛一次换新家具…算了,每个月都来也不是不行”
…
26.
家具城之旅的最后是逛零食店。从巧克力到饼干买了满满两兜子之后,转个弯黄仁俊又发现店里有一整面墙都是卖糖的--他简直要给乐疯了。透明的玻璃筒里,各种颜色鲜亮的软糖一粒一粒堆在一起。李帝努就拿着纸袋和夹子,黄仁俊指哪夹哪。
27.
“我简直不敢相信”最后称重交费的时候黄仁俊说,“六十美元?六十美元的零食?我们是不是疯了”
28.
李帝努忙着装袋,把钱包抽出来给黄仁俊示意他交钱。黄仁俊翻了半天,发现纸币的零钱居然不够。
29.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居然会动用银行卡来买零食…黄仁俊不死心的继续翻李帝努的钱包。没想到这一翻还真让他翻出来点东西--钱包侧面有一个隐秘的侧兜 ,里面正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张一百美元的纸币。
30.
“藏这么严实?”他喃喃自语着把那张钱抽出来,“这啥啊?”
31.
他把那张钱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这是一张还挺新的钱,一看就是保存的很好。
32.
黄仁俊莫名其妙,正打算把钱交了,就被李帝努一把拦下。“用卡结,”他把那张钱拿过来,继续塞进钱包侧兜。“这张别动”
33.
黄仁俊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诶?什么意思--私房钱?”他拎起一个兜子,“私房钱藏钱包里?什么毛病啊到底!”
34.
李帝努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接过了售货员递过来的卡。“那张…有特殊意义”
35.
“……”黄仁俊愣着想了会儿,“什么…是不是之前跟你结婚的那个女的!李帝努!”
36.
李帝努已经拎着东西往前走了,黄仁俊几步追上去,“什么意义?一张钱能有什么--”
37.
他话没说完突然又一顿。李帝努转过头来,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想起来了?还跟我结婚的那个女的?吃自己的醋有意思吗?”
38.
“…我的天”黄仁俊愣愣的自言自语,“不会是第一次见面那张钱吧?你还留着?”
39.
“当然留着”李帝努一本正经,“这钱可是定情信物…还是你买我一晚上的钱呢”
40.
“…呸!别胡说八道!”黄仁俊恼羞成怒的拿袋子抡他,“哪有拿钱做定情信物的啊!”
“怎么了,多么有价值”李帝努笑着躲开了,“走吧,去给你买个冰淇淋,回家了”
…
41.
开车回家的路上,后备箱被堆得满满当当,每次转弯的时候都叮呤咣啷一阵乱响。
黄仁俊胳膊里一左一右的揽着毛绒玩具狗,不自觉的伸手摸着它们的狗头。
42.
“家具还有几天能送到…这两天我们先把墙纸换了吧”他说。
“嗯,不是挑好了吗你喜欢的薄荷色”李帝努认认真真开着车,“不过弹孔什么的还要处理一下”
43.
“…拿报纸塞进去堵上?”黄仁俊瞥他一眼,“也不能叫装修队啊,人家要报警了”
44.
“……我回头去查查怎么补墙”李帝努舔了舔嘴唇,“实在不行就把突出来的部分削下去之后直接贴墙纸”
45.
“啊!我之前看我们国家还有人会用方便面补窟窿眼儿呢”黄仁俊突然想到自己之前为了防止做饭翻车买的那好几箱方便面,兴致勃勃。“要不然咱们也试试?”
46.
李帝努小心翼翼的看了他老婆一眼,发现他居然好像是认真的。“啊?原来你买那么多方便面不是为了吃?我还以为你是觉得我们自己做饭…不是,没有说你做饭不好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买方便面是为了--为了--不,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吧?你也知道我们韩国人就爱吃方便面--买的好--吃还是用都可以呢--算了,你做什么都好”
47.
黄仁俊:“……”
48.
黄仁俊非常不自然的扯开话题:“…随便吧,麻烦死了。总之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家暴就是不行,打架在家打是给自己找事做”
49.
“我觉得你说的太对了”李帝努一本正经,开车转弯。“为了房子的安全与和家庭的谐,以后我们不要打架了”
50.
“…那前提是你不能惹我生气”
“…好的当然”。
END.
后记
1.第一个番外!第二个写了一半卡住了所以想一想还是没有发 以后有机会想到哪再发吧(你看这个flag它又大又圆)
2.?想了想后记好像没了都在正文说完了所以就这么着吧回见谢谢
骗局101
一句话概括:不那么机智的杀手生活
一半是架空的史密斯夫妇AU
降带一点糕!
1.
“你们结婚几年了”
“四年”
“…五年”
黄仁俊微笑着捏了捏手指,转过头看了一眼李帝努。
“嗯,四五年” 他听见他如是说。
“那么给你们结婚生活的幸福程度打个分吧,一百分满分”
对面的心理医生戴着圆形的金丝眼镜,正一本正经的拿着笔纸在记录。黄仁俊不由得有些愣神,顿了一会儿才答,“…八十分?”...
一句话概括:不那么机智的杀手生活
一半是架空的史密斯夫妇AU
降带一点糕!
1.
“你们结婚几年了”
“四年”
“…五年”
黄仁俊微笑着捏了捏手指,转过头看了一眼李帝努。
“嗯,四五年” 他听见他如是说。
“那么给你们结婚生活的幸福程度打个分吧,一百分满分”
对面的心理医生戴着圆形的金丝眼镜,正一本正经的拿着笔纸在记录。黄仁俊不由得有些愣神,顿了一会儿才答,“…八十分?”
“嗯,我也是八十分”李帝努说。
“总体上来说还是…还是挺幸福的”黄仁俊盯着金道英手里的板子,“很平淡的幸福”
“是的,其实我们今天来就是为了…嗯…调节一下,我们没什么大问题”
…
金道英把板子放下,透过镜片看着对面沙发上的这对情侣。不怎么长的沙发,两个人很和谐的一人坐了一头,中间隔着老远。
“还记得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当然,是四年前在圣地亚哥”李帝努说。他感觉到左边的黄仁俊缓缓转过头来,“我是说,四五年前。”
2.
傍晚的圣地亚哥码头并不太安静。
夕阳缓缓地落下去,透出来的光被云依稀遮住,把天空染成一片漂亮的橘黄色。游客们成双成对的漫步在海滨大道上,谈笑着赏景,与沿路的雕塑合影。
黄仁俊低着头,迅速把沾了血的外套塞进一个垃圾桶,之后侧身绕过一对情侣。身后传来那几个保镖们的大声斥骂,他听见其中有个人大喊,“他在哪儿!快追!”
该死的,翻车了。黄仁俊暗暗骂了一句。谁能想到他好不容易杀光了楼上的楼下怎么还有人,翻窗户出来还正好被看见—出门要是看黄历今天怕不是不宜动工吧。他眉头紧锁,脚步却一刻没停,继续飞速往前跑去。
码头这里人流量不少,那群人不敢开枪,倒是给他争取了一些时间。黄仁俊余光向四周望着,琢磨着脱身的办法。
不远处有座栈桥,上面游客不少,也许是个机会。黄仁俊很快便发现了一个独身的游客。那个男人大概是听见后面的动静,这时正好也转了头来,两个人的眼神便直直撞在了一起。
这是位非常帅气的亚洲游客,五官立体深邃,看过来的时候似乎还微微挑了一下眉。他身上穿着一件亚麻质地的白衬衫,衬得他宽肩窄腰,身材极好。
黄仁俊不自觉的舔了一下下唇,并迅速做出了决定。
…
李帝努正懒洋洋的倚在栈桥栏杆边,举着袋小饼干慢慢的嚼。饼干味道一般,不是他喜欢的。他微微皱眉,干脆抓了一小把伸出手去,喂给飞来飞去的海鸥吃。
计划有变,他刚刚提前解决了这次的目标人物,剩下一天就理所应当的变成了旅游时间。李帝努难得有这么清闲的时候,想着要好好享受,便来了这个据说是著名景点的码头。
漂亮是很漂亮的,只是周围全都是正在拥抱亲吻的情侣,这多少有些煞风景。身后传来一阵骚动,李帝努不甚在意的转过头去,正好对上正往这边跑来的那个亚洲男人。
这人生得白白净净,五官精致漂亮,倒像个小姑娘一样好看。他穿了件明显有些大的白色衬衫,在普遍健壮欧美人中间,显得更清瘦了些。
两人的眼神对视了一下,李帝努还未有其他反应,就见这人很迅速的把他的身子挤到了自己面前。两人霎时贴的很近,近到李帝努可以感受到他在自己耳边的呼吸。
“兄弟帮个忙”他听这人说,“抱住我吧”
随着这句话,李帝努感觉到自己撑着栏杆的手心里被塞进了什么东西--从触感厚度来看像是一百美元纸钱。他余光看见不远处有几个黑衣壮汉正大声骂着往这边跑过来,便微微弯起了眼睛低下头,伸出手搭在怀里这人的腰上。
他腰可真细,入手的瞬间李帝努就心想。“这是…被追杀?惹了什么事?”他微笑着在那人耳边低低的呢喃,样子就像是在和自己的情侣说悄悄话。
“不小心撞破了他们的秘密”他听见怀里的人小声说,声音清澈,带着些委屈,很好听。李帝努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他纤细的胳膊搂住,一时间竟感觉后背上起了一点鸡皮疙瘩。
不远处追来的人越来越近了,怀里的人几乎要和自己紧紧贴在一起。李帝努不动声色的微微侧过身,挡了些看过来的视线。
“他在哪儿?fxxk!”几步开外的一个欧美壮汉大喊。
“对不住啊”李帝努听见怀里的人小声说到,之后便感觉到环着自己腰的胳膊松开,转而环上了自己的脖子。
那人微微抬起头,眼睛对上自己的,之后软软的嘴唇便覆了上来。
李帝努心想,这是什么异国他乡突然天降艳遇。送上门来的美人和亲吻不要才是傻子,那我还客气什么。
他便随手把饼干扔了,伸出胳膊回抱过去。怀里的人吻得很不熟练,倒是挺努力,闭上的眼睛睫毛都在微微颤抖。
李帝努不由得轻笑一声,也闭上眼睛,微微侧头向前,两人的唇齿便再次相贴。他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微微一颤,便伸手搂得更紧了些。
像是所有感官在同时间被放大了一般,黄仁俊能感觉到自己被环住的腰背一阵一阵发烫。他微微睁开眼睛,余光能看见旁边已经追到近前的保镖们骂骂咧咧的,往这边扫了一眼就略了过去。
他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感觉面前的人似乎不满他分心似的,伸出一只手扶住了他的头。
那人身后是夕阳的余晖,氛围正好,黄仁俊几乎是不自觉的重新闭上了眼睛。
半晌之后两人分开,很有默契的盯着对方,谁也没说话。李帝努看见面前漂亮的小脸上一片绯云,嘴唇和眼睛都被亲得水光莹润。
他一时间竟有些不舍得把手从人家的腰上放下来,最终便也没有这么做,反倒微微的摩挲着手指,仍把人圈在怀里。
“我叫黄仁俊”他看见对面的人笑着说。
“李帝努”
“幸会”
…
橘黄色的夕阳洒在两人的身上,旁边时不时飞起几只海鸥。入眼的人和景都好像一幅画,黄仁俊仿佛能听见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
3.
人永远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人来一场莫名其妙的邂逅,也永远不知道有时候几个对视,几杯酒和几句话就能引得天雷勾地火。
黄仁俊原来从没想过自己会跟一个在异国他乡碰上的游客陷入热恋。然而天降的缘分不可预料,李帝努全身上下似乎根本没有他不喜欢的地方。他们两个仿佛互相都有吸引着对方的点,把他俩牢牢绑在一起。
两人国籍不同,倒是都居住在洛杉矶。黄仁俊韩语又不错,总之谈恋爱简直方便极了。回家之后,李帝努带着黄仁俊去游乐园玩。两人手拉着手,戴着卡通发箍,看起来和周围普通的小情侣没有任何区别。
黄仁俊想玩射击游戏,李帝努自然同意。“你会吗”他问,“怎么射击,要我教你吗”
黄仁俊心说我一枪一个狗崽子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面上却要装作温温柔柔的,“哈哈,我觉得我会!”
他非常蹩脚的端起枪,甚至给了李帝努纠正他姿势的机会。“你还没瞄准呢,亲爱的”他听见他凑在自己耳边说。
射击游戏的移动靶子对黄仁俊来说简直是博士生写幼儿园小朋友数学作业的难易程度,他在心里默念,“可你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职员,射击是什么你不懂”。终于“啪啪”几下,十次打飞了八次。
“看来我不擅长这个 ”他笑着放下枪,耸了耸肩。李帝努也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又接过枪,“那你看着吧”
他举了个还挺标准的射击姿势,黄仁俊还有点意外。紧接着就是清脆悦耳的子弹击中铁板的声音,十发中了九发。
李帝努满意的舔了舔嘴角,“看来我运气不错啊”。
他转过头,对上黄仁俊亮晶晶的眼神。“我要再来一次”他听见黄仁俊说。
看着自己的小男朋友眼中没什么崇拜,倒更像是想打败他似的。李帝努笑了,“再来一次?”—这是被激起胜负欲了,在他看来就实在可爱得很。黄仁俊迅速端起了枪,挑了挑眉。紧接着一阵叮当作响,十发居然全都打中了靶子。
这下射击摊子的老板脸色可就很好看了,周围甚至还有围观的初中生发出一阵叫好声。李帝努惊讶的看着转过头来的黄仁俊,就见他得意的微微挑了眉,“我运气也不错噢”。
两人于是抱着赢来的大玩具熊离开射击摊。李帝努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黄仁俊斜他一眼,勾着嘴角,“我学习东西的速度很快的”
他一副得意的小表情实在太好看,李帝努没忍住揽过他亲了一口。
热恋期间,对方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美好的惊喜的。两人也都是这么认为,觉得认准了就是这个人,认识不过几个月就打算奔着结婚去了。
4.
“他是做什么工作的?”李马克擦着枪,问正在一旁打沙包的李帝努。
“是个公司小职员,大概是秘书那类的吧?我也不太懂。不过他真是太可爱了”李帝努猛击几下沙包,“符合我对爱人的所有幻想”
”一个普通的小职员。你确定?”李马克把枪放下了,“我以为你最少会找一个跟杀手沾边的”
“为什么不呢?看见他笑我就觉得生活还是很美好的。我又不告诉他我是什么人,我甚至还挺期待跟他过普普通通的上班族生活。”
李马克撇了撇嘴,还是没发表意见。“希望你不会后悔吧”
“我当然不会!他还跟我一样需要经常出远门做“业务”。哈哈哈,完美。”
…
“我看你是疯了吧“李东赫故意用力的敲击着电脑键盘,发出很大的声音。“和一个平民?结婚?他是干什么的啊?”
“他是个保险公司经理…我对天发誓他绝对是我见过最帅的卖保险的…哈哈哈”黄仁俊在旁边随意的扔着飞镖,一击十环。
“再怎么帅,他也是个卖保险的”李东赫停下他摧残电脑的动作,“一个卖保险的!你是个杀人的!这太滑稽了!”
“反正我决定了,要和他结婚…他真是太性感了”黄仁俊不以为然,“早点结婚也没什么不好的,能有个稳定的家庭听起来也很不错”
“你一定会后悔的”李东赫斩钉截铁。“我们这种刀口上舔血的人要什么平静日常生活”
“刀口上舔血?你先把腹肌练回来吧你个宝宝肚”黄仁俊嫌弃的扔下一句话,飞速窜出李东赫家的地下室。身后传来一句声嘶力竭的“老子不是宝宝肚!!”,他已经快活的几步跑出了老远。
5.
…
“所以…你又来了,这次还是一个人来的”金道英翻出之前的记录,“说说吧,有什么问题”
李帝努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捏着自己的手指开口。“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我们之间…十分平淡…”他斟酌着语言,“感觉现在的生活就像一潭死水。”
金道英点了点头,“这都是很正常的事。结婚五年了,当然会没有最开始的激情”
“不不不,我得先声明…我很爱我老婆,哪怕他给我做的生日海带汤是拿紫菜泡的我也还是很爱他。”李帝努继续说,“我希望他幸福…但是有时候…”
“有时候婚姻就是很无趣”金道英接话。李帝努点头,“完全同意…我感觉我们好像渐渐不再跟对方讲自己的事了”
“不讲什么事呢?”
…
“今天新做了麻辣香锅,尝一尝”黄仁俊把盘子摆好,擦了擦手做到长桌一头。“特意买了很多不同的菜”
李帝努看着桌子中央的菜盆,“好的老婆,辛苦了”,他说。
他把ipad放在盘子左边,边看新闻边吃。对面的黄仁俊倒是认认真真只是在吃饭,两人就这么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嗯…老婆…帮我递一张手纸好吗”李帝努一个不小心溅了几滴辣油到屏幕上。他抬起头,看见黄仁俊也停下了手中的筷子,“手纸就在你正前方啊,亲爱的。”
“噢…是的”李帝努抿了抿嘴。
“就在我们中间”黄仁俊说。
两人对视了一下,同时扯出个笑来,又一起移开视线。
“今天工作如何?”黄仁俊夹起一些豆芽,状似无意的问。
“挺好的”李帝努拿了手纸,“非常好。”
“上次那个麻烦的骗保人解决了?”黄仁俊边咀嚼边问。“你还跟他打了一架,还受了伤”
“当然…解决的非常干净…我是说,非常顺利。”李帝努笑着,“你呢,亲爱的?今天如何?”
“挺好的…这个业务终于做完了。不过老板最近心情不太好,好像是和男朋友分手了”黄仁俊缓慢的说,“他跟前男友又正好是同行,听说现在竞争激烈得你死我活”
“噢…真是可怕的爱情”李帝努接话。黄仁俊抬起头,“是啊…可怕的爱情。”
两人于是对视一眼,同时举起酒杯,隔着长桌遥遥致意。之后喝下,沉默的结束了这顿晚饭。
…
李帝努在洗衣房里掩着门打电话。
“任务完成”他说,一边把衣服放进洗衣机。李泰容在那头说了几句叫他小心之类的话,他不自觉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外面。
“…好的老大”
黄仁俊正在客厅看电视。漂亮的女主播字正腔圆的读出“XX官员在其住所中被暗杀”的新闻。正巧这时他转过头来看了自己一眼,李帝努迅速扯出一个笑来,隔着玻璃门做出口型,“工作的事”。
黄仁俊点点头,转了回去。
……
“睡觉吧?老婆?”李帝努眯着眼睛,转头看开着小夜灯正在读报纸的黄仁俊。
“…五分钟就好,你先睡吧”黄仁俊回,动也没动一下。
李帝努便转过身,闭上了眼睛。挺大的双人床,两人很客气的各睡一边,一床大被子各分得一个边缘--中间隔着老远。
6.
“中国人常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想我越来越认同这一点”黄仁俊独自坐在长沙发一侧,苦笑。“不知道为什么,刚开始是很热烈的,但是现在…总之是感觉越来越乏味”
金道英点点头,“让我们来找找问题所在…你对他足够诚实吗”
“当然诚实。我不说谎…不…但是我也有自己的秘密”黄仁俊抿了抿嘴,“你知道的,每个人都有…小秘密”。
…
“今天是周六诶”黄仁俊揉着眼睛,“你还要去上班吗”
“我们老板最近心情好,跟前男友和好了”李帝努的声音从衣帽间传过来,“所以格外努力…又开了一大单,不过我会快点处理完的,你再睡会儿吧”
黄仁俊迷迷糊糊的应了两声,“嗯…那拜拜,小心点”,之后翻过了身继续睡。等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车发动的声音,李帝努开着车走了。
黄仁俊迅速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精神抖擞的洗了把脸,走进衣帽间换衣服。他给自己倒了杯水,掏出藏在刀架下面的遥控器按了几下。烤箱升了上去,武器抽屉一个个展开。黄仁俊挑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又把烤箱降回来。
“美好的周六…”他喝了一口水,喃喃自语。
今天的目标是一个武器贩子,组织方面给的资料是今天上午他会出海去钓鱼--非常无聊的爱好。
黄仁俊戴着墨镜,站在码头边上举着望远镜,盯着不远处那艘武器贩子的船。
真是倒霉,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去钓鱼--他一点也不喜欢游泳。
…
一个多小时后,黄仁俊刚刚解决掉了七个保镖,蹲在吧台后面躲过一波射击。裤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李帝努的电话。
老天爷,真他吗是个好时机。黄仁俊猫着腰,从死人的身上摘了把枪,迅速站起来冲着对面扣动扳机。最后一个保镖应声倒了下去,黄仁俊这才抖了抖手,把裤兜里的手机从防水袋里拎出来。
他用衣摆擦了一下手机,按了接听。“喂老婆?”李帝努在那边说话,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清楚。“出了点问题,中午不回去吃饭了…抱歉”
太好了!黄仁俊心想。他温柔地笑着,“没事,当然是工作重要…你自己小心”
挂断电话,黄仁俊抬腿迈过满地狼藉,走到甲板上。那武器贩子正挣扎着想要跳船,然而被肥胖的身子阻碍了动作。
“啧啧啧,以为带八个保镖就万事大吉了”黄仁俊毫不留情的开枪,正中眉心。
…
晚上六点五十五,李帝努准时开车进了车库。黄仁俊听见外面的动静,对着镜子飞速处理了一下脸上被蹭伤的地方。
“解决了?”他把菜端上桌,看着李帝努换了衣服走过来。
“嗯…解决了”李帝努盯着桌子上的牛排,舔了一下有些干裂的下唇。“吃饭吧”
…
“阿兰德·莫多在自己的钓鱼船上被暗杀…”李帝努低声念着报纸上的新闻。“好家伙…”
黄仁俊挑了挑眉,“阿兰德莫多?那是什么人?”
“啊…”李帝努缓缓地说,“这上面说他是个武器贩子”
“噢…”黄仁俊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把切好的牛排塞进了嘴。
草,刚才黑胡椒果然撒多了--这牛排味道好奇怪。他微微皱眉,心里想着黄旭熙之前给推荐的外卖单子这下又得划掉一个。
7.
去找心理医生并没有为他们乏味的婚姻生活带来什么改变。李帝努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只能把一切归结到自己的工作的特殊性--他实在没有太多可以透露的。黄仁俊毕竟只是个普通人,要维持他们之间表面的和平就只能不停的演戏,用一个又一个谎言去自圆其说,这让他很有些疲惫。
黄仁俊也在思考。他爱李帝努吗?应该是爱的,不然不会五年了还和他在一起生活,也不愿戳破现在这副平静生活的假象。危险的事情他一个人做就够了,李帝努好好卖他的保险就挺好。只是日复一日同样的生活,两人之间的交流却越来越少--你总不能指望一个杀手跟普通人讲他的杀人过程。
李东赫之前说他一定会后悔,自己还不信。黄仁俊藏在几块砖石后面,嘴里嚼着口香糖,盯着望远镜发呆。
这是一片废弃了的工地。这地方大概本来是要建什么实验室之类的,不知道为什么又停了工程。周围也没什么人,如今没建几层的楼就光秃秃的,到处堆着些乱七八糟的钢筋脚手架砖石--倒是个适合藏身的宝地。
周围该插的点该埋的炸弹早就安排得明明白白,那个天杀的生物学家半天还没出现,黄仁俊就想到了十万八千里去。早上出门,李帝努问他“好像快到母亲节了,是不是要给妈妈们送一下礼物”--这简直是夫妻之间再正常不过的一句对话。可他的第一反应却是“啊…又要演戏了”。
“李东赫”黄仁俊压低了嗓音,“上次找去演我父母的那俩演员你还联系得上不”。耳麦里传来李东赫吊儿郎当的声音,“我给你问问…啧啧啧…你说这是何必呢”
黄仁俊抿了抿嘴,没理他,看向电脑屏幕。显示着目标的小红点越来越近了,他撑起身子,把狙击枪架好。
“…等一下…”李东赫在那边敲着键盘,“你的两点钟方向突然开进来一辆车…什么情况”
黄仁俊皱起眉,转了一下望远镜。这周围没有什么完整建筑,那辆车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向着这边开过来。
“是什么人?”他问。
“目前还看不出来”李东赫调整着监控,“那边的眼睛还被撞飞了一个”
那车缓缓地停下,车门打开,下来一个人。这人穿着花里胡哨的卫衣,头戴棒球帽,眼睛上还戴着护目镜。
他向四周看了一眼,之后低头看了一下手里的大概是手机。
“看起来像是个开错了路的路人”李东赫抿嘴,“逗我呢吗,越野车护目镜,戈壁离这里十万八千里好吧”
“大哥快走诶大哥”黄仁俊喃喃自语,“大哥一会儿这儿要爆炸了大哥不要捣乱”
“不管他了,先注意目标车辆吧”李东赫提醒,“要到了”
黄仁俊把望远镜转回去,看见不远处目标人物乘坐的车正在进入炸药区。他举了枪,却听见电脑冷冰冰的提示,“检测到武器,警告,检测到武器”
他转过头去,就看见那个“走错了路的倒霉鬼”从车里扛了一个火箭筒出来。
“shit!火箭筒!开什么玩笑”黄仁俊迅速放下望远镜,“不是普通人!”
他毫不犹豫的举起狙击枪,瞄准,扣动了扳机。
“来抢生意的?wtf?”李东赫在那边破口大骂,“做掉做掉做掉!”
…
李帝努实在想不明白正常人怎么会来这种偏僻又莫名其妙的地方—果然目标人物都不是正常人。(不 是因为我想不出来为什么 不要管了)
他伸了个懒腰从车上跳下来,拿出手机确认了一下。李马克先前给他发的位置就在这里,大概过不了多久人就能到。
李帝努自己做任务的时候一向秉承着远程能用炮就不用枪的优良传统,这回本也是一样的打算。他把车上的火箭筒抗下来,打算架好等着目标人物来。然而才刚转过身,迎面就是一枚子弹正中前胸。
哪怕穿了防弹衣这一下子的冲击力也不小,李帝努顺着迅速仰倒在地上,判断出狙击手的位置。
大意了,这破楼里居然还藏了狙击手!李帝努皱起眉,心里对李马克提供的消息表示怀疑。难道是计划有变,目标人物提前到了?他翻过身,重新把火箭筒抗上了肩。
…
黄仁俊紧绷着身子,透过狙击镜看见那人中弹倒地。他又拿起望远镜要再次确认,却正对上冲着自己的火箭筒口。
“我草他吗”黄仁俊一句经典国骂,迅速起身,抓起狙击枪用最快的速度往后跑去。到光秃秃的楼层边缘,用几秒钟的时间里迅速确认了下层的几个落点。
身后传来火箭筒巨大的轰鸣声,黄仁俊向下一跃,抓住旁边的木架作为缓冲。碎裂的砖石迅速向他兜头而来,下坠途中哗啦啦撞碎了下层的一块板子,之后就迅速淹没在飞起的碎砖断木和烟尘之中。
…
李帝努一炮打塌了半栋楼,正举起望远镜要细看,紧接着响起的却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他意识到不对转身就跑,却还是被身后炸药的冲击震得趴在地上。以小楼为圆心,爆炸连绵不绝的几乎画了一个大半圆。一片烟尘中,他看见不远处一辆车猛地刹住,之后掉头开走了。
--那才是他今天此行的目标。
李帝努终于意识到这下不好。刚才小楼里的狙击手恐怕不是目标人物的人,这一大圈炸弹应当就是他布置的。也就是说其实是跟同行做到了同一个生意身上—这可不常有。然而更大的问题是,刚才开走的车才是目标人物的车。而现在,他显然已经跑了个没影。
8.
…
爆炸产生的烟雾和震波缓缓散去。
“黄仁俊?黄仁俊!”李东赫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过来,“没死吧!喂?”
黄仁俊推开旁边的石头,从一片废墟里挣扎着坐起来。他活动了一下肩膀,咬牙切齿。“艹他吗的,我一定要杀了这个龟孙”
“还好吧?你电脑失去连接了”李东赫在耳麦那边开口,“我这边啥也看不见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来了个同行”黄仁俊擦了一下嘴角的血,“一火箭筒把楼炸了,目标刚要进区就被吓跑了,son of bitch”
“…真的是抢生意?”李东赫还在试图连接他的电脑,没成功。“小心点解决”
黄仁俊远远看见那头的人似乎也动了一下,便立刻低着身子把狙击枪抱进怀里。他蜷缩在一个架子堆后面,举起望远镜。谢天谢地,还没摔坏。
他看见那人撑起身子,掸了掸身上的土。之后摘下了脸上的护目镜,低着头甩了甩头发。
就那么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熟悉感向着黄仁俊袭来,压得他几乎有些窒息。他看见那人抬起头,露出来好看的一张脸--是李帝努的脸!
这张脸简直熟悉得吓人--几个小时他们出门之前还刚刚见过,还互相礼貌的道了“晚上见”。黄仁俊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一时间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帝努也受了伤,额角的血正顺着脸颊往下流,看上去倒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他歪着脖子扯了扯衣服领子,黄仁俊看见他嘴型似乎是骂了一句什么。
“what the fxx…”黄仁俊喃喃自语。
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看着李帝努晃了晃胳膊,之后脱下了外套。他伸出手背蹭了一下流到脸上的血,之后甩了甩手,挺不耐烦的皱眉。
黄仁俊微微倒吸了一口气。
“这不可能…”
“啥?什么不可能?”李东赫在耳麦那头大喊。“黄仁俊?喂?”
黄仁俊握紧了怀里的狙击枪,脑子里一团乱麻。五年来和李帝努从相识到相爱的过程全在他脑子里十倍速过了个遍。爆炸过后的眩晕感和李帝努出现在这里的荒谬感几乎要把他吞没了。
“--乏味的婚姻生活”,他恍惚的想到。
理智还没完全回笼,他看见那边的李帝努似乎正在调试他的望远镜。黄仁俊心里一紧,矮下身子向后绕去。
…
李东赫听到耳麦里发动机启动的声音,觉出不对来。“喂?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不是,你不是去杀人了吗?定位出问题了?你咋跑了?”
“我会解决的…你别管了”黄仁俊开着车,极其缓慢的说。“李东赫…”
他犹豫了又犹豫,还是说出了口。“你之前查过李帝努的身份吗”
“没有啊?你不是不让我查?还说什么信任是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东西?怎么了?”
“…你帮我查一下吧”黄仁俊舔了舔嘴唇,“没什么,就是你帮我查一下”
“…神经病啊!”李东赫在那头骂,“五分钟后发到你手机上”
…
等李帝努举起望远镜的时候,只看见了“同行”一个离开的背影。早就超出了能追上去的范围,他有点不耐烦的皱起了眉。
“…炸完了就跑”他默默念到。
手里拿了把手枪,李帝努往小楼废墟走去。一片碎石破架子中间,他看到了些醒目的血迹。
…
9.
“李帝努,男,26岁。国籍:韩国 ,职业:TYL保险公司保险经理”
黄仁俊盯着顶头这行字又看了几遍,把手机合上,狠狠的扯了一下缠在胳膊上的绷带。伤口顿时传来一阵疼痛,刺激得让他脑子更清醒了些。
这份简历天衣无缝,完美到不像真的--连幼儿园参加钢琴比赛的经历都有,不可思议!
可出现在今天现场的绝不可能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保险经理--黄仁俊想起李帝努皱着眉擦血的样子,无声的骂了一句。
他转过头,盯着书架上的相框。照片里他和李帝努脸贴着脸,笑得一片灿烂。
…连李东赫都查不出来真实身份,李帝努到底是个什么人?
…
“你是不是闲的没事”李马克抱着电脑出来。“大白天的拿你老婆的血迹让我来检测?想看什么?看看DNA结构你满不满意?”
李帝努处理伤口的手一顿,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转过头去,“你说什么?”
李马克把电脑屏幕转了过来。“检测结果,你自己看,我看你是有点毛病”
屏幕上黄仁俊三个大字清清楚楚的摆在上面,旁边甚至还贴心的有一张照片。笑着的,怪好看的。“国籍:中国,年龄:26,职业:XXH公司职员,配偶:李帝努…”
李帝努盯着电脑屏幕上黄仁俊的脸,又看向“配偶”一栏自己的名字,感觉一阵一阵的发晕,额角的伤口迅速疼了起来。“这不可能”他说,“这不可能”。
“噢,你现在是在怀疑我的业务水平了是吗”李马克在旁边冷嘲热讽,“什么情况,到底怎么回事”
李马克的表情简直再认真不过了--他大概以为自己是从花园里拿了块石头来跟他恶作剧。“可这是从现场带回来的”李帝努心想,“现场的石头上,有黄仁俊的血迹。”
“对了还有抢生意那个?”李马克把电脑转过来,“你别忘了解决干净”
…“解决干净”。
李帝努几乎不敢细想下去,逃也似的离开了李马克的基地。
…
10.
晚上六点五十五。
李帝努非常准时的开车进了岔路口。透过车窗,他看见家里的窗户透出来的温和的亮光。往常这个时候黄仁俊应该已经做好饭在等他了,这回却不一定。他头一回有点害怕,竟不知道进去之后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
他把车停进车库,之后小心翼翼的出来,猫着腰进了院子里的小仓库。打开地下室暗门之前,李帝努直起身子,探头看了一眼外面。
家里仍然一片平静,甚至还传来菜刀剁菜板的哒哒声。这声音让李帝努一度有些恍惚,想着自己是不是过于神经紧张了一些。
可李马克查出来的黄仁俊的血迹到底不是假的,就算再不敢相信李马克也不会拿这个骗他。李帝努心情复杂了一路,但也明白该面对的也早晚要面对。
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拉开地下室的门,自欺欺人的只拿了车上的匕首绑着往家走。“Jesus,是李马克的电脑坏了该多好”他默默念叨,下定决心似的拉开了屋门。
…
“回来了?”黄仁俊低着头,正在切香肠。他甚至还围着围裙,一切和往常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嗯”李帝努笑着,很自然的把后腰因为别枪皱起来的衬衫抹平。“还算准时吧?”
“当然”黄仁俊继续切香肠,头也不抬。“今天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李帝努回,“还挺好的”
这段对话看起来真是非常平淡,李帝努微微屏住呼吸,盯着黄仁俊的侧脸看。厨房的灯暖暖的,照得他仿佛镀了一层温柔的光。
“是吗,那就好”他看见黄仁俊温温柔柔的继续说,手上却转了一下正在切肉的刀。那把刀是通体银色的,转起来化成残影,正映着冷光。
李帝努本能的脊柱一凉,“小心点!”他凑过去,环住黄仁俊,把他手里的刀拿下来。“别拿刀开玩笑啊亲爱的,要不还是我来吧”
他看见黄仁俊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了自己一眼,之后绕过自己到另一头。拉开抽屉,取了一把更大的出来。
李帝努:…
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保持着微笑,一边握着自己手里的刀把,缓缓藏向了身后。
黄仁俊切完了一根香肠,放下刀,转过了头来,微笑着看李帝努。他现在已经一身西装,额角的伤口完全消失不见,正跟往常的任何一天一样,弯着眼睛笑着看向自己。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厨房挺安静,静到客厅钟表的滴答声都能听得见。李帝努便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呢,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黄仁俊拿了瓶果汁,倒在空杯子里。“不怎么好”他缓缓地说,“工作不太顺利”
“噢?那是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黄仁俊抿了抿嘴,“有别的公司想跟我们抢业务”
“是吗?好巧,我们也遇到了一样的情况”李帝努缓缓地说。
……
黄仁俊似乎手一顿,垂着眼睛自顾自的倒果汁。两人很默契的谁也没说话,盯着玻璃杯子里橘黄色的果汁一点一点变多,倒满,直到溢了出来。
果汁滴滴答答的顺着台面往下流,黄仁俊放下果汁盒子,转过了头。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同时动了。李帝努迅速倒退,“我去换衣服!”,黄仁俊则拐向另一边,“我去拿抹布!”
…
11.
李帝努猫着腰迅速跑到书房,屏住呼吸,伸手在墙画框旁边按了几下,墙画很快升了上去,露出里面的武器柜。他把里面的零件取出来装好,又安上消音器。
黄仁俊几步翻出灶台,把之前拿出来藏在盆栽后面的枪攥在手里。他又干脆把菜刀架子也提了起来,之后几步冲上楼梯拐角蹲下。
这时候两人心中不约而同的升起一股荒谬感--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我当初往房子里藏武器的时候可从没想过有一天枪口会对准自己老公,黄仁俊恍惚的心想。与此同时李帝努也握着枪藏在走廊的墙后,怀疑着刚才没有去小仓库拿武器到底是对是错。
“老婆?”李帝努举着枪试探的问。然而房子里非常安静,黄仁俊就像消失了一样。他是缓慢的往前走着,从斜前方的穿衣镜观察对面的情况。
“嘭”的一声,镜子应声而碎。李帝努一惊,躲到墙后。“老婆?”他喊。
黄仁俊把手枪放下,冷声问道。“别装了,今天上午你人在哪?”
“当然是办公室!”李帝努勾起唇,迅速确认了黄仁俊的位置。他对着楼梯方向开了一枪,听得那边低低骂了一句。
“那你呢?你上午在哪呢老婆?”李帝努重新蹲回墙后。
黄仁俊暗暗骂了一句“放屁”,没理他,冲着李帝努出声的位置连开数枪,可怜的墙终于如他所愿,被打漏了一个大洞。
“好家伙,枪法不错啊”李帝努落了一身的墙皮碎块,竟莫名其妙的升起了一丝兴奋。他微微直起身子,又从那洞里朝着黄仁俊的方向开了一枪。
黄仁俊迅速几步跑到高处,李帝努也从墙后面走了出来。两人远远的对了一枪,又同时躲过对方的子弹。
身后不知道什么东西被打碎了,传来一阵清脆的玻璃破裂声音。李帝努没去管,微微仰起头看着楼上的黄仁俊。
房子里没开灯,走廊里和楼梯上都只靠小天窗洒下来的一点微弱月光照亮。两人举着枪对视,同时望进对方亮晶晶的眼睛里。
那一瞬间,黄仁俊久违的在李帝努身上看到了新鲜感。他不自觉的心想,这人举着枪的样子真是没有更赏心悦目,陌生又性感,如果枪口不是对着自己那就更好了。
“藏的很深啊老婆”李帝努歪了歪头,直直盯着一脸戒备的黄仁俊。他那张一直以来温和漂亮的脸这会儿染上了些肃杀之气,对李帝努来说完全是一副全新的样子。
两人僵持了几秒钟,同时对对方的样子感到惊奇,却还是放不下戒备。黄仁俊忽的一笑,伸手从背后拿出一把菜刀,直直朝李帝努扔去。
“哦莫”李帝努带着笑飞身闪开,接下来迎面却是一排刀一把接一把飞过来。他惊险的一一躲过,听见那一排菜刀插在身后的墙上发出“嗡--”的震颤声。
李帝努一个前滚翻躲开最后一把刀,站起来回身开了一枪。上方立刻传来楼梯栏杆碎裂的声音,“刀可不是这么用的哦亲爱的”他说。
黄仁俊从楼梯上一个翻身跳了下来,一拳向李帝努砸来。他从天而降的气势实在惊人,李帝努还有心思欣赏了一下。
“所以真的是你”他飞速后退,一边挡下了黄仁俊一记勾拳,又伸腿去绊他。黄仁俊几下便把李帝努的枪打飞,两人你来我往的见招拆招打了几个来回。
李帝努眉头紧皱,“你到底是什么人?”
“乖孙健忘 我是你爷爷!”黄仁俊咬牙切齿的来了一句李帝努听不懂的中文,对着他那张脸狠狠来了一拳。“瞒我瞒得挺好啊李帝努?”
李帝努挡下这一拳,看见黄仁俊举起枪,便立刻扳住他的胳膊。黄仁俊扣动扳机,两人互相较着劲,子弹便顺着地面一路打到天花板,轰隆隆的连成了一片弹孔。
天花板上哗的掉下来一块墙皮。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隙,李帝努一把夺了黄仁俊的枪。一按扳机却已经没子弹了,只好扔下继续肉搏。黄仁俊测滚翻躲开他的一拳,随手又扔出去一把刀。
李帝努往侧边倒过去躲开,“嗬!还有啊!”他气笑了,“你不也藏的很深吗!”
眼看着已经到了餐桌附近,黄仁俊抄起一个盘子就往李帝努身上砸。“这么久了!”他冷笑,“五年啊,我连躺在旁边睡觉的人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李帝努把盘子打飞,又抓了桌子上的餐刀扔过去。黄仁俊弯下身子躲过,一把把窗帘猛力扯了下来,向着李帝努兜头罩过去。
趁着李帝努被窗帘遮住视线的空档,黄仁俊瞅准了机会狠狠对着他腹部的位置给了一脚,把他踹倒在地。趁着他还没爬起来,几步冲到厨房,抓了遥控器打开烤箱上方的武器库。
然而他刚抓住一把枪的功夫,李帝努已经从后面赶了上来。他一把抓住黄仁俊的胳膊往旁边一甩,黄仁俊整个人便狠狠的撞在了旁边的灶台边。
“可不带中途补弹药的啊”李帝努喘着粗气,把黄仁俊手里的枪抢下来,之后拉着黄仁俊远离烤箱。“而且你居然在烤炉上面藏武器?不怕炸了吗?”
黄仁俊怎么能任由他拽着,又随手抓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往李帝努身上砸,顺带附加一计扫堂腿。李帝努躲过去的时间,黄仁俊便站了起来。这时候两人打架打得都被激起了些血性,都拼命想压对方一头。
“来啊宝贝”李帝努勾了勾手,“来打个痛快”
12.
黄仁俊转身就跑,李帝努紧跟其后。一路来到客厅,黄仁俊从沙发上方翻了过去,躲在后面。李帝努毫不留情的开枪,漂亮的蓝色沙发上便留下了几个深深的弹孔。
“艹他吗的”黄仁俊一边躲一边骂,“王八羔子,你知不知道这沙发多贵!”
“多贵又怎么样”李帝努继续扣动扳机,“早就看它不顺眼了,丑的要命”
“你说什么?!”黄仁俊抓起了旁边的一个花瓶,猛地往李帝努头上砸。“挑的时候你说随便!现在又跟我说觉得丑!狗东西!”
李帝努用胳膊肘迎下这一击,“火气别太大啊老婆”。这时候黄仁俊已经踩着沙发边冲了出来,带着惯性直直把李帝努掼到后面的书柜上。他身后的玻璃立刻哗啦啦碎了一地。
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不是开玩笑的,书架上的摆件受到撞击,一个接一个往下掉。里面两人的合照相框也摇摇晃晃,“啪”的掉了下来。
相框玻璃落在地上,也毫无疑问的碎了。他们盯着那照片,同时动作一顿。
李帝努握着枪的手不自觉的一松,被黄仁俊抓住机会夺了下来,却也没有反应。黄仁俊见他不再动作,不自觉的也停下了手。
“你真想杀我?”李帝努垂着眼睛看着照片,缓缓开口,之后抬起头看着黄仁俊。
黄仁俊手里正握着枪,枪口正对着对面。他怔怔的看着李帝努,两人的眼神对视,从对方的眼睛里看见狼狈的自己。
上午受的伤伤口这会儿早就崩开了,刚才打出来的伤也正流着血。房间里一时间安静得很,仿佛刚才叮叮咣咣的枪声碎裂声从未发生过一般。
“…”
“如果你下得去手的话”李帝努盯着黄仁俊说。
他伸出手,抓住黄仁俊握着枪的那只手,把枪拿掉了。黄仁俊毫不犹豫的探头向前,与他唇齿相贴。
…
(嘀嘀嘀嘀嘀嘀嘀没有链接)
13.
半晌过后。
地面上一片狼藉,锅碗瓢盆碎了一地。墙上隔一段就有子弹孔,某些地方还插着一排刀。
黄仁俊踩着纸板子走过一地的玻璃碴子,举着两杯果汁晃晃悠悠的走过来坐下。
“话说回来,你勾拳打得真漂亮”李帝努裸着上半身,接过果汁,由衷的称赞。
“你挡的也挺好”黄仁俊撇他一眼,看见他脸上的伤,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李帝努抿了一口果汁,小心翼翼的避开杯子上的缺口。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有些不自在的收回目光。
“摊开了讲讲吧?”李帝努先开口。
“…讲什么…”黄仁俊舔了舔嘴唇,“反正身份什么的全是骗人的”
“万万没想到”李帝努伸了胳膊揽着他的腰,凑近了低低在他耳边说。“早知道这样我们演这么久是何必啊”
黄仁俊横他一眼,恶狠狠道。“你少用这种语气说话…美色惑人,不然我是要解决掉你的…抢生意的都要被解决”
“谁还不是一样”李帝努耸耸肩,“那现在怎么办?你还要杀了我吗?”
他指腹不轻不重的摩挲着黄仁俊的手腕,“吃干抹净了就不认人啦”
黄仁俊没好气的一拐捅过去,看见李帝努痛呼着捂住肋骨,又皱起眉。“打到伤口了?我看看”
李帝努趁他凑近又一下把人抱住,头埋在他肩膀上靠着。“这下可好了,我们怕不是都要丢了工作”
“说到这个…你是在为什么人工作?”黄仁俊揉着手指问,“这个可以说吧?”
“李泰容你认得吗?”李帝努继续把下巴埋在人家肩膀上,“之前挺出名的,最近…”
他话还没说完,黄仁俊就猛地坐直了,转过头来。李帝努还以为是自己的下巴硌到了他锁骨,正可怜巴巴的要开口,就见黄仁俊一脸的惊诧:“李泰容?你老大是李泰容?”
李帝努莫名其妙的点了点头,就看黄仁俊突然笑了,还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好家伙,我还担心什么会不会最后真的要因为组织的问题互相打--啊--你之前说过你老板跟前男友复合的事情对不对”
李帝努撑着身子,还没想明白。黄仁俊冲着他灿烂一笑,“不好意思,我老板就是你老板那个前男友--也就是他现男友…我去打个电话!等着!”
他站起来,拍拍屁股踩着玻璃碴子欢快的去找手机了。李帝努反应过来,也站起身,“把我的也拿过来!在大衣兜里!”他喊。
14.
李泰容那边不知道在干什么,接起李帝努电话的时候一片兵荒马乱。“喂Jeno啊?”他在那边大喊,“怎么回事你说?”
“哥”李帝努听见那边的什么人一阵咋呼,还伴随着诸如“着火了着火了快点快点”之类。他冷静的开口,“哥,今天任务失败了,马克跟你说了没?”
“说了啊说了,怎么了…你等一下等一下我接个电话…怎么了?他说有人来抢生意,是真的吗?”
“对…”李帝努靠在玻璃门光秃秃的书柜上,与不远处倚在破洞沙发上的黄仁俊对视一眼。“问题是…抢我生意的是我老婆”
黄仁俊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口型比划“明明是你抢了我的”。他的电话也拨通了,李帝努听见黄仁俊的电话和自己的电话几乎同步响起了一声很大的“喂?仁俊!”
…
李泰容一听这个剧情走向怎么有点不太对,颇有些迷惑的问。“什么东西?你老婆?你老婆不是普通人吗?”
“不…他跟我是同行”李帝努说,“我也是今天才发现的…而且他的老板…”
“等一下,你说你老婆也是杀手?他跟我们抢生意?为啥啊?”李泰容插嘴,看了一眼旁边也接起电话的黄旭熙。“这就要问你了”他听见李帝努说,“他老板可能…现在就在您旁边。”
几乎在同一时间,黄仁俊也在问黄旭熙。“哥你到底为啥要抢人家生意?你俩又闹掰啦?”
李泰容顿了两秒钟,迅速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了。他立刻撂下电话转身,“黄--旭--熙--”
黄旭熙刚跟黄仁俊回了一句“你瞎说什么我俩好得很”,又立刻转过来对着李泰容。“对不起老婆我错了我没想到你也今天杀啊你不是本来说还要等等我就心说先帮你解决…钱都归你…这不是看你忙着婚礼的事情太累了!me错了!”
“那你也不能不跟我商量一声!差点伤到俩小的!再说了谁让你帮我了我用你帮我这个?”
李帝努:“…”
黄仁俊也听着那边的动静,面无表情的回看。两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听他们在这里秀这个”。
“仁俊啊你那个什么”黄旭熙在那边挣扎着说,“辛苦你啦把那人解决一下吧!你嫂子生气了哥先拜拜了拜拜拜拜”
李帝努听见李泰容在那边大喊“你说什么?”,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干脆按掉电话算了。好在没过多久李泰容似乎又转了回来,“Jeno啊?你去!”
“知道了哥,我跟仁俊一起去就是了”
“仁俊啊!”他听见黄旭熙在那边大喊,刚刚按掉电话的黄仁俊于是很无语的跑了过来。“你争点气!你去杀!”
“Jeno你去!你得赢知道吗?你别…”
电话被那边按掉了。
“……”
两人对视一眼,黄仁俊挑了挑眉,笑了。“那就现在走吧?各凭本事”
李帝努往衣帽柜走,“先说好,我可不会让着你”
“笑话!老子还需要你让?”
…
15.
“好家伙,这还有个军火库?”黄仁俊兴致勃勃的在地下室溜达来溜达去,时不时拿起一把枪品评一番。“真的能藏”
“防身用…你不也在烤箱后面藏了东西”李帝努回,见黄仁俊笑眯眯的对着自己看过来,立刻做了一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
“给你这个”他扔了把枪过去,“这个适合你”
“你在逗我?”黄仁俊接了枪,嫌弃的晃晃手腕。“给我那把大的”
“…你确定?”
“少废话!”
…
“其实我一直想说,老婆,你做饭真的很咸”李帝努坐进驾驶位,帮黄仁俊系上安全带。
“不是我做的”黄仁俊把李东赫发来的定位输入导航,揉着手指头,“我只负责切了,或者撒点调料”
“哈哈哈真的吗,怪不得。可是真的有人会用紫菜做海带汤吗?”
“那个是我自己做的”黄仁俊冷冷的说。
李帝努立刻缩了缩脖子,示意自己错了。
“说说吧,还有什么瞒着我的,路上都摊开了讲讲”黄仁俊冷笑,“看来你对我的挑家具审美很是不满啊”
“不不不,刚才是说了气话”李帝努疯狂摇头,“不过现在也都毁了,回头再买新的吧”
“动静再大点怕不是要因为家暴登上社会新闻”黄仁俊瞪他一眼,“锅碗瓢盆都的重新买”
“买…必须买,做完这一票就去!”李帝努继续点头,“把家里全都重新装修”
…
“现在才想明白很多事情…哈哈”李帝努一边开车一边感叹,“所以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杀了约翰迪尔(什么玩意)”黄仁俊一脸沧桑的望向窗外。
“哇噢…有点东西…”李帝努砸吧嘴,“之前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你喊我我老装听不见…其实我左耳受过伤…几乎没有听力”
“…行,下次我对着你右耳朵喊希望你不要装聋”
“我想想…还有什么…”李帝努眯着眼睛,“其实我跟你说我学工商管理的事情是假的”
“…不会吧”
“真的,我专业是数学”
“…老天,这你都要骗我?”
“还有你的床单”李帝努漫不经心的说,“以后还是不要土黄色的了好吗,看着让人很没有…那个欲”
“闭嘴”黄仁俊恶狠狠的说,“那不是土黄色,那是姜黄色!”
“…哎…都一样”李帝努呢喃,“其实上次我妈妈来家里也说你那床单颜色怎么那么奇怪了,怕你伤心没跟你提”
“我…其实我父母是假的”黄仁俊迟疑了一下开口。“你不用想母亲节礼物的事了,那是请的演员”
“what the …”李帝努猛地转头,“所以婚礼上是演员拉着你的手把你交到我手里?”
黄仁俊歉意的点了点头,“…以后不雇了”
这在于雇不雇的问题吗?!李帝努简直要疯。“我的天啊…真是彻头彻尾的…我居然还让亲生父母参加婚礼了!”
“…母亲节我们去看他们吧”
…
“演的这么努力真是辛苦你了老婆”李帝努开着车摇头,黄仁俊撇撇嘴,“你也是,咱俩是谁也别说谁了好吧”
“以后还是都坦白讲吧…”李帝努转动方向盘,“骗局满天飞了!”
…
16.
“…好久不见”金道英打开记录本,“最近过得怎么样”
“非常好”李帝努高兴的说,跟黄仁俊紧紧的挨着坐在长沙发一头。黄仁俊也点了点头,微笑着看着心理医生。
金道英看了一眼他俩的坐姿,挑了挑眉。“看起来的确不错…”他说。“最近有什么想分享的事?”
“我们大打了一架之后…重新装修了房子”黄仁俊说,“很有意思”
“所以你们的感情恢复了?”
“恢复…一直都没有消失啊”李帝努懒洋洋仰在沙发上,“虽然有时候还是会…想跟他打一架…”他跟黄仁俊相视一笑,“那也是比以前好太多了”
金道英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那真是再好不过了…祝贺你们。都是第一次结婚,互相忍让互相帮助才能维持这段感情--祝你们幸福”
黄仁俊点头道谢,李帝努顿了一下,想到什么似的一僵。
…
两人出了诊所,来到车上。“对了老婆我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李帝努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我还忘了坦白一件事,之前说过想起来一定要说出来的哈…其实--我之前结过一次婚”
他一边说,一边迅速系上安全带。没想到驾驶位的黄仁俊一脚油门突然加速,他整个人立刻被甩飞,头狠狠的撞到了后面的座椅。“我的天!你疯了!”
“我疯了?你疯了!我他妈打死你个龟孙!王八羔子!”黄仁俊左手抓着方向盘,右手抄起了旁边的棒球棍打他。
黄仁俊生气到用母语骂人,这在之前是极为少有的情况。李帝努虽然听不懂,不过从语气里也大概能知道“龟孙王八羔子”不是什么好词。
”对不起!是个女的!假结婚!为了任务!”李帝努拼命躲开,“你小心开车!!!”“哈哈!那可真是好多了!”黄仁俊放下棒球棍,双手抓方向盘。“她叫什么?住在哪?”
“不不不你不能杀她…只是一次假结婚…”李帝努抓住黄仁俊的手臂,“我对她没有任何感情!我早都忘了她长什么样!”
…
“算了,我算是看出来了,反正你骗我的还有很多”黄仁俊冷冷的说。“就算说了一百个,也还有第一百零一个等着是吧”
“还真的有,老婆。”李帝努正色,“我一点也不喜欢你”
“你说什么?!”
“我是说这是第一百零一个!!”
“我呸!!”
END
后记
1.终于--发出来了--这篇--(大吸气)--磨磨蹭蹭卡来卡去好久好久--终于!感天动地!
2.感谢卡仔女士 没有卡仔女士点就没有这篇文 多少个莫名其妙的日子里jht和卡仔老师就各种剧情逻辑问题展开激情辩论聊天记录加起来好几千条最后得来的产物 辛苦了(假笑)
3.这真的是一次完全新的尝试 想看看除了没脑瓜小甜文之外jht能不能写出来些别的 然而 经过实验 一开始还企图写正剧结果到后面逐渐沙雕 全程循环原电影主题曲Assassins tango也不能让xxj打戏立刻变精妙文字 虽然结果可能还是没有那么满意不过好歹真的努力了很久就发出来了 谢谢谢谢
4.正文结束之后还会有几个番外 不定期想到哪写到哪叭
5.(jht在此反思:以后再也不要搞这种严肃正经氛围萧杀打戏老多的设定了不是你等文笔能撑的起来的)
6.最后还是希望大家看文愉快谢谢捧场好叻!
【忘羡/原著向】玄武洞之夜/纯情偷亲(主叽视角)
『原文:可能确实是烧糊涂了,不一会儿,魏无羡就睡过去了。
他睡着的时候,觉得躺的不错,好像真的枕到了谁的腿上,凉凉的手搭在他额头上,很舒服,心里高兴,滚来滚去滚得欢,还没有人斥责。滚到了地上,还被轻轻地摸了摸头,抱起来后继续枕腿。』
玄武洞内,枯枝做的火堆还在燃烧着。霹雳啪啦的燃烧声在洞内显得尤为响亮,每一声都炸在心上。火苗微微跳动着,在洞内石壁上映出巨大的影子。像是在风中摇曳,隐喻着某种摇摆不定。蓝忘机死死盯着火堆,仿佛在破解什么艰难的谜题。火光昏暗,看不清他的眼睛。...
『原文:可能确实是烧糊涂了,不一会儿,魏无羡就睡过去了。
他睡着的时候,觉得躺的不错,好像真的枕到了谁的腿上,凉凉的手搭在他额头上,很舒服,心里高兴,滚来滚去滚得欢,还没有人斥责。滚到了地上,还被轻轻地摸了摸头,抱起来后继续枕腿。』
玄武洞内,枯枝做的火堆还在燃烧着。霹雳啪啦的燃烧声在洞内显得尤为响亮,每一声都炸在心上。火苗微微跳动着,在洞内石壁上映出巨大的影子。像是在风中摇曳,隐喻着某种摇摆不定。蓝忘机死死盯着火堆,仿佛在破解什么艰难的谜题。火光昏暗,看不清他的眼睛。
手上枯枝挑动一下火堆,带出一串细微火星。火烧得更旺了些,快烧到心尖上去了。
那人呼吸声已经平稳了。
蓝忘机终于微微偏转了视线,放任自己大胆地将目光停留在那个人的身上。终是如愿以偿,贪得一时欢晌。
“魏婴”。
薄唇轻启。
低沉的,隐忍的,克制的。
尾音颤颤的,不像是在叫谁,更像是午夜梦回无意识的呢喃。蓝忘机的眼底映着不远处人的身形,自始至终,唯一人入眼。
蓝忘机袖袍里的手不自知握紧,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叫这两个字就能从中汲取到某种力量。
魏无羡大约是睡磕着哪里不太舒服了,无意识梦呓了几声,动了动身子。又大约是动作幅度太大,牵扯了伤口,眉头微微皱起。蓝忘机起身,在他旁边席地坐下。轻轻扶起魏无羡的头,将其枕在自己的腿上。魏无羡睡梦中也察觉了这份柔软,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蓝忘机近乎虔诚地看着魏无羡的睡颜。看他紧闭的眼,看他微微颤动的睫毛,看他因发烧而显得有些病态通红的两颊,看他苍白的唇,听他的呼吸声,听他的梦呓,覆上他的仍是烫的额头,擦去他的冷汗。
他恨魏无羡不懂得亲疏有别,恨他无论对谁都可以好到豁出命去。
他幸魏无羡不懂得亲疏有别,否则他蓝忘机自己从一开始,就应当是被疏远的那类人了吧?
蓝忘机长成于姑苏蓝氏,活成了所有人期待的那个端方雅正的模样。他从不知道,人生竟还有另一种活法。而那个人是新奇的,未知的。那个人一举一动,都成为蓝忘机平淡无奇的人生里最期待的意外。
他记得魏无羡在学堂里被斥责为罔顾人伦的回答,他自己从未想过的那第四条道路;他记得魏无羡被罚跪后,专心致志看蚂蚁的模样;他记得魏无羡一遍一遍地逗弄他,撩拨他,而后爽朗快活的笑声……
他全都记得。
蓝忘机觉得,魏无羡是世间最大的漩涡,自己只是看了一眼,就沉沦其中,再也移不开了。
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到蓝忘机可以听见自己发狂的心跳,察觉到内心深处叫嚣的渴望。
“魏婴。”
热烈的,执着的,急切的。
遇上魏无羡,蓝忘机的一切克制和自律土崩瓦解。
想亲他。
想咬他。
想在他身上打自己的烙印。
蓝忘机的目光落在魏无羡的手臂处,自己刚刚咬过的地方。咬的很重,虽不至于有伤口,却也还有明显的痕迹。他轻轻抚摸着这个痕迹,恨它不能如同温氏的太阳纹烙印能让那人一辈子带在身上。
一辈子。蓝忘机总是能轻易把魏无羡和一辈子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比如,此情此景,下一秒这个洞塌了,把他俩都埋了,这一辈子就交代在这里,好像,也不会特别不甘心了。也许会想一想兄长,想一想父亲,叔父,想一想族人,但就他自己而言,感觉已经没什么遗憾了。
他深深地看着睡熟的人,终于是忍不住,俯下身子如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那人的唇。
有玉微凉。
魏无羡突然开口:“来,蓝湛,我背你!”
蓝忘机先是一怔,全身僵直。等确认那人不过是梦呓,松了口气,又仿佛偷吃了糖的小孩子般,低低地笑了起来。
“魏婴。”
欢欣的,满足的,纯粹的。
魏无羡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得有人热切地叫他的名字,尾音像把小钩子,钩得他心里痒痒的,酥酥的。他便有些高兴,滚来滚去,也都软软的。额头上有凉凉的触感,像是有手轻轻覆上,是给他降温,也是护着他。全身发烫的他贪恋这一点微凉,便下意识往上蹭。又蹭又滚的,“咚”一声好像是突然掉下去哪里了,又是面对冰冷坚硬,于是不满地嘟囔了一声。
“睡觉也不老实。”
极低极低的声音,带着一点无奈。有呼出的热气拍在他耳边,有点麻麻的,触感过于敏锐,随骨髓传到四肢百骸,他下意识缩了缩身子。
似乎有人用极轻的力度摸了摸他的头,安抚一般,紧接着被人夹着臂弯抱回软软的像是腿上的地方。他恍惚中思考了一下,觉得叫自己名字的人不多,这个声音也很熟悉……
没来得深想,睡意又席卷而来。
玄武洞内,火光依旧。蓝忘机静静看着枕在自己腿上的人,有光影打在他的侧脸上,显得他暖而温雅。
一切美好得如同一幅画。
End.
二哥哥每叫一声魏婴我都原地去世在线飞升。所以私设一下,玄武洞内羡羡睡着之后二哥哥叫了三声魏婴,感情依次递进。
初吻仍然算在百凤山!!这个太纯情了根本不算亲。
说好写叽视角
——最后还是跑到羡视角去了(lll¬ω¬)
【忘羡】醉里吴音相媚好 第十一章
七八百字的温存,近三千字的刀山火海(:3_ヽ)_
*原著向蓝二哥哥视角,cp随官配,大抵是会ooc的,慎入
————————————————————
少年人有了心事,便格外爱遐想。好在蓝忘机从小便恪守雅正,因而有了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后,也不过是用来冥想的时间比从前更多了些,行为举止倒也未曾让人看出端倪来。
只有蓝曦臣将弟弟的异样看在眼里——他发现蓝忘机对犬吠变得格外敏感,每每听到,都会下意识地往那边迈步,似是要前去驱赶,走了几步,却又刚回过神一般退回来。有几次两人一同巡夜,蓝忘机频频在一处高檐下驻足,时不时抬头望去,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虽不知他具体在想些什么,但也猜到多半...
七八百字的温存,近三千字的刀山火海(:3_ヽ)_
*原著向蓝二哥哥视角,cp随官配,大抵是会ooc的,慎入
————————————————————
少年人有了心事,便格外爱遐想。好在蓝忘机从小便恪守雅正,因而有了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后,也不过是用来冥想的时间比从前更多了些,行为举止倒也未曾让人看出端倪来。
只有蓝曦臣将弟弟的异样看在眼里——他发现蓝忘机对犬吠变得格外敏感,每每听到,都会下意识地往那边迈步,似是要前去驱赶,走了几步,却又刚回过神一般退回来。有几次两人一同巡夜,蓝忘机频频在一处高檐下驻足,时不时抬头望去,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虽不知他具体在想些什么,但也猜到多半是跟魏无羡有关,蓝曦臣便也不多问,偶尔调侃一二,笑眯眯地看着弟弟的耳根泛起浅浅的红色,只觉得蓝忘机倒是较几年前那般漠然疏离的模样生动了不少。
那时的蓝氏双壁尚年轻,身于家族的庇护之中,偶有烦恼也不过就是某次夜猎是遇上了棘手的邪祟,或是又遇到蛮不讲理的温家修士而不得不一再退让——虽也常导致心下阴郁,但终究不过是些小事,或悲或怒,皆为过眼烟云,去而不复念也。
那时的他们大概还无法理解,为何与世无争也总有麻烦会找上来,也从未想到,有朝一日姑苏蓝氏也许不再能护住他们。
温家的人上门来的时候,蓝忘机正坐在母亲的旧居前,一面看兔子啃菜叶一面弹琴——他近日在谱写一首曲子,灵感来源于同魏无羡一起听学的日子,此时方才谱出了初稿,正要从头至尾试着连贯一遍,一个门生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二公子!泽芜君让我过来叫你快去雅室!”
姑苏蓝氏的弟子向来稳重,少有如此失态的模样,蓝忘机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当即起身收琴,一面走一面问道:“出什么事了?”
“好像是岐山温氏来了人,指名要见泽芜君和二公子!其他的我便不清楚了。”那门生道。
蓝忘机点点头,不再多言,快步随那门生走去。
走到雅室外时便见到蓝曦臣正在等他,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做过多交流,便一齐进了屋。
此时屋内已满是人——首座上坐着温氏宗主温若寒的长子温旭,身侧立着他的侍从。蓝家几位主事的人则分立在屋两侧。
“叔父。”两兄弟先向长辈行过礼,这才对着首座的温旭施了一礼:“温公子。”
“久闻姑苏蓝氏雅正端方最是知礼,今日一见,倒也不过如此。”温旭也不回礼,一开口便毫不掩饰语气中的不屑,“有客远来,家主不出面相迎,嫡系的两位公子也姗姗来迟——这便是你们家的待客之礼吗?”
蓝忘机的眉头微微皱起,正要回话,却被蓝曦臣拉了拉袖子抢了先:“不知温公子前来,有失远迎。家父近日正在闭关,恐不能面见。”
此话可说得上是客气至极了,但温旭此来显然本就不是出于好意,绝不是得了一句话便肯善罢甘休的,他冷笑道:“闭关?蓝宗主恐怕十年里有九年光景都在闭关吧。也难怪教不出什么有出息的小辈了。”
蓝曦臣还待再回话,一个声音在雅室门口响起:“姑苏蓝氏的家务,就不劳温公子费心了。”
屋内众人均是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行礼。
“宗主。”
“父亲。”
青蘅君微笑着回礼,转身朝向首座的温旭,依旧是一脸温和:“闭关数月,确实有时日没见到温宗主了,令尊可好?”
温旭嗤笑了一声:“你们这些仙门世家如此叫人不省心,父亲怎可能好?”
“哦?不知温宗主近日又是在忧心何事?”无论对方言辞如何无礼,青蘅君始终保持着笑容,礼数周到之至,可谓是给足了温旭这个小辈面子。只是温家人向来不懂得适可而止,此番得了便宜,便愈发变本加厉起来。
温旭站起身,一副睥睨的神情道:“而今仙门世家教导子弟无方,荒废了不少好苗子。父亲甚是忧心,决定集各家弟子于岐山,亲自派人督导学习。”
“温宗主有心了。不过如何教导子弟应当是各仙门世家的家事,向来不需外家干涉,温宗主此举恐怕有些不妥。”青蘅君道。
温旭却道:“蓝宗主这番推辞还是等到我温氏上门正式通知的人来时再说吧——我今天来可不是为这事。”
青蘅君也不再搭话,等着他自己说完。
温旭理了理衣袖,视线在屋内蓝家人身上扫了一圈,露出一个虚伪的笑容:“原本只是路过姑苏顺道来拜访,却不想蓝宗主近日如此惰怠,放任族人恣意妄为,弄得整个云深不知处乌烟瘴气——这等景象我是万万不能坐视不理的,所以请蓝宗主下令放火烧山,以清理门户。”
此话一出,屋内的蓝家人均是一惊,却又咬了咬牙,忍住了想要当庭发作的欲望,静待家主发话。
青蘅君却是沉默了片刻,转向蓝启仁道:“启仁,你先带其余人下去,此事留我与温公子商议即可。”
蓝启仁会意:“是。”随即领着蓝家众人退出了雅室。
走出数丈,确认温家的人没有跟上来后,蓝启仁才停住步子,转身面向各人,神色凝重:“放火烧山此话既出,断不可能善终,我们只能尽力将损失降到最低——曦臣你随几位前辈去通知各处院落的修士撤离到云深不知处外,忘机领几位门生随我去藏书阁和古室,撤走书籍和仙器——再留两人在雅室外候命,随时通报。”
“是。”
各人领了命,快步颔首退去。
蓝忘机却又回头往雅室望了好几眼,神色之间尽是担忧。
蓝启仁驻足道:“怎么了?”
蓝忘机道:“父亲没有带佩剑在身上,若是起了争执……”
蓝启仁知他是在担心青蘅君,拍了拍他的肩,道:“无事。以兄长的修为,纵使无佩剑在身,能奈何得了他的人也没有几个。再者无论如何他也是我姑苏蓝氏的家主,温家的人怎么也得留几分情面。”
蓝忘机点点头,不再多说,快步往藏书阁赶去,蓝启仁则先行去了古室。
然而温氏的肆无忌惮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蓝忘机刚将一部分重要的古籍包好分派给几个掌事的人带走,便见到本应守在雅室门口的门生便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二公子!雅室里面打起来了!宗主让我赶紧通知您撤退,温家的人要烧藏书阁……”
“父亲如何?”蓝忘机上前问道,却忽地瞳孔一缩,避尘剑倏地出鞘,截下了一支飞矢,往旁错开一步,将前来通报的门生护在自己身后,冷冷地看着几丈外举着火把的一列温家修士。
“温公子有令,云深不知处晦气甚重,须得放火烧山,以获重生,不得有违。”为首的一名修士道。
蓝忘机提着避尘一言不发,只冷淡地看着他。
“蓝二公子,请吧。”那修士见他不答话,索性直接扬手将火把抛了过来。
蓝忘机一挥避尘,将火把头部斩灭,木棍便在离他几步的地方“啪嗒”落了地。
“蓝二公子确定要这般与我岐山温氏作对?”那人又道。
蓝忘机依旧是不答话,避尘剑的剑锋对准了面前这一干人。
“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气了。”那人冷笑一声,对身后的人一挥手,“都给我上。”
一时间,数十人挥剑向蓝忘机斩去。
蓝忘机拎起身后的那名门生,几个后跳避开攻击,道:“藏书阁内还有一部分古籍没有撤走,你去包一些,先行撤退。”
“那二公子你……”
“我拖住他们!”
眼看着又一波攻势逼近,蓝忘机来不及再说太多,将那门生往藏书阁里一推,挥剑迎了上去。
大抵斗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温家的人竟然硬是没能再往前逼近半步,尽数被蓝忘机挡在了藏书阁外。
那名发号施令的修士看得着急,来回踱了几步,忽地被人一掌推飞,重重地摔了出去,正要破口大骂,却在看清来人时及时住了嘴,爬起来施礼道:“温公子。”
温旭看也不看他,扔下一句:“废物!”便越过他挥剑直逼被数十人团团围住的蓝忘机。
“蓝二公子身手当真了得,不知比之我如何?”温旭丝毫不脸红地说道。
蓝忘机自然是不理会他,只是温旭毕竟不是寻常修士,他一加入,蓝忘机便明显感觉到有些不济,但还是面不改色地留意着每一个人的攻势,尽力阻拦着。
忽地温旭高声喝道:“你们还在愣着干什么?放火啊!”
远远站着的那几个修士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将点燃的火把向藏书阁抛去。
蓝忘机眉峰一凛,纵身跃起要去拦火把,正正被温旭抓住了漏洞,一掌劈下,顿时横飞出去。
摔到地上猛的咳出一口血,来不及拭去嘴角的血迹,便要起身,却是没能成功——右腿腿骨大概是折了,使不上劲了。
“哈哈哈!姑苏双璧也不过如此!”温旭毫不客气地讥讽着,手上的剑直朝蓝忘机刺去。
此时蓝忘机根本没有办法避开,只能举起避尘护在身前,忽然觉得身子一轻,竟是被人挟着腋下抱了起来——蓝曦臣赶来了。
蓝曦臣一手抱着受伤的弟弟,一手持朔月与温旭过了几招,便抽身退开,落在了藏书阁门前。
“兄长。”蓝忘机堪堪立稳,这才看向将自己的兄长——蓝曦臣一路赶来显然也是经历了数场恶斗,此时白色的校服上尽是血污,面上也不再是一贯的温和,深色的眸子里尽是警惕与愤怒。
“可还好?”蓝曦臣问道。
“忘机无事。”蓝忘机道。
忽地一片火光映红了两人的视野——藏书阁终于还是烧着了。
蓝曦臣回头望了一眼,又回过头,神色肃然地道:“忘机,你先赶紧把里面剩下的古籍收好带走,我……”
“兄长!”蓝忘机却打断了他的话,“忘机腿上有伤走不快,恐怕会拖累撤离,请兄长带上东西先走!”
“正是因你腿伤才叫你先走,这些人你如何应付得来!”蓝曦臣说着又挥剑挡开了几个修士的攻击。
蓝忘机也提剑迎了上去,只一腿作支撑竟也不见剑法拖泥带水:“虽有伤,不便撤离却也不影响使剑——兄长请快些!莫叫火烧毁了书籍!”
蓝曦臣又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终于下定决心,道:“忘机,保重!”随即抽身退开,飞入藏书阁的一片火海之中。
“兄长,保重。”蓝忘机低声应了一句,握紧了避尘剑,袖口数根琴弦蓄势待发。
火光映照下,少年淡若琉璃的眼眸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戾气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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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良写手又要发刀了!
(跑
【忘羡】三十度偏差下的蝴蝶效应.两地1
一个平淡的过度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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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都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云梦江氏大弟子魏无羡一夜超度万鬼的事迹好像插上了翅膀,传的飞快。
就算有云梦江氏保驾护航,魏无羡也被闻讯而来的慕名者烦的够呛,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溜了出来,躲在酒楼里喝上两盅。
这可不比上辈子被人喊打喊杀的时候,何况溜须拍马套近乎的已经被莲花坞拦住了,来访者中不少都是江叔叔那样德高望重的玄门高手,虽不比四大家族的宗主权柄在握,却囊括了大半当今有名有姓的散修,他也不好像上辈子那样摆出一副...
一个平淡的过度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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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都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云梦江氏大弟子魏无羡一夜超度万鬼的事迹好像插上了翅膀,传的飞快。
就算有云梦江氏保驾护航,魏无羡也被闻讯而来的慕名者烦的够呛,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溜了出来,躲在酒楼里喝上两盅。
这可不比上辈子被人喊打喊杀的时候,何况溜须拍马套近乎的已经被莲花坞拦住了,来访者中不少都是江叔叔那样德高望重的玄门高手,虽不比四大家族的宗主权柄在握,却囊括了大半当今有名有姓的散修,他也不好像上辈子那样摆出一副老子天下无敌尔等凡人速速退避的德性赶人。
魏无羡一身青衣,头戴幕离,裹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人认出来。他一边喝酒一边感叹,上辈子被人当成邪魔外道的时候都没这么像个做贼的,瞅瞅这一身,除了颜色不对,随时可以出去打家劫舍。
他一边喝,一边支棱着耳朵听楼下的酒客闲聊。
嗯……都是他在丰都那一出的各种胡说八道,除了人名、时间、地点一致,基本和事实没什么共同点。
魏无羡听了两耳朵就懒得再听下去,横竖无论是吹是踩都练出了免疫力,来来去去就是那么老一套。
只是丰都那么大的阵势其实也出乎他自己的意料,按他重生前的能力,绝对做不到一次性超度万鬼的壮举——光是一夜的笛声就够他力竭的了。
自归来起,他体内的情况就很怪异,怨气和灵气倒是没什么冲突,泾渭分明,只是怨气凭空增出一大截,撑得经脉难以负荷,若不是灵力温养,他必然天天和刚被乱葬岗怨气入体时一样浑身血迹斑斑。
修真者都是调用自己金丹中修炼的灵气,他却可以直接调用外来的怨气使用,如此方显得永不力竭,但现在……
魏无羡心情复杂的看着丹田的那颗金丹。
这内视的能力也是最近才有的,搁从前他绝对没有亲自瞅瞅自己五脏六腑啥情况的本事——除了被温情开膛破肚那一回。
但最让他惊异莫名的是那些修炼得来的怨气,好像被提纯过一样,若从前是云雾,现在简直像沉重的水银。
灵气锻体,怨气炼魂,两者互不相干,只是怨气入体难免损身,没有灵力护体的情况下便会格外难捱。
虽然以前没法亲自检查,但魏无羡敢打包票,这怨气的量起码是他死前的五倍有余。
看样子回来后常有的撕裂性疼痛不全是幻觉,这么多怨气对身体是不小的负荷,刚回来时若是不习惯灵怨双修的状态,一个疏忽就能把自己戳的一哆嗦。
至于这么多怨气怎么来的,现下只好当成死了一次的后遗症。
魏无羡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在面前的盘子里翻翻捡捡,说来奇怪,回来后他的口味都有点变了,嗜辣如命不改,姑苏那种汤汤水水的吃食也在他的忍受范围以内,而且他现在只要点菜,必然会在一桌红红火火的菜式里加上几个绿油油的点缀,再不济也要在手边放上一杯解辣的凉茶。
这杯茶不是他自己用的,但也绝不准其他人用,江澄有次路过他的饭桌,顺手抄起杯子灌下去,导致差点被他殴打。
魏无羡嚼着菜叶子寻思,难不成死一次还能加深修为?别说怨气,就是琴棋书画的水平都有了长足的进步,而且……他什么时候有了点茶的手艺?
吃的差不多了,魏无羡把酒杯推到一旁,熟练的温杯烫盏,给自己续了杯新茶随手放在对面,好似桌旁另有贵客,继续琢磨着这些莫名其妙的新习惯。
那次游猎偶遇,魏无羡和蓝忘机对弈至华灯初上,将一壶醇茶泡的如白水,直到蓝忘机的背影消失在街头,他才意识到刚才的对弈中两人虽毫无交流,只是默默的落子,他却能保证蓝忘机面前的茶水永远刚刚好,不温不凉。
他们此前从未对弈过,却对彼此的棋路谙熟于心,仿佛对面的人是自己的影子。
魏无羡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他突然发现,这种莫名的熟稔基本都和蓝忘机有关,好似他们曾默契相处了多年。
当然这是胡扯,哪怕是射日之征中,他们的关系也只比见面就把把剑架在彼此脖子上好一点而已。
魏无羡耳朵微微一动,他从楼下的一片嘈杂声中捕捉到了“含光君”几个字。
这可有点稀奇,要知道前世蓝忘机的这个尊称还是射日之征中发扬光大的,这一世没了伐温之战推动,要想撑起这个名头可不是数年苦功就能拿下的。
他将灵力灌注双耳,仔细聆听,很快从酒客的闲谈中总结出了情报。
就在他在丰都超度万魂的同时,姑苏蓝氏也在为水陆道场一事四处奔波,蓝忘机在法会上讲经说法,焚香敬神,竟引得灵鹤从天而降,其后更有天女散花的奇观,引得百家交口称赞,纷纷笃定蓝忘机未来一定是千百年来头一位飞升的大能。
楼下的两位酒客正煞有介事的讨论新出炉的鬼道宗师和引得真神显灵的蓝忘机孰强孰弱,还有理有据的分析两人相遇必有一败,魏无羡在楼上听的脑壳疼,这帮人是怎么把这种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凑到一起去的?怎么如此热衷于蓝忘机和他对上?
得知蓝忘机回去要开坛论法时,魏无羡还挺惊奇的,在他印象里蓝忘机说过的长句都屈指可数,顺便为不能亲眼观摩蓝湛论道那一幕可惜。
群鹤朝拜就够稀奇的了,连天女散花都能错过,简直要命!
亏大了!
魏无羡打定主意,在桌上留足银两,匆匆叠了只纸鹤给江家传讯,抓起佩剑就溜之大吉。
丰都的场面闹得太大,他原先只是“江家最有出息的小辈”,现在却有了宗师的名头,哪怕只是虚名,岐山射艺大会也不可能把他和其他小辈安排到一起出场了。
原本他还在发愁就这么坐到贵宾席上怕是又要落人话柄,起码虞家老太太一定会闹事,不想这次没了温若寒的高压,温家根本不敢闹什么幺蛾子,别说把四大家族的家主排在下面,就是各家的少宗主和二把手都在次席上,入场的都是旁支、新人还有分量不够的小世家。
这么一闹,他是完全不想去这幺蛾子成堆的射艺会了,想起那些皮笑肉不笑的老东西就气短,索性拖到最后再出场,会后立即抽身,这也足够表明立场,还不费事,简直完美!
魏无羡打定了主意,兴冲冲的一路往姑苏去了。
……
就在魏无羡赶往姑苏的同时,蓝忘机也匆匆辞别了家人,预备前往丰都。
“忘机,江家人现在恐怕已经不在丰都了,你现在前往恐怕也找不到魏公子。”蓝曦臣笑眯眯的阻拦了心急的弟弟,“现在四处都在疯传魏公子创立鬼道,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宗师一事,有消息称江家已动身前往剑门一带,魏公子应该也在那里。你不如直接前往剑门,或者再呆两日,和我们一起前往岐山。”
蓝忘机一愣,法会结束后门生对他的敬畏更加一等,没人敢在他面前议论,最近他也无心关注世家动向,对丰都的盛况还一无所知。
“魏婴他……做了什么?”蓝忘机有些茫然,还有些担忧。
“丰都的佛道之争把他卷进去了吗?”他试探性问道。丰都是神道昌盛之地,魏无羡在丰都公然御鬼,怕是会引起轩然大波。
“怎么会?只是魏公子闹出的动静太大,反而把佛道之争压下去了。你在姑苏论道,引得灵鹤,魏公子在丰都也闹出了超度万鬼的盛事。”蓝曦臣解释道,“想必你已经知道魏公子创立鬼道一事了吧?”
“嗯,魏婴曾和我商量过,包括他独创的一些法术。”蓝忘机点头承认,这没什么不能说的,魏无羡和他商讨鬼道法术一事并未保密,就连风邪盘和召阴旗也是他向长辈推荐的,如今各大世家都有所普及。
“魏公子说动了云梦江氏,在今年的法会上公开使用鬼道超度亡魂。”蓝曦臣有些感慨,“我还担心魏公子年少气盛,会为此惹来麻烦,不想魏公子挑了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展示自己。”
“据旁观者说,魏公子先是吹笛唤众鬼来朝,又在江中布下大量的魂灯,一则供养魂魄,二则消除厉鬼怨气,使得众鬼恢复灵智,一次性超度万鬼。”蓝曦臣赞叹道,“玄门百家中从未有此壮举,魏公子当真走出了一条前无古人的新路,以他这般年纪,可谓前途无量。”
“那就好。”蓝忘机暗自松了口气。鬼道不同与其他,很容易被打入‘邪魔外道’的境地,那时魏无羡必然会横遭指责,举步维艰。若是魏无羡因使用鬼道而损身损心,他就是拼着被魏无羡厌弃,也定要拉他回归正途的。
魏无羡是那样天资横绝,前途无量的世家公子,不应因自身的天赋陷入绝境。
“近期温家所辖的夷陵地区出现异常,恰逢魏公子这位鬼道宗师横空出世,他们是一定会邀请魏公子出席的。”蓝曦臣问,“忘机,你是怎么打算的?是直接前往剑门,还是和我们一同前往岐山?”
“我去剑门见他。”蓝忘机毫不犹豫的说。他有太多事想告诉魏无羡了,关于他的猜测,他的梦,关于他的喜欢,关于他的思念和爱。
蓝忘机自从认识魏无羡起,就经常苦恼于自己的不善言辞。
但是没关系,他还可以用行动去表达。
蓝曦臣了然的笑了笑,“那我就先预祝忘机此行顺利了。”
“嗯。”蓝忘机郑重的作答。
“至于岐山射艺大会……”蓝曦臣沉思了片刻,“你是一定要出席的,但不是作为参赛的弟子。你和魏公子现在虽不及各位家主,却也有别于一般新秀,射艺会是各家小辈争锋的地方,你们此次更有可能被安排在次席上观战。”
“这点我没什么要嘱咐你的,只需你和魏公子在一起不要忘了时间,按时出席便是。”
蓝曦臣将各大家族近期的动向在脑子里回忆了一遍,最后提醒道:“此去夷陵,要小心温家的温晁,此人修为平平,但骄横跋涉,常仗势欺人,且为人锱铢必较。他本人不足为虑,站在他背后的温家势力也不敢得罪你这位新秀,但你要小心他的护卫。”
“温宗主将大名鼎鼎的‘化丹手’温逐流指派给他,此人对温若寒忠心耿耿,在温若寒死后,则一心一意的保护这位不成器的少主。”
“得罪了温晁没什么,可怕的是他的护卫,化丹手实乃我辈修士的克星,近年来,在他身上折戟沉沙的玄门高手不计其数,你千万要小心。”
“忘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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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问题,魏无羡的名号“夷陵老祖”究竟是什么时候兴起的?若是射日之征,魏无羡当时隶属于云梦江氏,怎么会和夷陵扯上关系?他从未宣扬过自己被迫害沦落乱葬岗的事;若是叛逃后,那他射日之征被称为什么?没道理这么大一主力连个名头都混不上。
我也不知道能给羡起个什么样的符合他本人的新称呼,只好沿用“夷陵老祖”这个称号了,有问题就当成当成BUG吧
【忘羡】三十度偏差下的蝴蝶效应-折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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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梗概:老祖羡在乱葬岗围剿后重回十五岁。
人物属于他们自己,ooc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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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游了大概二三四五六个月后,在宗门事务下苦苦挣扎的江澄对魏无羡这种撒手没的不着调行径终于忍无可忍,痛下杀手,给魏无羡下达了最后通牒。
收到这封信的时候魏无羡不以为意,只是随手丢在桌角,继续在纸上乱涂乱画,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专心读书的蓝忘机。
阳光透过绿荫印在蓝忘机的白衣上,洒下一地斑驳的树影。
可惜那封被丢弃的信不是什么会看气氛的善茬儿,见没人理它,活物似得从桌上爬起来,绕着魏无羡转起了圈子。
蓝忘机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稀奇的传信,不由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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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梗概:老祖羡在乱葬岗围剿后重回十五岁。
人物属于他们自己,ooc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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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游了大概二三四五六个月后,在宗门事务下苦苦挣扎的江澄对魏无羡这种撒手没的不着调行径终于忍无可忍,痛下杀手,给魏无羡下达了最后通牒。
收到这封信的时候魏无羡不以为意,只是随手丢在桌角,继续在纸上乱涂乱画,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专心读书的蓝忘机。
阳光透过绿荫印在蓝忘机的白衣上,洒下一地斑驳的树影。
可惜那封被丢弃的信不是什么会看气氛的善茬儿,见没人理它,活物似得从桌上爬起来,绕着魏无羡转起了圈子。
蓝忘机还是第一次见这种稀奇的传信,不由得抬起头来。
魏无羡倒是认出,这是他离家前胡乱涂抹的小创意之一,江澄怎么专门把它做出来了?难不成是传话?
左右不过还是催他回去,魏无羡也懒得多看,随手一弹,不知道把信弹到哪里去了。
蓝忘机放下书本去捡信,这一下还飞的挺远,掉进了一簇灌木丛。
蓝忘机拨开树丛,只见信封边缘扭了扭,形成了一张抽象的嘴巴,冲他叫到,“汪汪!”
这一下来的太过惊悚,魏无羡看都没看就迅速向后一跃,稳稳的立在了树杈上。
他惊魂未定,“哪来的狗?!”
蓝忘机捧着信立在树下,看着猫似得蹭蹭蹭消失在树冠中的魏无羡,一时愕然。
那封信在蓝忘机手心叫的欢快,“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魏婴——”蓝忘机在树下唤他。
“蓝湛!你把狗带走!把狗带走!”魏无羡一路蹿到了树梢上,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这里没有狗——”
“骗人!!!我都听到了——”魏无羡的声音都在抖。
蓝忘机只得把这封奇特的信放到远处,又回来叫他,“现在可以了!”
“它它它它它走了吗?”魏无羡根本不敢往下看。
“走了——你可以下来了——”
蓝忘机从来不骗人的,魏无羡斗胆往下瞄了一眼,草地上果然只有一个人,静静的仰脸看着他。
魏无羡小心翼翼的顺着树往下滑,一边滑一边疑神疑鬼的四处打量,“它走远了吧?”
“嗯。”蓝忘机上前两步,似乎要去接他。
一见确实没有那种可怕的四足动物作祟,魏无羡的胆量又回来了,跃过几只粗大的枝丫,打算从墙头高的树枝跳到地上。
“哪来的疯狗……”他愤愤不平的小声嘀咕着。
好死不死的,那只信犬又叫了起来。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魏无羡当即脚一滑摔了下去,蓝忘机眼疾手快,把他抱了满怀。
“汪汪汪汪——”
这声音好比催命符,魏无羡只觉得魂都快吓没了,“蓝湛——怎么连你也骗我!”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我没有骗你。”蓝忘机轻轻换了个姿势,将魏无羡抱得更稳一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确实没有狗。”
“我都听见了——”魏无羡牙齿都在打颤,死死把脑袋埋在蓝忘机脖颈里,两条腿牢牢盘在蓝忘机腰上,生怕蓝忘机把他丢下去。
见他实在无法冷静下来,蓝忘机叹了口气,掐起剑诀,避尘剑自动出鞘,将那封信远远的定在地上。
犬吠声彻底停止了。
魏无羡也渐渐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正以一个树袋熊的姿势扒着蓝忘机不放,急忙松手让自己落在地上。
蓝忘机倒是不急着撒手了,只是伸手在他腿下一抄,改成了公主抱的姿势。
“蓝湛!”魏无羡小声抗议道,“可以了,放我下来!”
“嗯,我知。”蓝忘机置若罔闻,将他抱到树下坐好,还从怀里摸出一块雪白的丝帕,给他轻轻擦拭眼角。
这种哄小孩的姿态让魏无羡很不自在,而且他刚意识到自己被吓哭了。
“行了行了我没事儿。”魏无羡瞥开脸,“刚才哪来的狗?你把狗杀了,狗主人不会找你麻烦吗?”
蓝忘机没有作答,只是把避尘召了回来,伸手取下插在剑锋上的信件。
魏无羡一愣,迅速反应过来,只觉得‘轰’的一声,全身的血都冲到了脸上。
居然被自己做的东西吓成这样,这实在太、太、太……太丢人了!!!
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这么丢脸的经历!
魏无羡在蓝忘机难得促狭的眼神里无地自容,恨不得时光倒流抹去刚才的败笔,他又气又窘,想也不想的伸手去拉蓝忘机的衣领,“好你个蓝湛,刚才故意捉弄我是吧?”
蓝忘机看着他染上一层海棠春色的面庞,轻轻笑出了声。
这还是两辈子魏无羡第一次见到蓝忘机笑,那张冰雪似的脸庞忽然生动起来,光彩莹然,直如晴光映雪,如雨后初霁,让人移不开眼。
魏无羡的手指不自觉的松开了,当他意识到自己居然对着蓝忘机发起了花痴时,两颊的红色瞬时更深了,旖旎的红顺着雪白的肌肤一路延伸,直到消失在衣领深处,整张脸都热的发烫,索性埋在自己怀里,打死不肯出来了。
“我没有骗你。”蓝忘机将局促不安的魏无羡拢在怀里,笑意从琉璃色的眼睛里流溢出来,“也从未骗你。”
他离得太近了,魏无羡几乎被埋在蓝忘机宽大的袖袍里,整个人都被厚重的白檀香气包围。
“扑通、扑通……”
不知是谁的心跳,又急又快,几乎要蹦出胸膛。
要、要命……
魏无羡只觉得这下不止腿软,整个脊背都酥麻起来,既舍不得扭头,又不敢对视,推开的话又不对头,彻底懵了。
蓝忘机极力克制住触碰魏无羡裸露在外的皮肤的冲动,他僵硬的手指碰到了魏无羡微凉的头发,小心翼翼的将其虚握在掌心。他深吸了口气,低下头来,避开了那双让自己方寸大乱的眼睛,两人几乎额头相抵。
“魏婴……”
魏无羡不知被触动到了哪根筋,猛地推开他站了起来,随手抓过那封信,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我去给江澄回信蓝湛你不用跟来了到时候我下山找你——”
话音尚未落地,人已经消失在视线中了。
蓝忘机久久站在原地,凝视着刚才无意识从他头上扯下的红发带,叹了口气。
还是太唐突了……在这个人面前,他总是格外笨拙,进退失据。
不知跑了多远,魏无羡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
妈呀……蓝湛还是继续保持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样子比较好,我要是个姑娘,哪里受得了?
他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颊,让自己冷静下来。
镇定镇定,夷陵老祖游戏花丛的传言是假的,但他阅美无数可是真的,上辈子年轻时还匿名和一帮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弄过一个‘胭脂榜’的风评,专门编纂当下有名的美人集结成册。甄选的美人们不限出身门派,修为高低,只论言容德功。由于他擅丹青,嘴又甜,胭脂榜的美人顾影图基本是他一手包办的,可惜那帮公子哥儿甄选太严格,杜绝了魏无羡给自家师姐走后门的意图。
总之,魏无羡什么环肥燕瘦的美人没见过,今天反冲着蓝忘机发起呆来,简直是昏了头。
魏无羡原地打了好几个转,终于冷静下来。
蓝湛哪有什么逾越之举,是他自己神思不属的缘故,回头是不是和蓝湛道个歉什么的,让人误以为他轻佻可不好。
魏无羡为了转移注意力,索性坐在地上专心看起信来。江澄找他的事儿还是那么几样,小意思,只是这次江叔叔也说他离家太久,要他回家多住上几天,就连虞夫人也托江澄问他,这次怎么跑这么久,有失大弟子风范,催他回去督促师弟们修行。
这次他借口出门寻找父母当年的故居故人,顺便继续自己的研究,只是看样子是不能继续躲下去了,江澄在信的最后威胁他,再敢不回莲花坞,下次就真的给他寄只狗过去。
魏无羡苦笑,这人真是太会对付他了。
魏无羡倒不急着回莲花坞,拖延许久的岐山射艺大会还是要举行了,这是温若寒暴毙后五大家族第一次齐聚,身为云梦江氏大弟子,再不露面确实不妥。
魏无羡打算先行前往岐山,只是这么快就要和温情姐弟告别了,有些舍不得。不过外出行医的温情和温宁本就是行医途中暂住于此,算算日期,也到了分别的时候。
魏无羡有点怅然若失,蓝湛也很快要回姑苏了,这一去又是数月不得相见。
通过和温情的交谈,他发现这一世的偏差比他想象中更大,温情这一支早在她父亲去世后就从岐山温氏脱离开来,温若寒死后,她和温宁甚至打算改从母姓,如今的岐山温情已是蜀中神医唐倩,她也坦言,无论这次温家家主之位花落谁家,都与她这一脉无关,若是形势允许,她打算带着这一脉的族人另起门户,新的门派将以‘唐门’为名。
魏无羡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
除了江澄的最后通牒,师姐和师弟们也随信寄来了问候,絮絮叨叨的问他在外过得怎么样,魏无羡慢慢翻看着厚厚的一叠家书,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他很久没享受过被人关心挂念的待遇了。
蓝忘机找到魏无羡时,看到的就是魏无羡盘腿坐在地上,细细阅读家书的样子。他的头发披散下来,被风吹的乱糟糟的,上面还粘上了草籽,好像刚才在地上打过滚儿,满眼都是喜悦和满足。
“魏婴。”蓝忘机看了好一会儿,才出声唤他。
魏无羡似是没想到他会跟上来,一时没有起身,有些茫然的歪过头,“蓝湛?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问过温情,她没在药园和医房见到你,我就顺着一路找上来了。”蓝忘机将红发带递给他,“你的东西。”
魏无羡见他态度一如既往,没有提及刚才的窘事,也轻松起来,“那麻烦蓝二公子啦。”
蓝忘机在他身旁坐下,试探性的问道,“是催你回云梦的信吗?”
“差不多,不过我打算先去丰都一趟,然后直接去岐山,半路和江家大部队汇合。”魏无羡把发带叼在嘴里,含糊道,“蓝湛你也要回家吗?”
蓝忘机替他择出发间的草籽,用五指轻轻梳理着他的头发,“明早启程。盂兰节在即,兄长找我回去主持盂兰法会。”
他替魏无羡梳好头发,“去丰都,是要试验花咒吗?”
“是呀。”魏无羡起身拍拍灰尘,“总要实践一下才有把握。”
“我给你准备的经文足够吗?”蓝忘机跟着他站起身来,“今天晚上还能备下一点。”
“足够了,温情提供的药草很有用。”魏无羡转身看着他,“我打算中元节的时候一并用了,做成河灯,超度亡魂。”
“但是今天镇上有灯会,晚上还有天灯祈福的活动,很有名。”魏无羡有些紧张,“你要去吗?”
“你想去,我便陪你。”蓝忘机简单的回答。
“那太好了蓝湛!我去收拾东西,晚上见!”魏无羡得到许诺,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蓝忘机看着他轻快的走下山的背影,红色的发带迎风飞舞,像跳动的火焰。
……
“你怎么又窝到我这儿来了?”温情随手将一把草药扔进背篓里,“阿宁还想找你教他射箭呢。”
“温宁的箭术极佳,用不着我教导,只是容易怯场而已。”魏无羡伸了个懒腰,无视温情嫌弃的眼神,大大咧咧的躺在药圃的田埂上,“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温家摊牌?”
提到这个,温情也烦躁起来,“等那三只打出狗脑子来再说,现在他们一个个上蹿下跳的,一时还真走不开。”
“你要需要帮助,随时可以来找我。”魏无羡许诺。
温情抓过另一把药草仔细检查,“去哪找你?云梦江氏都未必清楚你的行踪。”
“我自会给你们留下联络方式。”
温情将背篓放下,转过身来,“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了,为什么要对我和温宁另眼相看?我可不是本家那堆眼睛长在天灵盖的傻瓜,你也不是那种会对人阿谀奉承的人,不要拿那种为了在温家沾点便宜的胡话糊弄我。”
“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理由。”魏无羡用手遮住脸,似乎受不了刺眼的阳光,“只是你这一脉曾对我有过大恩,而且,我和你们也合得来。”
“我可不记得我们家和云梦江氏大弟子有过交情。”温情显然不信。
“你们不记得了而已。”魏无羡轻松的笑了笑,“我是九岁那年被江宗主领回云梦江氏的,在那之前一直在夷陵一带四处流浪。你们这一脉经常四处免费行医,接济灾民吧?我以前可没少吃你们的救济粮。”
“你也经常去一些小门小户的商贾之家施针问诊,磨炼医术,在你医治的人群里,有一户卖糖人的人家,那家的老先生和他的妻子经常施舍街上的小乞儿。”
“……原来如此。”温情接受了这个说辞,又埋头去倒腾药田,“那对老夫妻后来怎么样了?”
“死了。”魏无羡言简意赅的说,“寿终正寝,是正月里去的。”
温情没有在说话,只是埋头摆弄着那一堆药材。
魏无羡也不在吭声,他闭上了眼睛,静静仰面卧在田埂上,好像睡着了。
……
傍晚时分,蓝忘机来找他,行礼已经收拾好,是时候道别了。
魏无羡站在山坡上,远远的看温宁结结巴巴和蓝忘机道谢,谢谢他这段时间和他切磋箭术。
温情冷不丁的从他背后冒出来,“找你找了一圈,原来在这儿躲着呢。”
魏无羡没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的看着远处的白衣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蓝忘机似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忽然回过头来,静静凝视着他。
温宁见气氛不对,停下了话头。
琉璃色的眼睛对上漆黑的眼睛,久久无言。
起风了,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松涛的轰鸣声,犹如海潮。
温情问他,“你是不是喜欢蓝忘机?”
魏无羡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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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取自《折桂令.春情》,全诗如下: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馀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这个进展真是出乎我的预料……其实我本人的意思是再拖上两章的。
[魔道祖师][忘羡]如果无羡转世被忘机带回去的话
忘羡转世养成设定,之前试过发全文,因为有车两秒和谐。
因为没有正文没放正文的名字。
仍然是之前微博上的,ooc是我的。
蓝忘机出关那年,乱葬岗围剿已尘埃落定,夷陵老祖受鬼道反噬,身死魂消。
那年蓝忘机上乱葬岗待了三天三夜,归来时满手琴弦勒出的伤痕,带回一个高烧不退的小孩,取名蓝苑,字思追。
又三年,他再赴乱葬岗,于山下带回一个弃儿,取名蓝瑛,字无忧。
他抱着小孩回姑苏时,蓝曦臣正要笑他:忘机又从哪里带回来的小孩,还这么高兴……
蓝曦臣猛然顿住。
蓝忘机:他叫蓝瑛。
蓝启仁大怒,蓝曦臣不语,蓝忘机将蓝瑛同思追交给门下弟子照看,同两人进了静室。
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三人出来,蓝启仁眉目间尽是未消散的怒意,拂袖而去,蓝...
忘羡转世养成设定,之前试过发全文,因为有车两秒和谐。
因为没有正文没放正文的名字。
仍然是之前微博上的,ooc是我的。
蓝忘机出关那年,乱葬岗围剿已尘埃落定,夷陵老祖受鬼道反噬,身死魂消。
那年蓝忘机上乱葬岗待了三天三夜,归来时满手琴弦勒出的伤痕,带回一个高烧不退的小孩,取名蓝苑,字思追。
又三年,他再赴乱葬岗,于山下带回一个弃儿,取名蓝瑛,字无忧。
他抱着小孩回姑苏时,蓝曦臣正要笑他:忘机又从哪里带回来的小孩,还这么高兴……
蓝曦臣猛然顿住。
蓝忘机:他叫蓝瑛。
蓝启仁大怒,蓝曦臣不语,蓝忘机将蓝瑛同思追交给门下弟子照看,同两人进了静室。
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三人出来,蓝启仁眉目间尽是未消散的怒意,拂袖而去,蓝曦臣欲言又止,只拍拍蓝忘机的肩,转身离去。
静室外的草地上,蓝瑛坐在草地上笑嘻嘻抓兔子的耳朵尾巴,肥嘟嘟的白兔吓得直往思追怀里钻,旁边蓝氏弟子苦着脸,有心劝阻,又不敢动含光君带回来的小孩。
蓝瑛见了蓝忘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张开双臂含含糊糊地喊:抱抱。
蓝忘机俯身,小心翼翼的抱起他。
思追长蓝瑛五岁,还没进学堂,已经很有几分做师兄的自觉,每天早上练功上午练字,下午空出来的时间,带蓝瑛。
蓝瑛追着兔子满地跑,思追追着蓝瑛满地跑。
蓝瑛抱着树要爬,思追抱着他要哭。
思追精疲力尽,蓝瑛摇摇晃晃跑进静室,一把抓起案几上的纸。
纸上还有蓝忘机练到一半的字,思追一见差点晕过去,含泪:好无忧,赶紧把纸放下,师兄托人给你买糖葫芦……
蓝瑛得意洋洋的把纸团起来就要往嘴里塞。
横里一只手伸出来动作轻柔的把那团纸拿掉,蓝忘机不知何时走到近前,弯身把蓝瑛抱起来,对思追点点头:辛苦了。
思追松口气,行礼道:思追就先行退下了。
蓝瑛盯着他,忽然叫道:糖葫芦!
思追含泪,祖宗喂,你怎么能当着含光君的面卖我!
蓝忘机却问道:想吃?
蓝瑛用力点头。
蓝忘机:下山,去买。
思追看着含光君说走就走的背影:???
思追十岁入学堂受训,改搬到蓝家内门弟子的宿舍,不再跟在含光君近前,但仍时不时揣着下山买的零嘴回来看蓝瑛。
蓝瑛嘴甜,没吃到的时候喊:思追哥哥!
吃完了说:不好吃,阿苑笨。
蓝景仪很震惊:这、这不是含光君亲自带的小孩吗?
蓝思追苦笑,蹲下来摸摸蓝瑛的头:那下次还是带原来那个。
蓝瑛这下高兴了:可以!
远处蓝曦臣同蓝忘机并肩站着,蓝曦臣问:你打算怎么办?
蓝忘机看蓝曦臣一眼,不说话。
蓝曦臣:收他做亲传?这样他不与其他弟子一处也能讲得通。
蓝曦臣沉默片刻,又说:你须得想清楚,蓝……魏公子此后,必不能常现于人前,江宗主这些年来所为你也有所闻,万一…你要怎样藏他一辈子?这样对他也不公平。
蓝忘机看着远处蓝瑛和思追景仪打闹,平静说:这一次,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会护他周全。
蓝瑛八岁,已正式拜蓝忘机为师,平素功课皆由含光君亲传,不与蓝家其他弟子一处受训。
蓝启仁在学堂里讲门规:云深不知处不得疾行……
窗外蓝瑛飞一样跑过去。
蓝启仁抽嘴角:不得喧哗……
蓝瑛大呼小叫:茉莉!妃妃!别跑!
蓝启仁捏紧卷轴:……不可杀生……
蓝瑛喝道:再跑今晚就把你们抓起来烤了!
底下所有弟子不约而同低头耸肩,蓝启仁忍无可忍一把推开窗子:蓝无忧!
蓝瑛抓着两只兔子往回走,手忙脚乱行了个礼:先生有何事?
蓝启仁一句抄门规刚要出口,就见后面蓝忘机走过来静静看他。
蓝启仁:……
蓝启仁一口气憋在嗓子里,好愤怒,好无奈,好心累:忘机,自己的弟子自己好好教导,退下吧。
蓝忘机默默行礼,牵着蓝瑛往回走,蓝瑛仰头看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蓝启仁气得课都上不下去了。
倘若说姑苏蓝氏弟子最怕谁,非蓝启仁莫属;含光君则是另一种存在,他寡言少语,也不训人,但弟子见到他,就没有不精神紧绷的。
于是不懂事的新弟子就说:含光君亲传的那位,倒是让人羡慕不起来,天天在含光君近前,恐怕连睡觉也要拿尺子比着,求个姿态端正。
蓝景仪和蓝思追对视一眼,蓝景仪脸上就两个字:呵呵。
两人曾在清晨给蓝忘机送过东西,姑苏潮湿,冬日难免阴冷,两人侯在厅中,里间模模糊糊有“不起”的喊声,蓝景仪好奇之下不顾蓝思追劝阻,偷偷从半开的门扉看进去。
就见他们的蓝氏弟子教科书含光君坐在床边,搂着不肯起床的蓝瑛一件一件给他穿衣服,动作轻柔至极,蓝瑛推他也不恼,就那样把小家伙从被窝里剥出来,收拾得整整齐齐。
蓝景仪打了蓝思追一下:……我在做梦?
蓝思追:……景仪,你打的是我。
蓝景仪斩钉截铁:那我一定是在做梦了。
蓝忘机待蓝瑛虽颇为纵容,蓝瑛也不同其他弟子受训,仍是展露了非同寻常的修行天分。
七岁入门,十岁便可御剑飞行,剑法虽有失稚嫩,剑招变化衔接之间却独有他那一份灵动飘逸,不拘一格。
只是于乐器这一事,他的琴艺虽是蓝忘机手把手教的,仍然只谈得上平平。
当年蓝瑛启蒙时,竟是蓝忘机拿出与他同名的忘机琴给蓝瑛拨拉的,这事气得蓝启仁好几天不肯见他。
有时蓝瑛端坐琴前,恹恹拨动琴弦,赌气说:不想练这个,蓝湛,我不学了好不好?
拜师头几年蓝瑛还乖乖叫蓝忘机师父,大了些后不知为甚么就只肯叫蓝湛了。蓝忘机倒是无所谓,还是蓝曦臣同蓝瑛谈过一次,让他在外人面前万万记得叫师父。
蓝忘机静静看他:想学什么?
蓝瑛一改跪坐,盘着腿笑嘻嘻:其他的,简单点儿,轻点的,带着不麻烦的!
蓝忘机没说话,隔天寻了只笛子给他。
蓝瑛却很喜欢,横在唇边,却无师自通的吹了一首曲子,吹完自己也怔住,久未言语。
蓝家弟子通常十三四岁随同门师兄去夜猎,蓝忘机待蓝瑛十一岁那年就带他出门去了。
往常都得被蓝景仪炫耀夜猎成果的蓝瑛很兴奋,临行前晚整夜睡不着,头一回早上起的比蓝忘机还早。
往往世家夜猎,都挑鬼怪多又蹊跷的地方去,蓝忘机带着蓝瑛却是逢乱必出,有意无意躲开了世家会去的地方。
蓝瑛年纪虽小,却天生的不惧鬼怪,甚至不借助问灵便可通晓精怪所想,于蓝忘机倒颇有助力。
夜猎时,多由蓝忘机一手奏琴,一手舞剑,蓝瑛于侧旁掠阵;遇到不棘手的,蓝忘机就在一旁看着蓝瑛独力解决。待夜猎完毕,便由蓝忘机牵着蓝瑛缓步而行,找个地方给蓝瑛改善伙食才往回去。
蓝瑛虽长在蓝氏,口味却完全不同,平日里那些草药汤一口都不肯碰,在门内家宴时都是蓝忘机替他喝掉的。
蓝瑛常觉得奇怪,蓝忘机明明饮食素淡,在外面点菜时却是一道比一道重口,而且不论点了什么,自己都非同一般的喜欢。
大概是命定的师徒缘吧,蓝瑛暗暗的想。
蓝瑛到十三岁时,已是门内声名远播的大魔头了。山里捉野鸡,水里捞野鱼,嘴里跑歪理,真真是蓝启仁的眼中钉肉中刺,偏偏奈何他不得,也只得睁只眼闭只眼当看不见。
门内弟子皆纳罕,含光君的弟子怎么和他差那么多?
然而一到门内切磋,蓝瑛一手剑法同代弟子竟鲜有能直撄其锋者,也只能叹一句不愧是含光君的弟子。
这日蓝瑛不知去哪野了,入夜未归,蓝忘机去寻他,方到院墙边便有响动,抬头正见翻墙到一半的蓝瑛。
两人互看半天。
蓝瑛拎着两坛天子笑,一脚踏在墙头,摸摸鼻子,讨好地笑:买天子笑孝敬你来了,蓝湛,都给你,不要罚我行不行?
蓝忘机只在墙下怔怔看他,明月清风,乌瓦白墙,是他多少次夜深忽梦的少年事。
蓝瑛看不懂蓝忘机的表情,只是觉得被这样看着,自己都要哭了。
终于蓝忘机平静下来,张开手说:下来,不罚你。
蓝瑛便轻巧一跃,稳稳跌入他怀中。
这天蓝思追夜猎归来,还带了别家的客人,叼着颗草的蓝瑛正好路过。
蓝瑛眉一挑眼一弯,跑过来一把搂住比他高的蓝思追拖到一边,笑嘻嘻:哟,阿愿,带的小情儿回来?
蓝思追红了脸:你从哪里学的这些话?别胡说,金公子是来做客的……
蓝瑛拍拍他:哎哟我的好师兄,你那眼珠子都要粘别人身上了,做客?你请的吧?
蓝思追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含光君才是把眼珠子粘你身上呢!他赶忙把这个可怕的念头打发了,无奈道:我还得带他拜见泽芜君,晚上去找你好好说成不成?
蓝瑛满意,挤眉弄眼的走了;晚上蓝思追来寻他,他塞了别人一堆春宫图册,吓得蓝思追直接又走了。
蓝瑛笑的不行,随手翻了两遍便丢到床底。
谁知那天晚上他就做了梦,梦见他端方雅正不染尘埃的好师父蹙眉咬唇,眼角一抹飞红隐隐衬着水光。
蓝瑛早上醒来,翻开被子便见自己档处湿痕,他面无表情看了许久,才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低低骂了句什么。
——
NCT的日常
hp背景
内含大量对话,会ooc,慎入
主周三、尾号三
副马东、星辰
其他随机上线(按tag区分)
01 迷信是不对的
“诶,兄弟,跟你说件事,”李东赫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大声凑到黄仁俊旁边,在兔子学长的瞪视下放轻了音量,“你猜我今天在占卜课的茶叶末里看见什么了?”
“没泡开的花瓣?”黄仁俊兴趣缺缺地往嘴里塞了一勺烤火鸡面,含含糊糊地反问。
“是桃花瓣形成的狐狸影子,占卜课教授说是身边的好友有桃花运了。”李东赫边说边拍了拍黄仁俊,“我的好朋友不就是你了吗?而且是狐狸,想想你的守护神咒。”
“谢谢你这个时候想起我,上次咱俩夜游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先生,是黄仁...
hp背景
内含大量对话,会ooc,慎入
主周三、尾号三
副马东、星辰
其他随机上线(按tag区分)
01 迷信是不对的
“诶,兄弟,跟你说件事,”李东赫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大声凑到黄仁俊旁边,在兔子学长的瞪视下放轻了音量,“你猜我今天在占卜课的茶叶末里看见什么了?”
“没泡开的花瓣?”黄仁俊兴趣缺缺地往嘴里塞了一勺烤火鸡面,含含糊糊地反问。
“是桃花瓣形成的狐狸影子,占卜课教授说是身边的好友有桃花运了。”李东赫边说边拍了拍黄仁俊,“我的好朋友不就是你了吗?而且是狐狸,想想你的守护神咒。”
“谢谢你这个时候想起我,上次咱俩夜游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先生,是黄仁俊用魔药课作业骗我下床的。’害我在魔药学教授的办公室徒手挤了十天的弗洛伯粘虫的黏液。”黄仁俊没好气地翻出旧账,放下勺子准备走人。
“我错了,俊哥!!听我一句吧,但凡对你献殷勤的都是贪图你的美色!”李东赫挣扎地对着黄仁俊的背影说了最后一句,就被兔子学长拍了后脑勺。
“东赫学弟,食不言寝不语。”金道英看着被自己的话呛到咳嗽的李东赫摇了摇头。
“兔子学长说的对!”李东赫扔下一句头也不回地跑了,开玩笑生气的兔子学长虽然可爱但图图拳打人也很疼。
“呀!怎么能说学长是兔子呢?”金道英额角突突直跳。
“算了算了,别对学弟太苛刻。”金道英旁边的院草拍了拍金道英手背充当安抚。
“还不是你先称呼我为‘兔子’的?”金道英甩开占自己便宜的手,“郑在玹你还好意思说。”
“那我不是有一双善于发现真谛的双眼嘛,要不然怎么能成为拉文克劳学院的级长呢!”郑在玹跟在生气的金道英身后慢悠悠地说。
“别跟着我,我下节课是魔药学。”金道英准备和郑在玹在楼梯口道别,他需要点自己的时间,比如踩一踩传播自己外号的小人。
“真巧,我也是。”郑在玹拉起金道英的手,拽着还在生气的好友上了旋转楼梯。
黄仁俊懒得理李东赫的占卜,毕竟从来没实现过。因为不信这些玄妙的东西,黄仁俊从有选修课开始就选了麻瓜研究,研究总比迷信强,这是金道英学长给他的金句。自从李东赫选了占卜学就天天神神叨叨的要帮他解梦或者观测茶叶末,害得他最近都不敢喝茶了。
选修课没有同学院的,黄仁俊需要迅速去教室占座,也不知道新学期的麻瓜研究换没换教授,希望能换个有趣的教授,这门课实在是太无聊了。
“你好,同学,你旁边有人坐吗?”黄仁俊翘好脚转着笔准备上课,就听见耳边传来低低的声音。
“没人,你坐吧。”黄仁俊头也没抬地继续转笔,他多少还是听进去了好友的话,毕竟他坐在第一排,这种全是好学生的座位里肯定不会有贪图自己美色的人。
“同学,我是斯莱特林四年级,罗渽民,认识一下?”旁边的低音炮又开口了。
黄仁俊抬头看了看新同桌,我去!!这么帅的同级生之前怎么没见过,就算是贪图美色也认了。
“你好你好,我是黄仁俊,拉文克劳四年级。”新同桌粉色的头发随着窗缝里溜进来的小风飘着,让黄仁俊想起他哥董思成提到过的4月樱花美景,一时间有些愣神。
整堂课都在想转头而被老师重点关注的黄仁俊,终于捱到了下课,带着包就飞奔出教室了,他急需要找到李东赫吐槽。转角遇到爱,哦不是,是学长。黄仁俊在即将要进入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时撞到了金道英。
“拉文克劳扣两分,走廊上奔跑。”金道英面无表情的给自己的学院扣分,旁边的郑在玹都没来得及阻止,他都仿佛听到了宝石哗啦啦下降的声音。
“兔子学长!!!怎么能扣自己学院的分?”黄仁俊怕是不知道祸从口出这四个字怎么写。
“我捂住他嘴了!仁俊啊,给你三秒换称呼。”郑在玹一把捂住金道英要继续扣分的嘴,警告黄仁俊。
“是金道英学长!”黄仁俊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正好回来得李东赫抢了拍,李东赫也是打算补上之前犯下的错。
“因为是以魔药学助教的角色来通知你们下节魔药课要取消的,所以可以扣分。”金道英把好友不安分的爪子拿开,继续了刚刚想说的话,完全无视带着讨好笑容的两个学弟进入了拉文克劳休息室。
“下次再叫错,你们道英学长可要打人了。”郑在玹面带微笑地警告了两个学弟,跟着进了休息室。
“郑级长可太双标了,我那天还路过他们级长休息室听到他和蛇院级长说兔子学长blabla。”李东赫压低声音吐槽级长,随后就被着急找他唠嗑的黄仁俊疯狂摇晃手臂。
“东赫我跟你讲!!隔壁学院有个长的超帅的小哥,今天变成我同桌了!!”黄仁俊兴奋地像只小松鼠,上蹿下跳。
“什么?李马克选修了麻瓜研究?还坐在你旁边?”李东赫自动过滤掉了无用内容,只听见“隔壁学院”和“长得帅”两个词。
“......”黄仁俊一把甩开李东赫的手臂,进入了拉文克劳休息室,终于知道陷入暗恋的人是多么的可怕了,脑子里可能除了李马克没有别人了。
“哎呀,我听到了,你说的隔壁学院难道不是格兰芬多塔楼的吗?”李东赫跟着进去,发现金道英和郑在玹还在休息室,就把黄仁俊往寝室拽。
“是斯莱特林学院的罗渽民,你知道这个人吗?”黄仁俊坐在自己的床上,抱着在麻瓜界买的姆明玩偶问号称“全霍格沃茨消息最灵通”的李东赫。
“知道啊!前年还和咱们一起上课呢啊!”李东赫无语地掏出一本自制的全校照片集,翻到斯莱特林学院,“去年因为魔力暴动而在圣芒格医院休养了一学年,今年开始重新上课。”
“靠,前年他怎么长得这么不起眼?”黄仁俊反复把那张微笑着的娜渽民的照片看了三四遍,确信自己就算是二年级和斯莱特林一起上的草药课也完全不记得有这么号人物。
“男大十八变嘛!人家好好休息了一年肯定又高又帅了嘛!对了,下次帮我拍一张他的新照片,我要更新一下信息。”李东赫把一只小巧的、可随身携带的麻瓜通讯工具塞进黄仁俊手里,“以前教过你怎么用,还记得吧。”
“嗯,你自己拍呗!麻瓜研究没换老师,我坐第一排哪有时间拍照!”黄仁俊又把那个叫手机的玩意儿扔回李东赫怀里。
“也是,搞不好他就是你的桃花运呢!身为你的好友我要帮你好好把把关。”李东赫又想起自己在茶叶末里看到的吉兆。
“诶,你和马克哥怎么样了?”黄仁俊不得不用李东赫暗恋的男神来转移话题,不然关于占卜这破事没完没了。
“李马克就是颗木头!”李东赫气愤地关上了照片集。
金道英最近有点力不从心,除了学弟学妹会称呼自己为“兔子学长”以外,连魔药课教授徐英浩也开始跟风调侃。每天上课前打招呼从“早,道英”变成了“早,兔子学弟”,金道英发誓如果知道是哪天郑在玹向外散播了这个外号,他一定要用时光转换器转回去捂住他那张嘴,用任何方式。
一边走神,一边帮徐英浩收拾桌子上的魔药材料,金道英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教授走到了他后边听他带着怨气的碎碎念。其实仔细听听碎碎念里全是郑在玹,金道英已经从外号念叨到今天下午打断他教育学弟了。
“你喜欢在玹吗?”徐英浩突然开口,吓得金道英差点把正在擦拭坩埚的手捅到没盖盖子的灼烧剂里。
“徐教授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金道英瞪圆了兔子眼,表达了自己一点也不喜欢这个问句。
“我说了,下课可以不用称呼我为教授的。”徐英浩抱着手臂靠在放置魔药材料的柜子边,要是女生看到一定会尖叫“好苏”的。
“徐英浩!不要胡乱猜测你学弟的性取向!”金道英听说可以不用敬语,直呼了魔药学教授的大名。
“我不就是好奇问问吗,我今天听你最喜欢的学弟说你最近在为郑在玹烦心,身为你最亲近的学长当然要帮你解决情感问题了。”徐英浩已经有点后悔说不用敬语这事了,只好抛出最新得到的小道消息。
“那我要去找帝努好好谈谈心了,我收拾完了,拜拜。”金道英挥手关门走人,留下徐英浩一个人继续耍帅。
金道英出了地窖就往赫奇帕奇学院走,假期过后还没有见过可爱的学弟,怪想得慌的。是不是太久没有交流过感情了,才让他有了这样的误会,一定要好好解开误会呀。
提前走的金道英错过了来地窖接他去吃饭的郑在玹,徐英浩看到推门进来的郑在玹一脸纠结,感觉自己吃了一吨狗粮。
“他没等我?他去哪了?”郑在玹看着徐英浩也很无语,明明跟这位教授打好招呼要留住来去如风的金道英,毕竟每次迅速办完日常,金道英就会回到床上进入瘫痪状态,连饭都不吃。
“不知道呢,说起来我今天听到了一个小道消息。”徐英浩虽然扔出了和金道英同样的消息,不过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他可不敢用疑问句,不然一定会被郑在玹绕进去。
“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要去找道英了,回见。”郑在玹说完就关上了地窖的门,一边猜测着小道消息是什么,一边犹犹豫豫地往赫奇帕奇学院走。
郑在玹推开赫奇帕奇公共休息时的门,看到金道英和李帝努岁月静好地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吃着小精灵提供的甜点。
“咦,就算是级长也不能私自进入别人学院的休息室吧?在玹你哪里问到的口令?”金道英眼尖,郑在玹还没从阴影里走出来,他就看出来者何人了。
“级长们口令都共享的,金助教你毕竟没有当过所以是不可能知道的。”郑在玹看着他俩坐在那,动作统一突然内心有点奇怪的气泡冒出来。
“……你说的很对。”金道英没听出郑在玹的嘲讽,以为郑在玹单纯来找他去吃饭,便招呼李帝努一起走。“你来的正好,我们正要去吃饭,一起走吗?”
“道英学长你们先走吧,我要等等仁俊东赫他们。”李帝努和两位学长一起出了地下一层便离开他们往拉文克劳必经的楼梯口走去。
金道英想了想刚刚李帝努跟他说的话,也不好意思强扭李帝努一起进大厅,便低着头跟郑在玹一起走了。
找到李帝努的时候,金道英还没来得及问关于魔药学教授那里的来的小道消息,李帝努就直接开口回答了,“想要我不散播这消息的话,哥帮我追仁俊吧?”
“啊!究竟是谁带坏了帝努呀!之前明明是纯良又老实的孩子啊。”金道英气的原地跺了跺脚,看到郑在玹疑惑地回头,连忙摆正脸色跟了上去。
黄仁俊和李东赫还没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了李帝努,李东赫满脸窃笑地看着黄仁俊。
“哎呦,可不就是桃花运吗?俊哥,想不到你会陷入三角恋的漩涡呀~”李东赫略带欠打的语气有点惹火了黄仁俊。
黄仁俊掐着李东赫的手臂,友好地朝李帝努打了个招呼,三个人便一起进了大厅准备晚饭。
“啊,对了,我竹马这学期回来上课了,坐在董思成学长旁边的那个粉头发的就是,叫罗渽民。”李帝努一进大厅,就对黄仁俊和李东赫介绍,完全不管俩人瞬间呆住的表情。
不远处斯莱特林长桌旁的董思成和罗渽民一起抬头看过来,招手打了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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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入坑不久,按个人感官分院的,如有不同请见谅
无大纲,想起啥写啥
土下座,感谢阅读
【诺俊】《繁华深处必有你》04
娱乐圈设定(诺俊/微悠昀)
前文点 目录
感谢阅读给小红心小蓝手的小天使们~
祝大家粽子节快乐!!!
04
时间大概是早晨10点多。
李楷灿看着抱被子缩成一团的黄仁俊,卷起手里的纸张就往黄仁俊头上敲了过去,“我跟你说的都听清了没!”
“啊?”
行,搁这自己嘚吧嘚吧讲半天根本就没人听你说话,“你昨天没睡啊?都早上十点了大哥。”
黄仁俊还真确实没怎么睡,一整晚都沉浸在和某一线男星互粉了的喜悦里,睁眼想了一宿要不要和人家发私信打个招呼。
“接下去有一个杂志的采访要做,...
娱乐圈设定(诺俊/微悠昀)
前文点 目录
感谢阅读给小红心小蓝手的小天使们~
祝大家粽子节快乐!!!
04
时间大概是早晨10点多。
李楷灿看着抱被子缩成一团的黄仁俊,卷起手里的纸张就往黄仁俊头上敲了过去,“我跟你说的都听清了没!”
“啊?”
行,搁这自己嘚吧嘚吧讲半天根本就没人听你说话,“你昨天没睡啊?都早上十点了大哥。”
黄仁俊还真确实没怎么睡,一整晚都沉浸在和某一线男星互粉了的喜悦里,睁眼想了一宿要不要和人家发私信打个招呼。
“接下去有一个杂志的采访要做,然后还有一个广告拍摄的邀请。”
“啥广告啊?”
“水果酒。”
“我这形象拍酒类广告是不是不太合适?”
“哟,您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哈,就您这形象,拍个牛奶广告还差不多,”李楷灿上下打量了一番睡眼惺忪的黄仁俊,认同的点了点头,打趣道,“那怎么说,给您推了?”
“别啊,好不容易有个广告!”黄仁俊一下急了,“别人的经纪人都给艺人揽活,你咋还往外推呢,多好的机会啊!”
“再说了!人家既然邀请了!那就说明看到了咱身上的潜质啊!接了接了!”
说来黄仁俊出道也快一年了,外界对他的评价无外乎都是外形清秀,自弹自唱的文艺少年,出道歌曲《小爱人》也是自作曲,之后也去参加过几个综艺,客串过一些网剧里的男三男四,唱唱OST,有活就接,没活在家写写歌的状态,粉丝虽然不多,但也可以说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现在。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水果酒的广告原来不止他一个人拍啊,李楷灿这货是不是又省略了什么重点啊!
黄仁俊踏进摄像棚内时,片场已经布置好了,俨然是一场大派对。李帝努穿着绿色的条纹衬衫,白色的裤子,显然和自己身上的嫩黄色衬衫是配套的,他就站在大片的彩色氢气球里朝黄仁俊挥手,和第一次在机场见到他那时一模一样。
和客户确认过首播时间是在一周内,所以广告脚本内容也极其简单,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在派对中喝酒玩耍,中间会插入一小段的群舞,然后一起喊一句广告词就结束了。事先已经学习了舞蹈的黄仁俊表示没问题之后,导演就宣布开工了。
棚内的音乐开的很大声,群众演员也已经投入,黄仁俊放松有点紧张的心情,握着酒瓶在人群中摇摆着,一旁笑得开心的李帝努突然凑过来用额头蹭了蹭黄仁俊的脑袋,然后拿起手里的酒瓶与黄仁俊的碰瓶。
“CUT!帝努刚才那个动作很好!画面很漂亮。”
“谢谢导演!”李帝努对着黄仁俊挑了挑眉,似在炫耀我做的好吧。
“再多镜多拍几条,一会好剪啊,大家情绪再投入一点!”
舞蹈部分拍的也还算顺利,本身难度系数也不高,灯光闪烁下,几个舞蹈动作被李帝努跳的格外干净利落,等回过神来时,导演已经宣布拍摄结束了。
一边鞠躬一边退场的黄仁俊被身后的群演小姑娘拉住了衣角,“那个…黄仁俊!我是你的粉丝,我可以和你合照吗?”
“当然可以。”黄仁俊配合般的微微凑过去盯着人家的手机屏幕,“1..2..”
“拍照呢!带我一个呗!”李帝努手臂一挥就挂在了黄仁俊身上。
小姑娘惊喜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尖叫,天啊,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天王主动要求合照!
“当然可以!!!”
咔嚓——
看着小姑娘一蹦一跳走远了的背影,李帝努问黄仁俊,“等下你干嘛去?”
“没行程就回家瘫着。”
“噗嗤。”
他这是在嘲笑自己没行程?“我哪像某人啊红透半边天。”黄仁俊撅着嘴调侃道。
“我这有部戏,男二还没定,角色和你还挺配的,你要不要来试试啊?”李帝努戳戳黄仁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华夏传媒,林君雄导演的。”
华夏传媒!业内公认的良心电视剧出品公司,目前出品的《北上海》《义道》都广受好评,其中林君雄导演的团队又是国内顶级的制作团队。
黄仁俊当然心动了,一口就答应了。
“要!”
“你都不问我什么剧你就答应啊?”
“林君雄导演!他的剧我还用问吗,我爱看,我妈爱看,我姑姑姥姥都爱看!”黄仁俊越讲越激动,李帝努一把捂住黄仁俊的嘴,“小点声!”
“呜呜!”点了点头。
“那我就问一个问题,男一是哪位?”
“我啊。”李帝努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已经和林导提过你了,到时候你过来试下镜,基本没问题。”
李帝努演戏这事,黄仁俊是知道的,但是这好像也是他第一次演男一的剧吧…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好歹也是艺大表演系本科毕业的好吗?”
“卧槽!你也是艺大的吗!”黄仁俊震惊,“我咋在学校没见过你呢?”
“考上大学之后就出道了,所以在学校的时间少。”李帝努笑笑,随后又想起什么似的,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这边,问黄仁俊。
“那我这么帮你,你是不是得奖励我点什么啊?”
“什么?”黄仁俊听罢一愣,这人又要给我搞什么事啊!
“加个微信吧!”边说着边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
“嗯?就没啦?”
“嗯嗯,不然你还想要我怎样啊,嘿嘿~”又不知好歹的贴了上来。
“滚滚滚。”
这人还真够容易满足的,黄仁俊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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