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芥】易感期(abo)
a中o芥
一开始是中也带回芥川设定
我流中芥,请吃(双手捧上)
——
据说中原中也是很强的alpha。
基本没有哪个alpha或者omega能够撑过他的信息素压制。
——对此芥川龙之介并没有实感。
作为omega,自被中也从平民窟里捞出来后,他从来没有闻到过中也信息素的味道。
alpha的信息素是身份的象征,意味着强大和绝对的克制,不会有alpha会刻意去掩盖它。
习惯了在平民窟被那些恶劣的alpha用信息素强行压制的芥川自然而然的这样认为,以至于第一次听说中也是alpha这件事,他的第一反应是否认。
......
a中o芥
一开始是中也带回芥川设定
我流中芥,请吃(双手捧上)
——
据说中原中也是很强的alpha。
基本没有哪个alpha或者omega能够撑过他的信息素压制。
——对此芥川龙之介并没有实感。
作为omega,自被中也从平民窟里捞出来后,他从来没有闻到过中也信息素的味道。
alpha的信息素是身份的象征,意味着强大和绝对的克制,不会有alpha会刻意去掩盖它。
习惯了在平民窟被那些恶劣的alpha用信息素强行压制的芥川自然而然的这样认为,以至于第一次听说中也是alpha这件事,他的第一反应是否认。
那时芥川首次随着中也出任务,跟在中也身后的他突然不合时宜的走神了。
【他真的是alpha吗?】
想着不久前同事说过的话,他不自觉地快走了两步贴近中也的后颈,自以为很隐蔽地嗅了嗅。
——只有洗衣粉自带的香气。
他狐疑地抿唇。
中也却像是对他的动作有所察觉似的,突然回过头,眉毛一挑,像是在询问。
“……抱歉。”芥川立刻缩了回去,退回原先的距离。
自那之后两人再没提起这件事。
——
今天中也罕见的迟到了。
他的时间观念很强,很少会在任务之前这个关头消失不见。
在芥川第三次看腕间的手表后,一直靠在墙边的太宰治看着他的神色,突然说:“芥川君去找他吧。”
芥川一愣,看向垂着眼似乎在思考些什么的太宰,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复。
说到底这位大名鼎鼎的干部过于神秘,芥川唯一一次与太宰的交集只有从后者那里去捞被灌了个烂醉的中也……
“我大概能猜到他为什么没来,”看出芥川的犹豫,太宰解释说:“芥川君你去的话,应该没问题。”
这算什么解释……
芥川抿紧下唇,却也没有再多问。
——
他没想到会是易感期。
大概本来就对这种事情不敏感,又或是中也平时把信息素收敛的太好,让芥川几乎忘记他alpha的身份,在他拉开办公室的门,就被强行冲击来的信息素和热浪拌了脚步。
这是他第一次闻到上司信息素的味道。
而散发这强烈信息素的始作俑者正坐在沙发上,偏长的额发遮住了他的表情,若不是强行涌入鼻腔的信息素,他看起来无比平静,几乎要让人误以为他只是在休息。
“中也先生。”芥川缓和了片刻,便毫不犹豫地抬脚进入,顺手反锁了房门。
那颗橘色的头在芥川的声音响起时便动了动,像是才发现房间内第二个人的存在。
半晌,一声带着无奈的叹息传来,“你怎么来了?”
芥川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因为您迟到了。”
若不是时机不对,中也几乎要被他的回答逗笑。
“你真不该来,芥川。”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细微的喘息,紊乱的呼吸带着热气,让芥川一时也有些无措。
不管是受多重的伤,中也都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像是在忍耐,又好像掺杂了别的东西……
“中也先生,标记在下吧。”
芥川一把脱下外套,露出光滑的脖颈。
“……哈?”他的语气过于平静,以至中也的表情出现了一瞬的空白。
芥川却为他的反应感到疑惑,只解释道:“您易感期,可以通过标记omega得到缓解——”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中也打断他,语气似乎变得不悦,蓝色的眼睛在昏暗中也变得阴沉,“我标记你,你又是以什么身份被我标记呢?”
很显然这句话并不能让这个笨拙的家伙理解,短暂的沉默过后,芥川吞咽一声,侧眼观察着中也的脸色,“因为您在平民窟解救了在下,在下很感激……”
“所以这是报恩吗?”中也看着他,眼底一片清明。“你认为标记是这么草率的事,我不过是随手把你带回港黑,你就要做到这种程度了对吗?”
“在下……”
芥川回答不上来。
空气冷却下来,芥川能感受到中也在对他的答话感到愤怒,却又不知自己在哪里出了错。
他的心脏好似也跟着变凉,周遭的信息素却依旧强烈,张牙舞爪地昭示着存在感,芥川虽然一直在克制,手脚却还是有些不自觉的发软。
回忆不受控制地涌来,那一瞬芥川仿佛再次身置平民窟,四处蔓延的难闻的alpha的气味,随处可见的被强迫标记又被扔下的omega,争吵,哭嚎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已经成了日常的背景声。
那时芥川无比庆幸自己的妹妹只是个beta,不会被那些恶劣的alpha所支配,而自己……
他抬眼看向面前那把自己从深渊中拉回的人,那抹蓝色像是一尘不染的海面,那是他曾无数次沉溺其中的眼睛。
“……对不起。”
呼吸变得急促,芥川突然低下头不再敢看中也,仿佛再多看一眼都是对这个人的玷污。
他不过是深渊里的一摊烂泥,连想要报答的标记都像是奢求,不过是总算摆脱了曾经糟透了的生活,他居然会忘乎所以到这种地步。
或许自己的请求在任何人看来,都会觉得无比可笑。
恐怕连中也也在为此感到恶心吧。
“在下……在下有罗生门,当初没有被任何人标记过……”
芥川强装着镇定,视线却始终不敢向上抬一分,生怕看到中也嫌恶的表情。
“嗒。”墙面的时钟前进了几分,芥川呼吸急而轻,此时才隐约注意到钟表的声音,心脏都像是与它同频,在耳侧震鸣着。
温热的触感附了上来,芥川下唇狠狠一颤,狠狠压下越发急促的呼吸,才顺着那只手的力道抬起脑袋。
中也看着他,眼里的情绪像是无奈,又像是克制,唯独没有芥川以为的厌恶。
“你真是……”近乎叹息的声音,“不知道你这颗脑袋每天都在想什么。”
芥川定定地看着他,一副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样子。
他的眼睛有些充血,中也自然而然地伸手附上去让他放松,“我真后悔,为什么不早点去接你。”
“省的你这没有常识的家伙,被某些乱七八糟的烂人灌输一些歪理。”
掌心下的眼睛眨了眨,感受到细微的痒,中也唇角微扬。
他并不妄想这家伙能在短时间内理解自己的意思,但他不介意慢慢教会他。
“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
他松开手,看着再次垂下眼不语的芥川,心下又有些无奈的叹气。
每次他露出这样的,好似受了委屈一样的表情,中也总说不出重话。
——
“办公桌下第二个抽屉里有抑制剂,”中也伸手指挥芥川,“因为这个破易感期,我现在一点也不想动弹。”
芥川因为刚刚那一遭也不再说标记的事,只乖乖取来抑制剂,自觉给上司注射。
微凉的液体流入血管,阵阵燥热也终于退去。
中也站起身活动着肩膀,抬眼见只穿着单薄里衣的芥川,眉心一跳,“……把你的衣服穿上。”
“虽然有抑制剂,我也还是个正常的alpha。”
“是。”芥川不疑有他。
——
“啊——,说起来,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中也突然想起什么,偏头问。
“是太宰先生。”芥川回答。
“……”中也的表情出现了一道裂痕,“那个多管闲事的混蛋,真是不想活了。”
——End。
拖了好久啊对不起!最近总是懒懒的
【高桂】告别总是在猝不及防时
鬼兵队的日常就是在宇宙间游荡,透过飞船的大窗向外看去,无际的星河波光跃动,唯一的目标地球却不知处在何方。
生活日复一日,每日的事情相似又不相同,来岛又子趴在窗边伤春悲秋。
不知从哪传来猫叫声,来岛又子立马来了精神提着枪左找右找,最后才在仓库里发现猫的踪迹。
那是一只通体纯黑的猫咪,黄色的眸子透露着矜贵,脖子上还系着一条蓝色的领巾,是个颇有特色的猫。来岛又子悄悄走近想要把猫抓住,但那黑猫灵活的很,蹿上蹿下就是让人摸不到。
恰好路过来找东西的武市变平太苦口婆心劝道:“双手拿着枪是抚摸不到柔软的小猫咪的,这样只会让它警惕你。让我来。”他一边蹑手蹑脚的朝蹲在箱子上舔毛的黑猫移动,一边说:“小猫......
鬼兵队的日常就是在宇宙间游荡,透过飞船的大窗向外看去,无际的星河波光跃动,唯一的目标地球却不知处在何方。
生活日复一日,每日的事情相似又不相同,来岛又子趴在窗边伤春悲秋。
不知从哪传来猫叫声,来岛又子立马来了精神提着枪左找右找,最后才在仓库里发现猫的踪迹。
那是一只通体纯黑的猫咪,黄色的眸子透露着矜贵,脖子上还系着一条蓝色的领巾,是个颇有特色的猫。来岛又子悄悄走近想要把猫抓住,但那黑猫灵活的很,蹿上蹿下就是让人摸不到。
恰好路过来找东西的武市变平太苦口婆心劝道:“双手拿着枪是抚摸不到柔软的小猫咪的,这样只会让它警惕你。让我来。”他一边蹑手蹑脚的朝蹲在箱子上舔毛的黑猫移动,一边说:“小猫咪,不要怕,到叔叔怀里来,叔叔可是女权主义者哦。”
来岛又子无语:“什么女权主义者,明明是一个变态,而且这猫又不一定是母猫。”
吐槽的功夫,武市变平太成功的将黑猫吓跑了。
再次见到黑猫是在餐厅,河上万齐正蹲在地上喂黑猫吃餐厅准备的肉罐头。
来岛又子开心的走上前想要摸一下,却被万齐拦住了。
“你最好不要想着去摸它,会把它吓跑的。”万齐觉得这猫灵性极强,会来吃他给的罐头,却不让他碰。
来岛又子一看果然黑猫在警惕的看着她,随时准备逃跑。
”这黑猫是怎么登上飞船的,而且这么久才被发现?”万齐问道。
他们飞船上一次停靠是在两个月前去江沪补给的时候,整整两个月没有任何人发现这只黑猫,储备的粮食也未见被偷吃的迹象。那黑猫是如何上船的,何时上船的,总不能是凭空出现吧?
听万齐这么问,来岛又子也发现了违和之处,她回道:“我只有在今天听见过猫叫,然后在仓库里发现它,再往前船上从未见过。”
“算了,就让这可怜的小家伙留在船上吧。”万齐站起身对又子叮嘱道:“看好它,别让它打扰到晋助。”
宇宙中的旅途实在是太漫长了,漫长到有时会不知身在何方,漫长到怕会忘记旧日的苦痛和仇恨,漫长到怕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来岛又子会对着星空发呆,所以高杉晋助会经常在三味线中追忆过去。
今夜的星空依旧浩瀚无垠。三味线的曲子根本不成曲调,只是在随意的拨弄,这对高杉来说成为了每日的必须来充当过去和银时拌嘴的替代。往常只有高杉自己,今夜却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不成曲调的三味线可不是小孩子的消遣。”高杉对蹲在自己身旁的黑猫听了一个时辰的黑猫说道。
他不在乎黑猫不会回答自己,毕竟这几年来高杉已经习惯了这种孤独,他只是觉得这只黑猫有点像自己的故人。
高杉起身将三味线放在墙角,而后对不速之客说道:“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黑猫待在原地一动不动,高杉也不介意,留下一句你随意便去睡觉了。
高杉离开后,黑猫循着高杉的气息,找到高杉的卧室,安静的在他床边蹲下,直到第二天的到来。
高杉难得做了一个没有血腥的梦,他梦见了银时,梦见了假发还有辰马,梦见了他们没有战争的未来。
第二天鬼兵队开会讨论晚上聚餐的安排,毕竟队员们长期跟随高杉飘荡在宇宙中也是需要放松的。
来岛又子走进会议室时高杉坐的主位上已经坐了一只猫,她心想这黑猫着实可恶,不仅不让摸还敢霸占晋助大人的位置。
“晋助大人,这猫...”来岛又子刚想说这猫不喜人触碰直接赶走就是,就见高杉将猫抱起来自己和猫坐在一起了,她只能将剩下的话咽回去。
整个会议开得十分诡异,鬼兵队众人只见他们的总督大人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武市变平太和万齐的问题,一边摸着猫,和平常画风完全不同。
散会后来岛又子和万齐吐槽:“这猫好没良心,明明是你喂它食物却连摸都不让摸,只让晋助大人摸。”
万齐有些感慨:“晋助就是这样让人心甘情愿追随他飞蛾扑火。”
晚上的聚会高杉并没有和众人一起,担心因为自己在大家放不开玩得不尽兴。
高杉独自一人待在卧室里,他坐在窗台上靠着映着星河的玻璃,拨弄三味线。来岛又子兴奋的话语声伴着万齐的弹奏生一起传来,但丝毫没能掩盖三味线里的孤寂。高杉像一捧绽放完就消散的烟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人想要拼尽全力留下他,亦或是飞蛾扑火般的一同毁灭。
这次的听客依旧是矜贵的黑猫。
黑猫将放在窗台上的酒杯朝高杉的方向推进了些。高杉看见它的动作笑着道:“我不喝酒...”他的望向窗外的星河喃喃道:”喝醉了忘记仇恨怎么办?”遗忘是人生最大的敌人。
“你要喝酒吗?”高杉将酒杯放回黑猫身前。只见黑猫将爪子放进酒杯中,用舌头舔了舔上面的酒,然后被辣的直吐舌头。
高杉摸了摸黑猫的头,道:“看来小孩子不适合饮酒。”
“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高杉的声音变得有些遥远,然后消失在耳畔。
桂从梦中醒来,从眼角处留下的泪痕早已干涸。
他梦见了高杉,现实中他没能见到高杉最后一面,梦境他没能好好和高杉告别。
桂不知道这个梦是蝴蝶梦我,还是我梦蝴蝶,但他希望是蝴蝶梦我,这样至少高杉和他做了告别。
痕(高桂)
高杉晋助觉得自己老了。
第一次听见这个说法的时候坂田银时头都没抬:“啊是嘛,可我看你的个头还停留在青春期臭小鬼的水平上呢。”高杉晋助懒得理他,把养乐多瓶子扔他脸上就走,桂前两天因为一支小队的沦陷消沉了好久,他准备去给那个白痴两脚。
高杉晋助掀开帘子走进去,果然看见桂站在地图前一动不动。高杉晋助皱起眉,边靠近他边说:“你也消沉太久了吧,假……发。”高杉晋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正睁着一双大得吓人的眼睛睡觉的发小被一句“假发”触发被动:不是假发是桂!高杉晋助承认有一瞬间他确实没忍住想拔刀。桂小太郎眨眨眼睛,清醒过来:“啊是高杉啊,怎么了?又跟银时吵架了吗?”“不。”高杉晋助看着他,为那一点微妙的身...
高杉晋助觉得自己老了。
第一次听见这个说法的时候坂田银时头都没抬:“啊是嘛,可我看你的个头还停留在青春期臭小鬼的水平上呢。”高杉晋助懒得理他,把养乐多瓶子扔他脸上就走,桂前两天因为一支小队的沦陷消沉了好久,他准备去给那个白痴两脚。
高杉晋助掀开帘子走进去,果然看见桂站在地图前一动不动。高杉晋助皱起眉,边靠近他边说:“你也消沉太久了吧,假……发。”高杉晋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正睁着一双大得吓人的眼睛睡觉的发小被一句“假发”触发被动:不是假发是桂!高杉晋助承认有一瞬间他确实没忍住想拔刀。桂小太郎眨眨眼睛,清醒过来:“啊是高杉啊,怎么了?又跟银时吵架了吗?”“不。”高杉晋助看着他,为那一点微妙的身高差感到恼火,“只是看到了某个白痴在睡觉让我对这场攘夷的结局产生了怀疑。”
“哈哈!”桂小太郎笑得豪气万丈,像个不知道哪儿来的热血男儿大力拍上高杉晋助的肩膀,“高杉,要对我们的同胞们有信心嘛!”高杉晋助没把他的手拿开,只是双手抱臂冷冷地睨他。桂搂住高杉,长发在大笑间无意蹭过他的肌肤。高杉晋助看着他的侧脸,心里无可奈何地渗漏出一点柔软来。
高杉晋助将思绪抽回,不再注视天边的弯月。武市变平太走过来,对他开口:“晋助大人,平贺源外刚刚发消息来说那个计划他同意了。”高杉晋助对武市变平太刚刚被高岛又子打出来的淤青视若无睹,吐了口烟说:“我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武市变平太兜着双手,“不知道您关不关心。”
“少废话。”
“江户那边有消息传来,桂小太郎已经变成彻底的稳健派了。”
“……”
武市变平太没有再说话,慢慢地退了出去。
三,二,一。
高杉晋助在心里数到最后一秒,桂准时出现在神社的大门。桂的神态难得带了点他这个年纪本该有的活泼天真,眼睛像柴犬一样亮晶晶地看着高杉晋助说:“高杉,到时间了,去听书吗?”
前段时间荻城不知道打哪儿来了一个说书人,走街串巷讲一些荒不着调的故事,靠骗小孩的零用钱为生。一向克身守己的桂不知道为什么也着了道,这几天一放学就拉着他去凑热闹。
高杉晋助走近桂:“会喜欢上那种故事你和我还在喝奶的表弟心智也差不多了。”“好啦。”桂毫不在意,一把拽过他的手匆匆向说书人的方向跑去。
那天说书人讲的是什么来着?
高杉晋助被自己吐出的烟雾扰得微微眯起眼。
是尾生抱柱。
桂听完那个故事没有像过去几天那样激动,反而若有所思地对着高杉晋助喃喃道:“这也是武士精神的一种吧。为了自己的主君守在原地,死了也毫无悔恨。”“白痴吗你。”高杉晋助毫不留情地白他一眼,“抱着你的朽得快腐烂的武士道过一辈子去吧。”
“……”
高杉晋助看了眼还沉浸在悲壮里的桂,转身就走。
他走过桂的身边。
高杉晋助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长发身影了,除了老师和桂,他没有再见过谁披着长而又笔直的头发生活。
桂闭着眼睛坐在江户的桥上,和桥下缓慢流淌的河水一样无波无澜,像一个真正在修行的僧人。岁月好像总是对桂这种人有特别的优待,高杉晋助的眼角因为长久的愤怒与怨恨添上细纹,晨起散落的头发让他偶尔也会像那群白痴一样担忧起自己的未来,但桂还是这样,柔软的长发,抿起的嘴角,握住佛杖的手纤细而有力,从他的十几岁,到二十几岁,如果以后能看到,大概三十几岁四十几岁五十几岁也还是会这样。
高杉晋助在这样一位心如磐石的僧人旁边停下,心里知道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但还是开口,就像桂第一次送来手艺拙劣的饭团。
他们一起吃过无数顿饭。高杉晋助总觉得桂像在他身上装了雷达,他走到哪里桂都能准确地找到他,在他饿得有些绷不住自己人设的时候递上一个饭团。坂田银时还因此吐槽过桂是有什么人妻属性吗?因为得不到人妻所以自己要变成人妻是吗?
“银时!不要嫉妒嘛。高杉还处在长身体的时候。”桂一手握着饭团,一手扶着高杉晋助的肩膀。
坂田银时看了眼高杉晋助的脸色,也不知道是该先骂桂是白痴,还是先乘胜追击也嘲讽高杉晋助一通,最后开口:“假发,你原来……是妈妈型的角色吗?”
“……你们两个小脑发育不健全的家伙还是闭嘴吧。”高杉晋助俯视地上两个因为一时松懈被他绊倒在地的白痴,拿过桂手里的饭团走了。
桂在江户生活时很少再做饭,除了偶尔去万事屋玩给两个小孩带伴手礼的时候。他回想起上一次和高杉晋助见面,除了生气以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这家伙瘦了,果然没了他和坂本辰马,这两个白痴生活能力就一低再低。
不妙啊桂。他对自己说,越来越像妈妈桑了啊,高杉还说自己老了,那我岂不是比老了还老了嘛。啊但是不比他老的话又好像哪里输给他了一样,但是我又不是银时那家伙,有必要跟他这么比来比去的吗?话说这样的话怎么看都是我输了吧,不管老了还是没老都是,不妙啊……
最近他越来越频繁地跟自己对话——在看到坂田银时和两个孩子一起组成的万事屋之后。
“小太郎要做将领,是部队中的坚石。”
桂注视着高杉晋助和坂田银时,对他们的矛盾并不刻意加以阻拦,只在快要脱缰的时候拉一拉牵绳。分道扬镳之后他仍然沿着自己的道路头也不回地走下去,成为最胆小最强大也最孤独的人,直到再次遇见自己的友人。
两个友人都是。
高杉晋助有一段时间对桂的新宠物嗤之以鼻,完全看不出那个光不溜秋的白皮鸭子嘴生物有什么值得迷恋的地方。但后来他们能凑在一块儿的时间太少,不是打架就是拌嘴,他一直没来得及嘲笑桂的新审美。
他们曾经一起喂过一只猫,也是在神社边上捡到的,绿色眼睛,通体乌黑。
第一次遇到黑猫的时候,桂小心翼翼地蹲在地上一点一点地靠近小猫,伸手抚摸它,仰起脸来对高杉晋助说:“高杉,我们要交好运了呢。”
“那种白痴话也只有你会信。”高杉晋助一边撇嘴,一边把吃食放在桂伸来的手上,任由他把自己的零嘴用来喂猫。
他们这样断断续续地喂了几个月,桂中间有想过把小猫带回家,却被黑猫灵巧地躲开,又过了一段时间,猫直接失去了踪影,只在他们常喂吃食的地方留下一个小小的脚印。
高杉晋助看着桂蹲下轻轻摸了摸那道痕迹。桂说:“猫是自由的生物。总有一天我们会再遇到的。”
高杉晋助陪在他旁边,没有说话。
“你要来抱抱我吗?”
“什么?”桂小太郎回神,低头看向眼前紫色头发的男孩子。
桂小太郎是被坂本辰马拉来的。脑回路向来异于常人的江户特供恐怖分子这一次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被生拉硬拽了半天才在高岛又子的拜托下愿意去见新生的“高杉晋助”一面。
高岛又子没有给他起新的名字,鬼兵队的两个人无声地将其视作一种传承,无论结果是什么。
“又子每次这样看我的时候,下一秒都会冲过来抱我。”小男孩说,他的表情很平静,仰视着桂小太郎。
“放心吧,我可不是正太控,这样我不是又和别人撞设定了吗?啊这么说来真是苦恼啊,最近都没什么出场机会。”
紫色头发的男孩,被叫作高杉晋助的男孩站在原地看着桂小太郎一边碎碎念着不知所云的东西,一边转身向外走去,脚步拖拖沓沓地带着一点狼狈,他也就没有追上去。给大人一点适当的体面,这是前不久来看过他的一个银发天然卷大叔告诉他的新道理,他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
不知道是龙脉的力量真的耗尽,还是松阳为自己的学生留下了最后一点温柔,那个孩子并没有不老不死的能力,他的身体和普通人一样,流血了要包扎,骨折了要休息,除了紫色头发偶尔飘起的样子,没有人会再把他与过去的狼藉联系在一起。
桂小太郎听完这件事,沉默一会儿,对坂本辰马说:“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坂本辰马走后,桂小太郎一个人站在屋顶,猎猎长风刮过他的衣袖,和某个不知进退的傻子一样执拗,他看着江户新的黎明升起,想起高杉晋助在他们决定去出发攘夷的那个晚上,无端地握住他的手,说:“桂。”
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