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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水是液体

超级直线乌龙球【彬准/已完结】

◎大一新生追心有所属大三学长的故事


◎全文1.2w+已完结


◎借了准子的亲故当男配 大家不要出戏


◎让崔秀彬教你怎么用最纯的笑泡到最野的哥


Day1.


情况有点不对。


崔秀彬突然意识到他姐说的——“帮我解决掉围着我准男友转的小屁孩”——的意思可能是让自己找兄弟来把他揍一顿。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人逼到墙角表白。


“把我拉到这种地方是要干嘛?”眼前染着蓝发的少年不耐烦地上下扫视着自己,“不会是要告白吧?”


二十年对男生告白经验为零且目的被无情戳穿的崔秀彬突然结巴了起来。


“我、我…那个…喜欢……”...

◎大一新生追心有所属大三学长的故事


◎全文1.2w+已完结


◎借了准子的亲故当男配 大家不要出戏


◎让崔秀彬教你怎么用最纯的笑泡到最野的哥








Day1.



情况有点不对。


崔秀彬突然意识到他姐说的——“帮我解决掉围着我准男友转的小屁孩”——的意思可能是让自己找兄弟来把他揍一顿。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人逼到墙角表白。


“把我拉到这种地方是要干嘛?”眼前染着蓝发的少年不耐烦地上下扫视着自己,“不会是要告白吧?”


二十年对男生告白经验为零且目的被无情戳穿的崔秀彬突然结巴了起来。


“我、我…那个…喜欢……”


“不好意思我拒绝。”


思考的时间绝对没有超过一秒。


“我有喜欢的人了……就算是新生也应该知道吧?”蓝发男孩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崔连准追郑禹硕会长有三年了。”


“可是他不喜欢你。”崔秀彬没忍住脱口而出。


……这家伙表白的时候磕磕巴巴扫别人兴致的能力还挺一流的啊?


崔连准一副被噎到的表情,猛地涨红了脸。


“他喜不喜欢我关你什么事?”男孩提高了音量,上前一步戳上崔秀彬的胸膛,“而且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啊小准!你在这……”


高大的男人拿着几张看起来像是申请表的东西从墙角闪了出来,看到眼前的气氛突然愣在了原地。


和崔秀彬贴得极近的崔连准瞬间冰冻住了。


崔秀彬眼力非常好地瞥见了那人校牌上闪耀着的“郑禹硕”三个大字。


“不是禹硕哥我……”


“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


“社团申请的事我们手机联络哈!哥就先走了!”男人僵硬地笑了一下,对着崔连准比了个大拇指,迅速离开了拐角。


“……”


要是被追了三年的人误会了……


崔秀彬看着气到发抖的蓝发少年,紧张地思考着自己被揍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崔连准一脸悲愤,猛地抓起他的校牌看了眼,“一年级生崔秀彬!!”


“等等……你就是那个什么社团都没申请却跑去当了图书管理员的新生?崔秀彬?”


“图书管理员怎么了?”


“学生会会长和图书管理员的差距啊……”崔连准咂了咂嘴,“你自己比较一下?”


“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知道了吗!”


蓝发少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单手插着口袋走了。


自己这是被职业歧视了?


寒风中的崔秀彬自尊心碎了一地。


三年追不到人真的活该。


他骂骂咧咧地把图书管理员的校卡收进了口袋,对着崔连准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这种人怎么可能有人喜欢?




Day2.



崔连准追了学生会会长郑禹硕整整三年的苦情史,几乎像入学手册一样成为了每个新生要掌握的必备知识。


学生会会长本人当然对这件事也知道得很清楚,但温柔地拒绝了很多次也还是把他当作弟弟一样对待,任由崔连准毫不气馁地烦他。或许是刚好拿了现成的崔连准当作拒绝别人的挡箭牌,又或许是相信时间能磨平这个小学弟的性子。


然而崔连准揪着会长过了三年也没谈恋爱的事实硬是不肯放弃,越是被拒绝还越是追上瘾。


“学长今天也考虑一下我吗?”


郑禹硕的手机每晚入睡前日常蹦出来崔连准的消息。


“今天也不行哦。”他想了想又回了一句,


“话说小准昨天是被人告白了吗?”


被提了一嘴丧气事的崔连准气急败坏,“那个人!情况都没搞明白就过来表白,话也说得不清不楚的!”


什么叫“可是他不喜欢你”?非要这样戳别人痛处吗?崔连准一想到那个圆脑袋就来气。这家伙到底是来告白的还是来膈应他的?


“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偶尔也要给别人一点机会嘛。”


“昨天的那个学弟好像外貌很优秀啊,不发展一下的话怎么知道心意是可以转变的呢?”


第一千次被拒绝的崔连准一阵心痛,但毕竟是被拒十级经验者,又迅速平复了心情。


“哥就直接拒绝我好了……不要说让我跟别人发展的话,我会难过的……”


“而且就算跟别人发展也绝对不会是那个没礼貌的小子!”


崔连准愤怒地敲完字,等了几分钟没等到学长的消息,只好关上了手机。


黑暗和寂静中,那个被自己学长夸赞了的黑发少年的脸猝不及防地冲进了他的脑海。


黑发还留着刘海,脸蛋肉嘟嘟的,像兔子一样。看起来就乖的不行……肯定是受老师宠爱的模范生类型,不会喝酒也没进过迪吧。


顶着那么可爱的一张脸过来表白,是不知道我的取向吗?


还被学长夸了……怎么看也没有我帅啊?


崔连准越想越气,翻了个身埋进枕头想要赶紧睡着。


晦气的家伙,最好不要再被我碰上。



Day3.



“哈哈哈哈哈哈你竟然以为我那句话的意思是让你跟他告白?什么脑回路啊?”


“姐你别笑我了好吗,”崔秀彬尴尬得想撞墙而死,“要不是因为姐姐我也不会这么丢脸……”


“所以告白失败了?人家人气也很高的,没你想的那么好泡啦。”


“就他?人气高?”崔秀彬愤然,“又肤浅讲的话又难听……要我说禹硕哥绝对看不上他。”


“那当然,禹硕欧巴喜欢的是我啊~”


“所以姐姐你直接跟禹硕哥在一起不就完事了吗,”崔秀彬越来越绕不明白他姐姐的恋爱脑,“干嘛还要我去处理那个人?”


“唉你想啊,人家明明喜欢的是我,大家却只在乎他跟崔连准的关系……是个人都难受的啊。”


“……所以说让你跟禹硕哥表白啊?”


“谈恋爱怎么能让女生先告白呢?”电话另一端的姐姐难以置信地提高了音量,“而且暗恋期那种暧昧黏腻的感觉比谈恋爱本身还让人心动啊……算了,你这小子是不会懂的。”


相爱的两个人不赶紧在一起反而享受暧昧的时间吗?


恋爱经验为零的崔秀彬再一次被重塑了爱情观。


“反正不管用什么方式你赶紧让崔连准不要再缠着他就对了,知道了吗?”


“事成的话禹硕兼职的那家面包店每天免费供应不限量噢~”


丢脸丢过头刚想开口拒绝的崔秀彬,想到芝士包在嘴里爆开的味道,又默默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不就是追个人吗。崔秀彬把芝士包自动代入了崔连准的蓝色脑袋,意志又更加坚定了一点。


——而且那种人玩弄一下感情也完全不会有负罪感!


一个月之内,绝对要吃到免费芝士包!



Day7.



“你他妈在逗我?”


崔连准难以置信地看着宿舍楼下的公告栏贴着的新一届学生会会长候补名单,“崔秀彬”三个大字明晃晃地排在最上面那一栏。


“这个人是第一候补?崔秀彬?”


“很正常啊,学习又好又受老师欢迎,长得还帅……照片一贴投他的女生就一大堆了,”舍友崔范奎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禹硕哥没告诉过你?”


“忙我们舞社招新的事哪有空管这些,”崔连准一阵崩溃,“我以为肯定是和禹硕哥玩得好的那几个三年级生啊……怎么会是个大一新生?”


“你是不知道他多厉害?”


“怎么了?”崔连准不解地眨眨眼。


“他……文学系专业第一来着。”崔范奎难得放下手机跟他解释,“论文拿过全国竞赛一等奖,还是辩论赛市队的,高中也当了三年学生会会长。”


靠,原来不是当不上。崔连准抽了抽嘴角。是当会长当腻了。


“咋啦?你的禹硕哥被新生顶掉了心里不爽?”


“……嗯。”崔连准干巴巴地憋出一个音节。


优等生,模范生。


他崔连准最害怕的就是这种人。


整整三年的高中生涯,他几乎是被这种人逼到阴影里生活——因为人气太高被班上的风纪委员嫉妒,暗地里跟老师嚼了舌根,以至于本来就成绩不好的自己处处被老师针对。运动会、校园祭之类的活动根本不让参加,上课的时候也故意出难题刁难自己。


对学校和老师的憎恶严重打击了崔连准寥寥无几的学习兴趣,成绩越来越差,最后一年凭着超常发挥的专业分才勉强进了这所大学的艺术系。


没想到过了快三年风流生活,他崔连准又得罪了这种人。


不过一个大学城那么大,刚好再碰上的几率应该挺小的吧。崔连准暗暗安慰自己。


虽然这么想,崔连准还是心虚地专门挑了人最多的时候去食堂吃饭。没想到刚进大门就碰上了那个人群中高出一截,插着卫衣口袋乱逛的黑发少年——咬着杏仁牛奶的吸管,眼神飘来飘去,一副在找什么人的样子。


……别看见我别看见我切拜。


“连准哥!”


清澈的声线喊塌了崔连准的一片天空。


“找你找了好久了!”


看着控制不了逐步逼近自己的崔秀彬,崔连准才意识到这家伙原来有着这么压迫性的身高。


现在正好是食堂人流进出频繁的时间,大大咧咧站在门口中央的崔秀彬,加上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大嗓门加成,立刻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哥看到投票结果了吗?我是第一候选人哦!”


“所以我有权利追你了吗!”


身边的议论声一瞬间爆炸开来。


“你有病啊说那么大声!”脸皮薄的崔连准立刻红了耳根,赶紧把他拉到旁边。


“都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了!你怎么还来?”


高中的时候崔连准确实被告白过很多次,但是上了大学以后,就算确实是有喜欢自己的人,知道了他三年的追人经历也都知难而退,害怕被拒绝而不敢直说心意。


像崔秀彬这样打直球的追求者,真的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反正禹硕哥也还没有答应你,公平竞争嘛。”


“连联系方式都没有怎么能算公平竞争呢?”崔秀彬十分纯良地笑着,把显示着查找kakao账号页面的手机递了过来,“哥输完这个回去要点通过验证噢。”


“不然我一定天天来缠着哥。”


不知道为什么提到“禹硕哥”三个字的时候,崔连准觉得崔秀彬弯着的眼睛流出来的不是喜欢,而是强烈的胜负欲。


是坐上了学生会会长位置后的得意的笑容。


身边悄悄围观的人好像越来越多,崔连准来不及细想,只好红着脸赶紧输完账号,狠狠地把手机拍在崔秀彬胸前。


“连准哥还挺乖的嘛。”崔秀彬笑眯眯地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一罐杏仁牛奶,也同样拍在自己胸前,“最喜欢的口味,送给哥一瓶。”


“多喝这个才会长得和我一样高哦。”崔秀彬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哥好好吃饭努力长高吧,我先走啦。”


……是错觉吗?


刚刚……是在嘲讽自己一米八一的身高?


抱着牛奶的崔连准愣在原地,望着崔秀彬哼着歌离开的背影有点茫然。


……不是来告白的吗?


怎么有种和自己争锋相对的感觉?



Day8.



直到第二天下午崔秀彬才收到了崔连准的好友验证通过提醒,冷哼了一声,毫不留恋地把刚加上的那个人划出了聊天列表。


“秀彬哥,晚上的迎新晚会要和我去看吗?”突然搭上他肩膀的姜泰现吓了崔秀彬一跳。


“不去吧,我对那种东西没兴趣。”


“连准哥的韩团舞可是压轴节目啊?”姜泰现怀疑地看着崔秀彬,“哥不是应该期待了特别久才对吗?”


对手是姜泰现。


崔秀彬的脑海里闪烁起红色的“危”字。


“啊啊,我那个……学生会忙活彩排的时候提前看完啦,已经看了很多次了呢。”崔秀彬又露出哄骗别人的招牌纯良笑容。


他不喜欢管活动的事,跟自己做了四年朋友的姜泰现其实是知道的。


崔秀彬高中的时候就体会到了这种组织活动的事有多累——前期核对节目,催促表演人员提交灯光配乐要求,交代各种注意事项。真正表演的时候还得像半个场务人员一样在后台四处奔波,催人上台。


其实跑一跑也没什么,主要是在这个过程中跟各种学生会的成员打交道,听他们聊各种校园生活的八卦……讨厌社交的崔秀彬总是觉得自己融入不进去,假装附和的样子也装得很累。


这次也是一样——都是崔秀彬厚脸皮地拜托姐姐跟郑禹硕求情,让前学生会会长帮自己处理完了这种关乎社交方面的事。自己只是忙完了隔着电脑打一打字的这种工作,彩排什么的根本没去。


但他确实记起来了。


崔连准是第一个连催都不用催就提交了舞美要求的人。


详细地写了满满一页,让实践部的人马上就看明白了,没有任何需要提出建议的地方。


如果不是知道上传的人是崔连准,催人催到肝肠寸断的崔秀彬几乎要对屏幕对面的那个人产生好感了。


“我看秀彬哥最近也只是抱着个电脑去图书馆学习吧,”姜泰现冷不防地来了一句,“好像没有那么操心崔连准学长。”


“看来是还不够喜欢呢。”


崔秀彬脸上的笑容突然一僵。


姜泰现这小子怎么这么容易看破别人。


“泰现呐,学生会会长要忙后台的事,晚上自己一个人去看吧?”崔秀彬笑得咬牙切齿。


“其实我已经约人了秀彬哥,”姜泰现也微笑着掏出两张票,在崔秀彬眼前晃了晃,“叫哥去也只是客气一下。”


“多给连准学长买点饮料做应援哦,不要被多金的学姐打败了……不过哥好像把钱都拿去贿赂姐姐让禹硕哥选你作第一候选人啦?要不要我再打给哥一点?”边说边从钱包里掏出一张金卡。


“姜泰现……你这小子……”


“也只是客气一下。”姜泰现笑嘻嘻地又把卡收了回去,“晚上再见吧秀彬哥——”


论笑里藏刀,他崔秀彬还是比不过姜泰现。



Day8.



到了现场崔秀彬才意识到那天在食堂自己造成的轰动有多大——他只是为了确认舞蹈相关节目的人数而询问了下崔连准的去向,瞬间就听到了一群女生悄悄议论的声音。


“他就是那个攻略专情一哥崔连准的人?新一届的学生会会长?”


“对啊对啊,还又是个会长……难道当学生会会长是成为追求者的必要条件吗?”


崔秀彬抽了抽嘴角。


……还真被你给说中了。


因为实在买不起饮料,崔秀彬只能扛了一箱矿泉水到街舞社的候场室,一个个发给街舞社的成员们。


“刚刚别的学姐过来送的可都是奶茶诶,”向自己走来的崔连准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抓出一块五一瓶的矿泉水上下颠了颠,“这届学生会财力一般呐?是托了会长大人的福气吗?”


崔秀彬淡定地看着他,不慌不忙地掏出一杯插好了吸管的星冰乐。


“星巴克的春季限量,学长我偷偷给你,不要被其他社员发现了。”


随即又绽放出旋着可爱酒窝的纯良微笑。


“最特殊的只给哥一个人。”


受到反差对待冲击的崔连准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


……突然这是干嘛?


开始认真追人了?不搞暗度陈仓了?


还是说自己之前直觉都是错觉?


崔秀彬心情很好地看着表情逐渐凝固的崔连准,刚想伸手摸摸他的头,看到喷完发胶做好造型的发丝又悄悄把手放了下来。


是对舞台很认真的人,不能欺负得太过了。


他于是轻轻捏了捏小年糕还没化妆的脸。


后台的工作还是跟三年前一样忙碌,但好在自己也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焦点,被一群学姐呼来唤去的,又是揉脸又是揉脑袋要自拍,找人催人的工作进行得异常顺利。


崔秀彬顶着一头乱毛敲开街舞社的门时,刚好看见做完最后热身的崔连准咬着樱花星冰乐的吸管——因为满足而翘着双腿,身边蹦出的小花几乎肉眼可见。


“咳……连准哥,”看到对方被吓得赶紧放下双腿回过头,崔秀彬没忍住又笑了一下,“还有五分钟就到最后一个节目了,现在过去准备吧。”


“哦、哦……好……”


崔连准脸上的红大概不是因为妆容的原因。


“待会加油呀。”


崔秀彬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听了姜泰现的鬼话,特地跑到侧台去看了那个男孩的表演。悄悄探出幕布看了下——跟自己高中的时候不一样,观众还是满满当当的,热情似乎并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而减少。学生会会长这才松了口气。


但也可能不是因为活动策划得好。崔秀彬看着那个光芒下的蓝发少年想。


只是因为压轴的崔连准的人气太高了。


他是真的很适合跳舞——薄挺的身型,恰到好处的身材比例,每个动作都轻盈却不乏力度,仿佛是音乐本身在操纵他的身体一样。


台下的欢呼和尖叫几乎震过了背影音乐的声音。


他静静地注视着那个舞台上发着光的男孩。音乐播放到高潮时,空中扬起几颗熠熠生辉的汗珠,被金色笼罩着的蓝发少年让崔秀彬看得晃了晃神。


从小到大没培养过什么兴趣爱好的崔秀彬,对这种术业有专攻的人,其实是发自内心地尊重且敬佩的。


可是又有谁知道舞台上这样帅气的人,喜欢喝甜甜的饮料还开心到冒泡呢。崔秀彬偷笑了一下。


这种反差竟然还挺可爱的。


侧台突然爆发的一阵巨大的掌声吓了崔连准一跳,黑暗中,崔秀彬闪着向往的热烈的眼神恰好落入了他的视线。


看起来真的很崇拜我。崔连准收回视线,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


大概是真的很喜欢我吧?


他又向台下瞟了一眼——不再担任学生会长的郑禹硕终于出现在了观众席,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间举着相机,悄悄对自己笑着挥了挥手。


这样的话……


要认真拒绝掉才行。



Day.8



礼堂清场后,学生会实践部的和表演人员全都熙熙攘攘地挤在舞台上,等着照一张迎新晚会的大合照。


崔秀彬寻思着待会肯定又是实践部的聚餐环节,正打算给姜泰现发个消息让他赶紧过来把自己领走,就听见“啪”地一声断电的声音。


刚想打开手电的崔秀彬冷不防地被抓住了手臂。


“……连准哥?是你吗?”


“嗯……”手的主人沉默了好一会。


“刚刚饮料喝多了,有点想上厕所……”


“那哥先去吧,等会来电要拍照了我给你发消息。”


崔秀彬感觉到崔连准的手仍然没有松开。


“那个……”


“我怕黑……”


崔连准简直尴尬得快要当场去世。


为什么命运这么眷顾他!


就算不是郑禹硕学长,随便站着一个街舞社的成员也好啊,为什么自己的身边站着的刚好是崔秀彬啊?崔连准欲哭无泪。


“噗……那我陪哥去吧?”


崔连准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


大概是过于尴尬既不想拉着自己,又不敢不拉着,崔连准只是小心地捏着自己衣服的一角。


因为是封闭楼层,出了礼堂也一点光都看不见。崔秀彬心想大概是整层楼都断电了,打着手电摸索着厕所的位置。突然什么东西掉落下来发出了巨大的“嘭”的一声。


“啊!”


手臂随即紧紧被一片温暖贴了上来。


“……没事没事,一瓶水掉下来而已。”


被紧紧抱着的崔秀彬心里暗爽,顺势抓起崔连准的手腕。


两人的呼吸声与衣料摩擦的声音在寂静和黑暗中被放大了数倍,走过短短的一条走廊的时间仿佛花了一个世纪。崔连准的脸颊烫得不行,一看到厕所的备用灯就赶紧松开了他,一脸尴尬地低下了头。


好在崔秀彬的手机很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秀彬啊,要去拍照的话你就先走吧,不用等我了。”


崔秀彬接起电话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他赶紧进去。


“泰现呐,你再在门口等我半个小时哈。”冷面无情崔秀彬转头就鸽了自己弟弟。


“??what the f……”


“哥在做护花使者,抽不开身啊。”崔秀彬快速地小声说着,“下次请你吃新出的菠萝包哈。”


“面包那么难吃的东西我才不……”


崔秀彬一个挂断键凶狠地打断了姜泰现不尊重面包的行为。


过了将近十分钟崔连准才终于磨磨蹭蹭地出来。崔秀彬有点不耐烦地抬头,却发现那人刚才蹭乱的发尾有明显的湿痕,一看就是照着镜子故意整理了一下。


崔秀彬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怎么还没走?”


“等着做哥的护花使者呀。”崔秀彬笑着主动牵住了他的手。


“还要回去拍照吗?”


“不了吧……照完又要去聚会,累都累死了。”


“那我送哥回宿舍吧?”


其实真不用。可是崔连准转念一想自己利用完了崔秀彬就走,和上完床就拜拜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而且——崔连准试着挣了挣被紧紧包住的手,眼前的人笑得十分纯良,却没有半点要松手的意思。崔连准只好默许了下来。


崔秀彬为了躲避礼堂正门的姜姓定时炸弹,特意绕到了后门。然而被紧紧牵着的崔连准好像不那么想,看着越发荒芜的环境越发慌张了起来,挣开他的动作更剧烈了点。


崔秀彬这才意识到事情有什么不对。


“连准哥,我不是……”


“变态!”


竟然挣开他跑远了。


我靠???


??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崔秀彬满脸黑人问号,愣愣地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掌心。


绝对被性骚扰了!跑出了奥运会百米运动员水平的崔连准在宿舍楼下急刹车,看着被捏到泛红的手腕一阵委屈。


把自己拉去小巷告白,特地过来给自己送饮料,还把自己拉到黑不隆咚荒无人烟的地方……都是套路啊套路!!


什么纯良兔子少年!都是骗人的!!



Day.27—45



“这还要道歉吗,你没做错什么啊……再说该被道歉的应该是我吧。”姜泰现往嘴里扔了颗巧克力豆,漫不经心地说。


“而且你又不是真的要追他,打个赌而已那么认真干嘛?”


确实。崔秀彬崩溃地揉了揉头发。


最近他确实有点过于操心崔连准了。


那家伙怕是认定了自己那天晚上图谋不轨,不管自己用什么理由找他都当做没看见似的走开,还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总是和郑禹硕走在一起,扎眼地出现在他面前。


姐姐的抱怨电话打出了一个新巅峰。


但是就算排除赌约这个外界因素,他还是不由自主地会想起崔连准。


看到他和郑禹硕走在一起心里会不爽,被冷漠的时候会伤心,听到他的名字被提起的时候会一阵紧张,还总是试着在人群里寻找那个蓝色的身影。


自己这是魔怔了吗。


在没有崔秀彬打扰的日子里,崔连准倒是过得清闲自在。


但是对于他的追求,原本只是拒绝的郑禹硕倒开始有点认真地开导自己了。


“小准啊,你听我说,哥哥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这个招数已经对我不管用了禹硕哥,”崔连准还是不听劝告地又跑来教室找郑禹硕一起吃饭。“在哥你还没谈恋爱之前,我是不会放弃的!”


郑禹硕叹气。


就在两个人不再有互动,专情一哥崔连准被攻略的事慢慢淡出大众视野的时候,另一条关于崔秀彬的新闻又横出江湖。


据说是染了个粉头发。


果然是闷骚啊闷骚。崔连准漫不经心地划着总群里模模糊糊的街拍照片,突然翻到了一张崔秀彬穿着打了领带的白衬衫,戴着银边眼镜的路拍——塞着一只耳机靠着门框,在等什么人的样子。


妈的,身材好好。


崔连准没忍住长按保存了下来。


他第一次亲眼看见粉毛的崔秀彬是在学生会实践部的会议上,讨论校园祭的事情。崔秀彬本来皮肤就白,粉色和他明显的唇色很搭。和黑发时温柔的气氛不一样,现在的崔秀彬非常大方地四射魅力,帅得令人惊心动魄。


他承认自己被惊艳了。


“咳……我就随便问问,”话剧社社长十分神秘地悄悄靠过来,“你俩一个染蓝毛一个染粉毛,是不是有什么故事了?”


??这能有什么故事??崔连准疑惑。


“没有啊?”


蓝色和粉色是情侣发色?崔连准偷偷在桌子底下谷歌,答案出奇地一致。


蓝色和粉色很配。


他从桌子下抬起头的时候刚好碰上崔秀彬的视线——没有得到哥哥关注而充满幽怨的眼神,崔连准忍不住轻笑了一下。


捕捉到笑容的崔秀彬肉眼可见的逐渐开朗,反而让自己有点尴尬。


开完会崔秀彬当着整个实践部的面留下了他,其他人全都很懂地火速离开了会议室——仅有两个人的空间又沉寂了下来,崔秀彬控制不住地逐步向自己逼进,回想起那天晚上的崔连准不安地站起身。


完了,逃不掉了。


“哥能不能不要不理我了。”崔秀彬结果只是委屈地过来扯了扯他的衣角。


“那天真的是误会。”


崔秀彬委委屈屈地解释了他为了陪自己上厕所把在正门等待的朋友鸽了的事,恍然大悟的崔连准拍着会议桌笑得不行。


“说好的公平竞争呢,”崔秀彬一脸幽怨,“连准哥偏心了快一个月,我要全部补回来。”


天天来大三教室来找崔连准的粉色崔秀彬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而被迫跟崔秀彬黏在一起的蓝色崔连准也显眼得不行。一时间,专情一哥被攻略事件的热度又蹭蹭地涨了起来。


染了头发的崔秀彬真的像变了个人——跟以前黑发的时候总喜欢欺负自己不一样,现在明明发色变轻浮了,人却变得很温柔。


“因为喜欢哥哥呀。”


到底一开始是为什么讨厌他呢?


讨厌他喜欢高大帅气,担任学生会会长的郑禹硕,讨厌他的肤浅——其实他知道崔连准并不是那样的人。


崔连准是非常照顾新人和一些不那么开朗的小孩的,每次自己去练舞室给他送饮料的时候,总能看见他教没什么舞蹈基础的新社员也很认真细心,没有一点学长的架子。示范舞蹈的时候,社员们崇拜的表情绝不是装出来的。


受欢迎真的是有原因的啊。


而且他发现崔连准却这个人简直是为了“反差”这个词而存在的。不深入接触的时候会觉得他时刻冷着一张脸的样子,虽然帅但也很可怕。了解了以后才会发现——高冷学长其实是个讲话喜欢带小奶音的纯种吃货。


不论自己带他去吃什么都很开心。街边的烧烤也好,两百块的自助火锅也好,只要那天放学要去校外吃东西,这家伙就连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吃饭时发出的满足的声音也奶里奶气。


怎么会有这种可爱的人?


崔连准也发现崔秀彬这家伙好像一直在往自己的理想型发展。


跟郑禹硕一样长得又高又帅,还又是学生会会长就不说了。性格真的特别温柔体贴,交谈的时候又很幽默。


单看脸的话倒是个让人有保护欲的学弟。


崔秀彬好像不太擅长社交的样子,校园祭结束去练歌房的时候只是默默地坐在角落里刷手机,听到自己蹦出来的大叔笑话时会暗自笑一笑,却一直盯着屏幕,不敢把目光投过来。


黑暗中映着白光的脸显得有些孤单。


“学生会会长得以身作则啊,秀彬也点一首吧。”


崔秀彬诧异地抬头看着突然cue到自己的崔连准,耳根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我唱歌不行的啊,你们好好玩就好。”


“哎呀,会长大人说这种话未免太扫兴了。”


“本来就是来玩的,唱得好不好随意啦。”


学生会会长整个人都被起哄成了粉色,最终还是不好意思地点了一首慢歌——“那时分手就好”。


任谁看崔秀彬都紧张得可以,双手紧攥着话筒,姿势很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双眼紧闭着,连睫毛都在颤抖。


但相比于唱功,能唱出感情的歌声更来之不易。


崔秀彬很明显就是那种人。


低沉的声线和轻缓的节奏很般配,颤抖的尾音像是因为过于投入情感,自然而然的动容一样。双耳充斥着温柔流动的歌声,地板和心房共振的的频率竟然让崔连准有些脸红。


他悄悄抬头望向崔秀彬,却发现他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双眼,一直温柔地看着自己,直到对上了视线才微笑着把目光移向别处。


唱情歌是犯规啊。


崔连准祈祷着五光十色的旋转灯能让自己的脸红不要那么容易被发现。


是崔秀彬唱歌太好听了。


听到好听的歌声心动也情有可原。



Day.45-60



从那天以后崔秀彬好像变得更加开朗了,跟学生会的成员也都打成了一片,在校园里受欢迎的程度简直不亚于自己。在大三教室门口等自己的时候总是会遇上熟人,聊天时传来的笑声让坐在窗边的崔连准听得一清二楚。


这家伙开朗的样子明明是自己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


崔连准顿时一点课都听不下去了。


干嘛这么在意他。崔连准愤怒地把一块橡皮捅成了马蜂窝。我又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郑禹硕啊。


完全忘记了自己最近几乎不怎么骚扰郑禹硕的事实。


“连准哥,放学陪我去一趟面包房吧。”


崔连准前不久刚知道了崔秀彬是个面包控的事情,低低地“哦”了一声。


“怎么了?哥今天有点不开心?”


“没有。”崔连准瞪了他一眼。崔秀彬不甘心地继续疑惑地盯着他。


“……你放学来找我的时候能不能自己一个人来?聊天声很吵诶。”


“那个学长只是刚好遇到的……”


“那也打扰到我学习了!”


不爱学习的崔连准自己也觉得这话有点搞笑。


“咳……好好好。”


“以后来等学长的时候只看着学长。”崔秀彬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连准哥不要睡觉又被我抓到了啊。”


嘁……也没让你只看着我啊。


崔连准竟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变好了一点。


到底是怎样,我明明不喜欢崔秀彬啊。崔连准盯着自己的脚尖想。


我不喜欢比自己年纪小的。随后又意识到自己的心理年龄大概比崔秀彬低个十岁。


刚见面就泼冷水的人。讨厌死了。另一个声音却在大喊那时候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崔秀彬很可爱。


刚变得受欢迎了一点就沾花惹草,讨厌死了。“可是自己也跟挺多学弟玩得也挺好的啊。”另一个声音又小声说。


崔秀彬还有一点特别讨人厌——对他的成绩比他本人还要上心,动不动就把自己拐到图书馆去学习,直到自己把头发抓成了鸡窝也解不出来,这家伙才笑着告诉自己正确解法。


考试考不好还不带自己出去吃饭,一本正经地说这是对他的惩罚。


崔秀彬怎么这么烦啊!崔连准气得走得更快了些。


但看着阳光下加快了速度跟上来,帮自己背着包的略高出一截的影子,崔连准心脏又微微一动。


“其实是你有点喜欢上他了不是吗。”


不是啊……


是因为专情的人总是喜欢被陪伴的感觉……


崔连准发现这次就连他自己也说服不了自己了,愤怒地踢了一块路边的石子。


崔秀彬讨厌死了。



Day.60



走到面包房门口的时候崔秀彬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这家店好像……是禹硕哥兼职的那家?


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来的崔秀彬完全忘记了这个事,想要拦住崔连准,对方却已经一个长腿迈了进去。


无奈跟进了店门的崔秀彬整个人愣住。


自己姐姐也在。


准确的说,是郑禹硕正坐在姐姐对面,非常温馨地给她喂着蛋糕。


身边的崔连准一脸世界崩塌的表情。


“禹硕哥你你你是个直男……?”


郑禹硕一脸尴尬。


“呃,那个,小准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吗……我有喜欢的人了。”


“那也没说是个女生啊?”


姐姐倒是十分乐观地朝自己的方向悄悄挤了挤眼。


“咳,不说我们了……你们俩是怎么回事?”


“我们只是……”崔秀彬刚想开口解释,却猛地被崔连准一个大嗓门给打断了。


“我们在谈恋爱!”


崔秀彬一脸诧异地转头。


“秀彬尼是我男……朋友。”


自己姐姐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非常微妙了,崔秀彬一脸无辜地疯狂眨着眼睛。


“那祝贺你们呀。”郑禹硕倒是愉快地鼓起了掌。


崔秀彬看着崔连准面无表情地飞速地抓起一个面包,飞速地结完帐后飞速出了店门,然后抱着膝盖缓缓蹲在了路边。


跟过来的崔秀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说他不喜欢我?”听见闷在衣服里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崔秀彬一阵慌张。


“嗯……那个女生……是我姐来着……”


“所以你才追我?”崔连准猛地抬头,用心碎的目光看向自己,“为了帮你姐追到禹硕哥?”


“这个……”


确实也没说错。崔秀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崔秀彬你真是个混蛋!”


“还去当自己都当烦了的学生会长,天天跑过三栋楼来我教室找我……你装得累不累啊?”


“随便撩人也不计后果!”崔连准崩溃地站起身大喊。


“我他妈的心动了怎么办啊!”


崔连准喊完自己都愣了一下。


“……连准哥……你,喜欢我?”


崔秀彬看着含着泪水眼眶泛红,微微嘟着嘴唇的崔连准,心脏一阵柔软。


他抬手帮哭化了的小年糕擦了擦眼泪,对方并没有反抗。


“连准哥只说对了一半哦。”


“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


崔连准好像没想到崔秀彬的反应,受不了他过于真挚的目光撇开了视线。


“我……我也没那么喜欢你,就一点喜欢而已……”


“你也别……唔!”


深知崔连准傲娇属性的崔秀彬还是笑着扑过来紧紧抱住了他。


“崔秀彬把对崔连准的喜欢分给你一点——”


“秀彬尼是你的男朋友啦!”



Day.71



不该这样的。崔连准嘟嘟囔囔。


他们应该吵架,再和好,再吵架,再和好,然后等着崔秀彬追自己追个十年半载,他才能答应。


“也不是所有恋爱都是像哥那样追人,才能开始的呀。”崔秀彬笑着喂了自己一口免费的蛋糕,崔连准闷闷不乐地接受了投喂。


“我也追连准哥追得很用心的好不好……我姐看见我染了粉头发,差点没把我打死。”


“你……真的为了我才去染的啊?”


“那当然了。”崔秀彬一副得意的样子,语调都微微上扬。


“看来效果很好,连准哥非常吃我这款。”


前几天刚被崔秀彬发现相册存了他粉发偷拍的崔连准根本找不出话反驳,气鼓鼓地把剩下的蛋糕一个人全吃了。


追了三年郑禹硕的崔连准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放下喜欢。他曾经想过,要是那天崔秀彬的姐姐不在面包店里,要是他又向郑禹硕告白了一次会怎么样。


被拒绝的时候,大概会感到一阵轻松吧。


因为门外有笑着的一直会等待自己的人。


崔连准无数次地确认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崔秀彬,是不是真的放下郑禹硕了。每天清晨从宿舍楼望下去,看到来接自己上早课,迷迷糊糊地踢着雪玩儿的崔秀彬还是会心动。


心脏是不会说谎的。


“连准哥对自己的感情要自信一点。”像是看破了崔连准的想法,崔秀彬笑着把他的手攥紧了塞进口袋。


“崔秀彬和崔连准缺得不过是时间而已。”


“如果连准哥觉得自己的喜欢不够,三年后再把我的喜欢还给我吧。”


喜欢这种东西哪里是可以借来借去的。


崔连准红着脸暗暗想着,还是悄悄把指节扣进了崔秀彬的指缝里。


再借给我的话……


我的喜欢也要溢出来啦。





-fin




大家也不要吝啬对我的喜欢啊(不是

空手套白犬

灯下黑

 #马东

名字是一盒取的 内容都是假的

随便看看即可 不要当真



01



晚上十一点,我跟几个女孩站在几层楼高的建筑物外面。最近是流感高发季节,想起我们正在等的那些人的其中一位,前几天直播时还带着笑意说,最近很多人感冒,各位要注意身体,不要感冒。

我拉下口罩吸了吸鼻子,首尔的冬夜很冷,就算穿了长至脚踝的羽绒服,竖起的帽子从两边挡住阴冷的寒风,但还是正面受袭。

感冒加上冷风让我鼻子那一块的触觉系统失灵,我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流鼻水出来,身侧的女孩拍了拍我,从背包里翻出一包纸巾递给我。

谢谢,我跟她说到。


她比我稍微矮一点,我们穿着都差不多,不止我们俩,...

 #马东

名字是一盒取的 内容都是假的

随便看看即可 不要当真



01



晚上十一点,我跟几个女孩站在几层楼高的建筑物外面。最近是流感高发季节,想起我们正在等的那些人的其中一位,前几天直播时还带着笑意说,最近很多人感冒,各位要注意身体,不要感冒。

我拉下口罩吸了吸鼻子,首尔的冬夜很冷,就算穿了长至脚踝的羽绒服,竖起的帽子从两边挡住阴冷的寒风,但还是正面受袭。

感冒加上冷风让我鼻子那一块的触觉系统失灵,我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流鼻水出来,身侧的女孩拍了拍我,从背包里翻出一包纸巾递给我。

谢谢,我跟她说到。


她比我稍微矮一点,我们穿着都差不多,不止我们俩,还留在这里的一些女孩子身上穿的都差不多,黑色的齐脚踝羽绒服,戴着帽子和口罩。时不时有觉得冷的人跺了跺脚跟旁边人小声的抱怨。

“快12点了,还会来吗?好冷啊,想走了,可是都等了这么久了,现在走了要是待会儿他们过来我会烦死的。”

“会吧,最近快回归了,不会这么早回去休息的。”

我听到她们俩的对话,把手机掏出来点击查看信息,上面停留几条留言,“今晚怎么样?我复习完了,要不要给你带吃的?”

“还没有回来吗?”“要不是考试周我一定跟你一起去TT”

“应该快结束了。”我回复到,气温实在太低了,手多暴露在空气里一会儿,我都觉得手指被冻到哆嗦。

我快速回复过去,把手机收回口袋主动跟身边的女生聊天。

在这种场合下聊的内容也没什么新意,开场白肯定是从询问你喜欢哪一位开始的。我们俩聊了没几句,身后有汽车的声音和车头灯在闪。


留下的人只剩下很小一部分,可能因为天气太冷时间太晚,又累又冷的根本没精力再尖叫,等到人出现的时候声音只是比原先嘈杂了一点。

他们是前后两台保姆车进来的,车停下的时候里面开了一盏灯,模模糊糊,看不清人。

经纪人先从驾驶座下来,拉开门,成员们就一个一个的从车上下来进了公司,里面也包括李东赫。

这个季节他们的穿着也像分了四季,而李东赫作为年龄最小的那个,好像是最不怕冻的。

他只穿了薄薄的一条练功裤,那件巴黎世家的卫衣从38度的夏天一直穿到零下十几度的冬天,卫衣的帽子被他拉到头上,兜住整张脸。

先前有活动,所有人都没卸妆,还没散掉的状容也掩盖不住疲惫的神态,他们有的低头示意或者微笑了一下之后就进了公司大门。

李东赫转过来匆匆看了我们一眼,招了招手也进去了。

大家都在录像,用手机,这种状况基本上没人会用相机录下来,哪怕相机就背在自己包里。

明天白天从这些人手上传出去的所有照片和视频截图都会被打上偶然遇上的标题,这也是不用相机录影的理由。


他们进公司后,大家基本上就散掉了,我跟旁边女生加了kkt,聊了一下发现学校离得近,回去是同一个方向就决定一起走了。

我给室友发消息说快回去了。一起的女生叫英雅,她忽然停下来,指了指路边的一家烤肉店问我,今天吃过饭吗,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我有点饿了。

这个点在首尔来说不算晚,烤肉店里面除了我们这一桌还有其他人在用餐,我们下单之后能做得就是等着上菜了。

我们俩聊了几句之后开始各自回复朋友的消息,顺便刷一下推。

我翻看着相册里短短几十秒的视频,晚上太黑了,画面里的主人公又用帽子挡住了脸,除了他转头看过来的那一瞬间,其他时候他在镜头里戴着卫衣帽子的样子像只小熊。

英雅突然小声的感叹了一句,李马克看过来了诶,我刚才都没发现。

我闻声抬头,她把手机递过来说。

画面上的人比李东赫穿得多,身上除了连帽衫之外还套了一件羽绒服。

“他手上怎么还拿了一件外套,要穿这么多吗?”

英雅自己看着手机说到。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到站在李东赫一步之外的李马克,手里搭着一件深色外套。他皱着眉毛,眼神好像放在前面。

我看着眼熟的衣服,手指动了动跟英雅说,那是李东赫的。



02



在追李东赫之前我有其他喜欢的组合,看到他是凑巧,那次他跟我喜欢的组合出现在同一场活动上,当时我举着相机拍照,从镜头透出来的体态凌厉柔软。我放下举着相机的手,仰起头向舞台上看过去,他的眼神像盛开的雏菊,正在激烈的涌动香气。


几天之后我在原本的推特主页介绍里写下rest,注册了新的账号。

从一个圈子重新融入到另一个圈子用不了太长时间,基本模式是一样的,这些圈子本来也不大,我透过几个朋友认识了人,下一次一起追行程的时候,对方一边调试相机设置参数,一边问我,你喜欢谁?

我说是李东赫之后,当时他们从闸口出来,她匆匆跟我说了一句,等会儿再聊,之后就是相机咔嚓的声音持续了几分钟。

她得知是同担以后,话变多不少,最后翻着照片说,我不太喜欢他,每次有活动他们俩的站位都在一起,我总是拍到他。

公司不要再捆绑营业了。她在照片里挑到几张单人的照片存下来发送预览后说到。

“他”说的是李马克。


爱豆之间,CP也是营业方法之一,韩团来说其实很司空见惯,从一代团就开始。

李马克和李东赫的CP尤其火,我一开始就清楚,作为中国人有时候看国内搬运热帖,国内向来会控评。他们两位的双人物料几次都是CP粉抢到第一,推上也是。

唯饭吵架很多,不过粉丝圈子本来也这样,没有不吵架的,网上戾气再大的人到了线下,大多数也说不出太过分的话。

虽然我也看过一些疯丫头会骂骂咧咧地说难听的话。

我跟英雅关系好的理由大概是我们不太在意这些,一起追活动的时候,相机里的照片有对方更好看的,我们俩会互相交换,最后发出去把旁边的人截掉或者雾化就好。

“她们骂就骂吧,说长得丑会不会太没良心了。”

服务员帮我们摆放碗筷的时候,英雅盘腿坐在垫子上说。


当然不可能是不好看,李马克跟李东赫长相风格不同,李马克白很多,眼睛很大,上半张脸是可爱风格,下颚却欧化了显得凌厉,搭配起来并不奇怪,怎么看也是帅哥。

李东赫相反经常被开玩笑是全团最黑,脸和眼睛都圆圆的,平时笑得多显得可爱,私下偶尔素颜的样子比舞台上冷很多,身材比例很好。

“嗯,他们都很好看。”

“谢谢”我接过她递过来的牛肉汤说。

“不过,你追西皮吗?”英雅面前放着碗,夹了一块肉放进碗里靠近问我。

“我看你kkt背景是...”

“很久之前了,算是初心?”我愣了楞说到。


以前的确喜欢这些的,追的是二代团,背景上的两个人要是用专用词汇来形容,应该就是彻底be了,原因懒得再讲,只不过从此之后就怕了,投入真心太多,最后是真是假,好像都让人不是滋味。

我跟李东赫他们年纪差不多,大概从大前辈追起来的,对待他们心态总觉得自己年长很多,他们在我看来还是小孩子,追CP这种事情让我去看相关物料之类的,感觉很奇怪。

单从旁人视线来看,他们俩关系就挺好的,有在宿舍楼下等到过他们,就他们两个人。

走出来的时候原本是在笑的,看到外面有人,李东赫收敛笑意,神色有些冷冽,没打招呼,从走在李马克身边的位置快步往前几步,越过了我们之后才放慢脚步。

见惯了李东赫在台上撒娇可爱,他生人勿近的样子让我愣了愣。看得出来他本来心情不错的,大概是没想到宿舍外面还有人等着。

他往前走了几步就放慢了脚步,明显是在等身后的人,李马克压低帽子追上去,路过我们的时候还是笑了笑说,回去吧。


李东赫和李马克平时能让我们看到的相处一贯是他主动,哪怕是带了点目的性的举动也是他主动,而李马克拒绝,这样的互动也没让他们之间的热度降低。

相处模式好像是这样,你追我赶很有意思,双方要是都热烈回应,恐怕公司也会担心有奇怪的传言。

英雅刷推的时候看到别人点赞的gif图说,把动作放慢,我盯着这盘烤肉的眼神也是含情脉脉。


李马克跟李东赫一直待在一起,李马克毕业之前,那么多人只有他们俩在两个队并行,活动期重叠,他们俩缺席和出现在活动上都是同时,差不多就等于7/8+2和5+2。

看视频里面,李东赫和李马克总是把对方规到自己的范围内,就像开口说话的时候,会下意识的说我们,我和马克哥,李马克说话会先用楷灿开头,哪怕当时面对的并不是他,旁边人出声提醒后才会反应过来。

有一次等到他们,能很明显感到气氛不一样,有人在李东赫表情比李马克控制得好,脸上没怎么动摇,跟在经纪人身后走掉,李马克相比起来,脸色难看很多。


他们之间著名的“冷战事件”还是在前年,能看到证据的画面是几次活动舞台他们把搭肩膀的动作改掉了,下班路上没走在一起,甚至机场从车上下来的时候脸比我看到的这次还臭。

“他们为什么冷战啊?男孩子之间,不是说都成年了要去天台上打一架?”英雅在笑。

说实话我倒想不出来他们俩真的会因为生气动手,互相冷战倒是更正常。

李东赫是充分能做到圆滑处事的人,他们这样的职业因为竞争和见过的人多,没成年之前就知道该怎么样像大人一样成熟的行动。

那样也不代表就真的长大了,没有负担就那样由自由意识支配,按照本来的样子行动,李东赫透过李马克投射出来的生动感很吸引人。



03



我跟英雅快一个月没见过了,熟起来了所以周末会约出来吃饭,追行程就不会,因为李东赫准备演唱会的时候骨折了。

首尔场的时候去看了,再次看到他就是在机场了,比起受伤之后第一次出现,瘦了两圈有余。

回来的第一次活动是去日本参加演唱会,巡回结束之后还有一段时间才开始北美的巡演,回到韩国之后就没有行程了。


偶遇他们两个真的是偶然,不过我就算这样说也不会有人信是真的偶遇,本身就身为粉丝又能碰上本命的几率按概率法估算一下可能性,也是绝对的小概率事件,可是就真的发生了。

我跟同学分开的时候没吃饭,很晚了,懒得再专门找家店特地吃点东西,想着就随便找速食对付一下,走了几分钟路上都没遇到便利店,抬头看到subway的绿色招牌亮着,就推门进去了。


点单之后我选了单人座位坐下来,店里人很少,都是散客。

我在等待上餐的时候觉得没什么意思,随便打量了一下店内,才注意到角落的两个男生,他们俩穿着款式差不多的套头衫,没分开坐而是坐在一起。

他们俩凑得很近,戴着口罩,讲话声音闷闷的。

我看清李东赫的时候就愣住了。

他们俩应该比我先来,点的三明治被店员送过去,我听到李马克跟他道谢,李东赫低着头专心的打量那个三明治。


李东赫和刚回来我在机场看到的那个样子看起来太不一样了,那时候他一直没什么表情,像是太久没面对镜头一样,他时隔三个月之后恢复了回来,出现在机场那天大部分镜头都对准了他。

但是他现在的样子我不知道要怎么说,太柔软了,脸很小,刘海挡住额头就挡住一半的脸,

脸上没表情但感觉是有温度的。

李马克小声地跟他讲话,不知道在说什么,然后李东赫很乖顺的看他一眼,我下意识地用这样的形容词是因为他当时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

他看着李马克,对方把三明治往他前面推,李东赫就拿起来小口吃掉。

他们俩的距离真的非常近,近到快变成,李马克好像把他整个人连同灯下的影子都一起圈在了手臂间。

这种时候没人会太注意到角落里的亲昵动作。


那一份三明治都是李东赫的,李马克看上去没有要吃的打算,所以他只是坐在一边,手机也放在手边但没去管它。

李马克那样坐着大概觉得无聊,他们俩都戴着帽子,李马克把手绕到李东赫背后看起来好像在揉他的脖子,因为他动一下,李东赫的帽子会往后面掉,露出额头前面细碎的头发,他手拿着三明治空不出手整理挡到眼睛的头发,扭了扭身体离李马克远了一点,瞪了他一眼好像小动物一样在警告他。

李马克笑了,贴在他耳后不知道说了什么,李东赫看他一眼又乖乖坐回去,抬脸让李马克把帽子整理好。

这些都是在公开场合和私下追都没看到过的样子,我惊讶之于好像感觉到他们俩相处的模式,每次李马克推开他之后又会在没人注意的时刻重新主动把李东赫拉回自己的范围之内圈住。

李马克平时那样的表现是在有意克制自己的行动。


而他现在没有要克制的想法,他帮李东赫整理好衣服,拉了拉帽子让李东赫整个脸都埋到帽子里看不到了,“呀,李马克。”李东赫提高音量喊他。

李马克抿着唇盯了他一下,把手伸进李东赫帽子里面捏他的脸。


李东赫吃了一小半就放回去推给李马克,他们讲话声音大了一些,我听到了。

“不吃完吗?你说想吃的。”李马克把胳膊搭在他背后,语气淡淡的,很温柔。

“不吃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好不容易才瘦下来,刚拆了固定板能走了我就去健身房....”李东赫说到最后意识到自己干了蠢事,停下来推了推李马克说,吃不完了。

李马克看着他没说话。


我从来没感受过这种氛围,基于李东赫的原因,他跟李马克在一起的时间很多,加上英雅喜欢他,李马克进入我视线的时候也很多,但是任何时候的李马克都不会让我把侵略性这样的词汇用在他身上,李马克表现出来的样子大多都没什么攻击性。

可他现在表现出来的感觉又的的确确地让我感觉到侵略者的霸占。

李马克看着他的眼神很热切,好像要吃掉他一样。


李马克声音很低,用胳膊把李东赫压在身侧,李东赫舔了舔嘴角,开口说,“我知道自己吃不完,所以才点了你喜欢的set。”

李马克听了还是没说话,李东赫皱眉看了他,打算把剩下的都拿走,他伸手从衣袖里面露出来的手腕很细,细得像嫩枝,好像用一点力气就能折断了。

李马克攥住他手腕握了握,接过他手里剩下的三明治,半眯起眼睛,“知道了,等我吃完就回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气氛,李马克黏在他身上的视线让我感觉角落的气温都是滚烫的,太色情了。


李东赫不会感受不到那样的眼神,当它露骨的将你浑身上下看了个遍的时候,所以他也愣了一会儿才回答说,好。


李马克吃东西很认真,也很斯文,没镜头上看着能吃。那半个三明治被咬的不太好看,当然也沾到李东赫的口水。

共享食物这种事情朋友之间是很自然,但就算关系好的女生之间顶多也就是直接用同一根吸管喝同一杯奶茶这样,那样剩下来的三明治,如果换做我的话是不会吃掉的。

但是李东赫好像没有觉得把自己吃剩下的三明治留给李马克是没有礼貌的事,李马克也完全不在意就那样接过来,他们俩整个氛围太自然而然了。

李马克吃掉剩下半个三明治的时候,李东赫没催他,就是坐在他身边,贴在他旁边用脑袋顶着他低头看手机。

我意识到自己不该那样盯着他们看太久,打算收回视线的时候手机响了,是英雅问我明天要不要去机场,他们要出国。

我犹豫着要不要现在回复她的时候,抬起头忽然对上了李马克的视线。

他的眼神很重,无形之中压迫到我,我心跳加快在想他应该不会认出我,哪怕跟了那么多次,也都戴着口罩,他不可能对一个粉丝有什么印象。


他往旁边分开了一些,李东赫感觉到黏在手臂上的热源消失,从手机里抬头有点疑惑的望着他,“怎么了?”

“没事。”李马克转头看他的时候又很温和,甚至空出手揉了揉他脑袋。

我反应过来才发现是自己举着手机,而我又正好对着他们那一桌,李马克大概误会我在拍摄。

我第一次这么感谢店员及时送餐过来,他隔断了我跟李马克之间的距离。

我低头把手机放回包里。


他们俩没待很久,李马克吃完后两个人就起身出去了,李东赫先走出去在外面等他,而李马克在收银台买单。

李马克转身出去的时候走在前面,李东赫站在后面拽他卫衣,快扯到变形那种,被李马克转头伸手把他一把拉到身边来一起走掉了。


我愣了楞看他们彻底消失在拐角的位置,收回视线给英雅回复消息,“明天不去了,下午有考试。”


我想起国内的朋友给我看过之前一个很火的帖子,大概是一个私生饭几年来的总结。

通篇内容太长,我当时也没看,朋友当时把其中第四条截图下来发给我说,“你看这一条,她说她撞到自己本命跟队友接吻,现在大家都在猜到底是哪一家搞到真情侣了,太扯了吧,知乎不是一向都叫:知乎,编出你的故事。”

我收起手机,看到英雅回复我说,好。


谁知道呢,这种事情。



End.



chikamori_

忍不住买了风雅。。。

其实还有哪吒套,之后有空再摸吧……
拉拉肥天下第一……!!!

忍不住买了风雅。。。

其实还有哪吒套,之后有空再摸吧……
拉拉肥天下第一……!!!

纸椛

【置顶和科普】

请务必通读全文。

根据OECD数据《List of countries by tertiary education attainment》,我国接受过高等教育(包括本科和大专)的公民只占17%。而在扩招的号角吹响了十年之后,全国985大学的录取率在2017年为1.74%。要知道这接近百分之二的录取率是基于我国初升高时百分之四十以上的淘汰率的。
(上海和天津高达5%,而江苏与安徽低至1.1%)

与低劣的均值文化水平形成鲜明对比——截至2017年6月,中国网民规模达7.51亿,居全球第一。

我为什么每天上网都能遇到野蛮人?

因为三次元的天然屏障阻隔了一部分视线,当那部分无知的蠢货暴露在阳光...

请务必通读全文。


根据OECD数据《List of countries by tertiary education attainment》,我国接受过高等教育(包括本科和大专)的公民只占17%。而在扩招的号角吹响了十年之后,全国985大学的录取率在2017年为1.74%。要知道这接近百分之二的录取率是基于我国初升高时百分之四十以上的淘汰率的。
(上海和天津高达5%,而江苏与安徽低至1.1%)


与低劣的均值文化水平形成鲜明对比——截至2017年6月,中国网民规模达7.51亿,居全球第一。


我为什么每天上网都能遇到野蛮人?


因为三次元的天然屏障阻隔了一部分视线,当那部分无知的蠢货暴露在阳光下时,我也会头痛。然而这目前是无解的,因为这个国度,在这个微妙的时间节点,某种意义上,就是愚昧而未开化的。


而未来,形势依旧不容乐观。根据2014年的数据统计,我国25-34岁的高等教育人口比例为27%,终于追平了墨西哥,而一贯被战狼们所看不起的「高丽棒子」(没有要黑南韩的意思),此刻有68%的tertiary-education普及率。


在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享受优质教育资源、有成熟思维体系和价值判断、具有丰富阅历和宽和心态的「知识分子」都将是少数派。


我想成为一个少数派,也希望未来掌握在少数派手里。但也希望各位能认清现实——


和傻逼生气不值得。



他们就是没头脑还动辄就要不高兴。


开放转载。

一口獠牙的小甜甜

北疆一段不为人知的小事

上礼拜说到,沈将军咸鱼翻身,终于趁大帅被醋熏得五迷三道时涮了他一把,让他吃了一颗花球,抽到了那张字条。

如果单说“慰藉”,顾昀的慰藉有很多,长庚美人排第一,但除他以外,好吃的、好玩的、过命的兄弟、丧着脸的沈易,王伯种的娇花、老霍喂的宝马……人世间种种能让他驻足欣赏、笑上一笑的东西,都留着他的情,自然也都算他的慰藉。

可是,“行到水穷处”,指的又是什么时候呢?

顾昀第一眼看见这行字的时候,想起的不是他年幼失怙、耳聋眼瞎的那段日子。

一来那是太久远的故事了,二来么,后来好几十年一直也是这样,他反正也习惯了。现在再回忆,反倒是小时候在侯府称王称霸的那几年,事情都模糊了,偶尔想起一些片段、亦或...

上礼拜说到,沈将军咸鱼翻身,终于趁大帅被醋熏得五迷三道时涮了他一把,让他吃了一颗花球,抽到了那张字条。

如果单说“慰藉”,顾昀的慰藉有很多,长庚美人排第一,但除他以外,好吃的、好玩的、过命的兄弟、丧着脸的沈易,王伯种的娇花、老霍喂的宝马……人世间种种能让他驻足欣赏、笑上一笑的东西,都留着他的情,自然也都算他的慰藉。

可是,“行到水穷处”,指的又是什么时候呢?

顾昀第一眼看见这行字的时候,想起的不是他年幼失怙、耳聋眼瞎的那段日子。

一来那是太久远的故事了,二来么,后来好几十年一直也是这样,他反正也习惯了。现在再回忆,反倒是小时候在侯府称王称霸的那几年,事情都模糊了,偶尔想起一些片段、亦或是听王伯他们提起,都觉得不像自己身上发生过的。

他想起的也不是西洋军围城的那回,那时候,他已经是个成熟强大的男人了,该懂的不该懂的事情都懂了,该想的不该想的思虑,他也都虑过了,已经没有人再敢在“侯爷”前加个“小”字了,提起玄铁三部,人们想到的是他顾昀,而不再是老侯爷顾慎。他是国破家亡之前最后的一道墙,没那么多闲工夫感怀自己。

让他想起“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之类字眼的,要说起来,其实是隆安皇帝刚即位时,他奉命护送北蛮世子加莱荧惑出关的那一次——

 

那年的春天来得格外晚,明明已经是三月,北疆还没有一点活气,这里的天地也像是给冻住了,永远也亮不起来似的,牛羊的尸体被狼群藏在深深的雪坑里,人顶着风走一回,刮破的口鼻就会腥得呛嗓子。

沈易身披轻裘玄甲,马还没站稳,就一跃而下,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帅帐前,没来得及掀帘子,里头先传出一阵闷闷的咳嗽声,沈易吓得手一哆嗦。

守在帅帐前的正是北疆驻军统领,忙道:“不是大帅,是陈公子。”

“陈大夫?”

“是,听人说,陈公子身体不好,冬天向来不出门的,今年破例赶过来,刚出关就赶上这场风雪,好人的身子骨都吃不住,何况是他?给人治病,大夫刚到,自己就快躺下了,唉!”

 

沈易雪天跑马,一身寒气,怕自己贸然闯进去雪上加霜,便缩回了掀帐的手。

他清俊从容的眉目间多了几分焦躁,不过几天,两腮都凹了下去。交到卫兵手里的马好似和主人心神相连,也在不安地踱着步。

“皇上交代,让我们痛痛快快地把那蛮人世子送回去,然后回西边去。”沈易压低声音同那统领说道,“按理早该动身了!西北大营沿路都护所派人问了几次。虽然玄铁三部在,迟到个十天半月,谅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可这都快一个月了!”

统领也同他一样,几乎是耳语的音量问道:“大帅还是……”

沈易摇摇头。

“到底因为什么?”统领疑惑不解道,“大帅少年时就是在西北长起来的,他就算回京城水土不服,也不应该喝不惯这北关外的风啊!来时不是好好的么?莫非……是蛮子捣鬼?”

“不是,”沈易不愿多说,眉目间阴鸷一闪而过,摆手道,“快别问了。”

正这时,一个少年从帐中走出来,出来差点没站稳,先给朔风刮得原地晃了晃,这才吃力地出声道:“沈将军来了,我家公子请您进去稍坐,他准备施针了。”

“哎……”沈易迟疑着,末了还是没说出什么,“哎!”

 

太原府陈氏二公子陈飞云,神医妙手,却不能自医,天生体弱多病,多年来一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次出门,回去必要大病一场,至于千里迢迢地赶到苦寒的关外,那简直相当于“舍命相救”了。

于情于理,听他咳成这样,也该让他休整几天,可是“陈公子保重”的话在沈易舌尖上转了数圈,终于还是没说出口。

他实在是没了办法。

帅帐里火烧得很热,一股暖气扑面而来,中间似乎还夹杂着些许血腥味。

“灭几个火盆。”陈公子的声音从帐里传来,他脸上蒙了一层细纱,以防咳嗽惊扰病人,声音闷闷的,“不怕热坏了他么,你家大帅几时怕过冷?”

他咳嗽的时候手会抖,便不敢自己下针,只在旁边细细地指点药童,比自己亲自动手还紧张,一眼也不敢晃神,不过一会,额前已经见了细汗。

沈易没敢过去,远远地等在门口。

小半个时辰,才见陈公子直起腰:“好了。”

顾昀好像有了一点意识,被药童扶起来,沈易正要拔腿上前,就见他一把拨开药童的手,伏在床边呕出口血。

沈易吓得魂不附体:“子熹!”

顾昀离开人手坐不住,软绵绵地往一边倒去。

陈飞云一边在旁边运笔如飞地开药,一边说道:“没事,我给他提提神。”

沈易:“……”

 

顾昀哑声道:“……陈二?”

陈飞云一愣,问沈易:“你们这两天没给他用耳目的药吧?”

沈易连忙摇头,伸手探顾昀的额头,摸到一手冷汗,温度却是降下来了。

陈飞云想了想,低头在自己袖口上嗅嗅,笑道:“狗鼻子。”

 

顾昀眼前一片模糊,很吃力地认出了沈易,病恹恹地说:“你们把他招来干什么?多事……我又死不了。”

“大帅啊,”沈易苦笑道,“今早熬粥的大锅就是压在你身上煮熟的,你再烧下去,就成我大梁第一块人型紫流金田了。”

顾昀本来就听不清,这会还耳鸣,更是没听见几个字,他仿佛也不关心沈易说什么,头一歪闭了眼,不知是又晕过去了,还是闭目养神。

 

“沈将军,我怎么每次见你,你都哭丧个脸?”陈公子抖了抖写完的药方,又咳嗽起来,咳得眼角泛红,说话却还是带着笑意,这人总是乐呵呵的,用陈公子的话说,他们这些生下来就活不长的,已经很惨了,再不能比别人想得开,岂不是惨上加惨?

沈易心说:这不废话么?找大夫的,十个有八个是有病,难道还要放一挂鞭庆祝庆祝?

但跟他陈公子不熟,不便太不客气,于是低头抱拳道:“劳烦陈兄特意跑一趟。”

“不打紧,顾帅救过舍妹,又对我的脾气,回头等他好了,让他给我写个扇面就是了。”

沈易忙问道:“那他这场病到底……”

“病因是什么,沈将军应该知道吧。”陈飞云冲他笑了一下,“他年轻,武将的底子,只要这三天里能吃进饭去,人就不会有大问题,放心。”

 

顾昀的病因是什么呢?

年前,他心急火燎地带着四殿下赶回元和先帝病榻前,见了老皇帝最后一面。

他对老皇帝说:“皇上若去,子熹就再没有亲人了。”

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早就没有。

 

顾昀不是任性的病人,三军主帅,也没地方给他撒娇。端药喝药、端饭吃饭,他醒了以后,亲卫遵医嘱,给他熬了一碗稀烂的肉粥,顾昀没有二话,一口不剩,都喝了。

沈易听说,大大地松了口气,太原府陈家的人,说话总归有谱。

谁知没到半夜,才让针压下去的高烧又卷土重来,吃进去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

 

沈易闯进陈公子的帐子,却意外地发现那白衣公子好像在等他来一样,已经穿戴停当。见了沈易,陈飞云眉目不惊:“我说的不是吃饭,是吃进饭……走吧,我再去给他施一次针。啧,这都是治标不治本啊。”

沈易率先走出帐子,替陈公子挡了挡风雪,突然回头低声问道:“要是,三天过去……”

陈飞云顿了顿,呵出一口凉气:“那……将军,恐怕就恕在下才疏学浅了。”

沈易的心微微一沉。

 

三天眼看就要过去,顾昀这个看似配合的病人毫无起色,人像抽干了精神似的消瘦下去,要命的是,别人说什么也没用——他聋在自己的世界里,谁的话也听不见。

到了第三天傍晚,眼圈通红的亲卫再次端来吃的东西,顾昀终于偏头避开了。

亲卫快哭了,手足无措地看着走进来的沈易。

 

顾昀略微抬了一下脖子,朝小亲卫笑了一下,摇摇头——你这面汤煮得挺香的,但是反复折腾反复吐,嗓子太疼了,实在有点咽不下去。

“没事,你先出去。”沈易接过汤碗,盖上,放在一边的小火炉上,冲亲卫挥挥手,随即从怀里摸出一副琉璃镜,别在了顾昀的鼻梁上。

冰冷的金属框架有些刺激,顾昀略微清醒了一些,好一会,才攒够了冲他打手势的力气——什么事?

沈易神色复杂地在原地站了片刻,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他从怀里摸出一封信:“京城……京城来的回信,你……”

他俩连哄再骗地瞒着长庚,偷偷摸摸离开侯府,半路上顾昀抓掉了一把头发也没想好怎么哄,干脆逼沈易代笔,自己誊了一份寄了回去。


长庚回信了。

 

那个元和先帝与北蛮人的孩子。

而他之所以流落民间,在雁回乡下长大,就是因为三十蛮族死士偷袭玄铁营那件事,他的母亲给他的父亲做了替罪羊。

 

顾昀透过琉璃镜,面无表情地和沈易对视片刻:“……出去。”

 

沈易抿抿嘴,把信筒放在他床头,往外走去,走了几步,他又忍不住回头:“子熹,你……”

回答他的是一声脆响——顾昀把信筒拂落在地。

 

沈易怀疑自己出了昏招,只好再去求陈大夫想办法,帅帐里安静得连一丝风也没有了。

顾昀靠在床头,几乎要被这一场大病掏空了,他好像突然掉进了一个悬崖,他的前二十年都在深渊的另一侧,仿佛是刚刚走过,回头看,却又遥不可及。

 

他偏头看了一眼滚在地上的信筒——半个月以前,他还在盼着这封回信。想他的小长庚刚刚满心欢喜地给他过完生日,他却第二天就不辞而别。

想那孩子心事重,一定很伤心……

 

顾昀的手消瘦得只剩一层皮,青筋跳了出来。

 

“十六,吃药了!”

“……别动,小心热粥烫着你!”

“义父,你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我不去,还得练剑呢!不学好本事,将来谁照顾你?”

“义父,吃完面再进门。”

 

那碗面里还有蛋壳,煮成了糊,跟沈易刚才放在火炉上的那碗差不多。

火炉缓缓烤着碗底,细微的气味从缝隙里溢出,像是……正月十六那天,京城肃杀萧疏的天寒地冻里,那个迎他迎到门口的碗。

顾昀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他突然挣扎着爬起来,膝盖一软,又跪在地上,他随手拽过帐子里的一把割风刃,当拐棍撑着自己,把滚远的信筒捡了回来,脱力的手抖得厉害,好半天才拆开。

 

“义父尊前:自别后,偌大京城,远近无亲,唯有片甲相伴,聊以慰藉……”

 

我身边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下你的一片肩甲。

侯府梅花快开败了,希望你临走的时候看见了那花,否则它的心意就白费了,又是一年徒劳。纵使以后年年花开,也不是这一朵了吧。

西北军务繁忙,我是不是不能经常写信打扰?

你肯定忙得很,一点也不想我……但我就不一样了。

京城太寂寞了,除了你,我没有别人可以思念了。

 

顾昀的手有些捏不住信纸,割风刃“呛啷”一下掉在了地上,金属的震颤声传出去老远,亲卫们吓得鱼贯而入。

 

那天晚上,顾昀忍着疼,灌了半碗和着血腥味的面汤,竟没再吐了。

陈公子妙手,断得很准,三五天后,他果然已经能起床走路了。又半月,几乎痊愈,他亲手把北疆的秘密埋在了这里,连同自己那一副脱下的骨。

 

从此方才算是去了少年轻狂气,他长大成人、刀枪不入了。

大军浩浩往西行去,烟尘千里。

 


一口獠牙的小甜甜

蒸汽朋克版真心话大冒险

新皇李旻继位后第二年,正月十六,北行宫的温泉别院里灯火通明。

北大营不当值的将士全跑了过来,进京述职的沈将军也特意多留了几日,连向来勤勉的陛下都找了个托词,罢朝一天。有陛下坐镇,那些个想借“贺寿”之名跑来拍马屁的讨人嫌,就全都不敢露头了,北行宫全是自己人,又热闹又自在。

用罢了家宴,北大营的将士们不便长时间擅离职守,都各自回营地了,别院里笙歌渐消,曹春花嫌不热闹,就提议要玩“击鼓传花”。


“作诗么?”葛晨一听,脸色都变了,慌忙摆手道,“我不来,来不了,我给你们敲鼓算了。”

顾昀接道:“那看来我只好给你们当花了。”


沈易寒碜他道:“我说你还行不行了,大帅...

新皇李旻继位后第二年,正月十六,北行宫的温泉别院里灯火通明。

北大营不当值的将士全跑了过来,进京述职的沈将军也特意多留了几日,连向来勤勉的陛下都找了个托词,罢朝一天。有陛下坐镇,那些个想借“贺寿”之名跑来拍马屁的讨人嫌,就全都不敢露头了,北行宫全是自己人,又热闹又自在。

用罢了家宴,北大营的将士们不便长时间擅离职守,都各自回营地了,别院里笙歌渐消,曹春花嫌不热闹,就提议要玩“击鼓传花”。

 

“作诗么?”葛晨一听,脸色都变了,慌忙摆手道,“我不来,来不了,我给你们敲鼓算了。”

顾昀接道:“那看来我只好给你们当花了。”

 

沈易寒碜他道:“我说你还行不行了,大帅?从小也是宫里太傅调教出来的,马屁精们天天拍你是儒将,喝醉了信手涂的鬼画符也敢拿出去卖好几千两……”

顾昀拍案而起:“哪个王八蛋卖的?我怎么一个子儿都没收到?”

 

奉函公察言观色,见顾帅有挂印封金、从此回家大写特写的意思,忙打圆场道:“临酒吟诗固然是风雅,可就如那些个仙音雅乐,少几分趣味,不必拘泥,我看,长歌作赋也不失豪放……”

顾昀笑道:“奉函公说的这个好!我……”

闻听顾帅要“长歌”,四座皆惊,仿佛集体被白虹射爆了太阳穴,纷纷开始头痛欲裂。

 

长庚连忙夹起一块酥肉塞住了顾昀的嘴:“多吃饭少说话,伤还没好呢,让你养气,医嘱都忘了吗?”

陈姑娘肃然帮腔:“不错,大帅伤在肺腑,不可擅动气息。”

沈易也能屈能伸,低声下气道:“真……真不必了,大帅,我们都知道您很行,还是多歇会吧。”

葛晨瑟瑟发抖:“我可能得去更个衣。”

 

有个大杀器在座,歌也唱不成了,最后议来议去,一干半醉的文武栋梁们决定玩个很不入流的游戏——把花球掏了个能伸进一只手的洞,花球传到谁手里,谁就从里面摸个锦囊出来,答不出锦囊上的问题,就罚酒三杯。

 

长庚听完,立刻抬手盖住顾昀手边的杯子:“他不能喝酒。”

刚直起腰的顾帅又软绵绵地塌了回去,懒洋洋地说道:“遵旨,陛下,那我可要胡说八道了。”

陛下想了想,招手叫来个内侍,低语几声,内侍一路小跑,不多时,抱来个小坛子和小瓷盘,众人伸长了脖子去看,只见坛子一掀开,一股醇厚的酸味就扑面而来。

“酒虽然不行,但醋还是能喝两口的。”长庚笑道,“反正都是粮食酿的。”

 

顾昀:“……”

他跟沈易还都是肉做的呢,光看脸就知道不能同日而语!

 

顾昀不爱吃甜,更不爱吃酸,小时候在饭桌上闻见醋味就闹,后来被老侯爷打服了,不闹了,也就是勉强能入口。

及至看清了瓷盘里的东西,顾昀终于变了脸色:“大冬天的,哪来的香椿?”

“宫里冰窖里冻的,取意‘春意长存’,怎么能让你干喝醋?当然要拌点小菜。”陛下笑眯眯地挑了一筷子,“我替你尝尝新鲜不新鲜。”

顾昀迅速躲了他三尺远,一时半会不想亲近某人的芳泽了。

 

第一轮击鼓,花球落到了曹春花手里,曹春花拍着胸口,头晃尾巴摇地鼓捣了半天,从里面掏出个锦囊,不等看,葛晨就从旁边探出手,一把抢去,念道:“我看看,问的是……‘你此生,最不可割舍的是什么’?”

曹春花立刻朝长庚一拱手,说道:“忠义啊!”

陛下不买账,笑道:“去你的,我不信,喝酒。”

 

葛晨抬手要灌,曹春花抱头鼠窜:“不不不,等等,我重新说!重新说!美貌,是美貌!”

“不老实。”陛下金口玉言道,“罚。”

美貌的曹春花被圣旨压扁了,只好乖乖张嘴,让葛晨灌了三杯。

 

顾昀自打从两江战场回来,就一直躺着,才刚被放出门,别说酒,连酒糟都没尝过一口,看得羡慕嫉妒恨。

不过羡慕也没用,他面前只有泡死醋中的香椿,时时刻刻地散发着虫尸的辛辣味。

 可能是他的馋虫感动上苍,第二轮,花球就落到了他手里。

然而顾帅平生不认识“乖乖就范”四个字,他为了逃避醋拌香椿,在内侍鼓声停下的一瞬间,手里悄悄一弹,正打在内侍的胳膊肘上,内侍手筋一麻,整个人往前扑去,鼓“咚”地多响了一声——顾昀趁机把花球塞进了沈易手里。

沈易:“……”

他为什么要坐在顾子熹旁边? 


沈将军掏出来的锦囊也应景,那锦囊里的字条写道:“你此生挨过板子吗?最后一次挨板子是因为什么?”

沈易一指顾昀:“挨过,因为他。” 

顾昀以手撑头,在旁边笑,还挺光荣似的。

长庚便问道:“是给教书先生下泻药那事吗?”

沈易震惊地看向顾昀,一双眼睛里满是“你怎么什么倒霉事都往外说,不知道丢人现眼吗”。

“那事太远了,”顾昀说道,“沈季平这个人,从小胆子就一点大,要不是我带着他玩,早就读书读傻了。”

沈易冷笑道:“跟着你,没让我爹打傻,算他老人家手下留情。”

众人便催他说。

“这样一说,也有十多年了,”沈易想了想,说道,“那是西域第一次叛乱之前的事,十六七岁吧。”

十六七岁的长庚他们已经随着临渊阁云游四方了,闻听老成持重的沈将军还在家挨板子,一帮人顿时伸长了脖子。

“元和先帝给他订了门亲事,郭大学士之女,”沈易有意挤兑顾昀,就说道,“长得那真是貌美如花、秀外慧中,敢和当年的太子妃——也就是太后娘娘并称双姝……”

顾昀警觉地打断他:“别扯淡,说得好像你见过似的,连我都没见过。”

说完,他借着倒茶偷偷瞟了陛下一眼,长庚人在灯下,眉目比平时柔和不少,听到这,就似笑非笑地在桌子底下悄悄地点了点他,然后又从他面前的盘子里夹了根香椿。 

“道听途说,郭小姐仰慕者很多嘛,”沈易说道,“其中一些人听说了这门亲事,就很不平,酸文假醋地骂他是纨绔子弟——当然,骂他的人自己也是纨绔,不然没这闲工夫——领头的是左相之子,这位仁兄自诩京城第一风流才子,‘才’在哪,大伙都不知道,倒是知道他没事就喜欢倚翠偎红。有一天,这位去了‘香云阁’,会他的红颜知己,刚把裤子脱了,香云阁就走了水,着的正好就是他的雅间。这位丞相公子情急之下,腰带也没找着,拎着裤子一路踩着浓烟飞了出来,从此人送绰号‘飞云公子’,左相因为这事脸上无光,年底就告老了。”

陈姑娘没听明白,便问她未婚的夫君道:“那为什么你挨了板子?”

顾昀大笑道:“因为这厮不听我的,放完火不敢大摇大摆地走前门,非要从后院跳窗户跑,正碰上沈老爷在那会友,哈哈哈,鬼鬼祟祟地乔装打扮,也没瞒住亲爹的眼。”

香云阁在起鸢楼后面,颇有格调,不少文人墨客汇聚,饭菜也是一绝,但再有格调,毕竟也属于风月场所。亲爹在风月场所里会友,虽说没干什么吧,被儿子撞见,也足够他老人家尴尬得恼羞成怒了,何况这小子还淘气淘出花样了。

虽然放火这缺德事,一听就知道是顾昀牵的头,但沈老爷打不着安定侯,只好把一腔怒火都喷在了亲儿子身上,打得他哭爹喊娘,卧榻一个多月。

沈易愤懑地把花球扔给顾昀:“你陪一个。”

顾昀奇道:“凭什么?”

“凭那事是你一手策划的,要说起来,大帅真是从小就运筹帷幄,香云阁的地形和环境都……”

顾昀忙道:“陪陪陪,我陪,季平兄,快收了神通吧。”

于是顾昀在陛下意味深长的注视下,一言不发地夹起一根香椿,吞金似的咽了。 


直到第三轮击鼓,顾昀还没把那根香椿咽下去,痛苦地屏着息,他把花球安全脱手给沈易,去摸茶碗。

谁知下一刻,本该传给陈姑娘的沈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把花球砸回了顾昀怀里。

正在漱口的顾昀差点把茶水洒在前襟上,茫然地抬起头。

“咚”,鼓声停了。

顾昀:“……”

沈易:“哈哈哈哈!” 


顾昀不方便当着满座亲友的面跟沈易互挠,只好故作大度地一挥手:“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我就……”

他扫见锦囊里的字条,只见上面写道:“你此生,行到水穷处,最大的慰藉是什么?”

众人见大帅牛皮吹一半,忽然哑了,都很好奇,沈易探过身去:“写了什么?”

顾昀伸手一握,把字条藏了起来,他偏头去看长庚,一瞬间,眼神悠远起来,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就笑了。

长庚不明所以,眨了眨眼,问道:“到底写了什么?”

年轻的陛下目光澄澈,北行宫所有的灯光都在那双瞳孔里。

“写了你,傻子。”顾昀想道,“算了,豁出去了。”

然后他一根一根地,把面前的“春意长存”吃了。

唔,口感欠佳,讨个好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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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顾昀的口味,这辈子是告别锅包肉了,我觉得这是他毕生最大的遗憾之一。

一口獠牙的小甜甜

“吁——”沈易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子熹!子熹!”

顾昀拿着千里眼,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眼睛仍没离开蛮人那一队悄然离开的斥候:“十几大车的紫流金,地上的车辙一掌深,好!好个北八郡校尉,好大的胃口,好大的胆子!”


那是元和二十七年,顾昀接到密旨,前来北疆,寻访流落民间的四皇子下落。

四皇子生母是北蛮人,顾昀从小耳目受损,都是拜蛮毒所赐,整个玄铁三部,没人敢触他的霉头,可皇上他老人家就敢。

元和皇帝的意思很明白,小皇子流落民间多年,一下子让他惊逢剧变,心里一定惶惑不安,叫顾昀护送他这一路,也是结个善缘,让上一辈的恩仇都留在上一辈。


老皇帝按着头“结善...

“吁——”沈易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子熹!子熹!”

顾昀拿着千里眼,头也不回地“嗯”了一声,眼睛仍没离开蛮人那一队悄然离开的斥候:“十几大车的紫流金,地上的车辙一掌深,好!好个北八郡校尉,好大的胃口,好大的胆子!”

 

那是元和二十七年,顾昀接到密旨,前来北疆,寻访流落民间的四皇子下落。

四皇子生母是北蛮人,顾昀从小耳目受损,都是拜蛮毒所赐,整个玄铁三部,没人敢触他的霉头,可皇上他老人家就敢。

元和皇帝的意思很明白,小皇子流落民间多年,一下子让他惊逢剧变,心里一定惶惑不安,叫顾昀护送他这一路,也是结个善缘,让上一辈的恩仇都留在上一辈。

 

老皇帝按着头“结善缘”,顾昀也不方便抗旨不遵,于是消极怠工,派人“寻访”得有一搭没一搭的,要不是察觉到蛮人有异动,他这会还稳稳当当地坐镇西域,区区一个不知道是圆是扁的小皇子,万万不可能劳动他的大驾。

 

“季平,你来得正好,”时年未及弱冠的顾昀嘴角露出一点坏笑,把千里眼扔进沈易怀里,“明天你就回去,从玄铁营调一队玄鹰过来。”

沈易一脑门热汗:“先不说这个,小皇子……”

顾昀正是年少轻狂时,这回北境一帮不听他调配的武将们算是犯到了他手里,他满脑子都是怎么给这些人来个下马威,兀自说道:“这个吃里扒外的北八郡校尉不着急抓,咱们在这多待一阵子,让蛮人多出点血,倒要看看他们这个‘蚀金’能蚀出北境多少蛀虫,到时候把他们一网打尽,流进来的紫流金正好充公。”

沈易大步追上他,试图插话:“小皇子……”

“哦,就说没找着呢!”顾昀睁眼说瞎话,“再让这金枝玉叶在野地里长一会,反正都长这么大了,多个一年半载的也没什么,不着急。没他,我以什么名义老往北边跑?接了密旨,那帮御史台的碎嘴子还没完没了呢。”

 

沈易忍无可忍,以下犯上,一把薅住顾昀的肩膀。

顾昀:“干什么你?”

沈易:“小皇子不见了!”

 

顾昀不耐烦地吊起长眉:“不见了?那你派人找去啊,跟我废什么话?”

沈易:“玄鹰打听到,那孩子好像自己跑到关外来了!”

“啧,”顾昀回头瞄了一眼遥远的天际,黑沉沉的,酷厉的北境似乎又在酝酿着一场白毛的风雪,他皱了皱眉,“麻烦死了,可别再让狼吃了。”

沈易怕了他的乌鸦嘴:“祖宗,你盼点好行不行啊!”

“走,看看去。”

 

大雪说下就下,转眼间,天地苍茫一片,厚实的狐裘都挡不住凛冽的朔风,顾昀用力眨了眨眼,眨掉了睫毛上沾的雪渣,他喝了一口烈酒暖身,心里没好气地想道:“小崽子,作死吗?”

“大帅,”一个玄鹰从风雪中落下,“西北四里外有蛮人驯养的狼群,我借着风雪才敢飞一段,怕他们发现,没敢靠近。”

“养的狼?”沈易一愣,转向顾昀,“北蛮只有贵族才能养狼,那些蛮族贵族恨不能离我大梁边境八丈远,怎么会把狼群放到这来?”

“唔,我倒是听过一个谣言。”顾昀若有所思地说,“北蛮的世子……那个叫‘加莱荧惑’的,好像跟他们神女有一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四殿下是神女和皇上之子。”沈易脸色一变,“要是加莱荧惑知道小殿下离开胡格尔的视线,会不会……”

“哎哟,”顾昀看热闹不嫌事大感慨一声,“碧波千顷、绿意滔天啊。”

沈易怒道:“大帅,说句人话吧!”

“狼群附近一定有主人,都别跟过来,省得让他们察觉,我去看看。”说完,顾昀狠狠地一夹马腹,飞掠而出。

 

风雪越来越大,横冲直撞地往人七窍里灌,呛得人气管生疼,顾昀和沈易快马加鞭,不多时,已经能听见风声中传来的凄厉狼嚎。

沈易哆嗦了一下,心道:“十一二岁的小娃娃,万一真陷进狼群里……”

那还有命在吗?

可那是皇子!

 

他不由得偏头看了顾昀一眼,顾昀裹着雪白的狐裘、雪白的大氅,连马也是白的,一个错神,他就仿佛要连人再马地融化进大雪里。

马快,却一点不慌,有那么一瞬间,沈易忽然意识到,十二年前玄铁营事变,侯府里的小纨绔胚子一夜之间从锦绣堆里摔了出来,他心里怎么会对蛮女的孩子毫无芥蒂?也许他肯过来看看,都只是敷衍皇命而已,也许顾昀根本不在乎这个皇子是死是活。

假如那孩子运气不好,就此夭折了,顾昀在皇上面前,也不过只是需要费心找个借口罢了。

皇上毕竟老了,年轻的鹰狼之辈已经迫不及待地露出玄铁铸就的爪牙,打算在西北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而一个内无母族、外无亲故的小小少年,纵使身负皇族血脉,又能仰仗他父亲那份遥远又虚无的眷顾几何呢?

 

就在这时,凄厉的狼嚎在他耳边炸起,沈易激灵一下回过神来。

顾昀:“季平!”

几头油光水滑的公狼在高处警告着靠近的不速之客,纵身扑了过来。他俩虽身着便装,马却是战马,并不畏惧狼群,长嘶一声,抬起前蹄就撞了过去,有蛮人在附近,沈易不便露出割风刃,一俯身拉起一对铁马蹬,“呛啷”一撞,金石之声在空旷的关外传出数里,大狼们纷纷畏惧地弓起后腰。

 

沈易压低声音问:“子熹,杀吗?”

“杀什么杀?咱俩可是路过的文弱书生,”顾昀从嘴角挤出几个字,随后,他倏地提高了音量,“大哥你别怕,不是有驱狼的药粉吗?你再撑一会,我这就去找人来救你!”

沈易:“……”

顾、子、熹!

这货扮演起临阵脱逃的小白脸怎么这么逼真?就跟千锤百炼过一样!

 

关外的白毛风随时换方向,这会正是顺风,机不可失,沈易没顾上跟姓顾的打嘴仗,抬手甩出一个药包,扔到半空,用马鞭劈开,朔风把刺鼻的药粉卷了出去,劈头盖脸地砸向狼群。

狼群呜咽着后退,而隐藏在暗处的蛮人大概也看出来了,有这两根搅屎棍,今天他想干什么恐怕是不成了,远远一声狼哨响起,狼群夹着尾巴退散,落下一地狼藉……以及一个小小的身影。

 

沈易心里一紧,不等他看分明,身边微风掠过,顾昀已经催马过去了。

 

“怎么样了?”

“有气。”顾昀冲他一伸手,“酒壶拿来。”

 

沈易凑近一看,只见那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瘦得不成样子,被顾昀抱在怀里,只有很小的一团,他一身的血,一只小手软软地垂着,似乎是骨头断了,另一只手还不依不饶地攥着一把刀。

顾昀轻轻扣住他握刀的手,男孩的神智倏地清醒片刻,漆黑的眼睛直直地对上了年轻将军的,像一对含着火光的燧石,垂死也不肯熄灭。

顾昀一愣。

 

“酒!”

沈易把酒壶抛过去,顾昀回过神来,一把接住,送到男孩嘴边:“张嘴。”

男孩不知听懂了没有,顾昀把那口酒灌进他嘴里的时候,他也没有拒绝,顺从地吞了下去。

 

沈易飞快地检查了一下他身上的伤:“还好,背后一道狼爪抓伤,腿上被咬了一口,都不重,剩下可能是跑动时摔的……怎么这么多血?”

顾昀:“是狼血。”

“啊?”

 

顾昀没吭声,将男孩裹进大氅:“走,去雁回落脚。”

 

顾昀话音没落,就听一声轻响,男孩方才攥得死紧的手松了,沾满了狼血的刀落了地,然后他挣扎着、战战兢兢地攥住了顾昀的衣服。

 

“这么相信我吗?可你又不认识我。”顾昀心里忽然莫名其妙地一动,又低头看了一眼陌生的男孩,忖道,“好轻啊。”

他这么想着,手劲不由自主地松了些,仿佛怕捏坏了怀里细小的骨肉。

 

很多年以后,安定侯府王伯整理旧物,从箱底翻出了一对皮护腕,做工很糙,像是那些乡野猎户们戴的,一看就不是侯府的东西。王伯没敢乱扔,便逮了个顾昀休沐的时候拿去问他。

“这个啊,”顾昀一看就笑了,“是个跟狼对着咬的野孩子送的,那狼死得,真叫一个惨,好好一张狼皮,被他砍得跟狗啃过似的,最后就这么一点能用的,将将够做一对护腕……哎,干什么?”

长庚正好经过,一眼看出这伤眼的手工是出自谁手,伸手便抢,顾昀轻巧地避开。

 

“什么破烂你都留,”长庚道,“赶紧扔了,今年秋狩,打块整皮给你做副好的。”

“那敢情好。”顾昀一边说,一边把皮护腕揣进怀里,“那是大美人送的,这是小美人送的。”

长庚:“……”

 

“小美人可害羞了,给我送点东西,说话还结结巴巴的。”顾昀手很欠地勾了一下当朝皇帝的下巴,故作嫌弃道,“不像这个,管天管地的,脸皮比狼皮还厚。”

长庚“嘶”了一声,去捉他的手,没捉到,便扑了上去:“没你厚,快拿来!我当年那个明明是送给沈先生的……”

顾昀:“送给谁的?你再说一遍。”

 

王伯笑呵呵地退了出来,不打扰主人们嬉笑打闹。

 

“陛下,你当年攥着那把刀,一脸宁死不松手的狠样,怎么睁眼一见我,就把刀扔了呢?”

“可能是因为大帅比狼英俊一点吧。”

“你是不是皮痒了?”

“英俊很多——很多,可以了吧?”

 

也可能……

我的将军,是有些人之间的缘分命中注定,一眼见了,就再也逃不出去了。


一口獠牙的小甜甜

有一天,我爸跟皮仔看电视,不知道演了个什么节目,可能挺没劲的,俩观众都很无聊。

皮仔想睡觉,我爸想让它一块起来嗨(家父是一位自己不睡就喜欢祸祸别人的奇男子,想要战胜他,只有睡得比他晚,起得比他早,白天比他嗨才行),我爸不厌其烦地捏猫爪爪,皮仔不堪其扰地到处躲,忍无可忍,这二位就翻脸了。

惊动我妈出来斡旋,我妈先是指着皮仔说:“没礼貌!”

然后指着我爸说:“没点人样!”

吃瓜的我偷偷溜走,从此一般只敢上网吐槽。

有一天,我爸跟皮仔看电视,不知道演了个什么节目,可能挺没劲的,俩观众都很无聊。

皮仔想睡觉,我爸想让它一块起来嗨(家父是一位自己不睡就喜欢祸祸别人的奇男子,想要战胜他,只有睡得比他晚,起得比他早,白天比他嗨才行),我爸不厌其烦地捏猫爪爪,皮仔不堪其扰地到处躲,忍无可忍,这二位就翻脸了。

惊动我妈出来斡旋,我妈先是指着皮仔说:“没礼貌!”

然后指着我爸说:“没点人样!”

吃瓜的我偷偷溜走,从此一般只敢上网吐槽。

一口獠牙的小甜甜

鸡年的年会,拿了个优秀员工的奖(并不是优秀,我部门按顺序轮流拿的,不过这不重要)。

组织给了我点现金,请完客还剩了点,一直花到了狗年的上礼拜,终于,花完了。

一年半没取过现金,业务不熟练了,于是上礼拜取现的时候,又双叒叕把卡忘在提款机里了。

今天才发现卡没了,打电话找银行问柜员机管理部门电话,不靠谱的客服给我发了俩号码,一个打不通,另一个通了,我刚说一句“您是不是某某银行的……”

里面就有个大姑娘嗓门贼大地说:“你怎么又打电话?!”

我就很莫名其妙:“没有啊,我第一次打……”

我也没有天天丢卡。

大姑娘:“谁是银行?我才不是银行的!”

语气非常鄙视。

我:“那您这是……”...

鸡年的年会,拿了个优秀员工的奖(并不是优秀,我部门按顺序轮流拿的,不过这不重要)。

组织给了我点现金,请完客还剩了点,一直花到了狗年的上礼拜,终于,花完了。

一年半没取过现金,业务不熟练了,于是上礼拜取现的时候,又双叒叕把卡忘在提款机里了。

今天才发现卡没了,打电话找银行问柜员机管理部门电话,不靠谱的客服给我发了俩号码,一个打不通,另一个通了,我刚说一句“您是不是某某银行的……”

里面就有个大姑娘嗓门贼大地说:“你怎么又打电话?!”

我就很莫名其妙:“没有啊,我第一次打……”

我也没有天天丢卡。

大姑娘:“谁是银行?我才不是银行的!”

语气非常鄙视。

我:“那您这是……”

大姑娘带着迷之骄傲,“叽嘹叽嘹”地说:“我们这是卖咸菜的!”

特别的骄傲,为中国队喝彩的那种骄傲……

反正我现在抓心挠肝地想吃他们家咸菜。


一口獠牙的小甜甜

帝都新风尚背后的男人

隆安十年,新皇不等登基,就亲赴两江战场。此后东瀛人临阵倒戈,江南大捷。

至此大局已定,任凭西洋教皇有通天彻地的本领,终于也无力回天。


于是顾昀终于挂了印。


其实在两江大营的时候,顾昀觉得自己挺好的——他既没有断胳膊,也没有断腿,甚至没破相,依然英俊潇洒。虽然打了一身钢板,但他与钢板兄相伴多年,早就“情同手足”。大败西洋军后,他认为自己离骑马上阵就差一场好觉。


把一干事务交接给沈易,顾昀终于卸了心头的甲,在帅帐里倒头就睡。枕戈待旦多年,这一觉果真是好觉,昏天黑地,梦也没一个,几乎就要睡死过去。

迷迷糊糊间,他先是隐约听见有人声,只是听不太...

隆安十年,新皇不等登基,就亲赴两江战场。此后东瀛人临阵倒戈,江南大捷。

至此大局已定,任凭西洋教皇有通天彻地的本领,终于也无力回天。

 

于是顾昀终于挂了印。

 

其实在两江大营的时候,顾昀觉得自己挺好的——他既没有断胳膊,也没有断腿,甚至没破相,依然英俊潇洒。虽然打了一身钢板,但他与钢板兄相伴多年,早就“情同手足”。大败西洋军后,他认为自己离骑马上阵就差一场好觉。

 

把一干事务交接给沈易,顾昀终于卸了心头的甲,在帅帐里倒头就睡。枕戈待旦多年,这一觉果真是好觉,昏天黑地,梦也没一个,几乎就要睡死过去。

迷迷糊糊间,他先是隐约听见有人声,只是听不太清,紧接着,又有人把手掌捂在他脸上,手指微凉,袖子里透出熟悉的安神散香味。

“长庚啊。”他这么想道,拉着意识的弦一松,神智又开始往下沉。

 

“三天了。”长庚抬起头,脸色却不太好,比不眠不休地飞到两江战场还疲惫,嘴唇上略微起了皮,轻声问陈姑娘,“他为什么还不醒?”

 

陈轻絮端了一碗水递给他,长庚接过来,自己却只尝了一口温度,就用小勺蘸着,小心地喂给顾昀。

“侯爷的药里有助眠的成分,不过大概也不全是药劲,这些年亏得太多了,心神一松,就全发出来了。”陈姑娘道,“还有皇上身上带着的安神散——”

 

长庚常年带着安神散,已经被这玩意腌入味了,闻言立刻把装安神散的香囊解下来丢在一边,忧心忡忡地问道:“和安神散也有关系?对了,我早就想问,他好像对陈姑娘的安神散特别敏感,稍微点上一把就睡得很沉,这药的药性温和得很,按理说不应该有什么冲撞的,还是他……”

精神太差了?

 

陈轻絮说道:“陛下,睡得沉不是坏事啊。”

“我知道,只是……”

 

“其实像侯爷这种从小泡在药汤里长大的人,体质比一般人更不敏感。我听人讲,前些年侯爷在北郊温泉山庄遇刺,贼人给他下的药足够放倒两三个壮汉,他也不过是手脚麻痹了片刻而已,”陈轻絮慢声细语说道,“陛下,烈性迷药尚且如此,何况区区一包安神散呢?这一味药里,能让他沉眠不醒的,大概也……”

    

大概什么?

长庚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陈轻絮再江湖,此时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后面的话觉得自己不方便多说了,就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冲他微微施礼,转身走了。

 

长庚一开始没明白她在不好意思什么,莫名其妙,低头继续给顾昀喂水,忽然,一个念头倏地划过他心尖,长庚的手一顿——

能让他沉眠不醒的,不是药本身……那么,是这股味道吗?

是因为带着这股味道的……我吗?

 

长庚呆了好一会,轻手轻脚地把水放下,觉得心里有一汪小小的水泊,绵密的波纹不断地来回起伏。他忍不住勾起顾昀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人指尖的细茧,继而叹了口气,十指相扣……

就在这时,整个空间震荡了一下,紧接着是一声巨响,仿佛一头巨兽的叹息。

 

闷闷的“隆隆”声动静很大,活生生地把半聋顾昀也惊醒了,他的心神还没远离战场,未及清醒,先悚然一惊。

顾昀猛地睁开眼,被晃眼的白光刺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把长庚往怀里一扯,去摸床头的割风刃……摸了个空。

 

割风刃呢?

甲呢?

 

即使琉璃镜不在,他也发现这里似乎不是两江大营的帅帐——帅帐里进出的将军们带来的冷铁和汗的味道不见了,床头似乎有香炉,燃着清幽的香,身下的床褥柔软得要把人骨头融化进去,而窗外……

一片白?

 

阳春三月天,江南还会下雪?

还是他更瞎了?

 

这时,被他护在怀里的人轻轻地掰过他的脸,在他眼角亲了一下,把琉璃镜架在了他的鼻梁上。

 

顾昀的视野清晰起来,紧接着,“嗡”的一声,“屋子”又是一震,窗外飞起云海似的白雾,浓郁地涌动片刻,继而缓缓散开,露出北方尚未复苏的初春。

一排铁傀儡和卫兵列队两侧,为首一位似乎是御林军统领。

 

长庚:“京城到了,子熹,回家了。”

 

顾昀分明记得自己是在两江大营的帅帐里,眼睛一闭一睁,竟然就到了京城。

他脸上一片空白,露出了这辈子最呆滞的表情:“……啊?”

 

半个月以后,纵贯南北的蒸汽铁轨车才正式投入使用。

史书上说,早期的蒸汽铁轨车烧紫流金,因此只供军用,战后过了几年,灵枢院再三改造,降低了能耗,才开始开放民用线路。

史书上没说,大梁铁轨车第一次开跑,原是为了悄么声地偷走大帅。

唉,史书老遗漏重点。

 

后来,长庚虽然彻底摆脱了乌尔骨,身边却总是预备着几包配好的安神散,朝廷内外都跟着这位皇上一起养生。“惜命”也成了朝中新风尚,大家没事就坐一起交流怎么“补气养血”、“平心静气”,药膳成了独立菜系,在帝都红极一时。

陈姑娘有一次陪沈将军回京见了长庚,闻到皇上身边仍然萦绕着淡淡的草药味。好多年过去,她早把当年在蒸汽铁轨车上的闲话忘了,隐晦地向皇上表示,乌尔骨真的已经根除了,陛下不用再这么小心翼翼,这有点砸她招牌。

 

长庚笑而不语。

 

顾昀中年后不再驻守边疆,除了例行巡视四境军务,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京城。京城的生活毕竟安逸,平时在自己府上又有人精心照料,时间长了,养得他添了不少娇气的毛病,偶尔出长差,到了新地方,总有那么一两宿睡不着。

不过,只要放一包安神散在床头,他就不择席认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