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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途石头

#瓶邪#
吴邪:“下斗是生死一线的事情,有些时候不是靠本事就可以的,像你这种菜鸡,要靠运气。”
黎簇:“你之前菜鸡的时候怎么活下来的?我看你运气也不怎么样啊。”
吴邪:“小子,我跟你们不一样,三分天注定,七分闷油瓶。”
黎簇:“你那三分注定啥了,没看出来有什么用。”
吴邪:“注定让我遇见闷油瓶。”
#行,你有对象你牛逼#

#瓶邪#
吴邪:“下斗是生死一线的事情,有些时候不是靠本事就可以的,像你这种菜鸡,要靠运气。”
黎簇:“你之前菜鸡的时候怎么活下来的?我看你运气也不怎么样啊。”
吴邪:“小子,我跟你们不一样,三分天注定,七分闷油瓶。”
黎簇:“你那三分注定啥了,没看出来有什么用。”
吴邪:“注定让我遇见闷油瓶。”
#行,你有对象你牛逼#

今天A酱也要做欧皇

【瓶邪】人间终相逢

#瓶邪 ONLY

#原著背景哨向

#HE (?)有虐但结尾我感觉蛮甜

#吴邪视角可戳主页《时间不负》 真HE 


01

小哨兵站在队列里,双手紧贴着裤缝,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的空地,就是不敢和那个冷淡的男人对视。

正午的太阳正毒,他们列作一排站在太阳底下,像是被检阅的新兵。身上宽松的短袖被汗水浸透,紧贴在皮肤上。隔壁的小向导们偷偷地给自己的绑定哨兵调整五感,这才让汗水的味道没那么刺鼻。


小哨兵皱了皱眉,忍着难闻的味道站得笔直,和那些成双成对过来的本家人好似划分出了一个鲜明的分界线。


“张陆平,你向导呢?”

张海客看向这个海外张家新生代最优秀的哨兵,有些不满地...

#瓶邪 ONLY

#原著背景哨向

#HE (?)有虐但结尾我感觉蛮甜

#吴邪视角可戳主页《时间不负》 真HE 


01

小哨兵站在队列里,双手紧贴着裤缝,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的空地,就是不敢和那个冷淡的男人对视。

正午的太阳正毒,他们列作一排站在太阳底下,像是被检阅的新兵。身上宽松的短袖被汗水浸透,紧贴在皮肤上。隔壁的小向导们偷偷地给自己的绑定哨兵调整五感,这才让汗水的味道没那么刺鼻。


小哨兵皱了皱眉,忍着难闻的味道站得笔直,和那些成双成对过来的本家人好似划分出了一个鲜明的分界线。


“张陆平,你向导呢?”

张海客看向这个海外张家新生代最优秀的哨兵,有些不满地开口问道。

“她等级不高,来不来都一样。”小张的声音很低,没理会本家的几个年轻人对他的嘲笑,抿了抿嘴道:“我就让她在香港等我。”


虽然张家早就不再执行什么家族任务了,但族里依旧把哨兵向导的培养看得非常重要,每年都要借着“把老祖宗的东西回收”的由头下一次斗。小张生在外家,接触新事物的时间久,很多张家人甚至都融入了普通社会,鲜少回族,自然不大在意等级血统的问题。可对以血统纯正为傲的本家来说,他这种级别的哨兵绑定一个没什么战斗力的向导简直就是脑子有病。


小张有些不安地舔了舔嘴唇,只敢用眼角的余光看向站在他们面前的那人。

——作为张家新生代里最出色的那一批,带着他们下斗的人是张家最后一任张起灵。


张起灵和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的张海客不同,基本没什么表情,只是在他说完话之后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眼睛黑的像是一汪枯死的古井,好像砸进去个石头都漾不起波纹。


小张不是第一次见张家族长,可却是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见他。

他只知道族长平时不住在族里,住在福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很少会出现,只有每年的年会会露个脸。张家的年会虽然越来越像公司的新年派对,可骨子里依旧维持着森严的等级制度。


族长每次都坐在最中间的桌子,他们这样的年轻人只能坐在边边角角远远地看上一眼。小张依稀记得前几年,和族长一起过来的是两个人,没过几年就变成了一个人,再后来就又变成了族长自己。族长不说话也不喝酒,静静地坐在那里,像是尊放在寺庙里的石像。

他听身边的朋友说,以前来的那两个人是族长很要好的朋友,其中一个还是族长的外族向导。


族里人都说这一任的张起灵是张家历来最厉害的那一个,他不仅结束了张家的使命,连向导死后的连接断裂都能熬过去。

既没发疯也没身亡,整天神在的像是个老神仙,简直超越了哨兵的生理极限。


张海客和他们讲墓的机关,让他们下斗去拿藏在主墓室的青铜铃。

他和张起灵一样,从小就受张家最严苛的训练。身体温度可以自己调节,就算是在这样的太阳下都没怎么出汗。


这项训练早就被废除了,几个年轻人羡慕而崇拜地看着他们两人,心里想着我要是也受过这样的训练多好。


张海客看到之后立刻就明白了这群小孩脑子里想着什么,没好气地一人踹了一脚,让他们赶紧下去少废话。


本家的人抱团组成了个小团体,小张作为唯一的异类理所当然地被排挤出来,为了安全起见只能跟着走在最前面的张起灵。他还是那么沉默,就算在刚刚张海客踹他们时也没露出半点表情。小张看着他,总觉得这人好像什么都不在意,这个斗也好,他们也好,甚至连张海客在内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02

下斗的过程很顺利,他们年纪虽小,但配合的却很不错,比不上当年的张家人却也比普通土夫子强了不少。除了最开始的探路,张起灵到后来基本没怎么动,最多就是在有毒虫跑出来的时候放点血把虫子赶走。


这群小孩大概是第一次亲眼看见麒麟血的功效,一个个眼神闪烁地看着他,甚至有个本家长老的孩子大胆地问他收不收弟子,叽叽喳喳得像是在春游。

张起灵皱了皱眉,没说话,觉得他们有点吵。


连接断裂对他其实也并不是毫无影响,他从大脑的混乱中清醒时就发现自己对情绪的掌控比之前差了不少。换做是以前,就算是一千个这么吵的小孩围着他转他也能一声不吭地闭目养神,但现在他却感到了隐隐的烦躁。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用手掌按住了自己的胸口,闭了闭眼,锦囊安稳地呆子他衣服内侧的口袋里。


那阴郁的燥火就像是微小的火苗被一场甘霖熄灭。

再睁开眼时,他还是那尊淡然的活佛。


“青铜铃在天花板上。”他淡淡地对那群年轻人说:“跟着我走,什么都不准碰。”


年纪最小的哨兵在嘴里小声念叨着张海客教他的口诀,小心翼翼地跟在张起灵身后。他只觉得眼前一晃,一条白色的细线狠狠地割破了他的脚踝,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却发现脚下的砖块竟然在缓缓下陷。


下一刻,满室的青铜铃音像是火焰一样飞速蔓延。

墓室的墙壁在手电筒的照射下逐渐变得透明,墙的里面竟然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影,如趋光的飞蛾一般在手电筒的光芒中挤作一团。


“是密洛陀!”

慌乱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03

张海客看着张起灵浑身是血地把一个个昏迷的小姑娘小伙子从倒洞里捞出来,觉得有些懵。等到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才发现原来是因为有人背错了口诀,踩到了机关,直接把密洛陀和青铜铃同时引爆。他在心里暗骂张家如今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之外,骂着骂着竟然还有些微妙的惆怅。


他出生在张家分崩离析的前夕,有幸见到过这个家族最辉煌的样子。他是外家人,可在远渡重洋之时依然铭记着家族的繁荣盛景。以前张海客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想过要振奋家族,还资助过保皇党。可后来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世界从来不存在什么东西可以经久不衰。张家人虽能长生,但张家却还是逃不过英雄迟暮的命运。


时间洪流永不停息,谁都逃不过,张家也不行。


下斗的人除了张起灵一共有七个,六个本家一个外家,都是新一代的精英。

说来也可笑,以血统和能力为傲的本家后人竟然没一个是清醒的,一个个昏得不能再昏。全靠着张起灵和张陆平才陆陆续续地从斗里逃出来。


张海客把张起灵扶到车上,接应的人看到族长这副从血水里捞出的模样,立刻从后备箱里找来了绷带和酒精。

张海客用毛巾把他的伤口擦干净,发现他伤的其实没看着那么吓人,起码没伤到内脏,就是出血量大。


他缠好了张起灵腹部最大的那个伤口,松了口气,这才有心情问道:“青铜铃拿出来了么?”

“拿出来了,在我这。”张陆平按住自己手腕上的穿透伤,动作别扭地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串造型古朴的铃铛。铃铛被人用松木小心地堵住,确保不会再发出任何声音。


“你小子不错啊。”

小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说其实是因为他一直紧跟着族长,才没怎么被密洛陀攻击。只是还没等他来得及道谢,一直闭目养神、连酒精浇到伤口上都没吭一声的张起灵忽然间坐了起来,腹部的伤口因为他的动作再次裂开,白色的纱布顿时红了一片,顺着他的黑色背心向下(流)。


“我要再下去一趟。”

“族长,你开玩笑吧?”张海客不赞同地皱紧了眉头,一闪身挡住了车门:“密洛陀可还没死完呢?你这状态下去能干嘛?”

张起灵啧了一声,没再解释,只是态度强硬地把张海客推到一边。他虽然受了重伤,血流的连嘴唇都发白,力气却还是大的吓人。张海客被他这么使劲一推,竟然差点没站稳,直接给他让出个空子跳下车。


他的动作很灵巧,除了刚开始没站稳晃了一下之外,身手敏捷的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重伤患者。哨兵不仅五感敏锐,痛觉也比常人灵敏许多,很多哨兵在受了重伤之后都需要向导安抚。可如今张起灵既没有向导又受了重伤,偏偏活蹦乱跳地像是个没事人。


不知道为什么,小张隐隐觉得族长和之前有点不同。

不再漫不经心,样子好像有些急切。


“海客先生,你不跟着去?”

“我去?我去谁管你们啊?”张海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翻身上车给昏迷的小张们包扎伤口,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没一个省心的。”



04


张起灵回来的比想象中的快,他一只手扒上倒洞口时,张陆平只看到了血淋淋的一片,还以为是斗里冒出的血尸,差点一脚踹上去。

幸亏张海客直接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扔到了一边,才没让他背上“暗算族长”的罪名。


张起灵本来就白,现在看上去更是诡异的惨白色,鲜红的血顺着衣服滴落在泥土里,几乎是瞬间就染红了土地。

他皱着好看的眉毛,竟然还有些意识。右手紧握着一个锦囊,白色的绸缎上结着黑红色的血痂。


“族长,你撑着点。”

张起灵点了点头,等到被再次架上车子的时候才对张陆平说:“你先回去吧。”


张陆平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有人在等你。”

大概是因为没什么力气,他的声音很轻,好像一阵风都能吹走。

可他说的很认真,那双淡然的好像蒙着雾的眼睛竟然露出几分神采来。


张陆平其实一直都有点怕这个族长,他没什么表情,不爱说话又不和善,身为哨兵战斗起来气势强的能把人吓到腿软。

可他现在却觉得这个人好像和他们想的不大一样。


岂止不威风凛凛,简直算得上憔悴。


大概过了一个月,他又一次见到了张海客。那人大概是觉得他之前给海外张家长了脸,对他的态度和蔼了不少,有点像是大人看着考了全班第一的小孩,越看越喜欢,甚至还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


饭桌上,他有些好奇地问:“族长到底回去干嘛啊?是去拿那个锦囊吗?”

张海客点了点头,慢悠悠地吃了口牛排道:“里面装着他向导的骨灰。”


“一直带着么?”

“嗯,十几年了吧。”


小哨兵一时有些哑然。

张海客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问:“是不是觉得幻想很破灭?我听说你们这一辈都把他当偶像。”


“没有没有。”张陆平急忙摇了摇头,想了想,有些欲言又止地说道:“就是觉得……族长好像不大像张家人。”


张海客愣了愣,过了两秒忽然间笑了出来:“你不知道,他小的时候我们背地里叫他石头,因为他总是不说话,不笑也不生气,一点人气都没有。后来他倒是变了点,像人了,结果没几年就变成现在这样。”


“这还不如石头呢。”张海客抿了下嘴,低声说道:“搞得我都不好意思再用之前那张脸,换脸真他(妈)的疼。”


05

来年二月的时候,小张哥和张千军拉着一大批年货去福建找张起灵,顺便把张家一年的账和年会请柬给他。

雨村还是十几年前那个样子,安详、宁静,空气里都是湿润的水珠。村里人回家早,大概五六点钟,家家户户的屋顶就开始冒着袅袅的炊烟。昏黄的灯照亮了街道,行人穿着厚厚的棉衣匆匆赶路,想着早点回家钻进暖和的屋里。


小张哥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院子里的时候,张起灵正站在大门口贴“福”字。看到他们俩也只是沉默地点了下头,自顾自地刷纸浆。


他们两个都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场面,但看自己家神一样的族长如此有生活气息还是难免有些别扭,愣了几秒才记得把年货递过去。

“放门后。”


张千军拎着袋子走过去,这才看到门后堆了不少东西,什么鸡蛋、牛奶、大白菜的直接堆成了小山,和他手里这些价值连城的古董珠宝完全不一个画风。

不过他一想自家族长的脾气,无力地发现在张起灵眼里,可能这些东西确实没什么区别。


小张哥眼见着张起灵贴完了“福”又去挂灯笼,终于忍不住道:“族长,要不我帮你?”

张起灵摇了摇头,沉默地把大红灯笼挂在门柱上。暖色的光映着他的脸本该看着欢喜,可他偏偏没什么表情,公事公办地像是在执行任务。


小张哥发现自己自讨没趣,有些无奈地揉了揉鼻子。他熟门熟路地走进客厅,正看到张起灵的黑豹正窝在沙发上。那豹子的身姿一如既往的矫健,背后长长的尾巴像是条鞭子,金黄色的豹眼一眯就让人不禁发抖。

很久之前,小张哥曾经见过这豹子咬死过比它大了一圈的老虎,跳下斗里直接和血尸正面攻击。它的感知系统十分敏锐,甚至能捕捉到树叶掉落在地面的声音。


可从十几年前开始,这只豹子就再也不出现。

很多人都说这是因为张起灵在精神连接断裂后受到反噬,精神体消失了。只有少部分人才知道,这只豹子一直都在,只不过是找到了对它来说比战斗更重要的事。


一只雪白的狐狸缩在它的肚皮上,蓬松的尾巴盖住漆黑的鼻头。双目紧闭,腹部微微起伏,像是在睡觉。

黑豹弯着身子,将它牢牢的围住,如同恶龙守着自己的珍宝。

它用舌头轻轻地舔着白狐的脸,又怕舌上的倒刺伤着它,只好小心翼翼地将这简单的动作重复了好几次。


它想叫醒小狐狸,想让它像以前那样恶作剧,趴在地上装睡却在它靠近时猛地跳起来咬住它的尾巴;想让它睁开眼,歪着头蹭蹭它的脸,好看的狐尾搭在地上好像在撒娇。

十几年过去了,它每天都在叫它,可它的小狐狸一直都没有醒来。


小张哥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觉得有些看不过去,想把那只不会醒的狐狸抱走,结果却差点被黑豹咬穿了手。

它还不知道,无论它守着那只白狐多久,狐狸都不会醒。白狐本来就只是吴邪死前留下的最后一点精神力,撑着张起灵的精神图景不让它因为结合断裂而损毁。


张起灵从厨房端了托盘出来,上面放了三碗刚刚蒸好的八宝饭,热腾腾的冒着白烟,彩色的米粒看着十分好看。


张千军以为是要招待他们,立刻想要接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族长,就不麻烦你了,我来吧。”

张起灵却是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莫名其妙。直接绕过他走到饭桌前,一碗放到自己这里,另外两碗一左一右放在两边。


小张哥咂了下嘴,没说什么。

他清了清嗓子,把账本放在张起灵手边,一页页地和他讲过去。

张起灵坐在红木椅上安静地听着,账本一页没翻,只是慢吞吞地吃着八宝饭。


账本很厚,密密麻麻地记了一年的开支收入。

小张哥讲完,只觉得嗓子都要烧起来。张起灵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安静地把吃完的八宝饭收好,又把没人动的两碗倒进垃圾桶里,将空碗扔进水池,然后从厨房拿了一杯温水出来。


小张哥看着眼前的温水,有些受宠若惊,连声道谢。

张起灵“嗯”了一声,双手插兜,把连帽衫的帽子扣在头上闭目养神,也不知道刚刚那一堆话他听进去了多少。


“族长,你准备以后都这么过么?”张千军突然间开口问道。

小张哥准备好的一大兜话硬是被他噎回了肚子里,在桌子底下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暗骂他没眼色。


“嗯,习惯了。”

张起灵淡淡的说道。


06

小张哥和张千军说完正事就走了,他们知道张起灵不大乐意让外人在这里呆太久。


张起灵用钥匙打开锁好的主卧门,换好了睡衣,按部就班地刷牙洗脸、铺好被子。他其实是不大怕冷的,可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屋子里的空调打开。

他把被子掀开钻进去,躺在床边的一侧,睡姿十分规矩,将双人床的另一侧空出一人的空位。


张起灵躺在床的一边,安静地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红红的灯笼在小小的村子里汇聚成海。过年一向是中(国)人最热闹的日子,就连雨村这样静谧如世外桃源的小村子都融入了喧闹的红尘世界之中。


他将脑子里吴邪曾经交待他的过年的准备都过滤了一遍,发现没什么遗漏之后才对着身边的空位说:“新年快乐。”


07

张陆平再次见到张起灵是在他把最后的张家遗物交给族长之后,从此之后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地方留着张家的讯息。他们已经没有必须要完成的使命,只要他们想,这个家族就可以就此悄无声息地融入俗世里,谁都不会追寻到张家的蛛丝马迹。


他本以为族长不会记得他,没想张起灵竟对他点了下头,眼神依旧平静,却不再死寂的好似石像。他看见族长远远地看着院子里的一角,那里有一只惹眼的黑豹环着沉睡的白狐,不厌其烦地用舌头梳理着狐狸雪白的皮毛。


族长看着那狐狸,眼神甚至说的上是温柔。

他看见白狐在阳光下渐渐睁开眼睛,水润的宛如漾着波光,一身干净的皮毛像是落入春日的雪。狐狸歪着头,轻轻地蹭着黑豹的脑袋,尾巴撒娇般地晃动着。


黑豹拥着它的小狐狸在阳光下化为黑白色光点。

光点上升、纠缠最终融为一道不可分割的细线。


张陆平诧异地看着这一幕,等到他回头看向张起灵时,却发现族长靠在门框上,悄无声息地闭上了眼。长长的眼睫垂在眼周,柔软的仿佛鸦羽,他那张宛如雪山一样冷峻的面孔竟然流露出一丝极浅的笑意。


好像在做一个很好很长的梦。


08


张起灵知道,作为张家最后的起灵,他的使命已经完成。

从此他的族人再无需穿梭于阴谋诡计之中,往来于生死一线;被夺走的过去属于他们,还没来得及走到的未来也属于他们。


他是张家的族长,而从现在开始,张家再不需要一个族长。

他这一生做完了他该做的,也终于可以去做他想做的。


张起灵看着白狐醒来又消失,在三月里的光芒下闭上双眼。

向导残存的力量使得精神图景崩溃的声音被沙沙的蝉鸣遮盖,暖阳照进院子,阳光落入他握着锦囊的那只手上,像是有人于光之中牵住他,带他回家。


他在朦胧的意识间想,一会见到吴邪他要说什么呢?

或许会说声对不起吧,总是让他等这么多年。



09


“哟,小哥,你这也太慢了吧,你也不怕天真背着你先走了,到时候有你烦的。”胖子冲他挥了挥手。

“行啦,回去了。”吴邪一把拽住他,没好气地说:“你家事太多了,你下辈子改姓吧,叫王八都比这个强。”


他看着那两人,心里涌上一种莫名的、从未体验过的暖意,他在过去百年的人生中第一次以一种近乎急切的脚步跟上去,三人肩并肩消失在光里。


很小的时候,他成为张起灵,有人告诉他,留给他的只有腐朽。

后来吴邪生了重病,胖子说他救了那么多该死的不该死的,却没能救回一个他真正想救的。


他可能确实不是什么幸运的人,可想想,却也不是不幸的。

因为最后,他还是得到了最好的。


10


死亡使爱分离,爱使人间终相逢。







*我本来想的是,很久很之后,小张无意间看到了被黑豹环着的雪狐。

他想起来张海客说雪狐是吴邪的精神体,就问张起灵:“这么多年你一直都记得么?”

张起灵点了点头,云淡风轻的样子像是不过喝了一杯白开水。

等着不会醒来的小狐狸,心里住着不会回来的人。


最后想了想,他们太苦了,还是给一个有未来的结局吧。


灵感来自斯内普教授的“always”




妄想照进现实

【巍澜衍生/罗浮生X杨修贤】烟雨往事

虐文!虐文!虐文!!

答应的千fo贺文

没看过许你 骗爱
罗诚视角

那篇生贤的敌对是我本来就要更的 更新不算福利 所以重新想了篇剧情

一.

上海这日的天气变化无常得令人诧异。

明明早上还是太阳当头照,阳光明媚得能把窗沿那几盆仙人掌都给晒恹,过了几小时,甚至还算不得到下午,滚滚的黑云从远方的天幕那渡来,气势磅礴得像是千军万马,还有隐隐的雷光在其中涌动,让人怀疑那云朵上头是不是真坐了个神话里尖嘴猴腮的神仙。

大概因为这个原因,空气里水汽重到让人觉得压抑。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个蟠龙绕柱的银质打火机“啪嗒”“啪嗒”打了好几次火,都没把那根叼在干燥起皮的...

虐文!虐文!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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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过许你 骗爱
罗诚视角

那篇生贤的敌对是我本来就要更的 更新不算福利 所以重新想了篇剧情



一.

上海这日的天气变化无常得令人诧异。

明明早上还是太阳当头照,阳光明媚得能把窗沿那几盆仙人掌都给晒恹,过了几小时,甚至还算不得到下午,滚滚的黑云从远方的天幕那渡来,气势磅礴得像是千军万马,还有隐隐的雷光在其中涌动,让人怀疑那云朵上头是不是真坐了个神话里尖嘴猴腮的神仙。

大概因为这个原因,空气里水汽重到让人觉得压抑。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个蟠龙绕柱的银质打火机“啪嗒”“啪嗒”打了好几次火,都没把那根叼在干燥起皮的唇间的香烟点燃。

一旁的罗诚终于看不下去,“生爷,要不让我来吧。”

那只在打火的手动作一顿,罗浮生从下往上掀起眼皮,看向那跟了他大半辈子,老了都愿意离开家庭,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来服侍他的老伙计,“是这火机旧了。”

罗诚默然。

也是,那个人送给罗浮生这个打火机,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罗浮生也失了要抽烟的兴致。他把嘴里的烟抽出,连带着那个火机都给按压在那红木桌面上。他用手撑着从那沉重木椅上站起身的动作并不蹒跚,除了在迈步的时候差点失手把桌角的琉璃灯盏给打翻。好在罗诚赶忙上前,眼疾手快地把那灯盏堪堪扶好,才没让那价值连城给碎了一地。

罗浮生连回头看都懒得看,他背对着罗诚摆了摆手,一副像是厌倦极了,也累极了的模样——“我去睡个觉。”他这么说着,那个比年轻时佝偻了许多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那半新不旧的雕花屏风后头。

罗诚目送着他家老爷离开后,才小心地把那琉璃灯盏放回到它原来的位置。他眼睛那一点余光瞥到了后头的火机——它上头人手的温度还没褪,被捂热了的泛灰银质在灯光下看着也亮堂了点,浑浊许久的蟠龙眼睛也顺带着添了点儿生气,变得神采奕奕了起来。

它那么点儿威风凛凛,天下睥睨的样子——

像极了年轻时候的罗浮生。

 

 

 

二.

罗诚第一次遇到罗浮生的时候,他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账。

那个不折不扣的混账骂得是罗浮生——不是他。

即使那混账单枪匹马,一人干掉了追着他罗诚快绕了半个上海城的一堆人马,把那些身量完全抵他两个的雄壮男人们通通干了个人仰马翻,还很有余力地在一圈哀鸿遍野、鬼哭狼嚎中间,十分闲情逸致地点上一根烟,在那朦胧的白雾里回头问他,“喂。你叫什么名字?他们为什么追你?”

而在他抖抖索索地道出他姓名,又道出他父亲早亡,家中只余他和他母亲两人,他是为了给重病的母亲治病欠下高利贷而被人讨债追杀的实情后,那混账玉树临风地站着想了一会儿,然后很爽快地挥手道,“行,那你以后就跟着我了。不过按照江湖规矩,你要是诚心诚意地想跟着一个人混,你就要随那个人姓。我叫罗浮生,那你以后,嗯……就叫罗诚吧?”说着,也不去拉那跑得快断气,累得倒在墙根的他一把,自顾自地就抽着烟走了,“高利贷我会帮你还。你从此就帮我做事,靠那个还债吧。”

他就在这么一天,莫名其妙地被一个陌生人救下,没了用了二十多年的姓氏,做了一个人的心腹,然后开始了他永无宁日、危机四伏,还得靠打工还债的苦逼日子。

刚开始打工的时候,他内心十分不情愿——因为他觉得那个拯救他于水火中,名为“罗浮生”的救命恩人,其实没比那些凶神恶煞追着他要债的恶汉们要好得了多少。

他俩初遇时还互不相识,罗浮生却已经能单凭着一腔看不惯的不爽,就一脸事不关己,却又毫不留情地把那些追债的人差点打废——从这狠戾出手中就可以看出,即使这个男人年纪比他还小,看起来又漂亮又精神,他骨子里,其实就是一个貌似重情重义,实则薄情寡义、无法无天的混账。

他比谁,比这世间众生,比这豺狼虎豹,都要来得冷酷无情。

 

 

 

三.

薄情寡义,冷酷无情的混账抽烟抽得很凶。

罗浮生烟瘾很重,只要兴致一上来,一个还算大的包厢就能被他抽得云遮雾罩、云雾缥缈。打从五十步外的门外望,会疑心里面的人正在修仙,下一秒就要平步登天。

并不想呛死的罗诚曾经旁敲侧打、隐晦地提醒他家二当家——该少抽点了,不然我们没准真的得提早登天。那个大摇大摆坐在坐榻上的人就会似笑非笑地看过来,眼羽浓艳的眼睛里全是明晃晃的警告——不关你事,少来烦我,再多嘴就把你人从楼上扔出去。

哦,他那时候看上了一个隆福戏院的小姑娘,小姑娘生得鼻是鼻,眼是眼的,样子颇为秀丽,还天赐的带了一把好唱腔,登时就把那洪二当家给迷得晕头撞向,指天指地就差发誓地这女人是他的命中之人,自己非她不娶。

一旁的罗诚低着头唯唯诺诺,“是是是”,心里头却不知道暗自冷哼了多少次——哼,就你这没心没肺的混账?哼。

那小姑娘名为段天婴。段小姐也不喜烟味,不仅不喜,甚至厌恶至极。闻到一丝烟味就能捂住鼻子“蹬蹬蹬”倒退出好几米,连带着瞪大了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她也好言,甚至威胁着劝说过罗浮生好几次,——抽烟对身体不好的——再抽我就不理你了!

罗浮生也每次都连连点头应了,可等那段小姐一走——转头就抽上了。

段小姐是隆福戏院里的台柱子,罗浮生捧她的场,每天都来。

隆福戏院楼上有包房,洪二帮主财大气粗地每场都包了两个——一个给他吞云吐雾,一个就空的闲搁着。等那天婴小姐唱完戏,去卸妆换衣的时候,他就马不停蹄地换到另一个包厢——在此之前还要特意得把衣服给换了,那换上的衣服还要昨晚就拿熏香熏过,这样香味才能盖住他身上的烟味,才能不用挨着天婴小姐的白眼。

罗浮生信不过别人,是以罗浮生每看一场戏,他罗诚就得忙上忙下地累个半死,连熏衣这等娘们活计都得他做——他无数次想和他主顾急,却又无数次得忍了下来。

算了,他拎着装着衣服和其他讨好姑娘物事的大包小包,心灰意冷地想,骂一时又能怎样呢,天婴姑娘都没办法,他这当属下的更没辙——这混账根本就不会改。

 

 

 

四.

哦,除了洪帮二帮主,“玉阎罗”罗浮生看上隆福戏院当家花旦这件花街柳巷疙瘩角里都知道的大事外,那个时候,上海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上海的名门望族——杨家的杨大少爷,留洋学成归国了。

他家做父亲的喜上眉梢,在儿子归国的第二天,就大张旗鼓地办了个接风宴——明着说是为了给那久未归家的儿子接风洗尘,暗着……那咱就不明说了。

上海凡是有点头面的人都去了,他生哥,他洪帮二帮主,自然也就位列在席了。

听说杨家那少爷在国外主修的是经济——继承家业用的,空闲时间,还辅修了小提琴和绘画。

多才多艺啊——罗诚在心里感叹。

……不像他家这个天天只会喊打喊杀的小混账。

彼时杨家少爷正应了他父亲的要求,给在座来宾拉上一段。于是在连绵不断的怂恿声里,那个穿着白西装打着黑领带的年轻人从容不迫地起身,从下人手里接过一看就是上等的琴——架在肩头,歪侧着脸,就开始绵绵地拉了起来。

那琴声柔得时候极柔极缓,细弱得让人想起风雨里败倦的花,下一秒可能就会坠落死去;凶的时候气势又极为高昂——激烈澎湃的音符潮水般在这宴厅里,四面八方地朝外波动开来,翻滚不息,撞击在墙面上再回弹回来——震响。

心胸震响。

一曲完毕,满屋的掌声喝彩声山呼海啸。罗诚也在这喧嚣中低下头,他想跟罗浮生那混账说这年轻人琴拉得真好,虽然他听不懂,也听出了里头那心比天高的志气和桀骜,和天婴小姐的戏腔比也毫不逊色;而且这少爷长得也还真好看,罗浮生算是他活了这么久见到的最漂亮的人了——那“人”里包括女人——真论起容色,其实天婴小姐还犹有不及罗浮生半分,可这杨家少爷却能和罗浮生俊俏到旗鼓相当,好看得各有千秋。

可他刚弯下腰,就听见“咔擦”一声细响。

罗浮生徒手把那装酒的高脚酒杯的杯柄给捏碎了。

有鲜红的血丝从那白皙手指间蜿蜒流下,他当时就被这变故吓得额头冒汗。幸好旁人都将注意力放在那众星拱月的杨家少爷身上,没人注意这边,他才慌张地把那流血的手快速包扎好了,不然明天,就这么点小事,都不知道该被传成什么样了。

 

 

 

五、

罗浮生天生疑心重,他信不过他人,能信任的大概就他兄弟许星程和他罗诚两个。但那许姓兄弟和他看上同一个女人后,那两个也就变成一个了。

罗浮生家里没有请仆人,只请了钟点工,做饭洗衣打扫各有其人,到点准时来。

他不喜有外人长待他家,天婴小姐在罗宅也从未久待。所以两者相合的情况下,那偌大的宅院里,往往只有他和罗诚二人。罗诚不止一次腹诽,罗浮生需要的并不是一个能干事的心腹,而是一个只要管理生活的小厮。

罗浮生大事小事都要使唤罗诚,是以罗诚在罗家常常忙得脚不沾地。可最近,罗浮生却常常把他叫到跟前,给他钱,打发他到外头买东西——买的东西还是要指定的店铺,再指定的店铺里指定的东西才行。

而那些指定的东西指定的店铺无一例外,都是离他们居住的地方十万八千里远,他每每都得顶着大太阳出门,再披星戴月地从上海另一端赶回来。可他这么费劲心力才买过来的东西,罗浮生往往只是看上一眼,就叫他包装好放到一边。洪帮二帮主这反应,罗诚看多了,就是对这些东西看中,但那人自身并不是十分喜欢——与他以前派罗诚给天婴小姐置办礼品,那礼品到他手上时,反应得如出一辙。

可这祖宗最近,也没去隆福戏院看戏啊?

而且把自己也打发走了,他一个人在家,干什么呢?

直到他有一次,恰好那么早点回来了,就看到自家那铁门打开,里面领头走出来的,是那个万年如一日骚包的混账,而跟在他身边的——

罗诚瞪大眼,打卷的鬓发遮盖不住那人英俊带笑的眉眼,那人手上拎着的东西也眼熟,就是他昨晚刚打理好的礼品——

那人是杨家少爷。

 

 

 

六.

而自从那日杨家少爷撞见他回来之后,他罗诚就再也没被往外使唤过了。

那杨家少爷是这么说的,“你送我礼物我自然开心,但你不送我,我也高兴。就不要让诚哥每次都费事跑那么远了,也省的我每天拎着礼物回去后忧愁要怎样送个更好的给你。你看——我眼袋都出来了。”

杨家少爷这话一说完,罗浮生就再也没让他那唯一心腹干着走夫才干的跑腿活了。只是私下的时候,罗诚收到了他二当家不少白眼。

虽然他根本不明白那白眼为何而来。

杨家少爷12岁就出国留学,在国外待了十年才归来,没想到祖国的文韬武略却并没有落下。和罗浮生下起象棋来,棋力是势均力敌,颗颗落子是杀机;棋路也各有千秋,你刚硬我迂回,但分毫不让。

有一次,他们下棋下到兴起,旁边站着观战的罗诚倒是想起来,他万分诧异,所以简直是脱口而出,“二当家,你最近怎么都不抽烟了?”

这混账竟然也有改过自新的一天。

那二人都是一怔,杨少爷落下手中的棋子,才问道,“我竟然从来不知道,生哥你是抽烟的?”

罗诚发誓,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在罗浮生那张脸上看到窘迫的神色。

那个姓罗的含含糊糊,“嗯……以前抽,以前抽过。那时候年纪小,图个新鲜。现在不抽了。”

杨少爷就笑了出来,“那就好。烟这玩意要少抽,对人身体不好的。你看看酒馆里那些烟鬼,看着人高马壮的,啧啧啧,真动起手来,我一个人能顶他们仨。”

罗诚心道,你面前就坐了个烟仙——还是个动手能力卓越的烟仙。

“还有说出来也不怕生哥笑话,”杨大少爷道,他眼珠色浅,眼睛清淩,笑起来的时候就犹为好看,“我这人,从小就鼻子不太好,闻不得烟味。一闻烟味人就难受,但酒量却奇怪地很不错。以后有机会,生哥,一起喝酒呀。”

罗诚简直震悚地看着“玉阎罗”罗浮生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他点点头,然后道,“好呀。”

而温柔的罗浮生……在杨家少爷走后,就对他的心腹、小厮、走夫——罗诚,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单人暴打。

……这混账果然还是死性不改的面善心黑!!

 

 

 

七.

杨家少爷除了小提琴,还有一绝,是绘画。

他带着罗浮生去他画室,罗诚却被拦在了门外。

那个脾气还是少年脾气的少爷是这么对他俩说的,“我还是第一次带客人来我的画室呢。我爹都没来过。”

……然后罗诚就自觉地待在门外了。

他们在画室内干些什么,罗诚没有兴趣。他就安分守己地在外守着,给那二人警戒。

有一日风格外大,碰巧杨家少爷或许是粗心,带罗浮生进画室后门忘了锁好,那风就把那扇门给吹开。门开的“吱呀”声响亮,罗诚在门外等了许久,却不见有人来关门。他只好自己转身亲自动手,却透过那洞开的门缝,窥见门内的情景——

罗浮生正背对这门,端坐在一副巨大的画布前,那双拿惯刀枪的手正握着一只格外细弱脆弱的画笔。他对门开的动作宛若未闻,指间那只纤长画笔沾了油彩,正全神贯注地往雪白画布上上色。

而杨家少爷就一动不动地仰坐在罗浮生的对面的沙发上。他正对着罗浮生,也就正对着门,他当然能看到门后的罗诚,却视线姿态不移半分,直到罗浮生端详完他了,又专注与他的画笔上,才抬起眼,对着罗诚,轻轻地摇了摇头——

罗诚谨小慎微地把那门从外合上,把门内那静谧一幕渐渐地关在屋里。

他感到有点茫然。

他一直觉得罗浮生是个只会喊打喊杀和听戏的混蛋,这念头根深蒂固,难以更改。可刚才——这混账以前是也学过画画吗?不然怎么能画得那么好?就算是用他这双拙眼,他也能看出那还是半成品的画上,画的是杨家少爷。

那神态,那表情,那动作,精细到杨家少爷胸前的胸针,头上的头发丝儿——都形象到栩栩如生,逼真到浑然天成。

而他们那种兄友弟恭,知心知己般的往来,结束于杨家少爷大婚。

 

 

 

八.

结婚的由头蠢材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无非就是商业联姻。传闻女方——同为望族的周家小姐,在那“接风宴”上就对杨少爷一见倾心。而遍数上海所有能同杨少门当户对的名门小姐,也就周小姐勉强算是各方面都配得上那杨少了。

整个上海的上层都在为这喜事动荡、沸反盈天,而那时却是罗诚一辈子,最胆战心惊的时刻。

罗浮生又开始抽起了烟——不是以往那种吞云吐雾享受般的抽——罗诚从来没有看见过有人抽烟是这种抽法,比那些最无可救药、最病入膏肓的烟鬼抽得还要凶戾,还要狠,那一口口吞进吞出的仿佛不是烟,而是他罗浮生的血。

他简直是拿命抽着那烟,或者换句话说——是拿那烟来要他的命。

有那么一刻,他简直怕罗浮生会死。

越临近杨家少爷婚期,罗浮生就抽烟抽得越凶,洪帮也不去,家里能砸的东西都被砸了个干净,但饶是如此,他身上那困兽般的暴虐气息却始终没有降下去一分。他整晚都睡不着觉,白天也蜗居在自己那个房间里。他辞退了那些钟点工,也咆哮着叫罗诚滚,不要进屋打扰。

直到杨少爷婚期前一天,罗诚都怀疑他是不是要烂在那房间里的时候,罗浮生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拿出一盏琉璃灯盏,罗诚一眼就看出这灯盏是堪比稀世之宝的宝贝,是不能流入百姓之手的奇珍——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搞来的。

他把那琉璃灯盏往桌上一放,“……这是他大婚的贺礼。”明明还是三十未到的年纪,那声音却已经沙哑到好像历经沧桑,“……这是喜帖。”他从怀里贴身处掏出一张喜帖,“明天你代我去,我就不去了。”

他说完话,放完东西,罗诚就看着他家那嚣张狂妄,目中无人的二当家,往座位里踉跄着瘫去,身躯如烂泥,两条手臂一动也不动地垂了下来,了无生机。

此后漫长的十来年里,他们再未会面。

 

 

 

九.

这十来年里,段天婴和许星程成了婚,他罗诚都讨了老婆。儿子已经到他大腿那么高,小小年纪,就已经能抱着他老爹的腰,耍宝卖萌,想法设法地从他爹口袋里掏钱,然后跑到路口的百货店买零嘴吃。

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成家立业,就那个样貌最是出众的罗浮生,还雷打不动的是孤身一人,经常流连烟花地,却从不带人回家过夜。自己在外头过夜也不行,哪怕被人灌得醉到走不动路,嘴里也要颠三倒四地嚷嚷着回家。

罗诚曾是对此很有怒气。

他搞不明白罗浮生的套路,流连勾栈就是为了寻乐,他这样乐子没寻到,花了大把钱,只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这有何意义?

直到有一晚,他自己实在是气不过,巴巴地又变回多年前的那个小厮,跑到舞厅费劲巴拉地把人拽出来了,送到他家门口,看着那人进了自己的屋后就跌跌撞撞地往自己房间跑,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到,一下就摔了个大马趴。

醉酒的人四肢酸软,那人前阴冷尊贵的男人就贴着地面,扑腾着几个挣扎,发现是实在起不了身后,就贴着地面往自己的房间爬。

罗诚看得又难受又生气,把人拉起来放到自己背上,鼓起了他半辈子的胆量走进了罗浮生明令过不许任何人进入的房间,把那酒鬼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安置好人后,他转过身。

……

他再也不曾有过怨言。

 

 

 

 

十.

杨家少年——不,这时候不应该叫他杨少爷了,应该叫他杨当家——的独子,得了一种奇病,找遍了上海有名的中医西医,甚至连国外的医生都请过来了,依旧毫无成效。

而不知道从谁那得知了一个消息,说是东北的一个归隐山林的老医生,能治这种病,还有过把这种病治好的先例。

旁人都把这话当成了可信度低的传闻听,却没料到,那杨当家却当了真。

他还怕那老中医毛病多,诊治时有什么规矩,非要自己带着儿子远赴那东北。

而那时候,正是寒冬腊月。

也许冥冥之中真有什么因果——那小孩的病还真被治好了,杨当家却倒下了。

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这是感冒——因为虽然当家的平时沉默寡言,但也确实不是体弱的样子,而且那时候所有人都在为那小子的康复而庆祝——是以没人——也包括他自己——把这点小病放在心上。

可谁料到病来如山倒,那小小的感冒竟然是肺炎,而且别看那当家的挺拔高挑,可他却因长年郁郁,体内气血不顺,内患颇多,是以短短几日,情况直转而下——至少罗诚看到杨当家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床上,看着说话都很费劲了。

这是多年之后,他们的第一次碰面。

“……你依旧,是,咳咳,咳,这幅模样,没,怎么变。”

罗浮生冷凝着脸色,默不作声。

“……我却已经老了。”

许久。

罗浮生低声道,“……你没有。”

病榻上的病人艰难地朝他们露出个微笑。

他们一动不动地对视了很久。罗诚站在一边,觉得自己全程都是透明的人形玻璃——直到最后,那人才像是乏了,又像是无可奈何只得妥协如此般得闭上了眼睛。

他疲得没法再看向罗浮生,说话的声音也是细到若不可闻,可罗诚还是听清了。

他说的是,“别随我去。”

这是他留给罗浮生的最后一句话。

 

 

 

十一.

罗诚有想过,是不是杨当家临终前对罗浮生说的那几个字,救了罗浮生一命,才让他活了下来。

洪帮日益壮大,不仅是上海,整个华东的地下势力,听到洪帮的名字都要抖上三抖,洪帮的一把手交椅也早由罗浮生来坐。可那个几乎凭一己之力,咬牙一步步一刀刀打出洪帮今日的人,却再也没笑过。

“玉阎罗”变成了名副其实的“铁阎王”。

而身为罗浮生心腹罗诚,却在下人提起“铁阎王”这个名号,都胆寒地打了个战栗的时候,想起来,他其实还是有一次,看见罗浮生笑过的。

那日段天婴来找罗浮生。

已为人妇许久的她早就脱去了少女时期天真烂漫的娇俏,但眉眼间依稀还有当年的甜美和水灵。只是那甜美而水灵的五官却在罗浮生面前哭得皱起,她嘴巴快速张合地说了一大堆,到最后却只有那反反复复的几句话。

“你不能这样了。”她哭得要喘不上气,“我不能再看你这样了。”

罗浮生几乎全程手足无措地看着她。他冷硬得太久,几乎忘了和缓点的表情该怎么做。许久前他费尽心思要哄的女人在他面前哭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似得,伸手摸上了段天婴的头顶,轻轻地蹭着,同时面上的五官一阵扭曲——他大概觉得自己是在微笑的,可落在旁人眼里,那笑说是笑,不如说是欲哭无泪更加适合。

他就这样保持着欲哭无泪的笑表情,轻轻地抬手安抚着段天婴,“我很好。跟你没有关系。……我觉得我现在挺好的。”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人,同女人一样词穷,来回也就只有这几句话。

段天婴在他手掌下哭得更大声。他最后真的就像是完全不知该如何般莫可奈何地放下手,看着她哭,等她哭够了,打着嗝走了,他还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圆桌前。

过了许久,一壶热茶都已放凉,他才茫然地,“我只是……”像是毫无意识般地喃喃自语,“……想他想得太痛苦了。”

 

 

 

十二.

罗诚把开着的窗户都关紧,免得外面潮湿的水汽灌进来。大概是因为年轻时消耗太多,步入老年后罗浮生的身体机能下降得很快,空气潮湿度重了点浑身关节都会发疼。明明是比他年纪还小的人,现在外表却会让人觉得他罗诚才是弟弟。

关紧门窗后,罗诚推开了罗浮生的房门——现在罗浮生早已不会抗拒他的进入了。他还需要借着罗诚,帮他回忆往事呢。

罗诚把罗浮生身上松散开的被子押好,又把床头那盏壁灯给点亮。外头已暗沉如夜临,屋内却灯烛昏黄。

在亮光下并不容易睡眠,但经年累月,罗浮生却早已习惯。

罗诚的动作很轻,没把那睡着的人给弄醒。他井井有条地打理完这一切之后,才慢慢地站直转过身。

正对着罗浮生卧床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副巨大的油画。

端坐在沙发上,衣冠楚楚,坐姿却落拓不羁的男人正冲着他微笑。

几十年的岁月没在他身上留下一点痕迹,那胸前的胸针依旧熠熠。而他本人也色彩崭新,眉目鲜活;那颜色极浅的双眸依旧闪闪发亮,里头是遮挡也遮挡不住的,亘久永恒的眷恋。

卧床上的人每早睁开眼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他,一天入睡前的最后一眼,见到的也是他。

那人生前他要借酒借着烂醉,那人逝去后就要每晚开一盏灯,好让那人魂魄从地府入他梦时,不会迷路。

 

 

 

十三.

罗诚静静地掩好屋门,退了出去。

他想要回自己房,路过那盏红木案桌,那灰扑扑的旧打火机,合着那根烟,还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他突地就想起许多年前,杨修贤开着一辆当时很少见的摩托,一路横冲直撞鸡飞狗跳,却在看到罗浮生之后,就给后者来了个刹到跟前的急刹车。他一把摘下自己头上的头盔,飞扬的额发后面那双浅褐色的眼睛亮到发光,“生哥——”他喊,“——我带你飞吧!”

但更为记忆犹新的,还得再往前拨几年,那时候罗浮生在他心里,还是那种彻头彻底、薄情寡义的混账形象。

那彻头彻尾、薄情寡义的混账嚣张地站在隆福戏院的中央,用着那种莫名就是让人牙痒痒的语气,“戏一旦开唱了,就没有停下来的道理。这是隆福戏院的规矩,也是我罗浮生的规矩。”

窗外雨已落地。

——END——

不是敌对后续!不是敌对后续!你当芥子世界!或者当敌对的前世!都行!就酱!

巧克力小熊

早上翘班排了两个多小时……
收获了白宇哥哥的爱情……
贴纸只剩三款了呜呜呜,想要华夫的呜呜呜……
连续吃了两个冰淇淋,我的胃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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彡彡-这是一个被月读老师蛊掉了魂的水印
生非 走过路过顺手点大图啊。。...

生非

走过路过顺手点大图啊。。。这次做了锐化噪点,导致lof首页刷出来的小图糊成了一坨。。。点开会稍微好,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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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hone

……沙雕!

……特别沙雕!

感谢老铁们的欢喜!

笔个地球心🌍

确实......仙艳芬芳……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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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钱了哦

《他等你的那个十年》 短篇 暂未完结 【原创】


    有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

    和太太们不能比。

    也没什么耐心把坑给填完或者布一个合理的局。
   
    写短篇或者段子比较适合我,不需要太多逻辑。

   *
楔子

十五年的岁月没有给他留下过任何痕迹,他笑起来的时候依然像是十五年前天真无邪的小老板。

他看着我的时候还是会让我产生一种他会一直注视我直到永久的错觉。

“很奇怪吧。”他说。

“我几乎什么都忘了,包括自己姓甚名谁。”他突兀的笑了...


    有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

    和太太们不能比。

    也没什么耐心把坑给填完或者布一个合理的局。
   
    写短篇或者段子比较适合我,不需要太多逻辑。

   *
楔子

十五年的岁月没有给他留下过任何痕迹,他笑起来的时候依然像是十五年前天真无邪的小老板。

他看着我的时候还是会让我产生一种他会一直注视我直到永久的错觉。

“很奇怪吧。”他说。

“我几乎什么都忘了,包括自己姓甚名谁。”他突兀的笑了一声。

“可我却还记得他的名字。”

那一刻我觉得,我这辈子听说的所有情话加起来,都不及这一句动人。

*
(一)
2011年3月24日

(1)

我接待了一位奇怪的病人。

病人的资料很少,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个坐在古董店里翘着腿看报纸的年轻人。
照片的背面是病人的名字:

关根。

(2)

送他来的是个姑娘,姓霍,皮肤很白,脸色和五官非常精致和清纯,穿着大红色的旗袍。

她在这里停留了一会,不是太久。

她走时经过了坐在轮椅上的病人,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突然笑了一声

那笑声里带着哽咽。

(3)

病人刚来时是坐在轮椅上的。

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个一看就能让人生出好感的年轻人,但目光中总有股常人难以企及的沧桑。

送他来个姑娘走的时候他没有回过一次头。

表情漠然的仿佛走的是个陌生人。

*
(二)

2011年3月25日

(1)

我尝试着和关根沟通,出乎意料的是,与我曾经接待过的病人不同,他完全可以正常沟通,和正常人无异。

(2)

我有些刻意的引导着我们之间的话题。

“您的曾经是怎样的呢?”我尽量放柔语气,毕竟许多病人都十分回避自己的曾经。

他怔了怔。

“我忘了。”他说,“他们说我曾经是个古董店老板,后来又当了小说家。”

古董店的老板和小说家,两个毫无交集的职业交织在一起,编绘出了一个极富浪漫主义色彩的身份。

*
(四)

2012年8月16日

(1)

关根像往常一样撕掉8月15日的日历纸后站着日历前发了会呆。

“第七年了。”他突然说。

说完之后他就沉默了,眼底里透露出了茫然。

他什么都忘了。

(2)

他今天突然咳嗽了起来,很严重。

他今天也第一次向我提出了请求。

“可以帮我带包烟吗?”他是这样说的。

他的记忆也许在逐渐的恢复着。

*
(五)

2012年9月1日

(1)

自从8月16号之后,我基本每天都会跑几次腿帮他买烟。

卖烟的杂货铺在疗养院门口,老板总是收完了钱再懒洋洋的从身后柜子上掏出黄鹤楼丢给我。

我像往常一样随手把烟揣在口袋里,慢慢踱着步子往回走。

杂货铺的斜后方站这一个男生,肩上挎着双肩包,像个学生,一直凝视着疗养院那栋楼的二楼。

我看了看表,十点四十二。

大概是逃课出来玩的。

可是逃课的学生怎么会来疗养院呢?

我顺着他的目光仰着脸向上看。

他看的人低着头在看我。

(2)

那个学生看的人是关根。

他也许认识关根。

但可惜的是等我回过神来那个学生已经不见了。

————————————————

人不应该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抱有太大的好奇心,更何况是一个本就离你生活很遥远的人。

*
(六)

2013年3月24日

(1)

我认识关根的第二年。

在他住在这里的两年中,没有任何人来看过他,也许一年前的学生算一个,但那也只是一个。

这两年里我也陆陆续续收到过关于关根的资料,但写的极不走心,一看就知道是假的,例如他的生日,写的是2000年1月1日。

大概在这些资料里,最用心写的是“习惯”这一栏。
他最爱的菜是楼外楼的西湖醋鱼,习惯抽的烟是黄鹤楼,不是很爱吃甜的。

可惜西湖醋鱼在人间天堂杭州的中心。

而这里是都城北京五环线外一个名不禁传的小镇。

(2)

他仍然保持着写日记撕日历的习惯。

*
 (七)

2013年3月25日

昨天,或者说今天。凌晨的一点半,我就像往常的两年里一样走到了疗养院的门口。

凌晨一点四十。

我站在关根房间门口,隔着一层玻璃看着他。

他的腿僵直着在床上伸着,他垂着脸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头。

从我站的地方可以看见他的侧脸,满是汗水和痛苦。

他有时会察觉到我的存在,抬起头来看向我的眼神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和平时温和的他判若两人。

凌晨两点十分,他的神情突然迷茫了起来,毫无征兆的瘫在了床上。

我打开门,替他盖好被子,在床头放了一包黄鹤楼。
两年了,他几乎每天都会出现这种症状。

究竟是怎样一段过往,才会使人痛苦到这种地步都不愿忘却。

*
2014年7月29日

(1)

关根在我和他聊天时总会注视着我的嘴唇。

一旦隔了很远无论多大声的喊他,他都不会做出回应。

继失去味觉之后,他又失去了听觉。

(2)

他咳嗽的很严重,但仍然日复一日的抽着烟。

(3)

凌晨两点二十。

我靠着关根房间的门,突然想起了他藏在枕头底下沾满血的手帕。

我打开手机,划到手机里唯一存在的电话号码。

我想了很久,也编辑了很长一段字。后来又觉得不合适,把编辑好的字逐个删去。

最后我打了通电话,接电话的是个男人。

“他快死了”我说。

电话里没有人回复,我把手机靠在耳边靠了很久,最后才发现电话早就挂断了。

*

2015年8月16日

(1)

自从上一年的7月29日后,时常会有人来看关根。

他们总是站的很远,小心翼翼的把自己藏在阴影里,在角落里远远观望。

像是生怕惊醒了别人的美梦一样。

(2)

关根安静的坐在床上。

隔着的一层玻璃外站着一个穿着一个穿着蓝色连衣帽的青年。
那青年不咸不淡的看了眼关根便转身就走。

姓王的胖子红了眼眶,挣扎着想拉住他,却被边上的人拦住了。

我看了看关根,他看着那个青年的背影,眼睛里满是我从未见过的光彩。

*

 2015年8月17日

(1)

关根不见了。

(2)

柜子里是他常穿的衣服,他一件也没带走。
桌子上是他的笔记本。

(3)

我愣了一会,突然想起了他很久以前开的玩笑。

他说:“如果哪天我走了,记得把关于我的一切烧了。”

我把衣服和笔记本叠在一起,找了一块空地就点上了火。

东西不多,火也不大。

我突然发现,四年了,我所知道的关于他的一切,也不过如此。

*

 2015年8月20日

  (1)

  我再次见到关根时他几乎浑身都是绷带,他和曾经一样朝我温和的笑了笑。

  (2)

  把他带回来的是个穿粉红衬衫的青年,他站在日历的前面。

  “放心,”他说,“他不会在逃了。”

  像是在自言自语。

  (3)

  我看了看日历,上面写着2010年。

  粉红衬衫给了我十本日历,都是2010年的。

  关根的时间,就这样永远定格在了2010年。

*

 2015年9月1日

  (1)

  关根时常会出现自言自语的情况,有时他会莫名其妙的笑起来。

  他回忆里的场景正在他身边重现着,那是常人触碰不到,只有他和回忆的过去。

  (2)

  “我的时间不多了。”他突然说。

  他神经质的把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把餐盒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转身拉门出去,然而在门关上的一刹那,我听见了他所谓的秘密。

  “我喜欢他。”

*

———————拉条待续的线———————

芒果馅儿小笼包
今天做拼豆豆,做了两个哥哥,我...

今天做拼豆豆,做了两个哥哥,我最爱的巍澜呀!
虽然眼睛快拼瞎了,但是为你们值得!
祝福两个哥哥未来可期!

今天做拼豆豆,做了两个哥哥,我最爱的巍澜呀!
虽然眼睛快拼瞎了,但是为你们值得!
祝福两个哥哥未来可期!

今天头秃了吗

【巍夜】穿越?!慌得一匹(4)

⭐️大型ooc现场(是篇沙雕连载,别想着不ooc)
⭐️大背景为剧版,可能有些地方会有原著设定和私设混入。
⭐️巍澜兄弟情
⭐️平行世界设定,大夜尊穿越前是刚刚从天柱跑出来,小夜尊穿越前是在觉醒异能前一天,也就是被贼酋叫去偷圣器的时候。【奇数更为大夜尊的视角,偶数更为小夜尊】
⭐️欢脱搞笑向,好吧这就是一篇放飞自我的沙雕,可能一如既往的短小。

沈巍把夜尊放在沙发上后,就把人鞋子脱了放在玄关处的鞋架上,因为平时就是沈巍一个人住,也没什么人来,就没有多余的拖鞋,沈巍庆幸家里基本上都铺有地毯,以至于不会把人给冷到。


夜尊被沈巍放下来之后就很惶恐无措。先是被沙发的柔软惊到了,然后又是沈巍给他脱鞋的动作...

⭐️大型ooc现场(是篇沙雕连载,别想着不ooc)
⭐️大背景为剧版,可能有些地方会有原著设定和私设混入。
⭐️巍澜兄弟情
⭐️平行世界设定,大夜尊穿越前是刚刚从天柱跑出来,小夜尊穿越前是在觉醒异能前一天,也就是被贼酋叫去偷圣器的时候。【奇数更为大夜尊的视角,偶数更为小夜尊】
⭐️欢脱搞笑向,好吧这就是一篇放飞自我的沙雕,可能一如既往的短小。



沈巍把夜尊放在沙发上后,就把人鞋子脱了放在玄关处的鞋架上,因为平时就是沈巍一个人住,也没什么人来,就没有多余的拖鞋,沈巍庆幸家里基本上都铺有地毯,以至于不会把人给冷到。


夜尊被沈巍放下来之后就很惶恐无措。先是被沙发的柔软惊到了,然后又是沈巍给他脱鞋的动作给吓了一跳。夜尊手有些无措地放在膝盖上,单薄的背挺得笔直,倒是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这瞅瞅那看看,毕竟才来到这里,这里的一切都是非常稀奇了。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龙城的秋天总是冷的让人心烦,不是干冷,也不是凛冽的冷,是那种带着湿意的空气一点点浸入你的皮肤、刺穿你的骨头的冷。


沈巍洗了下米,再放入小米、枸杞、桂圆、枣,然后倒入足量的水,就把盖子盖上火大开了。夜尊现在饿得厉害,再加上身体状况来看,很快就能得出长时间的饮食不规律的结果,很有可能还是很久没进过食。沈巍想着,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对不起他,自然是要把人给养得好好的。沈巍也相信,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看见这里的夜尊也会好好待他的。


沈巍弄好这些就回了客厅,毕竟粥还是要熬一会儿的。沈巍刚坐在夜尊身边,就发现这人有点不大对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沈巍有点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沈巍也不是为难别人的人,更何况这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自己弟弟,“有什么话就跟哥哥说。”


“……我”夜尊有些不好意思地指了指身下的沙发,“今天晚上我可以睡这里吗?就一晚!”



“为什么要睡这里?”沈巍发现自己少的不是应该陪在弟弟身边的几年时光,他觉得少的,好像补不回来了。


“这里,舒服……”夜尊最后两个字简直是小的可怜,可就是这样,在说完以后夜尊也一下子就埋下了头,“没关系,我……我睡地上也,啊!”


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嘴里的话,夜尊就又被沈巍一把抱起。


沈巍觉得很烦躁,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这么生气,满腔的怒火让他想把贼酋拖出来凌迟处死,然而就是这样,沈巍对夜尊还是很温柔,这就是他的强大之处了,很少有人把自己的情绪不迁怒到别人身上,即使这个别人是个受害者。



沈巍把人抱到了卧室的床上。因为沈巍平时就一个人住,所以他租的是一套一的公寓,只有一个主卧,没有客房。


“睡这里。”沈巍给人盖好被子后拍了拍夜尊的头,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乖。先睡会儿,饭好了我再叫你起来。”


夜尊枕上枕头的那一刻就觉得舒服得不行,蹭了蹭沈巍拍他的手,哼哼唧唧地蜷成一团睡着了。沈巍看他缩成一团,以为是冷的,抬手招来一个傀儡让他去吧厨房的粥看着,免得喷出来。交待完以后的沈巍褪了外套就上了床,把裹成一团的人往怀里带。


然而沈巍刚刚动了一下,夜尊就醒了,刚醒来还不是很明白情况的夜尊装出一副龇牙咧嘴的凶狠样,缓了一下才明白是什么情况,自己理清楚的夜尊就又不好意思地缩回了被窝蜷成了一个球,紧张的神情和着还有些稚嫩的脸就藏在了浓密的头发里。


“好好睡,是冷吗?没事了啊,哥哥抱着你睡。”沈巍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和语气软了多少个度,他只是觉得,夜尊,弟弟,自己是要一直护着宠着了,而且哪怕有一天换回来,可能也只是宠得更厉害的变化而已。



毕竟那几年已经弥补不了了,但是今后的日子,沈巍是一天都不想再错过了。





TBC.

我发现我特喜欢在这篇文里边用糖裹着玻璃渣喂给你们吃。

你们见过一个正常人觉得沙发好舒服然后嚷嚷着要睡沙发的吗……也不怕半夜滚下来……大概觉得睡沙发不行那就申请睡地毯,呸,地板的人就只有面面了吧。

dbq又虐到面面了_(´ཀ`」 ∠)__

龙大柜研系老油条

一个基于龙哥工作室那句“思睿观通,博学笃行”的小小脑洞,
我jio的按照我们武汉的画风,
这个牛逼的文案很有可能是他自己写的。
毕竟工作室是自家的嘛,
而且如果不是去当了演员,他的学霸人设也扛的住。。。

为啥呢?
我第一眼,四字,经典,押韵,宛如我们那边重点高中仙风道骨的校训。

作为亲学妹,
扒一下我高中,也是龙哥高中,我们武汉重点中的No.1武汉华师一附中,见图中p2,(是不是很漂亮)校训“厚德博雅,笃学敏行”就是来自周易和荀子的语句。

还有他之前就读的武汉十四中(见p3),也是省重点的画风,校训“博文约礼”来自论语。

妈耶这妥妥的学霸人设加高颜值,
可怜我毕业的晚没见过这位神仙哥哥嗷嗷嗷。

一个基于龙哥工作室那句“思睿观通,博学笃行”的小小脑洞,
我jio的按照我们武汉的画风,
这个牛逼的文案很有可能是他自己写的。
毕竟工作室是自家的嘛,
而且如果不是去当了演员,他的学霸人设也扛的住。。。

为啥呢?
我第一眼,四字,经典,押韵,宛如我们那边重点高中仙风道骨的校训。

作为亲学妹,
扒一下我高中,也是龙哥高中,我们武汉重点中的No.1武汉华师一附中,见图中p2,(是不是很漂亮)校训“厚德博雅,笃学敏行”就是来自周易和荀子的语句。

还有他之前就读的武汉十四中(见p3),也是省重点的画风,校训“博文约礼”来自论语。

妈耶这妥妥的学霸人设加高颜值,
可怜我毕业的晚没见过这位神仙哥哥嗷嗷嗷。

朽二

【巍澜/战争向】岂曰无衣(二十三)

二十三、

       “88MM高射炮,最早的时候被当作防空炮使用,炮弹重量有9.5公斤重,所以摧毁力也极强。但是后来德国人发现把这种火炮的炮口降低,就可以射杀到2000米以外的敌人,而且不费吹灰之力。”

       沈巍坐在桌子边上,正对着赵云澜将一张图纸在桌面上摊开来,上头画着一种重型火炮,看起来体型巨大构造复杂,赵云澜对着图纸皱了一会儿眉头,将图纸竖起来,上上下下地仔细看。...


二十三、

       “88MM高射炮,最早的时候被当作防空炮使用,炮弹重量有9.5公斤重,所以摧毁力也极强。但是后来德国人发现把这种火炮的炮口降低,就可以射杀到2000米以外的敌人,而且不费吹灰之力。”

       沈巍坐在桌子边上,正对着赵云澜将一张图纸在桌面上摊开来,上头画着一种重型火炮,看起来体型巨大构造复杂,赵云澜对着图纸皱了一会儿眉头,将图纸竖起来,上上下下地仔细看。

       夜已经很深了,房间里唯一的光源便只有桌子上的那一盏台灯,昏黄的灯光铺洒在桌面上,衬出两个人的影子。

       赵云澜此时的样子几乎已经可以用邋遢来形容,胡子拉渣,面色发黄,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憔悴。

       “你的意思是,他们会拿这种火炮来对付我们?”

       “龙城边境的路面崎岖,大型的坦克很难移动,但是过了边境就是一马平川的道路,武器和装甲的运输非常方便。这种火炮射程远、威力强,专门用于攻破堑壕,是远距离作战的理想武器。”沈巍仍然奇迹般地保持着优雅和风度,只是刚经过战火的洗礼和赵云澜直接病倒的惊吓,很难再维持往日的克制与平和。

       他的目光落在赵云澜的左侧,哪里发表过着一个搪瓷杯,杯沿还沾着打了蔫儿的茶叶,杯子里的水已经完全冷了,也不知道赵云澜喝的是冷水还是热茶。

       他有些不满意地皱起了眉。

       “这种火炮有一个弱点,就是太过于笨重,只能通过卡车才能装运到战位上,而且装弹极其繁琐,每次填充要耗费许多时间,而且几乎没有任何防御措施,破坏力虽大,但是使用起来却很不方便。”

       赵云澜揉了揉额角,他的眼睛下面一片青黑,显然是长期睡眠不足所致:“也就是说,当火炮开始装填的时候,就是我们反攻的最好时机。”

       “必须在它发射之前将其摧毁,否则我们的威胁就会很大。”沈巍说道。

       他的视线终于从茶杯上移开,可是马上又落到了被子旁边的饭碗上。碗里头不知是什么,似乎是饭和菜胡乱地搅拌在一起,中间凹下去一块,勺子就搁在那个凹口处,吃饭的人似乎只是扒了两口就把它随手丢在一旁,饭菜已经凝结成了一坨,似乎被冷落了许久。

       沈巍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将已经上来的火气给强压了下去。

       “这样的话,就只能通过突袭来完成作战,只是我们跟敌人的阵地相距数十公里,这个突袭的人选……”赵云澜挠了挠已经乱成鸟窝的头发,手下意识地伸到上衣口袋中摸索了起来。

       沈巍刚把目光转过来,就看到赵云澜已经将一根烟叼在了嘴里,手正在衣服另一侧的口袋里摸火柴。

       他终于忍无可忍,“腾”地站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了赵云澜嘴里的烟,转身就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饶是赵云澜反应再快的人,此刻也只眨巴了一下眼睛,嘴巴半张着,怔怔地看着沈巍。

       沈巍丢完,才发觉自己的动作有点太过霸道,于情于理,他都没有资格这样做。

       况且对方的军职还比自己高。

       他目光无措地游移了一会儿,最终尴尬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双手夹在大腿间搓着,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

       “我觉得……我只是……希望你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生活习惯。”

        

       赵云澜恍惚了一下,他听到郭长城在自己耳边叫他,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回忆得太过出神。

       残阳拖着最后一片光线自地平线隐去,血红的天光开始撤离,天际渐渐变暗,夜幕就像是被一只巨大的火鸟拖曳着从天与地的交界处慢慢滑翔而来。

       远处敌军的车队似乎还在移动,一眼望去宛如一拍铁灰色的蚂蚁在地面上行走着,一杆长枪一般的大炮突兀地横梗在那里,就像是一个巨人伫立在敌军阵营的内部,虎视眈眈地逼视着他们。

       沈巍的队伍隐没在茫茫山林之中不知去向,而按照计划,他们还会趁着夜晚再往前潜行一段路,只知道到达敌军的最先前线,对防线进行破坏。

       现在看来,一切都还很顺利,敌军对于他们的潜伏丝毫没有察觉,还在紧锣密鼓地调遣装甲。

       可是赵云澜心中却总有一丝不安。

       这种不安从老楚受到袭击开始就存在了,就好像是一根刺一样一直扎在心中,隐隐约约不知何故,可却又总让人坐立不安。

       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没有察觉到,前线布防的时候是这样,老楚因此手上,而现在,沈巍就在他们的炮火眼子下,距离很近,赵云澜清楚地知道这一炮扫下去,人顷刻之间就会化为一堆灰烬。

       他死死抿着嘴唇,脑中拼命地回忆着沈巍给他看的那幅图纸。

       他记得沈巍那个时候似乎对他说过,当这个重型火炮准备就绪时候的状态应该是……

       “马上联系沈巍,还有桑赞!”仿佛有人用锤子猛地在他的心脏上锤了一下,赵云澜猛地转身,将望远镜一把塞到还不明所以的郭长城的怀中,头也不回地就冲下哨岗。

        

       “咔嚓”一声,沈巍将子弹上膛,然后俯下身,继续猫着腰往前走了几步。

       敌军的装甲部队已经近在眼前,他死死地盯着那一杆杆庞大的炮筒,感觉自己的呼吸随着心跳而变得急促起来。

       汗水自他的额头留下,无声地滴在草地上。

       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紧张到连拿枪的手都在颤抖。

       他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找了一棵树俯下来,静静等着开战的时间到来。

       通讯员却在此时走了上来,他手中拿着一封电文,摊开放到沈巍面前。

       “沈老师,司令发来了命令。”

       “他要将行动时间提前。”

       沈巍对着那封电文愣了好久,眸子里的光闪烁了一下,一时间,惊讶、茫然、赞叹、无奈……无数矛盾的情绪全都在那一刻如潮水一般涌上来,又像清风一般消散而去。

       最后,他只是微微点了下头,轻声说了一句:“是。”

       火光轰然自前线炸了起来,宛若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而刺眼的豁口,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再是一道刺眼的白光将夜晚撕裂开来,带着燃烧灼热的空气和翻涌的热浪,踏着颤动不已的土地,将山林劈裂出一道足以侵吞天地万物的裂痕。

       火焰熊熊,而枪声却也应声而起。

       赵云澜站在战地部队中,望着前方不断爆炸的火焰,双手不由地握成拳头。

       他的命令几乎和敌军的攻击同时到达,只是不知占据先机的是哪一方。

       原本潜伏在丛林之中的士兵们突然之间全部冲了出来,他们早已经忍耐已久,就好像一支装载已久的利剑,从敌人的防线中心刺穿过去。

       只要能够突破防线,就能够进入到战地中心去。

       “把装甲部队往前推进。”

       赵云澜下了命令,他的目光却一直都定在前方的阵地上,耳边的战报不停地传来:

       “我方速度很快,已经打开缺口!”

       “防线已经被突破!”

       “敌军根本没有应对!”

       “突袭队已经接近炮塔!”

       这一场突袭势如破竹,敌军仿佛完全没有想到离他们这样近的地方居然已经埋伏好了军队,直接被冲得溃不成军,防线顿时就被攻破了,而他们原本用于射击的装甲也已经暴露在了冲锋枪的枪口之下。

       “太棒了!”林静在一旁兴奋地握拳:“老大,我们可以准备突破了!这一次一定会大获全胜!”

       他喊了一声,却没有听到赵云澜的回应。

      “老大?”他又奇怪地转过头去,却看到赵云澜双眉深深地皱着,目光凝重,扣在铁板上的手因为紧张而指节发白。

       “所有人到前方14号堑壕处停下。”他忽然说道。

       他这一说,在场的所有人都向他投去疑惑不解的目光。

       “为什么?现在势头这样好,不乘胜追击的话等他们的弹药装填完毕,就没有机会了!”林静首当其冲表示无法理解。

       “不行,不能再靠前了,否则就会到他们的射程之内。”赵云澜的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他眯起眼睛,从望远镜中查看着战况:“这不是成功。”

       “这是陷阱。”

       陡然之间,风云突变,原本已经被冲成两半的敌军防线忽然回笼起来,亮出了冰冷密集的枪管,冷酷无情地对准了正在行进突破的队伍。

       军队动了起来,他们开始将突破口收拢,就好像一把巨大的钳子,钳向正在进入射程范围内的突击士兵。

       而与此同时,原本静默着的炮口突然发出了如野兽咆哮一般的轰鸣声。

       “轰”地一阵颤动,宛若天雷落地,地火窜空,火炮射出的炮弹夹吞着巨大的火蛇,向地面横扫而去,所及之处一片狼藉,万物苍茫。

       赵云澜的手猛地收紧了。

       他周围的军官们,此时都像是活吞了一颗巨大的火球,呆呆地看着前方离他们不到半公里的火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