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羡澄】离魂之症
离魂
summary:魏无羡经历的五次穿越 时间线互换
全文8.2k字
一
第一次 他正在逗江澄。
魏无羡一点儿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他两眼一睁就突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明明他正跟他的亲亲师弟射纸鸢射得好好的。众所周知,江澄是一贯地口是心非纵容着他,似如“在纸鸢上绑个竹筒写句真心话,射下纸鸢的人有权看竹筒里的字条 ”这样无厘头的玩闹点子,他软磨硬泡一阵,江澄也就随他甚至陪他了。
回想,回想,魏无羡挠挠头发,他总要回去的。可左思右想今天也没什么特别:他挤眉弄眼地去逗江澄,讲阿澄阿澄,我的纸鸢上绑的是个愿望,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江少宗......
离魂
summary:魏无羡经历的五次穿越 时间线互换
全文8.2k字
一
第一次 他正在逗江澄。
魏无羡一点儿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他两眼一睁就突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明明他正跟他的亲亲师弟射纸鸢射得好好的。众所周知,江澄是一贯地口是心非纵容着他,似如“在纸鸢上绑个竹筒写句真心话,射下纸鸢的人有权看竹筒里的字条 ”这样无厘头的玩闹点子,他软磨硬泡一阵,江澄也就随他甚至陪他了。
回想,回想,魏无羡挠挠头发,他总要回去的。可左思右想今天也没什么特别:他挤眉弄眼地去逗江澄,讲阿澄阿澄,我的纸鸢上绑的是个愿望,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江少宗主杏眼眨眨,像只被勾起了好奇心的猫,偏头来问你写了什么。见人上钩他魏无羡就扮个鬼脸,大笑道江澄你把纸鸢打下来就知道了!然后跳起来飞奔,等江澄追打他。
瞧,这是多平常的一天。耳边呼啸着的风声猎猎,头顶着的艳阳灼灼,飘在空中的纸鸢曳着长长鸢尾,身后追着他的人也一切安然……所以,他怎么会突然感到天旋地转,两眼一黑就来这儿了啊?!虽然这事情很有意思,他也不介意在这边玩会儿,但他就这么突然消失江澄会着急的——
狠狠搓了两把自己的脸冷静一下,无暇顾及小臂传来的痛感,魏无羡决定先探查一番。房色肃静乃至灰败,真个是雪洞般无分毫装饰。不晓得是哪方风土的布景,左右不是莲花坞。满屋的乱书废纸,杂乱无章地铺排在地上桌上,扯过两张来看,不单字迹缭乱,丹色墨色混在一起,符文也全然看不懂。不难想见这户主的精神状态堪忧。转头又瞧见一铜镜,黯黯淡淡地附着层灰,几乎瞧不出金属光泽。
走上前用袖子狠擦两下,魏无羡这下方是真惊着了。镜中映出张陌生的脸,苍白近乎病态,眸子空洞无神,若单论面容也可称句清秀,只是非但不是他魏无羡,而且也并不像活人,反似亟待噬人的饿鬼。
倒退两步又反身去翻找纸张,他得回家。然真扯出他看得懂的东西时,呼吸却不可抑地滞了一瞬。攥在指尖的宣纸上,墨迹晕染,力透纸背,分明是满纸的——“江澄”。慌乱茫然自心底骤然窜上。
为何这陌生的户主竟知江澄?满纸的执念深重,他意欲何为?
未及理出头绪,便听得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魏无羡警惕转身,来人是披麻戴孝一身雪白,头上抹额,腰间避尘。啊,是蓝家那个小古板。虽他看着似乎老了点,但魏无羡此刻无暇顾及,陌生的环境里总算见了张熟脸,他迎上前急道:“蓝湛!你看见江澄了吗?我找不到他了!”
蓝忘机似乎皱了皱眉,面上浮起一种魏无羡看不懂的复杂神色,他张了张口欲答“……”未及魏无羡听得,便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袭来,耳边隐有嗡鸣,再睁眼已在莲花坞。魏无羡头有点儿晕,摔了一跤似的疼,江澄会嗔我莽撞还是笑我活该?又或还惦记着纸鸢?且把那些有的没的都撇开,想来是场白日梦,哄师弟才是正经。
偷眼看江澄,水润的杏眸回瞪过来:“行了你看什么!没摔够是不是,今个早点回,晚了阿娘要骂的。”语气还是凶,耳垂却薄红,于是魏无羡当然知道,他嘴硬心软的小师弟并没气。嘿嘿,甚至没用哄,阿澄真好!西塘老爷子家的莲藕最是鲜脆,明天要拐阿澄一起去偷。
二
第二次 他正在跟江澄吵架。
魏无羡真心不明白,不就是一次百家宴,江澄何苦如此逼他!哼,百家宴,仙门一个个面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什么世伯贤侄,亲密无量。实际呢?笑里藏刀、口蜜腹剑,披着张人皮话里带刺。满嘴的空话与奉承,想想就令人生厌。佩剑?他要如何佩剑!他正得撑出一副张狂无忌的架子来遮空空的腹里,万一哪个不长眼的硬要他“露一手”,他该如何——
满腹阴郁裹在肚中,苦果压舌底,剖丹也好不能配剑也罢,这些当然万万不能说与江澄,江澄什么都不知道,这当然很好,他半真半假演得很妙。可隐秘的愤怒与不被他自己承认的委屈仍在暗处,野草似的疯长叫嚣:就算不知缘由,你难道看不出我不舒服?你可是江澄,你怎么能因为这点破事儿逼我,你怎么能不懂我!我不过多在外面喝点酒、多了几句轻狂话,难道就连你也要嫌弃我?!
于是他也就亮出很熟知的牙尖嘴利,要来伤人伤己:“江大宗主要与那群老毒虫虚与委蛇自己去就是了,拽着我作甚!”又是嘲讽一笑,“怎么,仗打完了我没用了,不从宗主令你就要把我赶出去吗!”
江澄一阵胸闷,只觉胸口和脑仁一并攒着火发疼。正值莲花坞重建之际,核对账目招揽弟子万事繁忙,百家虎视眈眈想从未补好的九瓣莲上扯肉吃。这档口魏无羡非但不分忧,还四处招摇着惹事!今日不过教他如常参宴、不致兄弟阋墙的流言四起,他便扯出这么套说辞。真他妈想把这人脑子掰开,瞧瞧里面灌了什么水!
不欲今日发作,他冷嘲热讽:“呵,我哪敢命令魏大英雄做什么啊。你自小样样胜于我,父亲也更喜欢你。”说到最后冷意更甚,“不把我这个宗主放在眼里也属正常。云梦的家主,当你来作才是。”
魏无羡厉声怒喝:“江晚吟——”也就在这档口,又是一阵眩晕袭来,天旋地转过后,再睁眼,面前还是江澄。不,这不准确,眼前的江澄看着已过而立之年,面色沉静并无分毫火气,向他投来的目光也平静如水,只似在看陌生人。一个身着金星雪浪的少年人在给江澄倒茶。怒火骤然悬空,魏无羡想起,啊,前些年是也有过这桩怪事儿来着。想来这次也一样,不知又穿到了哪个陌生人壳子里,过一会儿也就回去了。
当着旁人的面、顶着旁人的壳子,冲江澄莫名其妙地发火,想想就荒诞。于是他按下气闷,抓起茶杯啜了口,氤氲的水汽挡住脸,观察四周,是间茶楼。身侧有人在偏头看他,琥珀色的眼瞳,唔,原来蓝忘机坐在他身旁。
好吧好吧,既来之则安之,能跟江澄心平气和坐下来喝杯茶,冷静冷静也是好的。这个江澄甚至都有白头发了。和悦地客套家常,聊些无伤大雅的笑话,魏无羡当然知道,他的师弟能将待客礼做得极周全。这也是他第一次在这个视角体验,坐在江晚吟对面为客,而非身旁一道招呼的东道主。蛮新奇的。
两盏饮尽,双方客客气气互相道辞。也是他神思恍惚没过脑子,下意识要跟在他的家主身后。将将向前迈两步,魏无羡便知气氛不对,空气静了一瞬,走在江澄身侧的金衣少年回头来瞧,使他怪异的感受更甚。周围人神色各异,好像他多么不该跟在江澄身后似的。
呃,他顶着现在这副壳子,或许确实不该,但——不熟的客人多走了两步路而已,何至于此?活像这副壳子曾与江澄有什么纠葛往事的样子。某种不祥的预兆攸然涌进脑海,连成一道雪亮的线:等等,“我”在哪里?他突然明白了这个场景哪里不协调,不在于长大的同窗,不在于长大的江澄,而是在于,江澄在这里,“他”现在的身份是不太熟的客人,可是紧紧跟在江澄身侧的那个位置上,却立着个穿金星雪浪的少年?
这里的“魏无羡”呢?为什么没跟在江澄身边?
仿佛要来验证预兆似的,走在前的江宗主转了身,神色淡淡,真情实感地疑惑道:“魏公子,还有什么事吗?”身后的蓝忘机也抿唇,开口来唤:“魏婴。”
……什么?
他们喊“我”什么?魏婴?
“我”不是陌生的客人。“我”是魏婴。
“我”是魏无羡。
“我”是曾和江澄勾肩搭背亲密无间,和他抢夺分食同一块排骨,和他打山鸡偷莲蓬的魏无羡。“我”也是曾和江晚吟历经灭门之祸,同胞同命互相搀扶,一道滚过尸山血海射下太阳的魏无羡。但现在,“我”是坐在要江宗主对面而非身侧的,客人。
巨大的恐慌席卷全身,魏无羡几乎站立不稳,他和江澄只是吵架了,何至于此!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面前人的一切细微动作却都被放大,他瞪大眼睛,要在江宗主身上寻出哪怕分毫破绽来否认推断,比如江澄只是故意气他,比如面前的只是替身并非真的江澄……可惜没有,什么都没有。他是那样了解他的师弟,江晚吟从指尖到头发丝都没分毫赌气的表兆。
江澄是真的在疑惑,为什么魏无羡要跟着他。
荒谬,真是荒谬,他们怎么可能走到这一步?可还未及魏无羡做出反应,便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他的江澄站在对面揉着眉心,末了狠狠剜他一眼,语气疲惫无奈且熟稔,说你随便吧,百家宴不去就不去 ,只是也别总在外面给我找麻烦了。宗主仍还沉沉压在江晚吟头上,可他看起来分明还像一切未变时,跟在魏无羡身后一边收拾烂摊子一边训斥不靠谱师兄的少年。言罢甩袖离开,紫袍飒飒,衣摆纹着怒放的九瓣莲。
魏无羡站在他身后,并没追上去捉他衣摆。看吧,他的宗主一贯纵容他。他心里烦,说话难听,晚上央师姐熬汤教他讨饶就是了。幻境而已,那怎么可能是他与江澄的未来,江晚吟怎么可能会不要魏无羡。
至于这幻境出现的规律,他会抽空研究。
三
第三次 他在不夜天。
一切发生得太快,没等他把那怪象的规律琢磨明白,命运便已然张开狰狞大口,要把千夫所指的鬼道祖师打入无间。魏无羡孤身立在房檐,俯瞰仙门百家对他指指点点,多么义愤填膺的神情呵,这些名门正派。越过重重人群,目光落在那片九瓣莲上,江澄瘦了许多,苍白阴郁的面色难看极了,小时候江澄生再重的病,他都没见过他这样的脸色。
江澄也在,江澄当然该在。他杀了师姐的丈夫、如兰的父亲、兰陵金氏的少宗主,誓师大会云梦江氏又怎能冒天下之大不韪缺席呢。可是,江澄竟然在,金子轩死了,他便也要跟着旁人来杀魏无羡!
所有人都恨他,他也恨所有人。
是你们先要杀我的。肆虐的杀意充斥在眼眸与胸腔里,笛音凄厉,万鬼齐哭 。天地既不肯容我,把此间化为炼狱又如何?下面死的是谁的父亲、谁的兄弟,谁家视若珍宝的独子,或是哪位少女的情郎,他全都不在乎。他只疯张恣意地狂笑,铁了心要做没人拽得回的、名副其实的魔头。直到——电光火石之间,眩晕再次涌上。闭目前他分明看到一惯笑盈盈喊他阿羡的师姐,脸上泪痕尚未干,跌跌撞撞地要来寻他,而身后凶尸高高抬起利爪。
不要!不要动她!!
可发狂的凶物并不听他呼喊,血色牡丹自江厌离背后穿膛绽开,温柔背过他无数次的师姐,连同洇晕在莲藕排骨汤腾腾热气后的盈盈笑容,顷刻混着鲜血跌落尘泥。世界颠倒摇晃,江澄惊怒悲怆的哭喊荡在耳畔,魏无羡陷入黑暗。
完了,一切都完了。师姐死在凶尸爪下,江澄再也不会原谅他了。他没有家了。方才的惊恐绝望的冲击尚在激荡,在决裂的未来时间线里,他又被送到了何处?抱着剧痛的脑袋睁开眼,竟还在不夜天,没有未来,入目的仍是他亲手造就的人间炼狱。他听见,师姐细弱的声音唤他“阿羡”。
这是凶尸尚未抬爪的时刻,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魏无羡慌忙跳下屋檐,拨过重重人潮,与自另一方向来的江澄一同向江厌离方向奔去,紫色电光与黑色鬼气同时射出,斩尽藕色衣裙女子附近的所有白骨与走尸。
太好了,来得及,魏无羡又哭又笑地颤抖起来,师姐只是略受惊吓沾了些尘土,江澄正语无伦次地检查阿姐是否无恙。他们都好好的。
江厌离勉力道:“……阿羡。你之前……怎么跑得那么快……我都没来得及看你一眼,和你说一句话……”
他们三人现在都一身狼狈,可魏无羡心头还是后知后觉的笼上了劫后余生的狂喜。忍住脑仁传来的眩晕,他捉住师姐发凉的指尖颤声道:“……师姐说,阿羡听着呢。”心脏怦怦狂跳,狂喜尚未及落实,突然,江厌离双目一睁,双手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一阵大力,将魏无羡一推!
魏无羡被推得摔倒在地,再抬头时,便见一柄明晃晃的长剑,刺穿了她的喉咙。汨汨如泉的大量鲜血涌出。
刃光雪亮,艳红的血珠滴下,尽染莲纹。时间和空间仿佛都在这一瞬被截断,铺天盖地的血色自视野漫进眼眶、又砸入心头。绝望尽头的绝望,耳畔是江澄又一次的狼嗥般的哭声,魏无羡分明听到命运齿轮严丝合缝,发出“咔哒”一声,恶意的轻响。
……
半晌,魏无羡才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阴虎符合并,血洗不夜天。
沿着无可撼动的命辙步入深渊。
四
第四次 他与蓝湛外出夜猎,在一茶楼偶遇了金凌,还有江澄。
好不容易重活一世,魏无羡自认前尘已了,血债尚要逃要躲要不忍见,又怎会令小小离魂一事入脑。蓝湛是很好的人,待他更是极好,那些有的没的,他是早忘干净了的。姑苏的风貌 四季都温软,也四处都素净,四千条家规建构的条条框框,并不允许什么张扬桀骜的色彩。那些夏日炽热淋漓的风,水雾氤氲着铺张的莲香,五色斑斓的鸢尾,还有回荡在水榭回廊间的少年人的朗笑……他很久都不去想了。
振翅在莲花坞的雄鹰现今磨没了心气,甘心收牙敛爪窝在云深不知处作笼中金丝雀,鹰的旧时主君却再显不出恨铁不成钢的神态,许是觉得为个旁人的家雀不值得失态罢。江晚吟自观音庙后便加倍晓得,斯人已去,待客的仪态还是该拿好,否则为这等小事堕了云梦的风度不值当嘛。
魏无羡安静坐在对面,他是少有不闹腾的时候的,好不容易见次江澄——别误会,非是莲花坞不好客一定要省两双碗筷,是某人避着不想用姑苏贵客的名头递拜帖——他其实有好多事想问好多话想说,比如家里的莲花开了嘛,你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新来的小弟子们听话吗,我知道他们资质肯定不如我,但你教教就好啦,跟小孩子不要真生气嘛……但这些家常现在唠着生硬,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魏无羡知道江澄不喜欢太亲近热络的客,交谈把握尺度麻烦,所以他只好安静闭嘴。
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江澄习惯的距离上演宾主尽欢,说什么百年好合,魏无羡食之无味,心里胀得发酸,可能是前两天吃坏肚子了吧。忽然,眩晕袭来,面前景象扭曲成漩涡。
再睁眼时便是莲花坞中,莲纹宗主冠衬江澄自然顶顶合适,他的宗主尚年轻且锐气,只是眉目间笼着暗暗郁气。他初时还没反应过来,但到底回忆起那诡异的眩晕。这是过去,是十三年尚未与他行至陌路的江晚吟。此时那人细眉一挑,开口声怒火与,嘲讽对半分:“如何,你有什么话说?”看得魏无羡心惊肉跳又几乎想泪流满面。
江澄啊,这个他尚能一眼看穿情绪的江澄,不恨他的江澄,与他相怨又熟稔的、有火气便针尖麦芒的对呛起来甚至大打出手、晚上又自然亲密地围在餐桌旁分食同一碗莲藕排骨汤的,江澄。
他在为什么而生气?
魏无羡以为自己不会想得起来的,毕竟他的记性一向不好,细枝末节往往不过脑,上午逗的姑娘晌饭一过便忘了是哪位,中午才抹的眼泪转头就忘了是为哪家的辣椒流……他以为自己不会想的起来的,毕竟江澄气过那么多次,从小到大,平常的小事 。
然而他又错了,甚至不消需什么砚台雕花等所谓记忆锚点法,他记得起师弟生气的原因。百家宴。那时年少轻狂,给他的宗主惹了多少麻烦啊,现在……可以改过吗?
可是他在这里待不了多久的,那边那个小混蛋一回来,若是为这等小事再闹江澄,可怎么办啊。他期期艾艾开口唤:“江澄……”想说我们不要冷战好不好,不要赶我好不好,我做错了多事情可我还是想你原谅我,或者即使不原谅,也不能不要我啊。我是真的真的,想守诺的。
可这些颠三倒四的话,他现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许是魏无羡的神情太过哀弥,他心软的小师弟便不自觉要态度软化。江澄哑了火,烦躁且别扭地一甩袖子,说看什么呢要作这副姿态,搞得好像我莲花坞虐待你了似的。见魏无羡还不出声,且眼眶通红大有要落泪的架势,甚至感受上……颓靡又苍老,几乎不像魏无羡了。小江宗主咬咬牙,妥协道行吧刚我说错话了。然后被魏无羡打断。
魏无羡:“江澄,人生有句肉麻话不得不说,我怕来不及,谢谢你……”
未及说完 ,便又被眩晕打断。他回到自己的时间线,恍惚地看江澄客气一拱手,转身离开。背影渐远,紧贴他身侧灿烂的金星雪亮马尾扎得高高,一蹦一跳离开。蓝忘机在他身侧攥了一下他指尖,也许是想要什么解释?可魏无羡记性一向不好。他只默默想,啊,那按道理我还能再见年少的江澄一次,再见他一次,我就放下了。过去的都过去吧,只再见他一面,我就心满意足了。
五
最后一次。
比那期许的一面先来的,是江澄的死讯。传闻江宗主夜猎时替金凌挡下妖兽一爪,伤及心肺,药石无医。而偏偏这位又是骄傲了一辈子的,自知命不久矣,便理直气壮要放下种种不得不,只为自己的喜恶选一次。那枚硌应着他的金丹,他是不打算带着一并入土,江晚吟这样想,他倒不是为莫玄羽那副病秧子躯壳念着物尽其用,那未免太贱了些;也不是觉得自己欠了那位蓝二夫人什么要两清,他没什么对不住失信之人的,只是、只是,万一到了阴曹地府,就因着这名与魏无羡黏连不清的金丹倒令鬼神迷了眼,再给他投次跟魏无羡纠缠不清的胎续孽缘,那实在是因小失大。
于是乎,带着隐隐恶意地,江晚吟安排好后事后强令医师为他剖丹,然后嘛……江宗主抚上指上紫电,最后感受它充沛的灵流,目光上移,对上自家徒弟含着泪的颤抖的眸,他不合时宜地想到被弃的小狗,进而又想到魏无羡,似乎他刚到江家时也有过这样的眼睛。唇角掀起讽刺的弧度,他对最后恶心一下失信之人很有兴趣的,江澄续道:“……然后,把金丹送到姑苏蓝二夫人处,告诉他,我跟他两清了。就这些。”
不必问他初知江澄死讯的呆若木鸡,也不必问他看到那匣中金丹时的声嘶力竭,至于大街小巷传遍的“夷陵老祖又发疯了”种种版本半真半假的留言,更是不必提起。魏无羡说,我只是想见江澄。我要找他回来。
日日夜夜,他翻遍了所能找到的所有奇谲古书,狭小的昏暗房间里,灵符阵法混乱着铺张,最终视线定格在某张泛黄旧纸上——“离魂之术”。以魂为祭,以血为媒,施术者可借此随机穿越时间线短暂与所念亡者相见。当离魂彻底结束,阵法即会吞噬施术者的生命与魂魄,召亡人归来。
朱砂墨汁蜿蜒流淌在一起,魏无羡环顾四周,看着宣纸上布满疯魔潦草的“江澄”二字,墨迹氲开,像半开的莲也像未尽的泪,他想,我总算知道这怪事的前因后果,这很好,我既然记得那些,便说明这阵法不是糊弄人的把戏。再晚些蓝家人就要找来了,需得抓紧时间。
利刃划破肌肤,艳红的血珠自小臂沿手肘滴下,落于邪阵阵眼之上。静待眩晕之感涌上,眼前之境再次扭曲成漩涡,魏无羡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重逢他与他的年少风华。耳畔风声猎猎,空气中漫着莲香,奔跑着的魏无羡摔趴在地,落于完好的莲花坞怀中。于是他就势翻身,仰看青天辽阔,五彩斑斓的纸鸢在飘。慢慢忆起,他当年好像许过一个愿望,逗着江澄来问,自己却没回答,也许还曾私下心里掺着隐秘得意,去猜度江澄有没有生闷气。
“魏无羡!”身后追着的声音这样喊,不消看也知,那声音的主人拥有着一双怎样清澈明亮的杏眼,紫衣箭袖,校服迎风而动勾勒一副俊秀挺拔的好身姿。他正在他的时间里,一如既往地,奔向魏无羡。
江澄啊,与他亲密无间的,欢欣恼恨他都一眼看得穿的,江澄。仰躺在地的人抬手挡住眼睛,以便晶莹的雨滴逆流回溯于眼眶。怎能不贪恋,怎能不执着。于是他狠揉两把自己的脸,模仿出昔年云梦大师兄最恣肆潇洒的神情,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窜起,正正立在江少宗主面前。江澄状似不在意地上下一打量,见人只沾了些泥土并无大碍,才开口嘲笑道:“平地跑也能摔跤,怎么没把你牙磕掉呢啊。该,让你欠!”
魏无羡打断:“阿澄想知道我写的什么吗。”未及江澄“一个套路骗两遍你是不是不行”的白眼儿扩散开来,那人便干脆的扬起一个风流甜蜜的笑容,一双桃花眼灼灼看过来,像一瞬间盛了初春时节莲花湖面漾着的粼粼微光,或仲夏夜原野上空的繁星。
他说:“阿澄看好,师兄给你打下来。”
他已不记得当年写过什么了,只是不想江澄有未尽的遗憾,哪怕只是一点点。挽弓,搭箭,弓弦裂空发出一声清鸣,犹如金石相碰,抑或锦帛碎裂,仿佛冥冥之中某段绵延的时空被撕开了一道囗子。一箭穿云,曳着长长的鲜红鸢尾的风筝,掠过长廊回亭间少年惊飞白鹭的朗笑,掠过轻舟短棹旁酒坛相撞的脆响,掠过两世风霜,掠过血海尸山,最终打着旋儿落下,将兜兜转转几十年的不可言说,递回最初的他们面前。
没有曲折幽微,也没有爱恨难辨,抽出竹筒展开信纸,十五岁的魏无羡的心迹便直白赫然呈在目前,白宣纸上洇着的字迹潇洒淋漓,是简直令人妒恨的张扬笃定:
“魏无羡与江澄,一生为亲为友,永不分离。”
挚诚灼热得几乎要烫伤魏无羡的眼,就像那个阴差阳错没被履行的诺言。江澄的脸也烫起来,耳垂泛上薄红的同时攸地把手缩回来:“什么话啊肉麻死了。”又要欲盖弥彰:“说吧又闯什么祸了要我兜着。”最后见魏无羡半天没吱声,终于补上真心出口,语气还是别扭:
“云梦双杰当然永不分离。你要是敢背诺离开莲花坞,我就打断你的腿。阿姐求情也不管用的。”
眼泪几乎要绷不住,却又不忍挪开视线,魏无羡努力睁大眼睛憋回泪光只凝视着此时的江晚吟,直至眩晕最后一次将他吞噬。再度睁眼时,蓝忘机正立在他对面,面色不忍且痛心。只见他嘴唇嚅动,几乎是恳求地道,江晚吟已故,魏婴,你醒醒。魏无羡晃晃头,视线移上蓝忘机的脸,慢慢从最后一场旧梦中缓过神。叹气一般地,他侧过身露出已然运转的阵法,轻声道:“我醒不了啦。”
蒙蓝湛照看他这么久,也许他该多解释一句,“我答应过虞夫人,要护着江澄的。”可是事到如今又何必拿已亡人做靶子呢,他该护着江澄,从不是因为什么江家的恩情,什么对虞夫人的承诺。而是因为,他是魏无羡,而那人是江澄。云梦双杰,合该如此。
他回望一眼狰狞的、即将吞噬他的魂魄召回亡人的邪阵,血色一如当年飞扬在云梦泽的红发带一般鲜艳夺目,可多看几眼,又像是隐隐能窥见红后的暗紫。魏无羡阖眸,这时节,云梦泽的莲花应已开得极盛了。
——
迷了羡澄很多年,终于鼓起勇气第一次动手写同人文,赶着情人节的尾巴发出啦,感谢观看。想要小红心小蓝手和用心的评论,或者写羡澄的建议…这是对创作者的用心鼓励。
这个脑洞已经存在很久啦,自认首次动笔行为比较仓促,之后可能会重修。
【上美藕饼】霸王娶妻
#藕霸强制爱
#饼的前半生,三太子·纨绔
饼的后半生,三太子·禁脔
敖丙的龙生被人残酷地分为前半生和后半生。
前半生他贵为东海龙宫三太子,在海里作威作福,好不快活。岸上的老百姓为了求风调雨顺还会献祭童男童女给他,虽然这种修炼方式偏妖而非仙,但简简单单就能提升修为多方便啊。
混沌未开天庭未建的那个世道这种事情平常的很,要怪就怪那些人类出身不好,只能当阐教和截教争斗的棋子,不,大部分人连棋子都算不上,只能算是随意丢进炉火中的耗材。
曾经他自傲于自己高贵的身份,天生龙族,得父辈母族蒙荫,认为人命如同草芥,比蝼蚁也金贵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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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丙的龙生被人残酷地分为前半生和后半生。
前半生他贵为东海龙宫三太子,在海里作威作福,好不快活。岸上的老百姓为了求风调雨顺还会献祭童男童女给他,虽然这种修炼方式偏妖而非仙,但简简单单就能提升修为多方便啊。
混沌未开天庭未建的那个世道这种事情平常的很,要怪就怪那些人类出身不好,只能当阐教和截教争斗的棋子,不,大部分人连棋子都算不上,只能算是随意丢进炉火中的耗材。
曾经他自傲于自己高贵的身份,天生龙族,得父辈母族蒙荫,认为人命如同草芥,比蝼蚁也金贵不到哪去。
但是后来他才知道,在上面那些人眼里,他的命也如同草芥,和那些他漠然鄙夷的蝼蚁们没有任何区别。
是的,所有的一切都从在陈塘关遇到那个人开始改变。
哪吒。
这个名字千万次让他从噩梦中惊醒,明明面若好女,手段却天真残忍,严酷弑杀,那双娇嫩细滑的手赤裸裸的将他的人生一分为二,将他所有的骄傲和尊严全部碾碎。
当年初出茅庐,刚愎自用的敖丙为了替手下一个夜叉找场子,对上了那个可怕的煞星,被一顿胖揍,剥皮抽筋,尸体还被丢进海里喂鱼,死的不能再死,惨的一塌糊涂。
虽然他死后父王和三位叔叔逼杀哪吒,算是替他报仇,但死毕竟是死了,龙死万事消,即便敖丙再不甘心也成了一条幽魂,没想到封神榜让从封神大战中死去的生灵都复活了,他也借此获得了个小小的神位——华盖星君。
听名字就知道,一个小官,他没有半点不满,一个倒霉被杀的恶人能有什么不满?他在封神大战中只是充当了一个小小的丑角,配角,现在他也琢磨明白了,他就是堂堂海会大神渡劫的一个小小的工具人。
于是敖丙一直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的宫中小院,他也知道自己只是天庭用来制衡父王的一个龙质,不过他也乐得自在,哪吒那一次彻底让他认清了人和人的差距比狗都大,更别说莲藕和龙了。
他彻底服了,佛了,老实了,如今即便复活也变成了个半瘫的残疾,龙筋对龙族太过重要,他父王敖广想了各种办法也没法让他重新站起来,当然他也无法继续修炼,武艺逐渐荒废,整日看看书练练字当个彻头彻尾的文官也不错。
可是有一天,他宫中的大门被人暴力轰开,三味真火的热气扑面而来,让坐在椅子上写字的敖丙手一抖,一滴墨落下,毁了整张字帖。
踩着风火轮的身影逆着光站在门口,下方就是被毁坏的两扇门板。
哪吒。
敖丙心中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面上却撑出一个挑不出毛病的体面微笑,“海会大神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您来找小仙有何事?”
“没事,”哪吒飘过来,淡淡道,“只是突然想起你了。”
敖丙合拢手掌行了个礼,“不知小仙可是做了什么冒犯到了海会大神,小仙先在这配个不是,请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小仙计较。”
哪吒却敏锐察觉到了什么,“你在赶我走?”
“小仙不敢,”敖丙微笑,“小仙如今是个残疾,也无法为大神沏茶,礼数不周,请您见谅。”
“没关系,我不在意。”哪吒道,站在他身旁上上下下细细打量着他。
敖丙僵硬道,“您这是……?”
哪吒道,“我今天收拾旧物,在仓库里找到一条结实的绳子,你猜猜那是什么?”
敖丙脸色难看下去,哪吒看他无法维持自己的假笑,带着近乎天真的残忍,真心实意地笑起来,他毫不留情的说出那个事实:
“是你的龙筋哎~不过它在我那仓库暗无天日的呆了那么多年了,也装不回去了,如今见了你这模样,心中竟然有种负罪感,明明你是罪有应得,看来我也不如旁人说的那般是莲生藕化的空心之人嘛。”
敖丙被他激怒了,但他深呼吸,强行压下火气,“大神莫要那我寻开心了,小仙身体不适,不送。”说罢就低下头继续写自己的字。
“别啊,”哪吒却不依不饶地靠过来,把手大咧咧地搭在他的椅背上,“你说这天庭能工巧匠那么多,老龙王又财大气粗,为什么就没给你打造一个代步的法器呢?”
敖丙不理他,哪吒也完全不在意,继续笑着说,“恐怕是因为你现在的法力低微到连法器都无法驱动的程度吧?”
敖丙冷着脸,“那又如何?小仙位卑,不像海会大神需要那么通天的法力,才不会被人寻仇弄死。”
他终于忍不住刺了哪吒一句,对方却不痛不痒的嬉笑,“说得对,最近无战事,我正巧法力多得没处用,而且我心肠那么好,怎么忍心看丙丙这么狼狈?”
敖丙被他把一声“丙丙”吓得打了个寒颤,看着这魔煞星手一抖抽出赤红的绸缎,“这混天绫可变万物,且可以由我的法力驱动,就借你一用吧。”
敖丙自然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更何况混天绫是哪吒非常重要的法宝,直接回拒,“谢大神好意,小仙心领了,不过小仙平日不出门,用不上。”
哪吒却让混天绫直接抽调了他的椅子,在敖丙惊呼一声下坠的瞬间撑住了他,洋洋得意道,“你这不就用得上了?”
敖丙手都在抖,这赤红的颜色让他想起了当年被哪吒抽筋的时候捆成粽子狼狈无力的自己,那种全身筋脉被人用蛮力抽出的痛让他永生难忘,更何况对方抽完龙筋还把他像丢垃圾一样扔进海里,丢下一句,“臭皮我不要。”
这是敖丙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也是纠缠他至今的可怕梦魇,如今这个罪魁祸首就这么站在他面前,依旧那么蛮横张狂,自己却连之前的自己也不如了,一个残疾的龙能做什么呢?
敖丙闭了闭眼,低声下气道,“您有什么吩咐请直说,莫要捉弄我了。”
哪吒扬眉,“很好,那就说一说报酬吧。”
敖丙家底很厚,东海龙宫什么奇珍异宝都有,他也不怕哪吒狮子大开口,“您说。”
哪吒,“师傅前段时间给我卜了一卦,说我情劫将至,且对方是个很早就和我有交集,命运纠缠在一起的人,我想着把李靖那塔架子新认的老鼠义女宰了便是,师傅却道那人与我有血海深仇,我正琢磨在下界降妖伏魔是不是遗忘了什么留了哪个活口,那条龙筋却是让我想起你来了,”
他灿烂一笑,“丙丙,你说这不是巧了?”
敖丙有了一种不太妙的预感,敬语也忘了用了,“……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情劫将至,找别人不如找熟人。”哪吒摊手,“很简单,你嫁了我便是。”
敖丙呆滞:“……”
片刻之后,他失声怒斥,“让我给杀了自己的人当老婆,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哪吒道,“这不是双赢的局面嘛,你有了代步工具,而且有我护着你,天上地下没有人敢欺负你,我也能安安生生度过情劫。”
敖丙深吸一口气,“我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你忘了自己是被我父亲逼得自戕的了?”
哪吒道,“我不介意啊,我杀了你,老龙王逼死我,也算一命换一命了。”
敖丙冷冷道,“我介意,我可不像海会大神那么洒脱,杀身之仇,不共戴天。”
“别这么死板嘛。”这人竟然像个小孩子习惯性对着殷夫人那样撒起娇来,“我未婚,你未嫁,这不正是天生一对地上一双嘛。”
敖丙道,“那你随便找未嫁女去,”他又面无表情地补充,“而且,我是男龙。”
哪吒自来熟地去旁边拿茶壶拧茶罐,“男龙又怎样?严格来说我还是植物人呢,没有性别。”
他突然弹动手指撤了混天绫,欣赏着敖丙闷哼一声摔在地上的狼狈模样,“况且你这腿,这腰还能娶妻吗?”
“你!”
敖丙手死死扣着地面,这直接戳到了他的爆点,曾经的天之骄子变成一个生活都不能自理的残疾之后,即便他出身高贵,那些以实力至上的同族们依旧该看不起还是看不起,这些年父王不是没有操心过他的婚事,但无一龙愿意嫁给他,父亲甚至退而求其次从那些水产中挑了,敖丙干脆直接回绝,说自己没有成婚的意思,也不想拖累任何人,他的尊严不允许他堕落至此。
哪吒手心生出一朵赤莲开始烧水,“瞧瞧你这可怜模样,这空荡荡的小宫殿连个仙使童子都没有,既然你已无法娶妻,不若嫁于我,你那些捧高踩低的同族们还有谁敢看不起你。”
敖丙彻底怒了,他疯狂口不择言地开始抨击哪吒,“我可怜?那你呢?被媚上的父亲唾弃,被自己守护的懦弱百姓仇视的感觉怎么样?被迫自刎谢罪的感觉怎么样?明明是杀我这个恶人却成了毁灭陈塘关的罪魁祸首。哪吒,怪不得你煞气不褪,至今只能做天庭的一把刀,一条狗。”
他冷笑摇头,“不,你连二郎神的那条狗都不如,二郎神还能听调不听宣,你呢?被李靖拿着宝塔卡脖子,你怎么把自己的日子过成那样了?肆意妄为杀我的时候哪去了?”
哪吒定定地看着他,并没有生气,反而莞尔道,“敖丙,你果然很有意思。”
他悠悠地抿了口茶,“若是刚复生的我,满腹怨念,可能的确想要讨个公道,但是如今我母亲和两个兄长过得都很好,那个塔架子惶惶不可终日,连睡觉塔都不敢离手,我觉得这样吓唬他,折磨他更有意思,再者这个天庭是我师傅一手建立的,我当然不会拂他老人家的面子,封神大战也费了我不少气力,我傻了才会反我自己,你呢?小龙,封神大战你做了什么?喔抱歉,”
哪吒恶劣一笑,“忘了你早就死了。”
敖丙趴在冰凉的青石板上,指甲抠进肉里,流出潺潺鲜血。
哪吒蹲下来,把一杯沏好的茶放在敖丙面前的地上,真诚道,“小龙,某种程度上,你还是我第一个‘关系匪浅’的熟人,是你告诉了我优胜劣汰的道理,还用你那条命让我看清了不少东西,我可是感激的很啊。”
敖丙垂着头,死死盯着那杯茶,三昧真火生出的热气扑在他脸上让他眼中水意弥漫,却又强忍着不让难堪的液体掉下来。
哪吒起身轻佻坐在桌面上,打开了旁边白玉雕琢的食盒,随意扒拉几下敖丙的午餐,“当年吃人不是很理直气壮得意洋洋吗?如今怎么吃起素来了?”
敖丙低低道,“我这条命还没还清我之前的罪孽吗?”
哪吒眸光细碎,笑吟吟道,“要是论因果,那你站起来了吗?”
敖丙无话可说。
哪吒纵身跃下,风火轮乖觉地托着他,“你可能误会了一件事,我,不是来和你商量的。”
敖丙瞬间褪去了所有血色,刚才哪吒的态度太和善随意,让他一时忘乎所以,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敖丙开始后悔了,刚才摔下来撞到的膝盖隐隐作痛,实际上这里早就没有知觉了,这是幻觉,就像每晚抽筋扒皮的幻觉那样,他的呼吸逐渐急促。
他,他不想死……
就是因为死过才格外贪恋活着的感觉,他错了,他真的错了,竟然胆敢和杀了自己的魔煞星争辩。
看着敖丙竟然被吓得有些过呼吸,哪吒微微挑眉,他打了个响指,混天绫绕着敖丙苍白没有知觉的脚腕把软绵绵的一条龙拖起来,在其身下变成了一个带着火纹的代步法器。
俊俏少年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敖丙的手臂上,敖丙瑟缩一下,任由他扯下来一片带血的龙鳞,按在混天绫上,随即感觉自己和身下的法器有了联系,心念一动便可自由操控。
哪吒淡淡道,“明日聘书和聘礼就会送去东海,小龙,老老实实做我的新娘。”
说罢他就踏火而去,留下敖丙坐在这个曾经捆绑它到窒息的刑具上,脸色惨白,近乎绝望。
【地笼×藕饼】敖丙不在家的时候,敖光就会解开禁锢出来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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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儿子敖丙成功渡劫,地笼夫夫拼尽全力
死的人太多了……造个乌托邦平行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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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丙还是个未成形的蛋的时候,敖光就发觉他的灵息比寻常的小崽子虚弱许多,另一个爹爹隔着敖光腹部的皮肤对小崽说话时,敖丙也是恹恹的。
敖丙被孵化前是个富有光泽的龙蛋,虽说蛋形流畅优美,敖光和天帝还是极为担心。
因为他有些小,远远达不到龙蛋平均的大小和重量。
他们还不知道本该放在龙蛋里的魔丸被放错成了灵珠。
魔丸可是闹腾非凡的,于是天帝和龙王常常疑惑:
“我儿怎么如此安静?”
摸摸蛋,敖丙在蛋里面就轻轻、文雅地晃悠。
可其他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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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丙还是个未成形的蛋的时候,敖光就发觉他的灵息比寻常的小崽子虚弱许多,另一个爹爹隔着敖光腹部的皮肤对小崽说话时,敖丙也是恹恹的。
敖丙被孵化前是个富有光泽的龙蛋,虽说蛋形流畅优美,敖光和天帝还是极为担心。
因为他有些小,远远达不到龙蛋平均的大小和重量。
他们还不知道本该放在龙蛋里的魔丸被放错成了灵珠。
魔丸可是闹腾非凡的,于是天帝和龙王常常疑惑:
“我儿怎么如此安静?”
摸摸蛋,敖丙在蛋里面就轻轻、文雅地晃悠。
可其他的龙蛋这种时候早就仗着蛋形在海底横行霸道了!
除去这些疑惑,敖光需要化为龙形,将龙蛋圈在怀里孵化,而这一孵化,就是日夜不停。
为了让敖光能舒服些,天帝便拿着绒布和细毛刷给敖光的鳞片做spa,天帝尽力把动作放的很轻,每到这种时候,敖光和龙蛋就会一起很快地陷入沉睡。
可是敖丙破了壳,两天一小病,三天一大病。
天帝和敖光焦头烂额。
——我的小崽,你怎么总生病呀?
后来掌管命运的司命过来跟他们说,太乙那个糊涂蛋把灵珠魔丸放错了,如今都和本体不相容,要是想让敖丙健康长大,需要按他们编剧新改过的剧本演戏。
演什么戏?敖光骂了句迷信。
但看着敖丙在天帝怀里不安稳的睡着,敖光还是答应了。
接下来三界便听说,原本情笃的龙王和天帝突然反目成仇,龙族与天庭对抗,最后战败投降,龙族被封印于炼狱,由投降的敖光镇压极恶龙族。
短短几年过去,龙王和天帝曾经的感情故事也没人知道了。
因此没人会想到三界叱咤风云的天帝,会在龙宫单手抱着娃洗奶瓶。
天帝哄敖丙:“叫爹。”
小敖丙咬指头:“……地啊。”
*
可可爱爱小敖丙跟新师傅申公豹出去练功了。
姑姑敖闰解开了身上层层的镣铐,从岩浆中脱身而出,伸了个懒腰:“岩浆颜色淡了,加点儿红颜料。”
敖顺和敖钦打了个巨大的哈欠,也从岩浆里出来了,虾兵蟹将上前给几位龙王烤肉。
“……诶呀,”敖闰环顾四周,奇怪道,“丙丙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咱们能出来松快松快,嫂子没来啊。”
想到天帝尤其喜欢这种称呼,敖光嘴角一抽。
敖光吃了块烤肉,随意道:“他不放心申公豹,跟过去看着。”
听到申公豹,敖顺急着说:“大哥,那申公豹说话结巴,把丙丙也教成结巴咋办?”
“还好,他结巴没那么厉害。”
敖钦说:“对了,大哥,你可要说说丙丙,两只手怎么就往岩浆里伸呢?差点被发现岩浆是假的了……万一是真的,烫着丙丙怎么办?”
“走之前凶过他了,正委屈呢。”
姑姑护犊子:“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要老凶他了!”
“你嫂子在哄,”敖光感受了一下儿子的气息,“他快回来了,你们吃完赶紧回去缩着。”
*
天帝在看申公豹训练宝贝儿子。
日头正烈,沙滩上的沙子都烫脚。
天帝变身成了老翁,戴着草帽扛着水壶,不知是第多少次路过敖丙练功的地方了。
敖丙小脸红扑扑的,眼眶也红,原本天帝还心疼,敖光千里传音过来,他才知道宝贝儿子是想摸岩浆被骂哭的。
“……”
你妈妈骂你是有点儿道理的。
天帝不经意路过,拿出水壶:“丙……小朋友,喝水吗?”
敖丙停下了训练。
敖丙的生活中常常会出现各种各样对他进行热心帮助的人,开始还好,次数多了就很奇怪。
经过敖丙多次观察,他发现这些人都有些许非常相似的动作语气习惯,仿佛是同一个人。
直到有一次敖闰跟敖光嘴炮说漏嘴,敖丙还有一个爹爹。
敖丙就猜测这个好心人是他另一个爹。
在天帝和敖光都以为自己瞒天过海的时候,敖丙早就看穿了另一个爹天帝的小把戏。
——另一个爹爹要给他喝水诶。
敖丙没有渴,但是书上说要孝顺,他踮起脚,顺着“老翁”的手喝了几口水。
有点甜甜的。
另一个爹爹在水里加了糖诶!
天帝擦了擦敖丙嘴边的水迹:“老爷爷看你有点不高兴,被你爹骂了?”
……爹爹这也告诉他吗?敖丙有点不好意思。
天帝跟敖光站在一个战线,故作高深补了一句:“小孩玩儿火尿床。”
天帝这么说。
那太坏了。
敖丙顿时瞪圆了眼睛!
天帝笑的无法遏制,狂笑不止的走了。
……玩火尿床。
唬小孩儿的话,敖光听到了。
所以见到天帝神采飞扬的赶在敖丙之前回来,盘着柱子的龙形敖光差点把牙咬碎,一爪把天帝拍飞了!
天帝的声音戛然而止:“敖……”
飞起来的天帝把岩石砸穿了。
——到时候犯贱把敖丙弄哭了,还得敖光哄!
*
敖光和天帝抽空去看过李靖家的魔丸,真真是个混世魔王,没他们家丙丙半分可爱,一想到司命发来的剧情,宝贝儿子要跟他玩,两个人差点把牙咬碎。
但是命运的不可抗力,让敖丙和哪吒相遇。
两个人天生神力,实则是最契合的玩伴。
敖丙出去玩的时间多了,敖光和其他龙王就能经常解开镣铐出来松快松快,天帝就来得比平时更勤快了。
天帝常常离开天庭,便出现了个小插曲,就是他们“假离婚”这件事,只有龙宫知道。
于是天帝宫内的宫人常常在想,龙王和天帝是不是在搞什么奇怪的play,虐妻然后火葬场再强取豪夺?对了,他们忘了加个标签:「生子」
龙王还有个娃。
不理解,只能尊重。
被尊重的夫夫趁敖丙出去玩也离开了龙宫。
天帝馋疯了,按着敖光在寝宫做了个痛快。
从前都是趁儿子睡着出来,没多久就强制结束了,夫夫两个急匆匆回去看娃。现在终于不用担心了,敖丙说去陈塘关跟哪吒玩儿几天。
敖光也是爽得神魂颠倒,俊朗的眉宇全然是舒适的味道。
男妈妈没忘记儿子:“……你说毽子有什么好踢的,啊……敖丙怎么天天跟哪吒踢毽子?”
“……这种时候别想他了。”
天帝嗓音沙哑,汗水顺着下颌低落在敖光的胸膛。
敖光坚实的胸膛顿时瑟缩了一下。
天帝显然不想被打断,继续了下去。
敖光沉沉睡着,天帝次日去找凤凰拔了几根毛,他儿子就是踢毽子也要踢最酷炫的毽子。
不踢那黄……那黑毛的。
于是在沙滩上玩闹的哪吒和敖丙,便遇到了一个人美心善的肌肉大姐姐。
他们两个把毽子踢进海里面了,敖丙正打算去捡,肌肉大姐姐突然出现,说:
“小朋友们,你们掉的是这个金毽子,银毽子还是凤凰羽毛毽子?”
哪吒痞痞的插着兜,显得很不羁。
哪吒亮出了几颗稀疏的牙齿:“起开,不然揍你。”
天帝:“……”
臭黄毛!
敖丙拉住哪吒,眼睛亮晶晶的,又是爹爹,爹爹来给他送毽子了。
所以哪吒便看到敖丙破天荒的接受了“陌生人”的礼物,腼腆道:
“……我们掉的是那个……凤凰羽毛毽子。”
天帝喜气洋洋地将毽子递给敖丙。
很漂亮吧!这可是他硬抢的!
天帝正等着两个小朋友的感谢,谁知敖丙为难道:“……姐,姐姐,你喉结露出来了……”
天帝:“……?!”
天帝看了看被风吹走的丝巾,大惊失色,紧接着落荒而逃了。
被征战了一晚的敖光刚刚醒来,就被天帝强行按倒,天帝柔弱的趴在敖光饱满胸膛上假哭。
装大姐姐还被儿子发现了。
敖光想说你别把敖丙教坏了,天帝却没停过嚎叫,以至于敖光根本没有时间开口。
直把天帝宫殿里的宫人都弄得听见了,纷纷猜测这两个祖宗今日又在搞什么章程?这是什么play啊两位!
“别哭了。”
敖光拍拍天帝的头。
“等等。”
龙王忽然感受到了敖丙的气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想怎么说。
敖光最后说道:
“……赶紧起来,儿子回家了。”
天帝的嘴都快伸到敖光衣服里了,闻言大失所望,只能隔着睡袍咬住了几口龙王的胸。
“嘶。”
敖光被他嘬着,无奈的叹了口气,学着人间哄对象的语气,道:“忍忍吧,下次一定。”
*
盘卧在柱子上的敖光强行控制过快的呼吸,没办法,天宫太远,回来飞的太着急了。
天帝连忙找了个角落窝着。
龙王甚至刚擦掉脸上急出来的汗,心说敖丙回家也太快了。
其他几个龙王也急匆匆的,手忙脚乱地卧进了岩浆里,敖顺刚进去就喊:“草,谁给里头倒开水了?烫烫烫烫烫烫!!”
敖闰也被烫了一个激灵,但马上一掌拍过去:“闭嘴啊损货,你声音真的很大!”
敖闰骂完敖顺,发现虾兵蟹将一个个还在上面傻站着,怒骂道:“都快点啊,蠢货们!丙丙快回来了!”
……
敖丙跟哪吒说回家一趟,让他先回府里,敖丙会过去找他的。
随后敖丙独自回到了龙宫。
他想给爹爹看看新毽子,另一个爹爹给他的。
用凤凰羽毛做的。
他和哪吒踢毽子的时候,阳光照耀下,它是五彩缤纷的,很漂亮。
海底对于敖丙来说很舒服,他的嘴边出现了一个小窝:“爹爹,丙儿回来了。”
敖光的呼吸强行放缓:“……来爹这儿。”
在敖光和天帝的视角,三岁小朋友敖丙可可爱爱的跑了过来。
敖丙说:“爹爹,你看。”
敖丙在袖子里掏了掏,兴致勃勃,给爹爹看凤凰羽毽子。
流光溢彩,是凤凰的翎羽。
敖光一看就知道是天帝的手艺,估计是去凤凰那里强抢的,顿时嘴角一抽。
……
算了,当哄孩子的吧。
敖光无语地瞥了一眼藏在暗处的天帝。
天帝:😜
“爹爹,丙儿困了。”
敖丙玩了好久,有些累了。
“睡吧。”
敖丙安心的变成小龙,在敖光的身体旁边缩成一团,银白色的鳞片反射出粼粼波光,呼呼睡了。
敖丙从小灾厄不断,敖光和天帝听说民间的说法,找一百户人家借了布,给小崽子亲手缝制了百家被。
天帝从暗处出来,给小龙崽敖丙盖上了那条被子,顺道去亲了一口孩子他妈。
他摸摸小龙崽,迷糊敖丙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掌心。
小龙醒过来的时候,天帝已经回到了天宫,爹爹敖光面容疲倦,也陷入了沉睡。
没人陪哪吒玩,哪吒会很孤单的。
敖丙想去陈塘关找哪吒玩了。
他给敖光留了信:
爹爹,我去陈塘关玩了。
叔叔和姑姑都睡了,敖丙静悄悄的穿好鞋。
走之前发现姑姑的镣铐没扣好。
敖丙:“……”
姑姑,你下次不要这么粗心了。
敖丙小大人般的叹了口气,伸手去岩浆里帮姑姑把镣铐扣上了。
虾兵蟹将倒的开水凉了,水温已经降了下来,因此敖丙没感觉到有什么不适。
但敖丙真的不明白,他好奇这些大龙每天到底在干什么呢,泡温泉吗?
*
孩子必然是要成长的,龙崽也一样,但是成长的代价对龙崽有些过分——敖丙没有肉身了。
找魔丸算账都不行了😅。
两个人都被天雷劈死了,哪吒也没肉身。
龙王和天帝骂了天道三天三夜,夜闯司命殿,差点将其轰为废墟。
司命抱头鼠窜:“别生气啊!!!死不了绝对死不了,复活更健康!那太乙虽然迷糊但还是有点用处的!”
他们这才罢休,原打算回去帮忙复活宝贝儿子,司命又奉上新的剧本。
「想让你的娃更健康吗?」
「想让你的娃更厉害吗?」
「新剧本我们已经完成,给你们送来惹!!!」
天帝、龙王:“……”
陈塘关。
申公豹领命攻打陈塘关,誓要为徒儿敖丙报仇,龙王和天帝隐身状态监督对战。
远处有个富有光泽的保护罩,里面就是正在重塑肉身的哪吒和敖丙。
天帝邀功道:“昨日我化身制做藕粉的工人,给咱儿子的藕粉进行了仔细筛选耐心制作,既干净又卫生,量还大。”
天帝补充道:“顺手给哪吒的藕粉里扔了两只袜子、三贴膏药、两张鼻涕纸、一条内裤……对了,有人往里面吐了一口痰,哈哈哈,原本准备拦一下,没拦住。”
申公豹:“……”
天帝大人,我这还有俩烟头要不要。
捡的,我申公豹是教小孩的,不抽烟。
天帝说话的时候,想起来灵体敖丙在他做藕粉的时候频频看他,还越靠越近,晾藕粉的时候敖丙都站到他身边了。
眼睛亮晶晶,快给天帝看的下奶了。
天帝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奇怪。
敖丙自己知道,另一个爹爹来看他了。
陈塘关对面,龙王看了看时间,说道:“开打。”
申公豹用裂空爪撕开了空间裂缝,岩浆顷刻间喷涌而出!
敖闰敖顺敖钦用各种离奇妖娆有点儿冒昧的姿势用龙身从裂缝中脱身而出。
“吼——”
虾兵蟹将蜂拥冲向陈塘关!
【打偏了,别去人多的地方。】
蟹兵蟹将瞬间换了个方向。
【敖闰,表演一下。】
敖闰不停翻白眼,冲海里吐了半天火球,然后转了个圈。
陈塘关热火朝天,结果士兵发现自己只是衣角微脏。
“……”
“?”
表演赛?
【申公豹,到你了。】
申公豹按剧本立刻发现了敖丙的位置,直直飞了过去,几条龙合力攻破法阵。
五分钟过去了,没破。
……十分钟过去了,还是没破。
……
「不行啊大哥,我们下不去手!」
「丙丙在里面使力气呢,不忍心啊呜呜呜🥹」
「有点可爱,丙丙咬牙呢😍」
天帝、敖光:“……”
太乙激动:?我已经这么强了吗
再怎么不愿意,三个龙王同时作法,阵还是破了,同时敖丙的皮肤寸寸皲裂,肉身不稳,要破碎了!
此时敖光才能上场,他想了儿子那么久,终于能触碰到儿子,连忙由龙身化成人身,将敖丙拥入怀中,呼唤道:“敖丙……”
好不容易见到了爹爹。
敖丙其实还是个小朋友呢,趴在敖光的怀里,攥着拳头哭起来。
“爹……”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千娇万宠养大的龙崽出来这么一会儿就没了肉身,敖光的怒火根本不需要表演。
眼看着敖光爱子心切,连屠了陈塘关的话都说出来了,太乙终于打算亡羊补牢:
“诶,我有一计!”
随后哪吒一体双魂,身负敖丙的灵魂,需要前往玉虚宫试炼,取得玉液琼浆。
而敖光和天帝马不停蹄,直把闭关的元始天尊敲门敲响了。
【能不能管管你徒弟无量仙翁,不行我俩给他解决了,别伤着我俩儿子】
元始天尊长长叹息,对他们两个小辈有些服气。
不过他们阐教真是重量级。
一个放错了灵珠,一个投奔龙族,还有一个拿无辜生灵炼丹,buff叠满了。
元始天尊无奈道:【都是孽债啊……】
元始天尊提前出关,盯梢无量仙翁。
*
一体双魂期间,敖丙并非身体的主人,不会多舒服。
夫夫二人只能在敖丙哪吒都睡熟了的时候,把敖丙的灵魂抱出来放松放松。
揉揉脸蛋,摸摸头,松快松快敖丙的胳膊腿。
敖光一直在思考,哪吒的身体就那么大,比敖丙矮好多,敖丙在里面待着会不会觉得拥挤。
可怜的儿子,演完就好了。
敖丙的身体状况很稳定,平常又有太乙和元始天尊看着,敖光和天帝顺着剧本走,这段没有他俩的剧情,没事就回家睡觉了。
荤觉。
没到龙族的发情期,敖光不担心会给敖丙添个弟弟。
*
跟哪吒一对比,他俩的儿子敖丙显得像个绝世天才。
元始天尊感觉哪吒像个炮仗,这么易燃,太乙直接把魔丸放成炸弹了是吧。
敖丙的叔叔姑姑全反了,一个个妖娆的叛变了。
众人被关进了天元鼎,哪吒敖丙被施了咒,也进来了。
虾兵蟹将随地大小演:“啊呀,我变成灵丹了!”
“哇呀!”
“啊啊啊啊——”
叫了半天没一个真变成灵丹的,盐都不会盐,最后干脆团团坐烤鱿鱼吃了。
“……”
无量仙翁进入了天元鼎,对在场之人无差别的进行了一波嘲讽,隐身状态的元始天尊胡子都气掉了几根。
无量仙翁以前演挺好啊👍。
无量仙翁一波操作直接给哪吒点了,哪吒气得变身成年体,帅的敖丙眼睛瞬间瞪的好大。
诶?等一下,敖光顿了顿,什么叫被帅的瞪眼睛,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哪吒和敖丙进行了第一波进攻,看到无量即将入魔,元始天尊坐不住了,加入了战场。
胜负已分,无量负隅顽抗,敖丙和哪吒被迫在一旁看戏。
哪吒奇怪:“这是在干嘛?”
小龙差点被斗法燎到尾巴,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搂了过去。
哪吒目眦欲裂,顿时放弃了追杀无量,改去敖丙的方向!
放开敖丙!!
那边天帝放下小龙,吞吞吐吐道:“丙丙,我是你……另一个爹。”
敖丙一点都不奇怪,很亲昵的告诉敖光和哪吒:“他也是我爹爹!他喂我喝水,还给丙儿做肉身。”
儿子知道啊,这对吗,啊??!
敖光怒了,在天帝背后狠狠掐了一计:看你干的蠢事!盐都不会盐啊!!!
天帝:“……”
敖丙问敖光:“爹爹,丙儿很强壮了,能不能跟姑姑一起泡温泉?”
……
嗯?
敖丙补充说:“岩浆热热的,但是不烫手。”
儿子你这也知道啊?
天帝挑眉:看你这群兄弟干的蠢事。
天帝把敖丙抱起来,小大人般的敖丙在他怀里显得像个小手办,天帝摸摸敖丙柔软的脸颊肉,小朋友还有点婴儿肥。
“明天再来找哪吒吧,”天帝向上托托小龙崽,“今晚跟爹爹们睡觉。”
敖丙抱住天帝的脖颈,依偎在他胸膛。
龙宫被打成了一片废墟,他们打算今晚带敖丙去天宫休息。
李靖和殷夫人劝成年体哪吒今晚回家换身衣裳,穿个烂洞衣裳不大好看呢。
主要是……恐怕敖丙的家长会不太满意啊。
敖丙挥挥手说:“哪吒,我明天来陈塘关找你玩。”
“……好吧。”
哪吒认真地说:
“我等你。”
敖丙也认真的看着他,点了点头。
天帝、敖光:“……”
“三岁不能搞早恋。”
2w+一发完【地笼】《在劫难逃》
多年写的,修文改错别字版本。多年前写的仍默认“敖广”一名,未改
全文免费,感恩。
多年后的番外:迟来的番外
多年后的续篇:续篇《在劫难逃》
第101次修文:(
注意:本文只遵循哪吒1,哪吒2电影设定,部分私设
01
“今日龙族勇将与我共助天庭,敖广必应允诸位,位列仙班,享人间香火。”
“你们可愿与我一起去平叛妖族?”
“誓死追随太子。”
02
敖广直到今日才肯承认,天命是不可为的。
龙,上古神兽。天上的神仙却认为龙性本淫,不分阴阳,实属下等,理应为妖。
龙族也不在意,一个在天上,一个在...
多年写的,修文改错别字版本。多年前写的仍默认“敖广”一名,未改
全文免费,感恩。
多年后的番外:迟来的番外
多年后的续篇:续篇《在劫难逃》
第101次修文:(
注意:本文只遵循哪吒1,哪吒2电影设定,部分私设
01
“今日龙族勇将与我共助天庭,敖广必应允诸位,位列仙班,享人间香火。”
“你们可愿与我一起去平叛妖族?”
“誓死追随太子。”
02
敖广直到今日才肯承认,天命是不可为的。
龙,上古神兽。天上的神仙却认为龙性本淫,不分阴阳,实属下等,理应为妖。
龙族也不在意,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乐得逍遥。
老龙王老了,看着膝下承欢的儿子,一直把:“我儿敖广,天资聪颖,必成大业。”的话挂在嘴边。
敖广也没辜负老龙王,他心性纯善,喜四方游历,遇妖必驱。
龙体型庞大,善飞善游,但显型于世,化人形,龙角不可隐,敖广每每出行必备斗篷。
这日在凡间游历,看街角有一乞丐被人围攻。
敖广上前,于心不忍:“何必赶尽杀绝。”
“偷东西你说该不该?”
“偷东西却有不对,可他如此已是这副模样,何必赶尽杀绝。”
“呦,你又从哪来?”
“我本无意多管闲事,可这人……”看了蜷缩在街角的人,身子紧紧缩在一起,敖广又说:“他偷的东西,我来赔。”
赔过钱之后敖广蹲下,轻轻的拍了乞丐一下,递给了个荷包:“这里的钱你拿着,买件干净衣服,剩下的留作开销,找份营生,切莫偷窃。”
那人默不作声。敖广把荷包放在他的脚边,轻叹一声,离开了。
这种凡间事情,敖广从来不过问,凡人经生老病死本就是命劫,他出来游历,也只是打妖历练法术。可今天不知怎么的,不知此人命格是何,如果今日是他的大限,那敖广就犯了大错。
说到底是于心不忍吧。
夜晚,敖广一路察觉有妖气,行至森林,发现是一只榕树精,正在吸食少女精气。
敖广一道淡蓝色剑光冲了过去:“休猖狂。”
榕树精有几分道行,躲开了。震得四周妖风四起,把敖广的斗篷吹开。
“原来是条龙啊。”
“你知道就好。”
“你我同为妖,怎么这少女你也看上了?要不给你?”
“今日我只要你。”
敖广和那榕树精没过多纠缠,几下收服,打得榕树精只剩一个榕树叉了。
敖广重新整理好斗篷,感觉周围还有人:“谁?”
“我。”从草丛后面出来一个人。
敖广眯起眼一看,这人不是白天的乞丐吗?
“跟着我做什么?”
“我,我,我想和你学……学法术。”
“你……你是……是龙。”那人结巴的说。
“你不怕我?”
“不怕。”
“你肉体凡胎,学不成。”
“我……我跟着你也行。”
熬广摸不到头绪。
“服……服侍。”
敖广念诀想变什么变什么,一个腾云,想去哪里去哪里,还用人服侍?
敖广拍了拍斗篷:“不必。”
“你救了我,我……我报答。”那人竟然一下子冲上前拽住了敖广的衣袖。
敖广这才看清他的长相,脸上都是污秽,但是眉眼之间有股英气,五官极好,看着赏心悦目。
他拨开乞丐的手:“不必。”
“你要不应我立马撞死在这棵树上。”
敖广只觉可笑,念一隐身绝,他不信真会如此。乞丐看见人没了,果真找了个树撞上去了。
待乞丐醒来,睁眼发现在一个屋子里。
“醒了?”敖广倒着茶说。
“你没走?”
“嗯。”
那人从床上猛地起身“那,那你就是我师傅了!”
敖广差点没把茶水吐出来,俩人看长相年岁相仿:“师父一词欠妥。”
“主人?”
敖广摇头:“这也不太妥。”
敖广转念一想,反正俩人又不能真的一直在一起,敖广可以无忧无虑的活千年,万年,历练好了,没准万万年。可这人肉体凡胎,不过百年。
“还是直呼其名吧。”这个最好,没什么辈分,师父主人,他死了自己还得收尸,属实麻烦。
“不妥。”乞丐说:“你是我救命恩人,怎可如此失礼。”
“我们龙族不在乎这些虚礼。”敖广自报家门:“敖广,你呢。”
那人停顿一会儿,缓缓说:“昊天。”
自此,两个人开始兄尊弟卑的生活。
一日三餐昊天全包,其实敖广不需要吃饭,但昊天做饭太好吃,他不禁一次发问:“此等手艺,因何沦落为乞丐?”
昊天每次都不答话,只是默默给他加菜。
晚上敖广带着昊天去深山老林里打怪,敖广打,昊天负责在草丛里爬着看。
日子久了,敖广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四处游历惯了,也是能看见凡间夫妻生活的。现在他和昊天日子太舒适,活脱脱像民间的夫妻。
这就是妻子在家做饭,丈夫出门打猎。
这种思想一旦萌生在脑海,怎么挥都挥不出去了。
“敖广,今日想吃什么?”昊天问。
“烤鸡,昨天不是顺手猎一只鸡么?”他还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又没头没脑的问:“你不怕我吗?”
这话问起来属实没意思,俩人这样朝夕相处三年,他还第一次问。
“不怕。”
“我有龙角。”说完指了指自己的龙角。
“好看。”昊天抿嘴笑了。
这个笑有不清不楚的撞了敖广的心窝,也一种绵麻之感进到心口。
长大了,昊天真的长大了,熬广想,这人长了三年的年岁,越发不得了了。
敖广“腾”的一下起身,朝门口走了出去。
“哎,去哪?烤鸡没吃。”
“打怪,回来吃。”敖广走了半天,心烦拿着树条抽树,反应过来这行为幼稚,敖广更为恼火,再回过神儿,天黑的透透的,他该回家吃烤鸡了。
没走几步,一只庞大的貔丘朝他袭来。
“貔丘?”敖广心中疑问,早被仙人训练成为座骑,现在也算是神兽,深山怎么会有?
难道有仙人在这里修炼?
他还没想明白,貔丘朝他袭来,貔丘凶猛,爪子锋利,再加现已成仙,这突然扑来,敖广难免有些吃紧。
“昊天刚好缺个跑腿的。”敖广全身凝聚气。
但竟有些吃力,敖广心里发杵,该不会是凡物吃多了吧?就在这时貔丘又朝他袭来,一个黑影冲来,“昊天!”敖广大叫。
“你、你。”昊天口吐鲜血,语气微弱。
敖广幻化龙形,龙吟响彻九天,貔丘知趣的跑了。
敖广无心恋战,给昊天输灵力,嘴唇发颤:“别说话,别说话,我救你。”
“我这、这也算报恩了。”
“不算不算。谁让你冲上来的,你这个凡夫俗子,你冲上来还不够它塞牙缝的。”
“嘘,听,听我说,下次,下次别捡人回家了,有……有我一个就够了。”昊天最后的声音都是飘出来的。
敖广哭了。
“烤鸡好了,在木屋里,我……我累了,下……下辈子见。”
“谁要下辈子?我不要下辈子,你知道我一辈子多长么?”他还在输送灵力,可昊天的身体却不自觉的烧了起来。
貔丘属火,昊天只剩一把灰了。
昊天死了,头发丝都没给敖广留。
敖广回了木屋看到桌子上的烤鸡,烤鸡的屁股身体被削圆了,插着两个鸡脚,桌上纸条写:“可爱至极。”
昊天的手艺越发差了,味同嚼蜡。
龙宫的太子回到龙宫,闭门修炼,龙族上下都说:“又习得什么高深法术。”
老龙王欣慰:“吾儿敖广,天资聪颖,必成大器!”
警悦仙子站在南天门口东张西望,直到看到一个黄袍男子乘着神兽慢悠悠的过来,她着急的迎了上去。
“您舍得回来了?”仙子看着帝俊从貔丘上缓缓下来,又拍了拍貔丘的头,貔丘昂首挺胸的离开了。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我才走了三天。”他答。
“是去了三天,您知道我这三天怎么过来的?私自替仙人算命格是违反天条的,要不是要不是……算了!看到人了?”警悦问。
“嗯。”
“如何?”
“确是我的情劫?”帝俊看着警悦问。
“仙人历练各有不同,命格不同劫数不同,我是根据你的命格算的,岂能有错?”警悦不悦,好歹她是观音座下弟子,并且她本就是管命格的仙人。
天帝都需历劫重返天庭方能登上太微垣。
帝俊为人果断,早看不惯天上仙人碌碌无为,改变现状唯有此法,但历劫是一大祸事,不可小觑。
他找警悦去算,是情劫,帝俊本想下凡去看一看此人如何,必要时给他了断。可没想到那人竟是龙族太子。
相处的越久他越发觉。敖广有两点不能伤的理由,一:龙族之子,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妖族必反。二:此人并无越举之心,断袖之意。
想完,他摇摇头,看了眼身边叽叽喳喳的人,神和仙早不是万年前的模样了,千古神在万万年间散于大道,仙更是逍遥自在,如今浑浑噩噩的天庭,这种大劫岂是她能算出的?
“帝俊,你是不是不信我?我乃观音门下弟子……”
“哎,哎你别走啊。”
————
03
帝俊站在轮回口,看着下面云雾遮绕,刚想跳下去,警悦拉住他。
警悦对着旁边的太白金星笑着说:“我嘱咐他几句。”
太白甩着衣袖随二人去了。
“这个拿着。”警悦小心的往帝俊怀里塞一个黄符。
“这是?”
“这是护身符,待会儿跳下去,有黄符傍身,轮回台伤不了你几分,法力还可留半成,记忆不会尽忘。”
“你下去历情结,如果真的不记前尘往事爱上那龙宫太子当做何?”
“有此符便知晓一二,待遇上此人也好避过,安稳此生,便也得道了。”
“此符乃拜入观音门下,她赐与我的,轮回台察觉不出,天上地下唯此一张,收好。”
帝俊把黄符推了回去:“如此珍贵,你还是收好吧。”
“你当我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她又改口:“大道!”
“此去一番,如若回来是天命。若回不来也是天意了。”说罢纵身跳入轮回台。
太白金星低头拜过:“恭送殿下。”
说罢看向警悦:“凡人一生不过六七十载,于天上来说不过月余,警悦仙子耐心等待即可。”
警悦有苦说不出。
敖广闭关这几年浑浑噩噩,还未体验情爱,情爱便以结束,当真是违抗命格。如若自己不去救小乞丐,可能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这些年的日夜相伴,在自己几万年里不过是沙子粒,在那人…可能是一辈子吧。
敖广出关,龙宫里的虾兵蟹将都聚拜倒一片
“恭喜太子。”
敖广浑然不知恭喜他什么。
“太子威名,早以远播。”他们齐声道:“恭喜太子。”
敖广叹了一口气,走了。他还是去历练,在龙宫关了几年也没寻得忘却法,思来想后,得找些事做。
老龙王听龟丞相禀报,说熬广太子刚出关又去历练,出关时精神抖擞,意气风发。
老龙王笑的龙须飘起来:“我儿敖广,天资聪颖,必成大器!”
熬广从海中出来,浑身无劲,想找个地方休息时,听见海边有孩子哭声。
他再一看,海边的小男孩大概只有五六岁,小小的。看着他哭,边哭边流鼻涕。
敖广这才想起他是从海中央飘出来的,那场景实在骇人。
他想一走了之,可看着这孩子一动不动,怕是吓傻了。想过去劝劝,只怕会更傻。就这样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还是孩子先打破僵局,他先是吸了吸鼻涕,朝敖广一步一步走过去。这个步子属实迈得有些小,敖广自己挪了几步。
“你,你是吃人的水怪么?”小孩眨着眼问。
“不是。”敖广看着这孩子的眼睛有几分熟悉。
“那,那你是不吃人的水怪么。”小孩又问。
“嗯……算是吧。”敖广答。
“那,那你,你能帮我去吓隔壁李婶的儿子二胖么?”小孩用坚定的问。
当晚敖广就去吓唬李婶家的二胖了。
“谢谢你。”小孩说。
其实敖广也觉得幼稚,只是看到小孩委屈模样像极了小乞丐,小乞丐小时候应该也想让人保护他。
他摇头,不能想了,与小乞丐3年的光阴对自己这漫长的生命来说,说是梦都过短。
“小孩我走了。待就记得从这片海里出来的,没有水怪。”敖广摸了摸小孩的头。
“我,我怎么找你?”小孩问。
“……”
“下次怎么见你,还在这海里么。”小孩又问。
敖广想就此别过,再也不见了。
小孩又说:“我会练习游泳的”
敖广笑了,他递给小孩一个海螺:“找我就吹它。不过别总吹,我比较忙。你有要紧事再吹。”
小孩接过了海螺,冒着鼻涕泡说了句好。
给完,敖广就后悔了。
人间一年300多天,其中有200多天他能听到海螺声。
“哥哥,我家黄牛生小牛了。”
“哥哥,二黄丢了。”
“哥哥,二胖又欺负我了。”
“哥哥,今天先生夸我了。”
“哥哥,过年了,你害不害怕鞭炮啊。”
“哥哥,你吃饺子么”
“哥哥,我生辰到了”
“哥哥……”
敖广真的怒了,譬如,当日敖广正在擒一水妖,马上就要收服,听到海螺声他怕小孩有事立刻回去,只看见小孩在牛棚里傻乐的看小牛。
“哥哥,你看。”
再比如它蹲守好几天的狐狸精,终于要出现,海螺又响了,他“腾”的站起来,狐狸精发现了,狐狸窝都跑了。敖广着急忙赶过去,看见小孩手拿两个鞭炮在院子里。
“哥哥,你怕鞭炮么,他们说年怕。”
敖广“……”
“你能不能有要紧事的时候吹。”敖广吼道。
小孩也委屈极了,这些都是要紧事啊。
大牛生小牛,他激动的不得了。喜悦的事,分享:二黄丢了,难过极了,二黄从他出生就陪着他:哥哥是妖怪,年也是妖怪,如果年怕,那万一这个哥哥也怕,他就再也不放鞭炮了,即便他很喜欢放鞭炮。
这些都是天大的事。
小孩越想越委屈,泪水在眼珠子里打转,敖广也没仔细瞧,他气极了,这一年他打的怪不如平时一月的多。
又是小孩先说话:“哪些事情叫有事?”
敖广拖着下巴,想了想说:“有妖怪出现,有不治之症,生死之事。”
小孩记下,头也不回的走了。
“哎,你……”敖广叫了他一声,他不知道小孩的名字,可小孩头也没回。
敖广怕明天又要被叫回来,便回龙宫,来回奔波太累。可自那一天后,海螺声再也没响过。
敖广倒也没什么在意,大概是想他在孩子气又或是忘了有这么个哥哥了,小孩子嘛忘性大。
孩子不找他也遂了他本意,人妖殊图,早点了断为好。
这日敖广在千秋山打山妖,山妖道行深厚且在千秋山这种灵气聚集之地,此妖实属难得。
“今日就将你练化。”
一样的话语,海螺响了。
敖广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十多年年没响过,可海螺闷闷的沉重声一声接一声。
敖广无奈摇头,心中暗暗发誓,这次去,再是鸡鸭鹅狗的事他一定把小孩吃了。
敖广到时,昔日平静祥和的村庄如今一片废墟,村里的人死的死伤的伤,一片荒芜。
“小孩。”
忽感身后有只手拽住斗篷,敖广回头,却见一15、6岁的青少年,满目血丝的拉着他。
“你……”敖广问了一声,他想问问这人谁。
“哥哥……”
十年了,敖广可以一直保持容貌不改,这孩子却会长大。
“对不起,我,来晚了。”敖广拍拍青年的肩膀。
青年没说话,只是目中的血丝更加深了几分。
“发生何事。”
“从海里来的海怪,给村子……我爹娘也……”青年没说完,眼泪像嘣豆子一样崩了出来。
这片海域是敖广自家海域,怎么会有怪物?
“哥哥,你说这片海里没有……没有水怪的。”小孩用力地拽了他的衣角。
“这……”敖广好像是想起这么件事。
他心中愧疚,本来和他无事,却是自家海域,理应没有这些事啊。倒不是他坚信家风纯正云云,而且他以前刚出来历练的时候就先在自家附近晃悠,一是离家近,不用奔波。二是万一出事,老龙王能帮他。
几百年的打怪,家附近的妖怪被打的差不多了,没铲除的也知道龙宫有个银发太子,法力高深,专爱打怪。
再无妖敢在这附近了。
“我替你报仇。”敖广说。
青年的眼神一下亮起来。
“放心。”敖广又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夜晚敖广按照青年所说隐藏在水域附近,看到一条蛟龙从水里出来,敖广心中疑问:“自家哪来的蛟?”
蛟龙从海中出来,发出低响,和真龙不同,他们的声音低且沉闷。
敖广剑光朝着蛟龙刺去,蛟龙没注意被刺了一下,小蛟龙不成气候,没几下就死了。敖广回到岸边:“蛟非龙,不属我海域。”
青年没说话。
“但也是我的失责。你的同村,还有你的父母……”敖广并不想推卸责任。
青年还是没说话。
“日后我一定会在这片海域多巡查几次。”
敖广还想找些说辞,青年一下跪在他面前。
“收我为徒,我愿追随你”
“我并不怪你,无你之责。只恨自己无能。让父母惨遭妖孽之手,同村遭灭顶之灾,求求道长收下我吧。”
敖广不是道长:“你先起来。”
“方才看见道长与恶物搏斗,才知自己真是凡胎肉体,并不是想习得长生不老,只是不想今日祸事再到他人身上。”
“你一个凡人本身就无维护之责,无需自责。”敖广宽慰。
“道长为妖却也尽维护之责。倒是天上的神仙,村中百姓祭祀求天,却从未现身。”
“只要人心中有道,皆可替天行道,心中无道,天上的神也同这蛟一般。”
敖广收他当徒弟,自己这么多年的打怪历练,为的就是这个。世人都说龙是妖,龙族从未侵害世人,遇旱灾天上的神仙不赐雨,龙族施雨,可凡人都当是天上的神仙做的。
小孩在父母的墓碑前拜了三拜,与敖广踏上历练之旅。
“你叫什么?”敖广问。
“阿俊。”青年回。
“你爹娘会取名是挺俊的。”敖广打趣说,说完后悔了。人家爹娘刚去世,虽然敖广知道灵魂不灭,会转世投胎,可再也不是这孩子父母了。
敖广不知如何安慰。
“无妨。”小孩安慰起他了。
“师傅,我们接下来去哪?”阿俊问。
“千秋山。”本身敖广腾云就能去,一柱香功夫。奈何徒弟不会,他未习得仙法,不能腾云。
因此——
“走,找个地方买马。”
“是,师父。”
“无需叫我师父。”
师父把他都叫老了。俩人结伴同行,身份上总悬着也不是个办法。
“不可。”
“可。”
“不可。”
“我若是你师父,日后婚葬嫁娶我都要一一打点。”这是真话,敖广真心觉得麻烦。
“……”阿俊不说话。
“你唤我名字,这一路结伴同行也显的亲切,敖广即可。”
阿俊想了颇久,才缓缓从口中道:“敖广?”又改口,认为直呼大名不尊重:“阿广?”
敖广笑了,那一笑甚是好看。
“好。”
终点是千秋山,这一路俩人收了些妖怪。敖广教阿俊凡人能学口诀,生火、隐身、定身决之类的简单术法,在人间足够傍身。
阿俊天赋异禀,这些简单的口诀也被他运用的活灵活现。
有一次敖广收服树精,被树精的藤枝捆绑的浑身动弹不得,阿俊用火诀,那么大的树精被活活烧死。
敖广倒有些备受打击,自己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你会大本事,这些小口诀不自觉就忘了。”阿俊笑着说。
敖广腮帮子被自己气的鼓鼓的。
阿俊觉得有趣,两人一路结伴,他还第一次见敖广这个样子。想着他用手戳了一下敖广的脸。
敖广一下子泄气,清澈的蓝眼看着他,阿俊觉得自己被看化了。
“失礼了。”阿俊朝敖广作揖。
“怎么还用你们人间那一套?无妨。”敖广摆摆手,自顾自的朝前走。
想着敖广又踱步回来了,问道:“一直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何事。”
“这么多年为何没再吹海螺?”敖广本以为那人是忘了,可是当他再次听到,他知道他没忘。
阿俊没说话。
究竟是为什么,大概就是因为他说生死攸关之事才可吹吧。他问隔壁邻居的爷爷:“爷爷,近日我认识了个本事很大的人。”
“你个小呆头,不会是二胖吧,”
“才不是,那人本事很大的,是……是仙人,可他不让我找他。”
“仙人?仙人很忙的,说不准在哪里降妖除魔,你要是不经意的叫了他,他分神就要被妖怪吃了哦。”
就这样,小孩忍着忍着。
忍到了现在。
“……”阿俊不答。
敖广摆摆手,继续走着,不说就不说吧。
“我,我怕你分神。”
“什么?”
“你说生死攸关的时候才能吹。”阿俊答。
敖广拖着下巴想了想,不记得了。
腾云一个时辰便可到的千秋山,敖广和阿俊用了一年。
“终于到了。”行至山底敖广说,这条山路有来往商人,马车密密麻麻的排了一长道。
阿俊看着眼前的人,脸上不自觉就会笑,撞上敖广的眼睛,心底也跟着波动。待的时日长了,连小时候心底藏的感情也渐渐涌出来了。
敖广头遮斗篷,阿俊问:“不热么?”
“你摸摸。”敖广伸手握向阿俊。
阿俊掌心冰凉,身上却燥热。
“龙族性寒。不戴斗篷能被人看见龙角。”敖广说着说着垂下头:“会吓到人。”
阿俊听完一手掀掉斗篷,看着敖广头上的龙角:“不吓人,天赋神,才有此殊荣。”
敖广大笑:“没说你怕,是其他人。”敖广重新把斗篷披在头上。
04
敖广没有几分把握去降山妖,当日就算海螺没响,他也是打算逃的。
山妖道行颇深,且能在千秋山生长,吸天庭清气,不是俗物,说起来还有几分可笑。天庭下方就有个凶物,自诩正义的神仙无一人来收拾。
敖广倒不担心自己,打不过就跑,可阿俊怎么办?
敖广想了许久对他说;“你在山脚处等我,待我降服此妖,我来找你。”
阿俊摇头;“我同你一路。”之前打怪敖广都让他与自己同行。
“此妖凶狠与平日里的小妖有些不同,我也没几分把握。”
“那更不行。”
“你跟我去我还要照拂你,实在无心,只有我一人无牵挂,跑时还能顺利些。”
“那我们再去修炼几年再来。”
“我之前寻这妖兽,他妖气甚重,现在若不擒,日复一日,必有大祸。”
“从前我有一心上人,是为我挡妖死的。”敖广憋在心里几年的话说出来,忽觉心中大石落下。
敖广着实怕无辜之人再受牵连,但他平日最喜替天行道之事,不能坐视不管
阿俊最后同意。
敖广晚上上山,潜入洞穴,妖兽正在吞吐自己的内丹,时机正好,敖广在妖兽背后放冷箭,打掉他的内丹。
妖兽瞬时被激怒,二人打斗起来。
敖广虽然是龙,妖族之首,仍带妖气,妖兽虽为妖,可灵气吸收的久了,带着仙气,仙家有天道庇佑。
妖兽抓住敖广的龙尾甩到了悬崖上。
敖广吃疼的唔了一声。
“这妖内胆不再体内,为何如此凶猛?”敖广心中不解,他也没时间去想这些。
敖广被妖兽拽住,又被摔在墙上,敖广心想,万一被那小孩看见了,自己这个神勇的形象岂不是全毁了,幸好没让他上来。
敖广想妖是否也有轮回,如果没有又会去哪?没准能看见小乞丐,极好。
远处有人念诀,敖广顿时瞪大了眼睛,眼前那个小小的人不是那小孩又是谁。
他不会以为这个火能伤的了树精也能伤的了这个妖兽吧?果然妖兽被引了过去,敖广趁机潜回山洞吞了这妖兽的内胆。
可待他再回去,为时以晚,阿俊已被妖兽压在脚下,肉体模糊。
敖广顾不了那么多,朝妖兽撞过去。敖广吞服内胆,灵力增进不少。妖兽被撞的“嗷呜”一声倒地不起。
敖广抱起阿俊,他似乎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别死。”
“你怎么……那么爱多管闲事啊。”
“别说话。”敖广只想先输入灵力续住他的命。
“我可能不行了,别浪费……了。”说罢阿俊握住敖广正在输入灵力的手。
“不是不让你跟上来了么,谁让你上来的?”
阿俊勉强的笑了一下;“隐身决。”
“你就是个傻子,我是龙,龙不会那么容易死的。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我不想你被他伤,我……我心……”话没说完,阿俊就咽了气。
龙宫太子再次重返龙宫,只见他衣衫褴褛,头发也乱成一团,腿部滴着血,蓝色的眸子变得混沌,直走进自己的寝殿,又闭关了。
龙王这次没有笑出来,反而是深沉道;“我儿敖广,遇此劫难,必成大事。”
阿俊的身体飞到第八重天时停下来,他浑浑噩噩的飘到这里,不知是哪,身上酸痛不已,低头努力看了看自己,身上全是血。
“阿广。”敖广的名字脱口而出,敖广去哪了。转头要走却看见前面白花花人影围他一圈。
“殿下。”
他更晕了。
太白金星拿出本玉册,仙袖一挥,过往记忆一幕幕的重来,他记起来了。他不是什么渔民之子,他是天帝的儿子,帝俊。下凡历劫的。为了重塑天庭,为了大道。
记忆回来,瞬间神清气爽,可再看自己这一身伤,胳膊还断了一截,不得善终。
他点了点头,随后问到;“发生何事?”他知道被提前招回来,哪有没有内丹还如此厉害的妖兽,凑巧就碰上了。
“殿下,龙族带着众妖反了。”太白金星说。
龙族宿不喜和妖同流合污。
“那龙族不知怎么,突然连众妖族一同起势,龙族向来不与其他妖族交好,可是突然就反了,我们也不知何时。这次措手不及,天帝……率兵去降……哎,如今天庭上只能仰仗殿下一人了。”
“非常时期,殿下只需穿过九重天的轮回台忘却凡间往事,恢复神力,便可继任天帝。”
帝俊眉头紧锁,半晌只说一句;“叫警悦仙子来。”
两人说了一会话,众仙家看着帝俊从轮回台穿过。
敖广闭关好一阵,老龙王坐不住了,他敲门,看着自己的儿子没在修炼反而躺在榻上,双眼空洞。
“儿啊。”老龙王坐过去,摸着他的头:“此番遭遇了什么。”
依旧无言。
良久,敖广说;“心上之人,结伴挚友,全因自己而死。”
老龙王叹了一声;“命格早已天注定,无力回天啊,哼!可恶,全凭他们一家之言!”
“儿啊,为父有一事说与你听。龙族乃上古神族,却遭凡胎肉体飞升的仙人所不齿,他们自诩是得道之人,天降大任,百般污垢我龙族。把我们与妖并称。如今大势所趋,正是好时机,天上的神仙本身得道的人就少的可怜,天帝在大战中神陨,正是我龙族的好时机,我们可一举入住天宫,待为父百年后,你就是新的天地主人,我儿天资聪颖,心性纯善必能担此大任,无需困在这海中,也无需每日出门斗篷遮面。”
蛟龙说的不无道理,自己可以困在海中,无视他人,可敖广从小游历,至善至纯,乐善好施。他不愿看到儿子还因为这种偏见每日出门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人看到龙角。龙角本来是神力的象征,想着他就握紧了拳头。
答应蛟龙,联合妖族反叛,龙族为首。日后成功,龙族为尊。
“所以那天在海里看到的蛟龙不是意外,他们一直在龙宫和你谋划?父王,你此事办的好糊涂。”敖广坐起来:“妖族为何不入主流?因为他们本性奸诈狡猾,你今日与它反了天庭,它日它们就能反了你。”
“儿啊,为父都是为了你啊。”老龙王哀怨:“都是为了你啊。”
“孩儿不稀罕这虚名,只求龙族平安。父王,这就回绝了他们。”敖广跪下来说。
“晚了,我们打伤天庭多少,不会再放过我们了。不然……不然你就看着父王战死吧。”老龙王拂袖而去。
“父王!”
大战这天,敖广还是来了。他不忍老迈的父王再去战场,可是他如若不去,他的族人也不得善终,不得不来。
蛟龙在敖广的耳边说;“为首的那人就是他们新任的天帝,昊天。”
“昊天?”敖广心中一震。
敖紫讽刺说;“临终托孤啊,听说这昊天本来在凡间历劫,结果爹死了,全都乱了套了,也不管什么大道轮回,众神仙保他上了天,不知道他值不值得那些老头作保。”
引得周围的妖族哈哈大笑。
“妹妹这就去帮哥哥把这新帝的首级取下,听闻天帝真身是三足金乌,不知参鸡汤味道如何啊。”敖紫是龙族最娇惯的公主,人生得娇媚,几句话说出来,妖族上下无一不振奋人心。
“敖紫,”敖广想叫住她,他还在想是那个昊天么?
“哥哥放心。”
一团紫气冲过去,直逼昊天。
“不自量力。”金光震飞熬紫,敖广快速接住敖紫,再仔细看对面的新帝,虽极不想承认,可那不就是他日思夜想几年的心上人么。
新帝眼神冰冷彻骨,无一丝当日温情。
敖广抱紧敖紫,蛟龙在旁叫嚣;“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众妖听……”
“撤。”敖广说道。
“太子殿下,这……”
“撤!”敖广吼道。
没人敢惹这位龙宫太子,早就听闻这位太子道行颇深且不久刚收服了千秋山妖兽。
敖广把敖紫送回龙宫,就感应到有海螺再叫他。
敖广寻着海螺的指引,来到了昔日与昊天暂住的木屋。
敖广推门而入,桌上摆了许多饭菜。帝俊放下碗筷,道了一句:“来啦,吃饭吧。”
敖广一时有些恍惚,这情景好似当年敖广打着猎回来,昊天已经做好饭菜等着他回来。
或许该叫帝俊,新的神号。
敖广愣愣的坐下,用筷子扒着饭,帝俊还是如以前一样,给他夹着菜。没一会儿,敖广放下碗筷;“说吧。”
帝俊笑了,和当时昊天笑的一样,看在眼里,最后却进了心里。
“你不说我替你说,昊天是你,阿俊是你,全是你。”
“貔貅是你的座骑,是你让他伤我的,你再为我而死。”
“千秋山的妖兽也是你放的?也是故意为我而死的,为什么?不要告诉我是因为我父王反叛,你们天庭没人了派你过来晓之以情动之以礼的。”
“你记得吧?我对阿俊说,‘曾有一心上人,为我而死。’”
“你知道说的是你,所以你就突然死了?然后过来对我说情,求我不要再进攻天庭?”
敖广一股气的说了出来,眸子淌着泪水,见帝俊一如往昔那么看着他,他用淡蓝色袖子擦眼泪,继续说;“不管何事,以何缘由,你终究救了我两次。这个人情我还给你,一月内我不会再攻打天庭,你养兵蓄锐,到时……到时你就不用再装作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了,大可和我公平一战。”
说完起身离开,还没出门就被帝俊从背后抱住了。
“说的对,也有说的不对之处”他在敖广耳边轻声道。
“放开,放开我。”敖广挣扎着。
“怕你跑了,就这么听我说完好么。”
敖广没在动。
“我是天帝的儿子,可是不像你们那样理所应当的继位,需要历劫。每个人的命格不同劫数自然不同,以往有很多仙人在历劫的时候不知怎么就回不到九重天了,大概是在路过八重天的时候记忆还没恢复,还是凡人的思维,因尘世间琐事牵绊住了。例如这仙人在人间是个宰相,胸有大志,想继续自己未完的天下大业,便不飞升了,天条不允许他们插手凡间事,再例如自己凡间有心上之人不能割舍,宁愿不要这长生不老,也要人间的八十年,心中放不下执念,太多原因。”
“但我必须成为天帝,天上的神仙太少,这样是掌管不好三界的,我想有作为就得成为天帝。”
“于是我找到掌管命格的仙子,让她提前给我算,这样我也能提前打算。”
“她算出来了是情劫。”说罢,帝俊给敖广的身子扭了过来,贴住自己的胸口,还顺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敖广脸似火烧。
他继续说;“我想看看是谁,警悦算的很严重,她说这次最终结果她算不出来,她也不敢全算出来,私算命劫的我受到天条惩处,不过最惨的就是我飞升不上,从此跌入世道轮回,她建议我下去先看看那人。”
“但她不知具体是谁,只让我装作乞丐去偷东西看谁能救我,就是谁了。”
“我当时以为是哪个世家小姐,只想解决她的命,待下辈子投胎告诉阎王给她安排好一点,或让她当个仙子。这样我再下凡历劫便碰不上她,碌碌此生罢了。”
“没想到是个男子,就是你。我心中气愤,觉得警悦简直是在胡闹。”
“但是转念一想还是跟上看看,发现你竟是条龙。我跟着你看看你到底有没有断袖之意,后来发现没有。”
“历劫之日要来了,我该回去了,又不知怎么同你讲,只能假死。”
敖广听完,心中怒气消了一半。
“第二世我经历了轮回台,跳下去前尘尽忘,警悦之前给我符咒,告诉我用它就忘不掉前尘,对警悦先前不满,觉得她荒谬,更觉成为天帝也是命格,如果真的忘不了,那是天道不允,后面发生了那些事,我死之后上了八重天,太白提前解了我的封印,我记起来了,我必须得飞升,天庭需要我,天上的那些神仙也需要我,可是再回九重天是需要经过轮回台忘却凡尘,不然神力无法恢复。”
“那你……”敖广心中不解。
“还记得警悦那个符咒么,我要了回来,幸好之前没有用,我觉得不荒谬了,我……我忘不掉你了,阿广。”
“你懂么?”帝俊看着怀里的人。
“你就是个大骗子。”敖广这回哭的更惨了。
“我爱你。”帝俊俯身吻下去了怀里的人儿。
当晚,木屋外星光闪闪,木屋内一片春光。
“哎哎,那那个千秋山的妖兽是不是也是假的?”敖广盯着山上的野鸡问。
“是真的,你可以打败他的。但是太白得让我提前死,就动手脚,喂了很多丹药……”
“好啊!我就知道,小爷天赋神力……耶!阿俊,今晚吃烤鸡。”
“阿广,你能助我么。”
“我……”
“我承诺你这次龙族助天族,日后必定助你们登上神位。”
敖广倚在帝俊身上:“我没把握是否能说动父王,但,我一定在你身边。”
05
“父王,妖族阴险。新任的天帝许诺我,若龙族助他,日后必定让龙族登上神位。”
“简直是荒谬。他亲爹都惨死在我们手上,他能就这样了了?”
“父王,新任天帝心胸宽广,能定大局,说过的话必定……”
“你不要再说了,你以为你们的事情我不知道?儿啊,那人绝非善类。”
“父王,我爱他。”
“逆子!”
“我同他说好,这次如若不能劝服于你,我……”
“你又将如何。”
“我,我去助他。”
“你要背弃你的父王,背弃整个龙宫?就为了他?就为了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妖的人。”
“阿俊从未如此说过。”
“跪着,你就在这跪着。等我什么时候死了,你再出来!”老龙王把敖广封在龙宫的结界里,头也没回的走了。
敖广出不去,也无人告诉他现在的战况是什么样的。
不知过了多久,结界消失了。
结界消失第一是所封之人解除。第二是,所封之人灵力尚不能够支撑或者……
“父王!”敖广跌跌撞撞的的冲出龙宫的时候,已经看见熬紫哭的泣不成声。
敖紫冲过去抱住敖广。
“父王呢?”敖广努力的用平静的声音问。
“父王,父王……大哥,都是那帮神仙,你一定要替父王报仇,一定!”敖紫紧紧的拽住他的衣服泣不成声。
敖广擦掉敖紫的眼泪,强忍心中的伤痛:“我不能。”
敖紫满眼泪水,不解看着他。
“仙妖大战,胜负已分。如若我们再助纣为虐,我们的族人必将死无葬身之地,妹妹,此时你我是小,父王也是小。我们的族人才是要紧事。他们不能有事。帝俊已经答应我,我们助他,日后他许诺我们神位,过往一切不追究,这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敖紫退后两步:“什么为了族人?父王平生偏爱你一人,你今日怎可以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妹妹……”敖广上前。
“我且问你,这仇你报是不报?”
“妹妹,我不能。”
“敖广,父王今日之死。皆你之责。他处处为你考量,而你却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你不配做我兄长,也不配做父王的儿子。”
“妹妹……”
“今日我与你恩断义绝。”说罢,回头看向整个龙族。
“我乃龙族公主敖紫,天庭伤我族人,杀我父王。我与天庭之仇不共戴天。诸位已听到敖广所言,跟他,如若天庭胜了,你们会得到神位。跟我,如若败了,你们也会死无葬身之地。”敖紫说罢看了敖广一眼,那眼里满是仇恨。
“敖紫!你不要胡闹。”
“你们选。”敖紫掷地有声。
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他出乎预料的,他的悲伤不比敖紫少一分。可这就是命,两族相争必有一死。他不能白白的让族人冒险。这场战役妖族必败,他不能再让龙族冒着灭族的风险去报仇。
“我龙族虽为妖族,但助天庭平定妖物暴乱,理应位即神。今日,龙族勇将和我相助天庭,日后应允诸位,日月同寿,享人间香火,再也无需困在海里。”
“你们可愿与我一起去平叛妖族?”
龙族中的势力分为两股,一股跟着敖紫走了。一股跟着敖广。
敖广带着族人去九重天助帝俊的时候,帝俊握住敖广的手:“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你不可负我,此战告捷加封我族人。”
“你父王……”帝俊加紧了力道握紧了敖广。
“我知道。这这种事免不了,但是你现在必须答应我,我妹妹和投靠的族人什么事都不能出,答应我。”
“好。”
“你不能负我。”
“我必不负你。”
在战场上见到敖紫,昔日的兄妹有多交好,现在就有多仇恨。
敖广望向对面的妹妹,如今却和他反目成仇。
“妹妹,回头吧。”敖广说。
“敖广,我不是你妹妹。父王身陨在东海海边,是你自己割断你我兄妹之情。如今你站在帝俊的身边,早已是我敌人。”敖紫握紧拳头。
“妹妹,父王一错再错,他不该反抗天庭。天庭何错,这万万年,不曾伤我龙族。”敖广道。
“呸!我龙族上古神族却被困在海中。每每出行小心谨慎。明明不曾害人,却被称妖。明明施雨布恩却无人知晓。我龙族何辜。父王为你谋算,处处为你,却落个死无葬身,父王何辜。”
“我们难道没有伤害无辜?况且龙族向以血统论高低,担不起掌控六界之责。”敖广说。
“敖广你无需再言。今日就让我看看,你的修炼到底得道几分吧。”说罢敖紫就朝敖广冲去。
敖广只躲不进,敖紫步步紧逼,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你不与我打?好,那我今日就要了你的命,告慰父王。”她使出全身的功力朝他劈去,敖广心绪不宁,丝毫没反应。
帝俊挡住了敖紫的剑气,两股力交错,敖紫承受不来,没一会儿就败下阵。
“别伤她。”敖广说。
“敖紫,你需知天道轮回万物自有定律之法。我们需修炼万万年,历万万劫才可得道,你们生来便有神力。这一点就是对龙族的恩赐,今日我不伤你,劝你迷途知返。”
“天族杀我父王,宁死不屈。”敖紫说罢,朝身后喊道:“宁死不屈。”
神妖大战,战了三天。
九重天上混沌不堪,死伤大半。妖族被打入了海底。
敖广陪着帝俊坐在坍塌的天宫废墟中。
敖广摸着帝俊的头发,轻声在耳边说道:“都过去了。”
“嗯。”帝俊声音沙哑道。
这三天两方争执不下,妖族虽法力弱但是妖众众多。天上的神仙大多是凡胎肉体飞升上来的,人数少的可怜。
最终无法,耗了将近八成功力才勉强封印住他们。天上的整修工程用了很久,神兽都被迫加入了施工工作。
这日敖广在宫殿里睡午觉,睁眼就看见帝俊面无表情坐在床边,着实吓到了。
“怎么了?一言不发。”敖广起身半靠着枕头。
“无事,来看看你。”帝俊亲昵的摸了敖广的耳垂。
敖广被摸的心口痒痒:“天天都见,还见不够。”
“见……不够。”没待敖广反应,欺身把它压回床上。
“你今天怎么了,不去督工了?”敖广敲着帝俊的后背。
“不用,快好了。……阿广,天上要准备封神了。”帝俊轻咬敖广的耳垂。
“那我族人?”帝俊最近事情很多,天庭需要重整,天条需要重定,天上的神仙又少,他也不懂这些事,无法帮他分担。他虽然着急的想知道自己临阵倒戈的族人怎么办,但是强忍着问不出口。倒戈的龙族本就不多,加上战役战死的,剩的龙不足百余。敖广想为它们谋个好下场。
“会的。”
“真的?”敖广说这两个字的语调都是飘出口中的,他太兴奋了。
“嗯。”帝俊轻哼一声。眼里却是看不见的空洞。
“我爱你,阿俊。真的。”敖广眼里,心里充满了爱意。
“陛下,海里的妖物压制不住了。”
“仙族人少,恐怕称不了多久,妖族就要冲出来了。”
“唯有一法,龙族神力巨大可做困龙阵,压制邪物。”
“龙族即将位仙位,只有一法,海中封印,龙族必可担此大任。”
“陛下,此法乃如今最好之法啊。”
“陛下,陛下,陛下当为六界考虑啊。妖族一旦破封印,凭现下,无力回天。”
“敖广太子游历四方,心系天下,当明此中深意。”
“陛下,陛下!不可犹豫。”
敖广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在木屋中,走出房间一看,看到帝俊再劈柴。
真是好美不美的一幅风景。
“喂,小媳妇儿。”敖广挑眉叫道。
小跑过去,排了帝俊一下:“你把我偷偷运到这里干嘛。”
帝俊不答。
敖广坐在木堆上,略有所思的回道:“你该不会是在天上藏了一位,所以我就没地方放了,就给我塞到这来了吧。”
“胡说。”帝俊道。
“那怎么突然来这了?”
“想与你做个寻常夫妻。”
“大白天的说什么污言……”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堵上了。
傍晚,俩人躺在山顶上看星星,手握手。
“天天都这样就好了。”敖广说,他想起以前一个人游历的时候,总是躺在山顶看星星。以前没发觉一个人看星星有什么不好。现在和帝俊在山顶,他越发觉得还是两个人的好。之前的万年都过到娘肚子里去了。
“阿俊,你以前一个人在天上的时候都干嘛啊。”敖广想到自己还没问过他以前的事,有些吃亏。
“休法术,历劫得道,休法术,再历劫得道。”
“啊,你们神仙得历劫这么多次啊,我还以为就一次就好了。”
“神仙也是有等级的,每上一等级都需历劫。”
敖广突然想到这一次他历的就是情劫,,那以前可能也是!想着他突然坐了起来:“你,你……你都历了哪些啊?”
帝俊意识到是自己没说明白,一用力把敖广拉入怀里:“这种不是飞升上神的劫,下凡历练命里不会排什么磨难的。大抵都是一样的人生,是个道士,除些妖祟。”
“你们神仙还挺会玩?”
“如果人人都需要下凡经历大劫,那天上的神仙真的就没了。”
“阿俊,我问你一事。”
“何事。”
“当日飞至八重天,你有无和我在凡间了了一生的想法?”
“醒来不见你念的是你。记忆恢复了想的还是你,一直都是你。”
“算你识相,你若负我。”
“我若负你,你当如何。”
“我必咒你永受万箭穿心之痛。”敖广打趣:“怕了吧。”
“好……”
敖广没有注意帝俊眼角掉一滴泪,他想着这山顶好地方,以后一定要趁着帝俊不忙的时候多出来走走,还要设置结界,只有他俩能来。
06
“仙妖大战,龙族功不可没。朕予以龙族仙级,龙宫太子敖广予东海为封地,特封东海龙王。”
“谢陛下。”
“敖广,现有一份差事需你执行。”帝俊坐在凌霄宝殿上,廉珠挡住他的上半边脸看不到表情。
“臣必定竭尽所能。”
帝俊坐在宝座上,说道;“太白。”
太白金星衣袖一挥出现了一面大镜,屏幕之上是一片浮屠地狱。
“仙君,这是?”敖广疑问道。
“龙王,这是被镇压的妖族。”太白说。
敖广依旧不解,妖族都被封印到深海,还看这片景象做什么?
“龙王,当日封印并非一世,天庭上的神仙没有上古神力。所以只是一时啊。”太白摇头说道。
“又要如何?”敖广追问。
“现有一法。”太白忽然抬头看他。
“何法?”
“这个……”太白金星迟疑了一会儿,看像帝俊。
帝俊仍然看不到表情,说出两个字;“继续。”
“龙族上古神族,神力无法可比,若……若去镇压,当万无一失。”太白谨慎说。
敖广没有丝毫犹豫;“妖兽所封海域是我所管义不容辞。但不知该如何镇压?”
敖广此人心善单纯,万年一直把天下大义挂在嘴边,没有私心,太白反而面露难色,继续说;“需,需用那定海神针镇海,铁链捆绑,摆……摆困龙镇。方可封印。”
敖广听到太白一字一句说完,犹如五雷轰顶。
他原以为只需要龙族日夜看守封印,没想到是把自己也困到了刚才的人间炼狱里。
他抬头看了眼帝俊,帝俊依旧坐在上面,纹丝不动,看不神情。
他早知道。
“好。”敖广低声答道;“此番我去镇压,我龙族其余子孙群龙无首,我回去交代一下,立刻前往封印。”
太白犹豫道;“这……”
“仙君放心,我答应便不反悔,还望天庭看在我镇压的面子上,日后的年岁对我龙族子孙予以厚待。”
太微垣殿中一片安静。
“龙族余众也需随行。”帝俊缓缓说。
敖广不可置信看向帝俊。
“你是说,要龙族随我一起去那浮屠地狱,一起饱受炼狱之苦,永不见天日?”敖广指着帝俊问。
“龙王,此……此乃唯一之法啊。”太白上前说道。
“唯一之法?”敖广说道,指着帝俊的手有些发颤:“你们为什么不去?”
“我们……”太白叹气:“我们,不是上古神灵,何来天生神力?”
“呵。”敖广冷笑,只觉得荒唐:“从前说我们是妖,如今说我们是上古神。”
“今日,我敖广受封,当义不容辞。但是我龙族百余众,皆受牵连,为何?换之而言,凭什么?为此区区仙位,就要饱受这困兽之苦。”
“帝俊,刚才的炼狱你看到了,那种地方哪里是颐养的地方,分明就是要给我旅人囚禁起来。”敖广怨恨道。
“敖广恕难从命。宁不要这虚位,下界再做回妖。”
如果早知道是今天的局面,他又为什么带着龙族投顺帝俊呢?他刚开始想让让龙宫子孙享受人间香火,不必遭受世人诟病。可是龙宫的生活却也自在,如今,要他带着龙族去封印海域妖兽,他贪图这个虚位又有什么用呢?
“你要反?”帝俊问到。
敖广看着帝俊,他顿时觉得周身冰凉,宝座上坐着男人身穿帝袍,威仪四方,他这才发现,原来他首先是玉帝。他这才想起来,是他忘了,帝俊一开始就是抱着必须入主太微垣的目的奔着他来的,甚至如果他不是龙族太子,他会亲手在凡间了结敖广的命。
“陛下放心,敖广并不是谋逆之徒。敖广会带着余下族人返回陈塘关。不再惨和这仙妖之事。”敖广冷冷地说道。
“你以为朕这是在和你商量?”帝俊一下子到了敖广的面前。敖广这才看清他,和大战那日一般,眼神冰冷彻骨,无一丝温情。
他不自觉地发生了疑问,以前温柔的,深情的,都是自己的幻觉吗?
“帝俊,你不要得寸进尺。如今的天庭可不是以前的天庭了,我若想走你又能拿我如何?”敖广知道,天庭的神仙都把修为用在了封印上,他们现在和人间的凡人没什么区别。
帝俊冷笑:“你怎么还这么蠢呢?”
敖广不想和他多废口舌,作势想要离开大殿。
“敖紫。”帝俊重重的说出两个字。
“你妹妹还有其他反叛龙族被还被锁在天牢中。”
敖广拽住帝俊的衣领;“……你说什么?”
“你不会以为他们也被封在海底吧?”帝俊嘴角挂笑:“这么好的把柄,我可得好好握住了。”
“我杀了你。”敖广喊道,蓝色冰箭直指帝俊的脑门中心。
太白立马上阻拦:“不可啊,不可啊龙王。”
“天牢之中都被我用法器封住了,我要是死了,他们也得给我陪葬。”
敖广拽住帝俊衣领的手松开了,这是他曾经爱过的人么?敖广为了他,忤逆自己的父亲导致父亲惨死,背叛自己的妹妹,让她困于天牢,如今还要自己背叛他的部下,让他们永受封印之苦。
许久,敖广用尽所有力气,但还是声音小的可怜;“我答应你。但敖紫也得被封印在海底。”他不相信帝俊能把敖紫留在天庭里对她有多好,他甚至都害怕他刚下去,那边敖紫和其他龙众都将惨死。
“好。”
敖广在九重天上看到定海神针屹立在海面,数百个封印石柱直挺挺的立在海上,他扭头问帝俊;“准备了多久?”
这封印阵形摆的如此精密,数百条链子困在石柱上,他就知道,这是天上的神仙计划了许久,他只是好奇,帝俊与他日日夜夜如何做到没有破绽,如今当真是应了父王的话。
定海神针镇在东海,岩浆遍布,妖兽嘶吼之声贯穿九重天。
铁链把敖广锁在石柱上,他听着龙族对天庭的埋怨,紧闭双眼。这些天,龙族上下的埋怨之声,怨恨之愤充斥着他的耳边。
铁链锁在数百条龙的身上动弹不得,只得死死的挂在石柱上,按着封印规矩的定在那里。
不动的时间久了,想的多了,他就在他与帝俊的这段关系里明白的也多了。
他怎么这么蠢呢。那些日日夜夜的缠绵现在像戒鞭一样抽在他的身上,那些对他说的话,反反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算什么呢。
“阿广。”帝俊的声音传到他的耳朵里。
帝俊来了,敖广闭上双眼,不语。
“我来,看你。”
敖广只觉荒谬,太荒谬了。
“你是来看给我准备的龙宫,我住的舒服么?”敖广蔑视道。
“……”
“天帝,您看看臣。臣被着束仙链困着,哪还有能自由活动的地方,人身都无法显现。”
“你不必再虚情假意,你的目的达到了。。”
“阿广……”
“帝俊,你虽是仙家,但口蜜腹剑,我龙族为了你们天庭,损伤大半,你怎么能把我们困在这无间地狱。”
“你不必再来,如今我龙族被困,必将永生永世为你镇守这片海底。”敖广声音没有丝毫的感情,他谁也不怪,他就怪自己怎么这么蠢呢。
“龙王——”帝俊拖着长长的声音道。
“如今,你也是仙家了。我亲封的东海龙王。”
说罢,拂袖离开。
敖广怒火充斥道心头,他一点都不顾曾经的一丝丝感情,最后的决绝之言也说的那么痛彻心扉。
敖丙反悔了,他恨他了。随即,他龙首磕地,左边的龙角掉下,头上黄色龙血顿时泾到了敖广的眼睛里。
“我以龙角起誓,咒你永生永世饱受万箭穿心之痛。”
后记
“天帝来了。”
“女娲。”帝俊作揖。
“听闻仙妖大战告捷,你不在九重天来我处为何?”
“特寻一法,加固封印。”
“哦?此法你不是已经得知。”
“我不能。”
“你可知天道轮回,万事万物自有各自命格?”
“我知。”
“当真?那日你私查命劫,就已然违反轮回之道。”
“你想知你的命劫本应如何么?”
“自己看吧。”女娲浮起一面仙境。
镜中的帝俊并没历经情劫,他是一得道高僧,最终飞升上天。
他看见敖广的命格,仙妖大战中,敖广作为主将身死,但敖广游历甚久,心性纯善,最终投胎之后得到成仙。
“你私自偷算,违反天道之法,命格更改。这是其一。又因汝之过,导致那龙宫太子命格突变,这是其二。你本不能再得道,却因大战在即违反天条,让你记起前尘往事,最终飞升。最终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你不想他受苦,但你又可知这皆因你而起。你若一意孤行,当知后果如何。如今你要来问我两全法,我又有何法?”
帝俊这才恍然,原来一切都皆自己而起。
“万事万物,相生相克。有因皆有果。昊天你种下此因,当担此果。”
“你与那龙宫太子,本无交集。天命难违,就此收手,请回吧。”
“人皇伏羲创八卦,制定人间秩序,最后身死,入轮回。如今我掌管三界,你做不了的我可以。”
“你!”
“求您赐我一个法。”
“罢了,你如今因果已成,我只有解救之法。”女娲抬手:“天数运转,顺天应命,我算得千年后神仙逢杀运,当面弥封,自有转机,届时我自当助你。”
“千年……”帝俊身子竟不稳瘫跪在地。
——
“我以龙角起誓,咒你永生永世饱受万箭穿心之痛。”
“也好。”
————————
“天帝乃是九重天第一人,怎么这个心绞痛迟迟治不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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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ˋˏ☀️ˎˊ˗ 不啻微芒
²⁰²⁵ /₀₁.₁₆ 造炬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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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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²⁰²⁵ /₀₁.₁₆ 造炬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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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欲问陌上客,风流如画神仙色。
试问春风风不语,只道人间蓬莱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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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供稿:我叔盖聂
◎感谢文案:溟鱼聂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