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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隔海,古屋不在,听听那冷雨...

前尘隔海,古屋不在,听听那冷雨。

                                               ——余光中 

前尘隔海,古屋不在,听听那冷雨。

                                               ——余光中 

RPS专用

今天也被夫妻相声笑死

今天也被夫妻相声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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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菜】距离(一)

认识小嶋阳菜的时候,柏木由纪刚刚大一。
彼时的柏木由纪,还怀揣着对刚进入大学校园的兴奋,室友渡边麻友一怂恿,就跟着她报名申请加入学生会。
早稻田大学的学生会在学生中人气很高,每年招新时都有相当多的学生报名。今年也不例外,光是排队面试的人就坐满了两个教室。这层楼的第三间教室教师的面试现场,还在等待被叫到名字的学生,大多数都焦急的看着从那间教室离开的学生,只是学生会在面试前就立了规矩,不能向还没面试的学生泄露面试的题目。
看到周围的人都在张望,渡边麻友也忍不住往里看了两眼,发现什么也看不到后再乖乖的坐回去。看了一眼安静的室友,对方倒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拿着游戏机刷着怪物猎人。
“ゆきりん,你都不紧张的吗...

认识小嶋阳菜的时候,柏木由纪刚刚大一。
彼时的柏木由纪,还怀揣着对刚进入大学校园的兴奋,室友渡边麻友一怂恿,就跟着她报名申请加入学生会。
早稻田大学的学生会在学生中人气很高,每年招新时都有相当多的学生报名。今年也不例外,光是排队面试的人就坐满了两个教室。这层楼的第三间教室教师的面试现场,还在等待被叫到名字的学生,大多数都焦急的看着从那间教室离开的学生,只是学生会在面试前就立了规矩,不能向还没面试的学生泄露面试的题目。
看到周围的人都在张望,渡边麻友也忍不住往里看了两眼,发现什么也看不到后再乖乖的坐回去。看了一眼安静的室友,对方倒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拿着游戏机刷着怪物猎人。
“ゆきりん,你都不紧张的吗?”渡边麻友随手戳了戳柏木的胳膊。
话音落了好一阵,对方都没有出声,等到麻友忍不住转头去看柏木时,才听到对方的声音,“等等,让我打完这一局。”
没救了,渡边麻友默默望着窗外,一个沉迷游戏玩物丧志的室友。
等了大半个下午,终于听到大二的学长叫到了渡边和柏木的名字。柏木放好游戏机,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跟着渡边走了进去。
坐在面试桌前的学姐有四位,其中两位坐的端端正正,一位高个子的学姐则有些随意的靠在椅子上,还有一位低头看着手机,可能就没注意到进来的人又换了一批。
“学姐们好,我是渡边麻友,请多指教。”
“我是柏木由纪,请多指教。”自我介绍完的柏木由纪,视线一一晃过几位学姐,当她看到那位一直低着头的学姐时,心里莫名有些紧张。
“啊,很可爱嘛。”斜靠在椅子上的学姐突然感叹道,柏木刚收回视线,就发现那位学姐盯着自己的室友。目光怎么看都有点,奇怪。
渡边也是一愣,反应过来后赶紧摆摆手,“没有没有。”
那位学姐似乎对麻友的反应很满意,转头对个子最矮的女孩子说,“这位姓渡边的小学妹,就通过了吧。”
“哎?麻里子大人是不是决定的太快了?”看上去这位学姐也很惊讶。
被叫做麻里子大人的学姐一挑眉,“不是你让我决定的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矮个子学姐皱着眉。
这时,一直看着手机的学姐抬起头,直直对上了柏木的目光。当看到对方的脸时,柏木顿时紧张了起来。很好看的一张脸,皮肤白皙,五官漂亮,瞳仁的颜色非常深,就像是一口深潭,透着莫名的吸引力。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孩子呢,柏木暗暗吸了一口气,她低下头想着这时要说些什么,才不会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然而在她还没思考出来,就听到那位学姐开了口,声音懒洋洋的,却意外的很好听,“みなみ,这位小学妹我觉得也挺好的,让她也加入进来吧。”
“你们两个。。。”矮个子学姐一脸无奈,却又无力反驳的样子。
于是,柏木和渡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进入了学生会。
等到第二天,新生们到学生会报道时,听到周围的人议论,才知道其他人都被那位矮个子学姐提了相当多的问题。那自己是凭什么进来的呢?渡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安静的坐在一旁的柏木,百思不得其解。
过了一会,昨天的面试的几个学姐就走了进来。矮个子学姐叫高桥南,是学生会的会长。高个子学姐叫蓧田麻里子,肤色很白的学姐叫小嶋阳菜,两人都是副会长。还有一直和她们呆在一块的学姐叫峯岸南,是学生会的干事。
“首先,很高兴看到这么多优秀的后辈加入学生会。。。”高桥南拿着讲台上的麦克风演讲起来,语速不疾不徐,对这一切似乎很熟练。
柏木坐在位置上认真听着,期间目光却不经意的扫向小嶋阳菜,那个一句话就将她带进学生会的学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演讲之后,高桥南将新生们分组,分别分给其他几位学姐带着熟悉情况。渡边被分到了蓧田的那组,而柏木进了小嶋那组,两人对视一眼,觉得高桥南所说的随机分配根本毫无信服力。
到了每组单独活动的时间,柏木和其他几个新生坐在椅子上,脊背挺得笔直,等着小嶋阳菜开口。
小嶋阳菜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将手里的几张白纸递给她们,“这是联系表,你们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填上去。最上面那行是我的号码,你们存一下。”
柏木很快拿出手机,将那串数字输进去,才备注那栏犹豫了一会,打上了小嶋桑。
刚入学的一阵子,除了学业,还有不少事情要忙。某一天,刚交完一份报告的柏木由纪,躺在宿舍的沙发上,玩着玩着手机,就提示一条新的短信进来。
仔细一看,发件人一栏赫然显示着小嶋桑三个字。柏木由纪顿时坐直了身子,吸了一口气,打开了短信。
“看到短信后到学院二楼,我们要负责迎新晚会的现场布置。”
柏木由纪想都没想,抓起还挂在沙发上的外套,就快步走出了门。
等她来到学院时,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小嶋阳菜。她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棒球服,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文件。棕色的长卷发披散下来,肤色白到近乎透明,身上笼罩着一层金色的光,从远处看,就像是会发光一样。
“小嶋桑。”柏木走了过去,有些紧张的打了个招呼。
“由纪来得真快,是我们组第一个到的。”小嶋阳菜放下手里的文件,对柏木微笑起来。
没想到小嶋阳菜居然记得自己的名字,更没想到她会直呼其名。柏木的心跳漏跳了好几拍,她低下头,有些不自然的开口,“应该的,因为是小嶋桑发的短信。”
“哦?我的短信有这么大的魅力?”看到柏木为了躲避和自己对视,目光不停的落在不相关的事物上时,小嶋阳菜决定逗逗她。
“嗯,嗯。”柏木慌乱的点点头。
看到柏木这副样子,小嶋阳菜玩心更甚,“我有这么可怕吗?你都不敢看我。”
“没有,没有,是因为小嶋桑太。。。”柏木的眉头快要皱到一起。
“因为太什么?”小嶋也低下头,刻意的对上柏木的视线。
“太好看了。”说出这句话,柏木的脸顿时染上两片绯红。
“哈哈哈哈哈。”小嶋阳菜忍不住笑了出来,“由纪太有趣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学生会活动,柏木都跟在小嶋身后完成。与平日里那副懒洋洋的形象不同,工作上的小嶋认真且可靠。大到晚会舞台设计,小到现场座位的摆放,小嶋阳菜都一一参与到其中,对每一处细节都熟稔于心,有着自己的要求。
只是不知道为何,工作间隙的小嶋桑似乎非常喜欢逗柏木由纪,看到柏木紧张的样子就会异常的开心。这算是看重自己吗?柏木摇摇头,想着自己还是不要过于乐观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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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记忆·

采访

熊湾


历时两小时四十分钟,其中两个小时都在发呆和放空,这是邱欣怡正式参加的第一个电视剧发布会。

排场看着和以前那种也没什么差别啊。

——没轮到自己发言的时候邱欣怡眯着眼睛扫了一眼下面的摄像机大炮和挂着记者证的人。

除了最后采访的时候围着自己的人和话筒变多了。


采访问的大多还是逃避着的话题,逃避着的人。毕竟也是脱离了过去的标签之后第一部接下女主的电视剧,更何况在同一个空间的另一处还有那个同样处在话题中心的人。


邱欣怡觉得自己成熟了,虽然是自己给自己下的定义,掺着很多水分。

能够面不改色的回答着一些过去让自己手足无措的话题。即使还是没能做到心不...

熊湾



历时两小时四十分钟,其中两个小时都在发呆和放空,这是邱欣怡正式参加的第一个电视剧发布会。

排场看着和以前那种也没什么差别啊。

——没轮到自己发言的时候邱欣怡眯着眼睛扫了一眼下面的摄像机大炮和挂着记者证的人。

除了最后采访的时候围着自己的人和话筒变多了。

 

采访问的大多还是逃避着的话题,逃避着的人。毕竟也是脱离了过去的标签之后第一部接下女主的电视剧,更何况在同一个空间的另一处还有那个同样处在话题中心的人。

 

邱欣怡觉得自己成熟了,虽然是自己给自己下的定义,掺着很多水分。

能够面不改色的回答着一些过去让自己手足无措的话题。即使还是没能做到心不跳,但起码面不改色了。

再说了人活着怎么能心不跳呢。

在采访的当下邱欣怡一瞬间出戏的这样想着。

 

大约五十米开外是同样在接受采访的赵嘉敏,话筒好像比这里的多一点,围着的人也是。邱欣怡用余光瞟了一眼以后在心里默默地做了一个对比。

条件反射。

即使过了这么久也还存在着的条件反射。

一直以来很多事情并不足以让大小姐在意,从来都是因为赵嘉敏而变得在意了。

 

其实也没有很久,相比过去一起度过的时间来说。

邱欣怡承认看到演员表的合作对象的时候大脑当机到怀疑自己在做梦,下一秒是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经纪人。

“对方同意了的。”

这不可能。

 

 

邱欣怡一般不轻易想起关于赵嘉敏的事情,以前的日子显得太过轻飘飘,足以让邱小姐回想的时候以为是上辈子发生的。

连当初交好的契机都忘得一干二净,更何况当时莫名断了联系的原因。

 

“好的莫名其妙,断的也莫名其妙。”

上了大学以后难得的宿舍夜谈室友问起的时候邱欣怡如是说。

都是十几岁的女孩之间发生的事,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

躺着床上的邱小姐轻描淡写地说完,放在心口的右手还是感受到了自己过快的心跳。

 

夜谈第二天邱欣怡睡得差点上课迟到,急急忙忙赶到教室坐下的时候看到同宿舍的室友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上停留着的页面,目光被吸引多停留了一会儿。

室友慌慌忙忙地收起手机,窘迫地想要解释什么,邱欣怡倒是很淡定。

“没事,我以前自己也看。”

 

 

可能是青春期小女孩觉得有趣,邱欣怡至今也想不通当时自己是怎么想的和赵嘉敏一起窝在寝室里看她们两个的同人文。甚至还一本正经地讨论了攻受。

结论是两个人都觉得自己是攻,无法说服对方也不能被对方说服。

算是愉快的回忆,起码再想起的时候嘴角是带着笑意的。

 

那个时候赵嘉敏一本正经地转头看着邱欣怡说出的话。

“那你看我,觉得更像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两年后再次回想的时候,邱欣怡突然被过去的赵嘉敏说服了。

 

 

有人说喜欢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人,像在养花,每天可以看到不一样的姿态。

邱欣怡没能陪着看那花是如何长成现在的模样,硬要说的话怪那朵花自己跑了。

 

可她还是成长成好好的样子了,长高了也变得会说话了,偶尔采访的中间还能传来笑声。

没有到判若两人的地步,可到底也是不一样了。

 

邱欣怡自己这边的采访结束的更快一点,人群和话筒退去之后向着赵嘉敏的视线也更开阔了一点。

多年没联系的人应该怎么打招呼,在线等挺急的。

看了很多年偶像剧的邱小姐一时间依然不知道该怎么样处理眼前这个情况。

 

等到赵嘉敏面前的人群和话筒也退去了之后,邱欣怡才发现自己已经朝那个方向看了很久。

匆匆忙忙收回视线,不自然地拉着助理的手朝着门口走去。

 

 

当初还交好的时候邱欣怡想过和赵嘉敏的很多个后来,但没有一个是会像现在这样,并不是陌生人却还不如陌生人。

也没有想过再相见的时候是彼此都已经摘掉了当时的标签,这和当初想的不一样。

这和当初说好的也不一样。

 

如同青春校园偶像剧一样的剧情果然不靠谱,当初说好的要一起怎么怎么样现在想来还是有点好笑。

这家伙一年后二话不说就跑了,还跑得特别远,邱欣怡连气都没地儿撒。

 

是很生气的,邱欣怡不明白为什么赵嘉敏不打招呼就走,连问都来不及问就跑得影子都没了。

 

 

身为女主入住的酒店还是很棒的,宴会吃饭也在同一栋楼里,懒得动弹的邱小姐觉得很不错。

这宴会厅的厕所也这么豪华,邱欣怡一边洗手一边环顾四周感慨。

再抬头的时候看到了冒冒失失冲进来的赵嘉敏。

 

真他妈尴尬。

 

邱欣怡觉得这个尴尬程度和分手多年的情侣没什么差别。

 

 

“你们不就是分手多年的情侣吗?”

回到酒店房间后邱欣怡和李宇琪诉苦,对方正在一边视频一边吃着凉皮,含含糊糊地一句话怼的邱小姐一时间并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们什么时候是情侣过了?”

“是谁当初给我说你们的事说的像失恋少女一样。”

“我哪里有?!”

 

 

本来不能算是一个难过的故事。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到各自发展分道扬镳,顶多算偶像剧常用套路。

 

也不是没有尝试过速食爱情,爱的风风火火,醒时略微失落。

恋情结束的晚上就着果味的啤酒,邱欣怡想了一晚上的赵嘉敏。

莫名其妙。

 

明明是连初恋都算不上的人,每每想起的时候总是加了特别多的戏。

 

无解。

 

 

第二天是另一场发布会,在后台两个人并排等待的时候邱欣怡觉得尴尬无比,视线总是固定在另一边放空。

 

“能帮我系一下衣带吗?”

旁边传来很轻的一声,嗓音来自赵嘉敏。

 

可能又是衣带没系好吧,还是和以前一样只会打蝴蝶结吗。邱欣怡没回头也能想到赵嘉敏无措地找Staff帮忙整理衣服的样子。

 

“那个,能帮我系一下衣带吗?”

旁边的声音好像更响更清晰了一点,邱欣怡没能忍住回头。

 

她看到的是比她高了一些的赵嘉敏,干净清澈的眼睛看着她,笑着重复了已经说了第三遍的话。

——姐姐你能帮我系一下衣带吗?

 

 

一直觉得活在回忆里的是自己,每次想起疯狂加戏的是自己,那个人应该早就开始新的生活,该忘的都忘了,也可能本身就不值得被记住。

一起翘过的课一起吃过的食堂一起挤过的宿舍的床。

还有一起在操场看过的夕阳,当时一字一句说过的话。

以为她不会记得的。

——姐姐你喜欢我吗。

 

 

 

本来就不能算是一个难过的故事。

更何况或许会有新的开始。

 

或许。



-

好久以前写的【。

余孽。

不管粉丝怎样,愿友谊长存。

灰雀

一念天堑【七剑全员向/正剧风】【四】


四.

等到蓝兔从温暖干燥的被子中醒过来,已经是一天后了。蓝兔的意识清明了许多,周身的痛楚也有所减轻。蓝兔坐起来环顾四周,看到逗逗正拎着一柄蒲扇熬药,草药的苦涩香气裹住了整间屋子。

蓝兔轻声道:“逗逗?”

神医闻声转身,几步绕到床前上下扫视了一周蓝兔,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恢复的很快。”

“你们袭了贪狼阁?有没有人受伤?我这是睡了多久?这是哪儿?”

“是不是每个刚醒来的人都有这么多问题?”神医没好气地回到炉子前把药罐提下来,“没事,大家都没事,主要就是给虹猫打掩护,顺带教训一下那帮人。你没睡多久,这是溪云客栈,我们可能要在这住一段时间了,你需要休息一下。外伤已经不大碍事了,就是药物和寒...


四.

等到蓝兔从温暖干燥的被子中醒过来,已经是一天后了。蓝兔的意识清明了许多,周身的痛楚也有所减轻。蓝兔坐起来环顾四周,看到逗逗正拎着一柄蒲扇熬药,草药的苦涩香气裹住了整间屋子。

蓝兔轻声道:“逗逗?”

神医闻声转身,几步绕到床前上下扫视了一周蓝兔,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恢复的很快。”

“你们袭了贪狼阁?有没有人受伤?我这是睡了多久?这是哪儿?”

“是不是每个刚醒来的人都有这么多问题?”神医没好气地回到炉子前把药罐提下来,“没事,大家都没事,主要就是给虹猫打掩护,顺带教训一下那帮人。你没睡多久,这是溪云客栈,我们可能要在这住一段时间了,你需要休息一下。外伤已经不大碍事了,就是药物和寒气损了经脉,这个一时急不来。”逗逗把药端过来看蓝兔皱着眉喝下,“可能这段时间你要在房间里煎药了,处在这个环境里对你的身体也有好处。”

蓝兔把碗放下,问道:“虹猫怎么样?”

逗逗伸手拿起碗正欲回答,却听得房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手一松瓷碗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逗逗扬眉怒斥闯进来的大奔等人,“这又做什么,蓝兔需要静养!”

大奔小声地咕哝一句,“明明你砸碗声音更大…”莎丽横他一眼,在蓝兔床边坐下。

大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抱歉啊蓝兔,不过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们都担心坏了。你不知道虹猫他——”话出一半又赶忙截住,然而已经晚了,蓝兔一掀被子就要下地,“虹猫怎么了?”

莎丽赶忙按住她,“没事没事,虹猫他也是很担心你。”

蓝兔直视着莎丽,莎丽目光闪烁,心虚地偏开头,却仍是拦着不让蓝兔起身。蓝兔越发焦急,“莎丽,你让我去看看。”

达达从门口进来后一直站在旁边,眼见情形越发紧张,开口温声安慰道,“蓝兔不要担心,虹猫没事。”又转向莎丽,“让蓝兔去看看他也好。”

莎丽无力地松了手,“你去吧。虹猫现在应该在后山,跳跳大约也在。”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客栈建在山脚下,身后是绵亘数十里,蜿蜒起伏的山峦。如今正值仲春,树叶绵密,纤草绒长,春风滑过翻起重重绿浪,直教人心中也卷起绵绵欢喜,无边无际地漫延开来。

虹猫在后山的一个凉亭里,负手而立,背对着蓝兔走来的方向。

跳跳在数尺外的一棵树上抱臂倚着,看到蓝兔过来,站直了解下披风递过去,眼中有淡淡的关怀和忧虑,“蓝兔来了。就算没事了也还是不要着凉的好。”

蓝兔道声谢接过了披风,看了看虹猫的背影,“跳跳,虹猫他怎么了?”

跳跳声音有点沉重,“虹猫,心境出问题了。以至于他的武功修为被压制了。我在这里看着,怕他出危险。”

蓝兔皱眉,“这么严重?”

跳跳点头,“大问题。他自己很可能过不去了。”

大家都是习武之人,明白心境对武者的重要性。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半晌跳跳开口问道,“蓝兔,清溪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清溪城。散功丸。拼死一击的冰天雪地。赶来的虹猫。千钧一发的决定。大局为重。虹猫滞了一下的脚步。

大局为重。

蓝兔和跳跳对视一眼,两人心下一片了然。

跳跳叹口气,“那天回来他就已经很不对劲了,他没救你,他接受不了。当时他只是用理智拼命压下去,我没想到现在会变成这样。”

蓝兔皱眉,‌“他不是没救,是没能救。”

跳跳苦笑,“对他来说是一样的。”

跳跳眼前浮现出清溪城外石穴中虹猫令人惊心的崩溃,和更令人惊心的对崩溃的压抑。“蓝兔,这已经不是救不救你的问题了,这是虹猫不得不面对的大义和私情的抉择。他当时如果顺从本心就会追上去,但那只会让事情更糟。他选择回来隐忍谋划,但其实内心无时无刻不在自谴。他的理智和情感,起了难以调和的冲突。”

蓝兔心里忧虑层层加深,她明白跳跳说的是对的。这个坎,他们谁也帮不了。‌

她想起了石室里轩月问她的天下和自己虹猫会怎么选的问题。

这不一样。

这不是自己和天下之间的抉择,而是私情和责任之间的抉择。没人有权利和资格决定天下的命运,人们只能决定自己的。这是虹猫自己心里的坎。在肩负重任的情况下,不顾自身危险,是不是错误的?如果大局为重,人还有没有权利任性地牺牲自我?这是虹猫的心障,在天狼门祭出天地同寿时就已种下根源,而在这次被一句“大局为重”彻底而鲜血淋漓地揭了出来。

虹猫不怕死,也不怕活。他只是不知道怎么选,为何而死,又为何而活。

蓝兔注视着虹猫的背影,第一次有了茫然的无奈,“那怎么办?”

跳跳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蓝兔看看他,提议,“也许和人打一场会对疏导心境有帮助?”

跳跳抖抖袖子,苦笑一声,“没准。我试试看吧。那家伙要是控制不了一剑杀了我,你可得救我一命啊。”

蓝兔走上前去,轻声道,“虹猫?”

“你没事了。”虹猫转过身来走下凉亭,紧一紧蓝兔披风的扣子,眼底漫上一层暖意。

跳跳声音里隐隐带着忧虑,问道“怎么样?”

虹猫摇头,“还是不行。”随即一笑,“罢了,不用担心,我再处理。我也不是单凭武力行走江湖的。”

跳跳伸手卸下青光剑,“我陪你打一场?”

虹猫持剑横于胸前,微微一笑,“但请赐教。”

蓝兔望着虹猫的笑容,心里莫名的不安。那笑容一如既往的自信而明朗,但却缺失了根基似的飘忽不稳,仿佛深潭上浮着的一片枯叶,不知何时就会悄无声息地沉入潭底。

罢了。蓝兔暗自叹口气。且先顾眼前吧。

跳跳转身远离几步站住,反身起手一剑荡开,四侧林木飒飒飞声。虹猫挥剑迎上,两人身影刹时缠斗在一起,剑气激荡开来四处冲撞,枝上鸟雀扑棱棱飞起,直钻入青天里去。

林间花叶纷乱如雨。

蓝兔静静地站在亭中,眼前的场景逐渐幻化成当年的金鞭溪客栈,长虹和冰魄相持相抗又配合得完美无缺。

当年,大家都还那么年少。勇敢,执着,无所畏惧,深历痛苦却满怀希望。如今七侠依然年轻得惊人,但是这份年轻里,已经掺上了生死悲欢刻上的成熟和沧桑。依然勇敢,坚韧,信念长明,但却再没有纯真的权利。 

花叶仍在眼前飞卷。

目光越过花叶,是万山华林,郁郁青青。

长虹和青光的打斗愈来愈激烈,金属相击,风云卷动。两个顶尖的剑客衣袂翻飞,腾挪闪躲,直教剑影模糊成一片令人目炫的银白。

剑乃正气。

剑客非正心诚意不能大成。持剑者不正,不能有此大气魄。

最后一式。此一番打斗可谓毫无保留,只为虹猫求一个淋漓酣畅,冲破困境。两人相视一眼,跳跳凝神聚气,一身法力尽数灌注七尺剑中,青光剑夹带着迫人的凌厉之势破空而来,虹猫运功挥剑——

“虹猫!”蓝兔喉咙中迸出一声惊呼,瞳孔瞬间放大。虹猫这一剑未能如人所料地挥起,长虹突然失控脱手,青光剑已近在眼前——

跳跳察觉异样骇然大惊,这一剑已出十分,如若放任虹猫必定重伤。

顾不得自身反噬了。

跳跳眸光一闪,意欲强行收剑——

“跳跳别收——”蓝兔的石子倏然越空而来,在青光剑上击出一声清越的脆响。剑锋生生偏出三寸,从虹猫鬓边堪堪掠过。

两人同时栽倒在地上。虹猫急急翻身起来,一把扣住跳跳手腕,低声呵斥,“怎的强收功力,你不要命了?!”

跳跳一身冷汗未消,撑起身来低声苦笑,“我不要命,也不能叫这一剑刺上你啊。”抬头看向一脸焦急赶来的蓝兔,“蓝兔手法当真是精准…虹猫你往后可别惹她生气,我是一定不敢劝你们架的…”

蓝兔把二人扶起来,到底不免担忧,虹猫的状况实在危险。这一剑如果不是跳跳而是什么敌人,怕是虹猫会命丧当场。

“虹猫,你怎么样?”

虹猫把长虹剑插回剑鞘,问题比自己想得更严重。刚才自己几乎用不出剑招,最后一击全然失控。

“不必担心,我不用十成功力即可,寻常招术也抵得过的。”

必定是言不尽实。蓝兔想起了那些年虹猫的“区区小伤,不足挂齿”,心里给虹猫状况的严重程度默默加上了几个层次。

虹猫无奈一笑,安慰地拍拍蓝兔手背,心中却已开始搜寻解决方法。他是一向自负,却也不是盲目自信,毕竟他的伤自己清楚,稍有不慎怕是害人害己。

功力被压制大半。稍有越界,经脉隔阻、气血逆行。

虹猫的眸子晦明交错,敛眉掩去了情绪。

跳跳无奈,“天也不早了,你们两个还是先回去吧,蓝兔还是要静养。我在这再转转,看看地势。希望我回去就有晚饭吃。”

虹猫蓝兔相携而去,跳跳深深望着他们,两个身影一青一白,风度无双。夕阳斜斜拉长了影子,金光在他们略显单薄的身形上镀上一层极致的暖意,将线条柔和成一片温柔的模糊。

抬眼,云霞漫卷,流光满天。

青衣侠客唇边浮起一抹极淡的笑意。江湖多风波,舟楫恐失坠,世事依旧艰难,人情从来寒凉。然而到底还是有春草堤堰、日暮云林,有不变的忠贞与情意深重。

因为你们我才相信,人生不仅有苦难与责任,还有温暖和希望,即使那可能只是长夜中的萤火,灰烬中的微光。为此,我愿意交付自己的生命。抱一守终,百折不回。

傍晚的天色暗得很快,树木的轮廓渐渐模糊。飞鸟从空中划过投入林中,像是一个个黑色的剪影。温和的晚风渐渐平息下来,草叶的摆动愈为微小,林间的响动缓缓沉入山峦和夜色的怀抱,无声无息。

今天的晚饭大约会不错。跳跳想。离开玉蟾宫后,大家终于能平静地一起吃晚饭了吧。

跳跳抬步欲行,却忽地滞在当场。

压在颈上的,是寒凉的剑锋。

“护法。”身后声音低沉,“别来无恙。”

这一章我可能要说些题外话。我需要谈谈自己对天地同寿的看法,因为对它的理解,关系到这篇文章中第一主角虹猫的思想根基,是会涉及到这篇文章内核的重要部分。要继续理解这篇文章后面的一些部分,可能需要读者暂时接受我的理解和设定。我对此表示感谢和歉意,并尊重任何不同的理解和想法。

天地同寿是虹剑中一个很重要的情节,也是关乎虹蓝感情的很重要的一个部分。原著中虹猫见蓝兔被天狼门推下山崖,误以为蓝兔已死,悲愤中用出“天地同寿”。

我们先来谈谈“毁天灭地的自杀剑招”,这个词真是给观众留下的最大麻烦啊……有这样一种说法,说虹猫此举是不惜毁天灭地为蓝兔报仇,证明此时虹猫心里蓝兔已经重过天下的痴情。先说这个词的重点,究竟是“毁天灭地”,还是“自杀剑招”?我个人倾向于后者。首先虹猫用出天地同寿之后,并没有真的“毁天灭地”,事实上没有对自己和敌人之外的任何人造成伤害和威胁。如果试图探究虹猫当时的心理,应当是“蓝兔死了,我不惜自己丢掉性命也要为她报仇”,而不是“蓝兔死了,我要拉上整个天下来给她陪葬”,后者可能出现在言情小说里,也可能是某个反派黑化的原因,但绝不会是一个武侠作品里正面人物而且是第一主角的设定,这种杀阡陌式的对感情的理解和作为,处理的太过简单化,不该是虹猫、或者说武侠的精神所在。所以我认为,对于天地同寿的界定,“毁天灭地”是修饰词,用以表明这个剑招的威力和效果,而中心是“自杀剑招”,也就是说这个威力并不作用于任何无辜者。

接受了这个设定,我们再来探究一下虹猫当时的矛盾所在。并不是“天下”和“蓝兔”的权衡。我们注意到虹猫的一句话,“爹爹,休怪孩儿不孝”。这是有些奇怪的。如果说父母在世,孩子选择自杀,那么向父母道歉、说自己不孝是合理的,因为他们会为之伤心。但如果父母已经去世,孩子放弃生命又为什么需要向父亲道歉呢,对已故的父亲,能有什么不孝呢?

再来看另一句话,“蓝兔既死,是非我已无心解释”。虹猫一直以来所做的就是澄清七侠和天狼门的误会,此时他抱了同归于尽的决心要复仇,等于是抛下了所有客观的、责任的、真相的东西,而纯粹为了个人感情而行动。再联想对父亲的不孝,这其中连结的部分就是“长虹剑主的责任”,这是他从父亲那里接过来的、对父亲有所承诺的东西,也是在用出天地同寿、放弃自己生命时抛下的东西。

所以,我对虹猫矛盾点的设定,是感情(不只是爱情)与责任的冲突,而冲突的集中表现,就是个人生命的去留。如果,感情要你死,责任要你活着,要怎么办?

最后,再次致以感谢和歉意。我尊重任何不同的理解和想法。

灰雀深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