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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一场盛大的旅行。

走走停停中总会遇到那片属于你的叶

吵吵闹闹中总能碰见一处寂静之所

反反复复行走在同一块地方

然后有缘的人终会相遇。

我们能带着这一段的感受继续走下去

在生命漫长又短暂中千变万化。

最终

带着我们的所有

进入了这片布满了我们足迹的土地。

                                     2024年4月7日

                                         易殊三叶

*好久没写观九了来复健一个短篇

友情提示：请搭配原曲——洛少爷x封茗囧菌的《倘若无我》食用，祝阅愉

*改了观音对九月的昵称，改为小九/九儿

  “又是雨天呢。”

  九月推开点木屋的窗向外看去，窗外雨蒙蒙的看不清东西。秋雨软软乎乎的有些粘糊地嘀嗒着打着屋檐的瓦，丝丝缕缕落下发出脆生生的动静。

  她难得有了兴致取来柜子的陈酒，在瓷杯里到上一点慢慢啜着。有记忆起九月便在这儿，却不知是为何总觉得自己似乎是要守着甚么——莫不是守着这座孤山？她怎的晓得。

  酒劲翻涌上来，眼前是模模糊糊地摇晃着像是要倒下。她伏在桌子上闭了眼，任凭酒精主导她的梦境……或是曾经的虚妄。

【入梦】

  女孩在混沌中苏醒，头部的钝痛让她有些迷惘。四周是血一样的红，刺得她眼睛生疼。

  了无生气的村子无声控诉着不久前的暴行，零几散落的躯体也是那般鲜红着染了她的裳。她怕，怕得手脚冰凉着抖，她看见爹娘的脸庞却战栗着流不出泪来，只听得头顶的几只乌鸦喧嚣着要共进新鲜的晚餐。

  马蹄声在背后响起，“你……是什么人？”清清冷冷的声音从马背上传下。“我……？”女孩戒备地站起，标志着她的种族身份的耳朵尖儿在带着血腥气的烈风里颤着，“我名九月。”“九月……”马背上的人念着，声音带着笑，“名儿不错。”

  他勒住马儿，“可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知。”九月老实地回道。“嗯……你的故乡已亡，而你的村子被血屠，”他轻轻笑着翻下马，“这一切，为当朝皇帝亲为。”

  手脚似乎又冰冷了，还有脑袋。九月撑住自己最后一丝意识哑着嗓子问：“你是什么人？”

  “我？”那男子袖子半遮面弯起眼睛，“臣乃当朝最想废帝之人。”他凑近些，“何不加入我？”丹凤眼含着笑意也盖不住一抹疏离和最深处的寒冷。“……试试。”九月回头看看满地的红应下。

  男子笑笑，“准备好另一匹马，”他道，“回京。”

  后来才知道，他是顾善王观音，是当朝皇帝的亲叔叔，平日里温尔文雅，说话咬着字都挺温和地带着笑意。谁想得到这么个翩翩公子般的人却是满朝文武里最想除了皇帝的人？

  当然，这些是后话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隔着一帘素净的罗幔九月闷声问，她趴在床上，身后的侍女正为她上着药。“哪是我想要做什么呢？”帘外的人影动了动，“你要报仇吧？我也想要为民除害，不过是目的相同罢了。”

  伤口处传来刺痛感。“你想怎么做？”九月忍着痛意开口。“我会训练你，”人影又晃了晃，“直到你能够亲手杀了他，毕竟……比起我，你更想亲手结果那个家伙，不是吗？”

  九月爬起身换上侍女准备好的衣服，起身掀了罗幕，“那么，请多指教。”

【两年后】

  “师傅。”

  九月向庭院里背对着她的人影奔去。没发觉尾巴扫到了茶几上的茶杯。“总这么不小心。”观音转过身来和上兵书。微风吹动两人的发梢，卷起春意荡漾。

  两年来他们已熟络了不少，九月也重新开朗起来做回她那无忧无虑的小狐狸。观音的训练不算特别难，但绝不会简单。

  “过几天……是皇帝的寿宴，我将送你入宫。”观音轻抚着女孩柔软的发顶说到，“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一定不会。”九月吐着舌头笑着，顺手扶起碰到的瓷杯。

  “来，许久未练琴了，可别手生了。”观音带着九月回到树下，那里静静停着架古琴。悠远的琴声幽幽传出，和着三月的落花和缕缕柔和的风。观音倚在树旁，含着笑听她弹琴。

  他捡来的小狐狸很聪慧，琴棋书画剑道都十分精湛，五官更是生的一副美人像，上挑狐狸眼一眯便是勾人得很。若不是为了刺杀，他……倒想留着这孩子在身边。

  醉酒时听闻这狐狸崽子似是心悦自己，他心头一热却又压制住仅存的一点儿女情长，现在还不是时候，观音对自己说到，不可动情。

  月光静静听着。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皇帝的寿宴之日。

  观音推门而入时丫鬟正给九月描着眼线，细细一条上挑着，她听闻是观音的脚步声回眸一笑，似是要勾人心魄的明媚：“师傅。”

  观音一时失了神，直到九月多唤了几声才反应过来自己时态了，轻咳一声又万分的嘱咐，便引了她的手上轿。

  如同计划那般，九月入了天子之眼，而作为亲王的观音也“大方”地将九月许给了皇上，九月被破例封为了月妃。

  九月回来后一直有些低沉，“怎么了？”观音问。

  “没什么，”九月努力笑笑，抬了抬隐藏在头纱下的耳朵，“有些乏了罢了。”

  转眼到了大婚之日前夜，观音特地叫了九月来自己的私寝。“师傅。”九月叩了叩门，“进。”一如既往清清冷冷的声音从门中传来。

  鲜红的液体滴入温热的药罐中，“师傅！”九月看着面无表情的观音和他正滴着血的手腕就要冲上去，“定。”简单的一个字却牢牢定住了九月。

  观音包扎好伤口，眉眼清冷：“你不过是我的下属……莫要想太多。”“……是了。”九月低下头，不敢看他深不见底的眸。“喝了，这个能够暂时隐匿妖像。”观音递过罐子，眼神恢复柔软。

  九月看看罐子，又复杂地看着观音，良久，一饮而尽。

  花轿是观音陪着她上的，九月忍着想哭的冲动勾勾观音的小指放下红盖头，泪水再压不住地淌着，她知道怕是再没有机会这样哭了：昨日听到皇上已经有所察觉，加强了警戒，要全身而退恐怕极难。但她不怕，为了不辜负师傅，也为了……无辜死去的同类们。

  她摸着腕上细细的红绳默念着：

  “师傅……徒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观音望着远去的黄尘心底有些空落落的，垂眼撇到昨夜小狐狸临别时送他的红手绳，抬手，在绳上落下一吻——

  请，平安归来。

  九月周旋着勾着皇帝进了洞房，作乱的手在她身上游走着，不安分地伸入裙中。她强忍着恶心和反胃，在那颗肮脏的心脏贴近时弹出藏在袖口的匕首插了进去，还反复翻搅着，享受着男人惊恐和痛苦的表情。鲜血溅出，几滴落在她的脸颊上，更衬得九月像那著名的妲己，危险而妖艳美丽。

  她翻出宫墙，故意没往观音计划的路线跑。九月知道在加强了警戒的情况下，自己绝对逃脱不了，最后能做的只是为观音和他召集的禁军和起义军争取时间，“决不能让师傅失望。”

   两条腿毕竟逃不过四条腿的马，九月被追上了。尖锐的矛尖狠狠刺入她的后背，血色晕染了九月的衣衫。她凄凄一笑，突然拔出头上发髻的簪子刺向离她最近的士兵……

  观音没能在路上找到九月。

  他明白出事了，示意手下继续攻入皇宫，自己单枪匹马地奔向另一条路。

  “哟，这不是顾善王么，”那些士兵哄笑着互相撞着胳膊肘，“怎么？舍不得你的小娘子啊？……还是……”他们淫靡的笑着。“嗖”一支箭准确无误地射中一个士兵的咽喉，“狗都比你们叫的好。”男人冷冷说到，再次弯弓搭箭。“行，您不仁，可别怪我们不义了！”

  观音虽也武艺精湛，仍是不敌围攻，一时分身中箭落马，滚到九月边上。他咬着牙爬起，在怀里护住九月，手里仍紧紧握着弓。

  “师……傅。”感觉有人靠近的九月艰难地睁开一条缝的眼看着同样满身是血的观音，“对不起……我失败了……”“不，九儿做的很好了。”观音抚摸着九月满是鲜血的脸庞，“我们……可以回……回顾善府了么？”“嗯，小九，我来带你回去。”观音柔声说到，感受着手里的温度越来越低。

  他心好痛。

  倘若无我，你是不是就不会这般？是不是可以被好人家收养？是不是可以和相爱之人白头偕老相守一生？是不是可以看那国泰民安海晏河清？

  士兵们有几个已经蠢蠢欲动着要上前抓捕了。观音只是不屑一笑，从容拔出佩刀横在脖颈上，“不劳你们动手。”他讽刺地轻哼一声，刀光剑影间崩出妖冶的血花，溅在两人身上。

  王朝最后一名亲眷，自刎。

  后来？后来起义成功的百姓并未忘记他，在宫殿遗址后部点了个小小的穴立块石碑。当然，也没忘了给九月也点个墓。

  或许只有他们记得最纯洁的那朵白花是样被染了鲜艳红的罢。

【梦醒】

  “怎的就睡着了……？”

  九月支起因趴着而压麻了的手臂，桌前的收音机仍吚吚哑哑地唱着什么曲儿，《桃花扇》？她记不得了。眼角似是有湿濡感，涌起的细浪打湿了她的睫毛。

  梦境一下一下反上来，来回冲刷着九月：药、匕首、红绳……走马灯似的在眼前略过。最后促使着她拉开门打了伞，走了出去。

  平日鲜少有人烟的山路此时却徘徊着个撑着油纸伞的男子，一身白衣在模糊的雨雾里有些不真实。他突然回头对上九月的视线，额中的朱痣和被遮住的手腕处若隐若现的红绳明显得让人无法忽视。他启唇，叫出梦里那点缠绵：

  “九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