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GB】帮助爱玩toy的少年更好的玩的尽兴
对外你是科技公司董事,对内你是一家无人售卖店的老板。
你有一个恶趣味,每天透过监控挑选一位感兴趣的人,对他进行跟踪观察。
美名其曰是查看用品体验度,实际就是想观赏使用者的面部表情,来满足内心变态喜好。
这天你难得起了个大早,伸了个懒腰,余光一瞥,监控里,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低着头买了一款最新玩具。
你一下子都清醒了,迅速跑到电脑面前,观赏着那位举止优雅的男子。
他从一旁取了个粉色口袋,装下那个钢铁侠手办后并没有马上离开,他背对着监控,看向了其他机器。
似乎是在物色下一个购买目标。
你打定主意这就是你今天要跟踪的对象,套好衣服下楼跟了上去。
你很庆幸这次早起,光是透过监控看着...
对外你是科技公司董事,对内你是一家无人售卖店的老板。
你有一个恶趣味,每天透过监控挑选一位感兴趣的人,对他进行跟踪观察。
美名其曰是查看用品体验度,实际就是想观赏使用者的面部表情,来满足内心变态喜好。
这天你难得起了个大早,伸了个懒腰,余光一瞥,监控里,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低着头买了一款最新玩具。
你一下子都清醒了,迅速跑到电脑面前,观赏着那位举止优雅的男子。
他从一旁取了个粉色口袋,装下那个钢铁侠手办后并没有马上离开,他背对着监控,看向了其他机器。
似乎是在物色下一个购买目标。
你打定主意这就是你今天要跟踪的对象,套好衣服下楼跟了上去。
你很庆幸这次早起,光是透过监控看着他笔直的身材你心里都有些小激动。
你看到他进了地铁站,还有些诧异,原本你以为他会在附近找个酒店,你带着好奇的心里在后面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进入地铁站后,他径直走进了厕所,你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鸭舌帽,把头发藏进里面后,轻声跟了进去。
你进去后并没有看到他,但明显听到了他的声音,你躲进一旁的厕所,打开手机观看着软件里显示的钢铁侠手办状态。
看到他有些把持不住了,你打开录像在角落举起手机,记录着这美好时刻。
这是突然传来开门声,他立马停住了动作,迅速整理好自己的仪表。
为了激起他羞涩的模样,你先他一步打开门走了出去,不用回头你也知道,他肯定很惊讶,也很担心,毕竟刚刚他的动静也不小。
洗手的时候,你透过镜子看到他面色潮红,低着头用力清洗着手,你装作没事人一样,先一步离开了。
扫码进入地铁后,你就坐在一旁等着,并打开手机观看着他刚刚每秒多少次,如果不是突然有人进来,他应该还会继续。
一趟地铁过去后,你并没有看到他,但让你惊讶的是,软件上的显示为一级。
你坐在椅子上,侧着身子看向了电梯,他一手扶着电梯,一手插兜,整个人重心靠着电梯扶手,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睛,但能感觉到他的身子有些轻微颤抖,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
你重新坐好,保持着低头看手机的姿势,听着他走过来的脚步声,突然他停住了脚步,显然没想到你还在这里。
他专门等过了一趟地铁才决定下来,并且为了掩盖刚刚的羞耻更是打开了钢铁侠的遥控器,并把震动调为了二级,一时之间他没能忍住叫出了声,你看着他有些羞耻的躲在了一旁柱子后面。
等下一趟地铁来了后,你并不急,看着他走进去后才跟了上去。
一进去他并没有坐下,反而靠在角落,时不时的看向了你,但鸭舌帽遮住了你的目光,他只能靠着你的动作猜测你在看手机。
你趁他分神之际,你默默替他把钢铁侠调为三级,注视着他靠着角落滑落的动作,他有些惊讶钢铁侠突如其来的变动,但又很兴奋。
因为来的早,周围除了你和他,还有一位带着耳机的男子,坐在你对面,并没有注视到他的异常。
他跌坐在地上,抬手扯了扯领带,他咬住下唇,滚动着喉结,眼神迷离,丝毫没有顾及这是在地铁上。
你压低帽子,欣赏着他的表情,并给他拍了一张照片,做完这些后你又把振动等级调为了一级,你看到他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软绵绵靠着角落喘着气。
你感受着他看过来的目光,并没有看过去,但让你没想到的是,他却起身坐到了你旁边。
你感觉他靠在了你的肩膀上,想要推开他,还没有所行动就听到他说:“喜欢吗?可以只给你一人看。”
你勾起了嘴角,一把搂过他的腰,凑近他耳边说道:“你确定能让我满意?”
你每天都会跟踪不同的人,他算是里面数一数二的,但还没有到唯一的程度。
到了下一站后,你先行离开了。
并且透过后台购买链接,把他的视频和照片发到了他的手机。
并配了一句话:期待你下次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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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像往日一样睡到中午,简单洗漱好后,你给自己煮了碗面,你一边嗦着面一边看着电脑。
店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眼花的你却在里面看到了上次那个男人的身影。
这几天你也有跟踪过其他人,但那些人显然很无趣,并没有给你带来快感。
昨天你新进了一款产品,不论质量还有效果都比上次那款好很多,你有些许期待他用上这个的表情。
刚这样想着,他就出现在了监控里,他这次穿着白衬衫西装裤,一进店,他就直奔新产品而去。
显然他对这里很了解,你对他的兴趣又提起几分。
这次买完后,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对着摄像头说话:“我来表现了。”
你并不急,吃碗面后,才回复他:“多买几样,出门左转三楼。”
等他上楼后,你已经坐在椅子上注视着对面那间屋子,这是一面特殊镜子,里面看不到外面,外面却能看到里面。
你心里很激动,让他看着自己弄应该会有不一样的表情。
他慢了下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既觉得羞耻又很亢奋。
你在镜子另一边,欣赏着他的所作所为,很满意,这才是你想看到的。
你趁他在休息的时候,来到了他这间屋子,关上了灯,拿过一旁放着的丝带,走到了他的身边,遮住了他的眼睛。
在你碰到他的时候,他明显颤抖了一下,尤其是当你用剩下的丝带绑住了他的双手,他不好意思的别过了头,浑身发烫。
你用手指挑逗着他,看着他的反应,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还不忘调侃他,“怕不怕我吃了你。”
他上头了,想都没想就回复着:“求你。”
忙完后你留下了一张卡,下楼洗了个热水澡,把他一人晾在床上,透过监控你发现他已经走了。
卡留下了,带着玩具走的,钢铁侠软件上显示正在运行。
【shuca】第427天跳海
《第427天跳海》
*角色死亡预警 一切疾病描写都是为了剧情服务 不可考据
*回忆与现实交织 有第三视角描写
*文中涉及歌曲《My jinji》——落日飞车
*文章篇幅2w 希望大家看得开心哈哈哈哈
“姬金鱼草的花语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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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很厉害的咒术师,”shu这样和我说,“你知道的,我救下了luca。”
我正在替他准备午饭,一些蔬菜沙拉和牛排,那些小树一般的西兰花让他...
《第427天跳海》
*角色死亡预警 一切疾病描写都是为了剧情服务 不可考据
*回忆与现实交织 有第三视角描写
*文中涉及歌曲《My jinji》——落日飞车
*文章篇幅2w 希望大家看得开心哈哈哈哈
“姬金鱼草的花语是什么?”
==========
“我是一个很厉害的咒术师,”shu这样和我说,“你知道的,我救下了luca。”
我正在替他准备午饭,一些蔬菜沙拉和牛排,那些小树一般的西兰花让他很快转换了话题,“luca不爱吃西兰花。”他说。
“我知道,那你替他把沙拉吃了,还有胡萝卜和坚果。”
我搬来这个海边城市已经有一段日子,每天过着研究料理、海边泡脚、以及把不知美味与否的食物投喂给大咒术师shu yamino的生活。shu是一个温和而包容的人,他愿意品尝我的料理,愿意听取我的穿搭意见,与他相处时,就像被太阳下的海水包裹着。
而与之交换,他会与我分享与他名叫luca kaneshiro的小男友之间的故事,我很乐意倾听,即便这段惊险刺激的初遇故事我已经听了不下十遍。
“等你吃完,我们就出发去海边。”我问shu,“就是你救下了luca的那个海边,要去看看吗?今天是个难得的不下雨的好日子。”
shu点点头说:“我去把luca叫醒。”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衬衫,像个学生一般很快跑在了我前面,不时侧过头说着些什么。我听闻shu曾经是一名中学数学老师,好吧,看来咒术师要融入现代社会,必须得有一个合适的身份。
在大部分时间内,shu都像是一个世俗意义上的数学老师,成熟、理智且待人温和,偶尔会为了进度缓慢的课题和潮湿的阴雨天而烦闷,这让我觉得他像是某种完美而易碎的瓷器。不过当他和我说起luca时,我忽然会觉得他那日复一日平静的生活中掀起了很小的涟漪,就譬如现在。
“就是这个天桥!”
我明白,天桥,适合故事主角相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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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第一次遇见luca时,luca正要跳海。
他正抱着一叠试卷往家中走,潮湿的空气攀住他的四肢和脑袋,头发像是浸过水一般粘稠。好像快要下雨了,shu的身边开过去几辆颜色鲜艳的摩托车,这个城市的年轻人总爱这么做,好像色彩和速度才能配得上他们二十出头的年纪。
他的目光随之变远,然后跟着其中一个人停留,很快,那个年轻人甩了甩金色的头发就一脚跨上了栏杆,然而他的右手在湿漉漉的栏杆上不慎打滑,于是他调整了姿势,换了一只脚又踩了上去。
阴雨天让海面变得平静而灰暗,这样不美妙的天气很快打消了shu关于这人到底是不是来观海的疑惑,他在冲过去救人时,甚至还顾及到了怀中学生的期末试卷不被弄脏。
“你想死吗?”shu克制了自己的脏话,他把试卷搁在了luca的摩托车后座。
“是啊。”
luca是个很高大的男人,shu看到他胸口与手臂上有大面积的纹身,他在说这句话时语气上扬,仿佛跳海与吃午饭一样稀松平常。shu见到过一些想要去/死的人,新闻中或者他家的海边,他想,不会有人在跳海被救后眼睛亮亮地对他说:Pog!你是怎么这么快跑过来的?
“我会咒术。”shu对luca解释,“你要庆幸你遇见的人是我。”不过他又想,救了一个想要去/死的人,是不是只有救人者才会庆幸。
luca没有对咒术表示过多的疑惑,这让shu的解释仿佛随口胡诌一般。
shu没有安慰过人,他也不确定此刻的luca是否需要一些安慰,从他贫瘠的社交生活和感情经历来看,想要去/死的人,制止之后通常伴随着疏导。这让shu不由得想到了一些大学时期的心理课程,而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的luca给了shu思索的机会。
到底是该报/警,还是复述一遍大学教授关于年轻人不要死/亡焦虑的老生常谈。
光线在阴雨天的傍晚很快变暗,shu需要稍微凑近才能看清luca的五官时,才发觉白天过去得这么突然,shu想,这应该是饭点了。然而luca只是乖巧地看着面前这个下班后疲惫的中学教师,既不主动开口,也不准备离去,等候着步骤中“疏导”那一部分。
shu抿抿嘴:“你为什么想要死?”
这显然是一个糟糕的问题,不会有人愿意对陌生人撕开胸膛展示一下悲伤的理由。shu问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
luca仔细思考了几分钟,这个问题看来对他很难,shu稍稍松了口气,就在他认为不用接受一些陌生的苦水时,luca恍然大悟般回答了他。
“因为不想活了,所以想死。”
这废话一般的回答让shu愣在了原地。
“你刚刚说你会咒术?”luca很快开启了一个新话题,“那你会飞吗?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我叫shu yamino。”
“我叫luca kaneshiro。我说你会飞吗?”luca撑着栏杆将身体腾空,他面对shu坐在了直径不过十厘米的圆柱形蓝色横杆上,手指摩挲着一块被蹭掉的漆,双腿在空中晃啊晃,海风将他白色的衬衫吹鼓出一个小包,好像即将展开的翅膀。shu紧张地向前走了一步,他想,只要我轻轻推一下你肩膀,你心爱的摩托车就会永远失去它的主人。
海浪声又响了起来,一些过路人的视线会在luca身上停留几秒,毕竟这不是一个什么轻松安全的姿势,然而luca全不在乎,他在海风把金色的头发吹进嘴里后“呸呸”几口,顺手一把撸到脑后漏出额头,然后抬起头说:
“带我飞吧,shu。”
感觉快要下雨了,shu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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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我用叉子卷起意面,揶揄一声:“你把人拐到家里了?”
shu单手撑着额头,用叉子摆弄着盘子里的汉堡碎屑,他只吃了一个,还有一个牛肉汉堡迟迟不开动。他思考了几分钟。
“也没有,我当时确认完他的精神状况后就走了,老实说,他看上去完全不像个会去跳海的人。不过在第二天,我又在桥上看到他了。”
我很惊讶:“他还想跳海?你没报警。”
shu摇摇头:“他只是想和我说,那天他吃了便利店里的唐扬鸡块,这是他第一次吃,想和我分享。我觉得他或许只是没吃过串在木签上的炸物,你知道的,很多小朋友会有严厉的父母。我和他一起在便利店吃了晚餐,他很开心。”
听上去确实像是个小朋友···我点点头,shu却没有接着往下讲,他望向海边,那里有嬉戏的小孩,太阳伞下的情侣,漂浮在海面上的五彩斑斓的游泳圈和冲浪板。
shu的眼神飘忽,不断敲击桌面的手指暴露了他此刻有些焦虑的内心,不过很快他就平静下来,我循着他的视线,看见了几个人在堆沙子,我想shu应该是看到了令他安心的金色头发。
“后来几天我都在海边遇见了luca,他和我诉苦说旅馆的隔音很差,说有几次洗澡撞到了浴室的门,还说他房间里的窗户背对着太阳,他就只好每天都出来,到海边来找我。”shu突然接着之前的话题。
“我突然很想把他带回家。”shu笑了笑,“总感觉我当时是被冲昏了头脑,我只想着我这一成不变的生活是该有点改变了。”
我很赞同他的想法,shu可是我见过最有原则的人,这样冲动的行为真的不会让他的日子更加喘不过气吗。
我饶有兴致地换个姿势继续听shu讲故事,正想朝那块一直无人问津的牛肉汉堡伸手,却被shu阻止了。
“这是我留给luca的。”shu朝海边抬了抬下巴,“想吃自己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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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家好漂亮!Pog!”
luca的东西很少,一个背包都绰绰有余,shu想,大概不会有人带着行李奔向死/亡,这是不是代表,自从救下luca的那天起,他就在慢慢填充这新买的背包了。这确实是一个好迹象。
luca正在一间间房间巡视,但shu的家怎么也算不上大,很快luca便参观完了,然而他像参观博物馆的小学生,兴奋的脑子促使他只看一遍根本记不住房间的全貌。shu看着他又回到玄关处准备再来一遍,心想这小孩不会没有家吧。
但是shu却是嘴角上扬的,直到luca凑近问他怎么笑得这么傻的时候,shu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一直站在家门口。
可怕的蝴蝶效应,自己已经会不自觉站在原地傻笑了吗。
这个问题并没有困扰shu很久,因为新的问题接踵而至,luca拎着自己的背包站在了卧室门口,显然有些踌躇不定。
“我该睡这里吗?”luca问。
shu搓了搓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他没有立马回答,这显得他像是个洁癖患者,其实他只是有些不知所措,在他主动邀请luca时,根本没有想到家里只有一张床这种情况。
他只是从来没有尝试过,并不是不能接受,shu很快回答了luca。
“我的床很大,不介意的话···”
“Pog!”luca仿佛这个家原本的主人一般愉快地趴到了床上。
世界上有这样子一种人类,他们天生活泼好动,与人为善,有着旺盛的精力和分享欲,可以任何人都成为朋友,与某种动物很相似——犬类。在shu至今为止的人生经历中,luca应该是他遇到过的第一只人形金毛,这让shu很疑惑,这么乐观的人也会想要去/死吗?
狗狗会在什么情况下想要去/死呢?
shu和luca猜拳决定晚饭是在家里吃还是点外卖,最终是luca赢得了决定权,他点了一大堆不健康的油炸食品,shu表示很理解,世界上肯定有人是因为吃不到油炸食品而想要跳海的。
在等待外卖期间,shu和luca一起整理了卧室,看了一小会无聊综艺,luca就跑去看shu在客厅养的金鱼了。那只是一个小水缸,除了在喂食的时候,shu几乎不会想到金鱼的存在,当初在花鸟市场,shu也是如今天一般头脑一热就买下了金鱼。
最普通的草金鱼,胖胖的脑袋和胖胖的身子,还算好打理。
“shu,你会和金鱼说话吗?”luca撅着屁股问。
“不会,谁会莫名其妙和金鱼说话。”shu随意换着电视频道。
luca表示不理解,他又坐回了沙发:“可是这难道不是你养的宠物吗?养宠物就是为了不那么孤独不是吗?”
“我看上去很孤独吗?”
“不孤独吗?”
shu没有回答,luca却非要纠结于此:“你可以多和小黄小红说说话。”他甚至给金鱼起了名字,“我觉得如果我养了宠物,我一定会天天和他说话,早上和他一起出去跑步,Pog,那真的很酷。”
shu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只金毛和两条金鱼晨跑的画面。其实金鱼的存在是为了让这个房子看上去不那么死气沉沉,至少在心理上提供一些慰藉。有时候shu放下手中的工作,家里唯一的键盘声消失后,shu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shu看着坐不住的luca又撅着屁股观察水缸,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被鲶鱼撞来撞去的沙丁鱼。
外卖刚到的时候luca很是兴奋地叫喊着“pog”去了门口,然而他吃东西时很安静,速度也很慢,shu在连续解决几串辣得不行的牛肉后不得不开始想话题。
他抬头时看到luca哭了。
luca的头埋得很深,眼泪像小珍珠一样掉落在食物上,又被他默默吃了下去。他抬手把眼泪抹在裤子上,却发现泪水怎么也停不下来,只好抬起头求助。
“shu,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
shu看到了luca紫色的眼睛,他曾经看过相似的紫水晶,它们被存放在坚固的透明容器中,打光下有着漂亮的光泽,shu隔着玻璃展柜凝视过这样的紫色,是很多欣赏品鉴的人其中一个。此刻他好像看到了这样珍贵美丽的水晶在难过流泪,他却只能隔着玻璃望向他。
他或许正在理解luca为什么想要跳海,或许是双人床、炸串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成为了此刻luca难过的理由,或许难过本身并不需要什么理由,仅仅是因为心脏突然的疼痛会让人不由自主流泪。
shu感觉到自己也正在心碎,就像那天luca问他,你会飞吗。
shu想,他只是海边的一块岩石,日日夜夜被海水冲刷,咸湿的海风已经融入他的血肉,他怎么能飞起来呢,如果他能飞,他早就已经逃离这片海了。
shu想,早知道不点这么辣的外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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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打扫房间时确实看到过一只水缸,不过它已经沦为各种卡片钥匙等杂物的收容所,我心想shu表面上说金鱼很好打理,结果还不是把人家给养死了。
可怜的小黄和小红,你们的主人有了大金毛之后就彻底忘记你们的存在了。
“我不是故意的···”shu向我解释,“好吧,确实是我疏忽,那段时间虽然已经到了假期,但我却比在学校还忙碌,每一天luca都有出去玩的新点子,我很累,忘记给它们换水降温了。”
明明在诉苦说很累,却是一脸幸福的样子。
“luca发现金鱼死了时还很难过,他说自己明明有每天都喂食。”shu指了指阳台,“于是为了安慰他,我和他去市场买了盆姬金鱼草。不过我们两个人都不擅长养花草。”
确实,我心想。这花都快枯萎了,连我这样的养花能手都无法起死回生,不过shu对我倒是很有信心,一直不同意我把这株草扔掉。
“不过你说luca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哭,发生什么事了吗”我随口问。
shu的脸色一下子变差,但是很快平静下来,我后知后觉提了个差劲的问题,连忙道歉。
他摇摇头,晃了晃杯子,shu昨天去海边时有些着凉,凌晨发热,吃了药之后现在刚刚降温,我总觉得他脑子还是晕晕的,如果不是我亲自把温水递到他手上,看他那样子还以为喝了几杯。
“我有几次半夜醒来,发现luca一个人待在阳台吹风,我叫他他也没有反应,有时候睁开眼睛,我看见luca侧着身子对着我哭,没有声音,就默默流眼泪。”
shu垂下眼皮盯着杯壁,我觉得他有些难过。
“我问luca怎么了,他说他怕我走,我只好抱住他摸摸他的头说我不会走,可是luca还在哭,他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shu说。
生病的人格外脆弱,shu趴在桌子上絮絮叨叨,单薄的肩胛骨像两片翅膀,我内心一阵酸涩,恨不得现在立刻把luca绑架过来,好好抱抱这一个难过得快要死掉的人。
但我没有办法,我只好给他端水拿被子,跟他说等你病好了,我们可以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shu思考了一下:“那我们去跳伞吧,明天就去,等我给luca发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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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luca说自己可以带人跳伞时,shu确实被震惊到了,他最近一次体验高空,是不久前和luca在二十多层的高楼上吃晚餐,luca财大气粗,shu已经结束进食揉着肚子欣赏夜景时,luca正在吃他的第三份牛排。
“我已经跳够五百次了,有证书可以带人。”luca看向普通社畜shu,“我技术很好的!”
当打开机舱之后,shu真正直面了四千米高空带来的震撼,他感觉自己心跳加速、手心出汗,与此同时luca紧紧贴在他的身后,在一瞬间的恐惧之后,他向前迈出一步,luca带着他飞向了天空。
在那个时刻,shu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千百年来人类一直在追寻飞翔的方法,为什么执着于制造出翅膀,为什么一定要对抗地心引力来到空中、去往宇宙,他发觉自己的大脑在此刻一片空白,他只想尖叫,只想永远都不要再回到那个潮湿而闷热的海边小镇。
“睁开眼睛!”luca叫着shu的名字。
他呼吸急促,几千英尺的极速降落让他感觉双手正在变成翅膀,他无法控制自己的四肢,起飞吧!起飞吧!shu感觉自己将在这逼近死亡的飞翔当中流下眼泪。
他确实哭了,在降落伞打开之后,在他和luca悬浮在空中的那瞬间,他首先感觉到了自己莫名其妙的眼泪,还有后背紧紧贴着他的怦怦心跳声。
也许是听错了,shu想,或许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luca很兴奋,这让shu也忍不住跟着一起叫喊。他往下看见地面像是堆叠的彩色扑克,而他那间在海边的潮湿的房子已经找不到了,终年缠绕在头发和衣裤之间的粘腻海风被扑面而来的空气统统吹走,此刻的shu轻盈得像是在太空中,这天地间只有luca和他存在着、飞翔着。
短暂的几分钟后,shu和luca落回了地面。
luca的跳伞技术确实很好,两人稳稳降落卸下装备后,luca捞住有些腿软的shu抱在了怀里:“怎么样!是不是很爽!Pog!”
“很爽!”shu调整着呼吸,此刻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luca怦怦跳动的心脏一下下像小拳头一样打在他胸口,“太爽了!”
“不过只能在空中停留几分钟的时间。”luca同样很兴奋,“shu,你说如果人类能学会飞翔该多好,就像鸟儿一样。”
“你还可以带我来这。”shu说,“你可以带我飞几十分钟、几百分钟,带我飞够五百次,直到我们长出翅膀。”
在回去的路上,shu坐在luca的摩托车后背思考,luca跳了五百次伞,或许是七百次、一千次,如果不是生活或者职业所需,普通人会去跳这么多次吗。
而且跳一次几千块钱诶,什么家庭啊。
不过这都不是shu此刻想弄明白的问题,他的双手正环抱着luca的腰,他原本还有些不愿意,luca就像偶像剧里面那样故意拧了下油门,得逞后发出健康的“Pog”笑声,shu就掐了把luca腰中的肉,luca的笑声顿时跑了几个调。
shu和luca决定在海边散步,夕阳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长,luca原本顺着影子踩沙坑,突然间站在原地不吭声了,shu问他怎么了。
“你会飞走吗?”luca望着shu的眼睛,这让shu有点哭笑不得。
“我又没有翅膀,怎么可能飞走。”
luca点点头,又不说话了。shu觉得,luca安静时和平时的模样截然相反,他单手拎着脱下的球鞋,在海边踩出一条歪歪扭扭的脚印,而在海水把他的脚印全部冲刷掉之后,luca轻轻叹一口气,重又向前走去,周而复始。
太阳实在是落得太慢了,直到shu细细数完luca脸上的细小绒毛时天色才完全暗下来,他突然觉得,当他不在luca身边时,luca本身或许就是这个模样,会一个人在海边散步一整个落日,会骑着摩托驰骋过跨海大桥,会在半夜突然落下眼泪,会一次次登上四千米的高处,然后一跃而下。
在这五百次的跳跃中,会不会有哪一次,luca是真正想要就这么一直飞向死亡呢。
“shu。”luca又回头看向shu的眼睛,“你的眼睛像紫色的蝴蝶,很漂亮。”
“你会飞走吗?shu。”
海风突然变大,浪水一下下冲刷着礁石,shu被吹起的头发遮住了眼睛。
你是怎么在黑暗中看清我的呢,shu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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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尝试过高空跳伞之后,暂时连飞机都不太想坐,这让shu嘲笑了很久。
“不过没想到luca还有跳伞执照,听你说的,他还很会骑摩托车,好厉害。”我感慨。
“嗯。”shu说,“luca出生在一个很大的家族,从小就会训练他各种技能,而且他家教很严,在遇到我之前,连ktv都没去过。”
我很震惊,难怪他年纪轻轻却有一些奇怪的技能,不过在shu和我讲的故事中,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他是一个心性单纯的人,他对于海边的生活这么感兴趣,天天都做计划,也和他的家庭有些关系吧。
“虽然家里管得很严,但是他妈妈对他很好,会偷偷给他电子产品,所以luca听过很多歌。我带他去ktv的那天,他一个人唱了四个小时,后来嗓子都哑了,粘着我撒娇了半天。”
我心想又来了又来了,shu又是一脸幸福。
“不过他很开心,我也很开心。我想和他尝试所有美好的事情。”
“我带他去了我执教的学校,他非要我站讲台上给他讲课,他坐下面假装学生。他去了我的办公室,说这个位置采光不好,还直对着空调,问我学校是不是针对我。他去了新建的操场,像真正的中学生一样在烈日下奔跑,跑出一身汗。”
“他还和我一起看了日出,但是他兴奋得一晚没休息,我在帐篷中醒来时,luca撑不住了。他躺在我腿上问我什么时候日出啊,我说还有一会呢,你先睡。最后太阳升起时只有我一个人是清醒的,luca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他懊恼了很久。”
确实很像luca能干出来的事情,我心想,真是浪漫的两个人啊。
“luca还带我去见了他的妈妈。”shu说,“哦对了,明天去一趟公墓吧,是他妈妈的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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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shu遇到luca的第三十天,整整一个月时,luca终于向他透露了一些他跳海的理由。
luca带shu来到公墓时,shu多多少少已经猜到些缘由。世界上想要去/死的人,因为钱、因为情、因为疾病或者因为家庭,因为种种原因他们无法好好融入这个社会,无法感受到生命的意义。
生命的意义又是什么呢,shu站在墓碑前思考,萨特说过:存在先于本质,生命全无意义。在遇到luca前,他生命的意义就是朝九晚五工作,在遇到luca之后,他生命的意义变成了买花、散步、和luca一起看电影、和luca一起看日落、和luca······
“我们走吧。”luca的声音打断了shu的思维。
“你不跟你妈妈说些什么吗?”shu问,“分享你最近的生活什么的。”一般人不都这样吗?
然而luca不愧是luca,他疑惑地皱起了眉头:“可是我在这说话她也听不到啊。我每年来这里,只是怕我哪天会忘了她。”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不过虽然shu很想进一步了解luca的故事,但他更不想揭开luca的伤疤。然而luca却自顾自讲了下去。
“我妈妈只有我一个孩子,而我却不是我爸爸唯一的孩子。”
shu震惊地张了张嘴。
“以前我有很多的课业,要学习语言、学格斗、学很多超出我年龄范围的知识,我每一天都过得很累。我家专门有人负责管养我们这几个小孩,但他很不喜欢我,所以无论我做得再怎么好,他都不会在爸爸那里说好话。”
“我很讨厌我爸爸,但是如果表现得不好,爸爸就不会给我妈妈好脸色看,所以我只能每天都努力学习努力训练,好让妈妈和我能够生存下去。”
“别人都说我妈妈是小三,其实大家都明白我妈妈是爸爸的初恋,只是不够门当户对,所以大家也就不承认,他们都是蠢货,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她会偷偷给我留吃的,会给我藏漫画和手机。有一天我照常去找她,却发现她上/吊了。”luca停顿了一下,“从那以后我在家里受到了更加苛刻的对待。然后我逃了出来。”
luca声音闷闷的。
“我骑着车子到处走,家里人从来没找过我,我离开家之后才发现,原来正常人的生活是这样的,原来小孩子不用学那么多东西,原来撒娇就可以吃到冰激凌。”
luca把头埋在shu的肩膀上,shu轻轻拍着luca的背,他能够想象到luca简短的话语中藏着多少委屈和眼泪,可怕的家庭毁了luca的童年,而luca生命的意义或许就消失在了他妈妈离开他的那个晚上。这或许是luca想要跳海的原因,或许还有更多堆积起来的细节,但shu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这么难过的事情,他不想luca再去回忆了。
luca抬起头,他从衣领下掏出一条项链,链子上坠着一只戒指,他把戒指递给shu,shu看见戒指的内侧刻着“luca kaneshiro”。
“除了这个戒指,我就没有任何有关于我妈妈的东西了。除了我,世界上也再也不会有人去想念她。”
“我会想念她的,luca。”shu说,“我跟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luca吸了吸鼻子,他湿漉漉的双眼看着shu。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故事,毕竟我也什么都记不清了。”
“我很小的时候家里发生火灾,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但我对于那场火灾没有什么印象,我的记忆是从福利院开始的。”
“我被好心人资助上学,不过学校里的同学似乎都不太喜欢我,有时我会被关在厕所错过数学课,有时我看见有人往我的水杯里吐口水,他们会嘲笑我没爸妈。其实我也不是很在乎,毕竟我什么都想不起来,而且我一个人过得也很好,我觉得他们非常愚蠢。”
“后来我就离开了那个城市,考大学然后找工作,现在的生活很安稳,我大概会在现在这个海边小镇生活一辈子。”
“shu······”luca又皱起了眉头,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好抿起嘴,脸颊上鼓起两个小包,有些滑稽的可爱,这把shu逗笑了。
“都过去啦。我现在遇到了你,每天都很开心。”
shu想,原来他以前的生活概括起来就这么短短几句话,他无波无澜的二十多年生活就像是流水账一般,这让他回忆起来都感觉憋闷。
“我们可以一起生活。”luca突然说,“对,我们可以一起生活下去,就像这一个月一样。”
luca像是自我肯定一般又重复了一遍。
shu看着他,luca有一双紫水晶一般的眼睛,shu又在想那个问题,到底什么才是生命的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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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市场回来的时候,shu正在翻箱倒柜,客厅里明信片和小摆件摊了一地。shu抬起头问我,我的酒呢?
我说,什么酒?你还背着我偷偷藏酒了?
“我和luca买的酒,我记得我放在柜子里了啊。”shu说,“我想喝酒。”
“你别想了。”我把手上的大小袋子放好,“就你现在这身体状况,短时间内是别想碰酒精了,红酒焖牛肉都别想吃。”
shu有些泄气,他把柜门关好,又盘腿坐回了客厅地上,他小声说了句好吧,开始摆弄地上那些东西。
“这些是什么?”我凑上去看了眼,“噢~你俩出去玩的照片。”
shu笑了笑:“嗯,我和luca去了很多地方。”
“这张是在雪山上。”shu随机拿起一张照片,“我们在山脚下租了又长又厚的红色羽绒服和氧气瓶,不过我们两个体质都不错,基本没有吸氧。在半山腰的石碑前有很多人在拍照留念,luca就拉着我去排队,他的脸冻得通红,揽着我很开心地比耶。”
“在山上的寺庙我们挂了两个同心锁,我在上面写的是希望luca kaneshiro天天开心,但是luca却不让我看他写的,很快他就跑去求签运了,我记得是吉签,luca开心了很久,我把他求签的样子拍了下来。”
shu慢悠悠和我回忆着,和我说他们在世界各地都留下了脚印,在山中遇到了大雨,吃当地一些奇怪的食物,听luca最喜欢的乐队的演唱会,坐绿皮火车去另一个城市。他把时光分成几段收藏在这些照片和明信片中。
“后来呢?你们还去了哪里?”
“后来我突然意识到,我还有一份工作,我差点就想这么辞职了。”shu把东西整理好,“我们就收拾东西回来了,我回想起来,和luca经历这么多,时间才过去了一个多月。”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痛苦的工作却是永恒的,我心想,这座海边小镇还是成功拴住了shu快要飞到宇宙中心的自由。
我决定给这个可怜的社畜做一顿比较丰盛的晚饭,在我从袋子中整理出今晚的食材时,shu注意到了我脚边的另一个袋子。
“那是什么?”shu问。
“喔,我今天去买了点绿植,还买了株姬金鱼草,不过你放心,家里原来那盆我不会扔的。”我把花盆拿出来,“我是想到了你才买的,紫色的,很漂亮吧。那老板还跟我说了姬金鱼草的花语···”
“我知道。”shu打断我,“它的花语是,请觉察我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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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假期旅行结束前的最后一个晚上,shu和luca入住了一家快捷宾馆,两人疲惫地轮流去洗了澡,不过这家宾馆的隔音实在是有些差,隔壁“嗯嗯啊啊”半天没有收敛。
shu起身喝了杯水,燥热的空气让他无端产生了几分想要破门而出的烦闷——这房间的空调似乎没有什么功效,他和luca躺在床上时,很快就热得把被子踢到了脚边。
于是他俩决定去喝酒,楼下不远处就有一家酒吧。这个提议让luca有些兴奋,他说自己从来没有喝醉过,他觉得酒好难喝,跟吃西兰花一样令人作呕。
shu同意luca的说法,对于他这种普通社畜,喝酒从来不是单纯因为酒好喝,超越了喝酒本身意义的往往就是想要麻痹自己、把自己灌醉、让自己短暂逃避现实。
胆小的人选择喝酒,胆小的shu想要和luca喝酒。
luca选了几瓶颜色漂亮的酒,shu怀疑他根本没看度数,而他不断往篮子里放酒的架势好像今晚就要把自己灌醉在酒吧。
luca喝了杯粉色的果酒:“Pog!它好甜!”酒吧有些昏暗的灯光打在luca脸上,shu看见他皱了皱眉,应该是被后劲辣到了。
“不然我给你点杯牛奶?”shu打趣他。
“我不是小孩了!”luca生气,一鼓作气又喝下了一杯。
“你知道我上一次喝醉是在什么时候吗?”shu问。
luca摇摇头,手里的透明酒杯折射出漂亮的光,他的脑袋搁在手臂上,手臂旁边是已经解决完的两瓶酒,luca湿漉漉的眼睛和嘴唇让shu怀疑他是不是已经醉了。
“是我正式得到这份工作的时候,我那时候想,从此以后,我再也不需要别人施舍的钱了,我将会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我每个月会有固定的工资,我的人生好像终于有了着落。”
shu望着luca逐渐眯起来的眼睛。
“为了庆祝,我就点了炸鸡和啤酒的外卖,其实也没有几瓶酒,但我就是醉了,我还哭得很厉害,第二天起来时,我的脑子疼得像是脑髓被人吸干了。”
shu没有沉溺在回忆里很久,他的视线仔细描摹过此刻luca的脸,luca好像是在认真听他讲故事,眼睛眯成两轮弯月,他张了张嘴,吐出来的却是没什么逻辑的话。
“shu···你好厉害,恭喜你,shu,我好像···我好像有些醉了。”
luca握住shu的手腕,食指像小猫一样轻轻摩挲着shu的手掌心,而他的脸却埋在了另一只胳膊里,此刻还在轻轻摇晃。
酒吧驻唱终于开始工作了,他的嗓音在混响之下显得飘渺而磁性,这是一个怀才不遇的驻唱歌手,shu这么评价到。
“My jinji don’t you cry,”他唱,“in this world out of time.”
“Old time out of mind.”
“My jinji please don’t cry,in this world out of time.”
shu握住了那只在他手心作祟的食指,他低下头趴在了酒桌上,盯着luca红红的耳朵,一下一下跟着哼歌。shu觉得自己也喝醉了。
“我好喜欢你啊,luca。”
在回宾馆的路上,晚风把shu的脑袋吹清醒了些许,而luca虽然走路有些不稳,却也能够和shu交流了。
酒还是好难喝啊,luca抱怨,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喝酒。
“可能有些人的生活需要酒精吧。”shu说,“太清醒或许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那倒也是。”luca又在自顾自玩踩影子的游戏,不过左手却是紧紧牵着shu,“比如说有人需要借助酒精来表白。”
shu耳朵一下就红了,他差点呆立在原地,支支吾吾说不清话。
“你···我以为你睡着了。”
luca在路灯下朝shu狡黠一笑:“我都听见了。shu,你说你喜欢我。”
shu看见luca小孩子一般得意地勾起嘴角,像是掌握了不为人知的秘密一般向shu炫耀,他的紫色眼瞳映着一点路灯的白光,亮晶晶的仿佛要落泪。
shu抵抗不了,他瞬间缴械投降,举起双手承认,对,我喜欢你。
这六十多天里的快乐是我未曾拥有你的人生里不曾享受过的,shu想,我二十多年阴雨天一样的日子,怎么会想象某一天还能迎来自己的太阳。My jinji,我怎么会不喜欢你,我怎么会不爱上你,你觉察到我的爱意了吗,luca?
老旧的路灯闪烁了一下,下一瞬间,luca突然吻住了shu的嘴唇。
“像果冻一样。”luca把shu拥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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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温逐渐下降,小镇上游客的人数肉眼可见在变少。之前因为某个短视频的爆火,让许多外地游客一拥而入,虽说海边确实是个度假的好去处,但住的时间久了,也会想要逃离这个地方。长时间生活在某个固定的城市,日日可见的花草树木很快会让人厌烦。
shu正在电脑前打字,应该是为了开学写什么稿子,他做事情总是非常投入,即便他并不确定这是不是无用功,或者他相信自己总是在做对的事情。
“你确定开学能够正常回学校授课吗?”我问他,“你的身体状况没事?”
shu一脸坦然:“我很确定我现在非常正常,之前只是我受刺激了。何况现在还有luca陪着我,放心吧。”
他这么说,让我更加不安心了。
“陪你的人明明就是我比较多好吧···”我反驳,“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这样对你来说也比较保险。”不然上课的时候突然犯病可就不太妙了。
shu纠结了一会:“好吧···药确实也吃了大半了。”他这么自我安慰着。
令我吃惊的是,检查结果居然是一切正常,shu也是脸色如常,虽然检查时间不短,看来确实是好好回答了医生的问题。
可是医生不会问有关luca的问题吗?难道这也被shu应付过去了?那他怎么现在还和我说······
我在取药的时候漫无目的瞎想,不过这些涉及到了shu的隐私,即便我跟主治医生关系很好,也不能做出私下里打听的缺德事。
回程的车上shu在后排哼歌,一首很好听的英文歌,我认识shu以来他经常唱,他的嗓音很好听,非要形容的话,像是一杯温水。而我就差劲很多,所以为数不多的和shu一起去ktv时,我总是担当气氛组,而他翻来覆去只唱那么几首歌,他对我的解释是因为luca经常唱,我心想好吧,还是干好我挥舞应援棒的本职工作吧。
不过有关于luca的事我多少还是有些好奇的,于是我斟酌着开口:“那当初你们回来之后,白天你上班时,luca在干什么呢?”
shu打开了后排的窗户,虽说天气不再那么炎热,但与车内的空调相比,一下子灌入太多热空气还是有些令人不适。shu把头靠在车枕上,眯着眼看窗外快速掠过的树木,还有那轮太阳。
他感受着逐渐不再那么冰凉的心脏,吐出一口气。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他就骑着摩托到处转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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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之后,shu的生活一下子忙碌了起来。由于每天晚上都能见到luca,所以白天的工作也显得不那么辛苦了。
有时luca会在中午时分来给shu送盒饭,shu下课后急匆匆跑到门卫,luca已经在那等了一段时间了,他手捧一个淡黄色的保温盒,上面点缀着一些小狮子头像——这是他俩逛超市时一起挑选的,除了这一款,其余都是死板的黑灰色。
shu跟门卫打招呼后领着luca进了校园食堂,一路上免不得收获一些来自同事甚至学生的揶揄目光,shu很坦然,倒是luca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坐在了食堂较为偏僻的位置。在luca略带期待的注视下,shu打开了保温盒。
是蜡笔小新的大头,虽然摆盘有些歪歪扭扭,但闻上去还是很香的。
“怎么变成这样了!一定是路上走得太着急。”luca打开手机,“刚做完是这样的,怎么样?”
“很可爱。”shu笑着说,“没想到嘛。”
luca嘿嘿一笑,嘴角肉眼可见地上扬:“你快吃吃看。”
老实说就是普通盒饭的味道,有些地方甚至有些咸淡不均,但是shu对luca实在是滤镜深厚,他从最外圈开始下手,尽量保证了蜡笔小新的完整,然而吃到五官时,还是不免有些肉痛。
luca亲手做的第一顿饭,是不是该放进博物馆好好保存。shu胡思乱想。
在shu吃完午饭后luca就先行离开了。等shu下班回到家,luca正在客厅玩乐高,厨房的锅里煮着汤——shu进门就闻到味道了。
“你下午做什么去了。”shu随口问,“下午我批了两个班的作业,好累啊。”
luca闻着声就跑过来给shu捏肩膀捏胳膊,嘴上喊着辛苦啦辛苦啦,手里却没轻没重的,shu半推半就坐在了沙发上,侧过身子倒在了luca身上。
他正想在恋人的怀里休息片刻,却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你受伤了?”shu坐直,“你去干什么了luca。”
“我只是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切到了手指,没事。”
shu想要去抓luca的手,却被luca躲过了,shu一下子火气上头,他把luca推到沙发靠枕上,撸起了他的袖子——在luca的手臂内侧有几道明显是新增的划痕,草草止血过后贴上了创口贴,那也是两人一起在超市买的,luca拿了两盒有卡通图案的,一盒是布朗熊,还有一盒是他喜欢的小狮子。
在纠缠过程中,shu不小心踢翻了客厅的垃圾桶,几张带血的纸巾散落在地上,shu深吸口气抬起头:“你家里教你这么多,没教过你怎么处理伤口吗!”
luca被shu的语气吓到了,他和shu对视几秒,率先低下了头,shu看见他抿了几下嘴,泪珠就从他眼中滚落了下来,伴随着哽咽的哭腔:
“对不起,shu,我只是有些害怕。”
shu想,怎么这么爱哭啊,用刀划开皮肤时,难道不会疼哭吗?
“我睡醒后没见到你,我很害怕,我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拿起刀···不过感觉到痛后我就清醒了,不用担心,shu。”
shu心头酸胀差点也跟着流泪,他在重新处理luca的伤口时几乎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shu发现在伤口下面还有几道红痕,应该是以前luca留下的。不知道那时候有没有人给他好好清理伤口,不知道那时候的luca会不会也用几张创口贴敷衍了事。
还好这次luca吃痛清醒了过来,伤口没有到需要缝针的程度。shu轻轻叹了口气,他垂下身子把额头贴在luca的手心,拇指蹭着他的手腕。
“你真是······”shu轻声说,“我怎么会离开。”
晚饭是luca照着攻略做的拌饭,不过此时shu完全无法提起品尝的兴致,他满脑子都是luca红痕交错的手臂,他在想,在那些纹身覆盖下,会不会有更多他不知道的伤疤,为了保护妈妈,luca到底吃了多少苦。他的家庭,到底是怎样一个可怕的人间地/狱。
“shu,你真的不会离开吗?”luca突然问,他用勺子戳着米饭,没有抬头。
shu决定请几天假,连着双休日一起好好陪着luca,他不想再看到这样的意外。
“我不会走的。”shu说,“luca,你需要好好休息。”
还得陪他去看一下心理医生,shu想。
luca没有继续提问,他沉默地吃完了晚饭。shu望着luca的发旋,突然觉得那颗漂亮的紫水晶好像又回到了坚固的玻璃屏障中,又或许shu从来就不曾真正拥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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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检查之后,日子又不缓不急过去了几天,虽然检查结果正常,shu也在慢慢减少药量,但我心中还是隐隐有些担心。
shu的食量在减少,只能吃过去正常份量的一半,我尽量将饭菜做得色香味俱全,每天也在绞尽脑汁思考怎么才能让shu摄入足够的营养。最初shu还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吃几口,但有时他实在是面色太差,甚至忍不住跑去厕所呕吐时,我只好随着他改变食谱。
好像自从那一次检查过后,shu的身体状况就变得越来越差,每天都情绪低下,与之相伴的,shu提到luca的频率越来越低。
也不知道这是好事坏事,我心想,虽然在我看来离开了我的照顾shu也能好好生活,他是个自控能力非常强的人,但他消瘦的身形似乎随时都要被压垮,不知道哪一瞬间,这漂亮瓷器一般的人就会突然四分五裂。
天气逐渐转凉,shu穿上了薄外套,他叫了我的名字,对我说,明天我们去山上的寺庙看看吧。
我当然是没有异议的,只是有些担心他的状态,每日神情恹恹,而且山上最近雾气浓,不要感冒了才好。
第二天我们出发时下起了小雨,路上shu一言不发,他靠在窗边小憩,外套的衣领遮住他消瘦的下巴。而到了山脚下时,shu又一扫之前的疲惫,快于我七八级台阶走在我之前。
由于阴雨天,爬山的人不多,当我们登上半山腰时几乎被雾气包裹,两鬓的刘海湿漉漉地黏在我脸上,T恤也很潮湿,我感觉自己已经被雾气浸透了,这感觉实在谈不上舒服。
shu缓缓踩着台阶往上走,虽然速度不快但始终没有停下休息,而我坠在他身后,撕扯着破风箱一般的嗓子叫shu等等我。
到达寺庙时,我迫不及待坐在了石凳上,也不管潮湿与否,只想快点捏捏我乳酸堆积的小腿。shu吐出口气,先是进庙拜了拜,然后坐在了我身边。
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你来这不会是为了锻炼身体吧?”
“不是。”shu说,“我只是想来找找我和luca挂的同心锁。”
shu记得同心锁大概的位置,他拨开外层新挂上去的几个,目光掠过遥远陌生人的真挚愿望后,找到了自己挂上去的、已经生锈的同心锁。
“希望luca kaneshiro天天开心”,shu抚摸着那几个歪歪扭扭的小字,他轻笑了声,也不知道luca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是不是开心的。
不远处就是luca挂上去的同心锁,shu拢了把沾染着山中雾气的头发,慢慢挪动到了同心锁前,luca在上面贴了个很小的狮子贴纸,如今已经被雨水泡烂了。shu将锁翻了个面,露出了上面的字。
“希望我的梦永远不会醒。”
shu单膝跪在地上,手中捏着那个已经老旧的同心锁,他又回想起luca闭着眼睛求签的样子,跟自己炫耀贴上去的小狮子贴纸时的样子,还有为了不让自己知道,故意走远几步,蹲在地上研究怎么把锁挂上去的样子,团成一团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狗,转过头对shu笑着说,走吧shu,我们的愿望都会实现的!
你的梦醒了吗,shu在心里问,你离开我,是因为梦醒了吗?shu将额头贴在同心锁上,就像当初他弯下腰贴近luca的手掌心,蜷缩的样子像个虔诚的信徒。
我正在津津有味地感受大家刻在同心锁上的愿望,思考着自己要不要也求一个,却听见身后传来几声惊呼,我回头看,发现shu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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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约心理医生之后还要等待很长一段时间。shu请假陪伴了luca几天后,在luca的劝说下还是回去上班了,好在luca的表现很正常,自从那一次自/残之后,shu没再从他身上发现任何新增的伤痕。
天气转凉,学校的生活逐步进入正轨,shu换上新风衣的那天是周六,luca说他买了下午的电影票,shu上网查了一下,是一部由大ip改编的爱情电影。
两人出门前luca纠结了很久该穿什么,最终为了搭配shu的卡其色风衣,他穿了一件棕色的夹克,下身是修身的黑色牛仔裤,还有深棕色的球鞋。他正思考着要不要戴一副墨镜时,shu倚在门框处吹了个长长的口哨,luca回头对上shu面带笑意的脸,有些害羞地推着他出了家门。
不过这部电影实在是有些无聊,shu心想这样俗套的情节,他的学生都能写得更好。shu转头凑近luca的耳朵:“接下来我猜女主要突然出现在这个酒会了。”
果真如shu所讲,电影情节朝着愈发狗血的方向发展了。
luca捏着爆米花小声“Pog”,他靠近shu,“你好厉害,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shu微微一笑:“男主一会要提分手了。”
luca惊讶的反应让shu的自尊心奇怪地得到了满足,不过他觉得猜得太准也不是什么好事,毕竟他环顾整个电影院,认真观看电影不玩手机的也没几个,显然luca对这部电影很感兴趣。
电影发展到最高潮,男女主终于解开重重误会幸福地拥吻在一起,“shu。”shu听见luca轻轻叫他,“我能亲你吗?”
shu转过头,luca迫不及待就凑了上来,胡乱舔一通后才解释说,他听说情侣之间看电影到高潮桥段都是要接吻的。
shu心想,难怪要买最后一排呢,而且他俩左右都没有人,不会是被luca包了吧。他舔舔嘴唇,一股甜蜜的气泡水味道,shu微微喘着气盯着luca的眼睛:“男女主都还没亲完呢······”
话音未落,luca像只大型犬一般又吻了上来。
电影结束时正好赶上落日,luca提议步行去超市买菜,他想要和shu一起做晚饭。
shu往推车里放了些绿叶菜,虽然不是故意的,但他觉得不断小声喊“yuck”的luca非常可爱,于是他坏心眼地拿起了一盒西兰花。
“No!Shu!Nooo!Yuck!!”luca果真拦住了shu的手。
最终shu还是妥协放弃了那盒西兰花,还好往前走几步就是肉类区,luca报复般往推车里放了好几盒肉。在买单之前,推车里又不断出现了薯片、饼干、果汁软糖、巧克力、酸奶、两个配套的牙刷杯,以及一只打折促销的狮子玩偶。
同居的日子里,luca白日无所事事就研究菜谱,虽说厨艺没有精进多少,但刀工确实娴熟了很多。厨房的工作进行地有条不紊,在shu严格的调料控比之下,最终的成品可以说是十分不错。
shu难得拍照发了朋友圈,很快luca就点赞了,并且评论了一个亲亲的emoji。
shu想,这样的生活就足够了,如果他有luca,他就不会再害怕阴雨天的海浪声,也不会害怕这会禁锢他一辈子的小镇,至于他真正想要追寻什么,管它呢,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晚上shu和luca窝在沙发上看综艺,有些根本不知道笑点的梗也会逗得luca笑个不停,然后shu就会忍不住跟着笑,直到两人都笑瘫在一起。这实在是有一些幼稚,shu想。
一个综艺结束之后又是一个无聊的综艺,直到luca昏昏欲睡时,shu轻轻推了推他的手臂,并且把薯片盖上盖子放好:“诊所刚给我发消息了,我们明天可以去见医生。”
luca睁开了眼睛,他坐直身子后有些不解地看着shu。
“不要害怕。”shu说,“见了医生你就不会再难过了。”
“见医生?”luca问,“心理医生吗?你要把我治好?”
shu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肯定了luca:“对啊,有了医学的帮助,你就不会突然陷入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状态了。Luca,我想看见你好起来。”
luca没有说话,他重又打开了那盒薯片,咀嚼了半天后,他转过头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shu,我想和你上/床。”
第二天起床时将近中午,shu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脑袋,昨晚实在是闹到太晚了。他起床后先去厨房倒了杯水,然后在去浴室寻找luca的过程中呼唤他的名字。
“luca?”shu想一般这个时候luca不是在洗澡就是还在外面跑步,在继续叫了几声之后没有得到回应,shu就准备先去洗漱。
在路过餐厅时,他发现桌子上放着luca平时随身携带的戒指,底下还压着一张纸。shu拿起戒指,发现内圈添上了“shu yamino”的镌刻,也不知道luca是什么时候偷偷加上的。他打开折叠的白纸,第一行是“亲爱的shu”。
看来是一封信?shu继续读了下去。
“早上好!
我辗转反侧思考了一晚上,还是想要和你坦白。
我妈妈还活着的时候,那姑且算是我人生中第二快乐的一段时光,第一快乐当然是和你啦!那时候我每天的念想,就是在一天的学习之后偷偷溜到妈妈房间问她要零食吃,我爱吃甜食,他就会给我留一些棒棒糖或者糕点。如果我受伤了受委屈了,只要躺在妈妈怀里,就觉得一切都能熬过来。
妈妈是我生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不过后来,我妈妈被家族的长辈逼死,当我得知这个噩耗时,我控制不住自己发疯打人,我仇视这个家里的每一样东西每一个人,但是那时我还没有成年,没有力量与整个家族对抗。我被绑了起来关禁闭,在一个黑暗的小屋子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再没有人把我放出来,我就快疯了。
我确实疯了,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我常常会做梦,有时候梦到我妈妈,或许有时候我还梦到了你,我已经分不清了,他们说我得了精神障碍,具体是什么症状我不了解,但我大概也能猜到。
哎,或许妈妈的存在也只是一个梦呢,那我也太可怜了吧哈哈!
后来我就逃了出来,他们就只当我是一个疯子,我从家里偷了东西出来换钱,然后在外流浪了很长一段时间,还好我家里很富裕,所以我并没有流落到露宿街头,这大概是这个家族对我来说唯一有用的地方了吧。
不过正常人的生活不是我这种人能够享受的,我经常会陷入梦境和现实的漩涡,有时候我觉得我根本没有逃离那个小黑屋,有时候我又能看见妈妈在给我唱歌,有时候回过神来我发现自己就站在桥边。
我受不了了。我看着脚底黑色的大海,心想不管这是真的假的,只要跳下去就能解脱了吧。但是在那个时候,我遇见了你。
我在黑暗中的那些时光,总想着如果能有一束光照进来就好了,如果有谁能来把我带走就好了。在你救下我的那瞬间,我好像看见黑暗中出现了一轮月亮,我被那光亮照得快要流下眼泪。但为了在你面前保住第一面的好印象,我忍住了。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缠着你甚至住进了你家中,换做正常的我肯定是不会这么做的啦,只不过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生活,应该是在幻想吧,如果是真实生活,我怎么会这么幸福,这一切都美好到不可思议。所以我常常会陷入纠结之中,尝试想让自己醒来。如果冒犯到了你,真的很抱歉。
昨晚你跟我说要带我去看心理医生,要把我治好,我想了一晚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治好之后是不是代表着所有美好的东西都会消失,我还会见到你吗?我醒来之后,如果发现自己还身处那间屋子中,我想我可能会直接一头撞死吧。
不过或许shu yamino也只是一个不存在的幻想,可能我已经死在了海水中,或者死在了那间屋子里。但我一想到我会失去你,就难受的心碎。可能我又犯病了,对不起shu,我真的好难受,我承受不了了。
如果我能飞就好了,我想要飞到云层之上,在翅膀融化之前死在自由的风中。
对不起shu,我好像写得有点多。我很爱你,shu,我的月亮,无论你是否存在。
再见!”
落款是“胆小的luca”,名字之后画了个卡通狮子头像。
shu手中的玻璃杯落在地上四分五裂,他疯了一般冲出家门,向海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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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醒来时,我正在给他四肢涂抹酒精物理降温,他现在整个人烧得像只煮熟的龙虾,我恨不得给他全身上下都涂满酒精,让他立刻退烧。
结果这人醒来后第一句话不是问这是哪里,也不是问我在干嘛,他第一句话居然是问“luca在哪?”
lucaluca,成天只知道这个男人,我甚至怀疑shu是不是烧坏脑子了,怎么记忆又回到一年多以前,你醒醒啊shu,能不能对自己的身体上点心,luca已经死了!
“luca在哪?!”shu拔下针头就要下床找人,“我要去救他!”
“你别动!”我按住shu拼命挣扎的四肢,他实在是太虚弱了,我轻而易举就控制住了他。我一边按护士铃一边安抚,“你别动,你先把病养好了才有力气去找他,你现在发烧四十一度你知道吗?再不好好输液你就烧成傻子了!”
shu睁大眼睛看着我,瞪了我一会后乖乖躺下了,不过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什么,我凑过去听。
“我救下luca了···没错,我救下luca了······”
我抬起头,发现shu夺眶而出的眼泪快要把枕头沾湿一大块,泪珠将他的睫毛凝成几绺,像被大雨打湿的蝴蝶翅膀。我于心不忍,却又实在恨铁不成钢,完全忘了“不要刺激病人”的医嘱。
“别做你那咒术师的梦了,你哪有什么能力救他?luca已经死了快一年了,你能不能醒醒?你还有自己的生活要过!”
在我带着哭腔的声音消失之后,病房里静悄悄的,shu半睁着眼睛一动不动,他像真正死了一般,只有眼泪不停在流。
好痛啊。
好痛啊,我快要痛死了,shu想,我的心脏是不是快爆炸了。
shu现在很清醒,清醒地感受着心脏被揉碎挤压的疼痛,他发现自己再也看不到luca了,准确来说,在luca留下那封信之后,他从来没有真正再一次见到过luca,当他发了疯一般跑到他们初遇的天桥边时,他只看到了那辆孤零零的摩托车。
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没有人陪他去海边,没有人吃他留下的牛肉汉堡,没有人在海边玩沙子一遍又一遍写shu的名字,没有人和他一起回忆那些照片。
在那一次检查时,shu就已经清醒了,也有可能他从一开始就清醒地明白他已经失去了luca,他是个理智的人,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他的大脑神经保护着shu脆弱的内心,为他制造了一个luca的幻像。而在医生反复询问他是否还会出现幻觉时,shu为了留住并不存在的幻想,为了远离那些让他清醒的药物,只能一遍遍重复说着他已经看不见luca了。
shu已经再也不会见到luca了。他这么对医生说。
姬金鱼草枯萎了,他再也无法活过来了。
当shu看到luca在同心锁上刻的愿望时,他突然有些喘不过气,强烈的窒息感折磨着他,为什么大脑这么痛?为什么luca的身影变得这么模糊?shu想,luca为什么要对我挥手,是要走了吗?可是为什么不带上我?这是梦吗?我要醒来了吗?
密密麻麻的疼痛攀上shu的四肢百骸,他再也无法承受住这样的痛苦般昏死了过去。
就这样吧,永远不要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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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失守恒定律说,所有失去的东西一定会以另一种形式回来。
当shu睁开眼睛时天刚蒙蒙亮,他看见照顾了他将近一年的小姑娘正劳累地趴在床边,他想,要不是这一年来有她的照顾,或许自己早就已经在某个宿醉的夜晚悄然死去了。
shu脱下病号服,换上被细心叠好放在床边袋子里的衣服,还是他上山去的那一套,不过已经被洗干净了。他蹑手蹑脚绕过熟睡的人,装作自己是来探病的家属走出了医院。
清晨雾蒙蒙的,云层遮住了太阳,大概是个阴雨天,和shu遇见luca的那天一样。他慢慢朝着海边走去。
在离开luca之后,shu的心态越来越扭曲,但也越来越平静。他的痛苦被深深种进了心脏里,盘根错节包裹着脆弱的心脏,发不出芽也除不去根,只会在某天回忆起来的某个瞬间啃噬着shu的理智,让shu五脏六腑都溃烂。
海风实在是太锋利了,shu想,他已经皮开肉绽了。
shu站在天桥上,双手撑着栏杆,学着luca那样坐了上去,他晃着双脚,哼着歌,身心从来没有像此刻一般轻松过。他的手指轻轻拍打着栏杆,刻着“shu yamino”和“luca kaneshiro”的戒指与金属发出好听的撞击声。
多好的日子啊,shu想,他即将逃离不幸的童年,逃离不幸的学生时期,逃离枯燥的工作,逃离这个吞噬了他的小镇。他将逃离所有的苦难,然后做一个美梦。
shu相信得失守恒定律,他相信自己一定会在梦中再一次遇见luca。
海风吹过,shu没有坐稳。
在shu遇见luca的第427天,失去luca的第315天,shu终于跳入了海中。
带我飞吧,luca。
End
最后送给大家一段话:
“那些被死亡焦虑折磨的成年人,并不是罹患某些怪病的少数群体,他们是普通的男人和女人,但所处的家庭和文化没能给他们提供一件合身的防护服,用来抵御死亡带来的严寒。”
——欧文·D.亚隆
【Luxiem+Nina】一觉睡醒变成女孩子了怎么办
*全员cb向,不含CP
*纯沙雕混沌,有很多切片梗和颜色梗
*Nina妈咪本来是友情串场但我实在很喜欢她所以写了很多()
*不含性别偏见
*ooc()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Luca。
伦敦时间,7:30am,阳光明媚。
Luca从一场酣然梦境中醒来,他这几天睡眠质量很不错,哪怕身在异国他乡也没法影响他健康的(仅限最近)作息。
清早起床,伸伸懒腰,拥抱太……阳?
Luca伸懒腰的手停滞在空中,一动不动像一只僵直的木偶,就连脑袋上的loading也停止运行,仿佛时间静止。
过了十几秒,Loading勉强运转起来,卡顿着转了两圈,Luca的手才缓缓放下,他呆滞地低下头,盯着胸前大...
*全员cb向,不含CP
*纯沙雕混沌,有很多切片梗和颜色梗
*Nina妈咪本来是友情串场但我实在很喜欢她所以写了很多()
*不含性别偏见
*ooc()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Luca。
伦敦时间,7:30am,阳光明媚。
Luca从一场酣然梦境中醒来,他这几天睡眠质量很不错,哪怕身在异国他乡也没法影响他健康的(仅限最近)作息。
清早起床,伸伸懒腰,拥抱太……阳?
Luca伸懒腰的手停滞在空中,一动不动像一只僵直的木偶,就连脑袋上的loading也停止运行,仿佛时间静止。
过了十几秒,Loading勉强运转起来,卡顿着转了两圈,Luca的手才缓缓放下,他呆滞地低下头,盯着胸前大出许多的、把宽松睡衣顶出一个圆润轮廓的booba,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Luca盯着booba,booba顶着睡衣,睡衣纽扣爆开两个,一个在腿旁边,一个在……两腿中间。
Luca Kaneshiro, mean and evil mafia boss,在脱掉裤子检查过自己的下半身后,大脑彻底宕机,长久的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开,他甚至没法说出一个完整的“pog”。
Ike是被来自隔壁的尖叫吵醒的。
小作家被扰了清梦,第一反应是随便拿个什么东西塞住那个人的嘴,自己再回来睡个回笼觉。但显然这不合时宜,他哑着嗓子骂了句脏话,翻了个身再次闭上眼进入浅眠。
美好的睡眠再次被打破,Ike听见有人咚咚敲他房门。他犹豫了一秒,紧接着门便被打开了,动静挺大,吓得他立刻睁开双眼从床上坐起来,紧盯着门口。
“Ike!!!”
“What the f**k?!”
一个金发的衣衫不整的女孩闯到他床边,激动地叫着他的名字,任谁都会吓一大跳。Ike甚至想抄起床边的台灯防身,但他没有动手,“你、你是谁?”
女孩看上去有点委屈,“……Luca,我是Luca,早上睡醒就变成这个……等等,Ike?”
“你是Luca?”Ike瞪大眼睛,压下起床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仔细端详她的脸,金发紫眸,五官的确和Luca极度相似。
“God,你别告诉我Lucy真的存在……”
Ike揉了揉眼睛,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眼镜,还没等他戴上,Luca便抓着他的肩膀,“你也变成女孩子了?!”
“哈?”Ike十分迷茫。
“你自己看。”Luca的声音一下子虚弱下去。
“What do u mean?”Ike从未想过自己也会说这句话,但几乎是在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他就察觉到自己的声音不对劲。
尽管自己的声音偏向清亮,但也是明显的男性音色,刚才他……早上起来声音太哑,也听不出什么,“Luca?Luca Kaneshiro?”
“Hnh?”Luca歪着脑袋,一脸疑惑。
“L、U、C……A?”
念完最后一个字母,Ike深吸一口气,隔着睡衣摸上了自己的胸口,弧度不大,但是的确有那么两团柔软的东西存在。
“你先出去一下,我……我自己看看。”
Luca沮丧地噘着嘴,走出房间的时候还没忘关上门。
一分钟后,更高亢的尖叫响彻了整座民宿。
五个年轻姑娘坐在客厅面面相觑,脸色各异。昨天晚上睡觉前,他们还是如假包换的小伙,一觉睡醒就集体变成了女人,从脸到身材到声音到生理特征,无一幸免。
Ike和Luca的尖叫吵醒了所有人,每确认一个成员的性别转变,民宿里就又会响起一声尖叫,在被邻居投诉之前,他们,不,她们终于接受了自己变成女性的事实。
“我在做梦吗?”
Mysta仍然处于呆滞的状态,她的手在明显柔和了的脸部线条和及肩长发之间来回揉搓,灰棕色长发都快被搓成了鸡窝,看起来有点滑稽。
Ike刚想安慰她,却见Mysta把手挪到了胸口,开始揉自己的booba,“好软啊……”
……想多了。
Ike呼出一口浊气,转头去问两位拥有超自然能力的队友,“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我不知道,”Shu Yamino,博学多才的代名词,罕见地表现出了迷茫,“我用过咒术,但是没有用,什么变化也没有。”
“Vox?”
四百岁的恶魔摇摇头,“试过了,没有用。”她粉金的漂亮瞳眸突然闪过一丝狡黠,“但是为什么不问问万能的祈愿之神呢?”
“祈愿之神……Nina前辈?”Ike眼前一亮,算算英国和俄罗斯的时差,确认Nina这个点没有睡觉也没有直播以后,Ike拨通了电话。
“早上好,honey。”富有磁性的女声从手机听筒里传过来,仿佛一颗定心丸,Luxiem立刻围上来,开始叽叽喳喳地述说这一个小时以内发生的离奇事件,但即便改变了性别,花果山高级会议的本质也没有变。Nina被一串吵嚷的声音狂轰滥炸,没忍住说了句脏话,“你那边他妈的是什么情况?你在和一群姑娘开派对?”
Ike叹了口气:“好吧,我来说吧。”
“等等,你是Ike?”
“是Ike,但是……早上醒过来,我就变成了Ivy,其他人也一样。”
“……我不明白,你能开摄像头吗?”
距离伦敦十万八千里的Nina正在吃早饭,燕麦粥有点烫,这原本应该是平平无奇的一天。直到她接到一通整蛊电话,嗯,一开始她以为是整蛊电话。
Ike?Ivy?Luxiem线下联动一起伪声,来骗她这个独自在家的mommy?
Nina笑了笑,舀一勺燕麦粥吹凉,把手机架好,准备看看她的后辈们又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她想多了,也想少了。
一口燕麦粥堵在食道里上不去下不来,直接吐出来实在是太不雅观,咽下去又十分困难。Nina蓬松的大尾巴们在空气中“砰”一下炸毛,把椅子牢牢盖住。
“Nina前辈?”Ike颇为担忧地看着这位成熟女性的窘迫模样,“你没事吧?”
“咳……没事,”Nina终于咽下燕麦粥,她连嘴也来不及擦,喉咙也发痒,“你们五个,站成一排,给我看看。”
Luca: “Huh?”
金毛不理解,但是金毛听话。
Luxiem规矩地站成一排,红橙黄蓝紫,看着倒是十分养眼——如果Mysta不盯着Luca的booba看的话。
“God你这有D了吧?”
“What do u mean?”Luca低头看了一眼,“噢你是在说我的booba,很大,pog,对吧?”
“Mysta,我要告诉你,这不止D,这应该是F,”Nina认真地点评道,“Shu的才是D……我想想,他也有可能是E,他的睡衣太保守了。”
突然被点名的Shu愣了一下,“等等,目测的数据不准确,我觉得还是应该量一下,胸围应该怎么量来着?”
Ike瞳孔地震。
“你们这么快就接受性转的事实了?”
啊也不算是,起码Vox没有参与其中,她在安静地玩手机,眼睛紧盯着屏幕,是在搜什么……“哪里有软尺?谷歌说用软尺先量上胸围……”
Ike眼前一黑。
直到她听见Nina说:“Ike,噢,Ivy,我觉得Ivy应该是A,很平坦,很可爱……”
“Nina前辈!!!”
“好吧,我想想。”Nina身后的九条尾巴轻轻抖动了一下,她闭上眼,脸上朱红的纹路微微发亮,像游动的红绫。大概一分钟后,她睁开眼,“我有两个消息,一个好一个坏。”
Vox叹了口气:“呃,先听……”
“坏消息是我没办法。”祈愿之神丝毫不给恶魔选择的机会,语速飞快。
“What?!”
“好消息是,这只是一个类似于玩笑的……小诅咒?我探查不到下咒的人是谁,但是我知道这种诅咒的持续时间不会太长,嗯,最多只有一天。”
“WTF?”Luxiem面面相觑,“但我们今天有联动直播。”
“英国时间下午两点的直播。”Vox补充道。
“老天,我看看,现在是英国时间八点,离直播还有六个小时,让我想想……”
这场联动直播无疑十分重要,Luxiem难得跨越万水千山聚到伦敦,在昨天,他们突击开了一场直播,chat刷得卡顿,Twitter上也炸了锅。酒足饭饱过后,不知是哪个喝到断片的憨憨随口问了一句考不考虑线下歌回——我们暂且不管这个橙色的憨憨是谁,总之,五个脑袋不清醒的男人越说越起劲,Shu甚至当场做了预告封面,Ike定了直播时间,Luca扬言要叫Lucy出来一起玩,Vox……Vox已经开始唱各种混沌的歌了。
“我有一个想法,不,两个,一个是,告诉粉丝你们不小心把酒撒到了电脑上,电脑送去紧急维修了,没有办法开直播,但是——”Nina眨了眨眼,“五个人的电脑同时坏掉的情况可能性很低,所以把责任推到网络上吧。”
“但是我们有Shupport……她们会相信吗?”Ike有些担忧。
“Shupport也没办法解决网络问题,”Shu拍了拍他的肩膀,“相比于让粉丝发现我们全部变成了女性引起恐慌,这个主意好得多。”
“其实也不是不行……”Mysta倒是挺兴奋,“特别企划,girluxiem的卡拉OK,听上去很酷不是吗?”
Luca十分捧场:“Pog, I loooooove it!”
Shu摇摇头,“Lucy、Ivy和Voxanne或许不会露馅,但Sue和Mysty不行,她们一定会好奇米老鼠是怎么在一夜之间变成美少女的。”
“好吧,”Mysta坐回去,过一秒以后又站起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等等你说我是美少女?!”
“呃……”
“亲爱的,你们都是美少女。”Nina耸了耸肩,隔着屏幕打量着她们,“如果我在你们身边,我不开玩笑,我一定会带着你们去商场买各种衣服,每一个姑娘都会被我打扮得光彩照人。”
Vox深以为然,“我记得Ike穿过Lolita,我想看Ivy穿洛丽塔,那一定会非常可爱。”
“哈?”Ike对这方面的接受度一向很高,毕竟他是阿宅,“事实上我觉得你,Voxanne也很适合Lolita,和风Lolita,你知道吧,你的羽织很适合做柄图,就是,你可以理解为裙子上的印花。”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还想试试渔网袜,就像你的手套那样,噢我觉得你穿渔网袜也会很可爱,又辣又可爱。”老恶魔越说越兴奋,“说到丝袜,我觉得Lucy适合竖纹丝袜,就像他的西装外套一样……不过我想黑色的竖纹袜更好。”
“嗯?”Luca警觉地抬起头,“像Ike的衬衫那样?”
“对,大概就是那样。”
Mysta沉思良久,“但是我觉得Lucy更适合穿……我不知道那应该叫什么风格,大概是,黑色的短吊带还有短皮裙,但是不能太短,还要一件宽大的棒球服,嗯,白色的棒球服……还有……”
“还有袜带和项圈?”Shu贴心地为他的XP添砖加瓦。
“是的!Shu你懂我!”
Ike:“听起来像朋克风,但是少了一点铆钉。”
“Poooog!我喜欢铆钉!——铆钉就是Mysta帽子上的那些装饰,对吧?”
“是……”完全没懂啊Luca,Shu内心吐槽了一句。
“Mysta也很适合铆钉,他的帽子很漂亮,我觉得,嗯,你知道,Mysta也是狐狸,为什么不试试Nina前辈的和服呢?”
这前后有什么关联吗?Shu不懂,但他不想打断。
Luca看起来十分认真,“下摆,应该是下摆,剪短一点,然后贴上铆钉,在肩膀和……”
“老天,Luca你真是个天才!”Shu大声赞叹,“天才的想法!”
Luca颇为得意:“对吧?”
“传统和朋克的结合,我的脑子里已经开始放朋克版的吉原哀歌了,”Ike又补充道,“还有千本樱。”
“Luca我为你感到骄傲!”Nina突然有一种儿子斩获诺贝尔大奖的感动。
“和nip***。”Vox小声道。
Nina问:“Vox?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他说贴在nipple上。”Mysta大声重复了一遍。
“Mysta!”Ike无奈地喝止他。
“好吧好吧,那Sue呢?”Mysta十分听话,选择把话题引到Shu上面。
“Sue,Sue我觉得……机能风怎么样?”Luca比划比划,“你知道,他喜欢高马尾,他可以穿一件,嗯,有很多口袋的衣服,来装他的纸人。”
Shu点点头,“听上去还不错,如果我想用咒术,我随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纸人。”
“然后贴在nipple上。”Vox持续混沌。
“V……算了。”
Ike对着性转的朋友们根本没法说重话,明知这群美少女的灵魂是动物园聚会,但是谁能拒绝四个穿着睡衣也闪闪发光的美少女呢,Ike发誓,只要她们收敛一点,去日本组团出道做偶像,他一定会箱推。
他叹了口气,“你们谁有橡皮筋?”
“我有一盒,但是放在楼上了,我去拿,”Luca走得很慢,走两步他就停下来吐槽,“老兄,这玩意儿好重啊。”
“胸部?”Nina突然问。
“对……mommy你还在?我以为你挂电话了。”
Nina擦了擦嘴,“……我只是在吃早饭,老实说你们让我食欲倍增,中国有个词,叫秀色可餐,知道吧?”
“我们把Nina前辈忽视了——”Ike长叹。
“我不介意,甜心,Lucy让我想起一件事,你们,嗯,Lucy,Sue,Voxanne会不会觉得胸部很重?”
“为什么不包括我!”Mysta大叫。
“因为你不是很大,Mysty,我目测应该是B,虽然不是很小,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很难受,起码正常站着坐着不难受。”Nina对同为狐狸的后辈毫不留情,她继续目测了一下,Ivy大概是A,Voxanne在C和D之间,Sue,根据刚才的动作幅度来看,大概有E。
“好吧。”狐狸侦探乖乖坐好,反正Ike和他一样,反正他不难受,反正也只是晃一晃……
“所以你们谁能让我摸一下吗?”
“Mysta,如果你现在不是女孩子的样子,我会报警。”Ike不忍直视。
Mysta忿忿不平,眼睛在女孩子们的身上转了几圈,“可是我也想做辣妹啊,身材很辣的那种!”
“身材辣的代价是,姑娘们要穿很厚的bra,你知道吧,在各种,嗯,艺术作品里,巨乳的设计很不科学,要承托住胸不让它们乱晃,唯一的办法是穿上带着钢圈和棉垫的bra,这会很闷,很难受。”Nina努力组织着能让这个对真正的人类女性一无所知的后辈听懂的语言,“它们是肉和脂肪,你懂吧,一般很重,所以如果你是Lucy,你的腰会酸痛,因为太重了。”
狐脑过载——
狐脑加载——
狐脑运转完毕——
“所以Lucy需要穿bra?”
“……虽然我的本意不是这样,但是你可以这么理解。”
“我不需要吗?”
Mysta那双如欧珀石一般流光溢彩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她垂下眼,露出眼睛里粉橙色的部分,看上去楚楚可怜。
“嗯……你需要的话。你可以穿也可以不穿,这是你的自由。”
Mysta一下子兴奋起来,转头就去和Luca交流她们适合什么样的bra,但显然她们对材质一窍不通,只能从颜色下手。
结论是她们想试遍所有漂亮的bra。
五分钟后——
“为什么我觉得我好像忘了什么。”有什么东西从Luca脑内闪过,但飘忽不定。
“啊?有吗?”
“橡皮筋。”
Ike看她们的眼神里隐隐带着怨念,Mysta甚至觉得她柔顺的灰蓝色长发会变成致命的毒蛇,一口把狐朋狗友囫囵吞了。
“还有联动直播。”Vox前来拱火。
“还有不知名的酒鬼。”Shu紧随其后。
“啊哦,Luxiem内部要打起来了,Ethryia的前辈就不打扰了,mommy吃完早饭要开直播了,啊,别忘了发推告诉粉丝,今天的直播取消,bye。”
Nina消失在屏幕里,Ike的手机电量告急,她叹了口气,“我去拿充电器,我们,等一下想想文案,噢对,不要同时发推,一两个人稍稍延迟一会儿,这样就不会有破绽……你们在干什么?……快把衣服穿好!”
Vox和Mysta把Luca困在中间,Luca的睡衣纽扣解到一半,露出半个布满纹身的booba,她的手背在背后,脸上写满茫然,而Shu手里扯着一个布条,脸上的笑容微微抽搐,也许也是被迫的。
“我们在复刻经典,你记得那个meme吗?”Vox试图狡辩,“那个,男子高中生的日常……”
“Anyway,但是现在你们他妈的是女高中生啊!”Ike几乎失语,她冲过去帮Luca扣上纽扣,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要乱飘。
Mysta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那不是更好吗?”
“呃……”Shu放下布条,默默地往后挪。
“够了我他妈的要开车创死你们!!!”
——end
Luxiem的个人资料和喜恶
2021.12.20 VTuber组合“Luxiem” 正式从NIJISANJI EN 出道!
#根据已有的熟肉和他们的PPT总结而成的一个表,并不全面,希望大家一起来纠错/补充
#随着男人们透露的越多来进行内容的增加,已进行了第五次更换图源
#所以说为啥文字版发不出来,可恶,老福特不让过英文吗?!
#没有问题的话,上面就是正片
#Mysta.Rias 于2023.8.27毕业
#Ike.Eveland于2025.4.30毕业
(大家的讨论我在后台都可以看到哦,非常开心这...
Luxiem的个人资料和喜恶
2021.12.20 VTuber组合“Luxiem” 正式从NIJISANJI EN 出道!
#根据已有的熟肉和他们的PPT总结而成的一个表,并不全面,希望大家一起来纠错/补充
#随着男人们透露的越多来进行内容的增加,已进行了第五次更换图源
#所以说为啥文字版发不出来,可恶,老福特不让过英文吗?!
#没有问题的话,上面就是正片
#Mysta.Rias 于2023.8.27毕业
#Ike.Eveland于2025.4.30毕业
(大家的讨论我在后台都可以看到哦,非常开心这么多人一起构建了一个良好的讨论氛围♥(。→v←。)♥)
【Shuca】酷暑将至
*排雷:现代医患paro,有角色疾病、流血、死亡,有暴力场面。Nijisanji En 1234期均有成员登场(太多人了,不一一列举。)
(一切以剧情为目的,皮套人们都给我好好儿滴)
*Lucy&Luca姐弟设定,含原创角色。
*cp:shuca,少量vosta,微微量ikucy(Ike x Lucy)
*篇幅3w字,祝食用愉快。(ps笔者依旧是有点儿洋屁在嘴里的)
**************************
这里是一条外恋街!这里!看见了吗!!在这儿!!
两条分流,内容一致,纯粹防爆。
文档加载需要时间,加载不出来上下拉动一下或者多等一会儿。
此外声明,除...
*排雷:现代医患paro,有角色疾病、流血、死亡,有暴力场面。Nijisanji En 1234期均有成员登场(太多人了,不一一列举。)
(一切以剧情为目的,皮套人们都给我好好儿滴)
*Lucy&Luca姐弟设定,含原创角色。
*cp:shuca,少量vosta,微微量ikucy(Ike x Lucy)
*篇幅3w字,祝食用愉快。(ps笔者依旧是有点儿洋屁在嘴里的)
**************************
这里是一条外恋街!这里!看见了吗!!在这儿!!
两条分流,内容一致,纯粹防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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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声明,除lof和凹三上的原文、未来可能会有的各平台翻译外,我没有授权任何私人传播途径。恋街挂了请耐心等一等,还是不要私下传播,谢谢。
参考:
电视剧
《实习医生格蕾》 1 2 3 季
《疼痛难免》
文献(不想按格式写了anyway)
《再生障碍性贫血的免疫抑制治疗观察及护理要点分析》
《再生障碍性贫血的药物治疗》
《再生障碍性贫血免疫发病机制及免疫治疗》
【DYS】众人之罪
◎伪全员,HE
◎1.2w字 一发完
◎我觉得还挺带感的
◎算是提前给自己的生贺
1.
审讯室里的白炽光直直的落在男子头顶,像是一束舞台的追光,打出王九龙精致的轮廓五官。
王九龙紧抿着唇,半垂着眼,默不作声,微长的发慵懒的在额前卷出一个弯。
“王先生,前段时间张云雷出了首新歌。”
黑暗里传出周九良的声音,他懒散的窝在墙角的沙发上,放松的像是和老友闲谈。
“听说张九龄是张云雷的狂热粉丝。”
像是被戳中了最柔软的地方,王九龙的表情终于开始有些松动,睫毛颤了颤,半阖着眼掩盖住眼底的情绪。
已经许久不曾饮水的缘故,王九龙一开口,声音低沉沙哑的可怕。
“他总是喜欢那些。...
◎伪全员,HE
◎1.2w字 一发完
◎我觉得还挺带感的
◎算是提前给自己的生贺
1.
审讯室里的白炽光直直的落在男子头顶,像是一束舞台的追光,打出王九龙精致的轮廓五官。
王九龙紧抿着唇,半垂着眼,默不作声,微长的发慵懒的在额前卷出一个弯。
“王先生,前段时间张云雷出了首新歌。”
黑暗里传出周九良的声音,他懒散的窝在墙角的沙发上,放松的像是和老友闲谈。
“听说张九龄是张云雷的狂热粉丝。”
像是被戳中了最柔软的地方,王九龙的表情终于开始有些松动,睫毛颤了颤,半阖着眼掩盖住眼底的情绪。
已经许久不曾饮水的缘故,王九龙一开口,声音低沉沙哑的可怕。
“他总是喜欢那些。”
“他昨天也来自首了。”
王九龙猛的抬头,头顶的审讯灯亮的刺眼。他下意识伸手想要挡住光源,却只是徒劳。手铐清脆的响动像是在提醒他,他已经不是那个万众瞩目受人追捧的舞台剧演员王九龙了。
王九龙无力的垂下手,像是同命运妥协。
“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我是来帮你的。”
周九良置身于黑暗中,语气中带着些蛊惑的味道。
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揉捏着一只恐龙玩偶,眼神却亮的惊人,像极了审判世间的黑猫。
2.
“还是老周你行啊!你怎么知道用张九龄自首的假消息炸他的啊?在咱们局里查到的资料里,他俩好像并没什么关系啊。你这回立了大功就能升国务院公安部了吧?”
周九良刚一出审讯室就被市公安局局长一把搂过去,扯着个破锣嗓子嚷嚷。末了还拍拍他的背。
周九良一时不察险些被拍出去一个踉跄,手里的小恐龙也飞了出去。
周九良赶紧跟上一步,一个猴子捞月,从半空中救回小恐龙。转身飞了罪魁祸首一个白眼。
“你给我死切。”
出了审讯室的周九良,像变了一个人,头上的小卷毛一颤一颤的,说话都带着小奶音。
朱·市公安局局长·云·烧饼·峰看着周九良抱着小恐龙安慰似的拍了拍,嘴里还念念有词:“不怕不怕,摸摸毛吓不着。”
朱云峰自觉无趣的摸了摸鼻子。
“老周,合着我在市局收获了一媳妇,你在省厅收获了一自闭症啊。”
“你给我当场去世你知道吗?”周九良奶声奶气的回怼。
朱云峰噎了一下,透过审讯室的玻璃看了眼里边安静坐着的王九龙。想起这次的案子也不再打趣,正了正色。
“老周,你也看出来了,这次案子恐怕不止这么简单的事,我给你调个助手吧。人美心善脑子快,就是......”特别爱哭。
朱云峰后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周九良打断了。周九良低头看了眼手表,随意的点点头,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应付道。
“饼哥你看着安排就行。老秦还在外边等我呢,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话音未落,周九良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朱云峰在原地舔了舔后槽牙,又好气又好笑。
“得,这么多年我也算看出来没人能拦得住周九良下班。”
曹鹤阳带着副镜框,穿着一身白大褂朝朱云峰走过来,明显是刚完成一台解剖。
“在这自己念叨什么呢?走吧饼爷,回家了。”
烧饼笑的傻乎乎的,跟刚才没轻没重的揽住周九良不一样。他长臂一挥,轻轻的把曹鹤阳圈进怀中,也不嫌弃那人身上的味道,落下一个吻。
心满意足的哼着小曲搂着曹鹤阳回家。
3.
秦霄贤在门外等了周九良半天,半靠在车门处和不知道哪来的小姑娘笑着闲聊。
周九良走过去抱着膀,和怀里的小恐龙一块好整以暇的看着俩人。
秦霄贤感受到一道刺骨的视线,转过头露出一个看起来智商不太高的傻笑。
“九良。”
周九良没理会他,绕到副驾驶门。
秦霄贤立刻会意,跑到副驾驶那边一脸狗腿的帮周九良开门又伸手帮着遮了下车棚的位置。
原本和秦霄贤交谈的妹子有些尴尬,知趣的回了句。
“秦先生,那我们回头见。”
秦霄贤摆摆手,露出一个有些弱气的笑容。
“人家都走了就别看了。”
周九良细声细语的坐在副驾驶上,没眼看傻里傻气的秦霄贤。
秦霄贤坐进车里,发动车子,准备来一个帅气的单手倒车。
然后,刮车了。
秦霄贤挠着头苦着脸下车去看刮了的地方。
“老秦,有人给你发微信!”
秦霄贤正心疼着检查刮花的地方,随口应道。
“你帮我看一眼是不是我妈,手机里有你指纹。”
周九良从善如流的打开秦霄贤的手机,入目屏保就是梅九亮。啧啧嘴,这么久了居然还是用梅梅这张照片做屏保。解锁,打开微信。
却是刚刚那个妹子发来的微信。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已经有男朋友了。祝你们百年好合!”
周九良想了想给姑娘回了条语音。
“这位妇女您好,秦霄贤只是我儿子。”
当晚翻到这条消息的秦霄贤气的一边跳脚一边破口大骂。
“周九良你大爷!”
4.
周九良第二天如期见到了烧饼给自己的安排的助理,孟鹤堂。
人美倒是不假,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望着你,只觉得化了一江春水。
心善也是真的,看见宗卷上的命案是哭的梨花带雨,还攥着小拳头说要伸张正义,替冤魂平屈。
动不动爱哭周九良也能忍。
就是这破坏力是怎么一回事?
让他拿个卷宗来,不小心撕了;
让他扫个地,扫把折了;
让他帮自己整理一下办公桌,台灯碎了。
孟鹤堂紧张兮兮的挪着小碎步想要伸手去抓周九良的衣角。周九良吓得毛都炸了,一边后退,双手一边像小猫似的在身前扒拉。小奶音中带着一丝对生命的渴望。
“别碰我!我还不想祭天!”
孟鹤堂眼看泪花就要往外涌,“周老师,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嘎——”
周九良忍不住伸手揉揉自己脑袋上的小卷毛,连带着语气都软了几分,叹了口气。
“我算是看出来了,烧饼这孙子是拿你克我来了。别哭了,跟我去审讯室吧。”
孟鹤堂一秒收回眼泪,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抽抽搭搭的跟着周九良往审讯室的方向走。
5.
王九龙垂着头,看见周九良推门进来的时候似乎有些诧异。随即又低下了头。
王九龙涉及的是一宗杀人案。
死者是D大学的一名德高望重的教授,姓曹。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在实验室里受尽凌辱,死状可怖。除了脸上,身上甚至没有一块好肉,像是效仿古代凌迟之酷刑。下体明显被性侵过,生殖器也被人割下塞进了死者嘴里。
凶手其变态令人发指,据说当天出警的警察都忍不住干呕。
现场痕迹清理的很干净,基本找不到一点线索。
正当警方束手无策的时候王九龙来认罪了。
他进到警局那天穿了件黑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像是马上就要去赶下一场演出。
王九龙在国内名气很大,总是全国巡演话剧,警局里也不乏他的粉丝。负责接待的警员走上前去客客气气的问道。
“王先生,您是来报案吗?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王九龙冷静的像是一潭死水,任何事都在他眼里泛不起涟漪。
“我来自首,教授是我杀的。”
警员只得将他拘留,可那天之后他却再不肯说一句话。静坐在审讯室里,不吃不喝,如同即将要凋零的枯木。
这次案件本来就因为迟迟破不了案从分局交由到市局而被上边盯着,再加上王九龙的影响力使得整个案件备受关注。
上边这才把省厅的精英周九良下派到市厅,负责协助这次案件。
周九良落了座,这次手里拿了本书,是本小学语文书。
“听说曹教授以前是D市重点小学的班主任。而且你和张九龄都是D市重点小学的学生,还是同学。”
王九龙的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声音早不复在舞台上那样温沉。
“你想说什么。”
“咱们来玩个游戏,你猜猜我上一个审讯的是谁?”
周九良嘴角挂出一丝玩味的笑。
王九龙望向周九良身后,眸子中没有焦点,像是自言自语。
“他来了?”说完这句话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孟鹤堂本来拿着个本子在记录,此刻有些不忍心的望向周九良,试探性的小声问。
“周老师,我给他倒杯水吧?”
周九良点点头,孟鹤堂就放下本子,小跑着出门去取水杯。
周九良身体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眼神像利刃一般盯着王九龙。
“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王九龙张了张嘴,似是准备开口。门咣当一声恰好掩盖了王九龙轻轻吐出的一句话,周九良气的想砸桌子。回身一看是孟鹤堂端着一杯水回来了。周九良懊恼的把自己椅背上一砸,看着孟鹤堂略带担心的把水递给王九龙。
周九良摸摸自己脑袋上的卷毛,暗骂一句粗口。可看着孟鹤堂那双眼睛又于心不忍,只得在心里开始盘算谋杀市公安厅厅长朱云峰要判什么罪。
6.
警方是通过王九龙这条线摸到张九龄的。
一个年纪轻轻颇有名声的业内知名娱乐公司经纪人,手下带火的艺人不计其数。
原本只是象征性的请人做个笔录,辅助调查。
可张九龄太冷静了,冷静的太不正常。口口声声说自己和王九龙不熟,甚至还显得有些厌恶那人。
此刻张九龄正抱着膀冷笑,面前摆着两杯热水,氤氲着雾气。
“周警官,您还是赶紧放了我吧。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还在家等着我呢。”
“听说张先生和嫌疑人王九龙是小学同学,关系不错吧?”
“呵,那个傻*。长得高智力却好像有问题似的,我跟那种被所有人欺负的傻子能有什么关系。”
张九龄痞里痞气爆粗口的模样,跟王九龙前段时间巡演的话剧中的角色相似度有九成。
周九良不急不慌的点上一支烟,吞云吐雾间又腾出手递给张九龄一支。
张九龄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也不伸手接烟。带着点嘲讽的意味瞥了一眼。
“周警官,您也顶多能耗我12个小时,您说您也在我这得不到想要的信息,不如早点让我回家。我就一平头百姓,能跟这种重大命案有什么关系啊。”
周九良也不在意,不置可否的挑挑眉。把烟搁在张九龄身前的桌子上,自顾自的又吸了一口。
周九良烟瘾是出名的大。孟鹤堂在身后被熏得眼泪汪汪。
“最多能拘你24小时。我已经向上申请了刑事拘留。根据刑事诉讼法第80条公安机关对于现行犯或者重大嫌疑分子,如果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可以先行拘留。其中之一就是有毁灭、伪造证据或者串供可能的。”
“刑事拘留三十天。在三十天内可以提请检察院侦查监督科批准逮捕,检察院在7天内决定是否批准逮捕,总共37天。”
周九良一根烟已经到头,松开手指,任由烟头摔在地上,火星忽明忽暗。
“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二十二条规定:对犯罪嫌疑人作精神病鉴定的期间不计入办案期限。”
“也就代表我可以在37天之后,申请对你做精神病鉴定。在检查期间你都要待在这里了张先生。”
周九良面上始终是淡淡的,语气却愈发的冷。张九龄脸上的假面具也逐渐破碎。
“如果我想,我可以拘你一辈子。还有你的恋人,王九龙。所以,要不要考虑合作呢?”
张九龄浑身一震,不知道是不是信了周九良的话,眼睛里的光骤然熄灭。
周九良状似无意地将自己的杯子靠近张九龄的杯子,看眼前人并没有反感的将自己杯子挪走,反而是拿起了烟。
“周警官,介意借个火吗?”
周九良挑挑眉毛,露出满意的笑。
7.
由于这次案件社会影响较大,连国务院公安部都调派了俩人负责协助破案。但到现在也没透露人员姓名。
周九良刚出审讯室的门,急匆匆的准备下班,手机适时响起铃声,周九良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笑的漏出一口大白牙。
“喂,栾哥。”
周九良怎么也没想到这次上边派来协助的是栾云平和高峰。
栾云平在国务院公安部的物证鉴定中心工作,是情报信息处主任。也是周九良的大学学长。
高峰则是物证鉴定中心的微量物证检验技术处主任。
高峰和栾云平打从大学那阵就好上了,俩人跟神仙眷侣似的。听说一毕业就去国外领证,现在都是老夫老妻了。
两个人都是极温柔的人,除了办理公务时,私下里总是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上学时也对周九良多有照拂。
周九良见到高峰栾云平的时候忍不住感叹,岁月总会对一些人格外温柔。俩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似乎并不曾被风霜磨砺。
栾云平还是当年那副像个老妈子一样喜欢碎碎念,刚一进饭店包厢就开始了。
“高老板你这次来就带两件衬衣不够吧,告诉你多带几件厚衣服你就是不听。”
高峰一脸无奈的朝周九良笑笑,体贴的帮栾云平把大衣和围脖摘下来挂在一旁的衣架上。栾云平坐下喝了口高峰倒好的热水暖暖身子,又转移了枪口。
“九良,明儿跟你高哥一块去买身衣服吧。你看你腿上那条波点裤,打从你上大学就一直穿着了。”
“不是我说,这些年你身边也没人照顾你,但也不能过活的这么随意啊。得了,明天我陪你们爷俩去买衣服。”
周九良在心里拒绝三连,小奶音叫了声栾哥却不知道怎么拒绝,急得小卷毛都抖三抖。
高峰适时接过话头,笑的一脸妻奴样。
“咱们也不是来旅游度假的,先忙正事。回头你想怎么招我都听你的。”
栾云平还想再说什么,就被来人打断了。
“栾哥,高老板,周老师。”
今儿个一同来吃饭的还有孟鹤堂,此刻正站在门口,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穿了件黑色卫衣,背了个双肩包,左耳上的黑曜石耳钉还随着主人的动作折射出光芒。明明快三十的人了,却像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
说实话,周九良怎么也没想过孟鹤堂快三十了,更没想过孟鹤堂是栾云平的好友。
还是栾云平在电话里告诉周九良:明儿吃饭记得叫上小孟,听烧饼说他把小孟调给你当助理了,你可不许吓唬人家。那可是我当亲弟弟的人。
周九良小奶音嘟嘟囔囔,“这怎么跟包办婚姻似的。再说了他都快给我办公室拆了,这破坏力谁敢吓唬他啊。”
孟鹤堂一进门就被栾云平招呼着坐到了自己和周九良中间。
一整晚栾云平都让周九良深深产生了一种他和高峰要把孟鹤堂嫁给自己的错觉。
8.
周九良蹙着眉头,坐在车里。紧握着方向盘的指节用力的泛白,浑身散发着令人生惧的低气压。
摇下车窗点了支烟,还没抽几口,就听见旁边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这才想起来孟鹤堂坐在自己身边,烦躁的将烟掐了,顺手撇出窗外。
一小时前,栾云平坐在周九良对面的椅子上,将几张打印的资料放在俩人面前的办公桌上,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我们在网络上发现了一位ID叫:凋零向日葵的用户在某网站上发布了一个帖子。内容指责死者曹教授曾在D市重点小学任教时性侵学生。这个帖子在我们发现时,已经在网络上引起轩然大波。我们对用户IP进行查找,发现了这个地址。”
栾云平抽出最下边的资料,指着上边的一行字。
“D市金龙湾小区9栋5单元1603”
周九良愣住。
这个地址甚至在他的车载导航里还留有记录。
他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安安静静的孟鹤堂,刘海柔顺的挡在额前,看不清神色,坐在那里像只无害的小绵羊。
伸手解了安全带,一个没控制住小奶音又跑了出来。
“走吧,上楼了。”
孟鹤堂像回了神一般就准备下车,又被安全带给拽了回来。周九良又气又好笑,只得给孟鹤堂亲手解了安全带,又带着人上楼。
周九良伸手敲门的那一刻甚至还在心里希望只是自己记错了,或者栾云平的ip查错了。可当曹鹤阳带着熟悉的笑意开门,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平静。周九良终究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为什么?四哥?”
曹鹤阳还是那副淡淡的笑意,侧过身子,让出门口的位置。
“进来坐吧,等我给烧饼熨完这件衬衫就跟你们走。他这个人啊,总是毛毛躁躁的,总是要我跟在他屁股后边收拾。”
周九良和孟鹤堂跟着进去,曹鹤阳走到桌子旁边拿起熨斗,背对着身后的两人。声音听起来有些缥缈,带着些叹息。
“以后就要他自己熨了,就他那个五大三粗的性子,也不知道会不会熨糊了。”
孟鹤堂泪窝子浅,当下眼眶就红了。
周九良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能试探着伸手去捏捏那人的手。结果被孟鹤堂一把抓住,反倒叫周九良有些无所适从。
9.
周九良做梦也没想到他有一天会和曹鹤阳在这种情形下谈话。
审讯室头上的灯滋啦滋啦的叫了两声,似乎是灯泡里的钨丝有些老化了。
曹鹤阳坐在对面的椅子里,手上的手铐折射出银色的光芒,周九良只觉得眼睛有点疼,索性垂下眸子沉默。
“九良。”
周九良始终保持沉默,甚至连眼皮都不曾抬起。
曹鹤阳笑着打趣,“你这模样倒像是我审你。”
孟鹤堂在后边早就红了眼眶,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在手里的记录本上,氤氲了纸上的墨迹。
周九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抽抽噎噎的孟鹤堂,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包手纸扔给他。
曹鹤阳的手链发出声响,周九良回过头来看的时候曹鹤阳已经换了个舒服的坐姿。见周九良还是那副闷闷的样子,曹鹤阳像是为了宽慰他一般率先开了口。
“九良,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周九良没做声,却抬起一双猫眼注视着曹鹤阳,像是默许。
曹鹤阳像是陷入了回忆,注视着角落的黑暗缓缓开了口。
“从前有个小男孩,一个很普通的小男孩。在他八岁的时候班上来了一个新的班主任。班主任很凶,甚至还会动手揍他们。长长的教鞭抽在手心里,疼的钻心。等再拿起铅笔写字的时候浑身都疼的直打颤。
班级里的孩子没有人敢反抗,那个班主任就变本加厉展露出恐怖的本性。他把班里的同学按照学号,一天一个的叫到实验室里,把他们按在实验桌上,扒下他们的裤子。肆无忌惮的发泄着自己的欲望。任凭小孩子们如何哭喊挣扎也无济于事,那只会令那个恶魔更兴奋而已。
每个孩子都被威胁着不许说出去,不然就会有更严厉的惩罚。
孩子们因为恐惧而变成甘愿臣服于恶魔的奴隶。他们变得冷血,变得麻木,甚至还会冷眼瞧着同学被叫到实验室侮辱,发出恶毒的嘲笑。
年级里的其他老师甚至撞见过几次,可他们也只是冷眼旁观,隔岸观火。甚至还会体贴的帮他们关好门。
冷眼旁观隔岸观火又怎么不是帮凶呢?
这个学校里的每个人都有罪。
你能想象到那个恶魔甚至还会牵着孩子的手,对等在校门口的家长解释说是放学后帮孩子在实验室补课。换来家长感激涕零的道谢和后续的送礼。好笑吧。”
曹鹤阳抬起眼皮,淡淡的笑着,口吻陌生的如同在叙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第一个被叫到实验室的孩子,也就是学号第一名的那个孩子,开头首字母是C。他叫曹鹤阳。”
周九良嗫嚅着只能徒劳的唤出一声“四哥”。身后的孟鹤堂也早已泣不成声的骂着人渣。
头顶的灯忽明忽灭,终于陷入了一片黑暗。
10.
曹鹤阳被劫走了。
烧饼,也就是前任市公安局局长朱云峰趁乱劫走的。市厅已经对朱云峰曹鹤阳俩人贴出了逮捕令并撤销两人所有职位。市局所有事物暂由周九良和副局长全权代理。
周九良知道朱云峰拉了电闸,也知道他劫走了曹鹤阳。这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
周九良趁着黑暗,迅速起身,掏出腰间的钥匙解开曹鹤阳的铁铐。在黑暗中彼此交换了眼神。
烧饼从外边推门进来飞快的朝周九良打了个手势,带着曹鹤阳一路跑出去。
老秦早就在外边等着了,接到人就一溜烟开了出去。
这次单手倒车难得没挂车。
高峰和栾云平嘴里说着没查到任何痕迹,背地里却把查到的关于这一切的线索暗自销毁了。
孟鹤堂在警局里还是动不动跟个泪包似的。可在周九良的家里却换了副模样,戴着副金丝框的眼镜,松松散散的系着浴袍,手里端着红酒,站在二十二楼的落地窗前借助窗帘遮挡着自己的身影,观赏城市里灯火辉煌的夜景。眼神锐利的像是猎豹。
周九良披着同样质地款式的浴袍,发梢还带着湿意。从后边环住孟鹤堂的腰,把头搁在人的颈窝里。嗅着俩人相同的沐浴露味道。
“下一步怎么做,孟哥。”
周九良的声音显得闷闷的,像个撒娇的孩子。
孟鹤堂转过身来捏住周九良的下巴,笑的痞气,呼出的气息带着些酒香。
“当然是把我们的同伴救出来啊,周宝宝。”
孟鹤堂附上一个吻,红酒的馥郁香气在两人口中晕开,像是玫瑰绽放在夜里。
这城市的夜里看起来依旧灯火如昼,川流不息,暮色弥漫在每个人的心里。黑暗的藤蔓在不知名的地方肆意疯长,爬满人性深处。
11.
张九龄和王九龙很快就因为证据不足而被释放。
整个案件也因为外界舆论的施压而愈演愈烈。
警方迟迟抓不到潜逃的朱云峰和曹鹤阳,周九良带队去抓了几次都是无功而返。这俩人每次都能及时逃掉。
警局里的警员每天都看见周九良焦头烂额的在警局里处理案件,身后还跟着小白兔似的孟鹤堂。高峰和栾云平也或多或少的帮着忙。不过身份摆在这,能帮的也很有限。
网上那个帖子更是传的沸沸扬扬,甚至开始有人站出来说自己就是当年被性侵的其中一个学生。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引起了广大社会的观众。
让警方不得不着手调查关于死者曹教授事关性侵学生这一案件。
调查结果更是让人吃惊,死者在D市重点小学任教期间,曾性侵200名学生之多。并且多次受贿行贿,其中受贿行贿金额已经无从考证。
在D市大学任教期间也曾对女学生进行性骚扰,并威胁其无法毕业。
周九良为此忙的整日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起码外界看来是这样的。
周九良和孟鹤堂对了一支烟,看着忽明忽灭的火星燃起一缕朦胧的烟雾。
周九良斜靠在沙发上吞云吐雾,难得撕下了“又红又专”的面具,嘴角勾出一丝微妙的弧度,看着孟鹤堂消瘦的背影。
“先生,不要担心。有我在,下一步已经开始了。”
12.
如果说王九龙和张九龄都是他们计划好了,只是为了引起社会注意的一环。
连曹鹤阳朱云峰也只是险棋中的一步。
所有做戏都是给外人看的,迷惑敌方。
可秦霄贤被捕完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周九良无权参加秦霄贤的审问,一切由副局长杨九郎代理。
周九良站在审讯室外的玻璃看着,一如当年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班主任凌辱自己的同学,他只能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不叫自己喊出声来。他看见玻璃中自己的倒影,面色惨白。
秦霄贤最终被判有罪。
周九良看着秦霄贤擦着他的肩被警员押走,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手上和脚上的铁链随着走动而发出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周九良的心上。
周九良想要跟过去,被孟鹤堂悄悄拽住了袖口。他们知道秦霄贤是怕牵连他们。可他也没办法看着秦霄贤入狱,那是他们的同伴。
当晚周九良趁夜潜入警局里暂时关押刑犯的地方,好不容易找到秦霄贤关押的单间,正欲掏出钥匙。
后腰就被一个硬物抵住,周九良一边盘算着掏枪有几成胜算,一边缓缓举起手让对方减轻戒心。
突然间灯光亮起,晃得两人都是一震。火光电石之间周九良掏出别在腰上的手枪回身抵在那人的脑门上。
这才看清屋内的状况。
杨九郎拿枪抵着周九良的心口,周九良拿枪指着杨九郎的眉间。
张云雷则一副没睡醒的慵懒模样斜倚在门口,手上还保持着开灯的姿势。
“哟,这不是我们小师弟吗?”
周九良曾经跟师父学过一段时间的三弦,张云雷则是他的同门师哥。
杨九郎则是笑着把枪收回去。
“不是我说,兄弟,您这也来的忒早了。自己人自己人。”
周九良烦躁的蹙着眉头,依旧保持着拿枪的姿势。
张云雷终于站直了身子,不知从哪也掏出一把枪把玩。
“师弟,把枪放下吧。”
原本应该在狱中的秦霄贤也不知从哪冒出来,跟个竹竿似的。
“老周,把枪放下。”
周九良似乎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放下枪叫了句师哥。
张云雷撇撇嘴,“老秦好歹也是我半个粉丝,我宠粉。老早之前就花大价钱从黑市上买了个死刑犯,跟老秦八分相似。那都是我辛辛苦苦赚出来的钱啊。”
周九良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死在狱中的“秦霄贤”。
“是我没让小孟告诉你的,没想到你还真敢只身来劫狱。不愧是我师弟。”
周九良眯着眼一副痞里痞气的模样。
“也不是只身。”
话音刚落,狙击枪的瞄准红点就像打招呼一样在几个人身上转了一圈,随即又消失了。
王九龙和张九龄一早就在对面的大楼上架好了狙击枪。
“李鹤东还有谢金也在外边接应。”
杨九郎挑挑眉,露出一抹欣赏。
“趁现在带着老秦走吧,明早就会传出秦霄贤畏罪自杀的消息。回头让高峰栾云平他俩帮着擦个屁股。反正他俩闲着也是闲着。”
秦霄贤耸了耸肩难得不是一副傻兮兮的模样,眼里露出一丝专属于公子哥的骄矜意味。
“我身上藏了微型炸弹,本来打算炸了警局的。”
“你这孙子打算跟我们玩同归于尽啊?”
杨九郎不知道是急得还是气的,瞪大了双眼。
周九良也有心情开玩笑了。
“杨副局长,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睁开眼睛。”
13.
真相早已近在咫尺。
所有的一切,早在一开始就被计划好了。
先是周九良主动要求调派,再由烧饼将孟鹤堂调至周九良身边。俩人一边演着戏,一边给同伙传递信息。
周九良和几位在警局卧底的同伴身份在行动计划中都是代号,被隐秘处理。
周九良只好在审讯时一次次的暗示,“我是来帮你的。”
但孟鹤堂不一样,他负责联络所有人。每个人都见过他。
所以为什么王九龙在第二次审讯室会露出诧异的表情。那不是看着周九良,而是看着周九良身后的孟鹤堂。
这就是为什么孟鹤堂能恰如其时的端着水杯进来,恰巧掩饰住王九龙的话语声。为什么周九良看起来生气,却也不再追问。
孟鹤堂表面上是递水,实际上在王九龙的掌心轻轻划过一个字母“H”。
周九良的代号是“H”,因为他的曾用名是周航。
王九龙会意的在孟鹤堂手心里打了个圈。
周九良看见这一幕气的想直接把这孙子真的关进大牢里。
张九龄的演技是王九龙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教的,台词更是各种意义上的嘴对嘴教学。
抱着膀往那一坐,一副拒绝配合的模样演的惟妙惟肖。
周九良则是他的师哥当红明星张云雷一点一点教出来的,正儿八经教的。
周九良一边演戏一边念台词,心里直想乐。
合着这是王派演技和张派演技的对决啊。
张云雷只参与了一起杀人这项娱乐活动,他们原本也没打算让这个浑身都是钢板的瓷娃娃做些什么。他们也根本没料到市局副局长杨九郎是张云雷的恋人,甚至倒戈到了他们阵营。
烧饼负责的反侦查一向做得好,他负责收拾现场。曹鹤阳负责在解剖时帮着掩埋罪行,顺便进一步在网络上造势。
这俩人早就准备在这次行动结束后就远走高飞隐姓埋名。所以小四被捕,烧饼劫狱也都是计划中的一环。
周九良表面带人去追,实际上走的都是相反方向,迷惑众人的而已。
孟鹤堂表面上像个小泪包似的,也只是放松所有人都警惕。看似破坏力极强,实际上毁掉的都是不利于他们自己的证据。
栾云平和高峰也在暗中观察,帮助他们。国务院公安部的人,更是能拿到第一手资料。更何况栾云平在信息情报处工作,神不知鬼不觉的删掉一些资料或是故意引导警方一些错误方向更是轻而易举。
高峰则是八面玲珑兢兢业业的人,任警方再如何怀疑,也始终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
时间一到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放人,表面上把王九龙张九龄从这件事中刨出去。
俩人出去之后装作休息的样子纷纷告假,实则在暗中协助剩下的人。
一环扣一环,都是计划之内的事情。
到后来的秦霄贤被捕才是他们真正没有计算到的。
秦霄贤平时就负责制作些武器,偶尔在黑市上倒卖。谁也想不到看起来傻兮兮的富二代,实际上是一身上随时携带炸弹的主。
朱云峰和曹鹤阳在远走高飞的路上,一时不察让上边指派的警察拦住了。
秦霄贤无奈之下只得扔了个烟雾弹,掩护朱云峰曹鹤阳逃走。自己则被捕了。
在杨九郎说秦霄贤袭警的时候,秦霄贤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老子连能炸了你们警局的微型炸弹都没用,好端端的藏在袜子里。是个屁的袭警。
张云雷认识秦霄贤,除了知道他是自家师弟周九良的好友之外,还听说是个崇拜自己的粉丝。在酒吧里一晚上唱了三首自己的歌,就这么小二十分钟里,话筒磕了12次下巴。
听着智商就不太高的样子。
张云雷表面上涉及不深,实际上为每个人都留好了退路。
“小眼八叉的,我要劫狱。那是我粉丝,我宠粉。”
杨九郎笑眯眯的给张云雷披上外套,怕人冻着。
“得嘞,全听祖宗您吩咐。”
张云雷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烟雾像是朦胧的画意。偏过头望着杨九郎。
“你就这么从警局叛变了?”
“我永远只忠于你一个人。”
秦霄贤“畏罪自杀”,秦家从表亲那里过继了一个孩子过来,叫秦凯旋。傻兮兮的,话筒磕下巴专业户。
朱云峰曹鹤阳改头换面开了家餐厅,生意还挺火爆。
栾云平早在很久之前就利用职务之便为他们所有人安排好了另一个合法身份。
不过说实在的,曹鹤阳那双拿手术刀解剖的手去杀鸡还是挺怪异的。
唯一剩下的事情就是给他们一个真相了。
14.
栾云平小时候因为身体不好,曾经在小学降过一级。去到了D市重点小学的二年四班。曹鹤阳,孟鹤堂,张云雷都在那个班级里,也都曾被那个恶魔所侵犯。
孟鹤堂那个时候就已经会乖巧的笑,因为这样才可以少受点罪。
周九良是比他们低两届的小孩,那个教授恰巧同时也带了他们。
周九良是Z,在点名册的最后。他很幸运,他在受到侵犯前就大病一场并央求父母转校了。
和周九良同班的是王九龙张九龄和秦霄贤。
那时候的王九龙白白嫩嫩的漂亮的像个小姑娘,张九龄个头不大却异常的倔强,他拼了命的护着王九龙,但也敌不过一个成年男子。
他被迫看着王九龙如何屈辱的趴在实验桌上,他发誓长大一定要手刃了这个恶魔。
秦霄贤那个时候傻兮兮的总是玩的一身泥土,脏兮兮的。也许是傻人有傻福,曹教授甚至懒得看他一眼。
王九龙在曹教授死前,几乎每晚都会在张九龄怀中惊醒。
栾云平因为幼年的阴影身体状况每日愈下,高峰恨不能手刃仇人。
张云雷甚至在成年后一度被诊断出双向情感障碍,也就是躁郁症。在几年前控制不住自己甚至从南京南站跳了下去。
杨九郎当时就要拿着刀冲去D市大学。
孟鹤堂在一年前匿名给所有人发了一封邮件,邀请他们参加这次作案。
他们每个人各司其职。
有的人负责舆论最大化,有的人负责硬核武器,有的人负责迷惑敌人,有的人负责内部接应卧底,有的人负责在幕后操控全局。
他们每一对都是恋人,是最默契的搭档。
有的人是因为自身原因而参与谋杀,有人是为了爱人而参与谋杀。有人从一开始就深陷其中,有人则是半道出家甘愿沉沦。
从一开始他们所有人就都犯了罪。
懦弱是罪,无能是罪,隔岸观火是罪,为虎作伥是罪,主谋有罪,帮凶有罪。
这是一场,众人之罪。
15.
曹教授死的时候,他们所有人都在场。只不过都带着一副恶魔面具,带着手套。彼此间也并不过问对方身份,他们只知道,这是他们的同伴。
孟鹤堂拿着根棒球棒面无表情的让恶魔尝到当年那些孩子们曾感受的撕心裂肺的痛意,眼神里写着些快意的意味。
周九良站在一旁把玩着枪械,冷眼瞧着张云雷拿着曹鹤阳的手术刀,一点一点的切掉教授罪恶的根源。
曹鹤阳适时拿着医疗箱给教授止血,防止他死的太快。
朱云峰嫌弃教授太过吵闹,带着手套,将张云雷刚割下来的生殖器塞进教授的口中。
一如当年他凌辱学生时的模样。
王九龙和张九龄嘻嘻哈哈的模样,手上却是一人拿了一把小刀,一片一片的削去教授身上的肉。
这可苦了曹鹤阳,紧着止血给教授续命。
“四哥,你怎么跟华佗在世似的。”
“废话,死那么快还玩什么了。”
周九良利落帅气的收了枪,别在腰上。面具后的脸上挂出一抹冷淡的笑意。
他走到王九龙身边奶声奶气的“指责”,一边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腕。
“你俩也太血腥了。”
说着教授一声闷哼 ,竟是周九良活生生将教授的手指掰断,甚至能听见骨头的声音。
“哟,不好意思教授。失手了。”
话音刚落 ,周九良又真的好像只是不小心一般把手指又给人接了回去。
只听骨头一声闷响 ,又是一根手指诡异的折着。周九良的带着笑意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
“这回是故意的。”
“周宝宝,你太坏了。”孟鹤堂手下一个用力棒球棒只抵教授体内的最深处。
一直蹲在角落不知在摆弄什么的秦霄贤站起身来,拿出一个小钢球。拔出教授嘴里的“口塞”,把小钢球塞进他嘴里,一抬下巴颏让人咽下去。又把“口塞”重新塞进教授嘴里。
“这是刚研发出来的微型炸弹,十秒之后就会爆炸。”一边倒数,一边还做出了一个boom的口型。
教授抽搐几下竟然吓得晕了过去。
秦霄贤摸了摸鼻子,“怎么这么不禁吓唬。”
王九龙张九龄扔了手术刀,斜倚在旁边。曹鹤阳忙着抢救。
一场单方面的凌虐足足进行了三天才任由那恶魔失血过多而死去。
众人纷纷清理现场,各自离去。
但他们知道,这场游戏不过刚刚开始。
15.
转眼到了这场戏该完美落幕的时候。
替罪羊是张云雷一早就从黑市上买好了的死刑犯。
用他的嘴,替他们所有人叙述出一个真相。
叙述出当年那场烙印在他们骨子里的故事。
栾云平和高峰安排死刑犯上了法庭,一场和死人对打的法庭。
他们所有人都来了现场,连朱云峰曹鹤阳都带着帽子和口罩在几个人的掩护下坐在观众席的角落。
听着死刑犯在上边义正言辞声泪俱下的控诉,在座的几人一时有些百感交集。
孟鹤堂红着眼圈握住了周九良的手。周九良则更用力的回握。
张九龄抱着膀压低了帽檐,低头看着手腕上的表,计算着时间。
倒数到一的时候,死刑犯突然浑身抽搐,口鼻流血晕倒在台上。法医慌忙前去查看,朝着法官摇摇头。
死刑犯的死亡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早在七个小时前,死刑犯的身体里就注射了曹鹤阳一早用高纯度的酒精和乙酸铅调兑出的蓖麻毒素。
时间刚刚好。
这场戏准点落幕。
16.
高峰和栾云平回到了国务院公安部继续工作,以自己的方式除恶扬善。毕竟栾云平身体不好,也不方便多做变动。
周九良和孟鹤堂则相继请辞了。
周九良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个木匠,这下也如愿了。由秦霄贤——现在叫秦凯旋的富二代投资。
孟鹤堂则是考了个教师资格证,经栾云平介绍去了一所公立小学当教师。
教学生们明辨善恶是非,知晓世间曲折。
他教学生知世故而不世故,教他们永远怀有一腔少年热血。
他劝导他们隔岸观火袖手旁观也是帮凶,他告诫他们语言暴力亦是谋杀。
教语文,也教做人。
17.
他们每年甚至还会在朱云峰和曹鹤阳开的饭店中聚上一聚。
也会在推杯换盏中笑着隐晦的提起那场行动。
他们每个人都有罪,被害人也是凶手,死者也是施虐者。
他们无辜也不无辜。
每个人都背负着极尽血腥的罪恶,像是用鲜血染红的曼陀罗华。
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众人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