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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袋套你哦

麻袋仿妆——RedVelvet psycho裴珠泫仿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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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袋仿妆——RedVelvet psycho裴珠泫仿妆

不瞒你们说,我听了至少一百遍psycho,实在是太上头了!而且MV里每个人的妆都好美啊!这种暗黑病娇妆容真太合我胃口了~

彩妆list见图七,用到的产品都是比较平价的牌子,其实整体妆容也比较简单好学

裴姐这次的眼妆亮点在于那忽闪忽闪的大亮片,不同于我们经常用的画法,她的亮片全都点在了双眼皮褶皱外面的单位,给双眼皮褶皱的区域留了一个空白,用哑光的棕色去填补,果真是大胆又独特呢!

眼线部分的重点就是要平滑流畅,眼尾稍稍上扬,显得干净利落,眼睫毛也要根根分明哦,比较推荐我用的这款假睫毛,可以剪成三段贴上去,更加贴合眼型。特别说明一下,裴姐的双眼皮是那种前窄后宽的扇形双眼皮,而我本身的双眼皮是平行同等宽的双眼皮,不是很像,所以我就用双眼皮胶水稍微“加工”了一下,对于眼型不太像的妹纸,可以尝试用这种方法来解决哦~

口红因为我找的图片是这种复古红,所以我就选了一个丝绒哑光唇釉,看上去质感更相似也更高级。

腮红选择了一个比较淡的杏粉色,因为裴姐这次的角色是白天鹅,给人的感觉就高贵不可侵犯的那种,整个妆容给人的印象也集中在眼妆和口红上,所以腮红不需要过于浓重,稍稍修饰即可。

仿妆不仿人,喜欢的就点个赞

下期是超适合单眼皮妹纸的涩琪仿妆哦

白宇宙

五彩斑斓的黑,贪婪和恶魔的颜色。


(为了这种五彩斑斓的金属色用了大概六张金箔四张银箔)

五彩斑斓的黑,贪婪和恶魔的颜色。

 


 


 


 

(为了这种五彩斑斓的金属色用了大概六张金箔四张银箔)

小卢乱踹

【卡容】雪盲


BGM

 

*

 

“眼睛没有感染,复诊结果看下来没什么问题,注意不要用眼过度了。”

 

黄旭熙眼睛上蒙着纱布,平躺久了让他四肢有些僵硬,头顶的灯已经被护士刻意调暗了,他不舒服地动了动,闭上了眼。

 

“啊……万幸,”黄旭熙总觉得耳朵也连带着不太好使了,只是模糊辨认出左手边是经纪人哥的声音,比起中年医生多了些起伏,“这孩子症状好像很严重,持续时间也超过一周了,因为工作性质比较特殊,还是麻烦医生多上心。”

 

“现役偶像嘛,我女儿卧室还贴着他的海报,”医生利索地开着病情单,头也不抬,“小帅哥眼睛可漂亮了,要好好爱惜啊。”...


BGM

 

*

 

“眼睛没有感染,复诊结果看下来没什么问题,注意不要用眼过度了。”

 

黄旭熙眼睛上蒙着纱布,平躺久了让他四肢有些僵硬,头顶的灯已经被护士刻意调暗了,他不舒服地动了动,闭上了眼。

 

“啊……万幸,”黄旭熙总觉得耳朵也连带着不太好使了,只是模糊辨认出左手边是经纪人哥的声音,比起中年医生多了些起伏,“这孩子症状好像很严重,持续时间也超过一周了,因为工作性质比较特殊,还是麻烦医生多上心。”

 

“现役偶像嘛,我女儿卧室还贴着他的海报,”医生利索地开着病情单,头也不抬,“小帅哥眼睛可漂亮了,要好好爱惜啊。”

 

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医生除了开些外敷药和维生素也帮不上什么,对着自己女儿的爱豆倒是摆出了老丈人的架势,叮嘱了一大堆注意事项,黄旭熙脑袋嗡嗡的,眼前一片发白,晕乎乎地道了谢,就抱着一堆瓶瓶罐罐和经纪人坐车回了宿舍。

 

 

 

***

 

“老实交待,你最近是不是又半夜躲在被子里打视讯?”经纪人哥一手把住方向盘,一手在黄旭熙最近养病才圆回一点点的脸上拧了一把,黄旭熙的毛病来得太突然又轰轰烈烈,从他结束综艺录制回韩国开始就一直不见好。他不是能悠哉悠哉住院观察的身份,经纪人只好在饮食和作息上多加看管。

 

“没有啦!哥,就那一次!”被抓包过一次的人坐在副驾驶上有点尴尬,“……泰容哥他们都回来了我没必要半夜打嘛。”

 

经纪人哥哼了一声没理他,黄旭熙拿他的老父亲心态没辙,琢磨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我应该就是用眼过度啦,多休息多看看大自然就好了,”黄旭熙的眼罩遮住他小半张脸,刚刚看到前车后视镜反光就流下眼泪的人语气倒是乐观,嘻嘻哈哈地反过来宽慰经纪人哥,“我会好好休息的!我还很想上舞台呢,想见粉丝了,一群群的,都是绿色的,看起来眼睛就很舒服。”

 

“……Lucas,你韩语退步真的很严重。”

 

 

 

*

 

黄旭熙生了一双漂亮的眼睛,有着圆润的弧度和饱满的瞳仁,大一号的球面折射出比别人多很多道的光影,好像天生就适合盛放爱意,看谁都深情。

 

他也的确是被盛大爱意簇拥着长大的孩子,反过来也知道去对每一个人好。他的眼睛天生就大而明亮,装载和照亮的也就更多,当你说话的时候,他全心全意的凝视似乎成了近乎本能,又极易令人误解的执着。

 

***

 

“我说不上来,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诱因,”黄旭熙用手触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皮,感受到下方眼球传来温热的转动,“强光我受不了,人太多我也会头晕眼花,流眼泪我也不想啊,但是控制不住。”

 

队友和经纪人严阵以待,宿舍的姨母都抄着汤勺坐在他对面,丝毫不让:“你再好好想想,总归是有起因的,说不定挺早之前就有征兆了,小细节也别掉以轻心,说不上来今晚就只能吃全蔬。”

 

黄旭熙委屈得不行,他盯着宿舍白花花的墙想事情,回过神来生理性的眼泪就流了满脸,还被来问他要不要加餐的姨母撞个正着。

 

被爱浇灌长大的小孩似乎连泪水都更加丰沛,黄旭熙虽然不承认自己是个哭包,但也不以感情过溢为耻。去年他看疯狂动物城被感动得眼泪汪汪,这事被收在DVD里传送到全世界,人人都知道他黄旭熙是个爱哭鬼了,哥哥们也老拿这事逗他,黄旭熙挣扎反驳次数多了,却开始觉得容易被感动好像也不错。

 

“我们旭熙要是一直为好事而哭就好了。”最后为他解围的还是李泰容,他回过头来看着身后郁闷的黄旭熙,眼睛像是清水洗过一样湿润。

 

 

 

黄旭熙到公司没多久就赶上李泰容出道,当他整夜整夜泡在练习室摸索着练习,当他在白炽灯摇摇晃晃的教室里写着汉字,当他打开手机看着出道组的视频……他知道李泰容也踩过这一块地板,也在老师面前矫正过中文发音,而现在,他就在这块小小的屏幕里、大大的舞台上、高高的聚光灯下面,像一颗遥远的恒星。

 

黄旭熙第一次看到李泰容掉眼泪也是隔着屏幕,纸花洒落在亮闪闪的奖杯里,他漂亮的眼睛里流淌过月牙一样的小弯,黄旭熙还没回过神来,里面的水汽就像月色一样铺开滚落,吓得他手忙脚乱。下意识摸索起纸巾的黄旭熙懵懵地回过神来,第一件事情是意识到自己在做无用功,第二件事情是,原来这个哥哥也是会哭的。

 

 

 

哥哥,哥哥,经纪人和姨母的唠叨黄旭熙一点没往脑子里进,他想着李泰容从那时候开始在他心里就是这样的形象,最早像一根遥远的标杆,后来又像是可以依赖的港湾。今年他一个人去了很多地方,叫了很多人哥哥,但好像只有这个词久违地跟在了李泰容的名字后面,才又多了几分描述不出的亲昵。

 

可泰容哥不是医生,远水也救不了近火。黄旭熙从前段时间开始眼睛就时常有些不舒服,当时以为是突然紧密的行程让身体有些不适应,他和经纪人都没有多想,好在综艺录制的这几个月也没出什么大毛病,谁想到这次刚收官回来他就直接病倒,爆发的眼疾带着头痛和眩晕一并袭来。

 

“畏光还算可以理解,为什么人多的时候也会不舒服呢?”

 

经纪人的隐忧没有说出口,黄旭熙知道他在担心自己的心理问题。回到国内重新开始的感觉很奇妙,虽然不是第一次一个人跑行程上节目了,但的确是第一次独自面对汹涌而陌生的网络恶意和机场人潮。黄旭熙不太关注这些负面消息但也多少了解,经纪人替他承担的更多些,他知道自己的名字后面会跟上各种各样的词条,善意的、恶意的、忽然出现的、根深蒂固的,很多人隔着网络看他,他隔着网络看到很多人。

 

黄旭熙、Lucas,公司给他起的英文名和他的本名都取了好的寓意,贴合得如同为他量身打造:像太阳一样的人,自然有升起的道理。

 

太阳是不会停止播撒光热也不会对世界有所偏私的,哪怕你畏光地闭上眼睛,阳光也会带着温度,一视同仁、不偏不倚地落下来。

 

去年他身边有更多的人,同队往上往下数居然就有十七个哥哥弟弟,经纪人和造型师比起现在更是翻了几倍。有寓意的名字像咒语,让黄旭熙下意识就要去做个leave no one behind的人,对谁都关爱,看谁都热情,却没有料到一直想要去做太阳的自己也会有害怕光和人群的一天。就好比2018来的轰轰烈烈声势浩大,落幕的那一天却谁都猝不及防。

 

 

 

“怕光,对着白茫茫的墙面会流眼泪……头昏脑胀,”黄旭熙在被没收手机之前迅速浏览完了搜索页面,“我这是雪盲症吧。”

 

“……身体不舒服要和我们说,不要瞎百/度,”经纪人深呼吸了几口,按捺住给这不着调的家伙来一拳的冲动,“哪来的雪让你盲,夏天都快到了。”

 

“哎,这几天我适应下来,少盯着白色的东西看就没什么关系,之后的行程也定了,没人让我去攀珠峰啦,不要担心。”黄旭熙本来也就是想用玩笑缓解大家的紧张,在经纪人锐利的眼神中抛下一句“明天还有行程,好累啊先睡啦”,就溜回了房间。

 

黄旭熙关了灯躺在床上,犹豫地盯了一会暗室里泛白的天花板酝酿睡意。窗帘拉得严实,这样的反光并不让他觉得刺眼,但是和经纪人开的玩笑却也没能完全覆盖他的不安和紧张。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病因未明这件事像是悬在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比起莫名其妙的抹黑,未知的空白似乎更让人恐惧。

 

他已经渐渐习惯身边没有队友,三天两头飞来飞去的生活了,但每一次录节目、每一次参加活动却都还像是一场雪山攀岩。前路的风光未知,偶尔可能会迷失方向,好在他足够年轻足够有力,也有足够的勇气和好奇心,要一步一步地往上攀登,往山顶去看一看。

 

黄旭熙翻了个身陷入睡眠,房间里最后一点光被挡在眼罩的外面。

 

 

 

*

 

前段时间跑的行程把他累得够呛,黄旭熙闭上眼睛就睡得很死,迷迷糊糊间做的梦也乱七八糟。

 

将醒未醒的时候他梦到了去年冬天的乌克兰,梦里的他和几个哥哥蹲在雪地里堆蛋糕,美瞳的异物感也没让黄旭熙畏惧白色雪光,他这下子确定自己是在梦里了。于是他和去年一样,裹着厚实的羽绒服迎接人生中最冷的冬季,一双大手冻得发红,用纸杯盛满雪,压实了,一层一排地倒扣下去,堆砌出大概的雏形,再修整出差不多的外观,这个蛋糕就算是堆好了。算不得正式,没有插蜡烛也没有许愿,不过在异国他乡举行这样的仪式,总好像有着特别的意义。

 

他马上就成年了。

 

***

 

按中国的算法黄旭熙早就跨过了十八岁的门槛,照韩国的习惯他正站在二十岁的关头,此刻黄旭熙呼吸着乌克兰的冷风,在哥哥们的祝福和关怀中揉着通红的鼻头和涩涩的眼睛,尴尬又嘴硬地说:“我被冻的,也没有太感动啦。”

 

成年意味着什么呢?身旁哥哥们说你可以像大人一样喝酒,可以在十点后的放送中出现,可是黄旭熙在鸡飞狗跳的少年时期就摸清了自己的酒量,而在出道这件事整整磨蹭了两年之后,他对成为大人这件事倒没有特别的感触。

 

同样迎来成年的李马克倒是兴奋很多,他说成年了意味着可以挺直腰板做哥哥,理直气壮跟那些没大没小的崽子施压,加拿大人无中生酒,情绪上来了就勾着黄旭熙的脖子,在风声里扯着嗓子问他有没有听到耳边世纪末的回响,黄旭熙摇摇头说没有,你嗓门倒是有够大。

 

黄旭熙脸长得成熟,个子高身板又结实,进入青春期飞速发育以来就从没有李马克那种被弟弟蹬鼻子上脸的烦恼。刚进公司跟大家打招呼也没人信他99年生,就算是现在正和他勾肩搭背臭味相投的李马克,偶尔也会下意识喊出“Lucas哥”。

 

哥哥,哥哥。黄旭熙默念着这两个字,看向了远处树下抬头凝望天空的人。

 

看脸谁能想到李泰容是这次行程队伍里的大哥,两个成年小孩呼朋引伴的时候他正和经纪人说话,结束之后也没有参与到他们的幼稚活动中来。黄旭熙在堆蛋糕的间隙中看了他好几眼,李泰容一会在雪地里追那些扑棱棱的鸽子,一会他又站定了望着飞舞的雪花,背靠着那颗苍郁的树。

 

乌克兰到处都是白茫茫的,清晨泛着灰白的天空,地上厚厚的积雪,扑扑腾腾的鸽群,黄旭熙漫无目的地环视四周,大家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挤成一堆,抵抗异国的寒冷,大多是哥哥,还有硬说算弟弟资历是前辈的同年朋友,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场地上生起的火和昨晚酒店的壁炉,叽哩哇啦的韩语中偶尔蹦出几个中文或者英语单词,黄旭熙心里一动,想起房间墙上挂着的老壁画,眼前的一群人像是被去年的雪薄薄地覆盖定格,连在梦境中被翻出来,都像是刚刚落下的笔。

 

只有李泰容顶着红色的头发从画面里跳脱出来。他跑动起来的时候带着一阵红色的风,雪花也像温暖轻薄的噪点,但当李泰容一个人远远地静立不动,黄旭熙却觉得他变成了一团厚重的火焰,远处的树和雪都要被他烧起来。

 

回过神的时候李泰容正向他走来,手里捏了一节苍绿色的枝,李泰容蹲下来把树枝插在雪蛋糕的顶上,说一时没有什么好点子,等回国了再给旭熙过一个正式的生日。黄旭熙飘飘忽忽的,有点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了,他盯着李泰容红色的发旋天马行空地想,不用这么麻烦,这不就有蜡烛和火焰可以许愿,也有梦可做了吗。

 

 

 

“别老盯着雪地,眼睛会痛。”李泰容用简单易懂的韩语给他描述着雪盲的可怕,黄旭熙连连点头,他倒是没觉得眼睛难受,但也没好意思说自己盯着的是红色的李泰容不是白色的雪地,所以没关系。

 

他温柔的哥哥把成年生日看得挺重:“旭熙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哎呀哥,他刚刚臭屁说叫他Lucas比较帅!”

 

“你跟我不一样吧!马克本来就叫马克。”

 

“哎呀黄旭熙我看你又不记得我本名是李敏亨了!”

 

在定下Lucas这个名字之后李泰容私下里还是习惯叫他旭熙,发出这两个短促音节的时候嘴巴会有一个带笑的弧度。黄旭熙还一度沾沾自喜,觉得这就是他第一眼不觉得李泰容冷漠的原因,爸爸妈妈给我起了个好名字,果然天生就讨喜。

 

“泰容哥叫我旭熙就好。”黄旭熙说着和李泰容第一次见面说的话,当时还努力区分了一下“旭熙”和“休息”发音的哥哥,现在已经能熟练地用柔软的腔调呼唤他的名字。

 

风一下子大了起来,细细密密的雪花打在夜幕里,像小时候电视台检修时屏幕上黑白的噪点,黄旭熙脑子里也嗡嗡作响,像是要断电或者梦要醒来。地上反着白色的冷光,明亮非常,凛冽的雪风刮得黄旭熙双颊发痛,他把半张脸埋进高领毛衣里,干涩的眼睛里又泛起红热,无意义的生理泪水几乎从里面涌出来。

 

“旭熙很冷吗?”

 

李泰容摸了摸黄旭熙的手,他的手比黄旭熙小很多,不过一样冻得通红,黄旭熙迷迷瞪瞪地,几乎感受不到握住自己的那只手的温度。和他的柔和的脸不一样,李泰容的手看上去有些粗糙,也更有力量,在黄旭熙温感失灵的时候,两只冰凉的手也能摩擦出热烫。

 

“回车上休息吧,拍摄还有一会呢。”李泰容站起身来,黄旭熙觉得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站在冻结的湖面上,带起一阵地动山摇,平息下来的时候李泰容已经走出了几步开外,回过头来看还傻乎乎蹲在地上的黄旭熙。黄旭熙看着白茫茫的雪光,雪光里红色的李泰容,目光短暂地接触又移开。他像是白色寒冷天地里一柄红色的旗帜,在渐起渐大的风雪中屹立,如同永恒本身一般不倒不朽。

 

黄旭熙在2018的年初伸手去握一把雪,稍微用力就淅淅沥沥地从他指缝中融化滴落。啊,总是这样。他想,不管是现实还是在梦里,李泰容好像从来都让人抓不住。

 

醒来前他看到李泰容折返回来对他伸出手,雪花轻轻地落在他的掌心,黄旭熙看到那是一粒小小的、完整的六角冰晶。

 

 

 

*

 

“如果和某一位成员交换一天身体的话,想选谁呢?”

 

黄旭熙数不清是第几次在采访中被问到这个问题了,甚至不久前才回答过另一家媒体,身上这套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他在心里叹的气快要形成条件反射。所以又是车轱辘话滚了一圈,黄旭熙才不急不忙地指了这次被大家礼让剩下的队友。

 

可他面对镜头笑得一脸真诚的样子又让你没法把他的回复算作敷衍,毕竟看一圈下来,谁都有简单明了又广被接受的夸赞标签,唱歌好听跳舞好看做饭好吃甚至是长得比较白,香港仔用不纯熟的国语也能给你把每一个人夸得头头是道。

 

非要说的话,陈词滥调总归要比刁钻和陷阱好回答得多。比如让他漫无边际地猜刚见面的人的年龄,比如让他在刚熟悉起来的节目组成员中指定出局的那位。

 

又比如说。

 

[——如果把NCT比作一个大家庭的话,大家都是什么担当呢?]

 

***

 

2018年的黄旭熙还没有这么多模板话可背、小机灵可抖,去年填的那份问卷大概是他受访史上脑汁绞得最尽的努力成果。

 

好像是在大阪smt活动期间好不容易得空休息,staff就给每个人发了一张表格笑眯眯地让他们填写。黄旭熙咬着笔杆头痛不已,他学生时期最怕的就是随堂突击,谁能想到当了爱豆还是逃不脱考试,谁能想到他一个中国人会有一天得在日本写着韩文的答卷?

 

这种头痛在他耗费了大半时间,抓着张基本空白的纸伸长脖子打算抄袭李马克答案的时候达到了顶峰,此人密密麻麻写满了每一个格子,还愈来愈有刹不住车要另附稿纸的意思。

 

“哦,旭熙,”他乐于分享助人的朋友大大方方给他展示了自己的创作,“「我独一无二的朋友,为人非常帅气,但也是非常可爱、惹人喜欢的人(和我一样高)」,看我写得怎么样,我一直夸你!”

 

黄旭熙一腔吐槽括号里台词的冲动,在李马克眼巴巴“给我看看你怎么写”的眼神中被一把浇熄,他艰难地挂上了后来熟练无比的真诚笑容:“还没写完呢,这个暂时保密哈。”

 

与其说是问题难度大,倒不如说是黄旭熙招架不住这种突然袭击。给人贴标签虽然容易,但一瞬间的印象和短暂的思考时间,注定了笔下的答案会欠缺考虑,甚至有失偏颇。而黄旭熙最不擅长的,就是如何去表达和处理这些突如其来的情感。

 

黄旭熙抓着脑袋,先把自我介绍掰扯着填了,笔尖一抬把个人担当一栏跳过,视线就顺着转移到下方按年龄排序的表格上。他灵光一闪的时候脑子也一热,凑字数一样先把前后的人按哥哥弟弟分了类,就开始扒拉自己的韩语词汇库,想一出是一出地选词填空。

 

泰一哥和自己以前认识的亲戚哥哥很像,可靠有安全感的Johnny哥很像爸爸,啊那做饭好吃爱照顾人的锟哥就写妈妈好了,经常请客、人超好的道英哥,打扮和做事都很男友风的在玹哥,哦哦对了日本不是悠太哥的家乡嘛,马克那里还空着,那就写亲故好了……

 

黄旭熙越写越顺手,越写越觉得自己是天才,基本上通通用XX的哥哥和XX的弟弟来概括,冠以一个简单明了的形容词或者意向,空白的表格就迅速被填满。

 

写着写着他突然停住了笔,第二行空着的一格实在太过显眼,但黄旭熙却是填充完忙内的格子才回过神来,发现无意识间跳过了一个人。

 

——“李泰容”。

 

他放下笔,用食指摩擦着纸面上,从这个名字拖出延长线,拉到后面空着的小格。

 

——“____的哥哥”。

 

 

 

厉害的、可爱的、温柔的、喜欢的,一瞬间有很多很好的词闪过黄旭熙的脑子,似乎哪一个词都是李泰容,又似乎哪一个词都不全是李泰容,黄旭熙说不出合适的形容词,只觉得想到的每一个词都与李泰容并不相同。

 

黄旭熙一想事情就不自觉地盯着人看,甚至没意识到李泰容早已经写完交了表,察觉到对面的目光,李泰容的视线就从手机屏幕上抬起来,短暂地和他对视。

 

这几天和他无比亲密的哥哥有着温柔朦胧的眼睛,看到是他甚至还忍不住弯起来笑了一下,被发现偷看的黄旭熙却慌了神,像是被雪光刺了一下眼睛,匆匆忙忙移开视线。

 

那好像是他第一次经历这种类似雪盲的症状,其实并不难受,但脑子有点晕,握笔的手指软软乎乎的,脑子却僵硬,像是被雪柔软地覆盖又坚硬地冻结。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Staff就提醒他们该上台了,黄旭熙暂时抛开想不清的事情和李泰容一起走出了休息室,十八人的舞台盛大又零碎,他们像黑色的碎片聚合又分离。

 

黄旭熙在中间蹲下时候身后堆起了十七人的塔,李泰容屹立在他正后方,像一座黑色的、高耸入云的山脉,他的目光从高处落下来,黄旭熙看不到,只觉得背脊覆满一层凝得坚硬的雪。而刚才休息室里李泰容的那一眼,或者说私下里他看向黄旭熙的很多眼,却又轻飘飘的,黄旭熙抓它不住,对视上的时候只觉得满室风雪欲来。

 

——Nobody wears black in here so who’s the different one?

 

——Nobody wears black in here so who’s the special one?

 

 

 

没有给黄旭熙犹豫的时间,在他写下“特别”这个词之后问卷就被收走,黄旭熙靠着墙缓缓地呼吸,胸膛里有什么跟着脑海的词汇一并被抽走。

 

特别是什么?特别是独一无二,特别是与众不同,特别是难言不尽。

 

……特别是偏爱。

 

不是最亲密,仅凭喜欢无法概括,没法用具体的词汇去描述,像雪一样伸手去抓就会融化。

 

黄旭熙想,他可以大大咧咧地说喝不了冰美式,吃饭不爱吃甜口,但是对人好像就应该一视同仁,爱每一个队友、感谢每一位经纪人和staff,就像太阳不会唯一地照射某一块冰面。

 

想不通的道理就靠行动去检验,于是黄旭熙做起了比七月天上更恼人的太阳,舞台上越过整个人群去拉住哥哥,休息时间也跟屁股一直跟到后厨,负责拍摄的staff无奈地把他俩按坐在推车上留下合照:“Lucas你可给我们减少点工作量吧。”

 

摄影师抛下一句“你俩自己玩”就转战下一组拍摄了,黄旭熙耷拉着耳朵磨磨蹭蹭地喝可乐,杯子里的碎冰被他嚼得嘎吱响。他一拍脑袋就写下,事后烦人地抓着哥哥确认了好些天也没弄明白的所谓“特别”快要烧坏他的脑子。

 

一只手揉了揉他蓬松的脑袋,黄旭熙的头发穿过李泰容的指缝,空调的风吹散了他脑子里蒸出的热气。黄旭熙心里咯噔一下,突然紧张起自己的仪容,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一刻哪哪都讨嫌,头上不知道是舞台上累出来的热汗还是因为紧张冒出的冷汗,在李泰容干燥掌心的抚慰下,像一只湿漉漉的小狗。

 

“旭熙累了吗?”李泰容不甚在意地摸着他的脑袋,训狗手法熟练,“刚才还说晚上回去又要吃咖喱?”

 

“没有……”黄旭熙哼哼着不好意思地避开了他的手,隔着推车的立架,用拥抱的姿势把额头抵在李泰容肩膀上蹭了蹭,在后厨和他一起偷吃的哥哥身上还带着冰棍奶茶的清凉和甘甜,黄旭熙借着这一点干爽,悄悄驱散身上莫名其妙的暑热。

 

拥抱是靠近取暖,是皮肉骨骼相贴下的血脉交融,黄旭熙拥抱过很多人,也拥抱过很多次李泰容,却想不通有哪次会像现在这样,带着温和的凉意把他的躁动不安一一消解。

 

他仿佛再一次踏上了曾经无数次奔跑过的冻层,过去他从未顾虑过这薄薄的一片是否能承载自己热情的重量;这一次他来到冰冻最结实最看不清水下的湖心,却犹犹豫豫地带上了忐忑和试探,他伸手拥抱李泰容,像是俯身湖心亲吻冰面。

 

冰面不会给予回应,但李泰容会伸手拥抱他,隔着冰凉的立架他们手足和胸膛相抵,黄旭熙感觉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接着是李泰容的,再然后变成他们俩的,杂乱着、加速着、沸腾起来,像是冰面下的游鱼吐着泡泡,“咕嘟咕嘟”地在浮力的推攘下一连串升起,撞击黄旭熙落下亲吻的冰面,“咔”地一声裂开缝。

 

 

 

拥抱好像真的能给人力量,黄旭熙放开李泰容之后语无伦次地问了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关于特别,关于偏爱,黄旭熙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在李泰容面前好像从来不需要小心藏起自己的笨拙。

 

李泰容没跟上他跳跃的思维,也不知道什么事情戳中了这个总是无忧无虑弟弟的小心思,只是眨着眼睛安慰他,说偏爱才是爱的准则,一视同仁的公正又有什么意思。

 

黄旭熙受教地连连点头,心里想着完蛋,自己的心思还没搞清楚,他已经开始计较自己是不是李泰容的一视同仁了。

 

 

 

*

 

上节目时遇到了同样出身沙田的前辈,熟悉的乡音和童年记忆唤醒了青春里的那个Wong yukhei,呼朋引伴的那个“阿熙”,爸妈最爱念叨的“大仔”。

 

明明过年的时候刚回了家,后来还因为拍摄去了一趟香港,但黄旭熙一落地就开始乱七八糟地想念,好像自己很久没回过沙田了。

 

韩国已经入了夏,几年前的这个时候黄旭熙还奔跑在运动场上恣意地晒黑自己,他模糊地想起香港夏天的雨,家附近撑着油布挡雨的小铺,还有那只雨中淋得湿透的猫。

 

黄旭熙第一次见到那只猫的时候和它一块在铺子下躲雨,他拿出运动毛巾给那只小猫胡乱地擦了擦,顺手就给它卷了个窝,说着毛巾没怎么用过别嫌弃。开小铺的奶奶说你要不直接把它带回家好了,黄旭熙抓了抓头,说我家已经有一只狗狗啦,带回去会打架嘛,然后就顶着书包冲进了雨里。

 

后来黄旭熙也经常来店里,有时候是一个人回家,有时候带着弟弟出来遛弯,或者和朋友三五成群,但他很少看到那只猫了。奶奶说哎呀真不巧,你来之前不久那小猫刚好窜出去,你每次走了一会它又跑回来,哎你别说这猫还挺凶的,帮我抓老鼠可厉害了。

 

偶尔远远看到那只小猫,黄旭熙发现对方也在远远地看着他,他熟练地吹着平时逗money的口哨,小猫甩甩尾巴也不接近。果然猫和狗不一样吧,一点都不粘人,黄旭熙想。

 

那一年入冬之后没多久,黄旭熙还没等过了生日就要走了。道别的时候奶奶问他去哪里呀,十六七岁的男孩子有点害羞地说要去韩国,奶奶说那可比香港冷多了,小熙要照顾好自己呀,说着分了个热腾腾的大肉包给他。黄旭熙转过头望了望,那只猫就蹲在铺子边看着他,他把洗好烘干的毛巾从包里抽了出来,卷了个比上次漂亮很多的窝,说这次是新毛巾啦,以后我用不上了,就留给你吧。

 

**

 

黄旭熙进练习室的时候披着一背的雨,从车门跑进到公司门的一小段路就把他浇湿。现在一年四季他基本都与空调为伴,来了韩国也很少体验到和家乡不同的寒冷,现在这样狼狈的情况更是少有,他像香港街头潮热的阵雨,一头撞进首尔久旋着的冷气团。

 

他的眼睛还是没什么起色,留在宿舍总免不了被念叨,于是一得空黄旭熙就挂上要练习的名头往公司跑,练习室没开灯,但里面有人,门外的光投在镜面上的反光刺了一下黄旭熙的眼睛。他牛头不对马嘴地想,夜路走多了遇鬼,眼睛闭久了怎么还能看见李泰容呢。

 

练习室里只有一点点光和一点点喘息的声音,李泰容似乎刚结束一段训练。他很自然地关了空调,给黄旭熙递上干毛巾让他擦擦身上的水。黄旭熙擦着头发看李泰容继续播放音乐对着镜子练习,他犹豫了一下,一曲终了的时候问哥哥不开空调会不会热。李泰容回过头摆了摆手,黄旭熙像是最近锻炼出了夜视能力,分明看到他鼻尖布上了细细的汗,眼睛也湿漉漉的,弯弯地笑着,连耳朵也变得异常灵敏,听到李泰容说没关系,我更担心旭熙感冒。

 

黄旭熙在这样的眼神里觉得自己也变得湿漉漉,室外的雨好像总停不下来身上的水也擦不干,空调房里滞留的冷空气像雪一样落了自己满头满脸,他眼前又闪过那种白色的眩光,自己成了练习室里最大的热源,现在大概满脸通红头昏脑胀,像是要把那些随处而来的水汽统统蒸发掉。

 

黄旭熙知道李泰容一个人在练习室的时候喜欢关掉所有的灯,但他明明刻意瞒着李泰容自己眼睛不舒服的事情,那天下午练习室的灯却也始终没有亮起。经纪人打电话查他岗不得不先离开的时候,李泰容看着他的眼睛:“旭熙,好好休息。”黄旭熙心里一动,他的哥哥又把这两个词发出很像但又分明的音。

 

黄旭熙觉得李泰容有点像那只油布棚子下面很久不见的小猫,但他马上又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毕竟猫不会笑着和他告别,也没有一次又一次的“下次再见”。

 

 

 

*

 

西装的领口束得有些紧,黄旭熙偷偷地抬起手来松了松纽扣。

 

编舞老师的婚礼布置得素雅,一眼看去尽是黑与白,教堂里的进行曲缱绻又温柔,黄旭熙默默地提了一口气,这种神圣的场合要求宾客仪态端庄,又要他们雀跃欣喜,好像有一种难言的、大人才拿捏得到的氛围,把斑斓的少年气包裹在合身紧贴的西服里。

 

黄旭熙显然还没有做好准备当一个大人。场地这么大,宾客席都一分为二,高处的吊灯和地上的花束都白茫茫的,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站在黑色的人群中,身形高挑气质出众,脸蛋是成熟而帅气的,却带着一种湿润的、憧憬的神情。黄旭熙扪心自问,他对婚礼这种幸福的事怀抱着真诚的向往,对编舞老师也带着十分的尊敬和祝福,但此刻的他却没法得体地找到自己该占据的位置和要摆出的神态。

 

他觉得自己像一只灰溜溜的小狗,没有人教给小狗在这种场合应该蹲在什么地方,进门的时候也没有告示牌提醒他不得入内。

 

黄旭熙和队友到得很早,候场的时候他把一只手放在口袋里,捏着好久没有新消息过来的手机,觉得掌心有点出汗。等到宾客陆陆续续地入席了,黄旭熙的眼睛又出现那种莫名的不适,只好把注意力放到新郎的身上,他这才发现成熟的大人也会因为婚礼这样的场合紧张,看新娘的眼神都带着幸福和害羞,黄旭熙盯着新郎背在身后捏着衣角的手,看不清他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出了汗。

 

黄旭熙四下张望,紧张和期待像雪一样落下来,几乎把他完全覆盖。

 

……李泰容怎么还没有来呀。

 

 

 

出发前挑西装的时候黄旭熙看中了一套剪裁合体的深黑色礼服,cody却笑眯眯地说Lucas还很年轻,婚礼上穿浅一点的、休闲一些的比较合适。

 

李泰容穿着一身纯黑色西装走进来的时候像是一朵雪花落下来,冻得黄旭熙一个激灵,接着又一朵,密密麻麻又像是渐大的雨,演变成一场暴雨倾盆。好在李泰容来得足够晚,晚到来不及跟黄旭熙打个招呼,晚到新郎新娘已经开始交换誓词和戒指。

 

黄旭熙松了口气,远远入座对面的李泰容像是给了他一颗定心丸,连缓解眼疾都赏心悦目,他的紧张也被这场大雪浇熄。黄旭熙想,新郎新娘怎么在这种人生只有一次的场合上不紧张呢?如果是他,一定没办法灵活控制自己的肢体,拉不住新娘的手,说不出让岳父岳母满意的漂亮话,掌声响起来的时候黄旭熙才回过神,好在婚宴的主人总比他这种宾客更能化解这样的场合,黄旭熙一边鼓掌一边在心里祝福,看到新郎新娘还有足够的余裕去接一个吻。

 

教堂顶上细细地洒着白色的礼花,黄旭熙盯着高处亮得发白的顶灯,像室内一颗明晃晃的太阳。他忽然有很多话想跟对面的李泰容说,说好久不见,说泰容哥你怎么瘦了好些,他纠结着开场白纠结着话题,手机在兜里被攥得发热。婚礼还在进行,还没等到能抽空发讯息的时机,黄旭熙就听到身边的人小声地说:“127要先走了,得去赶行程。”

 

白色的雪花下得更大了,顶灯的光刺眼得倒像是真的太阳,黄旭熙想着我还纠结什么偏爱做什么太阳呢,他哪有一缕光落到了李泰容身上。他想着以前跟在哥哥背后的时光,想着永远在前面奔跑的李泰容,怎么他好像还没从2018回过神来,还没在乌克兰那场白芒大雪中找到出路,就已经和他背道而驰。

 

一会他又想起在国内跑的节目里说的那首二泉映月,自己这边一个泉,李泰容那边一个泉,月亮桥弯弯挂在天上,只有影子投在泉里,反正这世界上没有superhuman,伊卡洛斯也没办法无翼而飞,他俩都被结结实实绑在地上,谁也够不着月亮,谁也够不着谁。

 

婚礼的场地这么大,落在黄旭熙眼里就是一片白茫茫的目眩的光,陆陆续续地有人起身退场,黄旭熙和队友一起走上主台和编舞老师夫妇合照,只来得及远远地回头,一片黑色的西装礼服当中,他一眼就看到李泰容。

 

 

 

李泰容下了班已经是半夜,他洗澡出来看到黄旭熙未拨通的视讯电话,犹豫了一会,还是念着经纪人悄悄告知的眼疾回拨了语音。没数超过三声对面就接起来,黄旭熙的声音听着瓮声瓮气,李泰容隐约感觉到他没来由的情绪低落,没提让他早点休息的事,温声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挂断电话之后黄旭熙收到了李泰容发来的照片,说是他今天去录制周偶的时候抱着的小狗玩偶,黄旭熙盯着屏幕直到它彻底暗下去,然后侧身倒在床上,和画面里李泰容怀里的小狗一样戴上了眼罩。

 

李泰容对黄旭熙的纠结和病因一无所知,但他的安抚却比任何医嘱和药物都有效。黄旭熙想他的哥哥好像真的有特别的魔力,今天隔着白色小花看他也是,去年末在舞台上他拍落自己肩头纸花也是,在黄旭熙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李泰容已经替他拂去了那一点点雪花一样的重量。

 

黄旭熙闭上了眼睛,一夜好眠。

 

 

 

*

 

盘算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好像就是在练习室。

 

“你们好,我叫Wong……我叫Lucas。”

 

刚从模特部转来的小孩有着同龄人中过高的个子,嗓音比过了变声期的哥哥们还要低沉,弯腰问好的时候目光一一扫过前辈们的头顶。

 

黑色的、棕色的、黄色的头发;韩国人、中国人,来自这样那样遥远国家的人;刚刚还在对着镜子练习的,本来塞着耳机闭目养神的;大多是哥哥,也有不少弟弟。黄旭熙确定要转到艺人部的时候信心十足,自负脸蛋身材性格到哪里都落不了下风,可当他真的穿着束手束脚的衣服,一手拎着行李箱走入因为他而安静下来的练习室的时候,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还是不自在地捏了捏裤子的口袋。

 

 

 

李泰容,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黄旭熙还习惯叫他李泰勇,就是这个时候和他对上眼神的。他把卫衣的帽子拉了下来,露出栗色的头发和不输黄旭熙的乌黑盈亮的大眼睛,大概是练习时出了汗,鬓角几缕头发软软地贴着脸颊,一直延伸到他锋利的下颌线;被摩擦起电的头顶却蓬蓬松松,细节上就显得可爱更多。他是除了经纪人之外这间房子里第一个开口和黄旭熙搭话的人,语速放得很慢,还有自然上扬的尾音。

 

练习室的空调吹着干燥的冷风,黄旭熙手足无措地站着,想要把脑子里的韩语拼凑起来回复,却三三两两地构起了雨后潮热的沙田,和那只从毛巾窝里探出头的小猫。

 

李泰容自我介绍完又特意用中文和他打了简单的招呼,黄旭熙自己的国语水平也一塌糊涂,但听到韩国的哥哥一字一顿,甚至有几分固执意味的吐字时,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意识到失礼的小孩心虚地刚要移开视线,就看到李泰容漂亮的眼睛里投注着一种奇妙的神采,混着属于前辈的包容和新生的跃动。

 

这位编号01的传奇练习生的名字,是黄旭熙即使跨部门也无需提前做功课的如雷贯耳。不过那天是黄旭熙第一次听说,这个同样零基础进公司的哥哥,正式进入了出道倒计时。

 

**

 

练习室的空调开到26度,李泰容把袖子松松地挽起来,靠坐在墙边小憩。他的发色灰蒙蒙的,眼皮下方微微的青色也透着因为连轴转行程积攒的疲惫。

 

黄旭熙在前辈的指导下终于纠好了动作,他谢过对方,用毛巾擦了擦汗,顺手抄起被忘在镜子边的饮料往回走。

 

比空调更有存在感的热源轻手轻脚地在自己旁边蹲下,李泰容慢慢地掀起眼皮,黄旭熙看到他睫毛下方的阴影像慢镜头一样往后扫过,露出那种熟悉的、温和的眼神。

 

 

 

“结束了?”

 

“嗯,哥刚才喊我的时候声音好像有点哑,喝点水吧。”

 

李泰容和他道了谢伸手接过水,黄旭熙觉得他比上次见面又瘦了不少。他学着李泰容靠着墙壁坐下来休息,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哥哥滚动的喉结,有些不自在地伸手在裤子口袋上蹭了蹭。那里刚才沾上了冰饮外壁凝的水珠,这会被空调吹得有些发凉。

 

远处传过来交谈声,李泰容微皱着眉头继续闭目养神,黄旭熙身上的燥热也一点点地消散,困意和安心感一道袭来。

 

 

 

“嘿,我刚刚偷看了一下,外面好多人!”刚有些迷迷糊糊的时候,李马克就捧着一杯西瓜汁咋咋呼呼凑到了他俩对面,这人和他们一块练习完之后精神气倒是十足,“待会一起出去会被拍吧?”

 

“我做梦都没想过会有这种机会,现在有种everything is possible的感觉!”李马克几口就把西瓜汁吸到了底,伸手捅了捅他好久不见的朋友,“去年这个时候我们还说要一起出抒情曲呢!记得吗?”

 

“……你20岁都还没过完,”黄旭熙懒洋洋地挨着李泰容犯困,盯着他亲故手里沾着西瓜瓤、哗啦哗啦响的空塑料杯子,满脑子都是垃圾分类:“30岁的事等30岁再说,现在不要打扰泰容哥休息。”

 

“喂!你也就占了生日月份早的便宜!”李马克在黄旭熙腿上轻轻踢了一脚,干脆也在黄旭熙另一侧坐了下来,声音自觉地放低,“说真的,等30岁的时候,我们……我的意思是!像这样组合的机会真的很难得。”

 

“……是啊。”黄旭熙本来也不太累,这下子更是清醒了些,他挪了挪身子,给李泰容垂着的脑袋搭了个人肉架子,他知道哥哥的脖子最近不太舒服。

 

“我们俩不用服兵役,等30岁的时候哥哥们大概也差不多都从军队里出来了吧?”李马克呼出一口气,大大咧咧伸展着手脚,慢慢地滑到地板上躺下来,“出道的时候没想到以后会和你一起,敲定巡演计划的时候也没想到会去那么多地方,听说你固定队也很忙……忽然觉得2018好像过得太快了。”

 

黄旭熙的手机日历上显示着今天是7月17日,可是上一次见到马克是什么时候?30岁的他们一整年又会有多少天能碰上面?十年以后的黄旭熙能给父母买房子了吗?真的按自己的计划开面包店了吗?那些大大小小的、清晰或者模糊的打算实现了吗?

 

“才过了半年吗。”黄旭熙用陈述的语气说完这句话,侧过头看了看睡着的李泰容,他这半年好像变了很多,瘦了不少,尝试了很多东西,某些方面也更加积极了,比起2018的泰容哥来说,更多地像黄旭熙出道前隔着屏幕看到的那个李泰勇。但当两个人偶尔抽空见上面,像这样待在一起的时候,黄旭熙又觉得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变。

 

35岁的李泰容又会在哪里呢?

 

黄旭熙又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恐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导致的眼痛好像又朝他袭来,于是他下意识闭上眼去抵抗那种如有实形的异物感,伸手抓住了李泰容的一截衣角,忍住生理上要流泪的冲动。

 

他觉得自己好像沉默了很久,马克也没做什么回复,这间练习室里两个一向最吵闹的家伙安静得令人不安,于是黄旭熙想说些轻松的话:“……人总是要变啦,30岁不能再扮可爱了,或许我们也不能常常见面了,但是人总是要到30岁的,而且都要过一个很好的30岁。”

 

李马克一放松就躺在地上睡着了,黄旭熙正想要确认,就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上被轻轻盖了一块东西,他眯着睁开了眼睛,目光触及到的是一顶黑色渔夫帽,是李泰容最近常戴的,宽而严实的边缘从黄旭熙的眉骨一直盖到鼻尖,白光就被完全地当在外面了。

 

他听到李泰容的声音绕过柔软的帽檐落在他耳边,像雪花飘进阳光的缝隙:“十年还很远呢,谁也说不准,但旭熙到了30岁也还是我的弟弟。”

 

 

 

30岁他们会如何还不可知,哪怕到了30岁黄旭熙可能还一个人茫然地在雪山上跋涉打转,20岁的黄旭熙眼前有名为李泰容的旗帜,21岁的黄旭熙好像因为雪盲丢失了目标,但到了30岁黄旭熙还会做那个攀登雪山的人。

 

“让马克休息一会再走吧,之后要有得忙了。”李泰容拍了拍黄旭熙的肩,站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向另一边的经纪人,他的运动鞋在地板上踩出又松又软的声响,像是走在雪里。

 

帽子还黑压压盖着黄旭熙的眼睛,但他知道李泰容也在那座白茫茫的雪山上,和他一样朝着山顶前进,雪太大了看不清他的位置,但是黄旭熙能听到他轻微但清晰的足音,一步、一步。

 

 

 

李马克一个激灵醒过来的时候黄旭熙正在盯着手机,他可没有李泰容那种名为私心的体贴,晃了晃手阻止黄旭熙过度用眼:“嘿,经纪人哥说你半夜玩手机折腾得眼睛难受,我得监督你。”

 

黄旭熙呲着一口白牙跑火车,说我这是雪盲症啦,白茫茫的东西看多了才伤眼睛。

 

“Snow blind?”加拿大人大惊小叫,黄旭熙觉得他说英语的时候有一种好像自己是正从雪地里长出来的气势,“也就忽悠忽悠对你没底线的泰容哥吧!”

 

李马克一本正经地给他科普,造成雪盲的原因并不是冰雪的炫光发白刺眼,而是在空茫雪地中找不到可以让眼睛聚焦的物体,短暂的失明比起创伤更像是自我保护。黄旭熙左耳进右耳出,眼睛盯着手机上妈妈发来的照片。

 

短讯上问儿子你还记得以前家门口小铺那只猫吗?店里的奶奶去外地走亲戚了,这小猫前两天跟着money回家来就一直没走。

 

照片上是黄旭熙住了十六年的房间,现在成了猫猫狗狗的乐园。他的床单枕头被翻得乱七八糟,地上打翻了老妈清洁用的水盆,money在盆里湿哒哒地撒欢,小猫跳到了他的衣柜顶上,头顶的日光灯照得它毛毛躁躁。

 

 

 

“哎我没逗你,我说的都有科学依据的,泰容哥一身白你不也盯得起劲!”李马克拍了一下明显在走神的黄旭熙,和刚走过来的哥哥告状,“你看黄旭熙又在玩手机。”

 

“是你说的我对他没底线,”一身白的李泰容笑眯眯地凑到他俩旁边,“在看什么呢?”

 

“啊,家里的狗狗。”黄旭熙回过神来,心虚地翻到一张ruby的单狗特写,把手机翻了个面给李泰容看,自己盯着哥哥柔白色的外衣和灰白色的头发,还有露出一点点黑色发根的头顶。光给他镀了一圈柔和的边,静电带得他头顶的发丝乱乱地飞起来,比起前一张照片里毛毛躁躁的猫来说,更多的是毛茸茸,黄旭熙又开始觉得他的哥哥可爱的成分更多了起来,心里痒痒的,但他又一如既往地嘴笨,不知道如何开口去表达。

 

“是叫money吧?和我家ruby不是一个品种呢。”

 

“对,陪我长大的小狗,但好久没见了,妈妈给我发了照片。”

 

“我前阵子回家陪了ruby,旭熙也见到money就好了,之后我们忙起来的话更难有机会去见他们啦,会很想念吧。”

 

黄旭熙心里一动,眼睛里又落满了白色的光,却一点也不觉得刺痛。为什么会第一个注意到他,为什么总是先看向他眼神又逃避他,为什么找不到人和他相比又描述不出他的特别,为什么觉得他像冰层一样坚硬又像猫咪一样柔软,为什么在一起的时候追逐他、分开的时候想起他、马上并肩的时候又在怀念他?

 

答案呼之欲出了,如果说之前隐约的眼疾和心悸是像雪花一样轻飘飘洒下来,那现在就是冰层轰然破裂,被黄旭熙藏在相册里的猫露出柔软的肚皮,连李马克的大嗓门的科普都有了道理。

 

李泰容没等到回复,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来和他对视。

 

黄旭熙的眼睛里正在发生一场雪崩,大块大块的白色炫光从黑色山岩上剥落,卷挟着灰茫的雪尘和凝冻的雾气逼面而来,这是一场越滚越大的灾难,李泰容却在里面找到一点生机,一种被年轻的勇气赋予的彩光。

 

黄旭熙的眼睛里是他挣脱雪盲的落点,从追逐到限定同行,再经过不算短的分离,黄旭熙总算在雪山上找到了那根特别的旗帜,比起花时间去考虑清楚表达清晰,黄旭熙选择在下一次错过之前先把它连杆拔起。

 

就像对方亲口说的,到30岁也没关系,从未来不算远的一起重新出发开始,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很多不是一个人的时间。黄旭熙再一次觉得自己足够年轻足够勇敢,要和泰容哥一起,往山顶去看一看。

 

“哥哥,见不到面的时候我也很想你。”

 

于是他捧着他的旗帜,迈出了第一步。

 

 

 

END.

匆忙踩点,七夕我们99不88

禾八万

很好,这个美女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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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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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的大小姐今天要被送进宫里去选秀了。

    还没上马车啊,那大小姐哭的那个惨绝人寰,老爷和夫人一起拉着,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哭,自己也心疼的不得了。

    “我不想进宫啊啊啊啊。”李东淑哭着倒在地上,哭得妆都花了。

    这李东淑大小姐参加的不是皇帝老儿的选秀,而是那位主东宫的皇太子李敏亨。换平常这些小姐去选秀倒没什么所谓,选上了进宫腥风血雨,选不上就回家找其他人嫁了。这回可不一样了,据说这位皇太子残暴不仁,说选不上的都要打发在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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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转了一下

/

李家的大小姐今天要被送进宫里去选秀了。

    还没上马车啊,那大小姐哭的那个惨绝人寰,老爷和夫人一起拉着,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哭,自己也心疼的不得了。

    “我不想进宫啊啊啊啊。”李东淑哭着倒在地上,哭得妆都花了。

    这李东淑大小姐参加的不是皇帝老儿的选秀,而是那位主东宫的皇太子李敏亨。换平常这些小姐去选秀倒没什么所谓,选上了进宫腥风血雨,选不上就回家找其他人嫁了。这回可不一样了,据说这位皇太子残暴不仁,说选不上的都要打发在宫里做宫女,这样一说,还有哪个小姐敢参选?

    但是李东淑爹娘就不一样了,对自己女儿非常有自信!

    “女儿你想想,你俩都姓李呢!”

    “女儿你看看,你多漂亮,他肯定看的上你!”

    “女儿拿出你平时学武松上山打虎的勇气来!”

    女儿:……

    就算大伙再不想把自己女儿送进去,但是皇帝有令了,每家每户有养大了的女儿的,都得送进至少一个来,特别是官员家,要做好带头作用!

    好巧不巧,李东淑家就是当官的……

    李东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被带上了马车,她娘还给她加油,女儿你一定行!一定要把自己的美貌发挥好!一定可以选上的!选上了还给家族争光!

    李东淑为了爹娘,为了家族,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进宫之旅,从最南的济州上最北的加州。

    再见了爹,虽然您老打女儿,但是您以后都打不到我了,不知道您会不会不舍得,但是没有关系,我还有弟弟妹妹,您一定要雨露均沾,万万不可只打一个。

    再见了娘,虽然您老让我学刺绣学跳舞学唱歌学礼仪学煮饭,尽管我一个都没学会,您还是锲而不舍的催促我,所以我学会了您的唠叨,还是可喜可贺的,就是不知道宫里那个王八太子会不会受不了……

    再见了小瓜皮,以后再也不能和你一起翻墙出去逛妓……逛街了,你和我一起长大,和我一样不学无术,但是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好兄弟,这次我要永永远远的离开了,以前你举报我不读书不写作业偷溜出去玩调戏隔壁小公子的事我都原谅你了,希望你也能原谅我把你当着你喜欢的姑娘的面踢你进池塘撕你作业把偷看妓
红院花魁裙底的事嫁祸给你的这些事,我会永远记住你这个兄弟的!

    再见了金金珠,很抱歉给你取一个那么土的名字,但是寄托了我对你美好的希望,像金子一样的珠宝,你已经完成了一半了,成功吃出了猪的身材,相信在我入宫后,你一定会成为金猪的!没有我的日子里,你的偷吃行动可能会比较艰难,但是我已经偷偷和小瓜皮说了,只要他肯,他一定会偷东西给你吃的!

    还有菠萝奇芳芳妹妹芬芬姐姐吃茶爷爷胖胖婆等等等,我会想你们的,你们也要记得东淑淑哦,呜呜呜。

    李东淑咬着帕子横躺在椅子上,死死抓着小翠的手,“翠翠,我只剩下你了呜呜呜。”

    小翠抽回手,“小姐啊,也没有那么惨啊,为什么给你搞得好像去送死一样。”

    “你不懂,我好好一个大小姐,我为什么要进宫当宫女啊。”

    “小姐啊,都还没有开始选呢,拿出点自信来!”

    “我没有自信我不要自信我不想嫁给李敏亨呜呜呜。”

    “……”小翠扶起李东淑,“小姐,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肿了,肿了就不好看了。”

    “呃!”李东淑立马刹住,连忙拿出镜子照,“小翠,我是不是有点肿了?”

    “呃……是有一点点……”小翠不敢看着李东淑失去双眼皮的眼睛说话,“问题不大……”

    “可是我觉得睁眼睛有点辛苦……”李东淑还在对着镜子挤眉弄眼。

    “还好啦还好啦……诶小姐,来,我来你重新梳个头。”

    李东淑乖乖趴在小翠腿上,眨着眨着眼,就睡着了。

    等到李东淑醒了,已经天黑了,济州到加州少说都要一个月,李东淑觉得自己比起进宫,还不如死在路上。

    当天晚上找了个客栈住下,小翠鬼鬼祟祟地跑进来,到处张望后才关上门合上窗,看得李东淑一脸懵逼。

    “小翠你干啥呢。”

    “小姐。”小翠一个噗通跪到李东淑面前,“小翠刚刚去打听过了,隔壁入住的,是史家史小姐。”

    “史……??”李东淑捂着嘴,嫌弃地看着小翠,“小翠,我们文明一点。”

    “哎呀,小姐,是史,历史的史。”

    “哦哦哦,你接着说……”李东赫撑着下巴故作严肃,其实她根本不好奇,她只想出去上厕所。

    “她和你一样,是要进宫选秀的。”

    “哦哦哦,哇哦……”

    “我刚刚去偷听她们讲话,听说史小姐打算在两唇边点上痣,以便艳压群芳呢。”

    “哇哦……”李东淑疯狂点头。

    “哎呀小姐!”小翠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您想想,她都想尽办法,咱也要想办法啊。”

    “啊对对对,我们也想想办法……嘶……”李东淑用力咬着唇,“要不……”

    小翠双眼发光的看着李东淑。

    “要不我们在鼻子两边点上两颗痣?”

    李东淑戳着自己的鼻翼。

    “……”小翠双手重重拍在李东淑的肩膀上,“不开窍,不怪您。”

    “哎呀哎呀。”李东淑挥挥手,“我都不紧张,你有什么好紧张的!来来来,让我上个厕所去。”

    “小姐!”

    小翠连忙跟上李东淑的脚步。

    “哎哟!”

    李东淑迎面撞上一个身着鹅黄色裙子的女子,磕得李东淑眼冒金星。

    “哼!哪里来的悍妇!毛毛躁躁!”

    史熙瑶捂着额头,上下打量同样衣着华丽的李东淑。

    “嚯,这是谁家没教养好的大小姐,这样鲁莽!”

    “我我我你你你!”李东淑指着史熙瑶,着急地说不出话。

    “嚯,原来是个结巴!看你走这条路,怕也是进宫选秀的,省省吧你,就你这样……”史熙瑶看着李东淑又有点可爱又有点妩媚又有点娇娇的样子,“哼,就算你长的再漂亮又怎么样!太子爷喜欢的,是德艺双修,既要有美貌又要有才华,就像我这样的,像你这样没有教养的,还是放弃吧,乖乖在宫里做宫女,别给你家族丢人!”

    “……你你你”李东淑还是指着史熙瑶结巴,“你见过太子爷吗!你怎么知道他就喜欢这样的呢!”

    “哼!我当然见过!”史熙瑶望天作揖,两眼发光,“那是一年春暖花开,我随我爹进京面圣,我守在门口等我爹出来,就遇到了太子爷,太子爷着实是个绝美的男子,他深邃的眼神望着我,嘴角含笑……让我不要挡路。”

    “哈???”

    “哦老天爷,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的声音那么好听!撩拨着我的心房,太子爷的声音,充满了少年的朝气,又含着成熟的稳重,还有一点意气风发,又有一点看淡人间……”

    “哇……你国文学的不错。”李东淑有点无语。

    “那当然。”史熙瑶嘚瑟地笑,“我这两年都在为进东宫而准备着,一切以太子爷的喜好着手,所以啊,你们这些小渣渣,是斗不过我的。”

    “哇……”李东淑双手鼓掌,一脸佩服,“那额祝你早日入选,成为太子妃,以后罩着我点。”

    史熙瑶被夸得飘飘然,满足地点点头,“虽然你太莽撞了一些,不过冲我们今天相识一场,我以后会罩着你的。”

    “谢谢谢谢,谢谢史小姐。”李东淑紧紧握着史熙瑶的手,“不过你能不能也不要挡住我的路,让我上个厕所。”

    趁史熙瑶还没反应过来,李东淑提着裙摆就跑,小翠都追不上。

    砰的一下打开门,门把还在厕所里的人撞晕了,只见那男子翻着白眼缓缓倒地……

    李东淑原地踏步的着急……

    “算了。”

    李东淑把人拖出来,先解决自己的问题。再出来那人已经扶着柱子捂着头,抽着冷气。

    “呃……这位……大哥……”李东淑试探地往前走。

    “嘶……”那个人还是捂着头。

    “你没事吧?”

    “没……”那人又翻了个白眼晕倒,不过这次被李东淑接住了。

    李东淑凭借多年来皮的锻炼,扛起一名男子还是勉强能行的。

    还在房间给李东淑准备洗漱水的小翠看见李东淑扛着一个男人回来,吓得茶杯都掉地上摔碎了。

    “小姐……这这这……”

    李东淑把人扔到床上,松了一口气,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我……把他撞晕了……”

    “啊???小姐你又撞到人了!”小翠声音突然拔高,吓得李东淑赶紧作手势让小翠小声一点。

    “我不小心的。”

    “唉,小姐啊……”

    小翠和李东淑围在床边观察这位大哥。

    没有皱纹,是个年轻人;衣着普通,可能只是旅人;腰上有玉佩,家里有点钱;看面相,还不错。

    “咳……”那人突然醒来,咳着嗽捂着脑子坐起来,李东淑和小翠装作无事发生一样一个倒茶一个锻炼。

    “……”

    那人甩甩头,“这里是……?”

    小翠刚想开口,李东淑一个箭步走上去,“大哥!你怎么了?”

    这位大哥皱着眉看精神病一样看着李东淑。

    “唉,这位大哥!你有所不知!我方才经过茅厕,突然听见撞门的声音,定睛一看,你就晕倒在地,那个肇事者一看到你晕倒,马上就跑了,我本来想就此离开,但是我的良心不允许我这么做,于是我就把你扛回来了!”

    这位大哥张大了嘴震惊地看着李东淑。

    背后的小翠摇摇头,她家小姐车大炮的能力真是一日更比一日强。

    “那……真是谢谢这位小姐的救命之恩了……”

    “嗐!”李东淑搬了凳子跨脚一坐,“这有什么,人在江湖飘,自然是一个义字行天下!”

    大哥双手作揖表示赞同。

    “这位大哥,不知您怎么称呼!”

    大哥犹豫了一下,“我……我嘛……”

    “贵姓马?马大哥你好!”

    马大哥愣了片刻,“哦哦哦,你好你好,小姐怎么称呼?”

    “免贵姓李,李东淑。”李东淑作揖。

    “李小姐,姓李啊,和皇室同姓啊。”

    “嗐!”李东淑无语摇头,“别说了,也就几百年前有点屁关系,现在还不是要跟着进宫去。”

    “你要进宫?”马大哥很是惊讶。

    “没办法啊,我不想进的,可是我爹是当官的……”李东淑勾勾手指头,让马大哥靠近。

    马大哥凑到李东淑面前,看清了李东淑细腻的皮肤和刷子一样的睫毛。

    “听说那个太子爷啊……可暴戾可凶了,咦惹。”

    马大哥懵懵地眨眨眼,“这样……你怎么知道的?”

    “听别人说的啊!”李东淑摩拳擦掌,“你不知道!听说他每天都虐待宫里的下人,动不动就杀人,还发明了十八大酷刑,啧啧啧。”

    “……”马大哥微张着嘴,“哇哦……”

    “唉!”李东淑拍拍马大哥的肩膀,“这位大哥你看你,一看就本性善良,和蔼可亲,要是天下的男人都这样就好了。”

    “……”

    其实李东淑就说觉得这个马大哥太好骗了,忍不住夸夸他让他心里平衡一点,他善不善良,和不和蔼她怎么知道。

    马大哥松了松骨头,站起来,“我还是先回去吧,大晚上的待在你们女子人的房间里不太好。”

    李东淑连忙送马大哥出门,“马大哥!有空常来玩呀!”

    马大哥走着走着踉跄了一步,差点没栽倒地上。

    小翠走到李东淑旁边,眼看着马大哥一拐一拐地离开。

    “小姐……小的觉得您刚刚用词有点略微不当。”

    “怎么不当了?哪不当了?红院里的姑娘不都是这么送客的吗?”

    小翠闭上嘴,就当她没说过。

    唉!老爷啊!你怎么就不关着点小姐呢!这一天到晚学的都是什么啊!

   

   

    当天晚上,李东淑没有睡好……

    也不是认床什么的……

    就是隔壁的史小姐……背了一晚上的《女子行为准则》……

    李东淑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起来,看见小翠已经拿好衣服打好水等她起床了,哇地一声又开始没眼泪的干哭。

    “我没有睡好啊!”

    “小姐快起床叭!”

    “马车上好颠簸不好睡啊!”

    “小姐你昨天还睡得很熟呢!”

    “我再睡一下好不好!”

    “再睡我们就不能按时到加州啦!”

    “为什么那么远啊呜呜呜!”

    一整天的,李东淑都无精打采,像烂泥一样瘫在小翠身上,双目满是绝望……

    “打劫!!!”

    一句尖吼把李东淑整个人吓得弹起来,马车突然刹住,李东淑一整坨的滚到地上。

    “哎呦我去……”

    小翠赶紧护住李东淑,掀开半边帘子。

    一群黑衣人拿着明晃晃的大刀挥舞着。

    “我真是操了,哪个不长眼的敢打劫本小姐!”

    李东淑挣开小翠,大掀布帘,插着腰跳到地上。

    李东淑刚摔了一跤,头发有些散乱,微风轻轻起,小碎发随风飘荡……

    一众黑衣人不约而同的张开嘴,“哇……”

    “兄弟们!上啊!抢回来当媳妇!”

    李东淑本来还想捡起棍子誓死抗争一下,一回头,看见车夫和小翠躲在马车后面发抖。

    “嗨呀!”李东淑气得一跺脚,把棍子往黑衣人人群里一扔,赶紧跟着车夫和小翠跑。

    比起车夫一个小男子,李东淑一个一天到晚跑老跑去的小女子,小翠实在是跟不上他们的步伐了,尖叫着给黑衣人抓在手里。

    “小姐!”

    “咦惹!”李东淑刹住脚步,慌张地怀顾了周围,把了把一根合适大小的树杈。

    “放开老娘的小翠!!!”

    李东淑哒哒哒地往前跑,跑着跑着身子一轻,突然就悬空了,猛地一回头看,竟然是马大哥!

    马大哥一个轻功拎起李东淑,横抱着她飞到远处再把她放下。

    “待在这里,乖。”

    李东淑突然上天的害怕还没缓过来,又加上马大哥突然凑近的心动。

    只见马大哥拔出长剑,一脚扫一个,长剑刺喉,一人打一群。

    李东淑把小翠搂在怀里,目不转睛地盯着马大哥。

    “这……真他妈的帅啊……”

    马大哥抽出小帕子擦干净剑上的血,嗖地插进剑鞘。

    “东淑姑娘,你没事吧?”

    李东淑用食指优雅的摁住了一个鼻孔,礼貌一笑,“没有事,谢谢马大哥。”

    马大哥转过身,看着一地横尸,“哼,这帮狗贼,无恶不作。”

    “快点快点……”李东淑仰着头小声催促小翠赶紧给她擦鼻血。

    马大哥突然回头,李东淑立马拿帕子捂着脸。

    “东淑姑娘,你怎么了?”

    李东淑僵了僵,摆摆手,“没有没有,就是,扬起来的尘土有点呛人。”

    李东淑背过身仔细擦干净了鼻子,才回头马大哥憨憨的笑,“马大哥怎么会在这里?”

    “我也要去加州,顺路而过,就遇到了你遇害。”

    李东淑崇拜的看着马大哥,“没想到马大哥还会武功。”

    “雕虫小技雕虫小技。”

    李东淑揪着帕子,不知道怎么尬聊下去好,倒是马大哥先开了口,“东淑姑娘,在下看你一个人出门,带着老弱……”

    车夫和小翠发出了疑问。

    “正如你所说,行走江湖,自然是一个义字行天下,何况昨天你救我一命,今后的路程,就由在下护送姑娘你上路吧。”

    李东淑小娇羞的赶紧点头,“甚好甚好,小翠,快谢谢马大哥!”

    小翠俯身做礼,“谢谢马恩公。”

    “上车吧!”李东淑第一个跳上马车,向马大哥招手,“大哥快来。”

    小翠坐到车前横杆上,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马车颠簸了小半个月,李东淑也和马大哥在车上唠了小半个月。

    这位马大哥,真是博学多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会武功会吹箫,还会给李东淑编辫子。

    “小姐。”小翠在外面喊,“前面就是沪杭了,您肚子饿了吗?”

    “嗯?”李东淑今天和马大哥唠了一天,哪知道饿,认真想了想,是有点饿了。

    “马大哥,那我们先下车吃点东西吧!”

    “好。”

    马车突然刹住,车身晃动了一阵,李东淑一个没坐稳就要摔,马大哥大手一捞,把李东淑抱了起来。

    “……”

    “……”

    李东淑率先红脸,低着头从马大哥腿上下来。

    李东淑啊,真是软萌易推倒。

    马大哥看着李东淑蹲着要下车,想伸手扶一下她,李东淑就从车上蹦了下去,只有一根粉红飘带从手里滑走。马大哥虚无的抓了抓空空的手心,自嘲的笑了笑。

    俗话说得好,水里的鱼儿天上的鸟,陆地上的李东淑撒欢儿跑。

    李东淑横冲直撞的跑进酒楼,抓着两根筷子敲,“店小二!随便给本小姐上点菜!”

    马大哥含着笑摇头,坐到李东淑对面,“东淑姑娘,你这样不够文雅。”

    “啊?”李东淑看了看自己两腿大开,一手抓一个筷子,好像是有点不文雅……

    李东淑努努嘴,乖乖坐好,“你怎么跟我爹娘一样。”

    马大哥也是好脾气,“东淑姑娘,你是要进宫当太子妃的,礼仪什么的还是要学一学。”

    “哎呀!”一说到进宫李东淑就丧了,“我也不想啊……”

    “为什么不想进宫呢?”

    “进宫有什么好的。”李东淑趴在桌子上委屈,拿手腕上的玉镯子敲桌子,“进宫很多女人,太子爷就一个,每天都要和他们斗来斗去,我只是一条咸鱼,就想每天吃喝玩乐的。”

    “而且进了宫就再也见不到爹娘了……”说到爹娘,李东淑就更委屈了,“爹娘真的很爱我的……”

    “还有比在家里更多的礼仪要学,走路吃饭睡觉,一大堆人盯着,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还有!”李东淑猛地坐起来一拍桌子,把马大哥吓了一跳,“我都不知道太子爷长什么样!谁知道他胖还是瘦,美还是丑,我干嘛赶着架子上去嫁啊!再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选上……”

    马大哥挠挠头,“东淑姑娘那么漂亮,太子爷一定喜欢。”

    “放屁!”李东淑咬牙切齿,“就他这么暴戾,自私,绝情的人,眼光肯定特别特别差!”

    马大哥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毕竟……宫里美人多……我想……太子爷的眼光应该不会差吧……”

    “谁知道呢!万一他心理变态怎么办,就是不喜欢漂亮的,就喜欢那种,大饼脸,小眼睛,满脸麻子的如花怎么办!”

    “……”马大哥疑惑地点头,“有道理嚯……”

    “那可不得有道理!我李东淑见多识广!怎么会讲错!”

    “……”

    “啊……!”李东淑又趴下了,“我怎么那么惨啊!那个王八蛋老不死的李敏亨怎么就这么变态呢!!!”

    马大哥黑黑的眼珠子震了震,“呃……东淑姑娘,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李东淑的脸红了红,“马大哥就很好啊,文武双全,长的又端正,人品也好……”

    马大哥低下头轻笑着,笑得李东淑怪不好意思的。

    等一下……

    “马大哥……”李东淑突然严肃。

    “怎么了?”

    “你。”李东淑爬到桌子上,凑近了马大哥,“你是不是喜欢我?”

    “……”

    店小二端着菜上来,看到这一幕,又咚咚咚地端着菜下楼。

    马大哥温柔的笑着,“是啊。”

    李东淑一个腿软从桌子上翻下来,腰上一软,又给马大哥抱到了怀里。

    李东淑看着马大哥笑都觉得要沦陷了,脑子里忽闪过太子爷恶狠狠地笑着,要把他们家满门抄斩,立马跳了下来。

    “马大哥……”

    李东淑背着手跺脚。

    “没关系,我知道你要进宫,我只想护送你到加州,我就心满意足了。”

    李东淑一鼓作气,捧起马大哥的脸,“马大哥!虽然你没有太子爷有权有钱!但是你真的是个好人!我也很喜欢你!但是……!如果你不害怕!我们跑吧!”

    第二个上来的小翠一听李东淑的话,手里拿着的东西哐啷啷地掉了一地。

    “小姐啊!”小翠噗通跪下,“万万不可啊!”

    一看李东淑满脸坚定,小翠换了个方向,往马大哥方向一跪,“马大哥!小的知道您对咱们有功,可千万不能答应我家小姐做傻事啊!”

    “小翠,我们可以对外面说我死在路上了,这样既不用牵连家里,又不用嫁给太子爷,我们就可以跟马大哥走了!”

    “小姐啊!”

    马大哥拍拍李东淑的肩,“东淑姑娘,你先冷静一下……”

    李东淑扁着嘴,生怕马大哥就这样拒绝她。

    “要不我们这样,你还是要进宫,但是这一路上,我尽量陪你吃好玩好,以后进宫了,偶尔想起我,我就很高兴了。”

    李东淑眼里蓄满了泪,疯狂摇头,“我不想进宫。”

    “听话,东淑。”

    李东淑一下把眼泪吓了回去,委委屈屈地坐好。

    小翠心有余悸的给李东淑和马大哥倒茶,心想,要是太子爷长马大哥这样就好了,这样小姐就不会那么排斥进宫了。

    “哟呼!”隔壁窗户翻身进来一个人,一看见马大哥,次溜溜地钻过来,“参!……啊!”

    马大哥一脚踹在那个人的脸上,“阿忍,你来啦!”

    名叫阿忍的人晕乎乎的站起来,“殿……啊!”

    马大哥端起茶就怼到阿忍嘴里,“喝茶喝茶,辛苦了辛苦了。”

    阿忍甩甩头,甩干净脸上的茶水。

    “阿忍?你来找我马大哥有什么事啊!”马大哥大声说着。

    阿忍疑惑地啊了一声……过了一会又清醒过来,“啊……马大哥……”

    李东淑看看阿忍,又看看马大哥,“马大哥这是?”

    “这是来通知我参加殿试的书童。”

    “……”李东淑打量了一下阿忍,“马大哥就是马大哥……连书童都带着佩剑会武功,从三楼翻进来……”

    “是啊是啊……毕竟道路艰险,大家都会武功比较好……”

    李东淑才理解的点点头,大大方方的伸出手,“你好阿忍!我是马大哥喜欢的人,你要是不介意你就喊我嫂子!”

    “啊?”阿忍震惊地看着李东淑。

    马大哥尬笑着拉回李东淑的手,“这是李东淑,李小姐,是要进宫选秀的,我看她和她奴婢两个人,才说顺道护送她进宫。”

    “哦……哦哦……”阿忍虽然还是不太清醒的回答。

    店小二这回终于把菜端上来了,李东淑撑着脑袋看马大哥,不停地叹气。

    “东淑,你叹什么气?”

    “我在想……”李东淑眼里亮晶晶的看着马大哥,“要是宫里的小王八蛋跟马大哥一样就好了……”

    “噗——”阿忍在背后吃着茶,听见李东淑的话,跟喷泉一样喷了出来。

    “小姐呀……”小翠给李东淑夹了菜在碗里,“您快吃吧,吃饱了,咱该上路了。”

    “你这个奴婢怎么讲话那么难听,什么叫上路,一点都不吉利。”

    “我教她的!”李东淑的美眸一瞪,“我要进宫,不就是送死去吗!”

    “不打紧。”马大哥默默说道,“待会你们先走,我和东淑稍后跟上,我们在加州汇合。”

    “可是……我不放心小姐……”小翠担心的看着李东淑。

    “嗐!”李东淑一拍桌子。

    “嗯?”

    一看见马大哥示意她注意礼仪的眼神,又乖乖坐好。

    “我看起来像那种不靠谱的人吗?”

    “……呃”

    小翠想起每一次她一边和老爷夫人说谎,一边找浪得上天遁地的大小姐……

    其实大小姐比较适合去开酒楼当流氓老板娘。

    “那阿忍。”

    “在。”

    “你就带小翠姑娘和车夫到加州。”

    “是。”

    小翠还是担心地看着李东淑,但是李东淑还是眼巴巴地看着马大哥……

    小姐啊!你什么时候才能让小翠省心啊!

   

   

   

    “马大哥马大哥马大哥!”李东淑踱着小碎步跟上马大哥,“我们怎么去?”

    “你怕高吗?”

    “不怕!”

    “真的?”

    “真的!”李东淑信誓旦旦拍着胸脯。

    马大哥笑着拉下她拍胸脯的手,“在外面,可不能这样拍。”

    李东淑乖乖地两手并拢,讨好地笑。

    马大哥拉着她的手往人流少的地方走。

    马大哥比她白,手有一点点粗糙,牵着她的小手像握着珍宝一样。

    唉……李东淑忍不住叹气。

    也不知道谁能有那么好的福气嫁给马大哥呢,马大哥真的很会疼人呢,只是相处了一个月不到,李东淑就想整颗心整颗心的端出来给他了。马大哥这样的人,一定会娶一个家世好的,贤良淑德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面若芙蓉的女孩子。

    李东淑想着,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还是嫁给宫里的李敏亨吧,希望李敏亨不要太坏……

    “东淑。”

    马大哥张开双臂,李东淑愣在原地,换上嬉笑的脸扑进马大哥温暖的怀里。

    “抱稳了。”

    “嗯!”

    李东淑环着马大哥的脖子,头埋在他的颈窝里,马大哥托着她,脚一蹬,带着李东淑飞到半空。

    “啊呀!!!!”

    李东淑突然被吓到,急忙把马大哥抱的更紧了。

    马大哥轻轻落到一间屋子的屋顶,把李东淑放下来。

    “吓到了吗?”

    李东淑捂着胸口喘气,喘着喘着忽然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

    “哎哟!”李东淑一下躺到屋顶上,“马大哥,你知道吗,那种被四方屋子围住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太阳渐渐落山,红霞铺满整个天空,像极了每一年过年时她穿着的大红袍子。

    五指比着天空的红,手指纤细。

    “我爹是老爷,我娘是夫人,我是大小姐。我从小就被教导走路不能晃裙摆,吃饭嘴不能张大,不能多出门,不能进酒楼,不能骑马。我吃饭有人盛,我洗漱有人打水,我睡觉有人掖被子,我出门有轿子。”

    “可是我不喜欢。”

    李东淑两手垫在脑后,“我和小瓜皮,是最好的朋友,他和我从小玩到大,他总是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可是我再也见不到他了,他会娶一个管家的夫人在家,他再也去不了红院了。”

    “我喜欢红院里面浓妆艳抹会弹琵琶会弹古筝的漂亮姐姐,我也喜欢街边耍杂技会喷火打赤膊的黑哥哥,我还很喜欢酒楼老板和乞丐吵架,老板想赶乞丐走,但是乞丐想休息,吵到最后老板还是会拿一点剩饭给乞丐。”

    “家里的狗洞少了两块砖,不是狗子拱的,是我和小瓜皮拆的,我钻狗洞的次数比我家狗都多。”

    “马大哥。”

    “我真的好羡慕你呀,你会飞,你到处游历,我和小瓜皮也想飞,可是我爹说,我们不可以学武功,我只能待在房间里和小翠一起做女红……”

    “如果我不是大小姐的话……我是不是就能嫁给你了?”

    马大哥没有看李东淑,“我没钱,没权,不及宫里的太子爷好,你也喜欢吗?”

    “喜欢啊……”李东淑低下头,“总比从没见过的太子爷好吧……我以前也想过能不能嫁一个自己见过,自己喜欢的人呢,可是,我的嫁人事,本来就由不得我做主的。”

    马大哥没再接话。

    李东淑坐起来,张开手要马大哥抱,“我们走吧!快跟上小翠他们,不然小翠要担心我了!”

    马大哥看着铺满晚霞的天空,接起李东淑的拥抱,女子香悠悠地飘进他的鼻子,马大哥盯着李东淑饱满的唇,怔了片刻,还是偏过头。

    “走吧。”

    李东淑趴在马大哥肩膀上,看着楼房变大变小,变远变不见,她离加州越来越近,也就意味着,离济州越来越远……

    不知道爹和娘……会不会想女儿……

    马大哥觉得肩上有些湿,抱着李东淑腰的手紧了紧。

    “小姐!!”

    等李东淑醒过来,已经在加州城城门口了。

    马大哥拎着酒坛子坐在她旁边喝酒,头发有些许乱。

    李东淑站起来,整理好裙摆,“马大哥,我走啦……”

    “嗯……”

    李东淑忍着眼泪转身往小翠和马车走去。

    “诶!”

    李东淑惊喜地转过身。

    马大哥把喝空的酒坛子放到一边,“进宫里,记得守礼仪……”

    “……”李东淑缓缓点头,“好……”

    再次转身想走,马大哥又喊了他一次。

    那个牵着她抱着她的手伸了出来,李东淑把手搭上去,马大哥手一转,她手腕上的玉镯子落到他的手心。

    “下次还你。”

    李东淑惨淡一笑,“好……”

    一步一步像在剐心,小翠掀着帘子在等她,城楼上挂着金色字迹的加州二字。

    没有下次了,马大哥,不用哄我了。

   

   

   

    一批一批,按等级穿好对应颜色衣服的秀女,排在场下。

    台上上明黄色的挂布,绣着龙和凤。

    选上了,就是未来皇宫里的妃子,选不上,就是低人一等的宫女。二者除了一个被伺候,一个伺候人,都一样被围在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红色宫墙中。

    “太子呢?”皇上低头询问旁边的太监。

    “呃……”

    “唉,太子这样,让朕如何放心把江山交付于他。”

    “太子到!”尖尖的太监嗓喊道。

    李东淑跟着一众秀女下蹲行礼。

    只听见太子爷洪亮的笑声,说话声音并不难听。

    “太子,你看看这一群,你喜欢哪些?”

    “回父皇,儿臣认为,选一人足以。”

    “哦?这么多,你只挑一个?”

    “有一个太子妃,足以。”

    李东淑心一沉,完蛋了……这回准要当宫女了……可怜的我……可怜的小翠……

    “儿臣听说西洋有这样一个故事,说有个皇子捡到了个鞋子,能穿上那双鞋的人,就能成为皇妃。儿臣这里碰巧有个镯子,也不知是哪位才女遗落的,父皇也知道儿臣不喜欢繁复的东西,那就选这个镯子的主人,做儿臣的太子妃吧。”

    “你这是个好主意,可是……选到的,若是不够好怎么办?”

    “父皇,能来到这里的,想必都是好女子,再怎么挑,都不会差的。”

    又听见太监传令,把镯子端下来给秀女们一一过目。

    李东淑瞥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手腕,她也没了一个镯子,可是镯子在马大哥那里啊……唉……马大哥……

    “这是我的镯子!”

    听见前面一个秀女高声喊道。

    李东淑把头低的更低了,完蛋了啊……完蛋了……她的人生……

    “哦?那请问镯子里的刻字,是什么呢?”

    “呃……”

    过了半晌,都没人出声。

    “拖下去!欺君罔上!”

    托盘子的太监继续前进,再无人出声。

    李东淑看着太监的脚踱到自己面前,看了一眼盘子上的镯子,瞪大了眼。

    玉镯子都是圆的,唯独李东淑这只不太一样,是有些椭圆的样式,是她成年那年娘亲送给她的。

    “我们东淑,太圆的镯子,会硌到我们东淑娇娇的小手,可不能啦,娘亲给你打点镯子扁扁的,最适合我们贪玩的东淑啦,这个镯子里面有娘亲的愿望,保佑我们东淑平平安安的……”

    “快点,这是你的镯子么,不是就摇头,别耽搁了选太子妃的时辰。”

    盘子上的镯子有些扁,花色也是李东淑眼熟的样式。

    “小女也不敢说这是不是我的,但小女确实丢了个镯子没错……”

    管他呢,先保命吧……

    “如果是小女的,里面的刻字就是‘予我女淑儿平安健康’,若不是,耽搁了公公时间,实在是抱歉。”

    太监怀疑地看了李东淑两眼,拿帕子包起镯子,仔细查看内环的字。

    “……”

    太监急忙甩着拂尘跑走。

    李东淑脑门开始冒汗,实在是觉得镯子像自己的,可是马大哥……马大哥……

    李东淑实在不敢把马大哥和太子爷连起来。

    “宣!济州府员之女,李东淑!”

    李东淑猛地抬头,紧张地看向台上,还未看清台上的人,便给太监带走了。

    “参……参见皇上,参见太子殿下……”

    参……殿……

    ……?

    熟悉的手握起她的手,扶着她站起来,把镯子戴在她手上。

    “东淑姑娘,我不虐待宫里的下人,不动不动就杀人,没有发明了十八大酷刑。不胖不瘦,不暴戾,不自私,不绝情,眼光还可以。文武双全,眼界开阔,只娶你一个,这样,你嫁不嫁?”

    “啊?”

    李东淑抬起头。

    哎呀妈呀,马大哥你干嘛穿着黄袍呢!

乳制品首席研究员

人类清除计划(ABO)1

设定来源于电影『国定*杀*戮*日』。


本文:从2045年起,每年的1111为国定*杀*戮*日,在日落至日出之间的十二小时全国性大扫荡,任何人的殴斗与*杀*戮*无需承担法律责任。


ABO背景。


黑化杀手A诺x暴力甜心O俊


小诺会黑化,但是有人能治他。


以及小俊会开挂,那是有人手把手教的。


嘻嘻XD


勿上升,勿上升,勿上升


-----------------------------------


13:00 PM


便利超市里的小蓝褂营业员在整理货架上的可乐,手脚麻利,他一边码着货架上的商品,时...

设定来源于电影『国定*杀*戮*日』。

 

本文:从2045年起,每年的1111为国定*杀*戮*日,在日落至日出之间的十二小时全国性大扫荡,任何人的殴斗与*杀*戮*无需承担法律责任。


ABO背景。


黑化杀手A诺x暴力甜心O俊


小诺会黑化,但是有人能治他。


以及小俊会开挂,那是有人手把手教的。


嘻嘻XD


勿上升,勿上升,勿上升

 

-----------------------------------

 

13:00 PM

 

便利超市里的小蓝褂营业员在整理货架上的可乐,手脚麻利,他一边码着货架上的商品,时不时低头在手里的笔记上划上一笔。工作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看得到一个尖细的下巴和精致俏丽的鼻尖。跟他的喉结一样俏丽。

 

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又闷又热。

 

天气预报今天会有五十年一遇的暴雨倾城。很奇怪,也不是夏季,也不是雨季,大冬天下什么雨呢。

 

按理说,这种天大家一般会出来抢购一些物资回家屯着,以捱过极端天气。可大街上没什么人,出于对十有八九不准的天气预报的罔顾态度,没人倒也正常。

 

但是今天不太一样,令人窒息的除了大气气压,还有随处弥漫的吃人的恐惧。

 

这是第二个国定*杀*戮*日。

 

小蓝褂拿着一罐牛奶保持一个姿势入定了很久,他想起上一个*杀*戮*日,他还未满18岁,没有投票权,无法行使公民权利,同千万青少年一样,无法表态。而他父母在这个便利店里,惨遭扫*射*屠*戮。

 

其实他们距离地下室就那么几步路了,如果当时爬快点,说不定能躲过去。

 

然而事实是,他经过一年的心里救治,已经与身体里的悲痛相处得很好了。

 

就像是吃饭洗澡睡觉一样,悲伤与恨意只是同呼吸一样寻常的存在罢了。

 

 

13:23 PM

 

他大概发呆了很久,连有人进来都没有察觉到。

 

衣服上印有蛋仔烧麦字样的男孩拍了他肩膀,看自己成功吓到对方立马笑得捧腹:“哈哈哈哈喂,我前几天听说,以前的1111,又叫某宝双十一购物狂欢节,大家说是剁手节......大概是剁手不够快,所以这么多年后,直接大开杀戒比较爽...哈哈哈笑死了!”

 

黄仁俊扭头赏了李东赫一白眼,甩掉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不懂,这很好笑吗?”

 

“那句诗是啥来着,我还很喜欢的呢......「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你猜他们怎么说?”李东赫又黏上去,“现在的日色变得快,刀,枪,子弹都快,杀得不够快都无法过一生。”

 

“......”黄仁俊不跟他一般见识。毕竟李东赫除了每天看段子说段子,只能做鸡蛋仔,连信息素都是鸡蛋仔的味道。他原谅他的天真无邪。

 

不过李东赫很快敛起了玩笑的神色,对黄仁俊正色到:“喂,你晚上咋办?”

 

“找个地方躲着。”

 

“不成,我得保护你!”

 

“你少开几个玩笑,会活得很好。真的。”黄仁俊乜斜他一眼,“小老弟,哥哥教导你,要做言语上的矮子,行动上的巨人,讲段子到德云社,先富带后富,好吗?”

 

“喂,我认真的!你自己待着可不成!我有藏身的地方,你必须跟我在一起。”李东赫急眼了。

 

“你爸妈呢?”黄仁俊语气有些冷漠。

 

“没了,去年就没了...你听我说,我们这条街上好几个家庭都只剩下孩子,我们去年成立了互帮互助小组,一直都在积极地接受心理救治...我们都知道你父母也没了...所以你得跟我们待在一块儿,到安全的地方去!”

 

“这话儿从你嘴里说出来,我觉得很中二...你确定是互帮互助,不是其他什么的诸如你单方面拿别人当段子素材之类的?”


“我伤心了。”李东赫瘪嘴。


叹了口气,黄仁俊说,“......东赫,谢谢你的好意,我真的不用。别担心我,我有地方躲。”

 

李东赫看他坚持,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又恢复了玩笑脸,手上快速地从腰间抽出一把枪塞到黄仁俊手里拿着的本子里,“新鲜鸡蛋给哥留着,明早哥哥要过来拿!”

 

黄仁俊看着大大咧咧出门的李东赫,一时眼热。


 

14:01 PM

 

有一滴雨斜打在橱窗玻璃上,紧接着哔哔啵啵,整条人行道一秒就湿黑了,蓄水中。

 


14:23 PM

 

黄仁俊在收银台里坐不住了,打算起身看一眼,想着还是趁早关店算了。他刚到门口,就撞进来一个黑色高领的高大男生。或者说是,男人。

 

黄仁俊闻到他的信息素,是很好闻的雪松的味道。Alpha。

 

他被对方一身腱子肉撞疼,小呼了一声。

 

“...啊抱歉!我只是来避避雨的。”黄仁俊在人怀里,对方扶了一把他的腰,他闻声抬起头来,看到一双笑得眯眯的眼眸。还有令人难以忽视的斧凿般高挺鼻梁。

 

黄仁俊赶紧退出对方的怀抱,“没事没事,那边有简易吧台,你过去坐会儿等等雨停吧。”

 

黄仁俊没有忽视在对方怀里感受到的瞬间肌肉紧绷的力量。

 

李帝努在吧台坐下。他看了看雨势,又看了看收银台的小哥。

 

他起身在货架间转了转,拿了一瓶橙汁和一个芝士乳酪面包。

 

结账的时候他留意到收银台货架上的一盒盒*安全*套*。

 

码得整整齐齐。

 

有一盒是倒着放的。

 

他佯装多看了几眼,指尖在倒放的那盒上点了点,又掠过去拿了下一层的口香糖。

 

 

-tbc- 

 

  

摘纪录

被窝是天堂在人间开的分店。

被窝是天堂在人间开的分店。


日光似曾懂

这边也 新年快乐!

前段时间本来想赶在年底做一下年终产出总结,但从圣诞开始到现在几乎天天聚会或是应酬,想做个漂亮的总结图的精力都没,只自己默默回顾了一下。

没有想到记忆中久远之前的《有夫》是今年的(竟然还是1月27完结的?)虽然平时没表达过,但我默默知道有夫大概是我的产出里最受喜爱的一个hhhhh;

也完结了《玉屋抄》和《半斤八两》两个中长篇,尤其是后者,更了十个月,感慨良多;

还有两个丝绒短篇《喜妆》《寻人启事》,立志拉上大家一起搞绒绒!哈哈哈;

最可惜的是《无弃》,因为太想写好这个故事,但时间精力跟不上,磨一章总要好久,又不想看到大家说“间隔时间太长已经忘了上一章讲什么”,可以的...

这边也 新年快乐!

前段时间本来想赶在年底做一下年终产出总结,但从圣诞开始到现在几乎天天聚会或是应酬,想做个漂亮的总结图的精力都没,只自己默默回顾了一下。

没有想到记忆中久远之前的《有夫》是今年的(竟然还是1月27完结的?)虽然平时没表达过,但我默默知道有夫大概是我的产出里最受喜爱的一个hhhhh;

也完结了《玉屋抄》和《半斤八两》两个中长篇,尤其是后者,更了十个月,感慨良多;

还有两个丝绒短篇《喜妆》《寻人启事》,立志拉上大家一起搞绒绒!哈哈哈;

最可惜的是《无弃》,因为太想写好这个故事,但时间精力跟不上,磨一章总要好久,又不想看到大家说“间隔时间太长已经忘了上一章讲什么”,可以的话还是希望自己能给看文的人一个适当的节奏。没能做到这一点很抱歉,只好让它在没有变得更糟糕之前终止;

最后就是最近写着玩的《看云》,因为狗血无脑所以写得飞快hhhh 一个多月的时间更了五万多字,简直像是年底冲kpi哈哈。最近由于前面说到的年底忙碌的原因也小小断更了一阵,而且之前也做过打算:写文只留给2018年,新的一年就要放下这件事了,结果我竟没能更完看云…哈哈头大。

这一年rgscd在这里收获了很多喜爱,十分感谢!拥有泰昀(和丝绒) 我真的好幸福(///▽///) 

新年快乐,祝他们和大家2019一切顺利💚


高级禽类饲养员

OCC!对不起!别骂了!认真你就输了!

我是你的小香猪

每日一问🍠暴毙了吗?

OCC!对不起!别骂了!认真你就输了!


我是你的小香猪


每日一问🍠暴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