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昱棋佳 | 有人喜欢蓝
昱佳/棋佳/昱棋
没头没尾的屁话
奶茶
马佳知道珍珠奶茶这种东西的存在大概是在1998年的夏天。当时他刚上小学,在校牌上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认认真真戴在胸前;放学时母亲会踩着二八来接他,路过学校外新开的奶茶店时马佳眼睛一直粘着店门口花花绿绿的招牌转不开眼,最后还是母亲看不下去,掏出两块钱买了个超大杯,让他一次性喝了个痛快。
奶茶挺好喝的,但是珍珠的口感实在很奇怪,说不上绵软也说不上有嚼劲,混在过甜的糖水儿里头显得可有可无。马佳很快就失去了对这种饮料的兴趣,还是便宜的北冰洋汽水更合他的胃口。
二十年过去,奶茶文化不衰反盛,大大小小的连...
昱佳/棋佳/昱棋
没头没尾的屁话
奶茶
马佳知道珍珠奶茶这种东西的存在大概是在1998年的夏天。当时他刚上小学,在校牌上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认认真真戴在胸前;放学时母亲会踩着二八来接他,路过学校外新开的奶茶店时马佳眼睛一直粘着店门口花花绿绿的招牌转不开眼,最后还是母亲看不下去,掏出两块钱买了个超大杯,让他一次性喝了个痛快。
奶茶挺好喝的,但是珍珠的口感实在很奇怪,说不上绵软也说不上有嚼劲,混在过甜的糖水儿里头显得可有可无。马佳很快就失去了对这种饮料的兴趣,还是便宜的北冰洋汽水更合他的胃口。
二十年过去,奶茶文化不衰反盛,大大小小的连锁店开遍城市,旧品牌很快在新一波营销浪潮中死去,新品牌不断吸引着被社交网络洗脑的年轻人前去排起长龙。一些乱七八糟的地方甚至出现了各种奶茶火锅珍珠盖饭之类的黑暗料理,马佳每次刷微博看见都皱着眉赶紧滑过去,避免诡异的操作影响自己的食欲。认识蔡程昱也是在这一年,后奶茶文化时代成长起来的年轻人和其他同龄人一样充满尝试各种新鲜品牌的热情,三不五时就会从外面带一杯喜茶或者茶颜悦色回来,杯里的颜色一会儿黄一会儿红,看似清新健康,实则热量高到爆炸。
“老喝饮料,你还要不要减脂健身了?”蔡程昱在一边猛吸珍珠的时候,马佳忍不住问他,“我看着都觉得要甜齁了。”
“生活压力这么大,还不兴用甜食解解压啊。”蔡程昱暴风喝完一杯黑糖珍珠鲜奶,往后一瘫异常满足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反正也长不胖,练块儿以后有空了再说吧——子棋前几天刚好给我推荐了个私教,报几个月课腹肌肯定就回来了。”
马佳不可置否地笑笑。龚子棋比蔡程昱自律得多,前脚在朋友圈发了聚餐合照手边一杯奈雪的茶,回头就去健身房加练了一小时满头大汗,生怕糖分把他的胸肌腹肌慢慢分解掉;反观蔡程昱,他在健身上实在没有长久的热情,念书的时候据说也就短暂练了半年,学业一忙之后年卡便扔到一边,再也没有踏入过健身房半步,全靠年轻时快速的新陈代谢保持还算瘦削的身材。
或许年轻人都爱这样东一下西一下的,马佳想,不论是饮食习惯,生活爱好,还是感情,似乎都没什么长性。这样想着的时候,蔡程昱正抓着马佳的领子将他拉向自己,他们有阵子没见了,微信上闲聊总归没办法纾解利滚利的想念。蔡程昱的嘴唇轻贴着马佳的,就只是纯洁地偶尔咬一咬他的下唇。天南海北到处飞,夏天好像也被拉长了,马佳感觉自己整天都泡在冷气房里,嘴唇常年因为缺水又懒得擦唇膏而发着干。湿热的呼吸在二十六度的房间里轻飘飘搔着他的鼻尖嘴角,软黏的唇舌慢吞吞地润湿他,马佳在吻里尝到了带着焦苦的黑糖味道,比记忆中的奶茶好上一些,是习惯于苦味的人也能接受的甜度。
于是他将嘴张开了一些,伸手揉了揉蔡程昱后脑勺软乎乎的头发,把吻变得更深了一点。
二十出头的时候似乎大部分人都过得还不大清醒,懵懵懂懂看着乱七八糟的成人世界,不知道是眼一闭往里头钻,还是继续窝在自己的儿童乐园每天玩三百遍抱抱龙。年轻人蔡程昱相较其他同龄人似乎冷静得多,刚认识不久聊天的时候常常有理有据诉说自己的理想生活一二三,听得马佳一愣一愣的,打那以后任谁问起他对蔡程昱的印象,他都斩钉截铁地说,少年老成。
到蔡程昱结结巴巴说自己没做过,又立刻补充说我真的很喜欢你那晚,马佳才从他身上慢慢撕掉这个标签;次日两人并肩走到台前,蔡程昱握着话筒认认真真解释自己要唱的歌背后有着什么样的故事,马佳又忍不住想把这标签贴回去,甚至还要附带一个“废话太多”的小纸片——蔡程昱仿佛成为马佳不断张贴狗皮膏药的电线杆柱子,偏偏柱子本人一无所知,下了班还要拉着马佳一块儿去排队买季节限定口味儿的茶饮,并不由分说地下单了三杯,拿到手后认真看了看杯子上的备注,将一杯塞进马佳手里头。
“佳哥,这杯没有珍珠,跟喝茶没有什么两样,半糖也不太甜……你试试呗。”蔡程昱推荐自己喜欢的东西时神情比平常更激动上一点,也不知道一杯茶到底有什么可值得激动的。马佳其实并没有多抗拒这类饮料,就着蔡程昱插好的吸管喝了一口,果然是半甜半苦的味道。
蔡程昱自己仍旧点了杯甜腻腻的鲜奶,还剩一杯是少糖的鲜果,给龚子棋带的。马佳跟蔡程昱在大街上慢慢走着,听他说近期同学给他录了学校里的专业课,考研英语阅读理解老是出现奇怪的长句,小电驴借室友开之后室友给划了道口子特别丑,等等等等。路灯在树影里拉长,如同冬夜里细碎的太阳。
接连几天没睡个囫囵觉,马佳一回到暖和的酒店大堂已经有些倦意,懒洋洋地靠在电梯里头。蔡程昱将手里的外带袋子往马佳手边上一递,说佳哥你今晚早点休息吧,这杯你顺手带给子棋,他说没顾得上吃晚饭。
马佳睁开眼看了看蔡程昱,伸手接过来问,你怎么不自己去送?
“那是你房间啊。”蔡程昱挠了挠头,耳朵也跟着红了,“咱俩才刚好上,我就这么过去你房间,回去之后我肯定得瞎想。”
看着红乎乎的小男朋友,马佳有点想笑,又觉得自己心里头软了一片。他对蔡程昱招了招手,蔡程昱以为他要说什么悄悄话便凑过来。马佳在他耳侧故意吹了口气,又快速地在他耳垂亲了一下说,那就算了,等过完这阵子再让你瞎想吧。
威士忌
人在极度的疲倦中最想去的地方多半是回自己家,龚子棋三十几个小时没睡,本来就长得凶的脸眼袋和脸颊肉往下一耷拉,整个人犹如一只黑背犬,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来就咬死的气场。可惜家是暂时回不了的,步履疲沓走回酒店倒在床上后龚子棋闻着床头烟灰缸散发出来的烟臭味心想,这儿大概也能算是个临时的家了。
到马佳也游魂似的回来时,龚子棋已经一觉睡醒并且去浴室卸了妆洗了澡,穿着条平角内裤披着浴袍大字状摊开在床上,恢复了跟马佳打招呼的力气:“马佳老师辛苦了,怎么比我还晚?”
“嗨,快别提了。”马佳脱了外套有样学样地往另一张床上瘫着,“录个访谈录了老半天——有什么好谈的?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破问题,问得不烦我都答烦了。”
龚子棋笑了一声,说习惯就好。访谈无非是向人索要一些符合想象的答案,坦诚也好官方也罢,总会有一些人孜孜不倦地作出千万种解读,说了什么反而已经不重要了。
“忒累了,什么时候才算完啊。”马佳叹了口气,撑着坐起来抹了把脸,说饿了,要不要一块儿叫个宵夜填补一下?
一张菜单扔到龚子棋小腹上。菜单上一排排的淀粉类食物,光是看上几眼,龚子棋都感觉自己体脂要上升四五个百分点,他摇头说免了也不是很饿,又想了想说,不如叫瓶酒吧,你吃宵夜,我喝酒。
仿佛酒就没热量似的。
酒店的菜单上除了一看就很次的红酒就只有黑方,比外头买贵了一多半。龚子棋也不很在意,问清马佳要吃什么之后就一块儿下了单,半小时后外边门铃响了,穿着还算体面的马佳过去开门接了餐。
满房间都是饭菜味儿,龚子棋皱着眉洗了两个茶杯,拧开酒瓶盖子,小半杯的推给马佳,自己倒满了一整杯。马佳正被酒店的当地菜辣得龇牙咧嘴,想也没想接过茶杯来就猛喝了一口,落得个又辣又呛,瞪着眼红了脸张着嘴老半天没缓过劲来,龚子棋在一边几乎笑倒,“马佳你是不是傻?”
“操,我以为你给我倒茶呢!”马佳猛锤龚子棋一拳,“谋杀亲哥,龚子棋你活不过今晚了!”
“没有没有,我哪敢,马佳老师是比黄金还要宝贵的男高音,是珍稀资源,”龚子棋边笑边躲,还没忘了把酒瓶盖上避免弄洒了,“谁知道你看也不看就喝啊?”
“我那不是没多想吗,我都说我不跟你喝,”马佳酒精上脑,简直有点委屈了,“再说了,黄金男高音那是蔡程昱……”
“那你是钻石男高音,行吧。”龚子棋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马佳,马佳漱了下口总算冲淡了一点嘴里的酒味,但到底是喝快了,他这会儿颧骨上飘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红,三两下把剩下的饭菜扒拉干净之后便靠在椅子上看龚子棋慢慢喝酒。
酒店里的小冰箱只有冷藏功效没有制冰格,龚子棋又忘了要冰块,捏着杯子干喝。即使他酒量算不错,小半杯下去之后也有点上头,撑着头又有些昏昏欲睡。马佳这时候站起身过来扳他的肩,说你别在这儿趴了啊,醉了躺床上去。
“那你抱我过去。”龚子棋冲马佳一伸手,竟然撒起娇来了,“我醉了,走不动了。”
马佳瞪着他,一手鸡皮疙瘩也忘了搓:“龚子棋你脑子喝坏了?”
但倒是真伸了只手过去握住了龚子棋的,成为一个小小的支点,支撑着他站起来。龚子棋半趴在马佳肩头昏昏沉沉地想,马佳马佳,名字里头也算带了个家吧——仿佛从名字到性格都天生适合成为疲惫时的避难所似的。
被大力甩进床褥里之前,龚子棋埋头嗅了下马佳脖颈里头沾到的熟悉的烟味儿。
抽烟喝酒是学习成本最低的事情,接过烟来随便嘬几口就会,酒吧里看两眼就知道龙舌兰苦艾各自有什么装叉的喝法。龚子棋之前听人说苏格兰人喝威士忌其实从不加冰,传到美国之后才逐渐出现了混冰块的喝法,带上了老美混民族国家的特性之后,一切就变得非常不地道了。
地道也就是个伪概念。比如龚子棋普通话不标准分不清前后鼻,马佳就老笑他发音不地道,但没有出现统一标准发音之前,语言并没有什么对错之分,就跟音乐不存在高贵庸俗、爱人不存在先来后到一样。
起先只是闲聊时开玩笑。马佳半是抱怨半是秀恩爱地说,也就是不小心栽在蔡程昱这个坑里头了,不仅唱歌要帮着打拍子,还要搞基佬地下恋,特别劳心劳力;但是说到底自己还是个钢铁直男,不因已发生的客观事实而转移,如果没有蔡程昱,他估计还是喜欢清纯可爱小姑娘更多一点。
龚子棋挑了挑眉说那可不一定,你没听过一句话叫once go black never go back吗?
马佳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意思,皱了下眉说你他妈放屁呢,这他妈是一回事儿吗?
一次做0终生变0,也差不多吧。
龚子棋说完突然凑过去吻了他,用上舌头和牙齿那种,被马佳一脚踹在小腿骨上。他疼得弯腰嚎了半天,抱着小腿但还没忘抬头问,我亲你跟蔡程昱亲你有什么不一样吗?
马佳愣了愣,没有接话。过了一小会儿,龚子棋又亲了亲马佳的嘴角,试探一般;马佳没再推开他。
“坑爹玩意儿。”马佳说,“你跟蔡程昱,你们俩都是。”
龚子棋靠在马佳嘴边低声笑了起来。“可不就坑你吗。”
“嚯,你这是要叫爸爸?”马佳搡了龚子棋一下,龚子棋歪了歪肩膀,嗳了一声,又惨遭一顿毒打。马佳揍人从不收着手劲儿,龚子棋被无情捶打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他喊了下疼,发现马佳并不买账,干脆以眼还眼把马佳压在沙发上回报以老拳。
玩笑变成斗殴,又演化成不可描述事件。马佳擦了下自己汗湿的额角,心想,这下可真他妈的算是喝了假酒了。
可乐
龚子棋在马佳家楼下撞见了蔡程昱。
没抓头发,穿了件有点皱的黑T,背着双肩包,捧着罐百事可乐靠在墙角喝,看着像个逃课出来的高三学生。龚子棋走过去把他手里的可乐抢过来喝了一口,又递回去。
“你这样有意思吗?”蔡程昱捏了下手里的锡罐问。
就算不笑看着也没老子一半凶,龚子棋腹诽,冲蔡程昱点了点头:“我觉得挺带劲啊。”一个南方人硬拗了句北方话,用词准确,语气不够到位,但激怒蔡程昱绰绰有余。
蔡程昱脸色更黑了一点,咬着自己嘴皮瞪着龚子棋:“女朋友的事情我忍了,这回你又来,龚子棋你是不是有病啊?”
“是啊怎么了——”
话没落音,龚子棋就见蔡程昱把手里的可乐往地上一掼,怒气冲冲地凑近了他。蔡程昱手臂肌肉软塌塌的估计真打起架来只能被自己按地摩擦,龚子棋分神了一瞬,但没等生死对决开场,蔡程昱便先一步凶狠地咬上了龚子棋的嘴唇。
即使初恋亲女孩子的时候也没有过这么窘迫的吻,龚子棋很快就推开了蔡程昱,嘴唇被咬伤了一小块,往外渗着血。没喝完的可乐流了一地,气泡在水泥地面上接二连三地炸开,散发出一股气势汹汹的甜味。龚子棋擦了擦自己嘴唇上的血,捏着蔡程昱的肩膀报复似的亲回去,又换成蔡程昱来搡他,两人撞在写着办证手机号的墙上,肩膀和舌头都很疼。
他们就好像在经历一场只能靠互相撕咬来决定胜负的决斗,然而只有诗人的决斗才会美好且令人充满对壮烈死亡的遐想,用舌头多过用牙齿的扭打诡异又毫无美感,不必用诗人作对比,末流情色作家见了怕是也要说一句场面难看。
“你咬什么咬,”虽然吻技碾压但肺活量输掉一些,龚子棋最终气喘吁吁翻着眼睛盯着蔡程昱,口齿不清地说,“属狗的吗说不过就上嘴?”
“你也咬了。”蔡程昱指了指嘴角破皮的那一块。
证据确凿,犯人龚子棋无从抵赖,只好低声骂了一句操,在冷静后的尴尬中闭上了嘴。
还是蔡程昱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捡起地上空了的蓝色可乐罐说,子棋,要不要一块儿去吃烧烤?
十七八岁到二十多岁的这段时间里,蔡程昱一直是龚子棋微信列表里的首选饭友。不常聊天,看到好玩的东西也很少互相分享,但是约饭一约一个准,两人面对面一个喝可乐一个喝啤酒,易拉罐撞在一起,外边的水珠在饭桌上留下几个圈。
蔡程昱虽然平常讲话有点东拉西扯不太正经似的,但听龚子棋说话的时候倒是意外地安静又认真,是个会共情又能随口提点建议的合格树洞。女朋友闹着要分手,专业课上有个傻逼为了展示自我不断自问自答,家里非要他在音乐上继续钻研——很多乱糟糟的事情总归要找人分享,焦躁不安积攒得过多也容易将人的理智吞没,龚子棋从来不习惯于内化情绪,不管不顾地讲上一会儿,才觉得自己终于从泥沼里爬出来,带着一身湿冷又黏糊糊的淤泥坐在踩实了的地面上,在心里庆祝着劫后余生。
到底比龚子棋还小上一岁,蔡程昱大部分时候其实也说不出什么别具一格的建议。女朋友想分手怎么办?去谈一谈呗,不行就分,艺术类院校别的不多女孩儿不会少,下一个会更好;遇到傻逼能怼的就怼一番,不能就躲远点;家里不理解那就经济独立,自己爱怎么玩就怎么玩。人生商谈的意义也就是顺着话说顺着毛摸,不对实际选择和后果负责。
对话也不总是这么简单。得知龚子棋和自己前女友搞到一起去之后,蔡程昱跟龚子棋也吃过一回饭,龚子棋对自己的新女友绝口不谈,倒是说起自己新看了一部音乐剧,死神操控着他人的命运,在死亡之时,少女模样的死神给予人以亲吻,人便在吻中沉睡,灵魂被带领着走向天国。
“这意象太厉害了,”龚子棋感叹道,“死亡好像变成了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蔡程昱埋头吃着一份猪排盖饭,没有接话。龚子棋还在自顾自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发表他对爱情和死亡的乱糟糟的想法,直到蔡程昱吃完了擦净了油乎乎的嘴,才终于打断他:“子棋,你就想说这些吗?”
龚子棋哽了一下。
除此之外他也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至少在这种场合,在蔡程昱明显有些不耐烦的表情下,他说不出口。龚子棋沉默了一小会儿,拌了下面前还没吃完的三文鱼沙拉。
“算了。”蔡程昱垂下眼帘喝了口手边的可乐,“下次要是有剧可以叫我一块儿去看,那样你就不用解释半天剧情了,亲身体验肯定更直观。”
饭店的可乐加了不少冰块,这会儿融化了一多半,余下一些断壁残垣还漂浮在面上,冲淡甜味,将这杯本身就跑掉不少二氧化碳气的饮料变得越发寡淡。
“行啊。”半晌后,龚子棋点了点头。
玛格丽特
房间里冷气开得太足,马佳又常常洗完澡就光溜溜往床上一瘫,大夏天的得了热伤风,忌口禁欲将近一个月,嗓子才十足十地恢复好了。然而痊愈后需要解决的头一件事儿就足够令人烦躁,思来想去,或许只能靠酒醉才能免掉一些尴尬。
还是龚子棋挑的地方。一个七拐八拐才能找到的奇怪酒吧,藏在便利店似的门后头,马佳找了半天才找着正确的门把手,推开门先被红蓝高对比色的灯光晃了个趔趄。龚子棋和蔡程昱沉默地坐在个角落,见马佳过去,蔡程昱把酒水单往他面前推了推。
“我也没怎么喝过啊。”马佳挠了挠脸,“子棋你来得多,你帮着选吧。”
“这家店有个噱头就是各种颜色的玛格丽特,”龚子棋指了指单子上一排各领风骚的酒名,“凑齐彩虹色,撑LGBT反歧视,可以试试。”
正好蓝色的射灯晃过来,马佳想了想说,“行,那我就要个蓝的吧。”
“你呢?”龚子棋看了眼蔡程昱。
“黄色。”蔡程昱言简意赅,准备把话都留着一会儿喝晕乎了再说。
“行。”龚子棋点点头。
蓝黄白,边讲话边各自喝了一杯,又分别叫了别的。蔡程昱和马佳都不太能喝,尤其蔡程昱,一杯下肚已经半靠在沙发背上,指头有一下没一下抠着龚子棋裤子上的破洞,听马佳和龚子棋瞎聊下回的篮球赛改去了哪个场子。
他伸手拿过马佳面前的空杯子,把残余的酒都往里头倒了一丁点。小学自然科学教的,多种颜色混在一起最后会变成黑色,但酒杯里的颜色不过是用以点缀染色的,再怎么混淆也成不了黑。
杯子晃了半天,看得人眼晕,马佳摁住蔡程昱的手:“干嘛呢?”
“特调饮品。”蔡程昱顺着动作把杯子放下,往马佳跟前推了推,“佳哥试一下吧。”
马佳摇了摇头说不喝了晕乎,蔡程昱没说话,只把杯子又推近了一点。马佳皱着眉看着他。
刚刚喝的蓝色鸡尾酒杯口抹了盐,嘴里留下了奇怪的味道,第二杯是几乎没有酒精的果汁,但也没能完全遮掉往上返的酒味。他端起那杯颜色诡异的东西抿了一小口,再放下杯子的时候,蔡程昱凑近来吻了他,马佳余光瞥见他手撑在龚子棋的大腿上,龚子棋似乎也喝高了,脸上红了一片。
亲吻也并非都是甜味的,但幸而没有人选择躲开。
We made it out to the other side,有穿着火辣的歌手在台上懒洋洋地唱着。蔡程昱退开了一点,让马佳得以擦掉自己嘴角的唾液。或许是因为病了一段时间,也或许是灯光太闪,亲吻过后,马佳有些许晕眩。在蓝色灯光下,他看见龚子棋冲他笑了一下。
问题似乎解决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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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纰漏黑袍使,哥哥慢走赵处长
土生土长沈教授,龙城纯一赵云澜
渣男一号小樊总,我见犹怜软牧歌
脑里有坑沈面面,你有病吧曹小光
天天开心何开心,高冷警花神韩沉
东江霸王罗福豆,毒舌探长非贵妇
温文尔雅大佬爹,广普混混林大宇
应约而来公子景,甜甜软软小香香
齐府哭包小公爷,大漠玫瑰糙伯力
双璧双帝加花傅,很忙勿念裴文德
古装白菜不够分,裴裴心累腰更疼
可怜蓬莱白将军,与龙纠缠生生世
还是现代最幸福,一个萝卜一个坑
专业摄影胡小杨,我家闺女君宝宝
风远井贤豆东东,排列组合真好嗑
见面全是前男友,贵圈真乱请保持
一树梨花压海棠,没有C P 谢南翔
敬业爱岗小交警,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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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生土长沈教授,龙城纯一赵云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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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开心何开心,高冷警花神韩沉
东江霸王罗福豆,毒舌探长非贵妇
温文尔雅大佬爹,广普混混林大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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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还在慢慢适应人类生活的各种私设,下一回说不定是回忆兄弟俩的魔界游,但我也想画3DV……(´・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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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尾】第二次见面
短打,我起名废所以放过我,高天鹤x张伟拉郎,我可能是魔鬼,ooc怪我。
【鹤尾】第二次见面
这是高天鹤第三次来到这里——不是指广电,而是指天天向上。
这次和以往不同,他不再是以嘉宾的身份来这里,而是以实习主持人的身份。实习主持人高天鹤。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休息室的门。
“哟,高老师。”
高天鹤自认为不是会迟到的人,在重要的事情上他会早到一些,以防发生意外。
但张伟到的比他更早。他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膝盖上倒扣着一本书,他没戴眼镜看不太清,好像是《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他把书合上,站起身,高天鹤伸出手,两人手掌交握那一刻高天鹤鞠躬,“大老师好。”
“哎哎哎您这么客气干嘛。”张伟试...
短打,我起名废所以放过我,高天鹤x张伟拉郎,我可能是魔鬼,ooc怪我。
【鹤尾】第二次见面
这是高天鹤第三次来到这里——不是指广电,而是指天天向上。
这次和以往不同,他不再是以嘉宾的身份来这里,而是以实习主持人的身份。实习主持人高天鹤。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休息室的门。
“哟,高老师。”
高天鹤自认为不是会迟到的人,在重要的事情上他会早到一些,以防发生意外。
但张伟到的比他更早。他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膝盖上倒扣着一本书,他没戴眼镜看不太清,好像是《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他把书合上,站起身,高天鹤伸出手,两人手掌交握那一刻高天鹤鞠躬,“大老师好。”
“哎哎哎您这么客气干嘛。”张伟试图把他拉起来,张伟力气实在是算不上大,他两只手都握在了高天鹤的手腕上,像是拔萝卜一样,高天鹤觉得挺好玩,但又怕不礼貌,便赶紧直起腰,“这是第二回了吧?”张伟问。
“第三次,上一次来老师您不在。您叫我名字就好,高天鹤,或者天鹤,都可以。”
“哦……成,您坐。”张伟似乎是在考虑哪个称呼更合适些,他瞟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除了那本书外还有几包花生和肉松脆饼,张伟推给高天鹤一袋肉松脆饼,“您尝尝。”
“谢谢大老师。”高天鹤接过,送回一个礼貌的笑容。他没有开包——说实话,他实在是没有在还不太熟悉的人面前吃东西的习惯。
休息室里陷入了静默之中,高天鹤意识到,张伟并不是像他电视里看到的那样。但哪样是真的,他并不能想明白,因为这两面高天鹤都无法看出其虚假,它们有相似也有差异,但同样真实。
“大老师,鹤哥。”
王一博的到来打破了这份静默,张伟见是王一博便笑了起来,“哎,一博。”
而高天鹤对王一博“鹤哥”的称呼很是受用,便也走上前握手,“一博。”
“你们都来了啊。”钱枫姗姗来迟,几个人之间打了个招呼后他说道:“涵哥早就到了,刚刚在和导演谈事情,咱们该去彩排了。”
这个“咱们”,自然指的是钱枫、张伟和王一博。
“枫哥来的可够早。那您再坐会儿,我们哥仨去忙了。”张伟一抬下巴颏——这就代表打招呼了——冲着高天鹤笑笑,转身走了。
高天鹤看着他们谈笑的样子,心里有些奇怪,他很难说出这种感觉,他在期待着张伟喊他,高天鹤或者天鹤都可以,但张伟没有,他只是点点头,说不上亲近或者疏离。
于是他也客气地保持距离,在这方面高天鹤总是格外的敏感,录制结束后,钱枫反倒是和他熟悉了。
回到休息室,高天鹤怎么也想不到小龙虾真的被放到了桌子上,钱枫双眼放光带上了手套,汪涵一边说着钱枫再这样就胖回来的玩笑也一边坐在了沙发上。
“天鹤。”
高天鹤一惊,扭过头去,是张伟。“你不去吃?我看你挺爱吃的,再不去枫哥吃完了。”
“我……”高天鹤想了想刚刚在台上,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吃,拒绝道,“谢谢您,我减肥。”
“嗨,没事儿。”张伟笑的像只小狐狸,看起来不怀好意。
“算工伤。”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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