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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看似不起波澜的日复一日

会突然在某一天,让人看到坚持的意义

——2020.7月摘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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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突然在某一天,让人看到坚持的意义

——2020.7月摘抄

璨月蝶心

138

蝴蝶君:从寂寞世界走来


  让日月星辰为伴,任沧海桑田变换


  ————————————————


  “看,多好的一把剑!若当年楚霸王能有这剑,早就把刘邦给宰了。”段小楼举着一把古剑左看右看,脸上尽是满意至极的神采。


  “这可是当年张公公府上的那把剑?”程蝶衣随意地往那边扫了一眼。


  “哎,我也有点认出来了,当年在书房里你眼馋了好久,没想到这柳暗花明峰回路转,还是到大师兄你手上了啊?”吕竹也跟着说了一句。


  “没错,自从张府破落之后,他那些古董字画什么的就全卖了。”段小楼把剑挂到腰间,又继续说道:“后来呢,袁四爷识货,给买下来了。”


  “原来是...

蝴蝶君:从寂寞世界走来


  让日月星辰为伴,任沧海桑田变换


  ————————————————


  “看,多好的一把剑!若当年楚霸王能有这剑,早就把刘邦给宰了。”段小楼举着一把古剑左看右看,脸上尽是满意至极的神采。


  “这可是当年张公公府上的那把剑?”程蝶衣随意地往那边扫了一眼。


  “哎,我也有点认出来了,当年在书房里你眼馋了好久,没想到这柳暗花明峰回路转,还是到大师兄你手上了啊?”吕竹也跟着说了一句。


  “没错,自从张府破落之后,他那些古董字画什么的就全卖了。”段小楼把剑挂到腰间,又继续说道:“后来呢,袁四爷识货,给买下来了。”


  “原来是他送的啊,我说难怪呢。”吕竹笑道。


  这两人之前因为霸王回营亮相的台步要走五步还是走七步差点当场撕起来,之后被她一搅和,段小楼“怜悯”袁世卿强迫症晚期,特地请他来又看了一次《霸王别姬》;而袁世卿一看这楚霸王特满足自己的想象,也甚是欢喜。


  结果呢,这两个一个就喜欢大力捧人的,另一个就喜欢被人大力捧的,勾搭在一起了——袁世卿本就是爱霸王多过爱虞姬的,据说时不时还在他自家院子里上妆比划。以前只得了程蝶衣的虞姬,他都拼命送礼物;现在得了神还原的霸王,可不得高兴疯了。打赏礼物简直是不要钱的送,夸起人来又有理有据文采飞扬,夸得段小楼飘飘然,直把他当知己。


  “可别再闹了,快过来看看要挑哪些照片给师父寄去。”程蝶衣轻轻地拍了拍桌子,招呼道。


  “我看看啊……这张就不错。”吕竹坐到他身边,探头过去,指了一张自己和他合照的照片。


  程蝶衣低头看了看,照片上两人一穿红一着黑,一左一右地坐着,脸上带着微笑,有点像现在新式婚礼上新人拍照的样子……


  “好。”他笑着应了一句,然后就把照片放到了信封上面。


  “你们后来去拍照怎么不叫我?”段小楼看了一眼,有些不满地说道。


  “那时候你不是去袁四爷府上跟他聊戏了么。”程蝶衣回道。


  “我哪……”段小楼郁闷又疑惑地才说两个字,忽然就看到程蝶衣趁吕竹低头挑照片的时机,暗暗瞪了他一眼。


  被程蝶衣这么一瞪,段小楼大概明白了这师弟的小心思:敢情他当时压根就不打算叫自己去,这样才好单独和小师妹拍双人照!


  唉,做大师兄的,就是得这样帮忙扯红线。


  挑完了照片,让一会要出门的段小楼顺便带出去寄之后,程蝶衣收拾了一下东西,便拿着一张戏票来到了吕竹房间外。


  “红红?是我,可以进来么?”才敲了一下门,程蝶衣就听得里面说了一声“快进来”。


  于是他就熟练地自己推开了门。


  却不料,映入眼中的这一个场景,当即就令他呼吸一窒。


  “师哥,快过来帮帮我,还有一点,我没法自己拉上去。”吕竹侧过头冲程蝶衣招手。


  像个木人一样僵硬着手脚关上了门,他缓缓走到了吕竹身后。


  不过几步,就仿佛已经消耗了他极大的力气。


  平日在家里,吕竹大多都是穿斜襟衫竖领衫居多,下面再搭配一条马面裙或者百迭裙,从脖子一直包到脚,像个教养良好循规蹈矩的旧式闺秀小姐;即使是穿了那一身经典蓝黑配色的女学生装,也是宽大上衣过膝裙子还配长袜的模样。


  完全不会像现在这样,穿着量身定制的洋装连衣裙,小方领露出纤细修长的脖子,因为是背向着的姿态,脖子下那一截雪白细腻的肩颈毫无遮挡地撞入他的眼里。


  收腰的剪裁与下方穿了裙撑后被撑得圆润饱满的蓬蓬裙,衬得她的腰肢极细极细不盈一握。也就是这时候,他才发现,藏着宽大衣裳下的,是这么一副好身材。


  “这、这是什么……”强忍着手的颤抖,程蝶衣看了一眼那个拉了一半的拉链。


  “哦,这是最近很流行的一种功能类似于纽扣之类的东西,叫做拉链,像这样——”吕竹反过手艰难地又把它往上拉了一点点,解释道:“把它拉上来,就会让衣服这两边合拢起来,然后衣服就算是穿好了。”


  程蝶衣下意识地又往拉链那里看了一眼:这拉链大概差不多拉到了腋下一掌的高度,就没法再自己反手把拉链拉上去了。


  她在里头只穿了一件裹胸小衣,因为拉链没有拉好,两片衣角像是没精打采一样耷拉在背后,半遮半掩的,反而更是惹眼了。


  隐藏在竖领里的喉结微不可见地动了一下,按捺住了内心的思潮,程蝶衣的手握住拉链头,微微往上拉了一下:“这样?”


  “对,没错,帮我拉上去……”吕竹看向前方的雕花全身镜——这还是程蝶衣花了大价钱给她弄回来的。


  程蝶衣不着痕迹地抬眼望了一眼镜子里的景象。


  象牙白的洋装连衣裙层层叠叠,因为没有完全拉好的原因却又显得有点松垮,那蕾丝边荷叶摆像一个缱绻轻柔的甜蜜之梦,落在宝相团花纹样的短褂上,深色与浅色交融之间,仿佛梦境与现实在某个时空错乱的刹那,交接在一起了。


  感觉到背上的拉链被人轻柔地拉上,吕竹侧头看向后方的人时,正对上那双朦胧多情的桃花眼。


  程蝶衣的眼睛是出了名的漂亮,平时因着桃花眼覆着的一层泪膜,总是带着一种水汪汪亮闪闪的光泽。上起妆来,又似乎混和了几分凤眼的凛冽魅惑,记得曾经有人评北平各大名角,他的虞姬就独得一句“美人星眸冷”。


  但是这冷星明眸在面对她的时候,又通透得像一潭幽深的水,笑起来时眼角还会微微上挑,似是蕴含了无尽故事的万千柔情,温润雅致到了极点。


  无人的深秋时节即使是中午也带着荒凉之意,老式房屋里采光本就不好,半明不暗的环境极易帮助内心欲.望的滋长,倏忽的一瞬间,镜中人那黑色长袖中的手,便离开了宝相团花纹样的深色短褂,落在了覆着浅色镂空蕾丝的裙腰处。


  两人靠得越来越近,鼻尖触着鼻尖,气息相融,纤长的睫毛甚至要扫到她的眉毛里。


  到了最后,那镜中倒映着的两道身影,渐渐地合在了一起。


  轻覆下来的唇很软很软,像是夏日里的桂花红豆冰糕,带着几分冰晶通透的凉意;待到不知是被呼吸温热还是被情思焚燃之后,又似冬夜里暖融融的传统粉制红豆糕,细腻甜糯而温柔多情,萦绕在舌间,久久不化。


  “等会我就得出门了……”吕竹微微退开了一点,示意程蝶衣看向放在桌上的那张戏票。


  覆在腰上的手紧了紧,日常柔美温和的声音多了一丝低哑:“可是觉得……师哥冒犯你了?”


  心底里荒芜寂寞的冰雪世界已经纠缠他多年,在这变幻的一刻,他只能紧紧抓住视作救命稻草的同行之人。


  天,还是地,只待她一念一语间。


  看着这如画眉眼像是笼上了一层轻雾,吕竹低下头靠入他的怀里,轻声说道:“没有。”


  “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喜欢师哥了。”补充的一句话,换来他畅快而满足的一声笑意,紧接着,头顶的发间又落下一个落羽般温柔的轻吻。


  得她这么一句话,即便是寂寥荒凉的秋,也令他仿似置身暖春三月。


  执手的同行之人给予了他许诺,他终于从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等到了冰消雪融,万物复苏,永远不用再担心未来日月天地崩塌,沧海桑田变换。


  小师妹说他闪亮得像一颗星,在戏台上熠熠发光;其实,在他看来,星未必是星,但温柔地给予了他光辉的,却定是一轮皎月。


  古往今来世人多爱月,皎月如此之美,值得众星相拱。 


  爱情里没有互存,争到最后,总会有人要退下的。


  届时,月明星稀,留下最后一颗深深爱上皎月的星,倔强地守在夜空里。


  不过,夜与日交接之际,这颗星亦将会迎来最大的敌人。


  黄昏时分,吕竹坐到了小戏院的前排座位上。


  往手绘海报那里看了一眼,简笔勾勒的线条流畅柔和,古典画风的圆润相貌搭配着白色海军军服,再辅以跪坐着的女子一身色彩艳丽的繁复和服,极简与华丽,莫名渲染出一种怪异却又和谐的美感。


  《蝴蝶夫人》的故事,大意是西方的海军上尉平克顿明明已在本国有了家庭,却在外逢场作戏,欺骗了东方姑娘巧巧桑结婚。婚后不久,平克顿就回国三年,后来带着西方妻子再来东方时,得知巧巧桑为他生下一个儿子,最后还只想认养儿子,使得悲痛欲绝的巧巧桑自尽身亡……这一个曾经因为天真活泼而被称为“蝴蝶姑娘”的年轻女孩,最后也如蝴蝶一样,飞走离去。


  说到底,内核其实就是西方男人的东方女性情结。


  这一场《蝴蝶夫人》,主唱的人便是最近在新派人物里鼎鼎有名的宋丽玲。


  在这个旗袍与洋装、西服和马褂并行的纷乱年代,许许多多的怪诞人物也层出不穷。宋丽玲既是人们口中不屑的“戏子”,便是以男儿身留长发穿中性衣服,也只是茶余饭后让人徒增笑耳的谈资罢了。


  更何况自古以来男旦盛行,戏台上女装,戏台下“女装”,倒也不算新鲜。有人说他过于入戏,有人说他精神错乱,但无一例外的,对他那张混合了东西方之美的脸,夸一声雌雄莫辨,不算过分。


  即使是身穿素衣,那一张脸,也足以使得整个画面都绮靡秾艳。


  歌剧这种艺术形式,爱得人极爱,就像附近座位那些洋人;不爱的,自然就恼它不知所云咿咿呀呀,例如坐她隔壁的袁世卿——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折磨自己。


  洋人看京戏,国人看歌剧,没有包容海涵之心,可不是怎么看对方都觉得对方是垃圾。


  半途听袁世卿说,宋丽玲的《贵妃醉酒》唱得极好。


  吕竹闻言,恍然大悟地瞟他一眼:原来这就是袁戏霸“委屈”他自己来听歌剧的原因。


  他得了程蝶衣的虞姬和段小楼的霸王,现在又看上了宋丽玲的杨贵妃了。


  果不其然,散场的时候,袁世卿又不请自入地跑去了后台。


  借他袁四爷的光,吕竹也毫不费力地跟着进去了。


  这戏院小,因此后台也没有程蝶衣所合作的段氏戏院的阔气,不像段氏戏院那样会给主角特意留一个单独房间化妆。不过作为主角总有那么点儿特权,宋丽玲的化妆桌,另外用帘子隔了一个角落,也算是“单间”了。


  一个打杂的大娘掀起了帘子和宋丽玲说了一声,那雌雄莫辨的脸便转过头来,昏黄灯下,艳丽之至。


  有时候,内在天赋都在同一个高度上,外形契合度就成了区分的因素。


  所以程蝶衣是楚汉相争时期的虞姬,而宋丽玲则是盛世大唐的杨妃。


  袁世卿还是和之前当杠精杠段小楼那样,句句引经论典却又暗里带刺,说了一大通,不外乎一个意思:你的杨贵妃唱得那么好,别唱这些乱七八糟的歌剧了……


  于是站在墙边的吕竹就看到本来还是坐着的宋丽玲回头面无表情地看了袁世卿一眼,然后就站起来,把帘子给放下了。


  也就是袁世卿这个戏痴能容忍宋丽玲这么不给面子的行为了,他爱极了宋丽玲的杨妃,见这次没有打动他,也没有怎么生气,拦住了蓄势待发的手下,自个儿戴上帽子遮住了他那“聪明绝顶”的脑袋,说了句“来日再访”之后,就自觉地离开了。


  刚刚拿出一根香烟,忽然从镜子里看到一个隐约的人影。


  宋丽玲猛地转过头来。


  因为靠在墙边所以放帘子时被帘子糊了一脸的吕竹站在角落里,冲他微笑了一下。


  那笑容似乎有着一种魔力,令他放松了紧绷起来的身体。


  “你也是来给他当说客的?”宋丽玲开口问道。


  “不,我只是无意中被帘子隔到了你这边。”那时当场掀帘出去又怕你尴尬而已。


  “行了,你出去吧。”明白到吕竹没有说出口的剩余台词,宋丽玲冷淡地挥了挥手。


  “其实不用管他,你的《蝴蝶夫人》就唱得很好。”吕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声。


  看他听到这句话后眉尾轻扬,吕竹接着又补充道:“爱唱什么就唱什么,这是很难得的。”


  “你喜欢这个故事么?”宋丽玲忽然笑了一下。


  “我不喜欢。”吕竹诚实地回答道。


  “我本以为,像你这样的年轻姑娘大多都喜欢这种情情爱爱生生死死的故事……”他低声念叨了一句,然后又释然了,笑道:“也对,这是东方姑娘对西方男人的悲剧之爱,你不喜欢,也是正常的。”


  “这不是感同身受的问题,而是背叛与欺骗的问题,而且还有点不负责任。”吕竹皱了皱眉,解释道:“西方对东方女性的印象就是这样,顺从、温柔、以男子为天……”


  “若换了我,我才不会拿刀对着我自己,一刀捅死那个骗婚的渣男,好好养大孩子,这才是真的。”


  宋丽玲忍不住嘴角微扬——然后瞬间又变回了那张严肃脸,要不是弹幕里那些手速怪截图党刷了一片“截图成功之龙叔的偷笑”,估计吕竹都没有察觉到。


  但即使宋丽玲自以为掩饰住了这个笑,他的态度也是明显比刚才要好多了。


  直到来到了宋丽玲的家里做客,吕竹才敢相信自己捕捉到了一只民国时期的特殊生物——身为男性的女权小斗士。


  原因倒是很简单,宋丽玲那张混血的脸就是最好的解释:有时候故事就是取材于生活,蝴蝶夫人这个故事,与他的身世就极为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宋丽玲在婴儿的时候直接是被亲生父母扔掉了,之后被一对因为工作客居在华夏的外国夫妇捡到收养,那个养母曾经是个歌剧艺术家,他就学了几年歌剧。再后来养父母回国探亲的船在海上遇了险,他便再次成了孤家寡人。


  为了生计,年仅十岁的他进入了戏园子学习京剧,也就有了后来《贵妃醉酒》的惊艳。


  在所有人都在为蝴蝶夫人的“凄美”故事而感动的时候,只有这个女孩,说出了那一番惊世骇俗的话来。


  当年学戏的时候太苦,不仅师父教训人时下手极重,而且因为他明显带着异族深刻轮廓的面孔,被其它师兄弟欺负,骂他是狗杂种……有一次,他都偷偷溜走了,结果跑出来,才惊觉一个可怕的事实:他没有家,哪里都去不了。


  唯独经常打骂他的戏园子,是能收留他的唯一之地。


  他回去又挨了一顿打,却潜心努力学起戏来,因为他已经明白了一个孩子在这个时代,想要生存,就得拼命。


  学戏日子很苦,能有饭吃不挨饿,能有个篮子让他睡觉,就觉得幸福至极。


  人人都说蝴蝶夫人的爱情凄美动人,谁又会注意到被父母抛弃的孩子,要怎么在这艰难的世道里活下去呢?


  他好不容易得到了养父母的怜惜,却又在得到之后失去,跌落更加黑暗的深渊。


  现在回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挨过这多年的寂寞和孤独。


  宋丽玲说起身世时很是平静,平静而简略说出那多年的苦难,吕竹抿了点尚还温热的茶水,伸出手来,握住了他的手。


  他显然是因为自己这种思想,把她当成了知己,那她也不介意对他释放一点善意。


  比起从小有自己相伴开解的程蝶衣,宋丽玲的前半生,要孤苦得多。


  要开解这只蝴蝶,显然难度比家里那只高,不过他能把往事对人说出来,证明他还是有自我意识想要挣扎着从深渊里往上爬的,这是一点很好的迹象。


  “谢谢。”宋丽玲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声。


  他的手冰得很,仿佛说完这些往事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而坐在旁边沙发的女孩却特意握了茶杯弄暖了手,才握住他的手给予温暖。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吕竹松开了手,说道。


  听到她这一句“回家”,宋丽玲的眼神黯了黯:“好,你等一下,我送你出门。”


  看着宋丽玲起身去挂衣架子那里拿外套,院子里扫地的老妈子也走了过来,收拾起茶具。


  因为她低头弯腰的缘故,一张折叠起来的小纸条悄然落下。


  吕竹好不容易才按捺住内心的汹涌澎湃:她虽然没有低头,但截图党们已经给她截出了纸条的内容,说是在那纸条未被折叠的那一部分,隐约看到了“共.产.主.义.小.组”的字样。


  老妈子脸色大变,心思狂转,正要想办法转移吕竹注意力的时候,旁边看到了这一幕的宋丽玲突然冲了上来。


  冰凉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同样微带冰凉的唇,仿佛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凛然,重重吻了下来。


   


璨月蝶心

136

霸王别姬:蝶变(1)


  你看见我这刹那间彷佛想笑,还未笑已变得感慨


  ————————————————


  “二位老板少年裘马,甭管穿什么衣裳,什么款式,只要一上身,管保您都体面,都标致……”拍照的师傅拍完了这一辑西装照片,看着正在服装助理的帮助下换长袍马褂的两人,连声夸赞道。


  “怎么了,今天那么难得约好了日子出来拍照,红红那丫头怎么不来?”这五年来,已经以艺名“段小楼”在北平闯出了名堂的小石头一边扣着马褂的扣子,一边开口问道。


  “她说学校临时有个聚会,等会儿再过来。”程蝶衣理了理衣袖,笑着解释道。


  “看看都什么时候了,再不来,咱们一会儿就得...

霸王别姬:蝶变(1)


  你看见我这刹那间彷佛想笑,还未笑已变得感慨


  ————————————————


  “二位老板少年裘马,甭管穿什么衣裳,什么款式,只要一上身,管保您都体面,都标致……”拍照的师傅拍完了这一辑西装照片,看着正在服装助理的帮助下换长袍马褂的两人,连声夸赞道。


  “怎么了,今天那么难得约好了日子出来拍照,红红那丫头怎么不来?”这五年来,已经以艺名“段小楼”在北平闯出了名堂的小石头一边扣着马褂的扣子,一边开口问道。


  “她说学校临时有个聚会,等会儿再过来。”程蝶衣理了理衣袖,笑着解释道。


  “看看都什么时候了,再不来,咱们一会儿就得上台做戏了!”段小楼示意程蝶衣看向挂在墙上的那个大西洋钟。


  “这又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唱完戏,下午的时候我再陪她过来一趟就是了,红红读书那可是正经事,得迁就她的时间啊。”程蝶衣坐到椅子上,又道:“也不是非得三个人一起合照不可,只是拍几张照片给师父他老人家寄过去让他看看咱们现在的模样……


  说到这里,他微微扬了扬眉,斜眼看向坐在旁边的段小楼:“再说了,下午红红要来,你就真不来?”


  “我还真不来了——你就宠着她吧!”段小楼眼睛一瞪,又有些促狭地凑近来,笑眯眯地说:“说真的,你是情愿你大师兄我下午不来的吧?”


  “你别那么多事,赶紧坐好拍照!”程蝶衣伸手把他推正。


  拍照师傅见两人已经坐好,正要钻进照相机背后的黑布里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玻璃爆裂的声响。


  拍照师傅急忙跑到走廊一看,那些高喊着“反对增兵华北”人群虽然身着校服面容稚嫩,但这到处打砸的汹汹气势却不容忽视,看得他当即就忍不住跺了跺脚:“糟了糟了,又是那些学生们!” 


  胖乎乎的那坤经理一看这架势也有些急了,赶紧叫来几个高大健壮的随从,护着程蝶衣和段小楼两人从另一边的楼梯离开。


  “这不是照片上那两个戏子吗?!”


  “眼瞅着就要当亡国奴了,你们知道吗?!”


  “妖里妖气的唱什么戏!没家没国的,你们有没有国人的良心!”


  没想到另一边的出口也有学生在游..行,眼看这喊口号喊红了眼的模样,段小楼顿时就来了气:“你们都瞧清楚了,这是正经八辈的华夏人!”


  “没错,华夏人不打华夏人,都是一个老祖宗!”那坤经理急忙也跟着喊了几遍,使得学生们勉强认可了自己这边,然后就趁着学生们稍稍松开了围堵的时机,招来了停在店铺门口的人力车把程蝶衣和段小楼先带走。


  转过了几条街,确认远离了学生游..行的队伍,段小楼怒道:“一个个都他妈忠臣良将的模样,这敌人就在城外头,打去呀!敢情欺负的还是自己人!”


  “瞎哄呗,学生们火气壮,咱们这儿那位姓段的督军又不管事,他们干不过督军手下的兵,总得找个地界撒撒火不是?这一来二去的,可不就咱们这些普通老百姓遭了殃?”戏院经理那坤从保荐喜福成唱张府的堂会开始,一直跟了他们好几年,以前两人未成名时他尚还有些趾高气扬的姿态;后来两人名气越来越大,他的姿态也越放越低了,每次见面,都恨不得像个小哈巴狗一样讨好两人。


  “蝶衣,你频频回头张望什么呢?”段小楼一边听着在人力车左手侧跟着跑的那坤说话,一边看向旁边人力车里的程蝶衣。


  “领着喊的那个,唱武生倒不错。”程蝶衣回神,连忙解释了一句。


  “我看你想看的不是‘武生’,而是另一个人吧。”段小楼拍了拍扶手,继续说道:“那丫头机灵得很,不会掺和进这些没脑子的人的队里的。”


  “您说的那位是关小姐吧?嘿,程老板,这您就放一百个心得了,关小姐打小就聪明伶俐,定不会跟着那些学生瞎闹的,您就安安心心地去戏院唱这一出,关小姐一回来,我就命人来通知您!”那坤忙不迭也跟着劝道。


  “像你们说的那样倒好,毕竟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程蝶衣叹了一声。


  这年月外头乱得很,学生们经常读书读到一半就扔了书去游..行的,有时不是你不想去就可以不去,而是所有同学都喊着拉着,硬是把你给拉进游..行队伍里。


  而这游..行,因为打砸商铺而受伤都是小事,若是一不留神被当权者手下的兵抓了,可得脱一层皮。


  “你这又是从红红那里听来的话吧?唉,我都说了别担心了,她可不是‘人在江湖’,真不愿,那就别读书了。”段小楼忍不住又劝起这个多愁善感的师弟起来,接着又说道:“反正也读了这么些年,一个姑娘家家的,够了!早点儿嫁人不是挺好的,你瞧瞧,像她那样的大姑娘,换别人家,估计都抱上一两个孩子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程蝶衣闻言就恼了。


  看到程蝶衣因为自己的话似是真动了怒,段小楼急忙出声道歉赔罪:“抱歉抱歉,是师兄错了……这,这师兄不是也是为了你着想么?”


  “这几年来,科班里头,谁看不出你的心思?”段小楼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才继续说道:“师父回乡养老之前,特地把你叫到身边,叮嘱你要好好照顾红红——他别人都不叫,单叫你一个,这里头的意思,难道你这么大个人了还不明白吗?”


  程蝶衣微微低下头,油纸伞遮住了日光,令他的脸似乎也蒙上了一层阴影:“我明白师父的意思,只不过,红红还小……”


  “不小了!你也不算算,你今年二十快二十一了,她也快满十八了,正是好时候!”段小楼不顾自己还坐在人力车上,硬是侧过身子凑过去旁边,也亏得他常年练功下盘稳当,这才没使得因为他的小动作而出现翻车事故。


  “趁早定下来,你安心,师父和我、和其他师兄弟也安心,这从小到大青梅竹马知根知底的,总比其他人好得多。”段小楼想了想,又带着几分鄙夷地说:“别看那些读书人说咱们唱戏的乱得很,依我看他们这些读书的特别是读洋书的才乱呢!明明家里已经娶了媳妇,非说是封建婚姻什么的——结果呢,家里摆一个正经媳妇用来照顾老父老母,外头再弄一个新式太太耀武扬威,甚至还有老师学生的不顾伦理凑在一起……我呸!”


  “偏生这些人就爱仗着一副好相貌或者读书人的身份勾搭良家女子,也不想想他们配不配!”段小楼越说越火大,想到自家师弟这么多年一片痴心,结果最后要是被个风流读书人撬了墙脚的话……


  “蝶衣,你可别再这么犹犹豫豫的了!这万一,我说只是万一啊,红红年纪小不懂事的被那些人骗了去……”为了这个傻乎乎的师弟和呆呆的小师妹,他这个作为大师兄的真是操碎了心——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说程蝶衣和吕竹已经是成年人、大姑娘的。


  听到这里,程蝶衣反倒是轻轻摇了摇头:“她不会的。”


  小时候,她就已经懂得用看人是需要看内心的论调来劝诫自己,长大后肯定不会被好皮相轻易骗去。


  更何况,自己的相貌,也不是等闲人能比得上的。


  有自己这么一个“珠玉”在侧,那些装模作样的鱼眼,又怎么能轻易入得了小师妹的眼呢?


  “你倒是挺自信……得,师兄我也不催你了,按你自己的想法办吧!”段小楼看程蝶衣这个样子,也只得任由他自己折腾去了。


  程蝶衣淡淡一笑,没有再说话。


  其实,他内心也是想早点定下来的。


  那么小的时候就认识的女孩,看着她从童稚天真长到亭亭玉立,早早就动了心,静候着她长大之后能明白自己的心意……急,也急不来一时。


  就像当年那支签一样,固然上天有一定的安排,但至诚亦能动天,时候一到,机缘自就。


  他相信他能等到小师妹在某一天,能察觉到明瞭到身边有那么一个人,一直在等待着她。


  届时,水到渠成,开花结果。


  想到这里的时候,正逢路过昔年那家糕点铺子。


  程蝶衣看到这间铺子难得还在这乱糟糟的时势开门营业,忙叫人停下车来:“等等,我去买点东西。”


  “哎呀我的小爷呀,眼看这都快到时间上台了,您就别再折腾了。”那坤一听程蝶衣喊停车,顿时又有些急了,连忙凑到程蝶衣那边赔着笑道:“您不就是想给关小姐买她最爱吃的红豆糕嘛,让下人去买不就得了,哪劳得您老人家亲自动身呢!”


  好不容易劝住了程蝶衣,那坤转头就喊了一个小仆从过来:“阿发,赶紧的,给程老板买两盒子红豆糕去!”


  小仆从乖巧地应了一声,一溜烟往糕点铺子跑去了。


  人力车来到段家戏院门口时,几排长龙早就已经在此等了许久,听着戏迷们高呼着自己和师兄的名字,程蝶衣微微笑着轻撩起袍角,就要跟在段小楼的后头走上楼梯往戏院里去。


  一旁的那坤接过了小仆从跑去买回来的两盒红豆糕,凑近了程蝶衣,指着这周围的戏迷说道:“您瞧,座是汪洋汪海,一个个都伸着脖子,等着瞻仰您二位的风采呢,袁四爷今儿个还专门来捧场,这面子天大了去……”


  眼看程蝶衣理也不理自己,反倒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斜对面另一家新开的小戏院的方向,那坤也在这居高临下的位置顺着往那边一看,立刻就发现了在小戏院门口拉扯的两个女学生。


  这两个人他都认识:一个是城里知名大粮商家的李小姐,另一个,则是刚刚程蝶衣和段小楼这对师兄弟嘴里不住念叨的小师妹吕竹。


  看着李小姐手里拿着两张戏票和吕竹正在拉扯,那坤心里一喜:“程老板,您这可放心了吧?关小姐特意想给您一个惊喜呢。”


  “唉,这红红也真是的,想看咱们两个师兄的戏,何必偷偷摸摸另外花这冤枉钱买票做什么,跟咱们一说,可不得给她和她同学留个二楼的雅座?”段小楼跟着往那边看了一眼,也是又好气又好笑地感叹了一声。


  “嘴里虽然这么说,这心里面可是很受用吧。”程蝶衣笑了一声。


  “难不成你就不受用?”段小楼反问回去。


  “这鬼灵精就爱胡闹。”程蝶衣没有正面回答段小楼的话,装作无奈地“骂”了一声,神色姿态都很是愉快的样子。


  “赶紧让人叫她过来吧,一会儿就开场了,趁着红豆糕刚出炉,还热乎着!”段小楼拿过那坤手里的红豆糕盒子,一边拆包装,一边挥手招来几个仆从吩咐了一声。


  远远看着吕竹被仆从叫住了之后一脸愕然地抬头看向这边,程蝶衣不禁露出了一个相当宠溺的笑容来。


  很快,被仆从们带来的吕竹和李小姐就来到了程蝶衣身边。


  近距离看到海报照片上的当红名角如此温柔地笑着看向自己这边,那温润雅致的眉目因为这个笑,更显容色秀丽绝艳……


  李小姐一声惊呼,差点没激动到腿软。


  “难怪……能那么近地看着这么一个师哥,难怪你对我买到的票不感兴趣呢……”李小姐呢喃了一声,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身子。


  听到李小姐的这一句,程蝶衣倒是来了兴趣。


  在北平红起来之后,他和师兄段小楼唱《霸王别姬》的票,是比较难买。尽管李小姐家不缺钱,但要是只弄到了位置不好的票的话,吕竹有点为难倒也正常。


  她想给自己一个惊喜偷偷来看戏,肯定不能找自己要好位置的票。


  “你这票是什么位置啊?”程蝶衣正想要拿过吕竹手里的票给她换成好位置的,结果吕竹却把票紧紧攥在手心里,握成一团握得死紧。


  “我知道师兄你肯定给我留了好座位,咱们快去吧……啊,是红豆糕!”吕竹亲热地挽起了程蝶衣的手,引起下方戏迷们一阵羡慕嫉妒恨的高呼。


  吕竹其人,他们大多也是认识的,他们所喜爱的角儿的小师妹,这么亲近也属正常,嫉妒不来。


  “你这嘴馋的,就看到红豆糕,看不到你大师兄了?”正在拆红豆糕盒子的段小楼笑骂了一句。


  “大师兄,快给我拆开吧,我等着看戏的时候吃呢。”正想要就这么蒙混过关的时候,吕竹往里走的步伐,突然被旁边的人打断。


  精美的折扇在她面前旋了旋,最后又打了一个转,回到了主人的手上。


  用折扇阻止她往里走的程蝶衣,紧紧地盯向了她握成拳头的手:“把票拿出来吧。”


  见此,心知不妙的李小姐急忙凑了上来:“程老板,实在抱歉,您的《霸王别姬》的好位置的票实在是太难买了,所以我只买了……”


  原来如此。


  程蝶衣的心一松:今天他只唱一场,其他场次都不是他唱,本以为她们是买了其他场次的戏票才那么心虚。原来,只是因为没买好位置,所以才不好意思给自己看。


  “怕什么,师哥又不会笑你。”程蝶衣又笑开了,动作轻柔地掰她的手指。


  这四两拨千斤的,知道自己没法浑水摸鱼下去了,吕竹放弃了挣扎,把票团子往程蝶衣手里一塞,径直就去抢红豆糕。


  “哎,你别急啊……我去这老板也太马虎了吧,给咱装错了一盒子绿豆糕啊!”段小楼一看盒子里那满眼的绿色,立刻就嚷了起来。


  吕竹丝毫没有介意地往嘴里塞了一个绿豆糕:原因无他,做个饱死鬼总比做个饿死鬼要好……


  而她会挨饿的原因,可以参考程蝶衣那张看到戏票内容后笑容瞬间消失,并且还开始向绿豆糕的绿色不断发展的俊脸。


  戏票倒也真是戏票,场次也的确是接下来要上演的那一场。


  只是戏票上的字,不是他们这边的京剧《霸王别姬》,而是对面那边的歌剧《蝴蝶夫人》。


  


  ————————————————


  小剧场:


  程蝶衣:明明家里已经有了我这么漂亮的蝴蝶,你居然还想去招惹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蝴蝶(╯‵□′)╯︵┻━┻


  竹子:不关我事啊是别人请我去看的!(你听我狡辩.jpg)


  


一叶舟(接稿版)

我想攀附月色,化一阵清风,吹醒群松春醉,去山中浮吹下一针新碧,掉在你窗前,轻柔如同叹息,不惊你安眠。

——徐志摩《山中》

我想攀附月色,化一阵清风,吹醒群松春醉,去山中浮吹下一针新碧,掉在你窗前,轻柔如同叹息,不惊你安眠。

——徐志摩《山中》

肃羽
第一次画,好难,画的也好丑🌚

第一次画,好难,画的也好丑🌚

第一次画,好难,画的也好丑🌚

墨宁远
你不似雪也不像云,或许是月色一...

你不似雪也不像云,或许是月色一隅,万世尘垢也不能染你。

你不似雪也不像云,或许是月色一隅,万世尘垢也不能染你。

桥半舫

「爱若执炬迎风,炽烈而哀恸」

其实字和阅历和审美,都是逐渐成长的事,要给人给己以时间呀。

「爱若执炬迎风,炽烈而哀恸」

其实字和阅历和审美,都是逐渐成长的事,要给人给己以时间呀。

墨宁远

🍃是我薄你 死生不怨

🍃东楼贺朝 西楼谢俞

🍃身在无间 心在桃源

🍃我不是来救你的 我是来爱你的

🍃你特别好 我喜欢你

🍃哄你高兴就是最重要的事

🍃我想在你眼里撒野奔跑 我想一个眼神就到老

🍃大将军一言九鼎 战无不胜

🍃只解千山唤行客 谁知身是未归魂


🍃是我薄你 死生不怨

🍃东楼贺朝 西楼谢俞

🍃身在无间 心在桃源

🍃我不是来救你的 我是来爱你的

🍃你特别好 我喜欢你

🍃哄你高兴就是最重要的事

🍃我想在你眼里撒野奔跑 我想一个眼神就到老

🍃大将军一言九鼎 战无不胜

🍃只解千山唤行客 谁知身是未归魂


泛连央
- 天下文章 负尽文人 是两年...

- 天下文章 负尽文人

是两年前的一首反抄袭歌曲【反抄袭】抄抄 唱:卿雲/KuRy颜酱中我印象最深的一句

然而两年过去了

- 天下文章 负尽文人

是两年前的一首反抄袭歌曲【反抄袭】抄抄 唱:卿雲/KuRy颜酱中我印象最深的一句

然而两年过去了

—东渝—

“我心如月拂过长夜未有声



久照长门流光只影向一人



独立中宵风露冷



一身老病风尘



明明灭灭相思灯火两三轮






我有愁绪千丝万缕绕骨深



情火烧尽一夜风过又生根



我有相思寄心魂



恨此一场平生



一去十里红尘未敢有相逢 ​​​”...







“我心如月拂过长夜未有声




久照长门流光只影向一人




独立中宵风露冷




一身老病风尘




明明灭灭相思灯火两三轮








我有愁绪千丝万缕绕骨深




情火烧尽一夜风过又生根




我有相思寄心魂




恨此一场平生




一去十里红尘未敢有相逢 ​​​”








                                ——【月华沉梦】

璨月蝶心

112

明月照尖东:葬月(2)


  请准许将我心,在月夜下埋葬


  ————————————————


  这一番仿佛是在向阿明宣誓主权的举动,再加上稍微发泄出埋藏心底将近一年的思念和情.欲,太子那极其复杂的心情也暂时好了一点。


  他本不想在这个关键时间冒险回来,但前些日子他看到了私家侦探送去的报告——里面那张吕竹和阿明在树下拥吻的照片,深深地刺激到了他。


  只有把她带在身边,才不会被别人抢走……


  怀着这个念头,他便吻得越发用力。


  直到两人再也喘不过气来,太子方才停下这个极尽纠缠的深.吻,稍微喘息两声平复了凌乱的呼吸之后,便开口对吕竹说道:“我们走。...

明月照尖东:葬月(2)


  请准许将我心,在月夜下埋葬


  ————————————————


  这一番仿佛是在向阿明宣誓主权的举动,再加上稍微发泄出埋藏心底将近一年的思念和情.欲,太子那极其复杂的心情也暂时好了一点。


  他本不想在这个关键时间冒险回来,但前些日子他看到了私家侦探送去的报告——里面那张吕竹和阿明在树下拥吻的照片,深深地刺激到了他。


  只有把她带在身边,才不会被别人抢走……


  怀着这个念头,他便吻得越发用力。


  直到两人再也喘不过气来,太子方才停下这个极尽纠缠的深.吻,稍微喘息两声平复了凌乱的呼吸之后,便开口对吕竹说道:“我们走。”


  “太子,你回错来了,全香江的差人都在找你,你逃不掉的!”阿明出声叫住太子,手中的枪更是紧紧追随着他的身影,警告道:“带她走只会害了她,你以为翠儿和你一起会开心吗?你错了!”


  “样样我都会错,唯一没错的……”太子说这话的同时又转头看了吕竹一眼,又凑过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就是我对翠儿好。”


  之后,太子松开了手,紧紧地盯着吕竹,那眼神里透露着迫切,迫切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吕竹微微退开了一点。


  从太子身上隐约的触感在警告着她,而阿明那通红的眼睛也在哀求着她。


  “你觉得,你对我好吗?”最后,吕竹选择了反问回去。


  太子的脸色微微一变,再次牵起了吕竹的手:“我们走。”


  “翠儿不会跟你的。”阿明沉声说道。


  太子眼神狠戾地看了阿明一眼,牵住吕竹的手突然一个用力,就狠狠地把她甩了出去:“他好是吧?那你跟他走啊!”


  不知道太子在发什么疯,阿明赶紧接住被甩出去的吕竹,顺势就带着她一个翻身翻到长沙发后。


  被阿明护在身下,吕竹看着沙发背上那一阵子弹炸开的火星闪过,紧接着就满目都是被炸得漫天飞舞的纸牌。


  阿明快速起身,再次护住吕竹带着她躲到吧台的转角后。


  “出来!”太子嘶吼着喊他们出来的话,以及后方的枪声,依然连绵不断。


  “你别乱来,你跑不掉的!”阿明不甘示弱地回应了一声。


  “我跑不掉?!今晚这里没有人能跑得掉!”太子说话的同时扯开了他的黑色外套,两大串挂在他身上的炸.弹吓得躲藏的人群哭叫连连。


  “我全身都是炸.弹,有本事你同我玩啊!”太子嚣张地喊道。


  听到这话,阿明下意识地看了吕竹一眼,无声地询问着她的看法。


  “他会的,他就是这种人……”吕竹轻轻拉住了阿明拿枪的手。


  明白到吕竹的意思是想自己出去稳住发疯的太子,阿明咬着牙把枪举到额头抵了一下,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起来!全部站起来!出来出来,全部走出来,一个跟一个排好队……起来!我叫你起来排队听不听到?!”太子威胁人质起来排队的声音还在后面不断响起。


  看到叫出来的人都惊恐地抱着头弯着腰排好了队,太子扫了两眼没有看到吕竹之后,又一次叫唤开了:“翠儿,出来!”


  “你再不出来,我就一个个杀光他们!”太子说着又是一枪。


  中枪的人顿时发出了一声惊惧的惨叫。


  吕竹轻轻拍了拍牙关咬得死紧的阿明的手,随即便站了起来。


  站起来的不止她一个,阿明站起来的时候利用位置优势挡在她前面,呈一个保护着她的姿势。


  “过来,过来呀翠儿。”太子丝毫没有理会挡在前方的阿明,只是笑眯眯地轻声冲吕竹招手。


  吕竹越过阿明,缓步走了过去。


  两人的距离到了足以让太子抓住吕竹的手之际,太子立刻表现得像个犯了瘾的瘾.君子一样,一把抓住了吕竹扯到身边,宣誓主权一般狠狠地在她脸上啃了一口。


  舒了长长的一口气之后,太子又再次举着他那把银色左轮指向了阿明:“你!告诉外面的狗听,我要一辆车,叫他们全部散开。”


  “去啊!”眼见阿明一动不动,太子又喝了一声。


  这声刚刚说完,两个急促的脚步声又从门口那边传来。


  太子看了声音来源处一眼,发现是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之后顿时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举手一枪就把前头那个警察的帽子给打了下来。


  巨大的作用力使得帽子被打中的警察被牵扯着后仰倒地,另一个警察见状,举枪就要反击。


  阿明眼疾手快,一个大跨步跃过沙发扑倒了想要反击的警察:“别开枪,他身上有炸.弹!”


  交代了几句让两人留在酒吧里警示之后,阿明又快步跑到了外面。


  酒吧外面的警笛声简直震耳欲聋,阿明跑到上司面前报告了情况后,酒吧的大门也跟着出现了一大群手挽手围成一个圆圈的人们,每一个都是艰难地冲周围的警察摆着手,哭喊着让他们不要开枪。


  看到太子居然如此残忍地让人质围成盾牌环绕在身边,再加上他身上还有一身的炸.弹,举着枪的达叔也不禁为难了起来:“阿头,这单料太猛了,阿明说他全身都装满了炸.弹,还有人质做盾牌,现在射又不是不射又不是,我们要怎么办?”


  “尽量拖延时间,等飞虎队来。”负责这单案子的警司看了看门口的情况,接着就拿起了扩音器继续吩咐下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开枪!”


  看见周围那些警察驱散开了外面围观的人,加上警司放话后举枪对着和这边的警察也退了一定距离,太子嚣张地咧嘴笑了笑,一手揽住吕竹的脖子就准备往准备好的车子上走去。


  说时迟那时快,太子刚刚打开了副驾驶那边的车门,旁边的车底突然窜出来一人!


  “别去!”认得窜出来的人正是后巷里捡垃圾的哑仔,阿明急忙喊了一声,随即也翻出掩体追了过去。


  哑仔丝毫没有理会阿明的劝告,翻滚起来就一把冲背后抱住了太子,迫使他放开了挟持吕竹的手。


  太子怒喝一声用力地把哑仔从身上摔了下来,看准他掉落的地点就举枪过去——


  “不要伤害他,我们走吧!”吕竹急忙抓住太子拿枪的右手往上提起。


  太子笑着任吕竹举起了他拿枪的右手,左手却不紧不慢地又从腰间掏出一支同款型的银色左轮往地上开了两枪。


  阿明搂住哑仔就地一个翻滚,闪避过了打在地上的第一枪,紧随而来的第二枪却一下子打爆了旁边车子的车前窗,无数玻璃碎片嘭嘭地炸了开来。


  “不要乱来!”看到搭档阿明被炸开的玻璃碎片糊了一身,达叔急忙冲到了阿明身前,举着枪与太子对峙。


  被甩在后方的警司急忙又拿起扩音器喊了一声:“别开枪!”


  有了警司的吩咐,太子就更加的有恃无恐,拿着枪指向达叔喊道:“你!过来。”


  “啊?我?!”看到阿明只是受了点擦伤没什么大碍之后,达叔那瞬间生出的勇气已经全数泄尽,忽然又听到太子让他过去,顿时惊得几乎发出了一声鹅叫。


  欲哭无泪地把配枪放到一边让阿明收好,达叔举起双手,一副投降的姿态地迈着极度缓慢的小碎步往这边挪来。


  “帮我开车,慢慢地开。”太子把左手的枪插.回腰间,伸手再次揽住吕竹的脖子,然后吩咐达叔道。


  “我不会开车的……”达叔带着哭腔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看到太子那对着他的枪口稍微动了一下,立刻又哭丧着脸补充道:“会!我会……”


  吕竹被太子拖着,跟着缓慢行驶的车子挪动到路口之后,太子突然喊了一声停车。


  “走开!”把其中一个人质推到地上露出空位,太子对准达叔驾驶的车子后车轮就是一枪。


  听到了后车轮的漏气声又看到车子往这边一塌后,太子再次带着人质团从侧边走到车子前面,砰砰两枪又把两个车前轮也一起打得漏了气。


  满意地笑了一下,太子一手搂紧了吕竹,一手推开了人质团。


  无视那些哭叫着分散逃跑的人质们,太子看向往这边驶来的一辆红色敞篷跑车,一枪就打爆了跑车的车前窗。


  把原车主吓跑后,太子又把吕竹按到跑车的副驾驶座上,自己也坐了进来,接着就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留意一辆红色开篷宝马,车牌号码是BC9435,车上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身上藏有炸.弹,有人质……重复,留意一辆红色开篷宝马……”


  听着后方传来的警报声,吕竹看向了太子:“去哪里?”


  “带你走。”太子没有看她,只是扬起嘴角笑了笑。


  “走去哪里?!”吕竹追问道。


  “去一个好远好远的地方。”太子说完,目光温柔地看了旁边的吕竹一眼,神色憧憬地继续说道:“到时,我们两个人会生活得好开心,好快乐……”


  “你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会好开心,好快乐吗?”吕竹笑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打破他的幻想。


  “或者你会这样觉得吧,只要有钱还能享受,就没什么可以苦恼的。”


  “可是在我看来,你说的这种生活,始终是像阴沟老鼠一样见不得光。随时随地,都要提心吊胆地担心下一秒就会被追踪过来的警方逮捕……”


  看着太子因为她的话而沉下了脸,吕竹仍然不依不饶地说出残酷的真实:“我本来,有着大好前途,我可以向普通人一样读大学、出国留学,学成之后找一份比较好的工作,安安稳稳地过完一辈子……”


  “因为你,我被大学取消了录取资格。”


  “在你离开香江避风头的那段日子,我忍受着整个香江的指责——老一辈的人都说我是个坏得救不回来的女仔,年轻人说我辜负你一片痴心……”


  “我好不容易才从这些黑暗的日子里走了出来,努力赚钱努力读书,再次报考大学,希望可以重新行走在阳光下的时候,你又回来了。”


  “你为什么一直要连累我拖我到泥潭里?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太子脸色阴沉地听完这一句,忍着怒气用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沉默了好一会,方才开口问道:“你有没有爱过我……”


  “有临检,快退后!”吕竹突然喊了一声,伸手指向前方不远处。


  太子眼睛都不眨,直接又掏出了他那支银色左轮,在临检的警察喊了一句“是他们”之后,马上就是一枪打出,当场就把喊话的警察打倒在地。


  紧接着,太子手上几下大幅度的移动,直接撞飞了第一个路障牌子,一路漂移着就要冲过这个临检点。


  太子开了火,其它尚还不知情的交通警察立刻也开枪反击了几下,吓得肩膀中枪的那个喊话的警察急忙开口阻止道:“他身上有炸.弹,别开枪!”


  从倒后镜里看到那些交通警察悻悻地放下了手里的枪,太子嚣张地笑了一声,加大了踩油门的力度一冲而去。


  “你看,他们根本就伤不到我……”太子自信的笑容在扭头看到吕竹右肩上的那一个被她用手按住的血洞时,瞬间凝固。


  “翠儿?!”他一手按住吕竹按住血洞的手,语气惊慌地喊了一声。


  心底里突如其来的恐慌令他的大脑空白了一秒,仿佛在什么时候也经历过一场生离死别般的噬心痛楚压得他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溃散的眼神被手掌里温凉液体的触感拉回到现实,太子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伤口的位置。


  只是在肩膀上,不会有事的,她不会死在他面前的……


  尽管如此想着,但太子那沾满血的手还是放回了方向盘上,转了方向往另一条道路急速驶去。


  “各单位注意,现在犯人的车冲破了柯士甸道的路障,往尖沙咀方向驶去……”


  阿明听到自己所驾驶的警车的通讯器上传来这个通知,立刻也是转了方向往另一边冲去。


  转入小路上的太子一手帮吕竹按住还在不断出血的伤口,一手单手驾着车东张西望了一阵,在看到路边的一间小药店之后,立刻就是一个加速直接撞到了小药店的门口玻璃橱柜。


  “不用怕,我现在就找东西帮你止血……”太子动作慌张地摸了一下吕竹的头发以作安慰,车门都来不及开,直接就是站起来踩着车子翻进店老板已经被吓跑的小药店里,快速地扫了一眼柜台拿了药,又匆匆忙忙地翻了回来。


  “我头好晕……放我下去,让我去医院……”失血过多带来的晕眩感令吕竹话都说不利索。


  “没事的,吃点止痛药就没事了!忍住啊……”太子完全没有理会吕竹想让他独自跑路然后放下她让她去医院治疗的说法,依然一意孤行地劝她吃点止痛药继续坚持。


  见吕竹可怜兮兮地摇了摇头,太子干脆把药倒到手上,按住她就塞。


  果不其然吕竹被呛得连连咳嗽,太子又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准了一个街对面的水果店:“我帮你拿水,喝点水就好了……”


  太子目光茫然地往街道对面冲的后果就是被来不及刹车的车子撞倒在地,吓懵了的车主和路人跑过来搀扶他,他却一把甩开人,踉踉跄跄地几步冲进水果店里冲水果店那个慈眉善目的老板娘喝道:“水!给我水!”


  水果店老板娘赶紧拿出个小纸杯给他倒了一杯水,太子伸手夺过后,用力推开跟在后头想要询问他伤势的车主,一瘸一拐地又跑了回来。


  再次倒了几颗药塞到吕竹嘴里,然后给她喝了水让她吞下药后,看到吕竹瘫在座椅上有些迷糊的神情,太子总算满意地转过身继续启动车子往设定好的逃跑路线开去。


  “你刚才……怎么样了?”吕竹突然问道。


  “我没事,只是受了点小伤,一点都不痛,不用担心……”太子忍住腿上传来的痛楚和胸腔那一阵阵的隐痛,安慰地冲吕竹笑了一下。


  “我包里还有一包纸巾,帮我拿出来……”吕竹侧头到另一边,气息微弱地说道。


  “好。”太子空出一只手去捡起吕竹掉落在底下的包包,拉开拉链翻了一下,动作在看到包里那张保存得相当好的录取通知书时微微一滞。


  眼睛垂了一下,略过那张被盖了作废印章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太子一把从夹层里抓出纸巾和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然后就把纸巾递给了吕竹按在伤口上。


  眼看吕竹因为药效的原因迷迷糊糊地往外侧垂着头闭目歇息,太子默然无声地把手里那张和纸巾一起拿出来的小照片捏得死紧。


  照片上吕竹和阿明穿着情侣装,笑容满面甜甜蜜蜜地走在大街上,摄影师抓拍的那一瞬间阳光刚刚好在后头形成了一个浅浅的七彩光斑,看起来很是美好。


  身上被撞倒的痛楚,远远不及看到照片时心里冒出的悲痛要来的剧烈而凶猛。


  想起吕竹之前说的不想当阴沟老鼠躲躲藏藏,只想大大方方地走在阳光下的话,太子握住方向盘的骨节一阵紧绷得发白。


  冬夜的月光幽冷地洒在漫长的道路上,前方的路,一片黑暗。


  


MaiaELF

[综影视]地府牌度假系统 1-11

[综影视]地府牌度假系统 1-11 人民的名义+娱乐圈


陆婧禾晚上到了酒店,换了一身衣服,就去了预定的本帮菜私房菜餐厅。


“星儿,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陆婧禾到了餐厅,跟井星先拥抱了一下。


“没事儿,我们俩谁跟谁啊!”


两人落座,点好了菜。


“姐,前两天京州的新闻我也看了,我一直以为前两年你和姐夫的事儿就会被爆出来,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


“我们俩一直没瞒着,我也不知道怎么这次就爆出来了。”陆婧禾也很无奈。


“人红是非多呗!这几年姐的作品虽然不多,但每部都是佳作。前几天京州大风厂事件在网上关注度非常高,作为京州市市委书记,姐夫的关注度也会居高不下,...

[综影视]地府牌度假系统 1-11 人民的名义+娱乐圈


陆婧禾晚上到了酒店,换了一身衣服,就去了预定的本帮菜私房菜餐厅。


“星儿,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陆婧禾到了餐厅,跟井星先拥抱了一下。


“没事儿,我们俩谁跟谁啊!”


两人落座,点好了菜。


“姐,前两天京州的新闻我也看了,我一直以为前两年你和姐夫的事儿就会被爆出来,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


“我们俩一直没瞒着,我也不知道怎么这次就爆出来了。”陆婧禾也很无奈。


“人红是非多呗!这几年姐的作品虽然不多,但每部都是佳作。前几天京州大风厂事件在网上关注度非常高,作为京州市市委书记,姐夫的关注度也会居高不下,更别说姐你和姐夫一起出现了。”井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两人喝了一点红酒,聊了聊近况,才分别回去。


第二天下午,到四点才录完节目,安寒给陆婧禾订好了晚上的房间。


“把房间退了吧!我们早点回去,我还是不太放心。”陆婧禾这几天回忆了一下剧情。虽然知道李达康不会被拉下水,但也难免要被波浪打湿鞋子,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到家已经快九点了,杏枝在客厅看电视看得已经睡着了,听到开门声醒了过来。


“是嫂子回来啦!”杏枝接过婧禾手里的行李箱,放到一边,“厨房还炖着热汤,我去给你盛一碗。”


“杏枝,你哥还没回来啊?”陆婧禾喝着汤,一边跟杏枝聊天。


“是啊!昨天晚上十一点多回来了,今天估计也差不多。”


“杏枝,你先去休息吧!我在飞机上睡过头了,现在也睡不着,我来等着达康。”


“那行吧!”杏枝收拾了桌子碗筷,“嫂子,你也早点睡。”


杏枝进房间之后,婧禾也无聊,就把电视开着,回忆着上辈子看的剧本和小说的内容,计划着后面的事。


“杏枝,你怎么还没睡啊?昨天就跟你说了,不用等我回来。”李达康回家的时候刚过零点,听到电视机的声音,还以为是杏枝,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听到回应。“婧禾,不是说明天早上的飞机吗?怎么今天晚上回来了?”


“今天下午录节目结束的比较早,就改签了机票。”婧禾盛了一碗汤给李达康,“喝碗汤再睡吧!”


这几天,忙碌的两个人倒头就睡。有身旁的人在,睡得格外踏实。


虽然前一天晚上过了零点才睡,但多年来早就养成了好习惯,六点半就自然醒来了。穿衣、洗漱、晨跑、洗澡、换正装、吃早餐,每一天的早晨都是忙碌而充实的。


“嫂子你别说,我哥天天晨跑,平时穿着夹克显老,今天穿着西装,看着比我这个当妹妹的还年轻呢!”杏枝收拾着桌子,看到嫂子在给哥哥打领带、穿外套、整理衣服,有些羡慕,“改明儿,我也跟你们一起去跑跑。”


“好的呀!运动运动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会不一样。”婧禾一向主张运动。35岁以后台前的工作减少,逐渐回归家庭的婧禾拉着李达康开始晨跑,并且一周最少去健身一次。这么些年下来,两人年轻时经常不太好的状态反而出现地越来越少了。


“对了,杏枝你单位里的事解决的怎么样了?”


杏枝就在前几天提到的时候顺便说了一次,没想到在大风厂事件以后事情这么多的情况下嫂子还惦记着。杏枝心里非常温暖,“老样子,上访了很多次,也还是没什么回应。”


“改天我跟你一起去上访。”


“诶!谢谢嫂子!最近你们事情这么多,我这点小事还要麻烦你们。”杏枝有些不好意思。


“别跟你嫂子客气,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李达康的车已经到了,准备出门,在门口穿鞋的时候顺便问了一句,“今天有什么安排?”


“工作室没什么大事,准备一会儿炖点汤,去看看陈老,再去医院看看陈海。”


“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四十多的人了,还贫嘴!车都在外面了,别让人家等久了!”还能贫嘴,状态还挺不错的嘛!


璨月蝶心

56

僵尸道长:鬼新娘(1)


  她的眼光,她的眼光,好似好似星星发光


  ————————————————


  “毛师傅,我们对你好失望!”陪着钟君一起前来查看情况的何带金骂了一句,转头就去追钟君了。


  “师父,我们也对你好失望!”阿帆和钟邦也骂了一句,跟在何带金后方也一起去追钟君了。


  看着吕竹还在旁边没有说话,毛小方苦涩地笑了一下:“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出来吧。”


  “这句话应该我跟你说才对。”吕竹把丢在一边的炖盅收拾好,走近了毛小方,道:“倘若你没那个意思,我是不会跟他们一起来撮合你和钟师傅的。”


  “我看得出来,你对钟师傅也有感情。”...


僵尸道长:鬼新娘(1)


  她的眼光,她的眼光,好似好似星星发光


  ————————————————


  “毛师傅,我们对你好失望!”陪着钟君一起前来查看情况的何带金骂了一句,转头就去追钟君了。


  “师父,我们也对你好失望!”阿帆和钟邦也骂了一句,跟在何带金后方也一起去追钟君了。


  看着吕竹还在旁边没有说话,毛小方苦涩地笑了一下:“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出来吧。”


  “这句话应该我跟你说才对。”吕竹把丢在一边的炖盅收拾好,走近了毛小方,道:“倘若你没那个意思,我是不会跟他们一起来撮合你和钟师傅的。”


  “我看得出来,你对钟师傅也有感情。”


  “所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毛小方再次叹了一口气,道:“你是个幸运的孩子,但是你应该也知道,修道之人,永远也逃不过五弊三缺。”


  “我这一生,早就应了一个‘独’字。无论是我之前收下的但已经离开了我前往旧金山发展的徒弟文才、秋生,抑或是前几天去了南洋的曾成,以后将会觉醒五世奇人命格的钟邦……可能连你和阿帆,都可能会在不久的将来离我而去。”


  “或者说,是我会因为一些意外,离你们而去。”


  “我用这么一个借口,也不是随口胡说,而是真有其事。应了‘独’字的人,年老之后是肯定没有后人承欢膝下的。”毛小方看了一眼那个炖盅,又道:“钟君还年轻,论功力也不是应劫的修道之人,她大可以找一个好男人嫁了,生儿育女,安享天伦。”


  “你就因为这个原因,故意装作对钟师傅没有感情吗?”吕竹问道。


  “没错,我不能拖累了她……”毛小方话都没说完,就被吕竹给打断了。


  “如果因为未来的悲剧就不肯去为现在努力的话,你的未来永远都只能是一个悲剧!”吕竹说着就要拉起毛小方往外走,“你跟我去钟师傅那里说清楚你拒绝她的真正原因!”


  “珍珍,注定了的事,是无法改变的!”毛小方稳住身体,看着吕竹道:“你当初为了解救那两个变成僵尸的人,回到了一九三八年,结果如何?不仅没能改变他们变成僵尸的命运,甚至还搭上了你自己……”


  “所以这也就证明了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我在未来是人类,可是我到了过去却成了僵尸,如果我没有误入时空漩涡,那我回到未来的时候也会是僵尸!再说了,没有后人又怎么了?你不说出来谁知道钟师傅是怎么想的?她有三个徒弟,你也还有我、大师兄阿帆和五师兄钟邦在陪着你,文才、秋生和曾成几位师兄也不是永远不回来。有我们这些徒弟在,为什么还要介意未来那个八字都没有一撇的‘独’字惩罚?!”吕竹看着毛小方道。


  “再者,我早已有了仙缘,即使你真的因为插手因果受到了惩罚,我也有足够的信心去助你逃出生天。”


  劝服了毛小方,吕竹便急匆匆地领着他赶往七姊妹堂。


  而在七姊妹堂里,又伤心又生气的钟君在大家的劝说下,总算也稍稍冷静了下来。


  结果一回头,又看到了让她如此生气伤心的罪魁祸首在吕竹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看到钟君立刻转过了身子背对着大家,阿帆和钟邦走了过来小声说道:“师父啊,你还来这里干什么,我们好不容易才劝她冷静下来的。”


  吕竹暗暗推了一下毛小方:“比起未知的未来,还是珍惜眼前人啊!”


  听到这里,阿帆和钟邦也明白到毛小方应该也被吕竹说服了,于是急忙让开位置给毛小方过去。


  在毛小方把对吕竹的说辞重新给钟君说了一遍后,钟君怒极反笑:“我还以为是什么事!你有那么多徒弟,我也有那么多徒弟,算起来都是‘儿女成群’了,还怕将来老了孤独终老?”


  “你要是错过我这么个好的女人,那才真的是孤独终老!”钟君丝毫不觉得自己自卖自夸有什么不对的,接着又道:“不是我说,你以为我没了你就活不下去吗?追我的男人可多了,甚至可以从七姊妹堂这里排到码头那边!”


  “钟师傅,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娶老婆的事……”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被人如此大胆地表白,毛小方的心情相当复杂。


  “不娶可以先处处嘛,现在也流行先谈一下恋爱,时机成熟感情到位再结婚的啊。”钟君和她的徒弟们一脸的理所当然。


  “不是……我不知道怎么说,总之,我暂时没有这个心理准备……”看到钟君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毛小方的心情有些复杂。


  “姓毛的!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我可告诉你啊,苏州过后无艇搭,你再这样拖拖拉拉犹犹豫豫的,信不信我没耐心了直接找个男人嫁了,生两三个孩子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去,让你到时哭着喊着想给我孩子当后爹我都不理你!”钟君气急败坏地一通胡说。


  毛小方说不过钟君,只得无奈地退回到吕竹这边来。


  “她又在说胡话了。”毛小方小声地跟吕竹说道。


  “你可别这么想,说不定人家真的就这么做了。现在的香江男多女少,再加上钟师傅也不是丑得让人不忍直视,又有一家这么大的七姊妹堂作为陪嫁,情商又高又会来事,赚钱能力也不差,算起来人家条件真的比你好多了。”吕竹斜眼。


  经过这一番闹剧,毛小方和钟君又变回了最开始那种互相看对方都心情复杂、街头看见街尾就跑、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互不相见模式,急得作为徒弟们的众人嘴里直冒燎泡。


  在这段时间里,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杨飞云可能是因为被判了无期从而心态爆炸智商下线,和监狱里面的老犯人起了争执,最后被围殴至死吧。


  想不到这个反派Boss死得如此憋屈,吕竹听到钟邦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都有点替他郁闷。


  不过谁叫他自己作死呢,也不是知道他入狱之后警方特意请来了毛小方暂时封了他的法力,结果他居然还敢招惹狱中的大佬们,活该!


  不过,这倒也成全了一直想要找他报仇、可是却被警局皇气震慑、暂时无法进入监狱追杀杨飞云的尸王玄魁了。尽管它没能赶上亲自动手,但是现在杀害小尊的凶手已经尘归尘土归土,尸王玄魁的执念也终于放下,在毛小方和吕竹的合力帮忙下,已经进入轮回投胎去了。


  玄魁离开之后,给吕竹留下了一颗血元珠作为答谢。这是它为了要抵抗警局皇气努力吸收日月精华修炼出来的,本来玄魁是打算利用它抵制皇气的压制杀入监狱。现在,玄魁心愿已了,它就把这颗凝聚了亲情执念和日月精华所化的血元珠送给“前辈”吕竹,大概就是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的意思。


  吕竹对此有点哭笑不得,她是被女娲提升到最高的真祖级僵尸没错,但也有一半被五彩石净化为天女魃,可以通过修道增强功力,僵尸最大的力量来源于感情这一类“爆发型”说法,对她来说作用不大。


  不过,好歹也是玄魁的一番心意,留着说不定还有用。


  反正现在用了也涨不了多少修为,对比起这些经典修炼进化补品,她宁愿多喝点汤水糖水。


  只可惜,以前的每天一盅,已经被毛小方搞没了。


  “没有钟师傅的爱心糖水喝,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吕竹瘫在长凳上,完美地展现了咸鱼瘫的终极形态。


  没办法,吕竹不太会用土灶,毛小方和阿帆两个大男人也就是勉强会生个火,做菜技能只能用吃不死人一词来形容。本来吕竹想着让他们两个蹲着在下头烧火,自己站直去做饭的,然而这土灶做饭方式始终还是和现代社会那些无比方便的天然气灶有一定的差距,吕竹一时半刻也掌握不来,做出来的成品不是火候太过焦了就是火候不够半生不熟,与他们的功力可谓是半斤八两。


  不比钟君那间人气鼎盛的七姊妹堂,帮人做法事的业务接到手软。他们的香岛道堂是专门除魔卫道的,做法事完全比不过人家七姊妹堂一个风韵犹存的钟君带着三个年轻貌美的女弟子,一路撒花欢声笑语,做个法事做得跟歌舞表演似的,让富贵人家倍有面子。尽管吕竹的到来已经是用了过硬的颜值拉高了香岛道堂的颜值平均水平,但是毛小方不苟言笑黑口黑脸,阿帆又傻里傻气丢三落四,做法事也还是根据毛小方的师父的师父的师父总之不知道往上多少代的师父传下来的传统方式,架势姿态恍如跳大神一般喜感又辣眼,传统得带上吕竹去卖颜值都不好用。


  因此,他们香岛道堂一直以来都是穷得一批,要不是偶尔还能用道学附带的医术偶尔给附近的街坊看看一些小病,有点儿收入,可能就快要连饭都吃不起了……


  “嘻嘻。”阿帆美滋滋地在吃何带金送来的饭菜,这一吃独食的行为,更加刺激到了在场的另外两条单身狗。


  眼看自己的行为惹来了两道仇恨的目光,阿帆光棍地把吃得干干净净的饭盒放到旁边的桌子上:“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要是我受伤了,那么带金就要照顾我给我抓药煎药,没空偶尔做点糕点给你们了。”


  “放心吧,迟些日子带金就要嫁过来了,你们还怕没人会做饭吗?”阿帆想了想,又开口道:“不过带金说,一辈子才结一次婚,要办得风风光光好好睇睇的,师父啊,你介不介意我们明天先排练一次?”


  “啊?结婚还有排练的?”毛小方疑惑地反问道。


  “有啊,我们‘家乡’那边很流行提前排练一下,练习一下走位什么的,免得到时没有经验行差踏错失礼街坊嘛。”吕竹道。


  知道吕竹的所谓“家乡”就是未来数十年后,毛小方便想着既然未来都流行提前排练,那么阿帆作为他自小捡回来养大的孩子,几个徒弟里的大师兄,又是南毛一脉第二十代传人中第一个成家立室的,婚礼提前排练好,到时搞得风光热闹一下,大家也高兴。说不定阿帆结婚的那天,去了旧金山的文才、秋生和去了南洋的曾成都会回来喝他的喜酒呢。


  于是,毛小方也没有反对这个提议。


  三人稍微一商量,再由毛小方掐指算了算,就定下了十日后的一个好日子。


  到了排练婚礼的那天晚上,毛小方还是拒绝穿西服,不过他也懂得做戏做全套这个说法,挑了一件看起来还相当新的黑色对襟衫,从上面的暗纹团花和微微泛着光泽的料子来看,不难看出这是清贫的毛小方仅有的几件好衣服之一。


  阿帆直接穿了新郎官的衣服,不过可能是只是排练的原因,倒是没戴帽子。和毛小方站到一起时,他还打趣地说:“师父,看起来你比我更像新郎官呢!”


  “你胡说什么?”毛小方皱起了眉头。


  “师兄他一向都是说话不经脑子的,你跟他计较什么啊。”吕竹连忙过来打圆场。


  “嘿嘿,师妹说得也对。”阿帆诚恳地望向毛小方,哀求道:“师父我还真的不是很会这些流程,一会花轿来了要不要你先上去示范示范怎么踢轿门之类的?”


  “到底是我结婚还是你结婚?”毛小方看着阿帆,无端生出了一点自己怎么养了一个傻孩子的烦恼。 


  师徒三人走出了门,迎面就是一群街坊的恭喜和祝贺,随后,漫天飞舞的彩纸瞬间洒了三人满头满面。


  随手扒拉了一下脑袋上的彩纸,阿帆本来还想在劝几句毛小方去踢门的,没想到,毛小方在看到花轿放下来之后,居然主动地走了上去。


  “师父?”


  毛小方示意经验不足的吕竹和阿帆暂时别说话,上前一步把两个徒弟护在身后。


  怕徒弟们不明白,为此他还特意回过头举起了一根手指竖到嘴前边小声地说:“嘘,里面的新娘……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