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瑶台月落 5-8 (阴蚀王X王母/橙儿视角/长篇HE完结)
章节链接: 1-4 5-8 9-11 12-14 15-16 17-19 20-26 27-28 29-30 31-35 36-38 39-40 41-45 46-57 58-62 63-81 番外1-5 番外6 ...
章节链接: 1-4 5-8 9-11 12-14 15-16 17-19 20-26 27-28 29-30 31-35 36-38 39-40 41-45 46-57 58-62 63-81 番外1-5 番外6 番外7.1
往事的其他文:完结长篇 大纲完结中篇 完结短篇1 完结短篇2
往事新坑:禁庭春昼(太后摄政王AU)
五
她似是被师父亲自抱回七仙阁的。“阿明!”母后低低地惊呼惊醒了她。
恍惚中感到母后正走上前接过她,她揉了揉眼,想翻个身到母后怀中,却发觉自己正夹在两人的臂怀之中。
母后似乎有些急切,抱着她的双臂紧得人生疼。师父仍未放手,她听见他带着低沉笑意同母后道:“师姐,小心些。”说着,他似乎贴得母后更近,那声音更轻了,“师姐,刚刚你叫我什么?”
她感到母后抱着自己的双手狠狠抓了一下,终于忍不住轻呼出声:“母后,疼!”她还听到母后胸口如雷的心跳。
轻呼使母后回神,她被一把接过抱回房中。
其实她已经睡意全消,这样的年纪还被母后抱着让她很难为情,只是母后步履匆匆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不知为何,只好在母后怀中沉默不语。她被母后轻轻放到床上:“乖,快睡吧,母后等会儿来陪你。”
她乖巧点头,听见母后轻轻掩上门。
若是往日,她定会听话地安然入睡,但不知为何,今日她很是好奇母后出门做什么,她猜是和师父说话——他们肯定会说到这几日她的表现。
这样想着,她再也按捺不住,轻轻翻身下床,殿内铺着柔软温暖的毯子,还有袅袅迷醉的熏香,她赤足踏上,一点声音也无。
朦胧的月辉透过薄窗轻纱洒下清淡的光,她像个影子般无声立在围屏后。
前殿是她们姐妹平时玩耍的地方,因此格外空阔宽大些,夜沉如水,殿内只燃了寥寥几支烛火,在这空旷殿宇中荡漾着幽幽摇摇的光。
师父果然没走,她看见他背手立在殿中,风姿迢迢,玉树琳琅。
“阿明,你究竟意欲何为?”这是母后的声音。
她听到折扇开合的声音,还有一声轻笑:“这话该我问师姐的。我云游八荒不问天界事已有近千年,除了师姐青鸟传音,无人可传我。数百年不见,师姐这次唤我回来竟只是教橙儿习剑这样简单吗?”那低沉声音顿了顿,“不过,师姐,你好久未喊我阿明了,我很开心。”
母后坐在围屏前的上首,正背对着她,她看不见母后的样子,只听到母后浓重的呼吸声在空寂的大殿中清晰可闻。
“你当然知道我为何唤你回来,阿明。”母后的声音有着深沉的疲惫,“师兄和赤脚大仙等人已经不止一次怀疑到你在幽冥暗中做的事情。”
“他们怀疑得还少吗?当年征战平定之时,不就已经疑心我了吗?”师父的声音陡然提高,似乎充满了愤懑不甘,“师姐,你就不肯对我说句谎吗?说是你想让我回来的。”
“师弟!”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和母后一样发出惊呼,她看到师父突然回身,向着母后而去。烛火摇曳,昏暗暧昧的光影投在围屏之上,她看到母后和师父的影子靠的极近。
“师姐,你知道,你说什么我都会信的。”那声音压得极低,似乎隐忍到了极处,“你连骗我都不愿意吗?”
她听到母后的声音很轻很轻,却难掩语气中的悲伤无奈:“阿明,何必妄求执念呢?你功高卓著,军权在手,尽可统领兵马,或是逍遥三界。若无过分越轨之举,师兄也轻易动你不得。便是四海八荒的神女仙娥你也尽可……”母后话中带着深切恳求,“阿明,如此下去我如何再在师兄他们面前护着你。我不想你有事……”
似乎母后最后的话安抚了师父,他不再那样愤怒不忿,而是变成轻柔的低语:“师姐,你放心,我不会有事。”顿了顿,他带着自嘲一般地轻笑,“这段时间我都会留在天庭,等风波过去再说。只是我怎可能放下,平定三界明明是我功劳首当,却是师兄坐了那位置;明明是我同你两相钟情,最后也是师兄骗你……”
“阿明!”母后似是不忍再听下去一般,出声打断了他,“往事不必再提,是我当年……你怨便怨我吧。”
“师姐,这万年来你过得并不开心。”她看见围屏上师父的影子离母后更近,声音中有几分诱惑。“橙儿说你日日都歇在七仙阁中,几乎不曾同师兄会面。你为何要这样委屈自己呢?”
话音还未落,她便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欺身而上,屏风上的两人几近在一起。
似乎是母后慌乱推开了他,那声音带了幽愤,又有低回的哀婉:“你疯了,阿明。你定要搅得三界天翻地覆吗?”
她看见师父起身,影子从屏风上渐渐远去,话语中却尽是嘲弄:“这三界大半本就是我定下的,我再来一回又如何?”顿了顿,有一句低语远远飘来,人已不见了,“那俯瞰众生的位置,还有你——师姐,我都会拿回来的。”
六
橙儿感受到自己胸膛如雷的心跳。母后大概要回来了,这样想着,她赤足飞奔回卧榻之上,将自己卷进被子中,但砰砰直跳的心脏并没有减缓半分。
其实今晚母后同师父的对话,她大半都没有听懂。只是直觉这是母后和师父之间的一些秘密,而这秘密是父王不知道的。
母后似乎很害怕师父做出什么事情,但师父好像又一直很生气。
她羞愧中又有些好奇,这羞愧是觉得自己不该不听话去窥听母后同师父的谈话,但又抑制不住地好奇母后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样混乱又纠结的想法使她辗转至后半夜也没有睡着,而更令人奇怪的是,母后一直也没有回来。
就在她忍不住想下床去前殿找母后时,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母后点着一支微光闪烁的红烛进来了,她急忙闭眼装作睡去。
她感到母后并未宽衣,而是直接躺在身侧将她抱入怀中。
那烛火的明明暗暗中,她觉得似乎有泪水落在她的颈后。
七
但在后来的几月中,一切如常,那一晚她窥看到的一切似乎只是一场梦。
母后还是会问起她的课业修习,只是再没有像最初几天那样详尽而一字一句了,偶尔一两句提到师父也会很快打住。
师父倒是多次问起她关于母后的事情,只是除了日常起居,她也答不上更多了。他便笑一笑,继续喝酒。
她依旧每日早起去瑶台习剑,只是无论她去的多早,师父白衣玉立的身影总是比她到的更早,站在水畔幽光边,遥遥望着她来时的方向——七仙阁。
——那也是母后每日清晨离开的地方。
瑶台同七仙阁隔水相望,这千年来母后几乎都是同她们姐妹歇在一处的。而天界每日朝会的开始,同金乌升空将阳光普照人间相一致,母后便也起得格外早。有时她会被母后单独送至瑶台同七仙阁相接的长回玉阶,但更多时候母后只是在前殿大门外目送着她们离开。
姐妹们因着个性和老师不同,修习的地方并不总是在一处,她却不知为何,总觉得每次同姐妹们离开时,母后总是会把视线定在她去往的地方——瑶台。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她忽地想起讲诗文的老君给她们说的这两句人间的诗词。
唯一奇怪的是师父从未上过朝会,似乎也没有其他事情,每日只同她一起在瑶台习剑或者在饮酒看书。而父王好像从未找过师父,师父如此关心母后,却也从未提过父王,寥寥数次的会面,都是只有他和母后。
他们是同生天地的师兄弟,不应该如她们七姐妹一般亲密无间吗?
这样想着,那一日的课后她便脱口问了出来:“师父,你不是统领天界的兵马吗,为何从未见到你去朝会呢?还有,为什么我从未见过你和父王见面呢?”
她同他已经很是熟稔,他并不是一位严厉的师父。相反地,甚至比父王还要和蔼些。父王诸事繁忙,其实同她们相处并不多,小一些的妹妹们多是有些胆怯的。
他听后便笑了起来,弹了一下手中长剑,那剑光寒烁映亮了他的双眸:“因为很多人不愿意我出现在朝会上。至于你父王,我的师兄——”他顿了顿,轻嘲一般笑着,“就得问他了,我也不知道。”
是不愿?还是不敢?这是他未曾对橙儿说出口的。
他收了剑,将她一把抱起,笑道:“你小小年纪怎像你母后如今一般多虑,小姑娘便操心小姑娘该操心的事情——譬如像你五妹那般多看看衣裙首饰。”
她撇了撇嘴:“我才不爱那些。”说着想到那夜她偷看到的一切,依旧有些忧心,“师父,你若有事要和母后父王说呀,就像我们姐妹也会吵架,但是说出来就都好啦。”
“师父,你和母后哪一个伤心,我都会很难过。”
“师弟,你同师兄哪一个有事,于我来说都是剜心之痛。”
这话似曾相识,他心底忽而一软,橙儿其实是七个女儿中最像她的。
他摸了摸橙儿的发辫,像是对她,又像是对另一人的保证一般:“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八
这几日橙儿忧心愁闷的事情除了师父母后之外,其实还有一桩——便是三妹黄儿知道了她的师父好看又厉害还不严苛之后,三番几次吵着闹着要换师父同她一起习剑。
黄儿的师父其实也很厉害——禁军护卫的金甲大神,在三界也是法力高强、大名鼎鼎。只是金甲大神是个黑脸师父,长相骇人不苟言笑便罢,平日里的教授也很是严格。
母后却道这样严肃的师父才好压一压三妹冲动的性子。
黄儿在母后那里打滚撒娇吵闹几次,只被母后笑着不予理会,便直接将主意打到了她这里。
这几日甚至直接在下学后同她对打起来,还使了激将法:“二姐这样藏着掖着,是怕自己师父教的不好露怯吧?”
她被缠得不耐烦,也有些心疼三妹小小年纪就被金甲大神那样严苛地教导,想了几日,终于同他说道:“师父,若是三妹这几日也想同我一起练几招行不行?虽然母后不同意三妹换师父,但只是对战几下应该没关系吧?我习剑至今也还没练过对打呢。”
他将她从怀中放下,笑了起来,眼中闪着她未曾见过的狡黠的光:“没问题,不过你得帮我寻了你母后来,这两人对战,总得找一个和我相当的人一起演示给你们看。”
——TBC
瑶台月落 1-4 (阴蚀王X王母/橙儿视角/长篇HE完结)
瑶台月落
提示:
01 师姐弟大写加粗双箭头,虐恋情深,天雷狗血,私设崩坏,人物OOC
02 主往事,辅橙鹰。橙儿视角,对阴蚀王单纯师徒情谊。
03 脑洞来自和群里姐妹的唠嗑(@麋鹿 @Rain),与B站朝露未奚太太的橙儿阴蚀王视频。
04 长篇14w+已完结,中间虐,最后大写HE。
05 除原剧形象,师姐还可代《杜十娘》,师弟《天龙八部》慕容复。
求个红心蓝手mua~非常非常期待大家的评论留言!
推荐背景乐:《静水谣》《轮回之境》
找小伙伴约的封面,很喜欢:
[图片]
章节链接: 1-4 ...
瑶台月落
提示:
01 师姐弟大写加粗双箭头,虐恋情深,天雷狗血,私设崩坏,人物OOC
02 主往事,辅橙鹰。橙儿视角,对阴蚀王单纯师徒情谊。
03 脑洞来自和群里姐妹的唠嗑(@麋鹿 @Rain),与B站朝露未奚太太的橙儿阴蚀王视频。
04 长篇14w+已完结,中间虐,最后大写HE。
05 除原剧形象,师姐还可代《杜十娘》,师弟《天龙八部》慕容复。
求个红心蓝手mua~非常非常期待大家的评论留言!
推荐背景乐:《静水谣》《轮回之境》
找小伙伴约的封面,很喜欢:
章节链接: 1-4 5-8 9-11 12-14 15-16 17-19 20-26 27-28 29-30 31-35 36-38 39-40 41-45 46-57 58-62 63-81 番外1-5 番外6 番外7.1
往事的其他文:完结长篇 大纲完结中篇 完结短篇1 完结短篇2
往事新坑:禁庭春昼(太后摄政王AU)
一
“走就走了,他不要命,与我何干。”
同五妹说这话时橙儿看似镇定自若,实则嘴唇轻颤,她知道自己不过虚张声势、强词夺理。
心下似被琴弦所拨,那个叫黑鹰的劲挺男子在她沉默了百万年的心底荡开盈盈涟漪。
她脑中如雷轰顶。
五妹犹在一旁添柴加火:“二姐你别说气话,黑鹰犯了死罪是因为你而起的,怎么如今,你见死不救啊!”
“他是个凡人,你怎么能跟凡人一般见识呢!佛祖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橙儿身影摇晃,再顾不得许多,在夜色中闪身遁隐。
她到底同姐妹们一样在这红尘熙攘中动了凡心,但让她如雷轰顶的并不只如此。
“师父,母后当年也是这样耐心地一招一式教你吗?”
“其实你最像你母后,外刚内柔,过坚易摧。”
“师兄,你还不清楚吗,我们同生天地,骨子里的偏执本就是一般的。我死不足惜,可今日你若杀了师弟,咱们七个女儿便也命殒魂消。”
——五百万年前的前尘旧忆汹涌而来,像是要吞没了她。
二
其实很早很早之前,至少五百万年之前,情爱在天界并不是禁忌。
否则哪来她们七个姐妹呢?
橙儿想起那时她们长到一千岁上,也如人间孩童六七岁时要开蒙习艺。
母后将她们叫到大殿之上,堆金叠玉的琳琅器物铺了满殿,由着她们选。
这是仿着人间抓周,来试试她们的兴致所长。
六妹毫不犹豫便抓了诗书,五妹抱着粉黛绮罗爱不释手……
独她同三妹往角落那堆冷寒的金戈兵器而去,三妹拾了剑便上下玩舞起来,她却细细拿起打量,用稚嫩却不容置疑的声音问一旁的金甲守卫:“这是什么?该如何用?”
母后坐在上首忽地便笑了:“罢了,我给你另找个师父。”
那日正好轮到她同母后同睡,母后似乎总担心她们太小,而每晚往七仙阁探询关照,甚少同父王一处。其实她们是天生神灵,又有仙娥精心照料,根本无需如此。
姐妹们都已沉入酣梦,母后却仍抱着她遥遥望向窗外,她便也不肯睡去。
从屋内那间窗望出去便是瑶池玉台,明水醴泉,砌玉为台,琼楼翠云所围,是人间无数遍描述向往的仙境。月影婆娑,漏下一地闪闪烁烁的碎玉。
橙儿伏在母亲怀中,柔软温暖,却能察觉她隐隐有心事:“母后,你怎么了?”
月华明照,如薄纱披落在母亲皎洁面庞上,她似是愣怔了片刻:“怎么还不睡?”
“母后不睡,我也不睡。”说着,橙儿双手环住母亲,她带着好奇问道,“母后要给我找的师父是谁呀?为什么三妹不一起?”
母后沉默了许久,终于轻笑道:“说起来,你该叫他师叔。”
“只上次我同他相见也是数百年前了,那时你们还尚在襁褓。”
“因材施教,你三妹的性子,需找个愿意时时同她对战的师父。他怕是得烦死。”
“我瞧你今日拿剑的样子,忽地便想起当年他也是这样问我的。”
母后说一句便会停一停,似是沉入久远的回忆。而那话中的轻柔笑意与嘴角的微微上扬,是与父王在一起时从未有过的。
那时她还小,未曾察觉许多,只一心忧愁着母后那句“他怕是得烦死”——这似乎是个不好相与的师父。
不过没关系,她勤加努力,总不会错的。这样模糊地想着,她终于在母亲怀中沉沉睡去。
便没有听到那声低低的叹息。
三
过了几日,散了清晨的盛大朝会,母后换下逶迤曳地的华服金钗,只一身素色裙袂,牵着她的手来到瑶台,似是为了来人专门准备。
不多时,便有一人自清光中而现。他一手携剑,白衣广袖上织金暗纹,长身玉立,却面具掩容,步步向着她们走来。
那声音极是清朗:“百年不见,师姐忽而青鸟传音,便托付我这样大的事。”说着,在她面前蹲下,面具下那双沉黑如夜的眼睛笑望着母后,又转向她,“不怕我教坏了这丫头?”
“你敢。”她被搂在怀中,能感受到母后内心那极深处的笑意与话中不易察觉的轻嗔。
她被母后往前推了推:“橙儿,叫师父。”
“师父。”她怯怯地喊了一声,便又转身躲回母后怀中,却借长袖掩着,一双眼睛好奇地望向他。
那人笑着摘下了面具,竟是和母后一般相似的眉眼——双眸光亮如月华洗练,剑眉英挺,只是那眼中多了一层冷冽。
他抬首灼灼望向母后。她感到母后身子有隐隐的轻颤。
他起身解下腰间玉佩,却不递给她,而是往母后手中塞去:“既答应师姐收徒,总要有些表示。来时匆匆,未带什么。这挂佩还是用当年师姐在昆仑所赠的玉石雕成,我戴了这十数万年,灵气浸染,总有些驱邪护身之效。”
“既是给橙儿的,直接交由她便好。”母后似是有些慌乱,不由带着她后退半步。
他眸中笑意更深:“小孩子难免丢三落四,还是师姐保管更妥当些。”
她便看见母后伸手去拿玉佩,却微微挣了两下,他才放手。
她有些迷茫,刚想开口说她从不乱丢东西,母后却转身抓着她匆匆而去:“既如此,橙儿今后便托付于你了。”
她听见那人在身后朗声笑道:“数百年未见,师姐便这样匆忙吗?连半刻叙话功夫也无?”
四
后来她知晓,那人便是父王母后的师弟,三界难有匹敌的战神。
他和父王母后三人同生天地,当年平定三界、建立天庭时功劳首冲,三界初定后他便掌了天庭兵马。只是三界已无战事,他便往下界云游四海,只极偶尔才回天庭,除了母后青鸟传音,便是父王也轻易寻不到他。
但那样风霆凌厉的人,却有个温柔几许的名字——王明月,虽然甚少有人敢唤。听说是他少时同母后在人间游历时为自己取的,后来便也懒得改了。
她忽地想起,母后夜深时便也爱望着瑶台那轮皎皎若雪的明月。
惊诧于母后竟给自己找了这样厉害的师父,她不免忐忑,生怕学艺不精惹得他们不快。
她便每日开始随着他在瑶台习剑,出乎意料地,这师父并不是想象中那般不耐烦,她悟性奇佳,他却仍一招一式教的极为耐心,手把手带着她挥剑转舞。
几日下来,他甚至比父王更为和蔼,她便大起胆子同他说话:“师父,您一点也不吓人。”
他转身收了剑,笑道:“哦?怪不得前几日你不肯说话,原来是怕我。”
她认真地摇头:“也不是,是怕学不好,您和母后不高兴。之前听仙娥们和母后讲,总觉得您该是个严厉骇人的师父。”
“呵,他们是不是还说我手段凌厉,戾气甚重。”他口中嘲弄道,突然却想起什么似的,顿了顿,有些犹疑的问她,“你母后……也是这么说我的?”
她仔细想了想母后那晚轻柔的话语,认真道:“那倒没有,只是我问三妹为何不一起学,母后说三妹喜欢对战,您怕会烦死。嗯……她说您是她的师弟,说你们有数百年不曾见了。哦对,她好像还说那日我在殿上拿剑问话的样子,就像您当年问她……再后来我就睡着了。”
她话音还未落,便被他一把抱在膝上:“你同我细细说说,师姐是怎么说的这些?她平日还同你说过些什么?”言毕,又似诱哄般同她说道,“乖,这是你同师父之间的秘密。下次师父带你下界去玩。”
她自小便是严肃勤谨的性子,拒绝摇头:“母后和师父找橙儿问话本就是应当的,橙儿没做什么,师父无需奖赏。”想了想,又道,“再说,没有父王母后的手谕敕令,我们不能私自下界。”
他哑然失笑:“未曾想你这样小的年纪,却学得你父王一般一身规矩,不好。”
她突然想起前几日每日下学后,母后也会这样将她抱起一一问话,学了哪些招式、师父说了哪些要点、如何给她演示的,而其他姐妹却都是略略几句话便过去了,母后这样关照,她觉得自己身上压力担子更重。
而师父今天也这样询问,她不由睁大眼睛好奇道:“诶母后前几日也一直如此询问橙儿,你们都担心橙儿不用功吗?”
她发现师父眸中光亮骤盛,明波闪动中是她那时还不懂的东西:“师姐也这样问你?”
他便开始问她,一字一句很是仔细,她又是极其认真的性子,绞尽脑汁回忆作答。
谈及她此前的忧愁,他不由失笑:“你是师姐的女儿,又天资绝佳,我怎可能不尽心。你母后说的不错,当年我初初习剑便也是她开蒙的。”
她好奇:“师父,母后当年也是这样耐心地一招一式教你吗?”
他却似乎如母后那夜一般陷入遥远回忆,许久不曾说话。
她那时还不知道,他忆起百万年前还同在昆仑的两人,灼灼花树下,衣袂翻飞,双剑顾影。
而如今相思相望,药成碧海难奔。
“师父?”她出声将他拉回现实。
他低声笑道,眼中有点点闪动:“是的,那时我比你调皮许多,她却一直那么耐心。”
一番细细询问下来便已天黑,她年纪小,已是累极,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这怀抱同母后一般温暖。
她朦胧中听到他轻轻的叹息:“若你是我同师姐的女儿便好了。”
——TBC——
【瓶邪】小吴太太
民国瓶邪,背景虽意义不大。
ooc致歉。
张家族长娶了一门媳妇,姓吴,南方人。
那个小吴太太人可好,经常给下人们送吃的喝的。有次侍奉姑母的丫头家里哥哥被当地富绅给打了,那人还倒打一耙要钱,哥哥这边又急需医药费,急得丫头找遍了大院里的下人们,可大家都是要往家里寄银子的,哪能顾得着她呢?她就躲在墙角哀哀戚戚地哭,恰巧被小吴太太发现了。
小吴太太听她讲完,义愤填膺,说着就要出门给她讲理,那丫头又吓得不行,最后拖着小吴太太的腿才说服他从长计议。
小吴太太问,怎么叫从长计议呢?丫头说她也不知道,小吴太太“哎呀”一声:“得先要钱!”
小吴太太拉着......
民国瓶邪,背景虽意义不大。
ooc致歉。
张家族长娶了一门媳妇,姓吴,南方人。
那个小吴太太人可好,经常给下人们送吃的喝的。有次侍奉姑母的丫头家里哥哥被当地富绅给打了,那人还倒打一耙要钱,哥哥这边又急需医药费,急得丫头找遍了大院里的下人们,可大家都是要往家里寄银子的,哪能顾得着她呢?她就躲在墙角哀哀戚戚地哭,恰巧被小吴太太发现了。
小吴太太听她讲完,义愤填膺,说着就要出门给她讲理,那丫头又吓得不行,最后拖着小吴太太的腿才说服他从长计议。
小吴太太问,怎么叫从长计议呢?丫头说她也不知道,小吴太太“哎呀”一声:“得先要钱!”
小吴太太拉着她去房间里翻他的小木盒子,那丫头又吓得捂住眼不看,小吴太太笑着揉了把她的头发,将盒子给她:“先拿去用吧。”
等丫头回家送完钱,她妈说事情都办完了,你怎么回来了啊?她可惊讶,道我这不是回来办事来的吗?结果她妈说张家族长派人来过了,把富绅打得牙也不剩,还来她家这小破屋道歉。
她妈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放光,硬要让她拿种的粮食送给族长。
丫头只得返回张家,可下人们没一个敢和族长说话的,更别提送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了。
扯远些,那族长叫张起灵,岁数比小吴太太大得多,长得却又高又俊,本来也有许多姑娘悄悄心悦他的,结果这张家族长好巧不巧结婚了。
八抬大轿抬过来的媳妇,家里看这架势,知道族长是真在乎这夫人,也没人敢给他摆架子。
那夫人气焰冲天,娶进门来的第二天竟睡到日上三竿,还叫人去问族长哪去了,让他赶紧滚回来,丫头们胆战心惊的同时暗自窃喜,想看看家里主人杀杀这傻媳妇的威风。
张海客首先和他对峙,说族长出门去了,他就把眉一横、嘴一撇:“有什么事一定要现在办?”
张海客便怒道:“吴邪你别太过分,你现在是张夫人,跋扈的劲给我收一收。”
小丫头们就知道,这新媳妇叫吴邪。
吴邪冷道别叫我张夫人,张海客刚想和他对骂,门外就呼啦啦跪了一片,哦,族长回来了。
你还晓得回来?吴邪就骂他,都是你搞的,痛死我了。
张族长一改之前的冷淡,竟旁若无人般弯下腰来摸摸他的脸,说对不起,吴邪,你还痛吗?
吴邪哼一声,拍开他的手:“你出去干什么啦?”不等族长回答,他倒自己动手扒拉开族长的包,从里面翻出一袋包装完好的桃花酥,一时也忘了维持生气的小表情了,抬头说:“那我原谅你了!”
族长点点头,道谢谢张夫人。
他这话没说对,吴邪才咬了一口糕点,就把袋子塞回到族长手里:“你这叫得忒难听。”说完还瞟了眼张海客。
族长拎着袋子,想了一会后问那叫什么好。
吴邪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想到,但嘴上还是得说你自己想去吧!不忘抢过他手里的袋子,说这是赔礼就扬长而去。族长在他身后默默地点点头,回头命令道以后别叫他张夫人。
那叫什么好呢?张海客心想,终究没把话问出来,只是在心里长叹一声,族将不族啊!
晚上吴邪躺在床上,本来累得迷迷糊糊,腰也疼得厉害,却突然扭头,将脸凑到张起灵胸口的麒麟边上,两眼亮晶晶地说小哥,我想到了!
张起灵一只手臂将他箍得更紧些,另一只手就去拨弄吴邪被汗湿的碎发等他回应。吴邪就道,叫张夫人太严肃,我也不喜欢张家人那个劲,这样吧,你叫我小吴太太好不好?
张起灵点点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吴邪道:“你叫一遍给我听听好不好?”
张起灵说好,小吴太太。吴邪心满意足,捧起丈夫的俊脸又亲了一大口,小哥你真好。
第二天等吴邪起床,全家上下便都叫他小吴太太了,包括不服气的张海客。
话又说回来,丫头去找了小吴太太,她不善言辞,就给小吴太太磕了两个头。
小吴太太正在房里看画本嗑瓜子,见丫头来了本想问问她怎样了,看她先给自己磕俩头便急忙起身将她托起来问她怎么这么快就解决了。丫头道是族长开恩,太太怎么不知道?
小吴太太眨巴着眼睛想了想,过了半晌才“啊”一声:“我就和他提了一嘴啊。”
丫头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族长将您说的字字句句放在心上啊!
小吴太太笑了笑,说解决了就好。
从此那丫头更把小吴太太奉为神祇,谁说他一言半句坏话就要和谁拼命。小吴太太每天早上起来却吊着两个大黑眼圈,甚至声音还有些哑,丫头给他熬鸡汤,小心翼翼地问他怎么了太太,有谁欺负你吗?
小吴太太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出声,说都是那黑心族长干的。丫头不懂这档子事,还道俩人吵架了,可两边都是恩人,这可怎么办。小吴太太朝她眨眨眼,说等他回来我训他。
当然,后来谁训谁就不知道了。
完。
【叶问舟x你】我要送给你的是我走过的一生
*脑洞来源:逆水寒手游中师兄的好感礼物是”你“的游玩日记
*温柔却没什么安全感的师兄x游历江湖的”你“ 双向暗恋的扭捏小情侣
*内含手游npc客串
”构儿最近可好?“
”万念雪青师姐,见信问候。“
”给师父寄去龙井春茶,不要让仙鹤偷吃。“
”去岁桃溪村的待产的大黄如何了...
*脑洞来源:逆水寒手游中师兄的好感礼物是”你“的游玩日记
*温柔却没什么安全感的师兄x游历江湖的”你“ 双向暗恋的扭捏小情侣
*内含手游npc客串
”构儿最近可好?“
”万念雪青师姐,见信问候。“
”给师父寄去龙井春茶,不要让仙鹤偷吃。“
”去岁桃溪村的待产的大黄如何了?三清山可以领养一只吗?“
...
他翻看着你近月来的书信,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眼中似秋水流波,他一向如此安静而温和,任谁也看不出此刻他的眼前正浮现着你的样子,你于他而言就如同三清山翻飞的蝴蝶,总是轻轻振翅便可荡起一池的涟漪。
信笺被小心地收起,指尖的温度停留在纸上片刻,他又忍不住地笑了,数着日子,他想,下一封信很快就要来了吧?
——————————————————————————
叶构托着腮,捏起一块桃花酥,眉头拧成了一团,一旁的雪青笑着打趣他说,
”平日里就是你最贪吃,怎么今日你问舟师兄亲自下厨,你反倒皱起个眉头?“
叶构却指了指门扉凭篱远眺的问舟,颇有些疑惑地说道:
”师姐,你不觉得今天的桃花酥,有些淡淡的伤感吗?就像扭捏的师兄。“
雪青语塞,只是以无奈的笑回应着叶构的无厘头。
她转过头去,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似乎比前些年是瘦削了些,但更加挺拔如松,让人摸不清楚。问舟察觉到背后的目光,将手中折起又翻开的信件收入怀中,转身回应给他们一个熟悉的笑容,悄悄敛去刚刚的失神。
这次你寄来的信,有些不一样。
你一个人行走江湖,一路上有过许多萍水相逢,走过杭州连绵不绝的阴雨,也见过坊市中痴男怨女的爱恨情仇,他们似飞鸿踏雪泥,只在你心中留下了模糊的印记,所以你不常在信中写下一个具体的名字,总是用着侠客甲医师丁这样的称呼,但这封信中,你频繁的提到一个名字,不是无情,亦不是某个师兄,而是一个问舟从未听过的名字——南宫醉。
在信里,你似乎不自觉地描述着关于你和他的一切,你写下你们在药王谷结识,他是如何恶劣而散漫地强行将包袱甩给你,你说他行为无端让你哭笑不得,你絮絮地述说着,结尾处,你说你和他在药王谷共饮,那天的月亮又大又亮。
你说,他很特别。
深夜,红烛的影子打在问舟的脸上,落下一小块儿阴影,他分明看得清晰,你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与南宫醉结交的喜悦——一个行而无拘,牵动你心的陌生男人——使你在荡剑江湖的激情岁月中,露出了一点活泼雀跃的少女本色,他见过这样的你很多年,却从未设想过有一天你也会对别人笑得开颜。
是面对师兄时那样的笑吗?问舟萌生了这样的问题。
这封信本应当照例有一封回信,但他握着笔,悬而不落,直到更漏声声,滴到天明。
————————————————————————————
忘记了从哪天开始,你总是在给师兄写信时绞尽脑汁,你问候师姐,问候构儿,问候三清山的一切。但总是刻意忽略掉问舟,写下他的名字已经让你有些忸怩,若要问候他今日可吃好是不是太过缱绻?胡思乱想的时间,你望着窗外映射着粉色的云彩,不禁感叹了一声夕阳这样美,
你忽然联想到若是在三清山上,师兄会悄悄地画下来,然后说:
”小傻瓜,又在发呆了。“
一直到夜晚,都没有早就应该到来的回信。
师兄的信迟到了二十天。
你不明白,你怎么会将这个数字记得那么清楚。
直到三更,你忽然从锦被中坐起来,翻身下榻赤着脚跑到置物台便翻找起来,借着窗外微弱的星光你终于从混乱的妆匣底抽出一封信来,这是一封构儿写的吵嚷着要你回去和他下五子棋的家书,你当时便将它丢在脑后没有在意,但突然,就像你每次找到借口给问舟写信一样,你把信放在枕头下躺回榻上,手指抓着被边翻了个身,又翻了一个。
————————————————————————————
你日夜兼程赶回了三清山,身上还沾染着夜晚潮湿的灰尘和清晨厚重的露水,构儿第一个看到了你,他跳起来飞到你的身上,而你也乘势一把抱住了他,他兴奋地大声喊道:”小师姐回来啦!小师姐,盼你回来一趟真不容易,上次我给你寄信过去已经一月有余,你却现在才回来看我!“你揉了一把构儿的脑袋,装作心不在焉地问道:”问舟师兄呢?“
构儿松开怀抱从你身上下来,狡黠而故作悲伤地说:”师兄都多久没有给小师姐寄信了呀!你竟不知道么?师兄下山游历去啦,不过来信说是今早回的,没想到小师姐你先回了!“构儿还拉着你的袖子要与你对弈几盘,而你的内心却不知为何感到空落落的了,你回头看了一眼那熟悉的飞檐绝壁,脑海中又不禁回想起初次下山那天师兄遥遥送别你的情形。在你游历的这几年中,师兄可曾再次来到这连江之地,望着停靠的船只可曾有你的身影?
————————————————————————————
至夜,你刚准备吹灭灯烛,就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透过窗纸经过你的窗子,随即便听到一串柔和的叩门声,你霎那摒住了呼吸,直到熟悉的声音响起——
”师妹,可休息了?“
你几乎是飞奔过去,双手打开房门,一阵风穿屋而过吹起了你额前的头发,你看到皎皎月光下身上还背着行囊的师兄,他有些瘦了,更凸显出剑眉凌冽和双眼的深邃,下巴上还有些代表着奔波的胡青,你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他纳入宽大的怀抱之中。他好像故意地用他的下巴蹭了蹭你的脸颊,你的心连同你的脸颊有些发痒,你伸出双臂回抱,那结实的后背和松竹的清洌使你微微闭上了眼睛。人们都说江湖儿女漂泊天涯四海为家,但是在这个温暖的避风港下,你偶尔也不想浪迹天涯。
”师妹,好久不见。“他喃喃地说着。
你感受到今夜的问舟有些不同,但猛然间想到他竟然将足一个月不与你联系,你对上他含笑的眼睛,略带嗔怪地质问他:”师兄,你去哪个温柔乡游历啦?把你孤身在外的师妹忘得一干二净!“
他牵起你的手关上门进屋里引你坐下,适才想起背上还有行囊,一向稳重的他也有些不知所措,温和的声音因为匆忙赶路而有些沙哑,像是注入了一股夜色。
”师兄去药王谷游历几天,顺便请教药王孙思邈一派,几日下来只觉得内力又有所精进。我哪里会忘记你呀,只是你渐渐长大,师兄总担心你会嫌弃我唠叨呢。此次回来怎么也不送信来?我也好早日动身。“
分明是他没有给你回信,却成了你的不是。你在心中暗暗地反驳他。
药王谷?你的内心泛起了一丝狐疑,师兄仁济天下醉心医术,寻访药王谷乃是常事,只是每次动身前都要叮嘱门中弟子诸项事务,少则要停留三个月,断然不会贸然动身。如今天下并无大疫,师兄怎么会突然去药王谷?
回想到他数日不回复你的书信,一个在你看来几乎不可能的答案跳了出来。
”师兄,你去药王谷啦,那你可曾结识我信中提到的南宫醉?“你故意这样问道。
当问舟听到这个名字,他的眼睛快速地眨了一下,几乎不会被察觉,但你和他多年同吃同住同游的情谊让你立刻就捕捉到了他的异常之处,你的心忽然开始扑扑地跳。
”......不曾。江湖鱼龙混杂,我又怎会认识每一个人?师妹你从小就心思单纯,我总是担忧你不要受骗才好,结交朋友也是江湖常事,只是一定要摸清他的底细....“见他还要说下去,你敷衍地不停点头,他看到你摇头晃脑的样子,又气又笑地弹了一下你的脑袋。
他指尖蹭到你额头的那个瞬间你忽然一个战栗,他感受到了你战栗后僵直的身体和那不知所措的神情,烛火轻轻晃了一下,他也低下头直直地看向你,那双白日里满含笑意的眼睛,此刻如同潭水一样幽深。
”师妹,你回来,只是为了和构儿下棋么?“
他的气息打乱了你的呼吸,你没有感知到你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近,他已经环住了你的腰,在那个即将到来的吻落下之前,你扑到了他的怀中,将脸埋在了他的肩膀。
问舟看着举起而又落空的另一只手,他明白他彻底地不清醒了。
你闷着声,听胸腔内心跳的扑通。
他用那绵绵细雨般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
“去年十月,汴京金桂节,你在马行街结识了一对白首偕老仍鹣鲽情深的夫妇,你送给他们一大捧桂花,没想到第二天他们便回赠给你一盒精致的桂花糕。去年六月,你和无情同历一桩疑案,你在信中炫耀着你是如何不动声色地跟踪嫌犯并把他缉拿归案的;去年腊月,你说你一定要赶回来过年节,只是还要陪追命他们几天,让我给你准备好桃花雪;今年四月,你在信中骗我蛊毒已经大好,若非我亲自下山寻你,我恐怕要与你在毁诺城天人永隔......如今想来还是后怕......”
”师妹,每当你寄信回来,我都无比高兴,你把他们起名为江山笔记,而我也愿意永远细细听你说来....可是南宫醉的出现,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如此这些年来,我的心中早已住进了一个人,只愿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比翼双飞.....“
他接着说着那些藏在他心底的话,
”此番去药王谷,竟也是突然的决定了,本是有着调查一番南宫醉的私心,可是后来师兄没有这么做,只是潜心研习医术,回山前一晚借宿桃溪村,听闻了你回来的消息,我便立刻启程归山,只是为了确定一个可能.......“
他停了下来,捧起你已经酡红的脸颊,目光灼灼。
”师妹,你可曾感知我心?也确确实是为我而来?“
你看着他,心中生出了莫名的勇气,从此以后,再也不用找借口给他写信——只需要此刻,轻轻的点一下头。
夜色中萤火弥天,你的房间仍透着微弱的烛光,只听见窸窸窣窣的说话声从屋中传出,若有有心人此刻侧耳倾听,便能听到——
”师兄,你真的好容易吃醋。“
”以后不许再提南宫醉。“
咸鱼传(8)
(8)
按理说,那群目的地同样是凌儿垭的人也应该会在不久后到达,但是张富贵等了一个钟头,也没有看到有人进寨。他便推测这群人可能是打听清楚了路线,觉得晚上赶路不方便,于是留在了镇上歇一晚,第二日才会过来。
寨老这时候已经睡下了,张富贵不好去打招呼,于是就把吴邪和张起灵安排在自家住下。他家虽然没什么钱,但是房子还是够,卧室有三大间,他爹娘还在世时住主卧,他睡西边的偏房,东边的偏房留用待客,他爹娘去后,他也没有搬卧室,只是把主卧空了出来。
吴邪和张起灵自然是睡东边那间。
吴邪已经习惯早睡,他简单地洗了手脸,又用热水泡了一会儿脚,就窝进被子里躺着了。
张起灵也同样简单清洗了一下,然后把房间仔...
(8)
按理说,那群目的地同样是凌儿垭的人也应该会在不久后到达,但是张富贵等了一个钟头,也没有看到有人进寨。他便推测这群人可能是打听清楚了路线,觉得晚上赶路不方便,于是留在了镇上歇一晚,第二日才会过来。
寨老这时候已经睡下了,张富贵不好去打招呼,于是就把吴邪和张起灵安排在自家住下。他家虽然没什么钱,但是房子还是够,卧室有三大间,他爹娘还在世时住主卧,他睡西边的偏房,东边的偏房留用待客,他爹娘去后,他也没有搬卧室,只是把主卧空了出来。
吴邪和张起灵自然是睡东边那间。
吴邪已经习惯早睡,他简单地洗了手脸,又用热水泡了一会儿脚,就窝进被子里躺着了。
张起灵也同样简单清洗了一下,然后把房间仔细打量了一遍,从包里取了巴掌大一个铜香炉放在床边,点上了吴邪常用的安神香。他躺上床,睡在靠边的外侧,侧身看着吴邪,看了足足十几分钟,确定人已经睡熟了,就又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起身下床,直接走到另一间房里去了。
张富贵被张起灵一巴掌拍醒,还有些迷迷糊糊。他白天开了一整天的车,累得半死,现在终于能躺平了睡,却半途就被人打醒,魂魄都只剩一半在身上,另一半不知道飞去了哪里。他揉了揉眼,看见那个“张坤”站在自己床头,觉得十分诧异:“你做什么?不去睡觉……找我搞什么事?哦……也对,你没得瞌睡,毕竟是从北京一路睡过来……”
张起灵不管他说了些什么:“那座坟在哪里,现在去看。”
张富贵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张起灵:“现在?现在外头漆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去个鬼哦。再说邪儿睡觉了,他不去,我们两个能看个屁。你还是回去睡,我家没有暖气,邪儿一个人睡觉怕会感冒,你去热被窝啊。”
张起灵给他的回答就是,直接拎着他的后衣领子,把人直接从床上提了下来。
张富贵被这一提提傻了,他张着嘴看向张起灵提过自己的右手,不可置信道:“你力气这么大?我有一百三十多斤,你一只手怎么……”
张起灵:“走,带路。”
张富贵:“喔……哦!好好好!我们这就去。”
小满哥趴在堂屋大门口,看见这两人从屋里出来,开了门准备出去,就站了起来,拦在张起灵身前,向吴邪睡的房间偏了偏头。
张起灵摸了摸小满哥的头顶,轻声说:“小满守着他,我很快回来。不要吵醒他,如果有人袭击……”
张富贵看张起灵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以为他是不知道要怎么交代这狗看好门,于是开口帮他:“就可以大声叫啊。”
张起灵:“直接咬死。”
张富贵:“……”他低头看那狗,发现它已经把尾巴垂了下去,龇了一下嘴,把一排又长又尖利的牙齿露出来,无声地用鼻子蹭了一下张起灵的裤腿。看这样子就知道那狗是听懂了“张坤”的话,而且这样的命令肯定也不是第一次下,它做出的反应很熟练。
张富贵突然觉得眼前这个自己一直认为懒成一滩泥的男人,可能也不简单。他带着张起灵去往那座凶坟,为了不暴露行踪,一路上都没有用照明设备,仅仅只是借助了天上一点黯淡的月色,张富贵自己是天生夜视能力出众,而“张坤”跟在他身后,也半点没有磕绊,走得非常稳健。
张富贵:“这条路我常走,但是走夜路这也是头一遭。这山里面野物多,现在是冬天,都很少出来跑了,如果是夏天的晚上,我是死也不会来的。”
张起灵自然不会搭他的话头,他依着走过的路判断着山势,一直沉默着记录。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张富贵说到了。
张起灵蹲下身,把手掌贴在地面上感受了一会儿,又从高帮靴里抽出一把短匕,在土地面上迅速挖下一个小而深的坑,把右手探入坑里。
“果然。”张起灵至此终于确定,他随手扯了一片半枯半绿的草叶把匕首的刀刃擦干净,重新插入靴子里,然后转头对张富贵说,“可以了,回去。”
张富贵一脸茫然,看过张起灵这一连串的举动,他只满心不明觉厉:“这就完啦?你随便挖个坑就把我爷爷和我爹都没办法镇住的坟镇住啦?”
张起灵没有直接回答:“快点回去,我不在床上,邪儿最多两个小时就要醒。”
“……”张富贵就想起来,“张邪”为什么要说“张坤”一叫他“邪儿”就变味。这男人绝对不是南方人,他开口叫“邪儿”,两个字都说得字正腔圆,听上去与方言的人称完全不是一回事,反而比较像是电视里头演的那些爱情片里,男主角对女主角的腻味爱称,其效果堪比“宝贝”。张富贵莫名有些不自在,他开始反思起来,自己以后是不是该给“张邪”换个称呼,真的就别再叫什么“邪儿”了……“哦,也是,那我们快点回去。回去的路下坡,跑起来快,邪儿……张邪他醒了没看见人,一个人在陌生地方可能会怕的。”
张起灵点点头,也不知是赞同了张富贵话里的哪个意思。
于是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半夜出门看坟,只看了两分钟又飞快的赶夜路回去。
回去的路上,一是如张富贵所说,下坡路可以连跑带跳,速度比来时快,二是张起灵不需要再靠人带路,速度更是快了一些,来时花了一个多钟头,返回却连一半的时间都没花。张起灵轻手轻脚回到床边的时候,吴邪还只刚刚有点转醒的意思,正伸了手在左边的空处摸来摸去。张起灵就把那只手握起来,弯下腰去低头亲了亲因为没有他捂着而有些凉的指尖。
吴邪半睁开眼,意识还很混沌:“小哥?唔……你做什么……”
张起灵就说:“起床喝水,马上。”他把吴邪的手仔细放进被子里,出去重新烧了水清洗了一番,才又躺在吴邪身边,把人的手脚都仔细捂好了,真正开始睡眠。
冬日夜长,到第二日张富贵都已经把屋子都打扫了一遍,天也没有完全亮起来。南方难得的一次超低温,外头又开始刮雪米子,饶是小满哥也有些扛不住了,钻到了吴邪那屋里,经了张起灵的准许,爬到床尾在暖和的被子上睡了会儿。
整个凌儿寨里,除了吴邪,其他人都起了床,拨坑火出门挑水起灶做早饭,各有各的忙碌。张起灵给小满哥喂了肉,在张富贵家的院子里转了两圈,就去了灶房。张富贵觉得特别稀奇,他从昨晚就对这个“张坤”有了许多好奇,现在看到他一副准备做饭的样子,就跟去看看,发现这人还真的是在做饭,而且动作很娴熟,一看就知道是常做的。
因为吴邪习惯早上喝一点清粥,所以张起灵也就煮了一锅粥。张富贵家里没办法做馒头包子,张起灵找了找,只找到一袋细面粉,在用之前还问了张富贵一句:“可以吃?”
张富贵:“可以的,这是我入冬的时候赶集买的一袋,还没有两个月。”他想要知道这男人要用一袋面粉做个什么吃食。
张起灵毫不客气的把面粉倒了半袋,加了水,搅拌几下,又揉搓了一阵,面粉就成了面团。他把揉好的面团放在一边,拿着张富贵家的菜刀走去了坑火房,抬头对挂在梁上的腊肉观察了一会儿,挑中了一块,就飞了一刀直接把肉削下来。
张富贵瞠目结舌。
腊肉不能直接切,还要用热水过一遍去咸,然后就被切成了均匀的细丝,整齐地码在砧板上。张起灵把面团分成一个个小团子,又一个个捏成薄圆面片,在面片中间放上切好的细腊肉丝卷成面卷,用油炸熟。
张富贵闻着香味,嘴里不可抑制地生出些口水:“坤哥,你还要香菜不?我觉得放点香菜会更好吃啊?”
张起灵把做好的腊肉卷捞起来,在盘子里码了一个整齐的小堆尖,摇头:“不用,他不爱吃香菜。”
#欢迎来到《舌尖上的中国》,这一期的内容是,坤哥教你炸腊肉卷(不是)#
#以为这文是受宠攻的,哼哼,还是图样图森破啊~#
咸鱼传(3)
(3)
“张邪”让张富贵在他家偏房住一天,他明天去买点必要的装备,也帮他打听打听那个不知是北方还是北京的张家。
偏房很小,但是挺暖和,比在外头墙根底下窝一夜舒服多了。张富贵也就厚着脸皮没有推辞,安安稳稳睡了一夜。
而“张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从那个又小又寒酸的堂屋进去,推开门过一个走廊,然后进到最里头的房门里头,就是一间超过百多平的宽敞卧室。房间里头陈列了几架书架,一面墙摆了一溜的收藏柜,都是陈列得满满当当。角落里放着一些健身用的器件,像是哑铃沙包之类的,已经看得出是用得很旧了,而跑步机脚踏车机还是崭新的,不过上面落了层灰。最那头是一张大床,风格很现代化,床头放着一个小鸡玩偶。而床那边...
(3)
“张邪”让张富贵在他家偏房住一天,他明天去买点必要的装备,也帮他打听打听那个不知是北方还是北京的张家。
偏房很小,但是挺暖和,比在外头墙根底下窝一夜舒服多了。张富贵也就厚着脸皮没有推辞,安安稳稳睡了一夜。
而“张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从那个又小又寒酸的堂屋进去,推开门过一个走廊,然后进到最里头的房门里头,就是一间超过百多平的宽敞卧室。房间里头陈列了几架书架,一面墙摆了一溜的收藏柜,都是陈列得满满当当。角落里放着一些健身用的器件,像是哑铃沙包之类的,已经看得出是用得很旧了,而跑步机脚踏车机还是崭新的,不过上面落了层灰。最那头是一张大床,风格很现代化,床头放着一个小鸡玩偶。而床那边的墙上,就是一扇雕花窗和一道大门,通向另一个能够和这间卧室匹配得了的大院子。
北京的老四合院有多难得,光是用金钱来衡量是远远不够的。
吴邪去床头用座机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回到小后堂,发现张起灵还是瘫在短沙发上,一动都没有动过。他走到张起灵的脑袋后头,伸了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子。
吴邪:“就是一双袜子,怎么还瘫着了?”
张起灵不说话。
吴邪只好进去拿了针线出来,一手捏着张起灵那只破掉的袜子,一手捏着针,坐在张起灵睡着的沙发边:“我来补,好了吧。”
张起灵这才坐起身,从吴邪手里把破袜子和针线拿过来,自己三两下把破洞给补了,然后把东西搁在茶几上,又躺了回去。
“我刚刚看了那张纸条,地址是在西头,那个张富贵可能是不分东西,找错了地方,才找到我们这里。”吴邪把之前张富贵的那张纸条递到张起灵下巴边,“这小子运气真好啊,找错都能找到你,老家主。”
张起灵闭着眼睛说:“他没有背景。”
吴邪:“哦?小哥,你这么看就能看出来?”
张起灵肯定道:“身上没有味道。”
什么味道?下过地,碰过死人财物的味道。吴邪了然,突然觉得有了点兴趣:“小哥,你觉不觉得身上骨头都懒散了?想不想出去,看看南方的雪?”
张起灵摇头。
吴邪尤不甘心,他因为某件事,和张起灵一同迁居北京,窝在这大院里已经有了一年之久,每日里就只有些家长里短,有时和胖子一起吃吃火锅聊聊天,有时会和小花去看看生意,最多就是和黎簇几个小的出去看电影,平静是平静,时间久了还是觉得有些无趣。
吴邪继续说服张起灵:“反正现在也没人知道我们两个了,我刚刚也是报了假名,就当是出去玩玩呗。”
张起灵还是摇头。
吴邪:“我想要去玩!”
张起灵“啧”了一声,坐起身捏住吴邪微微皱起来的鼻子,无奈地说:“好。”
第二日,吴邪便带着张富贵出门,采购必要的装备。他们路过潘家园的彩云阁,张富贵叫停了吴邪,示意他跟着自己去那店里瞧瞧。
吴邪不知道张富贵有什么打算,只是默默地跟上去。他背后就跟着张起灵,不管做什么都不虚。
张富贵进了大堂,左瞄右瞄了一阵,没有看到那夜见过的胖老板,于是去找了接待的美女服务员询问。这堂口,能混到明面上的女的都不是简单人物,那女服务员看见他身后跟着的那两人,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倒是犯起了嘀咕,只说马上去请,要张富贵几人在休息区喝喝茶,稍等一会儿。
于是三个人便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等待起来。
张起灵一坐下,就靠着沙发背闭上了眼睛,一副抓紧一切时间打盹儿的样子。
室内有暖气,但是休息区和外头只隔了一面透明玻璃墙,吴邪总觉得还是冷,伸手过去把张起灵外套的拉链再向上拉紧了一些,然后摸了摸他的手心,有些不快地说:“看你手冷成这样,别睡,小心感冒。”
张富贵就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他也是出去打过工见过世面的人,又头一次到北京这么个超级繁华的大都市,生怕自己露怯,即使看着吴邪和张起灵两人相处别扭得不行,也还是表现出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来。
张起灵没回话,只不过把吴邪的手握住了,一起塞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吴邪问张富贵:“你认识这里的老板?”
张富贵连忙摇头:“我哪里能认识这种大老板啊,就是我前天过来这边看热闹,看到一个东西,在那老板手里,所以想要问问看,那东西能不能卖给我。”
“什么东西?”吴邪来了兴趣,“这里的货都是上档次的珍品,你如果想买,可能很困难啊。”
张富贵也明白这点,所以很是发愁:“一块粗玉。我就是当时看见了,突然想起来,那应该是我家里头的东西。”
“你家的东西?玉?”
张富贵点头:“对。我家祖上据说很显贵,特别牛逼,传了不少好东西给后人,我家这一支到了我爷爷那代,就是一块玉。也没雕个什么好看的玩意儿,就是一个圈,还缺了一块。不过我家里头那一块,是用银子打了个笼子,套起来的,在这里看到的那块,样子一模一样,就是没有银套子。”
吴邪:“你家的那块,有没有照片可以看看?”
张富贵就摇头:“平时都好好的收着,怎么会有照片。我爹跟我说过,要是我以后生的是女娃,就把那块玉卖了当嫁妆,不用再往下传了,我估摸着我爹的意思,应该就是说这东西传男不传女。”
“一块玉也性别歧视啊?”吴邪觉得好笑,他看了张起灵一眼,“那你家是生的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
张富贵撇了撇嘴:“孩子他妈都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话说到这里,胖子老板人已经来了,他穿了一件传统的对襟马褂,手上还端了一个小紫砂壶,也不端什么大老板的架子,直接往张富贵旁边一坐。
“听说你找我有事?”
张富贵也不知道要怎么委婉,干脆直说:“老板,我前天看到你买了一个玉,缺了口子的圆环,那个玉可能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想要问一下,老板你能转手给我么?”
胖子老板举着茶壶对着嘴吸了一口,然后慢慢地说:“你能出多少收啊?那块玉是我一个兄弟要的,他出的价,我就跟你干脆点儿说吧,非常高。”
张富贵一听,心里先凉了半截,但他还是踌躇着问下去:“多少?”
胖子没有声张,压低了声音对着张富贵悄悄说:“二十万。”
张富贵倒吸一口凉气。
结果这还没完,那胖子老板接着又说了一句:“是底价。他入手是花了二十万,你硬是要他转手,怎么着儿,也得加点儿。”
别说二十万,就是两千块,张富贵也要咬咬牙割点肉才能拿得出来,他一听还要往上加,心里已经有些麻木了。
“那……那加点儿,是加多少啊?”
“也没多少,就翻一番吧,四十万。”
#存稿,木有了,吐魂……#
#突发奇想搞了个小动作,暂时保密,嘿嘿#
【叶问舟x你】再被狐狸骗一次
*全文大概6k,正文4k,隐藏结局和彩蛋各1k
*隐藏结局可用粮票解锁,特大喜讯□□□(为防剧透)到货了!!
*依然ooc是我的,师兄是你的
==================
你和叶问舟对视了一眼,各自从对方的眼神中得出了同一个结论:你们又被人盯上了。
才又向前走了几步路,叶问舟突然体力不支向前一扑。
“师兄!”
……
诸多变故缘起于半个月之前。
半个月前的一天,叶问舟收到了无情传来的一封书信,上面写道他从多方打探到玉符新线索出现在杭州西子湖畔,听说与金风细雨楼下属的归月堂多有牵连,他还说...
*全文大概6k,正文4k,隐藏结局和彩蛋各1k
*隐藏结局可用粮票解锁,特大喜讯□□□(为防剧透)到货了!!
*依然ooc是我的,师兄是你的
==================
你和叶问舟对视了一眼,各自从对方的眼神中得出了同一个结论:你们又被人盯上了。
才又向前走了几步路,叶问舟突然体力不支向前一扑。
“师兄!”
……
诸多变故缘起于半个月之前。
半个月前的一天,叶问舟收到了无情传来的一封书信,上面写道他从多方打探到玉符新线索出现在杭州西子湖畔,听说与金风细雨楼下属的归月堂多有牵连,他还说最近神侯府的四大名捕要全员出动前去陕西追查要案,一时脱不了身,还要委托问舟同你前去查探。
随书信寄来的还有你们回三清山前一并托付给无情师兄的那枚玉符。
收到书信后叶问舟略一思索,找出一块颜色相仿的玉料,依照玉符的形状仿刻了一块,缺口处稍做了些改动,做好后他把真的那枚交给你,仿刻的那枚留在了自己的衣袋里。
你不解问他这是何意,叶问舟神秘一笑说:“以防万一。”
你的蛊毒在毁诺城经唐晚词与叶问舟联手诊治已压下大半,但想要完全解除还需要在玉符一案上做文章。事不宜迟,你与师兄辞别了师门众人匆匆下山去。
三清山临水,你们泛舟水上,不日便到达了杭州城内。
是夜你们来到了西子湖畔,远处几条画舫上亮着五色花灯,婉转曼妙的歌声遥遥传入耳中,教人闻之欲醉,再多前尘琐事也都一并抛却脑后了。湖面上逐水飘来了三三两两造型不一的河灯,再细看水上荷花才发现早已开败凋零,连长茎上的莲蓬都已显出了垂头颓势。
你想起上次和师兄一起游西湖时他还尚未对你剖白心迹,却也依你的喜欢和你一起去湖中找寻并蒂莲,那时候你只觉得并蒂莲花新奇别致,现在才回味过来花开并蒂其中的暧昧痴缠。你脸上一红,想去牵旁边人的手,却看到叶问舟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其中的一艘画舫。
你心头一怒,还未落下的手顺势握拳打在了他的身上:“好你个臭臭师兄,我还在你身边呢,你就想去画舫上喝花酒了!”
“我哪有这种心思,”叶问舟被无端飞来的骂名砸的一愣,随即大手覆上你的拳头温声解释道,“归月堂的堂主月娘传闻中是西湖画舫中的一位舞娘,喜着一身绛紫色衣裙,她的额头上有一枚弯月状的红色胎记,戴一串五颗珍珠连缀而成的眉心坠。你看那艘船上正在跳舞的那个人像不像?”
你顺着师兄手指的方向去看,那人果然有着与描述相同的衣着。你为自己的莽撞感到有些羞愧,于是连忙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贸然追过去只怕会打草惊蛇,不如悄悄接近先暗中观察她的动态。”
叶问舟赞许地点头:“那艘画舫不远处有一条小船,我们先去上面落脚看看情况。”
说罢他携着你的手,施展轻功在湖面上飘行数十丈,飞起一跃稳稳落在了小船上。
晃动的船舱惊醒了打瞌睡的船娘,船娘揉着眼睛招徕着生意:“二位需要什么茶点酒水?”
叶问舟随口应道:“寻常茶水就好。”说着带你走进了船舱内的小室。
室内空间狭长,边缘处点着一支蜡烛,许是在密闭的房间内燃烧的太久,空气中有一股怪异的油蜡气味。蜡烛旁边有一扇四方的窗子,你走上前去把窗子支开一条小缝,新鲜空气涌进的同时,你看清了对面画舫上翩翩起舞的曼妙舞娘。
角度刚刚好。
还没等你想起来质疑角度为何会卡地这么好时,船娘端着托盘敲了敲舱门,示意茶水好了。
叶问舟接过茶盘谢过船娘,重新又关上了门。你正好觉得有些渴了,端起一个茶盏才要饮下,突然被叶问舟用手压了压。
“茶水里加了东西。”他的声音压的极低,在昏暗的小室内竟有些显得暧昧。
“毒药?”
“是分量不轻的松骨散,看来有人盯上我们了。”
电光火石之间,你的脑海中突然有了一个不成型的念头。
你把茶盏小心翼翼放回茶盘,贴在叶问舟耳边轻声说道:“师兄来陪我演一场好戏。”
不等他有所反应,你抬手熄掉了室内的蜡烛,在黑暗中将整个身体都贴在了他身上,双手环住叶问舟的腰侧,抱着他在狭小的船舱里滚来滚去。
叶问舟的呼吸声明显急促起来,你怕这场戏做的不够真,将头埋在他的肩颈上,低低地发出粘腻又绵长的缠绵声响。
隔着一层衣料,你都能感受到他的皮肤变得灼热起来。
你玩心大发,正准备继续时被叶问舟翻身一把摁住。
“……够了。”
他的呼吸凌乱,偏侧过头去不敢看你。
你被他摁着仍不安分地乱动,带着调笑意味的冲他撒娇:“师兄~”
他忍无可忍地用手捂住了你的嘴巴,你在他的手中唔唔了几声,看他没有丝毫松动的样子,于是伸出了舌头,舌尖在他的手心轻轻舔舐了一下。
叶问舟触电般地撤回了手。
你眼含笑意地看着他,脸上诡计得逞的样子像一只餍足的小狐狸。
你凑近他的耳侧,用气声问道:“会不会太快了点?”
叶问舟深吸一口气,满是无奈的同你对视,半晌开口,慵懒的语气中透着淡淡的疲惫。
“船娘,拿些水来。”
船娘再次推门而入的一瞬间,你与叶问舟同时出手,船娘不复将才困意朦胧的模样,在你们近身的同时撒出了一把淡绿色的粉末。
“师妹小心!”
师兄下意识的把你往后一推挡在你身前,立即闭气仍是吸进去了一些粉末,你趁船娘撒完粉末收手的空当上前擒住她的双手,用膝盖抵住她的后背将她按在了船板上。
一旁的叶问舟剧烈的咳嗽起来。
“师兄,你怎么了!”
“他中了我的七日蚀骨散,再经融在蜡油中的销魂引一激,若无解药,七天后必死无疑。”船娘的声音中透出阴寒。
你心急火燎地提起她的后领前后摇晃:“解药在哪里?”
船娘的头巾被你摇落,坐在你对面的叶问舟看到了她额上的胎记大吃一惊:“你是月娘?”
月娘的声音冷若冰霜:“我们楼主一早得知你们手里有玉符,故意放出消息引你们来我归月堂所管的地方,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自投罗网了。”
“所以你让手下假扮你的样貌,你自己守在离画舫位置最佳的小船上等候我们上船?”
月娘冷哼一声并不应答。你把她向前压了压,一声叱喝打断了他们的对白:“我问你解药在哪里!”
月娘向前探了探身子,抬眼看着叶问舟:“给我玉符,我就给你解药。”
叶问舟从怀里拿出那枚仿制的玉符:“湖上往来船上都是你的人,你须得把我们平安送上岸,这枚玉符才能给你。”
“哦?你不要命了吗。”
你旋即知晓了叶问舟的意图,故作轻松的附和:“是了,师兄在医术上本就颇有造诣,回山上还有赖神医,自然不愁没有解毒的法子。至于这湖面虽宽你归月堂人多势众,但我们凫水去岸上也不算难事。月堂主,这门生意怎么算都于你不亏啊。”
叶问舟当机立断推开了窗,做出要把玉符丢进湖里的姿态。
月娘被激地出声喝止:“住手!我答应你们。”
你松开了手,看着月娘不声不响的走去船尾划船,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这一趟出行虽说没什么收获,但遭人暗算后两人能够平安归程也算是一个好结果。
上岸后叶问舟按承诺把玉符扔给了月娘,月娘扔过来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一枚红色的丹药。月娘看着叶问舟把丹药服下,突然拍手大笑:“玉符我先收下了,若确认是真,三天后我自会把另一半解药奉上;若玉符是假的,这枚红色丹药催促毒发,定让你见不得第四日的太阳!”
你气急大骂:“你无耻!言而无信,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叶问舟仍然保持着镇定:“三日后你怎么知道我们二人在什么地方?”
小船离岸远去,船桨拨动湖水的声响里月娘的声音极轻传入耳中却极分明:“江湖上皆有我金风细雨楼的耳目。”
三清山距离杭州路远,三天之内绝不可能到达。
你关切地问着叶问舟的伤势:“师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不妨事,刚刚吃下丹药后我确实觉得身上松快了不少,可见这半枚解药的说法不假……”至于剩下的半枚,叶问舟把话咽了回去。
“三天后他们发现玉符是假一定会追上来,”你焦急地说道,“看他们的架势,只怕玉符是真的也不会再留我们的活口。”
叶问舟稍加思索:“这一带水路都是归月堂的人,我们走陆路去雁回洲的白须园找许师叔,他老人家精通药理,若能赶得及也许会有办法。”
事不宜迟,你唤来两匹快马,利落翻身上马催促道:“师兄快些,我们这就出发。”
……
你们快马加鞭赶到了清凉峰,沿山脊再翻过几个山头,就能够到达许笑一所在的白须园。
走过一片山间密林时,无风枝叶动,你们意识到被人盯上了,才又向前走了几步路,叶问舟突然体力不支向前一扑。
“师兄!”
你刚搀起摔倒的叶问舟,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嘲弄:“小姑娘,言而无信,是会遭报应的。”
你回身,看到了月娘带着一行人死死堵住了去路,为首的手持利刃的高大男子是归月堂右护法卫断情。
你并不理会她的嘲笑:“月堂主,我们彼此彼此。”
“你们竟然用假玉符蒙骗我们楼主,就真的不怕他会毒发身亡吗!”
“既然你们发觉是假后仍然一路追踪至此,想来月堂主,拿不到真东西没办法回去交差吧?”师兄在你怀中眉头紧锁,像是在极力忍耐着莫大的苦楚,他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你无法即时替他解忧,能做的只有学着他的样子与对方斡旋。
几日前师兄在船上与月娘交涉时心里会怕吗?
你不知道。
你只知道现在师兄倒下了,你就不能害怕。
你有些指尖有些发抖的从怀里拿出一枚玉符,在看向眼前敌人时迅速恢复了镇定:“给我解药,再派个人护送我师兄到山下的白须园,我就把玉符给你。”
月娘嗤笑一声:“同样的把戏,想要耍我两次,你当我是傻子吗?”
“既然我们能仿一个假的玉符,那就说明我们手里一定有一个真的,否则又怎么蒙骗住你们一时呢?何况你们有这么多人,我一个人逃不出去的。”你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疲惫,“月堂主,你们没得选,我也是。”
月娘向前逼近了几步:“你就不怕我们硬抢?”
你抱着叶问舟退后两步,直退到山崖边缘,身后便是万丈深渊。你一只手拿着玉符,掌心向下对着山涧:“玉符对我又有何用?若是师兄死了,我绝不会独活。”
月娘气得双拳紧握,又缓缓松开,同样的招数,她被眼前的这两个人已经骗过一次,可偏偏这一次,她又不得不上当,诚如你所说的那样,若此次追踪不能拿到真玉符,归月堂上下都要被楼主一并处置。她恨恨的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瓷瓶,远远抛给了你:“我答应你。”
你打开瓷瓶,将里面的蓝色丹药服侍叶问舟服下。不多时他恢复了清醒,第一件事就是要制止你:“师妹,咱们死生都在一起。”
你摇摇头,趁师兄功力尚未全然恢复,迅速封住了他周身的几处大穴,凑在他耳边说道:“最迟一炷香的时间,你的穴位会自行解开。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我自有办法。”
说完你冲他眨眨眼睛,一如那天夜里在船舱中,你的双眼狡黠的像一只灵活的小狐狸。
你把叶问舟向卫断情方向用力一推:“有劳了!”
半个时辰后,你看到山下白须园的方向倏然升起了一束烟花,炸开时出现了一个小舟的形状,整个山谷都被它短暂照亮了一瞬。
你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你知道师兄已经安全了。
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小人的烟花与它遥相呼应了。
你毫无挂碍地看着朝你步步逼近的月娘,突然对她一笑,像是一只诡计得逞的小狐狸。
你转身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祁煜x你】在哄好自己上打败了99%人
1.
他是因你受伤的。
扭伤都要煞有其事地入住医院,打上正儿八经的石膏,再加以专业医护人员配置,让你那会儿对他脾性实在摸不着头脑,最终归结于富人特有的派场,只要无伤大雅,你乐于陪他折腾。
“哎哎-别苦着脸,紧张我?”
“要不我现在再装得更痛点,让你多心疼心疼我怎么样?最好以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真伤及要害时他反倒一脸轻松,眼里含笑地跟你胡侃,就好像扭曲的胳膊是个怪诞猎奇的魔术,在观众大大小小的惊呼中,真正的手臂指不定在哪藏着,好得很。
“别说话,我联系医院。”
你是不太笑得出来,相反,你脸上的表情明显让他犯愁,他不知道该怎么......
1.
他是因你受伤的。
扭伤都要煞有其事地入住医院,打上正儿八经的石膏,再加以专业医护人员配置,让你那会儿对他脾性实在摸不着头脑,最终归结于富人特有的派场,只要无伤大雅,你乐于陪他折腾。
“哎哎-别苦着脸,紧张我?”
“要不我现在再装得更痛点,让你多心疼心疼我怎么样?最好以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真伤及要害时他反倒一脸轻松,眼里含笑地跟你胡侃,就好像扭曲的胳膊是个怪诞猎奇的魔术,在观众大大小小的惊呼中,真正的手臂指不定在哪藏着,好得很。
“别说话,我联系医院。”
你是不太笑得出来,相反,你脸上的表情明显让他犯愁,他不知道该怎么让你放心,于是就任你摆布了。
“别光联系医院啊联系联系我,理理我,我可是病人。你想,谁能比我更了解自己。”他顿了一下,声音放轻,“真的,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冷静地拨打急救电话,按照医生指示对他伤口做预处理,等人到医院里了再忙前忙后办理手续,从头到尾都干脆利落,犹如你一贯的作战风格。
直到他被送进手术室,你等在外面的长椅上,才发现你放在膝盖上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如果,这对他手的功能造成影响。
祁煜,极有名气的艺术家。你并不太懂艺术,但喜欢听他认真讲话,尤其是在某些午后,巨大的落地窗前还算不上太暖和。
你们相隔不远,他坐在画架边,你坐在沙发上,你看见他的指尖正被阳光稀释出温润的红,红得像被仔细雕琢过的托玛琳,拿着画笔,他沉思着、用一种难得正经又悠远的语调,讲古西方戏剧,讲荷马史诗,讲得兴起的时候甚至有些手舞足蹈。
你想起纪德,想起他的诗集,他说不应事先为快乐做任何准备,然后,令人心向往之的海上航线,摩苏尔的花园,图古尔特的舞蹈,赫尔维西亚的牧歌,这一切都能让你内心涌出鲜活而强烈的快乐。
而现在,你看着祁煜,就觉得快乐。
大部分假日的午后,你懒洋洋地撑着脑袋,一边听一边不动声色用手机录下他的话。
你觉得这非但有助于你未来的睡眠,还可能和实验人员送给查理·高登的电视机有相同的效用。睡梦里听得多了,也就成了自己的。
日复一日,如此这般和他消磨时间的假日,对你来说是无比平静而充实的。
你宁愿受伤的是自己的手。
你太清楚画画在祁煜生命里占了多少比重。跟你努力成为猎人相似,你满怀激越的热情,几乎不分昼夜地投入其中,你深感这样的工作让你的灵魂更加炽热地燃烧,哪怕辛苦,你也认为每天都过得美好、有意义。
他对你的工作很支持,而你现在几乎害得他失去从事艺术的手。
2.
手术结束,他被安置在了上次病房,这回石膏打得必不可缺了。
在他还未完全清醒的时候,医生向你交代手术过程是比较顺利的,但具体恢复状况还是要看事后复健,你感谢医生,又去找护士求教护理知识,光是知识,你就密密麻麻记了一小本子。
当然小本子里不光是如何护理、康复,还有他的每日状况,他的忌口、爱好,你几乎把他当成了小时候做的暑假生物观察日记作业,并且完成得更详细、更一丝不苟。
小本子你藏得很好,从不给他看。
“我要吃苹果。”他把牌放在一边,靠床上,气色相较于刚动完手术那几天好了不少,“但不要皮。”
“你之前还要吃带皮的。”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吃没皮的,切好的,还要你喂。不然手肯定好不了。”
听完最后那句,你叹了口气,也放下牌,坐在他病床边开始切。
蛇果果皮要比其他苹果更红更鲜艳,这让你有些排斥,它红得让你想起不久前他满手血淋淋的样子。你把皮削得干干净净,然后切块,用刀插着递到他嘴边。
“不能用手吗,”他肉眼可见地僵硬了一下,但还是小心把苹果咬下来“万一划伤我漂亮脸蛋怎么办,你这是破坏艺术品。”
“艺术品自己赶着挨刀,怪不了我。”
“挨就挨,我不挨就是你挨,”他好看的眉头一皱,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员工受伤得算工伤,带薪休假,老板我还要抽时间慰问。哪有这样的好事。”
“嗯,”你递上第二块苹果,“真带薪休假我还舍不得你。”
他吃苹果的动作稍稍顿住,耳根子逐渐发红,话讲得却十分硬气。
“就算你说好话,也不能质疑我的决策。这事不能这样算了。现在罚你,嗯…罚你把大于四的喵喵牌全都给我。”
“…”
你恨不得给他完美的紫色脑袋瓜来一巴掌。
3.
一周后,你们回到那栋相较于病房更为宽敞舒适的别墅,自从别墅里没了祁煜这个大麻烦,室内被阿姨理得前所未有的整洁。没有满地的笔、废纸、颜料,你头一次觉得这儿像是个高雅艺术家该住的地方。
他伤好得极快,不需要多久便取了石膏,大部分日常也能自理。事实上,除了点小事情要求你去办,他从没真的对你颐指气使。
越是这样你越觉得内疚,尤其看见他手仍无法像过去那么灵活,不必多说,你一得空就往他家里跑,跑来跑去,进屋也就不打招呼了。
于是,今天你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匪夷所思的一幕:
你看见老唐半跪在祁煜面前,双手放在他腰间,身体轻微的晃动,而祁煜的手搭在老唐的肩膀上,十指收紧,青筋在留有针孔的手背上显现。两个人好像都很投入,都大汗淋漓,都发出令人误解的声音。
你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确定,再看看。
他们两个听见开门声齐刷刷看向你。
此时此刻你们简直像刺客信条百分百同步——
你心里哦豁了一下。
他们心里也哦豁了一下。
双双陷入沉默。
4
祁煜站在原地,老唐面容扭曲地走出门,你从他凌乱的步伐里甚至感觉出来了几分未老先衰。
“所以你们,刚刚在尝试把腰封穿上去?”
“…”
“还难倒两个大艺术家了。”
“…”
“你不会住院这几天,吃得太好了吧祁老师?”
“…”
“这腰封…”
“好了好了,不听不听,我就是条可怜巴巴的小鱼,听不得人类这些坏话!你别说了。”
他捂着自己耳朵满脸沉痛,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一世英名就在刚刚毁于一旦。
你拿起腰封,双手绕过他的腰身,也半跪在他面前试着把腰封扣上,他的呼吸有点错乱,被你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讲不出话了。
他的腰很温热,相较于刚刚从外面回来的你的手,可以说热乎乎相当舒服。
你仔细研究结构的时候还隐隐约约嗅到他身上淡淡香水味,指甲也修理得很干净,大概是为了要出门一趟,特意把自己倒腾得完美些。
你的手指比唐知理纤细、灵巧,但还是不可避免错开了几次,你故作严肃,“祁煜,吸口气,想象你是自在的河豚。不要气鼓鼓。”
“…”
他气愤了。
他屈服了。
他在哄好自己的速度上遥遥领先,打败了全球99%人。
你很快摸到门道顺利帮他把腰封穿上,但还是不想正脸看你。
因为就在刚刚整理腰封的时候,你正大光明把他腰上上下下碰了个遍,发现经过大半个月的饭来张口,他居然还有肌肉线条。
这一发现让你有些惊奇,又伸手在他小腹摸了两把,真是天赋异禀。
结果被他当场抓包,人赃并获的时候手还僵在他腹肌上。
“…如果我说我一不小心手滑了。”你颇为心虚地移开视线,声音加深讨好意味,“你人那么好,能不能就像刚刚一样,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放我一马?”
他似笑非笑看着你。
“当然,我一向比人类好商量得多,还说到做到。拿来。”
“什么?”
“你藏着掖着的那个宝贝本子。”
“…”
见你不做反应,他抓着你的手腕,在他的牵动下往上摸去,一点一点就差几毫米要碰到敞开的领口,领口那边是大片露出的皮肤,他直勾勾地看着你,你用力挣扎了一下,根本抽不出手,于是大叫一声。
“给你!”
你恨你自己不争气,给你机会也不中用。
他坐姿漂亮地靠在沙发上,翻阅你写满了的本子,时不时对你的见解做出点评,比如他并非不喜欢吃西兰花而是不喜欢下面的杆。你敷衍回应,看似人还在,实则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实在太过羞耻。
你没注意到他看得很快,没多久就读完了,微微侧头把视线放在你身上。
“你很怕我手恢复不了?”
你想了想还是点点头。
他慢吞吞挪到你旁边,肩膀抵着肩膀,脑袋挨着脑袋,在你膝盖上摊开自己的手掌,他手上有着还很明显的浅色疤痕。你下意识用指腹仔细摩挲那一道道新生皮肤,还没来得及道歉却不料他把你的手牢牢包裹在掌心。就好像你总是逃无可逃。
他脸颊低低靠在你的肩膀上,你看得见他脸上的绒毛,眼睫又长又翘,翘得你心痒痒。他调整了下姿势,嘴唇擦过你的肩膀,你恰好和他对上视线。
“怕什么,”他轻飘飘地笑了,“我的艺术靠的不是手,是我的脑子。反倒你下次想呼我巴掌的时候要好好考虑考虑。”
“所以别担心,我希望你快乐。”
“我失去双眼,也能因你看到鲜活的世界;失去口舌,也能告诉你你有多重要;失去双脚,也能想办法来你身边。”
“我从来不会因为你失去什么。”
“只会因为你获得更多。”
[祁煜x你] 出任务失联半个月,回家后男朋友好像碎掉了
🐟祁煜单人向
一些粘牙小鱼(咀嚼)
祁煜不喜欢等待,也同样讨厌分别。
“可是祁煜~”你单膝跪在沙发旁边,一下一下地点着祁煜的胳膊肘,柔声哄着沙发上别过头生闷气的鱼。
“这次任务真的很重要! 而且就出差一个月,很快就回来啦!”你言辞恳切,双手合十:
“而且有句古话说的好,小别胜新婚嘛,每天黏着不也不利于感情发展。”
祁煜却像是被你的话刺激到了似的,转过身一把握住你的手腕,另一只手蛮不客气地揉捏你的脸。
“任务任务任务——你的眼里只有任务是不是!一天天见到你比见到海龟表演后空翻都难,一周七天有六天半在出任务,还有剩下半天在出任务的路上!”
他的食...
🐟祁煜单人向
一些粘牙小鱼(咀嚼)
祁煜不喜欢等待,也同样讨厌分别。
“可是祁煜~”你单膝跪在沙发旁边,一下一下地点着祁煜的胳膊肘,柔声哄着沙发上别过头生闷气的鱼。
“这次任务真的很重要! 而且就出差一个月,很快就回来啦!”你言辞恳切,双手合十:
“而且有句古话说的好,小别胜新婚嘛,每天黏着不也不利于感情发展。”
祁煜却像是被你的话刺激到了似的,转过身一把握住你的手腕,另一只手蛮不客气地揉捏你的脸。
“任务任务任务——你的眼里只有任务是不是!一天天见到你比见到海龟表演后空翻都难,一周七天有六天半在出任务,还有剩下半天在出任务的路上!”
他的食指用力点了点你的左胸口。
“真想把你的心脏剖开看看,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我。”
看着你求饶的神色,祁煜终于放开了掐着你脸颊的手,目光暗暗含着不满。
“……那好吧,但是等你回来后,要把所有欠我的时间全都补偿回来。”
“是是~我知道啦。”
“还有!”他将脸凑了过来,用那双漂亮的眼睛死死盯着你。
“……不许逞强,也不许让我等太久。”
“好好~我知道啦。”
“我不信,你发誓!”
“我发誓~”你牵起祁煜的手,也同样认真地回望:“我不会再离开祁煜。”
“……!”
于是收获了一只红彤彤的水煮小鱼。
最近流浪体的进攻越发猖獗,在你不眠不休投入清扫战斗的第三天晚上,终于得到空闲能好好休息一下。
躺在猎人宿舍发硬的床铺,你仰面举着手机,
这几天只要一有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祁煜报平安,但每次都没能打完整句话,就要提起武器赶赴下个战区,只来得及简短地在聊天框中敲敲打打,发出一句:
“平安,勿念”
现在,你终于能够花时间好好看看祁煜给你发的信息了。
小鱼:[图片]你看天上那朵云,像不像两只鲸鱼。
小鱼:[图片]真奇怪……最近画室的海鸥忽然全躁动起来了,一只接一只的撞玻璃。是不是反光太严重的原因?回来后一起重新装修一下吧。
小鱼:[图片] 今天的晚饭是海鲜锅,看在你不在的份上,就没有你的份了哦╯^╰。
小鱼:战斗的时候要小心一点,别磕着碰着的,回来的时候一身伤<(`^´)>……我可不代付你的医药费 。
小鱼:今天喂小红时,看它在缸里转来转去的,看起来有话想说,我凑近听了一下。
小鱼:它说,它想你了。
你:平安,勿念
小鱼:这么忙啊,连回消息的时间都没有。
小鱼:ε=(´ο`*)))唉……怎么又有画展……果然还是待在家里舒服。
小鱼:[图片] [图片]今晚的月色真美,却没有人陪我一起看,突然感觉世界都黯淡了。
小鱼:[图片]趴在画桌上午睡,睡醒发现草纸上多了个神似你的铅笔小人,不知道是谁在梦里画的,反正不是我。
你:平安,勿念。
小鱼:你一直这样回答,会让我感觉在和机器对话……
小鱼:平安~勿念~
看着这酸酸的阴阳怪气几乎要满溢出屏幕,你忍不住笑出声来。
想着已经很晚了,你在心里斟酌了一下字句,发出一条短信。
你:睡了吗 (*^▽^*) 。
发出去的一瞬间,讯息末尾挂上了已读字符。
?
祁煜这小子,大半夜不睡觉,躲在这里窥屏?
没来得及思考,紧接着,聊天页面上弹出一条新消息。
小鱼:现在方便吗。
你敲敲打打:
你:方便是方便……怎么了?
下一秒,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祁煜”。
“……这都快十二点了,你怎么还没睡。”
接起电话,你啧啧,装作不满地责备:
“我们亲爱的大艺术家,要是熬夜熬坏了你价值连城的身体可就不好了。”
“……睡不着。”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传来祁煜的声音,听上去很哑,估计没有休息好。
“而且,你不也没睡吗。”
“哦?”你话里染上一点愉悦的尾音:
“大半夜的还在这里看手机,排除掉你生物钟紊乱的因素……该不会是因为太想念我才睡不着的吧?”
电话那头回答的干脆 “嗯。”
“好好好,我就知道你不……嗯?”
“我是说,我想你了。”
祁煜打了个哈欠,但声音传出,听上去依旧清晰。
“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所以我失眠了……我很想你,想你想到睡不着,茶饭不思,寝食难安,不可以吗?”
“呃……不不不。”
这下轮到你不知所措了“我是说……当然可以……”
“在和你分开后,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什么叫做度秒如年……本来以为早就习惯一个人呆着了,但现在,我大概已经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该怎么过了。”
他一字一顿,电话那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伴随着困倦掺杂愉悦的轻笑:“……不过听起来,你现在应该是脸红了?”
“什么,我没有!”
你慌张地摸摸自己发热的耳根:“你要是没事,我可要睡觉了,记得早点休息!”
“嗯,晚安。”
你火速挂断电话,感觉整张脸都开始发烫,心脏扑通跳个不停。
嗯,看来今晚,又多了一个失眠的可怜人。
电话另一端,祁煜木木地盯着显示“挂断”的手机页面,回想方才你慌张的反应,闷闷把脸埋进怀中和你一起抓的小鱼玩偶里,只露出通红的耳朵。
“……我刚都在说些什么啊。”
郊区边缘的树林。
你刚刚结束今天的剿杀工作,擦干净脸颊溅上的组织液,摸出手机准备给祁煜报平安。
就在亮屏的一瞬间,手腕上的探测器猛地发出尖锐的警报,你听见背后不远处的树丛中猛地传来低哑的嘶吼声。
来不及思考,你转身拔出腰间别着的手枪,手心传来尖锐的疼痛,伴随着飞溅的鲜血,
然后,你眼睁睁看着你的手机以一条优美的弧度,径直飞了出去。
“ ! ”
一枪打爆妄图偷袭你的流浪体,你没管手心还汩汩流血的伤口,打开探测器想定位手机,却一点影子都找不着。
完了。
你心想:
手机丢了是小事,但你今后一周的任务都将没有联络外界的机会,这就说明——
未来这十五天,对于临空市,你都将处于失联状态,祁煜完全不能知晓你的死活。
这可就是大事了!
你回忆起在医院,祁煜躺在病床上苦等你一天后有感而发的“水母走路海龟上树鲨鱼改吃素”,额头上不禁流下一滴动感的汗水,害怕地捂住双眼。
希望回去后,他不要太生气……
为期一个月的任务接近尾声,你收拾好东西,回到临时基地与总部会合。
返回临空市的巴车上,你背靠座椅望向窗外,无意识地摩挲手心的绷带,绷带下的伤口没时间好好处理,显然有崩裂出血的趋势。
你被颠簸的有点晕,疲惫地闭上眼睛。
马上要见到祁煜了……
你心想,
这一次,好像又失约了。
驱车十公里,到达临空已经傍晚,天色昏暗。
Mo Art Studio 的门依旧没关,你忐忑地咽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绕过房间里散落一地的画笔,画纸和颜料管,蹑手蹑脚走到沙发背后,踮脚趴在沙发靠背上,悄咪咪往下看。
祁煜就躺在沙发上,
像一只风干的鱿鱼。
你的脑海倏地蹦出这个比喻,忍俊不禁地伸出手指去戳他的脸颊,却在碰到皮肤前被一把反握住手腕。
对方用的力气不小,你吃痛地叫出声。
沙发上的人颇有压迫力地睁眼,目光警惕地盯着你的面孔,用视线上下扫了你一圈,语气凶狠:
“你是谁,来我家干嘛?”
你很快入戏,点了点下颚做思考状,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我是谁呢…啊,我是落跑的公主,回来拯救沙滩上搁浅的小人鱼~”
他肉眼可见的怔愣,那只握着你手腕的手忽然收紧发力,一下子把你拉翻过沙发,稳稳砸进他的怀里。
“哦,公主啊。”祁煜眼神麻木,淡淡撇你一眼:“公主来的太晚了,人鱼已经晒成人鱼干了。”
“我这几天真不是故意不发消息的……”
你顺势把头埋进他的胸口,轻轻蹭了两下。
祁煜顿了顿,声音哑哑的:
“我知道。我只是害怕你又遇到什么麻烦,然后产生什么舍身为人的想法,打算牺牲自己。”
“那你看……我这不是还好好活着吗?我是猎人,不会那么轻易死掉的。”
“……这我也知道。”
身下人坐起身,从背后拽出你受伤的手,本来就松散的绷带已经完全散开,露出皮肤上狰狞发炎的伤口。
周身的气压不可察觉地降温,你心虚地错开祁煜探究的视线。
“这就是你口中的“好好活着”?”
祁煜凑近,视线像要把你烫出一个洞。
“我……”
他用食指指腹压住你的嘴唇,轻轻摩挲,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嘘,坐好。”
医药箱摆在面前,祁煜拿出酒精棉和绷带,重新为你包扎好手心 。
正当你想抽出手离开时,他却牵住你,在伤口处落下一个吻。
“怎么?”你冲他笑:
“我可没听说过利莫里亚人的吻还能治愈伤口。”
祁煜没回应,手心一阵湿润氤氲开。
“……!”你连忙捧住他的脸,慌张地为他擦拭流下的泪水:
“怎么突然哭了,好了好了,我在这呢。”
祁煜把脑袋埋进你的肩窝,任由你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丝,开口时温热的吐息带起一点振动,轻柔拂过皮肤表面,一阵发痒。
“……”
“……我很想你。”
“别再离开我这么久了,我很害怕。”
你沉默许久。
直到祁煜逐渐平复下来,双臂松松地禁锢住你,只留下地板上不知从哪里滚落下的几颗珍珠。
祁煜俯身,将脑袋埋进你的肩窝,沿着颈骨向上蜿蜒,留下一串细碎的亲吻。
他在嘴角停驻片刻,转而双手捧住你的脸颊,与你鼻尖相触,声音夹杂着哭过后的沙哑,明显在生闷气。
“你看,你们人类总是这样,口口声声说着遵守约定,结果呢?”
炙热的鼻息打在脸侧,祁煜的嘴唇轻轻蹭着你的唇珠,微微眯起眼睛与你对视,
“看着我的眼睛,”
他与你十指交握。
“我发誓我会永远陪伴你,危难时刻在你身边。”
“所以你也要答应我,受伤了要说,遇到麻烦了要来找我帮忙,也可以多…依赖我一点,一点点也好。”
“还有……”
他在你唇上落下一吻,语气温柔。
“……也要记得想念我。”
“嗯……”你伸手安抚性的拍拍他的后背,
“我答应你。”
话音刚落,你们彼此交握的手间流溢出一团水光,一条小小的焰尾鱼从光团中钻出,游过来亲昵地蹭你的手指。
“……”
“契约已经成立了,你不许反悔~”
他瞬间恢复了以前的神采,好似刚才的一切都从未发生过一般,把你扑倒在沙发上,在你耳边喃喃。
“等你等得好苦……我要睡觉了,陪我躺一会。”
你大梦初醒般反应过来,愤愤地扑过去:
“好啊,祁煜,你竟然装哭!”
一周后,你手拎行李箱,目光深邃地看着坐在地上,抱着你大腿不让你走的祁煜。
“祁煜,这次任务真的……”
“……闭嘴!”
【你x祁煜】一袋小珍珠(1w6完结)
观看须知:
*非恋爱快餐,感情发展很慢
*对于“你”的刻画很重,本人非常爱这个设定
*本卷完结,全文完结可能还有1-2卷,按照游戏进度时间写后文(二编:后续可能有点困难…本人被狗叠劝退边缘…)
*和原世界观联系不大,异世界幻想产物
【1】...
观看须知:
*非恋爱快餐,感情发展很慢
*对于“你”的刻画很重,本人非常爱这个设定
*本卷完结,全文完结可能还有1-2卷,按照游戏进度时间写后文(二编:后续可能有点困难…本人被狗叠劝退边缘…)
*和原世界观联系不大,异世界幻想产物
【1】
小人鱼必须在潮汐退去前入海,不然就会迷失归家的方向。无法回归族群——这对任何一只人鱼来说都是致命的。
可是,阳光抚过的沙子是细软,躺着的海螺藏了海声,海鸟会立在滩涂上探脑袋,小小海龟破壳的瞬间只在这里能看到。
也许我并不一定要准时回家的,他想着。
这是一个坏念头,在这个念头还没有衍生成“也许我并不一定要回家”之前,就被他剩余的理智给掐灭了。
所有的人鱼都是在族群的大家庭里长大的,被从小灌输的族规是他们的生存法则,会时刻绷紧他的神经。
虽然他已经违反了第二十四条:“不要靠近海岸。”但比起用显眼红色标注的第一条:“准时回家。”它就显得没那么有震慑力了。
要知道,人鱼来到岸边是非常不容易的。需要在每月海水上涨的最高的那天,循着带有神秘魔法的深海阶梯才能顺利靠近海岸。
在那天,人鱼的巨大宫殿会在海底显现,同时,人鱼们也会展开一月一次的月光祷告。所有的人鱼都会忙碌起来,准备祭品,布置场地,检查一遍又一遍,包括要抹到脸上的特殊涂料,也需要当天调配好。
小人鱼就是趁着大家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才有机会偷偷溜出来。
当海风带着水汽抵达他的脸庞,他知道今天真的该离开了。
他用尾巴拂过沙滩,再探回水里,放下手里的小贝壳,准备随着海浪走。
红色的太阳将海面染红,像一颗赤红的颜料马上融入水中,小螃蟹似的浪花,一排排往沙滩上赶。
再看一眼吧,他想着,又一次回了头。
绿色的海浪是森林,风吹了叶子动。
忽然,见一个人影,很突兀地出现在空旷的沙滩上——黑色的帽子,黑色的斗篷,系在帽子上的紫色蝴蝶结。
那人影朝他走过来,他停下摇摆的尾,眯起眼睛,无视了长辈的劝告,仔细想看清那人的面容——这将是他第一次直面人类。
小人鱼有着很旺盛的好奇心,正是这种好奇心驱使他到危险的海岸边玩耍,到人类的灯火旁探望。
他三次来到岸边,却都只能远远看到城镇的一角。这片海岸实在是偏僻,因为前方就是茂盛的森林,一层层树木将这里与人烟隔绝。
风吹了衣袍动。
落日的余晖洒在她的脸上,使他看清了她乌黑的长发与浅棕的眼睛。
如果有别的人类在这里,一定会惊恐地尖叫出声,因为她看起来简直像传说中的东方魔女!
所有文明社会的人类都对魔女的恶名有所耳闻,她们脾气古怪无常,惯用邪恶的黑魔法迷惑人类,再骗走他们的灵魂!她们还会喝小孩的血来让自己长寿,甚至在肮脏的房子里养蛇养耗子。
在魔女之中,东方魔女更是稀少,但她们的外貌比其他所有魔女都要好认,就因为那独特的,黑色头发和棕色眼睛。
当然,小人鱼可不知道什么是魔女,他只知道自己见到了他想见的、最与众不同的人类。
【2】
你是一个无所事事的东方魔女。
你已经从魔女学院毕业了,但是因为自己的外貌特殊,又特别讨厌变形药水的味道,所以很少会去人多的地方。你可不想引起轰动然后被骑士们团团围住。
就像上次买马卡龙时被小孩扯掉了兜帽,又或是上上次低头挑选布丁的时候露出了一束头发。
东方魔女入侵!!
这样的消息曾占据街头报纸的最大板面,附上你模糊的背影,让王国几度陷入警戒状态。
实际上,你确实拥有颠覆一个王国的能力,但是你没有理由这么做。魔女接受并感恩大自然的馈赠,你独自住在森林深处的木屋中,在富饶的森林里几乎可以找到一切。
实在需要用到人类货币的时候,你就会去黑市里卖一两瓶自己制作的药水——精品中的精品。当初你的魔法药剂学评分是A+。
你的生活很单调,唯一的兴趣就是炼制更多的高级药水,虽然对你而言用处不大,但是它带来的成就感可以为你日复一日的无聊生活添点新色彩。
大部分的药水都会被你拿去给学校研究使用,你很感激这所改变了你人生的学校,学校也给了你一个挂名的职位,因此就可以借阅很多从不外借的书,你同样对有趣的知识渴求。
这处海滩的位置很偏,人迹罕至,连常住附近森林的你也没来过。今天之所以会来这,是听以前同学说这里出现过一种珍稀的贝壳,可以作为某种高级药水的材料。
而当你看到眼前有着紫色长发和粉色鱼尾的生物时,什么药水贝壳都被你抛在脑后了。
你与他对视,眼里满是惊艳。虽然他在背光的位置,但是瓷白的肤色依旧可以与你常年躲在斗篷下的皮肤相媲。他的身上有清晰的肌肉,胸前,手臂,腹部,连接鱼尾部分的线条更是漂亮,没有隆起的夸张轮廓,却带着饱满的力量感。
槿紫的长发微卷,衬得他脸庞更小,肌肤干净又细腻,精致的五官像经历艺术家的百般雕琢。尤其是那眼,明明望向的是你,你却仿佛能从里面看见无尽的汪洋与潮汐更替,海蓝的眼瞳里又缀了一点粉红,使你不禁联想到粉尾的他翻游于深海中的画面。
一些信息从记忆深处浮现,你顿了顿,朝着天真美丽的生物说道,
“你是海妖吗?”
【3】
海妖…?
自得的人鱼原本沉浸在发现“新物种”的喜悦之中,就听到那人类居然把他当成了丑陋的海妖,愤怒使他清醒无比。
“我才不是海妖!无知的人类。”小人鱼的长发随风轻轻飘动,鱼尾的鳞片也隐隐闪着光亮,“我是人鱼。”
他简直要叉起腰来了。
人类小姐不为所动,“不,你是海妖,这里不会有人鱼的。”
小人鱼的尾巴使劲击打水面,溅起的海水点在她的衣袍上。她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衣服被打湿,也没有对他忽然的动作给出他预想中的反应。
在他看来,不敢深入海洋的、胆小的人类应该尖叫着后退,再求饶!
“因为真正的人鱼在这个时间应该回家了。”
她表情未变,蹲下身,用手捻起一点湿沙。
“已经退潮了。”
【4】
你看着在木屋前湖泊里缩成一团的小人鱼,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把他捡回来。
他在海里迷路了,没走出多远的你实在听不下去他的哭声了。
所以能够用声音迷惑水手的应该是海妖而不是人鱼。至少不是这条。
养一只人鱼对你而言不算什么难事,毕竟你可是活了两百年就成为大魔女的天才魔女。可要照顾一只不过几十岁的未.成年人鱼少年的脆弱心灵,实在是一件麻烦事。有点头疼。
就像传说所言,人鱼的眼泪会变成小珍珠。你小心翼翼地把路上所有小珍珠都收集起来,一来是因为这个珍珠会成为稀有的药水材料,二来是因为小人鱼的存在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后果显而易见,你从来都很明白。
满意地盯着手里的半袋小珍珠,你已经默认将它当作是收留费了。这种珍珠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但正巧,你曾经在机缘巧合下得到过一小袋,其中最大最漂亮的一颗被你做成了项链经常佩戴——即使你出门时会裹上严实的斗篷,连珍珠的影子也瞧不着。
虽说这种想法不太道德,但是你很想看一次人鱼流泪掉珍珠的唯美场景。
像浪漫小说里描写的,那应该是:白玉般的肌肤隐隐透出红,像夕阳洒在溪流之上,眉头又微微皱起,抽泣声从微抿未合的薄唇中闷闷作响。清澈的眼也泛红,泪水到了睫下变成雪白的珍珠掉落,滴滴哒哒像雨点落在叶片上,一种悲戚的美缓缓生长。
前提是你带回来的这条人鱼不那么吵闹的话。
止住哭泣之后,他的念叨不少。一会是海底的世界有多么漂亮,一会是陆地的风是多么干燥,一会是抱怨回家得挨骂,一会又是嫌弃你的住处遥远又简陋。
虽然他说个不停,但你却仍能从他稍显异常的停顿与颤抖中,察觉出他的不安。看似适应得迅速,其实他远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这么镇定。
在你们两个断断续续的交流之中,你知道了他的名字,祁煜。
走的路上你一直在脑中想这两个字用王国通用语该怎么念。
他说的自然是来自海洋的语言,虽然学识渊博的大魔女不存在语言障碍,但是海洋语言对你来说很是拗口,一直用海洋语言交流不是长久之策。
你走到湖泊旁边,指尖轻轻触了两下水面,小人鱼就缓缓游过来了。他很瘦,但身形不能算瘦小,反而因为长长的鱼尾变得比你高大许多,在广阔的湖泊里却显得渺小。
你瞧着他的眼睛,心中一遍又一遍默念那两个发音。
“【祁煜】,我需要用人类社会的通用语称呼你,以后如果我呼唤你,我会喊你‘祁煜’。”你自如地转换着两种语言,看着他的同时,他也一动不动盯着你。
短短的两个发音,溜出口中的时候会让舌微微贴着上颚,再将嘴角扬起,最后像要吐泡泡一样拢圆嘴唇。
他的粉色鱼尾在深蓝的湖水中摆动,激起一圈圈涟漪,鲜有动静的湖面好像从此刻开始呼吸。
“我还能回去吗?”
祁煜第一次用这种脆弱的语气说话。当你提到“人类社会”的时候,他的动作明显滞了一下。
他的声音其实很好听,特别是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有如黑白琴键按下。你认为生涩复杂的海洋语在他口中却带了一点宛转,让人能够联想到海浪与海风的协奏。
“能,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回去的。”你用海洋语回复着,不自觉把声音也放得柔和。
“一定。”
你默默将翻译药水倒进湖里,一小瓶,浓缩版本,以后他听到的通用语都会被自动翻译成海洋语。不过并不是永久性的,因为那需要更多高级的材料才能制作。
之所以要单独翻译名字,是因为名字是最特殊也最高级的词语,属于每个人的独特魔法。翻译药水的魔力还不足以完美转换名字。谁也不知道他会听到什么奇怪的词语或句子。
你告诉祁煜,可以称呼你为【十三】。不过这不是你的名字,只是你在魔女学院的排名,所有魔女都这么喊你。既是一种地位的象征,也是一种高级魔女隐藏自己姓名的方式。顶级且致命的诅咒都需要姓名才得以实施。
这个十三并不是现任魔女们的排名,而是历史上所有走出过深渊的魔女们的排名。你是这个世界上第十三个可以活着走出深渊的魔女。
高级魔女不会像小人鱼那样傻傻地报出自己的真实姓名。你知道这是他的真名,因为当你以海洋语喊出【祁煜】两个字的时候,你能看到海洋之影在他身侧摇曳。非常奇妙,又带着无以言述的美感。
不一会,小人鱼就恢复气势了。
“人类,这个水洼太小了,就没有更大一点的地方吗?”
他连简单的代号也不愿意喊,总是一口一个人类叫着。
你望了望比你的木屋大了二十倍的湖泊,觉得这人鱼简直无理取闹。
“你不理我?你居然无视我?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回不去,你要负责!”
这种话你原本以为只会从被娇宠坏的贵族小姐口中听到。
实在无辜,实在冤枉。
但是看着美丽的生物总会让人心生怜悯,让人讨厌不起来,你决定不与他计较。
更何况,与人鱼共处一个月的机会,再活几百年也不一定有第二次呢。
平凡地当个魔女一直是你的追求,但是生活中总需要一些“小意外”,才更有意思,对吧。
【5】
黄昏过后就是晚饭时间,今天你的菜单是六脚兽蘑菇汤配黄油小面包。
六脚兽是森林里很少见的一种生物,有四只松鼠那么大,跑得比兔子快,性子比野猪暴,但是味道也是难得的鲜美。
并不是为了招待特殊的客人,你想申明这一点,今天要吃什么,是在一周前就已经想好了的。你不打算为了别人改变自己的计划——尤其是食谱。
但是人鱼会吃六脚兽和香软小面包吗?
管他的。
你端着木盘子从厨房走到湖边,人鱼很快出现在你面前,且目光不停扫向你手里的木盘。很显然他饿了,可能是之前哭饿的。
但当你放下木盘摆在他面前时,他的表情却一下子垮了。
“这是什么东西?我是人鱼,人鱼是吃海里的生物的,海里哪会有六条腿的生物?”
八爪鱼,五角星,你默默想着,好像确实。
“但是今天只有这个。你如果不愿意吃,你也可以在湖里自己捉鱼吃。”你冷冷留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并不是你的脾气不好。你极少给别人做东西吃,即使是给自己做的时候顺带加一份。你很珍惜食物,尤其忍受不了别人把你做的食物吃剩。
你的手艺不差,其实可以称得上是很好,但是在曾经的一次遇人不淑后,你就再没给别人做过食物。这次不知怎么的,破例了。
今晚除了你给的食物以外,他是吃不到别的东西的,你边走边想。因为那条湖里的鱼,早也被你的药水试验改造了无数次,虽然没毒,可除了你,大概没有几个人能够捉住它们。
今天的月亮又大又圆,夜空中没有云朵漂浮,照得森林也比平时要明亮些。本应安然入睡的你,辗转反侧许久,还是起身往屋外走。
你走得很慢,很轻,能够完全融入夜色,最敏感的捕食者也难以发现你的踪迹。
湖边,就在原先的地方,你看到了被吃得干净的盘碗,也看到了盘碗边上的几颗小珍珠。
所以根本就是人鱼挑嘴吧,有什么又是不能吃的呢,何况是伟大东方魔女准备的美味食物。
但是很奇怪,再一次看到雪白珍珠,你的胸口莫名感觉闷闷的。
果然还是不能熬夜,你想着。
年纪轻轻的魔女也经受不住熬夜的损伤。
你收拾走了餐盘,回到自己舒适的床上。
缓缓入眠。
【6】
又做梦了,你知道,因为这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惹人不快的梦。
从小,你的父母就不知所踪,也许是因为你不详的外表,也许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总之,你独自长大,在乞讨与冷眼中生存——直到,你被接到了魔女学院。
出众的天赋使你得到众多魔女老师的青睐与赞赏,不过难以改变的一点是,你并不擅长与同龄人进行交际,即使你十分希望拥有一个好朋友,而不是一群与你只有少量眼神交流的同学。
与那些世代培养魔女的家族相比,你是孤立无援的,独行侠的滤镜让别人更不愿意接近你,但生活中总会有一些小小的意外发生。
一天,惊喜降临。
塔丽莎——某魔女大家族的骄傲——校园的风云人物,突然对你示好。
这也太奇怪了吧!
你如何也想不通,这样一个身边从不缺友谊与奉承的大小姐怎么会找上你呢!
巨大的喜悦冲散了淡淡的疑虑,你欣然答应。不是因为她的特殊身份,而是因为,她成为了你的第一个“朋友”。
原本只有学习的灰色生活中,突然出现了一颗闪亮的星。
你开始在学习上与她分享交流,开始与她共进午餐,与她去黑森林散步,再到课堂上搭档完成课题。
原来有朋友是这种感觉!
她总会温柔地对你笑,偶尔送一些小玩意给你——你看得出,那些小玩意并不便宜。
一向潜心学习的你没有多少积蓄,日子一天天过去,你也想给她送一些什么东西。
最近的她有些焦虑,好像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期末考。你不清楚她的家人到底对她有多么严苛的要求,但是你能明显感知到她的情绪变化。她将自己逼得太狠了,而距离魔力的突破只差那么一点,就一点,却能让她攥着自己的头发崩溃,再整夜难眠。
你想做点什么。
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你前往了人类的国度。
东方魔女拥有极强的五感,在你的感应范围之内,所有魔力都可以成为你的眼,你的耳,你的指尖。
在某家小店挑选礼物的时候,你听到远处的贵女们谈论着当下的流行。
“幸运饼干?”
一个陌生的词汇传入耳中,逐渐发酵成了一个你认为绝妙的灵感。
你兴高采烈地买了一大堆材料回家,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尝试。
做普通的黄油小饼干并不难,难的是要将自己的祝福魔法融入进去。
一是因为倾尽心力的祝福魔法难以施展,二是因为祝福魔法的气味其实不太好闻。
一份饼干上只能施展一次类似祝福魔法的高级法术,为了不浪费,一包又一包味道怪异的饼干被你自己吃进肚里。
终于,在期末考的三天前,你做出了自己满意的祝福版幸运饼干。
魔女学院的考试前几天是放假的,你顺着记忆里偶然看见的塔丽莎的住址——来到了她的家门口拜访。你准备给她一份惊喜,再好好鼓励一下她。
她的家可真大!
像一座城堡,但是冰冷的铁门和侍卫将你拦在门外。
当你第三次与侍卫诉说你与塔丽莎的关系时,得到的答案却还是“并没有听说过”。
你觉得侍卫胡说八道,又想跟他理论。
一道熟悉的声音却从城堡深处传来——明明是她的声音,却并不如记忆里的温柔。
“该死!不是说东方魔女的血能有效果吗!”
“我明明已经有了她的头发,她的血液,为什么还是炼制不出来!马上就要考试了,我要被别人超过了,我要是得不到药水,要是得不到药水,我还怎么再战胜其他人,还怎么当尊贵的继承人......”
“难道是她骗了我?她的真名,她没有跟我说实话?那我到底在跟她浪费什么时间!”
那一刹,时间都被冻结,你的世界暂停,连同血液也凝固。
一股伴随了你很久的“祝福”的味道此刻又冲进鼻腔。
嘴里好像还有没咽下的,已经嚼碎的饼干。
【7】
早晨的阳光带着轻浅暖意,像薄薄棉花铺在身上,森林里的鸟儿起得早,将睡在湖底的人鱼喊起来晒太阳。
他睡得不太好。
小人鱼从没有离家这么远过,身边的一切都是陌生,没有啰嗦的长辈,没有熟悉的海流,没有彼此寒暄的族人,他甚至想念起那只会喷他一脸墨汁的小章鱼。
这里的水很清澈,森林幽深,却比深海更多一些生气与声响。阳光是无法照射到海底的,散落的光都被黑暗吞噬,只有人鱼的宫殿长明。宫殿之外,就是永恒的夜,他不敢靠近,害怕无声的怪物带走他的灵魂。谁也不知道,他曾无法在黑暗里视物,他曾失去人鱼猎手的锐利目光,他曾是个没用的“异类”。
他也没对任何人说过,他怕黑。
祁煜从未见过像昨晚那样明亮的月光,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即使是月光祷告节上淡淡的微莹也能让他小心翼翼,放轻呼吸。
那月光又像,一双夕阳下的眼在他脑中浮现。浅淡而深邃,纯净透亮。
祁煜吃下了人类做的食物,与海中生鲜相比,烹饪过的肉味道要复杂很多。这不是他第一次吃人类的东西了,他不得不承认,陆地上的生物吃得比海里的可要花哨。
但是思念家乡的小人鱼最想吃的是什么呢?
祁煜一将脑袋从水里露出来,他就又将头埋了下去,揉了揉眼睛。
他好像看到了躺在岸边的两条,被敲晕的海鱼。
【8】
你起了个大早,今天准备回一趟魔女学院。
上次借的书该还了,顺便还需要借一点跟小人鱼相关的书。如果能找到提前送他回家的办法,你肯定会尽力做到,虽然私心想让你多欣赏几天这条漂亮的人鱼,可是小人鱼是想回家的。或许还有别人在等他回家呢。
首先,鱼尾显然是不适合在地面上行动的,你需要温习一下部位的变化魔法。人鱼们并不像传说的那样,上岸后会自动变出腿来,你不清楚其他人鱼能不能做到,反正祁煜不能。
你没办法将人类间广为流传的人鱼传说里的人鱼和他对上号,除了那惊人的美貌和惹人怜爱的小珍珠。你偷偷观察了他好久,没有发现尖锐锋利的齿和爪,也没觉得他的发声器官与你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更没有见他用什么闻所未闻的海洋秘法。他简直可以当一个长着鱼尾巴的漂亮花瓶。
你将需要的书放进魔法行囊,在一众学生暗中围观的注视下离开——这可是十三魔女!
你不会骑什么魔法扫把,太老土了,挥挥手,高级的传送魔法很快成型,迈进去,下一秒你就出现在了家门口。
你的手刚刚摸到门把手,一股烤鱼的焦香飘了过来。
?
谁在烤东西?
你猛地回头,只见祁煜坐在岸边,一把树枝堆在一起,中心燃着火焰,旁边是两条串好的、烤得焦黄的海鱼。
“你,不是,你怎么会烤鱼?你哪来的火?”
你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这比看到海龟爬树水母走路都让你震惊。
他没好气地瞥了你一眼,抬起一只手,一朵焰花出现在他食指尖。
“没见识,这是我的魔法。”祁煜又把手一翻,一团更大的火焰出现在他掌心,“我的火可以在海底燃烧。”
——很厉害。这是你的第一想法。
从元素的角度来说,想要在水里燃烧火焰是很困难的,这种做法会被水元素的精灵排斥——除非这个人的水元素亲和度已经达到可以让精灵们打破原则的程度。
他鱼尾花瓶的形象至此在你心中消失,现在你更愿意觉得他是海底的“小公主”了,富有魅力,且被深深喜爱着。
祁煜见你没有立刻走开,就将目光移回那两串烤鱼上,手臂伸出一点又收回,手指伸展再屈起,神情认真而纠结,一副思考什么重要大事的样子。
终于,他做出抉择,在两串烤鱼中选了卖相比较差的那个拿起来,举到你面前,动作很突然,幅度也大,差点直接塞到你嘴里。
你被吓得向后微倾,因为他的动作有点像翻版的骑士拔剑,动作笨了点,气势很足。
他举着鱼,半天没说话,你忍不住,开口破坏此刻的诡异氛围。
“你...”
刚出声,他就立刻挺直了身体,用另一只手捂住了你的嘴。
“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一条鱼当早餐刚好,两条就有点多了。”他的脸上悄悄浮起一丝丝红晕,可能是不好意思,“我也不是吃白食的人鱼。”
或许这鱼也是他捡来的呢?
你没有再说什么,笑得眉眼弯弯,小人鱼现在的模样实在可爱得紧,像从口袋里拣出仅剩的一块糖还要掰你半块的小孩,又像叼起最心爱玩具放在你身前的懵懂小狗。
祁煜的手掌很凉,贴着你的脸,也轻轻覆在了你的唇上。与唇珠相抵,你能感受到他的掌心很软,让你想起昨晚的小面包。他的手指修长,几乎快触到你的耳垂,一点淡淡的香味钻入鼻腔,你的嘴角不自觉也勾着翘。
你伸手接过那串烤鱼,他也后知后觉地把手收回去,就那么看着你,似乎不看到你吃一口再夸赞他就不罢休。
海鱼的外皮被烤的焦脆,里面的肉质还很鲜嫩,没有什么额外的调料,单是火烤,本应寡淡的却好像因为某人的期待而多了一些鲜甜,腥味是去不掉的,但连生鱼也会吃的小人鱼哪会在意这个,你也不提,就是一口又一口吃着。
“很好吃的。”
【9】
日子一天天过得很快,你会带小人鱼到森林里抓四脚兽,采雨后冒出来的小蘑菇。也会带他回到海边游泳,然后自己坐在岸边的礁石上看他画画——他爱用贝壳在沙上画画,再放上两颗小石头,一只小海螺,或者一只小寄居蟹。
夏天的湖边草丛,有成群的萤火虫飞,随手探去也能圈住两只在,星星就从手心飞出来了。
隔着小木屋的门,隔着陆与海,你们望着同一场日出,同一幅日落,好像在习惯彼此的存在。
这两天,你近乎整天都泡在屋子里读书,阅读与人鱼相关的书籍。
古老的利莫里亚文明,在人类的记载中少得可怜,一段尘封的往事被你翻开。相传那里富饶又充满着神秘的魔力,每一条人鱼都是海洋的宠儿,他们数量不多,但是寿命几乎可以比得上魔女。他们的祖先原本与临海的人类族群交往甚密,直到人类用渔网与火把违背约定,染红海滩,他们才从此销声匿迹。
人鱼眼泪凝成的珍珠,可以极大增强药水的效果,所以这一存在于传说之中的宝物,一直是魔法制药师们至高的追求
你虽然向往过,但是因此伤害人鱼绝对不是你的作风。况且,厉害的魔女不需要这种“作弊”的道具也可以做到最好。
在你漫长的一生当中,每一场遇见都会成为带来生命力的律动。
一次次珍贵的律动,才能让你不在历史长河中迷失,成为时间的傀儡。
天真烂漫的小人鱼,你是那么想留住他,又是那么盼望着,想让他回到属于他的自由。旅行诗人穷尽词藻也描绘不出人鱼的深海悲鸣,当海洋之影摇曳时,古老的呓语传入你的耳,那是呼唤,是庇佑,是源自海洋慈母的爱怜。走啊,可怜的年幼的人鱼,不要靠近危险的魔女,你不敌,也许你会万劫不复。
他听不到的。你直视慈母。
魔女默念,让他看看这个世界吧。
再让我看看他。
【10】
“祁煜。”
“嗯?”
“你之前到海岸边做什么?”
说起来,你会有些好奇,是什么让一条年纪轻轻的小人鱼独自溜到无人的海岸边,他无法灵活在岸上行动,那个地方又荒无人烟。海底的宫殿很远,他大概要游很久很久才能到那。
你的脑海中出现一个靠着掌中火焰照路的粉尾巴小人鱼。
“....找东西。”
祁煜的声音恹恹的,他跳到湖里,激起一阵水花。长时间待在陆地上会使他的鱼尾感到干燥,他将双臂搭在岸上,抬头回应。
“找东西?找什么东西?”能让他特地上岸来找。
他沉默着不说话。
“那你找到了吗?”你又问。
没有回应。
“不想说就算了。”那就是没有找到吧。
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小人鱼在你身边的时间剩的不多,等到下一次月圆,你就要将他送回海中。你知道,你有能力研究出提前送他回家的办法,你做得到。可你不想。抗拒的情绪一旦生成,便源源不断,像一堵会长高的墙,阻挡着最初的良善前进。
今天晚上的云雾很浓,你点起岸边的灯,“如果你想找的东西和人类有关的话,要不要去城镇看看?”
“嘁,人类的东西有什么意思。”
【11】
祁煜扯着你衣袍的一角,指了指不远处飘香的面包店。
你侧头看他,同时也看着他手里怀里一大堆鼓鼓囊囊的袋子。
“那个也想看看?”
他应该是听出了你的笑意,耳朵尖冒红,别过脸去不理你。
你拉起他的手,像是要扯着他一样,往那个四溢着麦香的小店走去。
经过温习,你很快就能够施展部位变化的魔法,将他的鱼尾变成了腿,刚开始还嫌弃来着,不一会就在地上走得顺溜,一会摸摸又看看。小人鱼特别爱面子,还嘴硬,但你能看出来他何时喜悦,又何时失落,当你说要带他去城镇时,他眼里明显冒了光,偏说没意思。这不,哪都想瞧的人鱼又是谁呀?
这一代的国王治理有序,王国经济繁荣,城镇的集市有很多人,车马成行,熙熙攘攘,各种饰品和美食花了游人的眼。你也很少见到没有战火的时代,平静的生活难得又舒心。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你为他也准备了带帽子可以遮住脸的黑色斗篷。他看起来虽然与人类无异,但是太过惊人的美貌也会成为人们口中的罪过。你不希望任何人记住他。
走进面包店,各类精致的甜点制品映入眼帘。他会喜欢什么?甜甜圈,羊角包,或者慕斯蛋糕?你暗暗猜测他会看中哪些,这家店你来过几次,要是他选中蛋挞,你就偷偷告诉他要买街尾那家才好吃。
祁煜在面包店里左右瞧,然后开始一个一个仔细看。看了一整圈,出乎意料的,他什么也没有拿。
“先生,请问你找什么?”店里的店员走过来,她已经盯着这两个披着黑斗篷的人很久了,他们的造型实在奇特,特别是更高的那位,明明是阴森的颜色硬生生也穿出几分稚气。
祁煜从没跟别的人类说过话,开口有点结巴。他听你说过翻译药水的事,明白自己跟别人也能交流,但断断续续的描述还是让他像个外邦人。
“小的,很多块,黄色,很脆弱,很多形状......”
店员迷迷糊糊听了半天,才猜出来他说的是什么。
“那么,您是想找饼干吗?”
“饼干”两个字像银针,一瞬间刺痛你的神经,一股难言的恶心感涌上来,胃里的蝴蝶开始翻涌。你没心思问他为什么找饼干,满脑子只剩了一个念头:离开这里。
你把所有表情藏在兜帽里,转身,快步朝外走。
人们畏惧你,当你是吃人的恶魔。可你也有恐惧之物,恐惧付出毁于一旦,恐惧自己从不被需要,恐惧在这个世界孤身一人,只剩了十三魔女,而再没有了你。现在你有赫赫威名,她们都敬畏你,没人敢靠近你,更没人敢利用你了。
你本应该感到高兴。
“很抱歉,因为最近材料供应出了点问题,商队那边还需要两周......”
当还在尝试与店员有其他交流的祁煜发现你离开时,你已经不见人影,他一个字也没再多说,立刻小跑着往外寻找。
在长辈们的口中,人类是自私怯懦的,他们弱小又贪婪,海洋之主不会包容他们,翻滚的巨浪会将人类吞噬,成为大海的养料。他们以为造船就可以乘风,就可以破浪,当深海的巨物真正出现时,他们才会知道,所谓的坚不可摧都不过是笑谈。
但这个将他带回来的人类,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
小人鱼从小就有敏锐的感知度,他在她眼里看不到肮脏的欲念。她可能是幸福的,满足的,可能是骄傲的,坚定的,她就像攀登群山的行者,眼光不放在山顶,而是下一座的山脚。她同样谦和,善良,却绝不胆怯,她愿意扫清障碍,也愿意轻轻绕开,她比谁都更有能力做到那些困难无比的事,可她还是会因为别人的小事而停下脚步。
祁煜的心脏砰砰直跳。
人类好像生气了,是因为他太贪心吗。
他要被丢下吗。
原本昂首挺胸着骄傲着的人鱼,在不停的自我怀疑中低头,即使相处的时间不久,魔女也是他在陆地上的唯一倚仗。他开始感到不安,像离巢的幼鸟,人类的城镇繁华而陌生,无穷的人流对他而言比海浪更加凶猛,一下子就能将他冲刷得支离破碎。要是离开她,要是离开了她,他又怎么可能再找到回家的道路。
一直走到闻不见面包店香气的地方,你才停下脚步。冷静了片刻,才发现自己好像把小人鱼丢下了,你的眉毛皱成一团,对这样的行为感到懊恼。实在太没有大魔女的风范了。
没有犹豫,你又转身,准备走回去接他,随即看到眼眶红红的小人鱼一路小跑,张望着迷茫,对刚拥有腿不久的人鱼来说,小跑有点困难,动作不是很流畅。
藏在斗篷下的手指轻轻挥动,一阵风就将他带到你的面前。
离近了看,你觉察他甚至在微微颤抖。
你忽然意识到你的行为就想要故意将他遗弃一样。他是害怕了吧。
你愧疚地看着他,又轻轻牵起他的手。他的体温很低,现在的手更是冰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把你丢下的,不是因为你,不是你的错。”你与他对视,试图用眼神安抚,“我只是,有点不太舒服。”
这样的理由站不住脚,但事实确实如此。
祁煜把手拉得更紧,抿唇不语。还没缓过神来,不知道信了没信。
你朝他靠近,一个封闭的空间形成于你们周围,不可视,不可触,但足以隔绝小贩的吆喝声与路人的闲聊语,世界都安静,你想给他安静。
你努力回忆着书籍中所述的,如何安慰一条人鱼。
你想,你大概还想给他一个拥抱。
温凉的身躯被你抱住,双臂环过他的腰,在后背上下交错。人鱼的胸膛比你想象得更加宽阔,你看不见他的神情,却能感受到他僵硬的身体。自己加快的心跳,在此刻只剩淡淡呼吸声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人们说魔女是没有心的,但那颗处于你体内的发热发烫的魔女心脏,正与来自深海的有力心跳逐渐同频。
咚、咚、咚的声音——
振聋发聩。
.......
一场插曲过去,太阳落山,你和小人鱼满载而归,谁也没再提起拥抱。
而不为大魔女所知的是,深夜,在街道的角落,一颗雪白的小珍珠被捡起。
【12】
“给我黄壁虎的尾巴和沙漠野兔的耳朵,哦对,还要一朵风铃草,嗯,外加一颗小蓝莓。”你坐在炼制药水的锅炉前,不时搅拌几下锅里的半成品药水。
今天是你惯常研究新药水的日子,过几天你就要拿去学院,关于这次的课题,你研究的方向是《危机意识的获取》。听起来非常神奇,有点类似第六感这样的精神类感知,现在也被你拿来进行药水研究了。
祁煜从未接触过魔法药水的炼制,你觉得深海里大概是没有什么拿药水换美人鱼声音的女巫。他对你所有的实验步骤都感到新鲜,总是探头探脑,再问一些幼稚但又需要专业知识才能够解答的问题。
比如:“这是什么?为什么要放这个?”
又比如:“为什么这些材料都这么奇怪?”
你一边手里做着自己的事,一边不厌其烦地回答他重复的问题。虽说他并不碍事,但你觉得自己应该给好奇宝宝找点事情做,至少再给他增加一些参与感。于是就有了现在的场景。
“尾巴?为什么放尾巴,尾巴要多少?到底是什么药水需要兔子耳朵!还有,小蓝莓是干什么的?”他的眼睛亮晶晶,此刻是你最积极好问的学生。
你故作高深地指了指不远处存放材料的橱柜,意思是得帮你做事才能解答他的问题。
前面的问题先不谈,至于小蓝莓,小蓝莓其实是你现在有点想吃。
祁煜已经可以熟练运用双腿,他走到一旁高高的橱柜,踮起脚去取放在第七层的风铃草。你回头看他一眼,心里默默嫉妒着,因为你在拿第六层的东西的时候都需要酌情考虑梯子的使用。
最珍贵的东西都被你打包好安置在第六层,因为那足够高,又不至于让你看不到摸不到。从自魔女园地偷偷摘下的末地之花,到只有极地悬崖会出现的雪蘑菇,再到传说中的恶龙鳞片,各式各样的魔力收藏盒摆得整整齐齐。只有一袋雪白的小珍珠被装在透明的袋子里,摆在最显眼的地方。
一心炼药的你没有注意到,在目光扫过第六层的那袋小珍珠时,祁煜微顿的神色。
经过你的一阵指挥,祁煜终于把材料找齐,然后把一堆什么尾巴耳朵草和蓝莓都倒进去了,然后就站在锅炉前眼巴巴瞧着那一堆材料慢慢沉入药水当中。
......等等,蓝莓?
你突然从长高的梦里惊醒,惊呼一声就要伸手去把那一颗不显眼的小蓝莓给捞出来(千万别学),你这一锅药水大概率就要被它给毁了!
祁煜不明白炼药水的具体流程,但他知道这些复杂流程里绝对不应该包括将魔女的手放入锅中。他立刻用比你更快的速度握住了你的手腕,而当你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的时候,你的手已经被他停在距离沸腾药水不到1cm的位置了。
真是惊险。
虽然一些烫伤可以被你的治愈魔法很快治好,但是受伤带来的痛苦无法被第一时间免去,你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他的阻止,刚刚的你会做出什么蠢事来。
你抬起头,和他对视,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疑惑和惊奇等几种情绪来,你说了抱歉又说谢谢,直到把药水装瓶打包也没有把“蓝莓其实是我想吃”这句话说出口。
幸运的是,药水并没有因为一颗小蓝莓的混入而失去功效,反而在学院因此衍生出了一个令众学者苦思冥想的课题《蓝莓在危机意识药水中起到的作用》。天知道第一个以身试险喝下药水的人,品尝到蓝莓味时的想法能有多么发散。
【13】
小人鱼在你家门口的湖里已经住了二十多天,据你所知,他至少尝试了一百次捕猎湖中的鱼,均以失败告终。攸关性命,那些逃跑时冒着电光的斑点鱼不会因为他的不断追捕而屈服。一开始你还觉得这是他的玩闹,直到你看见他又一次燃起水中的火焰,连同他的眼也在幽深的湖中发着炽热的光,你才明白,他是动真格的。
是的,这是属于深海猎手的执着。
在利莫里亚,每条人鱼都是天生的捕猎好手,他们拥有灵敏的身手,锐利的武器和极高的视力,让身躯并不庞大的他们成为在海底称霸的族群。祁煜没有生来的好眼睛,即使他的双眼长得漂亮,也依旧无法做到看破海水中无尽的黑暗。或许这是平衡的精灵施法,他获得海底火焰的同时,必须失去另一样珍贵的东西。
族群的长老说,那是源自先祖的,复仇的火焰,而复仇的火焰会蒙蔽后来者的双眼。祁煜还无法领会长老的意思,但他宁愿像所有人鱼那样拥有可以直视黑夜的眼。
你没办法给他额外的支持,任何帮助都会像是降低难度的作弊。经过这一段时间相处,你知道他并不喜欢你把他当作小孩来看待。在他眼中,你绝不像大他一百多岁的长辈之类的人物,你只是在另一个领域比他更擅长些,在陆地上待的时间比他久一些罢了。
你总会下意识地在心底称呼他为小人鱼,并觉得他应该受到自己的特别照顾。所以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从不断靠近的祁煜的眼中读出情yu时,受到的震撼不亚于你在海滩上瞧见他的第一眼。
他不久后就要离开了,伤感的种子不知不觉生根发芽,你不得不承认,你有些舍不得这个每天都会带来快乐和新鲜活力的小人鱼了。大海有什么好呀?冰冷的海水里,怎么能吃到热乎乎的烤面包呢?
你拎着一袋刚出炉的小面包回到家里,然后感受到那颗种子正在迅速长大,它的叶,它的枝,快要将你缠得动不了身。他应该回去的,他不属于任何人。
因为你又嗅到了那股焦香的烤鱼味,你远远瞧着祁煜,他正架着一只烤斑点鱼,笑容是你没有见过的灿烂,阳光之下,闪耀着的光芒,是来自汹涌浪潮的叫嚣,名为骄傲的勋章。
他生而属于大海。
【14】
明天就是月圆夜。你大概只能一个人看月亮了。
今天小人鱼出门了,说是想要在森林里走走,你猜想他多少也对陆地上的东西有挂念,就挥挥手让他出发了。这片森林不管是你还是他,都已经相当熟悉,况且关于新的药水研制,你又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想法。
天色渐暗,离开炼制室的你发觉他还没有回来,不禁有几分担心。而这几分担心在太阳慢慢消失在山峰后愈演愈深。
直到——一声巨响传来,让正在烹饪晚餐的你放下了手里的汤匙,那不安发作,扯得心脏生疼。
有虫子找上门了。
你一边朝外走着,一边戴上了斗篷的兜帽。
外面的场景绝对称不上正常。一位长着花白胡子的老者从另一边的森林里走出来,暴乱的红色烈焰像凶兽,将绿叶林木撕咬破碎,土地踏得焦黑。老者的身影也因为高温而显得扭曲,一道道岁月带来的沟壑于他脸上变换,使他看起来更加阴暗可怖。
高阶的魔法师。你在心底做出判断,这样的魔力在人类中也算少见,仅有的那几位要么替皇家做事,要么被大家族收买。
“我认为,这位小姐,应该不会妄想将珍贵的人鱼霸占,据为己有吧?”
他的嗓音嘶哑难听,但是他提到了人鱼——几乎是一瞬间,你将视线扫向湖边。
祁煜,那只漂亮的小人鱼此时正被一圈火焰团团围住,他此时的模样是你从未见过的狼狈,一缕发尾被烧得卷曲,粉色鱼尾上少了几片鱼鳞,伤口处血肉模糊,他的手臂,背部,都有几处见红的伤口。他的状态很差,正大口喘息着,只是怀里好像还抱着什么东西,被他死死护着。
骄傲的小人鱼何时有过这般模样。你眯起了眼,一股比面前森林之火燃烧得更要旺盛的怒火在胸口猛地生出。
你真的生气了。
微眯的眼带来清晰视线,前所未有的庞大魔法汇聚在你体内。元素精灵们在身侧肆意,你开始向前迈步,走向那个不知死活的人类。
冰霜在祁煜的身边凝聚,那一圈火焰在不断生长的冰刺前变得渺小。一阵足以托起他的风将他带起,治愈的光像茧房,将他包裹起来。
迅速做完这一切,你听到那根崩在你理智上的弦断裂的声响。所有的蕴藏在十三魔女体内的磅礴魔力顿时倾泻而出。任何拥有魔法探知基础的人如果在现场,都会看到不可名状的庞然大物在魔女身后疯狂蔓延。六芒星的魔法阵在你脚底的土地浮现,林间狂风大作,吹落了你才戴上的兜帽。
如果说老者看到先前的冰与光元素魔法时露出的神情是惊讶,那么现在看到黑发的魔女时,神情就能算是震悚和惊恐。
他曾听说过黑发东方魔女的传说,那是一个从贫民窟走出去的魔鬼。
实际上,你救下小人鱼的过程只在呼吸之间,他连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现在更是在魔女的一步步动作中让他的表情出现更多裂缝。你和他之间的差距可不止是巨龙与蝼蚁。
“是谁给你的胆量,让你敢觊觎处于十三魔女领地当中的生灵?”
如此端腔的话很少有机会从你的口中出现,上一次大概是几十年前,你成为大魔女前的那场意外。但这种说话方式可以吓破所有人类臭虫的胆。
万钧雷霆点亮了整片天空,轰鸣声从上至下,毁灭的气息将这片安详的土地倾覆,咒语的纹路密密麻麻,布满你浓郁魔力的领域。
天真的小人鱼还没有接受过来自陆地上的恶意,你一直尽己所能地给他留下最好的印象,带他去看城镇的烟火,去森林听溪间鹿鸣,吃所有飘香的也许能给他留下念想的美食。然后心里依旧抱有他会不会想再来岸上一次的幻想。这是你倾尽整月心力想要做到的。
你不会原谅这个伤害了小人鱼的人,无论他在什么地方有着什么响当当的名号,无论他准备了多少冠冕堂皇而又可笑的说辞,此刻,你想要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老者布出法阵,用神圣光芒的护盾将他从雷电肆虐的中心解救出来,即便如此,他看起来还是受了不轻的伤,身上衣袍变得破烂。
你意外他还有点能耐,但是光元素魔法长时间使用的消耗可是不少,很快他身边的护盾就只剩下薄薄一层。
你决心让他付出的代价可不止生命,口中默念着,漆黑沼泽就以他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坑洞,无数双来自深渊的手伸出,死死掐住他的血肉,他的灵魂,腐化着他刚刚使用的自豪的光。去深渊和千万尸骨再活一次吧。
暴怒与大量调动魔力的亢奋使你产生一种肆虐的破坏欲,足以让千百无辜投身尘土的罪孽,而这种剧烈的情绪居然在感受到来自小小光茧处的触碰后就烟消云散了。
是祁煜,他在轻轻戳着他身边的光。
你操纵着光茧漂浮到你身边,再露出里面正在接受治疗的小人鱼。
他开口说话,吐出的竟是海洋语。再一次听到这种优美繁复的语言,恍若隔世。你突然发觉,大概就是今天,那瓶功效不算太长的翻译药水会失效。
这不影响你们之间的交流,语言的厚壁,却会阻隔他与人类的世界,陆上的一切。
语言切换后,你好久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是我没照顾好你。”你心疼地看着他身上一道道的伤口。
他抿起唇,不敢抬头看你,又说,“我骗了你。”
“你骗了我什么?”
“其实我不是去森林里,我是...去了人类的城镇。”
确实不是好的行为。
“你去城镇做什么?”
他将护在怀里的东西拿出来,捧在手心里展示给你看。
“我明天就要走了,想送你一份礼物。虽然我发现它和我一开始想找的那个不一样...”
定睛一看,在小人鱼手心里的东西,是一袋被压碎了的饼干。
你怎么也想不到让祁煜撒谎跑去城镇还受伤的是一袋曾带给你不快回忆的饼干。
“你为什么...想给我这个?”
“因为我曾经得到过一袋像这样的饼干。”祁煜还是抬起头,与你对视。
你从未看清过他的灵魂,海洋之影将他隐匿,而此时此刻,所有的掩映都被拂去,像怒放的野芳,破茧展开的蝶翼,像纸下摇晃的烛焰,焰尖跳跃,将木浆洞穿。他的热烈,真挚的灵魂谁也藏不住,你看得清楚,再清楚。
“它实现了我的愿望。”
【15】
一段被尘封在时光中的回忆忽然被重新翻动,你想起来,遇到祁煜的那天,并不是你第一次去那个海岸。
在听到塔丽莎的真实想法后,你没有去对她说什么,做什么,也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森林里漫无目的地行走,一直走到了一处你从未到过的海岸。
面朝大海,咸味的海风吹红了眼,乱七八糟的想法被你一个个从脑子里赶出去,最后干脆将那袋饱含你祝福魔力的饼干丢向了大海。
而出于命运的手笔,浮在海面的那袋饼干被一条粉色尾巴的小人鱼捡去。
那是祁煜第一次上岸。
他坐在岸边研究手里的饼干,饼干带着淡淡的黄油味,有很甜的气息,好奇心作祟,年幼的人鱼将饼干塞进嘴里,咀嚼。紧接着一种奇妙的暖流充斥了他的全身,当他咽下最后一块饼干,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他身前,那对棕色的眼眸盈满笑意,光影交错,朦胧中带有一丝亲和的魔力。那个身影缓缓朝他靠近,若有若无的雾气汇成柔软手掌,将他的脸庞轻轻托起,随后在他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是祝福。
恍惚间有一层屏障被打破,他的视野忽然变得明亮许多,冥冥之中那种强烈的预感使他心脏狂跳,他重新游回深海。
一个全新的世界。
他实现了他的梦寐以求。
【16】
天快黑了,你第二次去了那个海滩。
无论饼干如何,你不能将那个袋子丢到海里,万一有不知情的小鱼或海龟,误食了袋子,你可能会好几天都睡不着觉。
你走到海边,放出自己的探测魔法,在感知范围内努力寻找那袋被你丢弃的饼干。很傻,或许它早就被海水冲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还没将范围扩大,就看到海边的岩石上,那个熟悉的袋子被放在正中央。你走过去,却没有在里面看到你的饼干,取而代之的是那勾连命运的钥匙
——一袋小珍珠。
【17】
空灵悠远的歌声响起,小人鱼踏上前往利莫里亚的路。
他留给了你一只烤鱼,一袋饼干。
以及一个很轻很轻,却足以在你心间留下烙印的,告别的吻。
那一刻你明白,他想找的从来也不是第二袋祝福饼干。
而是那一袋他曾经送出去的小珍珠。
【沈星回】爱情骗子的技巧性坦诚
* 5k+,沈星回 × 你,暧昧期拉扯文学
* 超大甜饼,私设多,慎入!
* 星星他真的超会钓✨,已经完全分不清他是故意还是无心的了(晕头转向)希望大家喜欢!期待大家的回应!
------
Summary:直钩互钓,愿者上钩。
------
周末午后天气晴好,在家休憩的心情比晒过太阳的被子还要松软舒畅。你瘫倒在床铺上,舒展四肢,百无聊赖地用脸颊蹭着被褥的一角。
偶尔,你也会抬起头,像睡眠中担心周围出现危险、不时惊醒的小动物一样,视线环绕卧房一周,扫过墙上的挂画,掠过另一侧的书桌,最后假装不经意地...
* 5k+,沈星回 × 你,暧昧期拉扯文学
* 超大甜饼,私设多,慎入!
* 星星他真的超会钓✨,已经完全分不清他是故意还是无心的了(晕头转向)希望大家喜欢!期待大家的回应!
------
Summary:直钩互钓,愿者上钩。
------
周末午后天气晴好,在家休憩的心情比晒过太阳的被子还要松软舒畅。你瘫倒在床铺上,舒展四肢,百无聊赖地用脸颊蹭着被褥的一角。
偶尔,你也会抬起头,像睡眠中担心周围出现危险、不时惊醒的小动物一样,视线环绕卧房一周,扫过墙上的挂画,掠过另一侧的书桌,最后假装不经意地在床头柜停上一停。你的余光刻意又漫不经心,像一滴从天上落下的水,滴到了床头柜的手机上。
当然,一如流浪体不会在能量平稳时入侵你的卧室,一声不吭如同板砖的手机也不会因为你的一点在意和瞥视,就凭空收到来自某人的新消息。说到底,守株待兔这件事,主要靠的还是兔子的配合。
沈星回的无动于衷,有点打破了你的预想。你一边反思着他为何会如此沉得住气,一边用手不自觉地搓着被角。又等了几分钟,你实在没忍住,滚了两圈,挪蹭到床沿,将手机从床头柜摸到手中。
手机屏幕散发微光。你用手指下拉,短暂的网络加载后,顶上弹出几条全新的内容,沈星回之前发的朋友圈已经被压到了下面。指尖划过屏幕,你重新定格到他发的内容:
“等一个人来分担第二杯半价的快乐”
短短一行字,下方配合着一张营销号的广告截图。距离发布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小时,没有红心点赞,没有丝毫评论,空空荡荡的,透露出一种人为的孤独感。
你看着这条冷清的朋友圈,微微眯眼,单手支颐,一个猜测在心中渐渐成形。手指触亮红心,悬在键盘上方,像扯鱼钩一样轻转两圈,然后快速地打下了一条评论:
“我是不是来晚了呀?”
一眨眼的功夫,几乎是卡着朋友圈消息更新速度的极限,你收到了回复:“不晚。你是第一个。”
沈星回眨着眼睛、笑着说这句话的模样立即在你的眼前浮现出来。你忍不住将手机盖在嘴唇上,在屏幕的遮掩下有些没出息地从喉间漏出两声轻笑。
你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仔细想了想,随后抿住下唇,给他发去了这样一条消息:“但是我今天也没有非常非常想喝奶茶……要不还是把机会让给你朋友圈里更需要的人吧?”
按完发送键,你轻巧地坐起身,穿上拖鞋,哼着小曲走到衣柜旁,不紧不慢地挑选起一会出门要穿的衣裳。手机则被你按灭了屏幕,扔到一旁。直到几分钟后,你整理好着装,才从床榻的一角摸出了被刻意冷落的手机。
你按住手机侧面的按钮,屏幕上弹出两条新消息,发送时间间隔五分钟,均来自沈星回。
第一条:“第二杯半价的快乐还有这条朋友圈,都仅你可见。”读到这里,你下意识抬了抬眉。果然如此,和你刚才猜的一样。
但往下看到第二条消息时,方才还因自得扬起的眉毛,瞬间又垮了下来:“在换衣服了吗?那我一会在公寓大门等你。”
沈星回对你的了解,有时就像用镜子去照自己的另一半灵魂那样简单。他对你的熟稔,恍若手心的掌纹、树叶的脉络,实在很难为其始末找到精准的答案——朋友之间的相识太过短暂,工作搭档的默契太过片面,最后的最后,似乎只能将一切归咎于一种难以解释的、难能可贵的缘分。
然后,你会依托着这种无法分割的无形羁绊,轻声地埋怨沈星回一句“这家伙是不是有读心术啊”。话里话外,角角落落都沾染着令人艳羡的幸运。
待你乘电梯抵达一楼时,沈星回已经候在大门口。他穿着宽松的纯白卫衣,帽檐上缀着一圈浅蓝,和他平时的打扮没有太大的分别。听着你渐近的脚步,他抬眼望向你,笑意盈盈。
你加快脚步,向他的方向走去。沈星回摆摆手,让你慢慢来,不用跑,他也刚到,没有等很久。
“那……走吧。”沈星回将那家新开的促销奶茶店设为目的地,对照着手机上的导航路线,寻找方向。你并肩走在他的身侧,他时不时会将屏幕向你倾斜,让你帮忙一起看看有没有走错路。
奶茶店离你们居住的公寓不远,过三条马路两个路口,步行不超过十五分钟。
然而,在距离奶茶店还有一个转角时,远远地,一片片粉白色气球连缀而成的云团便撞入了你的眼帘。面前人行道的红灯在提示音后转绿,打情骂俏的低语混杂在脚步声里,成双成对的情人从你和沈星回的身侧,来往擦肩。在情侣们的衬托下,你和他并肩而行的社交距离本来还游离在正常与暧昧的边缘,现在竟然显得有些疏远了。
你隐约产生了一些不妙的预感。很快,当你在奶茶店门口看到半人高的优惠促销告示牌时,如烟云般缭绕在心头的预感,瞬间化为了沉重的现实,哐当一声狠狠砸在了地上。
从左到右,你的视线一一扫过告示牌最顶上的四个花体大字,每个字都戴着一个小皇冠、和一对圆滚滚的小翅膀,想忽视都难。
“情、侣、限、定”仿若教幼儿说话一般,你一字一句、很是认真地把这四个字念了一遍。再向后退了半步,一边装模做样地摸着下颌,一边将头偏向身侧沈星回的方向。你掀起眼帘,偷偷观察他的反应,试探道:“你事先知道有这个前提条件吗?”
沈星回的眼眸与你有片刻的交错,但他很快就移开了视线,盯着告示栏的第二行,避重就轻地解释道:“但‘第二杯半价’确实是真的。如果是为了这个优惠的话,其实可以变通一下,只要你不介意。”
话音将将落下,你垂在身侧的手收到了一丝蜻蜓点水般的温暖。
沈星回用小指偷偷勾了一下你的手。你没有低头,也没有躲,依然是盯着他的侧颜在瞧。他没有退缩,也没有直视你,眼睛快速地眨了两下,浓密的眼睫落下一层阴影,忽明忽暗地扫过他眸底的蓝,好似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
他的手指贴合上你的,微微错开,小心翼翼地扣进你的指缝里,用温热的掌心包裹住你的整只手。你抿抿唇,掩住嘴角的笑,不假思索地回握住他,领着他向柜台的方向走去。
此时排队等候的队伍并不长,很快就轮到了你和沈星回。负责点单的服务员是个年轻姑娘,留着挂耳的卷发,脸上还带着学生的稚气。当沈星回竖起两根手指,开口说“要两杯告示栏上的优惠饮品”时,服务员立即双手一拍,两眼放光,热情洋溢地应答道:
“当然没问题!那可以请两位客人亲吻一下彼此吗?”
乍听这个要求,你愣怔在原地,下意识“嗯?”了一声。服务员连忙晃手,语速飞快地向你解释:“这是为了验证两位的情侣关系,本来也是优惠活动的一环嘛!”
你没有立刻应答,默不作声地将视线移向身侧。沈星回略背对着你,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挡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让你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那微微颤抖的肩膀,暴露了他在憋笑的事实。
你狠狠掐了一下他的手,语气微妙:“沈星回,我猜,你事先也知道有这个环节吧?”
被你掐疼的手讨饶似地用指尖挠了一下你的掌心。
沈星回放下手,转过身来看你。脸上残余的笑意已经不知道被他藏去了哪里,只留下一双懵懂的眼睛,正定定地望着你。他看起来分外真诚,征询意见的话语也听来认真:“你是想要亲,还是想要被亲?”
如果不是沈星回将话题转移得太过生硬,又在上扬的尾音里落下了一点得逞的破绽,你倒真有可能相信他是的确无知、的确无辜了。
奶茶店里嘈杂异常。液体在机械中运转的噪声,穿插在音响播放的柔情音乐里,间或还会交织上几句迎宾送客的清脆人声。所有的声音交融在一起,踩着没有任何规律可言的鼓点,混乱但又难分彼此地构成整体,淹没了个体的动静,充斥着这个时间与空间。
但所有绝对运动的事物,都将在某一刻落入相对的静默,连声音也不例外。在某个分外幸运的一分一秒,卡着一个微妙的乐点,奶茶店的声音突然停息。
静悄悄地,你甚至能听到沈星回缓慢有力的心跳声,安静得简直不可思议,像是电影留给男女主人公定情的高潮,像是命运留给平凡人类作出改变的契机。
所以,那一刻一切刚刚好,你顺从心意,做了一个决定。你挣开沈星回握着你的手,转而拽住他胸前的卫衣衣料,用力一扯,让他俯身过来。他低头,你扬首,毫不犹豫地在他的侧脸颊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下一秒,奶茶店恢复了应有的嘈杂。你松开手中的衣料,转头向眼睛发亮的服务员笑着道:“这样可以吗?”
缓过神来的服务员立即点点头,随即开始安排人手制作饮品。你注意到身边的人莫名安静,忍不住探头去看。沈星回像是注意到了你探寻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避开了你的视线,只给你留下了碎发间探出的耳尖,冒着异样的红。
他整个人都看起来毛茸茸的,像是一大只没能适应环境的团雀,透露出一点笨拙的僵硬。你抬手拍拍他的肩,故意贴到他泛红的耳朵边说话:“拜托你取餐啦,我的临时男友。我先到外面等你。”
绕开等候的人群,你走到奶茶店外。门外布置着几顶浅色的遮阳伞,伞柄下是一个个窄小的圆桌,座椅贴近,刚好够放下两杯奶茶,也刚好够人在桌板下偷偷牵手。你随意找了张空位坐下,又用小包占住另一个空位,耐心地等沈星回捧着奶茶出来。
周末午后天气晴好,手腕上的便携式猎人探测器寂静无声,只在整点时亮一下屏幕进行报时。没有异能量波动,没有流浪体,说明这是一个可以用来安心休憩、与沈星回一起度过的下午。但身为深空猎人的职业敏锐性实在让你无法轻易忽略身边的异样。
三点钟方向,喷泉西北面聚集着四个年轻人。衣着打扮很有学生气,和沈星回今天的装扮倒是有点相像,只是更加新潮夸张。你闭上一侧眼睛,静静听着那里的动静,直到一阵喧闹的起哄之后,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红着面孔被推到人群最前排。他深吸一口气,大步向你方向走来。
你从小桌上支起身,待男生走到桌边时,才装作刚刚留意到他。他的视线扫过你手腕上的探测器,声音有些结巴:“猎、猎人小姐……”
还没等男生把话说出来,一个托盘便横空被推到了小桌的中央。托盘上放着两杯粉紫过渡的饮品,玻璃杯中插着配套的两根长吸管,在空中被弯折成一个精致的爱心形状。
沈星回面色平静,在你身边的椅子上落座,视线滑过那个男生,像是什么也没有注意到一样,直接落在了你的脸上。他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擅自将手臂搭在了你身后的椅背上,其中的涵义,和桌上的两杯饮品造型一样,不言自明。
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幼稚。你将这句腹诽悄悄藏在心里,决定顺着沈星回的种种小动作,对面前局促的男生解释道:“这是我男朋友。”
话音才落,你便感觉到,身边人脊背上竖起的毛瞬间又像棉花一样软乎起来。或许是错觉吧,但你觉得这种比喻放在沈星回身上,很合适也很可爱。
前来搭讪的男生慌张地向你道歉,随后鞠了一躬,转身就大步跑开了。待人走远,你才轻轻补上一句“临时的男朋友”,说给身边的人听。
你侧头去看,却发现沈星回也正看着你。阳光下他的眸色被衬得有些浅,纯粹得一眼就能望到底,湿漉漉的,看起来竟然带着点委屈。他唇角抻平,看起来没有明显的笑意,像是无风无云的夜空。你愣了片刻,问道:“不高兴了?”
“没有不高兴。”沈星回垂下眼眸,停顿片刻,复又抬起眼眸盯着你,眼底多了点碎光:“我只是在想……如果今天是其他人和你来这家奶茶店,你是不是也会亲他一下?”
你哑然失笑,抬手点了一下他的胸口,不轻不重地警告道:“沈星回,你现在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一边说着,你一边顺手拿起离你更近的玻璃杯,解开上面缠绕的吸管,咬着管口吸了一大口。
甜腻的液体像藤蔓一般缠上了你的舌尖,齁得你忍不住皱紧眉头,连喉咙口都有些反苦。你立刻意识到这是沈星回点的全糖,你拿错了饮料。你把玻璃杯放回小桌,又拿起另一杯,准备替换一下两个玻璃杯中的吸管。
可是,沈星回没有给你这个机会。他拿起你放下的玻璃杯,像是什么也没有注意到,启唇咬上你留在吸管口的牙印,面色如常地吸完了杯中饮品的三分之一。
区区间接接吻。你用吸管搅着杯中的冰块,碎冰撞着杯壁,哗啦哗啦地响。沈星回抬眼,先是看看你手中的杯子,又视线上移,歪头看向你。你与他对视,手中的吸管搅得更快。
你忍不住问他:“放托盘的时候,你是不是故意把两杯饮品放反的?”
沈星回不说话,只是不置可否地冲着你笑。答案已在不言之中。你移开视线,假装没有听到自己愈来愈快的心跳声。
他是个骗子。刚认识时神出鬼没,总找不到人影,说话也总是含含糊糊,讲两句藏三句;好不容易从他嘴里翘出一个切实的句子来,都不一定是句实话,十有八九搀着些水分。
沈星回是个骗子,但并不总是,多数时候真相就藏在他的谎言里,或者藏在他的眼睛和笑颜里。
别人行骗靠骗术高超,他倒好,行骗靠被骗人的心软和纵容。有时他的谎言拙劣到就像是地上一个没有任何遮掩的大坑,沈星回会站在坑底,向地面上的你张开双手,用一种动容的语调对你说:只要你愿意上当,就可以获得来自星星的一个拥抱。
这样的谎言太过狡猾,毕竟爱情骗子的技巧性坦诚,总是最难以抵抗的。
想到此处,你转回视线,看向沈星回,突然笑着说道:“今晚,我可以去你家住吗?”
他有一刹的迷茫,但很快就适应良好地将话接下去:“怎么了?”
你吸了一口杯中的饮料,不紧不慢地说道:“因为大象把我家的床踩坏了。”
“这样啊——”沈星回若有所思地低语,慢慢向你靠近,衣襟上的沐浴露香扫过你的鼻尖。笑意染上他的眉眼,他抬眼看你,连话语都无法装得完全平静:
“当然可以来我家睡。我甚至都准备开始祈祷,大象天天去踩你的床了。”
你忍不住笑出了声。桌板下沈星回悄悄牵住你的手,一边看着你笑,一边眷恋地一一捏过你的指尖。
——直钩互钓,愿者上钩。
END
------
原本想着写2k-3k就收尾,但没想到一写拉扯就无边无际了(捂脸)沈星回,他真的好可爱呀!
如果大家喜欢这个故事的话,请将红心、蓝手、评论狠狠扔向我吧!当然也可以看看我的其他文章,请多多关注我~希望大家喜欢!期待大家的回应!
飞郃-强买强卖
张飞来广陵有一段时间了,他只有在见到广陵王的时候才能瞧见张郃,他像第二个影子一般紧紧跟在广陵王身后,就像……那段时间。
那段他们在华胥共事的时间。
张郃可能是在寻求庇护。很显然,广陵王在这方面做的比他好很多。张郃跟她可比跟自己紧多了。
偶尔目光相接,张郃总是第一时间避开,躲毒蛇一样,张飞不自觉回想了一下,他并没有虐待过张郃。
为什么?害怕我?
张飞只是不解,也没有想过分深究这个问题。
张飞来广陵的公务已经完成了,他并没有立刻离开,听楼里的严白虎说起,丝人心太太即将来广陵举办签售会。
圈里人都说给她的书画插图,佣金很高。他决定去争取一下这份工作,毕竟...
张飞来广陵有一段时间了,他只有在见到广陵王的时候才能瞧见张郃,他像第二个影子一般紧紧跟在广陵王身后,就像……那段时间。
那段他们在华胥共事的时间。
张郃可能是在寻求庇护。很显然,广陵王在这方面做的比他好很多。张郃跟她可比跟自己紧多了。
偶尔目光相接,张郃总是第一时间避开,躲毒蛇一样,张飞不自觉回想了一下,他并没有虐待过张郃。
为什么?害怕我?
张飞只是不解,也没有想过分深究这个问题。
张飞来广陵的公务已经完成了,他并没有立刻离开,听楼里的严白虎说起,丝人心太太即将来广陵举办签售会。
圈里人都说给她的书画插图,佣金很高。他决定去争取一下这份工作,毕竟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如果放任二哥啃铁锅,他的牙齿一定会保不住的。
某日,张飞从自己作过的画中精心挑选了十余幅作品,装进书箱。
他一开门,门外站着张郃。
张飞抬头看了看天,将近中午了。他什么时候来的?
“首席。”张郃声音有些许颤抖,张飞想不通,如果实在害怕,何必来找他呢?
“她不在?”
张郃点点头,“殿下出门了,今天早上。”
张飞没再说话,背起书箱往书肆走去。毫不意外的,张郃在后面紧紧跟着他。
书肆外面围了很多人,水泄不通。丝人心的读者众多,每一本书的销量都非常高,那稿费一定……想到这里,张飞坚定了要给丝人心画插图的心思。
只是现在人太多了,张飞在原地思考片刻,背着书箱走进了书肆对面的酒楼。踏进酒楼的门前,他突然回头,问道“有钱吗?”
张郃被他吓了一跳,木然地点了点头,他有点钱,但不多。
张飞直奔酒楼二层,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张郃绞着衣角,怯懦地站在旁边。
“坐。”
张郃依言坐在他对面。
店里小厮很快就跑过来,“二位要点什么?”
张飞抬眼看着张郃,“钱,多吗?”
张郃摇头。
“两杯清水,够吗?”
张郃点头。
“那就,两杯清水。”
“额……这位爷,您也看见了,咱们店里现在人多,你这位置又……”
砰的一声,张飞把长矛拍到桌案上,“清水,两杯。”
小厮逃也似的跑走了,不一会儿端着一壶茶又回来了,“二位爷慢用。”
张飞不懂茶,倒是懂点酒。张郃什么都不懂,喝不出优劣。于是怯生问道“首席,这茶贵吗?”
“不贵,两杯水钱。”
“哦。”
张飞周身生人勿进的气息太重,酒楼里的客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也没有人来赶他们。
张飞盯着对面的书肆,不喝茶,不说话。
张郃倒是喝了一杯又一杯,这不是酒自然不会醉,但是……
“首席,我想去茅房。”
“去。”
张郃没动,张飞问“需要帮忙吗?”
张郃摇了摇头,小跑着去了。
书肆外人少了很多,张飞喝光了茶杯里的凉茶,拎着书箱和长矛下楼去,打算去楼下接到张郃,付钱走人。
酒楼一层的客人不少,交谈声非常嘈杂,张飞左右看了看,没找到张郃。他把书箱放在柜台边上,对结账小厮说“我的画,抵押,一会回来。”
没等小厮应下,他就握着长矛出门去了。这个地方他也不熟,不知道茅房在哪里,四处走了走,他在巷子口停住了脚步。
里面有声音,但不是张郃的声音,只是传进他耳朵的那些秽语像是对张郃说的。
张飞走近,没有刻意放缓脚步,很快就被那几个人注意到了。“你是什么人?”他们叫喊着。
“问你话呢,聋了吗?”
张飞伸手挡住了来人的推搡,长矛倾刺,卷走了他的生息。其余人见状不敢再上前,他们纷纷依靠住墙壁,甚至把张郃推出来挡在前面。
“你,愿意吗?”张飞问张郃。
没头没脑一个问题,张郃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什么?”
“你愿意跟他们睡吗?”
“他们说,会给我钱。”
“我问,你愿意吗?”张飞的语气不善,眸中的冷意一闪而逝。
如果给钱的话,张郃是愿意的。但是他看到了首席的眼神,不太开心的样子。于是他摇了摇头,可能首席会更喜欢这个答案。
衣襟被猛得一挑,蛇矛勾住他在空中翻转,稳稳落在了张飞身后。
张郃藏于发丝中的花飘了出来,旋于张飞眼前,张飞伸手接下,细细看去,是红芍药。
“哪里来的花?”
“是我的花,藏在头发里的。”
“我喜欢桃花。”语毕,张飞拿花的手插进张郃的发间,红芍药随着手指的滑动不知又藏进了何处。
张飞回头看了看缩在角落的几个人,又看了看张郃,他正在摸自己的头发,发丝轻颤,抖落了几片花瓣。
“睡他?为什么?”
那几个人抖如筛糠,其中一人哆哆嗦嗦答道“他…他长的漂…亮……”
漂亮?张飞从囊中取出炭墨,给自己的手指涂满炭墨,伸手在张郃张郃脸上划了几道黑色的炭痕。
“好了,他不漂亮了。”
“是是是,我们几个不长眼,以后不会了……!”
见他们求饶,感觉没什么处理的必要,张飞转身欲走。
“首席,他们身上有钱。”
张飞脚步一顿,道“知道了。”。持矛飞身,不过眨眼间,四人毙命。
张郃上前搜刮了几人的荷包,先前那个被杀的也没有放过,一共五个荷包,他全部递给张飞。
张飞拿走了三个,头也不回地出了巷子,还不忘嘱咐张郃,“你去结账。”
张郃拿两个铜板付了水钱,张飞也拿回了自己的书箱。刚才耽搁了一些时间,书肆里已经没了丝人心的影子。
书肆老板是认识张飞的,见他来了不免叹气,但碍于长矛,又不得不接待。“张将军啊,书肆近来没有画作需求啊,您看……”
“丝人心呢?”
“额…她,走了。”
“什么方向?”
“江边。”
张飞背着书箱,牵了路边的一匹马,丢下一个荷包,策马追去。
见状张郃脑子里只冒出四个字:强买强卖。他想追上张飞,但他不敢抢别人的马,只能跑着跟在张飞后面,很快就被落下了。
马车的速度比不过单人骑,张飞勒紧缰绳,勒马挡住了丝人心马车的去路。
“前面的是什么人,这是庐江乔氏的马车!”
“我找丝人心。”
“没有什么丝人心,车里只有乔女公子。烦请让开!”
“让开,我找丝人心。”
“都说了没有……”车夫话音未落,噗呲一声,长矛划破车帘,钉在了马车上。
车内人惊恐尖叫,张飞跳上马车,拨开车帘,收起骇人的长矛,问道“你是丝人心。”
小乔靠在马车一角,点了点头。
张飞放下书箱,打开。露出里面的十几幅画卷。
“我叫张飞,是刘备身边的副将。”他指了指那些画,“这些是我画的画,听闻你的新书需要插图,我想试试。”
“啊?”小乔还以为自己遇上了抢劫或者谋杀,听到张飞的话提到嗓子眼儿的心稍稍平复了一下,她坐直身子,强装镇定。
“我可以看看你的画吗?”
“可以。”
小乔弯腰抽了一幅画,徐徐展开……
这画?!
虽然知道张飞不是来杀人的,但看他的样子,还是会害怕。小乔把到嘴边的评价咽回了肚子里。“画得…不错…”
“你同意了?”
“是这样的张将军,我的插图主要以人物为主……”
“人物,我可以画。”
“额…好…”小乔闭上眼睛,真的很想拒绝,但他的长矛又那么锋利。
“你可以把需求告诉我,我会按时交稿的。”
“好的…”
张飞收拾好书箱,下了马车。“为表谢意,我会护送你们过江。”
“不!不必了!”小乔厉声拒绝。
“那送你们去江边。”
不等小乔同意或拒绝,张飞翻身上马,朝江边而去。
姗姗来迟的张郃,只看到了张飞的背影。他想跟上去,但实在是太累了。突然他想起来什么,立刻折返绣衣楼。
江边停着一艘船,是小乔的船。
“张,张将军。”
“什么?”张飞蹲在江边,洗手上的炭墨,他这时才意识到,张郃没跟过来。炭墨染黑了江水,很快又被冲散。
“插图需求我过段时间会请人送到广陵。”
“徐州。”
“哦,好。”
张飞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背起书箱走了。走了两步,又折返去牵马。
是时候回徐州了,但太阳已经落山了,手上这匹马也跑不远。想了想还是先回绣衣楼,带马蹭顿饭再说。
这匹马是真累了,张飞牵着它慢慢悠悠地走,把它送进楼里的马厩后已经是后半夜了。
张飞推开自己宿舍的门,把书箱往地上一丢,不小的响声惊动了床上的人,他翻了个身。
张郃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下一刻,伶俐的矛刺破空气,直指他的眉心。
“首…首席?”
屋里没光,张飞听见声音确定了是谁,收起长矛,点了灯。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
张郃从前半夜就开始等,过了很久张飞还没回来,所以他睡着了。
“等我?什么事?”
“给你一个惊喜。”
“……”张飞一时沉默,关于张郃突然出现在他榻上这件事,既不惊又不喜。
他听广陵王说起过,张郃会偷偷爬人的床,是为报酬或者还情。
“因为那两个荷包?”
张郃摇头,“不是,那是你白送我的。”
“那是为什么?”,张郃不说话,只是拉住了张飞手,抚上自己的腰,乞问道“可以先做吗?”
隔着薄薄的一层纱制里衣,张飞看见了覆与自己掌下的鼬,他指尖微微用力,虽不至于抠破刺青,但足以让张郃吃痛。
“你的刺青在这里。”
华胥的刺客身上都有刺青,刺青有毒,划破后毒素会致命。所以,藏好自己的刺青,是华胥刺客应该做的。
“……”张郃被腰间传来的痛感弄红了眼尾,他抬起头望着张飞,手却一直按着张飞的手,不曾松懈。“首席,会杀我吗?”
“不会,暂时。”
张飞单腿跪在榻上,张郃的腿间。他抽出被按住的手,左手捏住张郃的下巴,似是命令道“张嘴。”
张飞没收着力气,张郃的嘴巴被硬生生掰开,很痛,他呜呜咽咽地说不清楚话,“疼…”
张飞一手托住他的下巴,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伸进他的嘴巴,探向舌根。
他手指轻按两下,道“我的刺青,在这里。”
张郃想吐,他手指按的地方太深了,以至于张郃有了窒息感,眼眶里洒出几朵泪花。
鬼使神差的,张飞没有把手拿出来。摇曳的灯火下,他知道了。
为什么他们说他漂亮。他早已洗干净了脸上的炭墨。春梦说过的,美丽的……废物。
张郃像一朵红芍药,还是夕阳下结着露水的红芍药。
张郃的舌头舔过他的手指,在乞求,放过他。
张飞默默抽出手指,张郃立刻弯腰扶着张飞的大腿呕咳。
“扯平了。”张飞擦了擦手上的口水,“你走吧。”
张郃缓了一会,首席说的扯平了是指刺青吗?他摇了摇头,“从前听闻幽梦前辈身上可能没有刺青,因为从来没有人见过。”
“蝴蝶。”
张郃不免艳羡,或蝴蝶,或猫,总是比鼬高贵的。他伸手又摸了摸自己的刺青,不禁问道“在舌根的话,很难碰到吧。”
“试试。”
张飞挑过他的下巴,偏头吻了过去,可惜,张郃不伸舌头。
“舌头,伸过来。”
其实张郃很少接吻,在他看来,接吻像是一种安抚。以前几乎是没有人在乎他的感受的,所以他不常接吻。
只是现在的话,也不是安抚。
他努力伸长舌尖,试图触到那只蝴蝶,应该是碰到了,张飞放开了他。
他的舌根还有些酸麻,红艳艳的舌尖没有立刻缩回口腔,缓缓地喘着气。
靡烂的红芍药。
“你可以碰到。”
张郃不置可否,张飞指了指他的一团衣服,“穿衣服,离开。”
“哦。”张郃习惯性应下,转而又想起什么,“不行!”
他再次拉住张飞的手,“可以做吗?”
张飞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能看出来,他现在不想走。于是他连人带被把张郃推到了床榻里侧。
自己则解衣躺在了外侧。
“睡觉。”
张郃缩在角落里,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的腰,自己的腿。以前总是听人说自己是美丽的废物,废物就废物罢,难道现在也不美丽了吗?
他悄悄瞥了一眼张飞,想穿衣服走人了,但不敢。
“有事?说。”张飞语气里带了几分不耐。
“首席,我不喜欢这里,我想走。”张郃说“去徐州。”
“为什么?她死了?”
“不…没有,殿下很好。我只是想去外面种花,殿下总会把我找回来。殿下很好,我只是更想种花。”
“知道了。”
“首席,会带我走吗?”
“明日一早。”
张郃有点惶恐,“不需要报酬吗?”
张飞沉默片刻,用胳膊撑起半边身子,另一只手插入张郃的发丝,摸出了那朵红芍药,“报酬。”
张飞带走张郃的报酬是他的一朵花,不是他,而这样的花,张郃还有很多。
【恋与深空】喜欢挑什么样的地方黏黏糊糊
顺序:黎深 祁煜 沈星回✨
啊啊冬天好冷所以做了热乎糖糖ww猎人小姐们请吃!!
Ver.黎深
不忙工作的时候,他好像很喜欢窝在最靠近壁炉的沙发上,溢散着奶白色雾气的热可可放在桌角,面前是随意挑来的一本书,或者最新一期的医学杂志,半开着置于膝上。
框架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冷银色的边角也因为室内温暖的光线染上了一层蜜色,黎深向后靠进沙发深处,垂眸翻过一页书,只有在这种时候退去了身披白大褂时的严肃和冰冷,整个人慵懒的像一只咖啡店里窝在柜台打盹的大黑猫。
而也就是在这种时候,你最忍不住内心蠢蠢欲动的坏心思,总想去招惹招惹他。
黎深也不是第一次经...
顺序:黎深 祁煜 沈星回✨
啊啊冬天好冷所以做了热乎糖糖ww猎人小姐们请吃!!
Ver.黎深
不忙工作的时候,他好像很喜欢窝在最靠近壁炉的沙发上,溢散着奶白色雾气的热可可放在桌角,面前是随意挑来的一本书,或者最新一期的医学杂志,半开着置于膝上。
框架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冷银色的边角也因为室内温暖的光线染上了一层蜜色,黎深向后靠进沙发深处,垂眸翻过一页书,只有在这种时候退去了身披白大褂时的严肃和冰冷,整个人慵懒的像一只咖啡店里窝在柜台打盹的大黑猫。
而也就是在这种时候,你最忍不住内心蠢蠢欲动的坏心思,总想去招惹招惹他。
黎深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被你打扰了,余光撇到女孩子的脑袋从沙发背后探出来的时候就下意识弯了一下唇角,目光停留在书页上,但手臂已经下意识伸了出去,帮你把堆积在沙发上的抱枕抽走了几个。
于是下一秒,女孩子自然而然绕到了他腿边,挨着他坐了下来。
双手伸出去慢慢环住他的腰,脑袋也靠在了他的胸前,就着细软的毛衣布料有一搭没一搭得蹭了又蹭,完全跟撒娇的小动物没什么两样。
黎深知道这个时候要是再不理你,下一步,估计眼镜就要被你强行摘掉,书也要被人抽走了。
“这么黏人,跟六饼一样”空出来的那只手顺势也抱住了你的腰,黎深把自己的下巴轻轻支在了你的头顶,也有样学样蹭了蹭你,语气带着一丝上扬的揶揄。
“可不是嘛,六饼可不止教了我这些”接着他的话,你往他怀里更深处钻了钻,黎深披在肩上的那件大衣彻底将你的身子包裹其中,你想了想,抬起脑袋凑到了他唇边。
“黎医生知道小雪狐饿的时候会怎么跟人祈求吃食吗?”
黎深没有回答你,但落在你面颊上的眸光明显更软了两分,一直放在你后腰的掌心也略微加重了些力道,把你往自己的方向又推近了一寸。
“用爪子去扒拉放罐头的包么”
声音低低的,伴随着温暖的气流,让你耳后连同脖颈的部位微微发痒,你笑着缩了缩。
“对,但不完全对”你冲他眨了眨眼,鼻尖碰了碰他的唇角,“他们还会这样…”
下一秒,黎深感觉嘴角一片温软的湿润,女孩子的双唇带着软和的薄温覆在他唇上,其间还探出舌尖小口的舔了一下。
你离开他一瞬,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大着胆子把下一个吻落在了他双唇中央,黏黏糊糊磨了半天,正要心满意足撤退的时候,猛然被人扣住了后颈。
咫尺远近的距离,黎深眸光眯了眯,下一秒,抱着你一下深入了这个吻。
从表面的辗转流连一下进到了掠取呼吸,舌尖相抵的程度。
也难免听到怀里的小姑娘挤出一瞬小动物被捕猎前最后一秒的挣扎之音。
大衣黑色的边角顺着沙发边缘流淌到了地毯上,他搂着你向后仰去,壁炉的火光照影里,女孩子的双腿有一瞬脱力的从他膝上滑下,下一秒又被他伸手捞了回来,用手指轻轻抵住你的双唇,指腹擦去你眼尾溢出的晶莹。
“嘘,我们小声一点”
Ver.祁煜
普通人即便是会游泳,在水里也会下意识的感到一丝不安的。
毕竟强大的浮力,不可控的浪波,和踩不到坚实地面的悬空感,总会让早已习惯于陆地的人产生一丝没来由的惶恐。
但这些明显和祁煜没什么关系。
要不说他是人鱼王子呢。你抱着小螃蟹的泳圈窝在岸边,托腮吸着椰子壳里微甜泛涩的汁水,望了望远处那个游得正起劲的脑袋。
专属的度假别墅里你们是唯二的客人,好处嘛是不用担心被人打扰,坏处嘛就是现在安静的有点无聊。
你双腿浸泡在湛蓝的无边际泳池里,肩膀上落满了午后暖阳,独自放空发了一会呆,再往前面看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脑袋已经消失在水面了。
左顾右盼了一阵,你停止了晃动双腿。
“祁煜?…画家先生?……”
“世界第一伟大的大艺术家———呜啊!”
话音还飘在半空,腿边忽然有一道影子迅速游近,从水面探出头的刹那,他明显没有自己想象里的那种酷炫出场,反倒也被你吓了一跳,身子往旁边一闪,水滴濡湿了岸边干燥的石面。
“你干嘛,椰子差点砸我脑袋”
“谁让你闷声不吭的突然出现啊”
空气静默了一瞬,两个人相视而笑,你感觉到水波一阵颤动,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游到了你面前。
“下来试试吧,水里挺暖和的”祁煜伸出了一只手,捉住了你的手腕,慢慢与你十指相扣起来。
带起的一片潮湿水光也浸润了你的掌心,你把椰子壳放到一旁,身子往前探了探,但又露出了一瞬犹豫。
这自然也没能逃过他的视线。你看见他弯了弯眉眼,伸手把你套在腰间的充气小螃蟹泳圈取走,而后轻轻握住你的脚腕,让你的双腿夹住了他的腰。
“!…诶”脚腕上敏感的皮肤触碰到他腰腹上紧实的肌肉,从来没体验过的触感让你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耳尖瞬间不争气红了一圈。
“来,抱紧我” 下一秒,祁煜揽住你的后腰,轻轻松松跟摘果子一样把你从岸边摘了过来,你双臂环住他的脖颈,身体紧紧和他贴在一起,下意识开始有点不敢看他。
温暖的水流马上把你包裹了起来,可就在你松了松手准备自己游开试试时,祁煜却一点没有要放开你的意思。
捉着你的手把你压到了岸边,被迫与他对视时,你才发现自己耳尖的温度早就已经蔓延到了双颊,被他微凉的指尖碰上,有种无处遁逃的感觉。
“明明被保护的人是我,保镖小姐现在怎么反倒一脸无助的样子?”他歪头看了看你,声音蕴着低低的笑。
你的目光不敢落在他脸上,于是便在锁骨和胸腹上原地打转,再往下一点,水光淋漓下的光景又让你眸光一烫。
祁煜用膝盖慢慢顶开了你的腿弯,圈着你在你脖颈落下一个湿润绵长的亲吻,离开时留下了一处浅淡的绯红。
让他嘴角笑意更甚了些。
“水里的事情,我比你更熟悉些”
“所以交给我就好”
Ver.沈星回
正如人离不开空气一样,沈星回离不开被窝。
又一次被他扣在床上动弹不得时,你实在没忍住这么想,然后自己被自己逗乐,唇角翘起一个弯弯的弧度。
伸手戳了戳他露在被角外面的一小簇头发,在听到被窝里的人有些含糊的一声嘟哝之后,满意的开始上下其手起来。
相比于你们曾经在娃娃机里抓到的那些小绵羊小章鱼,他明显才是这个家手感最好的大玩偶。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睡眠的需求实在太大,他挑选的卧室用具也全都舒服至极。珊瑚绒面的枕头,全棉或羊毛制的睡衣…你探出手去揉了揉他身上的布料,感慨一声以后满意的靠在了这片比云朵还柔软的地方,鼻尖埋在他心口,呼吸的时候能闻到晒衣服时留下的阳光的香味,和从他身上带来的,一抹独属于他的干净温暖的气息。
到底是什么运气哦,让你拐了一个这么好看的玩偶回家。
你以完全把他当做了毛绒抱枕的架势抱紧他蹭了半天,沈星回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被你折腾醒来,不明就里的抬手揉了揉眼睛,然后看见自家小姑娘的脑袋紧紧黏在自己胸口前,大有一种誓死拉不开的气势。
“看我一眼”带着刚醒的鼻音和一点懵懵的语气,他笑着叫了一声你的名字,见你没有反应,于是只好低下头去,认认真真亲了亲你的发顶。
“唔……”女孩子抬头,四目相对的时候,你看见他嘴角扬起,露出了一个乖乖的表情。
“又睡到这个点了…饿不饿?”见你摇了摇头,他反倒松了口气一样,心满意足重新将你捞回怀里一遍。
“那我们再赖会床?” 心照不宣的相视而笑,你感觉自己的鬓角被人拨了拨,头顶睡翘的呆毛也被他细心压了回去,明明只是整理头发的动作,他做着做着手却不由自主移到了你面颊上,温热的掌心轻轻托起你的脸颊,指腹滑过你的眼角,不知怎么就看愣了神。
“我脸上有…”话音在下一秒被咽了一半回去,视线里他的面庞忽然凑近,在失焦的那一刻,鼻尖一阵潮湿的温软,一个薄如蝉翼的吻落了上去。
“有…好可爱的东西” 轻到几乎快要融化在空气里的一句话,落在耳畔,却忽然把你的心脏满,温暖又充盈。
下一个吻落在唇角,再往下是脖颈。
等他亲到锁骨的时候,你终于没忍住阖上了眼,脑袋仰起,身体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栗。
“唔…我们,拉个窗帘好不好”小声的一句话不知为何染上了委屈巴巴的尾音,他埋在你肩窝里闷闷的说了声好,伸手往后,越过你的后背,碰到了床头全息屏上的一个按钮。
窗帘自动缓缓闭合起来,将最后一点阳光从房间里挤出去时,一个比刚才的浅尝辄止热烈许多的吻落在了你的唇瓣,他利落的翻身而起,勾着你的下颌将你撑在身下,动作已经极为干净利索,但还是让最靠近床边的几只芥末章章翻了跟头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一点点水啧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分开的一瞬,你睁眼看到了他眼底的蓝色逐渐沉淀的幽深晦暗,他伸出手替你擦去了那抹残留在唇角的水光,俯下身轻轻咬了咬你的耳尖。
“下次我们专门给这些小章鱼小绵羊准备一个房间吧”
“嗯……?”没有想到他会说这个,你有些不解的抬了抬脑袋,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就是…”沈星回笑了一下,又侧身亲了你一口,“每到这种时候,就感觉跟我们待在一张床上,有点委屈它们了”
【你×祁煜】搁浅
你第一次见到人鱼形态的祁煜,像被塞壬蛊惑的水手一样,不受控的向他走去……
-------------------------------------
临空市连着下了七天的大雨。
流浪体大概也不怎么爱淋雨,最近一周都很安分守己,没闹出什么大动静,让你不至于冒着大雨出外勤。
临近下班时间,你收到了一条讯息,来自祁煜的经纪人唐先生。
“猎人小姐,祁煜好像遇到了什么事,紧急让我采购一批物资送去他家,但是我现在和女友在h市赶不过来,别人我放心不...
你第一次见到人鱼形态的祁煜,像被塞壬蛊惑的水手一样,不受控的向他走去……
-------------------------------------
临空市连着下了七天的大雨。
流浪体大概也不怎么爱淋雨,最近一周都很安分守己,没闹出什么大动静,让你不至于冒着大雨出外勤。
临近下班时间,你收到了一条讯息,来自祁煜的经纪人唐先生。
“猎人小姐,祁煜好像遇到了什么事,紧急让我采购一批物资送去他家,但是我现在和女友在h市赶不过来,别人我放心不下,我想问问您有没有空帮我这个忙,顺便去确认下祁煜是否安好,如果您没空我就找跑腿去了。”
祁煜?虽然很在意他遇到了什么事,但猎人的警惕让你第一时间有些怀疑,唐先生为什么会找上你?你和祁煜的关系,连你们都界定不清,唐先生又为什么觉得你是那个让他“放心的下”的人?
“为什么找我?”这条消息刚编辑好,终究还是没发出去,你想到了,祁煜平时深居简出,个性又很......艺术家,在临空市估计的确没什么朋友,再加上最近你们交往密切,祁煜朋友圈都是关于你的动态,唐先生此时会找上你再正常不过。
“好的,把物资清单发我”
唐先生发过来一张聊天截图以及数额惊人的转账。
“祁煜就交给您了!”
祁煜需要的大多数都是面包饼干以及饮用水之类的食物,但是要的量很大,一些比较重的成箱的饮用水你已经提前在手机上下了单,直接送到祁煜家门口,但就算这样,最后采购完成你还是一左一右拎了两个最大号购物袋,还要腾出手去撑伞,在雨中好不狼狈,到达祁煜家门口后,你已经差不多淋成了落汤鸡。
饮用水比你先到,你站在祁煜家门口收了伞,冷风裹着雨,斜斜的淋到你,你有些发抖,连着按了好几下门铃。
门铃响了几回,祁煜的电话也一直打不通,你知道他基本上不锁门,就算锁了门钥匙也藏在门口地毯下面,你握住把手往下压,临开门前有些迟疑,你想起了唐先生发来的对话截图里,祁煜再三强调“把东西房门口就行了,别进来”。
但是你又有些担心,祁煜明明不小心扭到脚都要去医院打石膏,大张旗鼓叫你去看他,这次明明有光明正大叫你来见面的借口却对你缄口不提,你担心的是祁煜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事。
你下了决心,一边喊着祁煜的名字进了门。
“砰”的一声,门又合上,把世界分成两个部分,门内的你进了光线昏暗的别墅,门外持续下着暴雨,房檐下一支湿漉漉的伞孤零零的斜靠着墙面,不住的往下淌着水。
你是进了房子才发现自己已经完全被雨浇透了,走路居然会留下明显的水印,在哪停留哪里就会积下一滩水。
你心想找到祁煜后怎么说也要敲顿大餐出来,补偿你大雨天为他奔波。
“祁煜?你在卧室吗?”
一楼沙发上没人,祁煜经常待的画板前没人,餐桌前没人,到处都找遍了,祁煜的头发丝都没瞧见。
这栋别墅平日里透光很好,此时因为阴沉的天气,再加上主人拉上了房间所有落地窗的窗帘,房间的光线变得差劲,一些细长的家具和到处树立的画板影影绰绰,你总是疑心阴影处藏了人,走近确定才能松一口气。
走到楼梯口,光线更差劲,你摸索着墙壁,总算找到了开关,“啪”一声,房间恢复了往日的亮堂。
上了二楼,祁煜依旧没有回应你的呼喊,祁煜卧室门没关,但你还没走近就断定房间里没人,打开灯后果然如你所料,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房间一片狼藉,不是那种邋遢的狼藉,是好像房间出现了一只应激的猫上蹿下跳,所有可移动物品都不在他们原来的位置上;床头地面上碎了一只玻璃杯,水淌了一地濡湿了半块地毯;枕头旁边还有一本主人看到一半的书,被毫无章法的倒扣着,书页被压得乱七八糟。最夸张的还是床上,被子只有一半在床上,床单皱皱巴巴,像现原形的白素贞在上面打过滚,中间有一条深色的水渍一样的可疑痕迹。
你皱紧眉头,手指在深色床单上按压,又放在鼻前细嗅,有一股土腥味,味道很熟悉,只是你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你顺着床单上的水渍,看到了地板上,那条水渍一直蜿蜒至浴室,浴室紧闭着门,底下门缝投出橙黄色的灯光。
你站立在浴室门前,刚举起手,手腕上的探测已经就激烈的响起,你瞬间警惕起来,掏枪侧翻潜伏在门边,动作一气呵成。
你分神看了一眼检测仪,很奇怪,不是检测到流浪体的波动,检测界面只写着“不明生物波动”
极有可能祁煜就在浴室里面,你没时间多想,害怕他在里面遇到危险,暗暗运气后一脚踹开了浴室。
浴室安静的让人放心,你举着枪对着一室雾气有些迷茫,雾气散开后,露出了占了浴室一半面积的大浴缸以及正仰头枕着浴缸睡的人。
“祁煜!祁煜你没事吧”你看祁煜没有任何反应不免焦急起来,举着枪慢慢靠近祁煜。
雾气从大开的门溜走,你渐渐能看清眼前的一切,举着枪的手缓缓垂下,手腕上的探测仪随着你靠近祁煜越来越响。
祁煜仰头枕在浴缸上一副睡去的模样,身体胸膛以下的位置都浸在水里,胸膛、腹肌、劲瘦的腰身以及......连接着腰身的银白色的鳞片,以及鳞片编织出的巨大的鱼尾。
你想起来了,那熟悉的土腥味,是你偶尔去菜市场,经常在海鲜区闻到的,鱼的味道。
你早就猜测过祁煜的身份不简单,也在祁煜告诉你的“我的朋友”的故事中猜测过他的身份,你猜到了百分之九十,只是没猜到肉眼看到他的原身会那么震撼。
鳞片并不是单纯的银白,不知名的质地使得这摆鱼尾呈现出绮丽炫目的色彩,你看的入迷,把警报器按掉,收了枪,像被塞壬歌声蛊惑的水手一样,离浴缸越来越近,最终坐到了浴缸边上,手轻轻探入水中。
你只是想抚摸一下那些鳞片,那些迷人的鳞片粼粼的发出讯号,招惹你的好奇心,让你心里发痒的想知道,它们摸起来究竟是怎么样的手感——你的手被抓住了。
门铃、你的呼喊、尖锐的警报器都吵不醒的“美人鱼”,在你触摸到鳞片的第一秒骤然苏醒,他用力抓住你的手,你抬头,对上一双比鳞片还招人的眸子。
那双眼平日里已经够好看,此时沾了点雾气更是摄人心魄,或许是因为刚睡醒,眼神迷离的像是醉了。
你本就侧坐在浴缸边上,此时他只微微用力,你就完全跌进了水里。
水“哗”的溅出一半,拍在地上发出很响的动静,你猝不及防的呛了好几口水,狼狈的在祁煜身上支撑起来。
好在浴缸里是温水,淋了雨又被风吹,此时冻僵身体被温水包围,感受不至于太坏。
你咳了几声,捋了一把淌水的刘海,又和祁煜对上视线,有些生气的说:“你干嘛!”
祁煜的眼神看起来很茫然,他盯了你很久,而后摇了摇头,“真是贪心,这种梦也敢做了”。
你腾出一只手捏了捏祁煜的脸:“清醒点!什么梦不梦的!”
祁煜龇牙喊痛,随后盯着你的视线变得清明些:“你怎么会在这?”
清醒过后他神情一下变了,原本暧昧的揽着你的腰的手,此时像握了个烫手山芋,扶着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好像恨不得把你丢出浴缸。
“唐先生叫我来的,我怕你有什么意外就想来看看你,路过浴室的时候,探测器一直在报警,担心你的安慰,就进来了。”
你有些心虚,叙述中尽量让自己的动机听起来真的很“迫不得已”。
你在水中掌握了平衡,手撑在祁煜胸膛上坐了起来,祁煜脸色变了几遍,很像被触碰逆鳞要跳起来的鱼,因为身上有禁锢没法动作,只能咬牙切齿的说:“别坐哪儿”
你没有意会,身下的鱼尾平坦且柔软,让你毫无警惕性,你往后坐了坐,有些茫然的问:“什么?坐哪儿?”
只听身后“啪”一声,你被颠了一下,稳定下来后向后看,那摆银白色的鱼尾刚刚用力拍打了水面,此时祁煜被带着往水下浸,鱼尾再也回不到水里,透明的、流光溢彩的鱼鳍正搭在浴缸上。
你又马上被吸引住了视线,刚看到鱼鳞时被迷住的感觉卷土重来,你听不见祁煜的大喊大叫,低下头手抚摸上了祁煜的腹部。
手下是劲弹肉感的手感,但是再往下滑,就是银色的鳞片了——你摸了上去。
“唔”,祁煜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你有些疑惑的抬头,祁煜侧着脸,用手背挡着嘴,从脖子到脸都已经变得赤红。
你轻轻笑了一声,“今天外面雨很大,风也很大”,你放低音量,几乎是用哄小孩的语气说,“这样子我还东市买马西市买鞍的给你买物资,现在收取一些利润,不过分吧”。
祁煜有些恼怒的闭上眼,声音却听起来有些委屈了:“你究竟想做什么?”
目光离开了鳞片,你又清醒一些,后知后觉意识到,无论鱼尾有多华丽,对于祁煜来说,他此时依旧是一丝不挂的状态,你抿了抿唇,有意识让自己不再看鳞片:“抱歉祁煜,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的鳞片时就像被蛊住了,实在是太想摸了,但是如果你感觉到被冒犯,我向你道歉。”
你艰难万分的从浴缸里起身作势要走,手却又被抓住了。
祁煜脸红的好像要发出蒸汽,他表情很难堪,你等了很久他才开口:“你想摸?为什么?”
你诚实的摇摇头:“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它看上去太美了,祁煜,我现在理解你对美的追求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祁煜的脸看上去更红了:“你真的很想摸?”
你看出有戏,用力点了点头。
祁煜手臂用力,示意你坐回他身上。
你重新回到水中后,祁煜突然问:“你现在清醒吧?”
“啊?”你不理解他的意思。
“你清醒吗?不会对我做完这些转头又忘掉吧!”,祁煜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凶狠,你却知道他此时再凶狠也是纸糊的老虎,手摸上他的脸哄道:“你放心,我不会像你故事里的那个帮助了你——你朋友,又忘掉的坏人,我会一直记得的。”
他的表情有些奇怪,随后叹了口气,侧过头轻轻蹭了一下你的手:“真拿你没办法,给你五分钟,让你过过手瘾好了。”
你喜出望外,但是还记得刚刚摸上鳞片时祁煜的反应,有些迟疑的问:“你会不舒服吗?是会疼吗?”
祁煜摆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少问,再问不让你摸了”,见你迟迟不下手,他又补充了一句:“不会痛,只是感觉很奇怪——不准再问什么感觉了,把你的好奇咽下去,吞进去,现在你只剩四分半了!”
你再也不客气,手再次从腹肌划到鳞片,这次终于能好好感受鳞片的手感了。
鳞片看上去边缘锋利,但摸上去竟然是柔软的,像高密度的羽毛,如果稍微用力的话还会浅浅的往下凹陷......“嗯”祁煜又发出一声闷哼,你赶紧收了手,再往下摸去。
成片的鳞片摸上去手感更难以言喻,可能因为密度太高,根本摸不出每块鳞片的边缘感,摸起来像摸上好的丝绸缎料,十分上瘾,你忍不住像撸猫一样从头划到尾,连着摸了好几次,最后一次你感受到掌下的鳞片在细细颤栗,再仔细看,那些鳞片好像顺着你摸得方向有些微微打开了,你又抬头看了眼祁煜,他双手握拳,脸上的表情还算镇定,只是眸子湿润的像要哭出来。
他见你看过来,提醒你“还有两分钟”
你想说他根本就是乱计时,但是一想,自己真是被“美色”冲昏头脑,这可是祁煜的身体,同意你触碰已经是很大的迁就了。
你不敢浪费时间,顺着鱼尾摸到了鱼鳍,刚摸到,扇子一样的鱼鳍就上下跃动了下,像小狗摇尾巴,十分可爱,但你着急想好好好摸一把,鱼鳍乱动你又摸不到,有些着急的看一样祁煜,祁煜这时候有些放松了,他耸耸肩:“看我也没办法,我也控制不好我的鳍”。
“它难道不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吗?”你的探求精神又上线了。
“就像——你们人类的膝跳反射一样,总之我没办法控制啦,还剩一分钟”
你有些着急了,干脆怀抱住鱼尾,手腾不出来,只好用脸蹭了蹭鱼鳍——出乎意料的柔软,有点像你学生时代会买的捏捏乐,但是比捏捏乐更有韧性,也比捏捏乐更好看,你凑近看,鱼鳍并不是完全透明的,一层蓝色细闪细细密密的铺在鱼鳍上,此时正随着鱼鳍轻轻地摆动变换出不同的色彩。
“祁煜,你简直是“流光溢彩”这个词最好的具现化。”,你忍不住赞叹,却换来他有些恼怒的声音:“不要再蹭我的鳍了!停停停,已经到时间了!”
你恋恋不舍,最后俯下身子,把嘴唇轻轻印在鱼尾的鳞片上,你听见祁煜倒吸了一口气,你抬头,正对上破碎的光点从他眼角滑落。
“你哭了?”你有些着急,“我真的弄疼你了吗?”
祁煜维持着仰头的姿势,慢慢把手覆在脸上,传来的声音闷闷的:“没有,你别管我了,一楼还有个浴室,你洗完澡再走,客卧有很多干净的衣服,你自己随便挑。”
你过饱了手瘾,此时格外好商好量,连连点头,从浴缸出去时你踩到什么差点滑了一跤,你蹲下身找了半天,在浴缸边找到了罪魁祸首——是一颗温润的浑圆的珍珠。
【恋与深空】如果这是一款男性向游戏?
设定男人们在没有流浪体,没有evol,都是普通人,但是在幸福安全的世界里!拒绝大刀!
内含:沈星回 黎深 祁煜
(对不起先不带哥哥和秦哥玩了)
沈星回(见习警察):
沈星回期待《恋与深空》三年了,但是因为工作时间的不确定性,一测二测三测都没有抢到资格。
就连公测当天也是深夜回家之后才登陆的。
虽说他不是内测玩家,但相关的二......
设定男人们在没有流浪体,没有evol,都是普通人,但是在幸福安全的世界里!拒绝大刀!
内含:沈星回 黎深 祁煜
(对不起先不带哥哥和秦哥玩了)
沈星回(见习警察):
沈星回期待《恋与深空》三年了,但是因为工作时间的不确定性,一测二测三测都没有抢到资格。
就连公测当天也是深夜回家之后才登陆的。
虽说他不是内测玩家,但相关的二创视频一个都没落下,前几章节的剧情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
沈星回到家匆匆换上常服,窝在沙发里打开手机,他开服前两天就捏好脸了,只不过中间修修改改了不少次,最后还是选择了第一版。
他顺利登入游戏,却没有如预想那样见到自推的脸,这让他有点失望。
尽管剧情已经倒背如流,每次到猎人小姐的剧情时,他总是会认认真真地把语音听完。
好不容易解锁了互动的内容,他立即回到主页里,细细端详起猎人小姐的模样,那一颦一笑都足以让他回味许久。
沈星回比较幸运,小氪了个第十三月工资进去,就把猎人小姐的收集度攒到百分之百了。(啸氪还差不多)
后来,沈星回总喜欢在睡觉的时候把游戏里的点滴日常打开,听着背景音乐和猎人小姐的语音,渐渐沉入梦乡。
为了听到立体环绕音,他会特地用上耳机。
——代价就是,耳朵有点疼。
黎深(医生):
黎主任很少玩游戏,更别说是恋爱游戏了。
但最近好像有点打脸。
据小袁护士说,黎主任午休时会偷偷看着手机屏幕发呆,每次她想要靠近时,主任他都会警觉地把手机扣在桌面上。
但自从那天手机里传出患者小姐的声音后,就再也瞒不住了。
谁都想不到他竟然会玩这种游戏吧!
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吗?
后来这个消息被传开之后,他就开始戴蓝牙耳机了。
很好,越描越黑。
黎医生可是宣称“不喜欢用耳机听歌”的人,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戳穿就是了。
大家不知道的是,游戏仿佛故意和他作对,其他人的收集度都快满了的时候,患者小姐还只有百分之五十。
即便这样,他还是顽强地把患者小姐的好感度拉到了最高。
黎深最喜欢的游戏是喵喵牌,不过他并不喜欢这类“简单无脑”的游戏,也不是喜欢如此卡通的画风。
只是有时患者小姐会朝他撒娇要求换牌,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很想听。
其次就是抓娃娃,但他并不喜欢抓娃娃本身,而是患者小姐每次拿到娃娃是欢呼雀跃的样子,总是让他心里暖洋洋的。
以至于他在商场路过娃娃机,也忍不住想要抓几只。
但还要左顾右盼,防止周围有认识自己的人。
祁煜(画家):
祁煜这几年很红,一部分原因是他的才华,但对于大众来说,他惊艳的外貌似乎更容易被人们注意。
尽管他已经尽可能拒绝任何商业性质的活动,依然挡不住这届网友的热情。
后来在老唐的软磨硬泡下,才开了个直播账号偶尔玩玩游戏聊聊天。
《恋与深空》二测的时候就联系到了他希望做一下推广。
但祁煜是什么人,果断拒掉了。
后来实在憋不出画的时候,他才想起来官方给他的内测账号。
就当是消遣一下,看看现在人都喜欢什么。
可没想到,连主线第三章都没过完他就真香了。
我祁煜宣布我现在是保镖小姐激推!!
游戏三测的时候,祁煜每天直播时常甚至超过了四小时,某些职业主播都自愧不如。
甚至还出现了保镖小姐的二创图。
官方:他收钱了么?好像没有吧。
这波官方赢麻了。
本来以为祁煜直播高强度玩恋爱游戏,就已经是热度巅峰了。
游戏公测当天,祁煜注册了自己的账号,理由是“要让保镖小姐看到我们的羁绊!”
648太少了,充钱真的很麻烦,能不能改成6480啊?
不过保镖小姐和他羁绊貌似并不深。
“没关系,这叫欲擒故纵 说明她爱我。”
除了新手池出了指定五星意外,其他无一例外的保底都歪成了其他人,转盘也是硬抽到880骰子兑换出来的……
每抽只给5个,这谁受得了啊……
“呃啊啊——保镖小姐,欲擒故纵好歹也要有个度啊……”
祁煜的笑容慢慢转移到观众的脸上。
【恋与深空】一次负伤引发的修罗场
官方又不写修罗场,自己建设一点
和沈星回搭档出任务双双负伤,被送到Akso医院治疗。
黎深第一时间以你主治医生的身份迅速赶到,一碰面就紧张地把你上下里外看了一圈,发现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才松了口气,板起脸说你不爱惜身体。
结果刚说了没两句,你都还在像个鹌鹑似的自知理亏乖乖挨训,沈星回突然在旁边插话。
“医生,当时情况紧急,我们也是为了以最小的代价获得胜利,拖得越久越麻烦。这是我们深空猎人的职责所在,她做得很好,还请不要太责怪她。”
话说到一半被打断,黎深撩起眼皮,冷淡地扫了沈星回一眼,没说话,看向你。
你赶紧和他介绍:“这是我的搭档……深空猎人基本都是...
官方又不写修罗场,自己建设一点
和沈星回搭档出任务双双负伤,被送到Akso医院治疗。
黎深第一时间以你主治医生的身份迅速赶到,一碰面就紧张地把你上下里外看了一圈,发现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才松了口气,板起脸说你不爱惜身体。
结果刚说了没两句,你都还在像个鹌鹑似的自知理亏乖乖挨训,沈星回突然在旁边插话。
“医生,当时情况紧急,我们也是为了以最小的代价获得胜利,拖得越久越麻烦。这是我们深空猎人的职责所在,她做得很好,还请不要太责怪她。”
话说到一半被打断,黎深撩起眼皮,冷淡地扫了沈星回一眼,没说话,看向你。
你赶紧和他介绍:“这是我的搭档……深空猎人基本都是两人一组行动的,也是为了避免遇到紧急情况没有照应。沈星回这次的照应就特别及时,他可厉害了,要不是有他在,我现在可能就没法清醒着和你说话了。”
沈星回看向你,语气认真:“如果有下次,我会挡在你身前,不让你再受伤。你的Evol偏向辅助,下次这种冲锋陷阵的事情换我来做。”
哈哈,当时情况紧急嘛……你笑着摆摆手,刚要和他就这个话题再交流几句心得,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一直冷眼旁观你们互动的黎深冷冷开口。
“你们猎人协会难道不会考虑,两个冲动行事的莽撞猎人不适合组队这点?”他冷淡地说,“看来为了避免以后你们每次任务结束不是去协会,而是来医院报道,你们该考虑给自己换个搭档了。”
说的是你们,但他全程都只盯着你看,你完全明白他主要是在教训谁,不由讪讪缩了缩脖子。
然而还没等你说两句好听的话糊弄他,沈星回看了看你,又看了看黎深。
“匹配数据显示,我们是最合适的搭档,要相信科学。”他说,表情自然,好像完全没听出黎深话里略带的火药味,认真而郑重地点了点头。
“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会保护好她,不会让她再受伤,放心吧。”
黎深:“……”
你:“……”
怎么说呢,虽然有觉得感谢,但是好像哪里怪怪的……你陷入沉思,路过的两个病人的交谈声不期然飘进你的耳朵。
“那不是黎医生吗?脸怎么这么黑?”
“不知道啊……他面前的是谁?妹妹和妹夫?因为黎医生比较忙,所以来医院见家长了?”
“可能是吧,黎医生真辛苦啊……咦,怎么感觉他脸更黑了,不舍得妹妹嫁出去?”
你:“……”
好的,破案了。你偷偷瞄了黎深一眼,虽然时机不对,但这一刻想笑的感觉还是占了上风,让你的唇角控制不住,一个劲想往上弯。
偏偏沈星回还要不知有心无心地火上浇油,他看向你,露出好奇的表情。
“这就是你总提起的你那个哥哥?”他问,不知道为什么,很轻地稍稍眯起了眼睛。
我哥的笑容可比黎深的扑克脸亲切多了!你憋着笑,摆手否认:“虽然黎医生也算是我从小认识的邻家哥哥,但不是我哥!我哥他可友好了,虽然总是喜欢逗我。改天我介绍你们认识,他性格特别好,你们肯定很聊得来。我哥他……”
提起夏以昼,你不自觉地就开始滔滔不绝。沈星回听得很认真,表情若有所思。但没等你说完,就又被黎深打断。
“那可不一定。”他没头没脑地说,手从白大褂口袋里抽出来,拉住你的手腕。
“谈天说地也要看看时间,以后再聊,先去检查。”他说,不由分说将你拉走,连个眼神都没给沈星回留。
好吧……你只来得及和沈星回挥挥手告别,边被黎深拉着向前,边很有精神地反驳他。
“怎么就不一定了,你还不知道我哥?性格多好啊,和谁都关系特棒。”
黎深回了你声嗤笑算作回答,你立时很不服气。
“你不会是想说你和我哥就关系一般吧?或许有没有想过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呢?”
“合不来就是合不来,也只有你才不懂。”
说的什么话!你不服气地哼了哼,转而又想到被晾在原地的队友:“沈星回呢?他怎么办?”
“他会有专门的医生接手。”
“诶?不是你吗?”
“你以为我在医院闲着没事干,专程等你们两个病号过来?”
“呃……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没预约吧……”
“……算上你刚好排满。”
虽然伤并不算太重,但你本身就是医院的常客,经此一遭,还是在医院住了一天,留院观察。
对你来说完全是件小事。你百无聊赖地在病床上刷手机,回完了所有的朋友圈,闲得给公众号推送的所有留言都点了赞,甚至开始看线上深空猎人战斗教学视频,蠢蠢欲动,恨不得现在就起来打几个流浪体玩玩。
黎深来查了两次房,才让你终于乖乖睡觉,也算是难得的一夜好眠,第二天清晨,你在阳光中苏醒,觉得自己许久未曾有地神清气爽,决定去磨一下黎深,争取一夜过去立刻出院。
结果刚一睁眼,眼前就是祁煜放大的脸。
你:“……!!”
就算祁煜是个不折不扣的帅哥,这一幕也实在很难让人适应。你条件反射地一拳挥出去,他动作敏捷地向旁边一闪,而后立刻抬手捂住脸,露出了难以置信的受伤神情。
……不是,刚才打着他了吗?没有吧?手上没感觉啊……你茫然地愣了一下,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手,怀疑人生。
“听说你住院了,我这一夜觉都没睡好,天刚亮就急急忙忙过来看你。你呢?睡得这么香就算了,刚醒就给我一拳!”
祁煜气咻咻地抱怨,露出被渣男始乱终弃的表情,看你的眼神像在看一个负心汉。
尽管觉得自己没真的打着他,但你硬是被他看得心虚了,干笑两声,无辜地举起双手。
“下意识反应,抱歉抱歉……你怎么知道我住院的?我连朋友圈都没发。”
“你还知道问,我就没见过比你还不称职的保镖小姐。”祁煜双臂环胸坐过来,撇着嘴道,“一般雇主都是要求保镖随叫随到的,你倒好,不一直跟在我身边就算了,我想找你时竟然都找不到人。”
“你昨晚找我了?”你恍然,顿时愧疚起来,“不好意思啊,我昨天一直玩手机不肯睡觉,黎医生把我手机收走了……等会儿查房时才拿回来还我。你找我什么事啊?解决了吗?”
“你都失联了,我哪还有心思做什么其他事。万一你是被谁套麻袋扔海里了呢?我要是找得及时,说不定还来得及找只海龟给你背上来。”
祁煜哼了哼,口是心非地说了一些气话。你左耳进右耳出,敷衍地点头如啄米,末了忽然听到他不爽道:“那什么黎医生是谁啊,怎么还没收别人手机?他以为自己是谁,幼儿园小班老师?”
你:“?”
你:“我怀疑你内涵我今年三岁,但是我没有证据……所以呢,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的?”
“我当然有我的办法。”
祁煜望着你,飞快地眨了下眼睛,似乎经历了一些内心活动,但最后只若无其事地这么说。
好吧。他没说,你也没深究,只继续问他:“事情呢?今天还来得及吗?来得及的话,我和你一起去。”
祁煜挑眉,露出个意外的神情:“怎么,这次不饱含警惕地问我到底是什么事了?”
“就当是感谢你特意来探病了……你能来我还是很感谢!虽然其实也没这个必要。”
“那太好了,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不是你的话还真不行。”
祁煜抽出两张票拿在手里,朝你扬了扬:“隔壁市的艺术展,明天的票,今天出发刚刚好。”
好啊。你立刻就要答应下来,但刚张口,有人就替你先一步婉言谢绝。
“她今天要留院观察,出不去。”沈星回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隔壁出来,倚在病房门口。
祁煜充满警惕地扫了他一眼,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上来时找护士打听过了,她今天下午就能出院,不劳费心,我们刚好来得及。”
沈星回看向你。
“可是我们还没回猎人协会交任务。”他说。
哦,对!你一拍脑门,发觉自己完全忘了。祁煜眼看你有些意动,顿时大为警惕,矛头直对沈星回,很是不爽地开口。
“你们猎人协会交任务不是能一个人去的吗?她有别的任务在身,就不和你去了,你自己回去把任务交了吧,多谢,我们都会感激你的。”
沈星回微微皱眉:“你这种看画展的任务,重要到不能耽误吗?”
祁煜:“当然!我已经付完钱了。”
沈星回:“……”
竟然很有些道理,沈星回一时无言。
你也陷入沉思,片刻后一拍手,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有了,这事好办。”你振奋地说,“只要黎医生同意我马上出院,我就可以上午去交任务,下午出发去临市,这样就都不耽误了!怎么样?”
“不怎么样。”门口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你眼皮一跳,默默朝门口瞟了一眼。
黎深果然一步迈进病房,不赞同地看着你。但进来的并不只他一个人,你最熟悉的高大身影在他身后进来,朝你摇了摇头。
“我也觉得不行,受伤了就好好休息。”夏以昼说,目光扫过病房里的其他三人。
“给她留点儿休息空间吧?”他说,“我这个哥哥留下照顾她,你们各位都请回吧。”
一句话,引得其他三人都忽地笑了一下。
黎深:“我才是在医院工作的医生。”
沈星回:“我刚好也要一起住院,我来就好。”
祁煜:“怎么还干涉妹妹工作?这位哥哥管太宽了吧,不像我,我只会爽快付佣金,是吧,保镖小姐?”
——FIN——
*点击就看新文:【夏以昼】第一次告白
【惊封】一分钟恋人
唐二打×苏恙
和原著有差异的麻烦各位撒嘛包涵包涵👉👈
祝食用愉快🌹🌹🌹
现实 玫瑰工厂
“唐队,这里我能一个人解决的,您去忙您的吧”
“我该忙的就是和你一起进入玫瑰工厂阻止爆炸”唐二打深吸一口气,“苏恙,这是命令”
“是!”
唐二打坚持和苏恙一起出任务。
在之前的世界线苏恙独自带队执行任务都从未成功阻止过玫瑰工厂爆炸,整个三队都因为污染了玫瑰香水而枯萎。
虽然他拥......
唐二打×苏恙
和原著有差异的麻烦各位撒嘛包涵包涵👉👈
祝食用愉快🌹🌹🌹
现实 玫瑰工厂
“唐队,这里我能一个人解决的,您去忙您的吧”
“我该忙的就是和你一起进入玫瑰工厂阻止爆炸”唐二打深吸一口气,“苏恙,这是命令”
“是!”
唐二打坚持和苏恙一起出任务。
在之前的世界线苏恙独自带队执行任务都从未成功阻止过玫瑰工厂爆炸,整个三队都因为污染了玫瑰香水而枯萎。
虽然他拥有跳转世界线的能力,却在每一条世界线中都无法救下任何人。想到这里,唐二打银蓝色的眼眸暗了下去,之前的一条世界线三队都进入了游戏,苏恙还因为救他死在丹尼尔的灵魂碎裂枪下。
“队长,我喜欢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来,只是感觉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唐二打怔愣了一瞬,随即甩了甩头试图抛出脑中的回忆。找回心神,唐二打果断下令:
“我和苏副队各带一小队人进入玫瑰工厂内部寻找爆炸源,其余人原地待命随时警戒,白六出现立马向我汇报,明白了吗!”
“明白了唐队!”
站在玫瑰工厂的大门口,全副武装的唐二打和苏恙互相对视了一眼,转头准备进入玫瑰工厂内部。
“队长”
唐二打回头,苏恙的眼眸依旧温润,此刻却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勇气,其中还夹带着一闪而逝的犹豫,苏恙深吸一口气,
“我有话对你说”
唐二打内心警钟大作。不知道为什么,第六感这种东西有些时候就是准的玄乎的不得了。
“队长,我喜欢你”
唐二打呆在原地。
苏恙苦笑了一下,脸上满是无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来,只是感觉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苏恙眨眨眼,转过头后又恢复了原来的状态,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好了,时间不多了,唐队,我们尽快吧”
唐二打回神,眼神复杂的要命,但是还是冷静分明的下达命令,步子一跨就和苏恙一起进了工厂。
分头行动前,唐二打听到苏恙说:“队长,刚才的话您就当没听过好了”
唐二打想说什么,可一转头却只看到苏恙坚毅的背影。
“唐队,搜遍整座工厂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其余人撤退,苏副队和我汇合再在工厂中心搜寻最后一遍”
“明白”
苏恙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到耳边,带着滋啦滋啦的电流声都失真了,朦朦胧胧的听不清晰,可那股坚定的语气却正正的穿过对讲机钉在唐二打心上让他不舒服好一阵。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每当苏恙的面孔从他的脑中一闪而过,每当他脑海中响起苏恙的声音,心脏就像被压了一块巨石一般让人喘不过气,还会伴随着一阵一阵的钝痛。
苏恙占据他的思想,无论是平日里笑着的苏恙,出任务时严谨认真的苏恙,熬夜工作后困倦的苏恙,此刻如碎玻璃片一般划过唐二打的思绪,可是这些碎玻璃片实在是太零碎,他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还原了。
他想见苏恙。
这个想法如毒草一般在唐二打心间疯长,藤蔓包裹住了几乎整颗心脏,心神都被占据,唐二打现在一心一意只想见到苏恙。
“妈妈,你为什么选了和爸爸结婚呢”
“因为妈妈爱爸爸呀”
“爱是什么?”
“爱就是喜欢一个人喜欢的不得了,见不到他的时候喜欢想他,见到他的时候喜欢和他待在一起永远都不想分开,自己不能够找他的时候就……”
唐二打想起来了,这是他还没有把自己锁在家里的时期的往事了。
那位母亲后来的话他记不得,好像是根本没听清楚吧,唐二打想着。他对感情方面的事很迟钝,也没有考虑过这一类的事。
他在以前非常肯定的认为自己这一辈子都要在跳转各种世界线和阻止世界线被异端污染的斗争中去,他没有时间谈恋爱,更别说结婚生子什么的。
普通人的生活?不可能的。进了异端管理局,就要做好随时为了世界而死的准备。就算他再怎样平凡的活着,他也和真正的普通人有差距。
但是喜欢一个人还是可以的。
唐二打几乎是飞奔着朝他和苏恙的汇合地点赶,他不知道玫瑰工厂还有多久就会爆炸,他想见苏恙,越快越好。
这是喜欢吗?是的吧。
“唐队”
“附近我都搜查过了,没有发现”
“好,那我们搜查完另一边尽早撤退”
“是”
苏恙在平常总是笑着的,说话也是,会带着一股笑意,听了觉得很舒服。可是出任务的时候不是,他一丝不苟,恪守着内心的正义法则,遇到异端出手果断决绝,能到副队的位子也见苏恙的实力强劲。
要搜查的区域只有很小的一块,两个人再怎么磨蹭也不需要多久就能搜完一遍。
“撤退吧”
唐二打内心像是有倒计时一般,从刚才他眉心一跳到现在,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不好轻举妄动,只能把步子跨得大一点,再大一点。
“砰!”
糟了。
玫瑰工厂爆炸了。
唐二打脑子“嗡”的一下宕机了。他不记得先前有过任何爆炸的征兆,现在工厂突然说炸就炸了。
这下他和苏恙这两个在工厂中心地带的死的最快,接下来就是外围的队员,最后就是全世界都要被玫瑰香水污染枯萎了。
这条世界线,白六又赢了。
「60」
唐二打迅速拿起对讲机
“工厂爆炸了,以最快速度撤退!”
“一定把伤亡减到最小!”
「58」
唐二打转头看向苏恙,对方的眼眸里出现玫瑰,已经盛开第一片了。
「57」
香水在工厂内蔓延着,以极快的速度到达了两人所在的位置,粉红色的气体爬上脚腕,蜿蜒着向上爬,再过不久两人就要被包裹了。
「56」
唐二打吻了苏恙。
苏恙震惊到忘了在唐二打凑近时闭上眼睛,他习惯了出任务时遭遇去各种危险,所以他遇到突发状况不会轻易闭眼。
「55」
苏恙睫毛随着眼睑微动而轻颤,眼眸中的玫瑰盛放,如烟花在夜幕下炸开放出绚丽夺目的光彩。
「54」
「53」
「52」
「51」
「50」
…
「30」
唐二打放开苏恙,他眼睛里的玫瑰也盛开了一半,有几片花瓣已经掉落。
苏恙上前在唐二打眼睑轻啄一下。
像玫瑰花瓣抚过一样,轻柔,又浪漫。
“抱歉”
苏恙用手抚平唐二打紧皱的眉头,眼里带着笑意,战术手套的质感有些粗糙,但是却意外的舒服。
“不用和我抱歉,唐队”苏恙抱住唐二打,脸上带笑
“在玫瑰里和唐二打一起牺牲”
“不遗憾的”
「3」
唐二打回抱住苏恙
“嗯,不遗憾”
「2」
苏恙已经倒了。唐二打看着他的面庞,此刻嘴角还留着笑意的苏恙与唐二打记忆里因为灵魂碎裂而死的苏恙重合。
那么安详,那么坦然。
「1」
他并不遗憾,他和苏恙在玫瑰花海里做了一分钟的恋人。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