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煜x你】会撒娇的男人最好命
前提:私设祁煜因作息极不规律患有严重胃病,两人同居,你一次加班晚归而他被疼得没力气,渴求你多陪陪他。
名字源于俗语“with butterflies in stoma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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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胃病。
没有才奇怪,创作时作息甚至可以和布朗运动称兄道弟,还狡辩这是一场艺术的献身。首先要把眼皮和胃给交上去,他洋洋得意地讲,这样就不会因为某次眨眼而错过它的身形;饥饿也是有效的,如同沙漠里行走的人对任何湿润的美妙的水分都充满渴望。这样,灵感再隐秘也无处遁形。
画得昏头时甚至恨不得干脆手把脚教它走进...
前提:私设祁煜因作息极不规律患有严重胃病,两人同居,你一次加班晚归而他被疼得没力气,渴求你多陪陪他。
名字源于俗语“with butterflies in stoma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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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胃病。
没有才奇怪,创作时作息甚至可以和布朗运动称兄道弟,还狡辩这是一场艺术的献身。首先要把眼皮和胃给交上去,他洋洋得意地讲,这样就不会因为某次眨眼而错过它的身形;饥饿也是有效的,如同沙漠里行走的人对任何湿润的美妙的水分都充满渴望。这样,灵感再隐秘也无处遁形。
画得昏头时甚至恨不得干脆手把脚教它走进自己,艺术家对待缪斯总有着一套愚忠,他甘之如饴,乐此不疲。
于是,胃的劳苦显得极为频繁。
蜷缩在床上的时候,他翻来覆去地嘟囔年糕的坏处,把人的肠子黏成一团毛线球。
你无情指出通常毛线球是有规律的、顺畅的,如果猫来了,那才难说。
他惨叫你这个时候还讲猫。
猫猫猫。
肯定有一只特别可恶的猫在他胃里扑蝴蝶。
你凑近他鼻尖问哪来的蝴蝶,他却觉得讲出来太难为情,转而责怪你为什么今天非做年糕不可。
那你就非吃不可了?
你装模作样戳他肚子。他嘶嘶抽气连呼吸都痛得发抖,一下被你气到说不出话,怎么这个时候还不让让他。
你给他喂了药片,又把热水放在床头,算算时间半天假差不多结束,就和他打招呼去上班。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你把门关上离开了房间。
今天加了两个小时的班,勉强把到死线的工作做完,你伸着懒腰舒展身体,骨头发出咔哒咔哒舒爽的声响。
同事想请你吃晚饭,这是当然的,近几天一半的工作量都是因为她休假,暂时交接到你手里的。
她说位置难订,为了吃到那家店特意发动了钞能力,然后拉着你就往那边冲。
你想到家里那位钞能力者,又想到这个点他不是休息就是早吃过了。
你没拒绝。
回到家,已经是11:30,你盛情难却喝了几杯,身上有股淡淡的酒味。
你打开卧室门,床上有个鼓包,像猫似的,他背对你,好像睡了有一会儿。随着你靠近,你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小心翼翼避开地板上的玻璃渣,水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破在地上了。
但好在没有血迹,你稍微松了口气。
刚想看看他怎么样,却对上一双眼睛。
“我吵醒你了?”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你深知越是心虚越要理直气壮的歪理。
你伸手直接把夜灯拍亮,昏暗的光照在你们之间,他额头脸颊都粘着发丝,发丝湿漉漉地弯曲乱翘,底下布有红血丝的眼睛牢牢盯着你。
这个时候你总觉得他带了点赛尔凯克的基因,金贵,漂亮,但有七八种小脾气。
他看着你,而你心虚移开视线,将手掌贴到他额头、脸颊,确定温度并不异常,再把被子掀开,仔细翻看他的手掌,没有玻璃,也没有一丝破损,指甲修剪得相当干净。
就是太凉了,比深夜归来、被三月晚风浸透的你还要冰凉。
你忍不住用手掌心包裹起他指尖。
他却把手慢慢抽出来。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你深呼吸刚想回答,他的表情却很是僵硬,嘴唇不自然地抿起,毫无血色。
人最能表达情绪的其实是眉毛。
他画素描的时候突然和你讲,高兴时眉飞色舞,愤怒时横眉冷对,留意眉毛,反而是解读情绪最容易的方法。
此时此刻,他的眉头正紧紧蹙起,身体依旧是蜷缩的,刚刚收回的手掌用力按在小腹。
你拿起胃药细数,除了上午喂他的,一颗没少。
“痛成这样还不吃药你要怎么样?”
你知道自己不应该用这种可怕的语气。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他像压根没听见似的执拗重复着。
“我工作完不成当然要加班,不然等它自己结束吗?饿了和同事吃个饭你也要管?”
你朝他质问的时候双手握紧成拳头,肩膀和手都止不住颤抖,你很少像青春期那样大吼大叫,因为你深知气话伤人、覆水难收,况且,这根本无益于解决问题。
但现在如同失去了阀门的洪水,可能是酒精,也可能是愤怒,你控制不了自己。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突然倒吸一口气,身体蜷缩得更紧了,眼睛也闭起来。
过了大约有八九秒,他重新睁开眼,被冷汗浸湿的手掌握住了你的手腕,声音脆弱得像韧化处理不足的玻璃。
“我疼....你陪陪我,好吗?”
你突然意识到,这大概就是中午你出门前他想对你说的话,而他没能讲出口,你也没能听得见。
于是,整个下午他可能都躺在被褥里,痛成一团,好不容易有力气,伸手去够杯子,杯子还被摔个粉碎。他嗓子眼细,没水怎么吃得下药。他半睡半醒感觉外面变黑、变静,像掉进了深海,不断下沉,越来越看不见光。
他怎么能不渴望你?
他一直渴望你。
这种渴望比胃的疼痛更加强烈,他把脸埋进你的枕头,鼻子陷入棉花,上面残留着一点他幻想出来的你刚离开的体温,还有脖颈间那股他熟悉的气味,哪怕只是一丁点儿,他都能抓住并且假装那就是你,你被他牢牢抱在怀里,搂在双臂之间,他就埋在你肩颈里痛苦地呼吸。
无异于望梅止渴,他的渴求随着时间流逝越发膨胀,膨胀到了臃肿的地步。他浑浑噩噩地想是不是已经过了十二点,已经到了第二天,你离开得太久太久,而他的胃太痛太痛。眼泪被棉花吸收,连同声音,真像个被女巫收走了歌声的美人鱼,而胃就是饱受刀刃折磨的脚掌。
七点钟,你没回家。
八点钟,你没回家。
九点钟,你没回家。
十点,十一点你都没有回家。
将近十二点,他才听见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光亮才重新涌入他的世界。
听到他的声音,你就心软了。一心软你开始检讨自己的错误,一检讨错误就自发感到愧疚,一愧疚也不绷着脸了。之前还疑惑为什么养猫的主人脾气那么好,猫做了再令人抓狂的坏事,转眼也能原谅。现在你明白了。
他只是需要你。
倒了水喂他吃药,你询问他能不能等你几首歌的时间,他勉强同意了,你放他喜欢的音乐,把地上的玻璃渣清理干净,再去冲了个澡,吹干头发,回到卧室的时候,歌正唱到remember darling all the while,You belong to me(亲爱的要一直记得,你属于我),夜灯已经自动熄灭了,他看起来像睡了有一会儿,但这回你知道他肯定还醒着。他等着你。
当你盖上被子,甚至不需要靠近他,他就钻进了你怀里,手臂搭在你腰身,呼吸喷洒在柔软织物面料里,有点热,有点湿。
他低低地说他讨厌你,为什么不能多陪他一下午;说他担心你,为什么那么晚都还不回来;说他害怕,害怕你其实不喜欢他,现在的生活不是他的,是他偷来的,因为他知道让你开心的窍门,这个窍门要是换个人知道,你是不是就该喜欢另一个人去。而他麻烦,脆弱,并不懂人与人之间的规则。
你安静听着,一下一下用手掌抚过他的脊背,在又一阵疼痛袭来前将他搂紧,你轻声告诉他我喜欢你,只喜欢你,因为我爱你。还参杂了一两声对不起,几句话翻来覆去地重复,像几只蝴蝶扑棱翅膀,直到他呼吸变得平稳。
他睡着了。
【祁煜✖️你】易感qi
祁煜×你 易感qi 缺乏安全感 全文6k➕
全文评论区百度网盘 祝保镖小姐们开开心心
是前摇很长的d、o
就是感觉祁煜向我们走了九十九步,保镖小姐也要主动往前走一走。
我流易感期
“砰砰砰”,你灵活的闪避开流浪体的利爪,抬起手见缝插针的射出几发子弹,伴随着几只弱小的流浪体变成碎片,你口袋的手机已经响了好几遍,但是高频率的战斗导致你分不出一丝精力去顾及。这场拉锯战不知道打了多久,走一路打一路,流浪体一个接着一个涌上,好像永远杀不完,你皱了下眉,几乎咬牙切齿。
“能力不强但是数量未免也太多了!什么时候能把这些解决完......
祁煜×你 易感qi 缺乏安全感 全文6k➕
全文评论区百度网盘 祝保镖小姐们开开心心
是前摇很长的d、o
就是感觉祁煜向我们走了九十九步,保镖小姐也要主动往前走一走。
我流易感期
“砰砰砰”,你灵活的闪避开流浪体的利爪,抬起手见缝插针的射出几发子弹,伴随着几只弱小的流浪体变成碎片,你口袋的手机已经响了好几遍,但是高频率的战斗导致你分不出一丝精力去顾及。这场拉锯战不知道打了多久,走一路打一路,流浪体一个接着一个涌上,好像永远杀不完,你皱了下眉,几乎咬牙切齿。
“能力不强但是数量未免也太多了!什么时候能把这些解决完,太讨厌了。”
今晚你跟随行动部来围剿一个流浪体聚集点,谁也没想到里面这么多流浪体,怪的是都是些没什么威胁的小型流浪体,却数量奇多,好像有人想故意消耗你们的体力一样。
“不知道,真是要命了。’’你的同事一记重击解决流浪体回应你,你几乎是机械的举起枪对着流浪体射击,终于接近了聚集点中心,你感受到脚底的土地在颤动,周围滚下颗颗落石,卷起一阵浓厚的沙雾,四周的小型流浪体凭空消失.......最后的流浪体终于出现。
“终于舍得现身了吗,”你放下挡在面前的手,手机早就不响了,你猜八九不离十就是白沙湾那位,手枪上了膛,“速战速决吧。”你脚下一用力,借着周围的石壁,和你的同事们一起冲了上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
祁煜窝在沙发里,衬衫大敞开到胸口,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色,呼吸粗重又潮湿,手机掉在厚地毯上,屏幕黑着,像被自己的主人关机了一样安静。
【祁煜×你】《潮夜陷落》:有白月光的男人到底怎么追啊?!
阅读注意事项:
#祁煜×你。
#第二人称,代入向。
#剧情蓝本出自祁煜洗澡卡<潮夜陷落>,有卡面剧情全剧透,是对其进行的扩写/覆写,增加大量你的心理活动,场景描述与回忆杀。
#小鱼等待焦虑,分离焦虑元素有且严重。
#奇妙暧昧期。
你→(暗箭头)→祁煜,情绪稳定,脾气很好,主动性强,但碍于祁煜有一直等待的白月光(其实就你),所以出于道德,迟迟没敢下手。
祁煜→→→(暗?箭头)→→→你,但以为你根本没开窍,时机未到,怕吓到你,所以也没捅破窗户纸。
#特别注意:本系列的“你”,立场与深空单推玩家一致,“你”对祁煜确定感情,也不会影响到其余男主对...
阅读注意事项:
#祁煜×你。
#第二人称,代入向。
#剧情蓝本出自祁煜洗澡卡<潮夜陷落>,有卡面剧情全剧透,是对其进行的扩写/覆写,增加大量你的心理活动,场景描述与回忆杀。
#小鱼等待焦虑,分离焦虑元素有且严重。
#奇妙暧昧期。
你→(暗箭头)→祁煜,情绪稳定,脾气很好,主动性强,但碍于祁煜有一直等待的白月光(其实就你),所以出于道德,迟迟没敢下手。
祁煜→→→(暗?箭头)→→→你,但以为你根本没开窍,时机未到,怕吓到你,所以也没捅破窗户纸。
#特别注意:本系列的“你”,立场与深空单推玩家一致,“你”对祁煜确定感情,也不会影响到其余男主对“你”的感情。其余角色与角色设定依旧全部存在,偶尔会在文中被提及。
#全文2W+,请注意阅读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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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夜陷落》
见鬼了。
你想你站立的地方应该是Mo art studio的正门口,而不是某家新开业,在深更半夜举办开业大酬宾晚宴的酒吧吧?
还是说在你出任务期间,祁煜把自己的工作室卖给了哪位大富豪,此时正在举办乔迁派对?
你将脑袋凑近铁门,通过缝隙窥视后花园的热闹景象。那里聚集了许多媒体上常报道的艺术界知名人士。他们虽然身着华服,但行为自在,无论熟悉与否,都成群结队地聚在一起,手持酒杯,谈笑风生。服务员手托精美的金属盘,巧妙地在人群间穿梭,其上的高脚杯中的酒水纹丝未动。
你从未见过如此大型的音响设备,循环播放着的都是当下最流行的曲目。阳台上布满了滚动的彩色激光灯,它们发出的圆点状光束不断变换,投射在泳池水面上,随水波折射,一时间,整个豪宅显得异彩纷呈,光怪陆离。
祁煜就站在人群的最中心,宾客们蜂拥而至,众心捧月般地聚拢在他周围。这位年轻的天才艺术家正是这场宴会的举办者,为了给顺利举办的画展庆功。
一向不爱社交的祁煜在这一派觥筹交错的热闹景像中竟也显得游刃有余,像是把笑容镶在了脸上,与谁都能碰一杯,聊两句,俨然一只社交蝴蝶。
一时间,你竟感到心中轻松了许多。
你在庆幸他并没有生你的气,尽管被你放了画展的鸽子,也没有一个人在家生闷气,而是办了派对让自己高兴。更重要的是,办了派对,他就不会忘了吃喝。
——“你说不等,我可就真不等你了。”
回想起来,在自己拒绝了邀请后,他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和神态还有些不快呢,你大概能想象他有多失望。
虽然你们认识得并不算久,但他周围的亲近之人好像也只有你和唐知理了。
你们都知道,祁煜为了筹备画展,一连几天不眠不休,一睁眼就是找画笔画布,为了让那副挂在画廊正中央的巨幅油画达到最惊艳的效果,他可没少折磨自己。很长一段时间,你都是把椅子搬到他画画的梯子边坐着,时刻盯防,怕他因为睡眠不足犯困摔下梯子。
他为这次画展投入很多精力和心思,有一天凌晨还和你打电话自嘲说每天都在和太阳公公比速度。你感叹他有毅力,他笑而不语,反来夸赞你睡乱的发丝弧度优美,要加到画上的云里去。
作为保镖,你有幸全程参与了雇主的创作过程。却偏偏在作品最终展出的阶段,你因为出差而无法出席,甚至一走就错过了整个展期。
尽管当时的祁煜试图掩饰他的情绪,但在表面的无动于衷之下,他眼中的落寞与不甘仍然鲜明可见。
你推开铁门走了进去,心想着把惊喜送给他,顺带解决一下宵夜,也不枉你匆匆忙忙赶回来。派对嘛,虽然你几乎没参加过,但既然是熟人办的,不得狠狠蹭吃蹭喝一番?
何况祁煜这个小孤僻鬼好不容易才愿意闹腾起来,你可不能拂了他的兴。
就在你拖着行李箱走到花园后,才从人堆里突围出来的唐知理一眼就与你对上了视线。他在看到你的那一瞬,眼角眉头都不可抑制地抽动起来,双唇紧抿,几乎要喜极而泣。
他就像是欢迎今晚最重要的来宾般,小跑着迎上来,颤抖着握住你的手。
“你来得正好!”他急促地从不稳的呼吸中调取语言,“救星,救救我吧!!他还答应我明天一早出席一个艺术展呢,这一闹腾要是闹腾个通宵,可就没法收场了!”
唐知理用忧郁的眼神望向祁煜,“你也知道,他那个酒量,万一他喝多了上头了,真把自己卖了呢?”
你明白唐知理的担忧,但也不禁换上一副不赞同的神情,嗔怪道:“他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现在画展结束好不容易有时间休息,你还给他安排行程呀?难得办个派对也要瞻前顾后的,多不自由。”
你看向人群中的祁煜,觉得他喝醉点也没事。毕竟你已经回来了,如果祁煜真要卖了自己,你也能阻止。实在不行你也去当个买家,随便出几个“小目标”,把他买到手不就行了?
难不成喝醉的祁煜第二天醒来还会记得你的报价么?
唐知理见你不为所动,便开始焦急地向你解释起明天的艺术展多么多么重要,展品中有多少奇珍异宝,多少世界珍品,是世界巡回展轮展到这座城市的,只展出一日。还补充说邀请祁煜的是艺术界和艺术商务界大拿,就是从人情世故的角度出发,MAS画室也要和人家打好关系。
总之派对必须要立即停止,祁煜必须马上停盏休息。
唐知理劝不动祁煜,或者说他劝不走这些热情高涨的宾客,只能拜托你。你哪有这个本事?要以最高效率驱逐人群,你主意是有,但是个馊主意。
“唐老师,我可以帮这个忙,但得请你善后。”在唐知理的软磨硬泡下,你败下阵来,同时对祁煜产生了更大的愧意——之前放了他的鸽子,现在还要搅了他的派对,简直罪大恶极。
三分钟后,整座宅邸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位男士,他放下酒杯,环顾四周,略感诧异,“诶?怎么停电了?”
“散了散了,真没劲,还说不醉不归呢……”另一位女士也失了兴致,耸耸肩,仰头将杯中剩余的酒水一饮而尽,还在最后顺手从桌上捞了一把零食揣进兜里。
“祁……”祁煜边上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想去拍他的肩,却被不着痕迹地避开了。男人的手尴尬地停留在空中,嘴角勾起来,又打了个酒嗝,找补似的含含糊糊道:“下次……下次我们巴黎见……”
祁煜不搭理他,抬眼巡视会场,显然不是在看这群作鸟兽散的宾客,而是在找寻什么人。最后,他的目光定在了电闸的方向。蓄电池的激光灯还在后知后觉地旋转,变幻莫测的彩色光束照射过去,却只够给那身影打出一个隐约的轮廓。
对上祁煜的视线,你顿时有些心虚,讨好般地冲他笑了笑。
这个派对的成本,希望别太高。
你能感觉到祁煜认出了你,但你不解为何在你们目光相遇的那一刻,他的脸上竟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尽管这份痛苦似乎转瞬即逝,被随之而来的迷惘与困顿替代。
实话说,你有些意外,原本以为祁煜会为你的到来而欣喜,毕竟你风尘仆仆,从机场直奔而来,应该还是值得他的一个相迎的拥抱。至少也不该是像现在这样,与你冷脸相对,到最后,眼中竟也没剩下除疏离疲惫外的任何情绪。
祁煜没有朝你走来,也没有回应任何想与他告别或借机提出新合作邀约客人,你刚到时看到的那个笑脸祁煜仿佛从未存在过,他只是沉默地倚在门廊边,礼节性地目送着宾客们离去。
直到最后一位客人也见邀约不成而悻悻走人。
你和唐知理都沉默了,他看看你,似乎想开口替一反常态的祁煜找补。你摆摆手打断了他,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快乐的事没有给举办它的人带来快乐,那它就毫无意义。一瞬间,你似乎明白了最初感到的那股违和感出自何方,也明白了祁煜这么做的理由。
这样说可能略显傲慢,但如果刚才你还在为打断派对而感到抱歉的话,现在的你可是一点愧意都没有了。你想你来对了,甚至来晚了,这个派对早该停止,甚至就不该举办。
祁煜回了画室,你和唐知理也踩着一地狼藉跟在他后面。你拍了拍唐知理的胳膊,要他别责怪祁煜,如果要责怪,责怪你比较好。你说大概你才是罪魁祸首,但只得到了唐知理的一个古怪的眼神。
但唐知理一进门,看到躺在沙发上的半昏半醒的祁煜,就把你的嘱咐抛之脑后,大声唠叨起来:“都说了这个庆功宴你随便出席下就行,你瞧,你非要一时兴起叫一大屋子不认识的人搞什么after party。屋子搞得这么乱不说,你自己开心不开,”
他之后的话语,都被祁煜扫过来的一个淡漠眼神给截断了。
“算了算了,明天我叫人来重新打理花园,你记得给人家留门。”唐知理无奈道,他也准备告辞了,背过身就在手机里翻找起钟点工的号码。
“好啊,慢走不送。”祁煜依旧漫不经心地回应着,语气冷淡得惊人。
唐知理离开后,他才终于看向你。
你从未面对过这种状态的祁煜,一时也有些手足无措。他应该喝了不少酒,但奇迹般的没沾上一点酒气,眼神依旧清澈,意识依旧清晰。只是你从未想过有一日会连续用“清冷”,“冷漠”这类的词去形容祁煜。当这种状态出现在祁煜身上时,几乎比evol是冰的黎深更让人难办。
“主谋都走了,帮凶留下来是打算打扫作案现场么?”于是,在你的犹豫中,祁煜先开口了。
他好以整暇地盯着你,好像在等待你的反应。
“既然都猜到了,怎么还那么大度地放人走?”你问。
“夜深了,我累了,正愁找不到为借口赶客。”祁煜说,语调间尽显疲乏。“你和老唐前后脚来到我家,不到十分钟就替我解决了这个麻烦,我应该说声谢谢。”
他字里行间中都没有生气的意思,但每个句尾的音调都在往下滑,显然心情并不怎么美丽。你没怎么在意他说的内容,也不太需要别人向你的馊主意表示感谢,但祁煜如此漠然,十足是给你带来了一种新鲜感。每个人都有反差面,但像他这样把反差面展现得如此可爱的,你还是第一次见。
有点喜欢。
这算什么?抖M属性大爆发?你可是正经保镖啊,怎么能有这种念头?怪没良心的。
你转身走到吧台,拿起酒瓶,将里面剩下的酒倒入新拿的玻璃杯。宵夜没蹭到,好酒总得蹭一口。可你刚准备开始痛饮,递到唇边的杯子就被不知何时走到你对面的祁煜给截走了。
“你可不能再喝了。”你也伸手捏住杯身,意图抢夺回来。“唐知理和我说了你明天的安排,他虽然走了,我可得监督你——而且这个牌子的酒我从没尝过,你别和我抢。”
你虽这么说了,祁煜却不为所动,像是没听到似的,始终不放开和你争执的那只手。他一固执起来力气就变得特别大,你争抢不过,杯子从你的指尖滑走,却因为惯性向前倒去。杯中的金色酒液毫不客气地迅速洇湿了他胸前的衬衫,留下斑斑酒渍。
酒杯摔在地上,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
“哎呀,抱歉。”你立刻起身,从不远处摸来扫除工具,三两下便清理好这里的碎片。祁煜也不给自己再倒一杯,只是默默看着你清理的动作,一言不发。
你和他对视好几次,直到彻底清理完毕,把扫把放到一边,才坐回他对面。这次,你直接问出口:“你在生我的气吧?”
虽然你是在发问,但内心几乎已经确定了这个答案。你放他鸽子,还一整个画展周期都不回来,肯定是惹他不快的。
那副巨型油画,你看着它完成了百分之八十,画剩下百分之二十那两天,祁煜没召唤你去画室,其实是打算在画展给你一个惊喜的吧?那画上的云可是夹带了私货,只有你能从里面看到你的发丝弧度。那副画也是第一个被看中买走的,对方出了惊天高价,要求画展一结束就当场打包带走。
祁煜从不会用拍照的方式损害画作的视觉效果,也禁止你通过社交媒体上的照片来欣赏他的画,因此那幅画完整的样子你至今未曾见到。
准备的惊喜却被最想给与惊喜的人错过了,是你,你也憋屈。
然而,处理流浪体始终是你这个猎人的本职工作,你作为公职人员需要对国家公民的人身安全负责,流浪体行凶作恶不会挑日子,人类始终处于被动的状态。这次你走了两周,下次可能就是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半年。
在你们这个行业里,这种长度的出差都很常见。所以,以后可能还会经常出现像这次这样,长期把祁煜一个人丢在家里的情况。
想到那份贴身保镖协议,你不禁为上面的违约金打了个寒颤。
“不然你为什么要办派对?好像在和我赌气似的,明明就不喜欢热闹的场景。”你见祁煜没有回答,便继续追问。
祁煜看了你一眼。
良久,他才发出一声自嘲般的轻笑,“不知道,可能因为我无聊吧。人无聊的时候,总会做出一些无聊的决定。”
无聊?
祁煜会觉得无聊?
我的天呐。
你以为祁煜总能自得其乐,原来他也会因为自己一个人待着而感到无聊么?甚至无聊到能让一个向来排斥社交的人邀请一大堆陌生人到家里来狂欢。他不如解释成是为下幅画寻找灵感,这样你更容易相信。毕竟形式的热闹不会取缔人内心深处的孤独,祁煜的心情好坏也不取决于周围人的数量。
你突然能理解他了,习惯孤独从不代表身处孤独是件容易的事。
你们其实是一样的,自从那场爆炸之后,你也变得孑然一身,从此不得不习惯独处的日子。你不会搞创作,只能用工作和查明真相的执念来麻痹自己,除此之外就是睡觉和发呆。人必须得把自己的精神寄托在某种事物上,才能获得内心的平静。
至于能让祁煜找到心灵慰藉的主体在哪里,你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不会出现在那个派对上。
不过好在从你到这里开始,祁煜的状态就稍微有所好转了。
祁煜的视线绕过你,投向那只靠墙的行李箱。
那只行李箱是你不久前新买的,因为人不在家,你让快递员直接送到了Mo art studio,等你晚上去取时,发现它的表面已经被贴上了几张海洋生物的卡通贴纸。
——“你知道我选这个款式选了多久么?我成熟低调的行李箱怎么变成这样了?谁能和我解释一下?”
当时你一看到被折腾成那副德行的行李箱就气笑了,可某位罪魁祸首却蜷缩在沙发上睡得正憨,只是偶尔从梦中抽离,悄瞥你几眼。
他就是知道你从不会叫醒睡着的他,他知道你心疼他鲜少好眠。你被拿捏了,拿他没辙,蹲下来打量那几张贴纸很久,努力说服自己他们其实还是挺可爱的,像是祁煜自己画的。
每次你距约好的时间来晚一点,他就会给你准备些恶作剧,为了报复你,或者表达自己的不满。你大人大量不与其计较,并总会有意在迟到那天多待一阵子再离开。
你说过,你很有职业操守。
那天你没把贴纸撕下来,现在它们还好好地留在箱体外,让你的行李在转盘上很有辨识度。
祁煜看到它,晶矿般的蓝紫色双眸中闪过瞬间的光亮,嘴角迅速勾起,带出一抹似有似无的愉悦笑意。
啊,瞧给他得意的。
如他所愿,你到哪里都得带着这行李箱,每个人都要夸赞一番上面的贴纸可爱,问你要链接,然后听你一遍遍解释说那是朋友送的,是独一无二的贴纸。
那贴纸比你的铭牌还好用。
祁煜的目光又转回到你脸上,敛了笑意,问:“刚回来的?”
他的语气好像比刚才软了一些。
“顺路经过你这里,进来看看而已。”你没好气地说。虽然这是个再明显不过的谎言,你家离这可有十万八千里呢。
祁煜显然不屑于拆穿你的嘴硬掩饰,而是伸出一只手,掌心摊开举在你面前,“那这位不速之客,我的礼物呢?”
多么理直气壮的讨要,就好像认定自己就是对你重要到但凡你出趟远门都一定会带伴手礼给他的那种人。你嘴唇翕动,觉得自己有点可悲,你心说算祁煜幸运,你在这座城市还能送伴手礼的人是不多了,他肯定算一个的。但同时又有点心虚,不确定自己箱子里塞的那个还能不能算是“礼物”。
毕竟“礼物”,似乎就得和这画室角落堆的那些一样,有精美的外形,华贵的包装,连丝带也夸张地镶着金丝,拆开后里面还有好几层的保护纸和附赠小挂件,给人一种宝箱探宝的乐趣。
你那“礼物”,大概给不了祁煜惊喜,不给他惊吓就不错了。
思考再三,你决定临阵脱逃,“……什么礼物啊,我没带。我是去出差,不是去旅游的。”
"…………" 祁煜的眼神又蓦得冷淡下来,他无声地呼出一口气,轻轻耸肩,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我说没有就没有?
你惊讶地睁了睁眼——祁煜居然已经疲惫到连追问的心情都没有了么?从前自己这么说的时候,他可从未相信,总要在你身上或箱子里细细搜寻一番,然后在翻出礼物时,扬起那副“我就知道”的得意笑容。
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祁煜走到某处矮柜边,从里面翻出一只工具箱。他接着把那只工具箱放到你面前,又用下巴指了指外面的电箱。
“你……?!”
你马不停蹄地从机场赶来这里,酒没喝一口饭没蹭一顿就要去修电箱?这也太残忍了一点吧?你气结,刚要伸长脖子抱怨,余光就透过玻璃窗,瞥见了花园桌子上那些还未来得及撤走的水果与蛋糕。于是下一秒,抱怨之词就被很没出息的你咽了回去。
算了算了,闸是你拉的,是该你修,本来说好善后的唐知理也早走得没影了,而且说是修理,其实再推上去就好了,不算麻烦。好歹蹭了人家的宵夜,不亏,不亏。
开导好自己后,你拿起工具箱,准备开干。
祁煜也跟在你身后,只是在出了门后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这酒泼得还真有点凉,我先去洗漱了,你随意。”
电闸还没拉上来你要怎么洗漱?你面带疑惑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
“完了,本来只是随便拉个电闸,没想到居然真的短路了。”你把小手电叼在嘴里,半蹲着去看电箱内部的情况。好在作为深空猎人,培训时是有教场地电路改造的,修复的过程只花了你十分钟不到。
整座宅邸于是再次灯火通明,反倒是那些一直都在旋转的激光灯球在此时偃旗息鼓,仿佛是终于撑到了接班灯的到来,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同时,室外长桌上的美食也清晰地映入了你的眼帘。
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你提着工具箱冲到餐桌前,拿起一块蛋糕就往嘴里塞。
你驾轻就熟地给自己夹了一盘子菜,自助餐剩下的菜那能叫剩菜么?那分明就是专门留给你这个最晚到的宾客的。
但你的脸在下一秒就皱紧了。这些菜都凉了,甚至被风吹硬了。你该想到的,刚才供电中断,保温设备也一起罢工,而晚间的寒风见缝插针,怎么会放过糟蹋一桌珍馐的机会?
坏事成双,宅邸的灯在你背后再次全部熄灭,比吹蜡烛还干脆。你在风中饥寒交迫,在黑夜里凌乱不堪。你纳闷,自己只是拉了电闸又不是剪了电线,这电怎么走了就舍不得回来了?依你看,多半是这里的电路本就年久失修,你还帮忙发现了这个问题,你好,电坏。
你灰溜溜地回到画室内,却没见祁煜的身影。
“祁煜?”
无人回应。
他以前洗漱有过这么久么?
画室乱成这样,没电可不行,很容易踩到东西摔跤,到时候踩到画笔摔进医院的就是你们两个人了。想到这,你狠狠打了个寒颤,为了不在未来遭受护士的白眼,你至少得先把蜡烛点上。
于是,你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向着摆满植物的玻璃温室寻去。期间你还在纳闷,他到底要怎样在没灯的情况下洗漱?但很快你又反应过来,祁煜的evol是火,他如果愿意,周围能比哪里都亮,根本用不着你操心。
“太好了祁煜,还好咱们安的是燃气热水器,也不影响你洗热水澡。”你走到温室门口,向他打趣道。“你家的蜡烛放在哪里呀?”
“看到那边的雕塑了么,布鲁特斯的下面,伏尔泰的左边。”祁煜的声音还是冷冰冰的,感情淡泊,就似今晚这金贵的月光般清寒。
你哽住了。
“这黑灯瞎火的,我给你演一出盲人摸‘像‘?”你有点崩溃。
你和祁煜家这群先贤确实不太熟,也很难熟起来。走廊之前临时摆过一堆石膏头,那场面怪诞得很,你每次经过走廊去温室,就恍惚自己是正在检阅石膏头部队的首长。此外你也不是那么无知,先贤的名字你都听过,代表作也说得上来几个,只是对不上这人头号而已。
何况祁煜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新订购一批。旧的画完一轮后,要么捐给他之前任教过的临空大学美术系,要么就磨成粉做成了颜料,让他家的先贤们从立体变成了平面。
“反正停电的不是我家,你自己也有evol,不需要蜡烛,我回去好了。”说着,你的脚在地板踩了几下,一次比一次轻,试图模仿出离开的脚步声。
没回应,温室里的水声依旧淅淅沥沥得很有规律。
祁煜今天意外沉得住气。
你又等了一会儿,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意识到祁煜真的不打算追出来,你心中不知为何泛起一丝失落。当一个平时话多而热情的人突然变得冷淡,这种转变总是让人感到些许落差。但这种感觉过后,你开始理解,也许祁煜确实很累了,毕竟没有人能永远维持满满活力的样子。
又或许你其实还挺喜欢他这样的,对他新的一面很有兴趣,甚至开始好奇现在的他到底在想什么。
思忖片刻后,你放下了淑女的包袱,咬牙走进温室。你拨开了那些长势喜人,主干与叶片加起来足有一人高的盆栽植物们。并透过它们交错间的缝隙,看到了——一副相当美好的景色。
白瓷的浴缸中,浸泡着一个美人——虽然你对眼前的男人有着诸多不满,但至少在外形上,你从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你会像一个普通的,会对异性的美好的肉体产生憧憬与欲望的女人那样,被他此刻晶莹的,赤裸的身体所吸引。你想,你并不需要为此寻求谁的原谅。
月光渗过温室的玻璃,在这处狭小的空间内盛满了温柔的月色。水中的祁煜正捏着一只画笔,他将它抵在唇下,若有所思地望夜空,那轮冰冷的下弦月就倒映在他蓝紫色的的瞳仁中。
他望着那月亮,好像已经望了很久很久,可能已经几十年,几百年,在许许多多不同的地方……
毫无缘由的,你的眼前浮现出了许多相似的画面。
那月光一定是被他蛊惑了。
你开始觉得,祁煜如果想长期雇佣你,比起和你做什么交易,不如将“可以无限欣赏他的美色”这一条写进雇佣合同里。
你应该比起月光更先亲吻他——你毫无顾忌地,这样想着。
“你要是想看,可以再走近点。”祁煜终于注意到了你,却没表现出丝毫惊慌。他将月色从眼中抛去,又饶有意味地把你盛了进去。
他的挑逗,无从捉摸。
你有些恼火,这个男人,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处于弱势。虽然你是女性,但也是训练有素的深空猎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想对一个合口味的漂亮男人图谋不轨,他根本不会有逃脱的机会。他的话语在你听来与其说是调侃,更像是极致的勾引。
今夜的停电事件,怎么不能看做是某种征兆呢?黑暗之下,一切皆有可能。
你大概是沉默了很久,但到最后,也只是轻轻笑了一下。
“怪不得你会把浴室和温室连起来,原来是在这等着呢。”你向前进了一步,“‘盲人摸像‘是表演不了了,给你表演个‘从善如流‘吧。”
终于,那水声出现了一丝慌乱。
你向那月光凝结而成的琥珀走去,可下一秒,脚下就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是一只盆栽,你如梦初醒,几乎忘了自己正身处温室。这盆栽来得不是时候,绊住了你的脚步,使你停留在原地。
它唤醒了你的职业操守。
你再次朝祁煜看去,他看起来比一开始要紧张些,目不转睛地盯着你,想看你的下一步动作。没来由的,你将他幻视成了一条受惊的鱼,若不是这浴缸太小,他好像马上就能窜到角落去,然后在那里幽幽地望着你。
不知道是希望你退后,还是期盼你向前。
“你……你到底是在洗澡,还是在画画?”在这种关头,你却冷不丁地抛出这样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为了不让气氛变得更微妙,你转移话题的痕迹很明显。
因为你及时清醒过来了。
无论他期望你的下一步迈在哪里,你现在都只能站在原地不动。进一步,你会捅破某层目前还不能捅破的窗户纸,退一步,你就变成了深更半夜拉闸偷看雇主洗澡的变态保镖。无论哪种结果你都无福消受。
所以你只能站在原地,等待祁煜的下一步动作,再思考如何应对。
祁煜不知是否已经看穿你的心思,随意地答道:“有谁规定两件事不可以同时进行么?”
他故作镇定地反问你。
“好吧,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就坡下驴,决定立即离开,从这暧昧的气氛中抽身,并看看能否在雕塑群中找到那么几根蜡烛。可结果,慌忙逃窜的你,再一次被脚后侧的盆栽磕到。
“……站着别动,等我。”祁煜在为你的笨拙叹气。耳边响起了出水的声音,你忙转过身,紧接着是丝绸布料拖拽在地面上,与地板摩擦时发出的窸窣声。
他的脚步声离你愈发靠近,你努力深呼吸,以求内心的平静,却适得其反。祁煜已经来到你的身旁,温热的潮气在你的肩侧流淌,轻柔却极具诱惑性,轻拂你的耳廓与侧颈。你攒紧拳头,一动也不敢动。如果被医生听到你此刻的心跳,可能要把你拖进急救室里。
你努力在脸上保持着漫不经心的表情,但你的眼睛却不听使唤,一次又一次地偷瞄那个在温柔月色下的蓝紫色身影。月光将这个人映衬得如此迷人,仿佛专为了让你与它共沉沦,然后,被你嘲笑的月光,也将尽情地嘲笑你。
急切地想要融化周围这几乎凝结的空气,你大起胆子,对上祁煜的眼睛。
在你的下一句胡话出口前,他却先一步从身后牵起了你的手。
“不是什么都看不见么,当心。”他说。他的手很温暖,带着些水汽,明明没用很大的力气,又好似无法挣脱。
在这出神之际,你就这样跟在他身后,稀里糊涂地被他牵出了温室。他蓝紫色的头发还未擦干,水滴从发尾沥下,滴在地板上。你们走过漫长的走廊,抵达画室的另一侧。一路上,谁也没说话。
来到画室,他从一群先贤的脑后翻出了两只镀金烛台,轻打响指,烛光便将你们二人照亮。摇曳的金黄色驱散了冷蓝的月光,也逐去了你心海的潮汐。你故作轻松地垫垫脚,又冲祁煜露齿一笑,希望这个笑容足够游刃有余。
“你……不打算睡觉?”你问。
“你在,我怎么睡觉?”祁煜又反问你,语调间略带埋怨。
你努了努嘴,“我不在你也不会睡吧?休想怪我。”
祁煜不置可否,他把烛台递给你一盏,拿着另一盏走到画架边的桌台放下。他背对着你坐下,手里又捻起笔刷与调色盘,在画布前比划起来。看来泡过澡之后他又精神了许多,这就准备就着凌晨三点的月光和火光,把刚从月亮女神那里得到的灵感付诸于纸上了。
你自觉地把散落四处的颜料聚拢在怀里抱好,搬了板凳坐到他边上。明暗对比强烈的光线下,你看到烛影在他的画布上燃烧。它点燃了你某个唐突的思绪——沈星回的evol是光,祁煜的evol是火,在文学中,这两种物质总被赋予正面积极的意义。但光和火的影子,却鲜少被提及。它们有影子么?显然是有的,这很有趣。
“镉黄。”
你把镉黄递给他。
“湖蓝。”
你把湖蓝递给他,附带了一句话,“你使唤我真是使唤上瘾了。”
笔刷流连在画布上的沙沙声停住了,他转过头来盯着你,盯了半晌。
你也没有避开视线,就这样勇敢地与其对望,仿佛方才在温室的心动瞬间从未存在过。你是在埋怨也是在自嘲,并且确定这种评价毫无偏颇。毕竟这世上不可能存在第二个像你这样,乐意在凌晨三点,停电的大宅里加班服务他创作的人了。你可能还要向他强调,你做这个兼职,可没有工资。
“让我猜猜,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悄声提了口气,“总不会是你出任务提前回来了,想给我一个惊喜。
“也不会是你想到我昼夜颠倒的作息,就带着行李风尘仆仆地赶来了。”
你沉默以对——你都坐在这里了,没吃没喝,手里抱的全是颜料,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么?
“昂,不是。”你压低嗓子干巴巴地回答,又紧抿双唇,或许还不自觉地翻了个白眼。你倒想听听,他还能找到什么其它你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你自己都找不到。
“哦,那就不是因为我不开心了。”但祁煜没有再找理由,他只是得出了这个结论后,又风轻云淡地转过身,继续调配起新的颜色。
有时你真的很佩服这家伙,他明明是需要你的,甚至是非常需要你的。虽然你只是他的保镖,但处于某种未知的原因,你能感觉到他对你的重视达到了一种夸张的程度。察觉他人对自己的关注和渴求不是多难的事,但你更希望他能更直接地表达自己的心情。
如果不希望你走,如果不希望你看不到画展,如果希望你是为他而来的,他完全可以直说。
还保留在行李箱上的贴纸,还不足以表明你对他的偏爱么?
祁煜这家伙,就继续吃醋吧,怪他就是没有这个胆量来试探你的心意。他让自己置身于分离焦虑,又试图用开派对的方法来缓解这种焦虑,到头来却适得其反。
就让他继续这样伤害自己好了。
你恶狠狠地想,你短暂地变成了一个坏女人。
接着,沉默又在你们之间持续了很久。他目不转睛地画着画,你兢兢业业地递着材料,你们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冷战。你们都在生着闷气,却还和平时一样配合默契。他专心致志,你哈欠连天,你想你就算是在此刻告辞回家,他也不会阻拦,但你没有。人有时就是这样,越累越困,就越不想睡。
你会陪着他,一直都是这样。你很喜欢画笔在画布上摩擦的声音,喜欢看着一副艺术杰作从起稿到完成,喜欢观察灵感从他的脑海中投射到白纸上的过程。
夜晚宁静异常,为你在连续对抗流浪体的紧张日子中提供了难得的闲暇,如此安详的时刻,入睡反而显得有些可惜。
又或者,你就是想多看看他吧?
“像今天这样,是你原本生活的一部分么?”终于,你先打破了沉默,一手托腮盯着他看。你还是这么没出息,总会先落败,你就是不擅长冷战,很擅长哄好自己。哄好自己后,就要去哄好他。
你夺走了他的画笔,也不管手掌沾染的颜料。
“光线这么暗,对眼睛不好,颜色更是看不清楚。你也心不在焉的,再好的灵感都要糟蹋了。”你说,“来谈谈吧,免得给你憋坏了。”
“你指哪些?”
“在形形色色的人之间周旋,和漂亮的舞伴跳舞,参加数不清的艺术沙龙,一直到午夜才离开。这种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纸醉金迷,迷乱又糜烂的生活。”你的语速放得很快,脑中的形容词鱼贯而出,令你口若悬河。
祁煜听你这么说,愣了一会,眼中的混乱转瞬即逝,脸上却显露出更深的忧愁。随后,他轻笑道:“你要不要把你这辈子学过的成语都用上。”
他的话虽然带着调侃,却透出一股浓浓的疏离感。这种疏离感从你到这里见到他开始,就一直横亘在你们之间。你的耐心在被不断消磨,这是你第一次感觉自己在被他当“外人”对待。
“你是不是想说,我很虚伪?”祁煜黯然失笑道,“明明嘴上说讨厌这种场合,其实很乐在其中。确实,很虚伪。”
说罢,他突然起身,反握住你拿着画笔的手。他猛地像你凑近,你一时不察,向后栽倒去,好在身后是一堵墙,能够支撑柱你的身体。但祁煜可不管这些,他此刻的姿势在你的视角下有着十足的压迫力。昏暗的烛光下,你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在墙上缠绵地交错,形成了一幅极具暧昧意味的图案。
“我越来越像个人类了,周旋在不喜欢的人之间,戴着他们想看到的面具,说着他们愿意听的话......”你们的脸颊相距极近,他的呼吸在说话时吹拂在你脸上,潮湿而温热。
但他的眼神里却充满了碎裂的痛苦,他用那充满苦楚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你,仿佛只有从你这里才能寻得一丝慰藉,拯救那个正处于崩溃边缘的自己。你倾听着他的自白,感受到他的手臂将你的腰身轻柔地环绕着。
祁煜将脑袋低了下来,鼻尖轻蹭着你的鼻尖,像是犯了错的小动物,在乞求主人的垂怜。
他一下变得脆弱又可怜,那原本的疏离感也在此刻消散得无影无踪。看来是你略微严肃的逼问彻底打破了祁煜本就薄弱的内心防线,成功让他向你倾塌。
“虚伪,矫饰,和那些追名逐利的掮客没什么两样......是不是?”他继续蹭着你,放下一切防备,肆无忌惮地朝你撒起娇,同时也没忘继续发问。
于是,你又陷入了和在温室那时一样的两难处境。仿佛无论是你表示认同,还是缄默不语,他都会在你的怀中不可挽回地破碎掉。你从未如此鲜明地感受过他的体温,他冰凉的指尖,他的脆弱与柔软;你从未如此鲜明地感受过,火焰的阴影。
“我没有这样想过。”你听到自己说。你伸出没拿画笔的那只手,放在他后脑仍然湿漉漉的发丝间,缓缓搓揉着,你甚至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怕在他身上留下“裂痕”。“其实我刚开始看到你办派对时,还挺开心的,以为你终于愿意让生活热闹起来,以为你没有生我的气,以为你交到了新的朋友。实不相瞒,我还想来蹭吃蹭喝,在那群名流间混个眼熟呢。”
“你可能不会信,但其实我还挺喜欢参加宴会,庆功会,派对或者别人的婚礼什么的。”你笑着说,“吃东西很快乐,喝美酒很快乐,交朋友很快乐,和新朋友聊八卦很快乐,跳舞也很快乐。快乐的事就是快乐的事,对于喜欢它的人来说,就是种享受。只是,人们掺杂进来的多余目的,才改变了它们意义。”
“人类才不会因为偶尔一次的出格之举就被打上新的标签,没那么容易的。人类是很复杂的生物,你我要学习的还有很多。”你对他说的话,并非出于纯粹的安抚之意,而是传递了发自内心的看法。祁煜是自由的,他没犯错,不需要任何忏悔。
“祁煜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你最后这样问他。
祁煜似乎没想到你会这么说,又这么问。但他的怔忪只有一瞬,而后便放松地笑了。他将脑袋埋进你的肩窝,也不管那湿润的发丝是否会沾湿你的皮肤。但你莫名欣慰,只因他终于知道你不会推开他,也不会拒绝他了。
“其实我最近也在想,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又该是什么样的。”他的声音依旧很轻,用勾人的目光挠着你脸颊的痒。不过,你当时没有侧脸去看,不然你就会察觉到,从他的眸色中透出的,竟是挑衅。
“我以为你会说,‘我知道你并不喜欢这些’之类的话来安抚我。”祁煜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你有为我心软么?”
“我才不会这么说,我从不会猜测别人心中是怎么想的,那太自以为是了。”你回答他,“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只要不伤害别人,那就是你的自由。就算是我讨厌的东西,也不会阻止别人去喜欢,尤其是亲近的人,就更该有这样的分寸,互相尊重。祁煜,你好像很想让我为你心软。”
“也许吧。”祁煜没有否定,“你不觉得自己对我太信任了么?也许我一直都在欺骗你,今天的派对,或许就是你撞破的我的无数个谎言之一。如果我在遇见你之前,本来就是虚伪不堪之人呢?”
又一次的试探,他不断地用这样的问题来突袭你,想看到你下意识的反应。
祁煜偶尔就会像这样,变得像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迫切地想要知道在意之人对自己的真实看法。可你能怎么说呢?怎么样的回应才能真正的打动他那颗脆弱又排外的心?你的内心隐约有一个答案,却实在对自己的口才没有信心。
见你不做声,祁煜的神情立刻变得紧张不安起来。仿佛多一秒的犹豫都是对他的伤害,于是,你选择了最直白的话语。
“祁煜,你救过我的命。”你说。
多么一句讨巧的回答,好像这样说,就能将你和他放入被救者和救助者的立场,被救者照常理不该对救命恩人评头论足,如此你就能逃避这个话题。祁煜果然也抬起了头,疑惑着望着你。不过你并非这样打算,因为你想说的不止这些。
你干脆起身,丢了画笔,用沾满颜料的手拽住他的袖子,把他从画椅上拉起,带向沙发。
“遇见我之后,你就开始摇摆了,变得不像你自己了么?”你拉着他的手绕过茶几,踢开脚下的杂物,做到沙发上。进来这么久,你终于能给自己沏杯热茶了,“祁煜,比起花花公子,你现在这样子,更让人讨厌哦。”
你以开玩笑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实际上是在表示你并没有责怪他,也不会感到失望。
祁煜向来多愁善感,但他在你面前总是更多地展现活泼开朗一面。现在想来,或许这是为了让你更加喜欢他?这样的小心思既可爱又让人感到心疼。虽然你也喜欢祁煜那忧郁而清冷的模样,但如果这是基于他情绪低落的状态,那就另当别论了。
“来到这里的每个人都很想成为我的朋友,你是第一个说我讨厌的人。”祁煜转过脸去,他那微垂的双眼再次被寂寞的色彩所笼罩,整个人宛如冬日里将要枯萎的孤木,凄清寥落。
你心中不忍,又陷入沉思。
适应人类社会是一个艰难的过程,祁煜他究竟是为什么,或者,为了谁才会一直坚持到现在的呢?
从过往你们之间的闲聊中,或许能窥见一二。
你很想帮他,“但没事的,祁煜。我话还没说完呢——我刚才说,你帮过我很多,还救过我的命。前阵子我们去那座孤岛做调查,被流浪者突袭,我差点溺死在海里,也是你把我捞上来的吧?那次之后,我意识到你其实比我厉害多了,可能根本就不需要我的保护。
“你还教我在海里吹鲸笛,在夜里看海灯,陪我去水族馆和儿时的朋友们道别,我受伤时,无微不至地照顾我,这些我都记着呢。”
你把新沏好的茶推到他跟前,“所以……如果一定有一个人因为‘我们的相遇’而改变了的话,那应该是我。”
每当出差,对他的思念愈发浓烈;每当战斗,你也更加珍惜生命。虽因掌握了更多作战策略而被夸赞聪明、成为了老手,但实际上,你只是希望任务能尽快结束,好让你毫发无损地回到他身边而已。那次事故后,你以为再也没有人能在家中等你,祁煜的出现是人生中的意外之喜。在很大程度上,是他帮你度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期。
他应该明白,被等待者与等待者的心情是一样的——渴望能更快、再快一些见到你。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反而有很多很多感谢的话,我都还没说出口呢。”你望进他深邃的眼眸,希望能将自己的思绪传达到他的内心。“就算你真的觉得自己变了也不必焦虑,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依然会是你的保镖小姐。你又不是必须出席应酬,举办派对,整日游走于名利场,才能获得我的保护。也不是必须得强迫自己喜爱孤独,习惯等待和分离,才能显得更加道德高尚。你甚至完全可以同时喜欢或讨厌这两种生活方式。
“毕竟都这个年代的艺术家了,还上演什么苦情戏嘛!”
“我就在这里啊,祁煜,哪里也不会去,去了也一定会回来。”你向他靠近了一些,果不其然看到他的耳根又和平时一样变得通红。“我们之间是有协议的——我对我的雇主,很有职业操守。”
听到你话的前半部分,祁煜略显惊讶地怔了一下,但随着话语的继续,他的表情再次沉入失落,甚至带着些许憋屈。随即,他故作随意地扯了扯自己沾满颜料的衣袖,语气中透着无奈:“好吧,保镖小姐,我已经知道你有多么爱岗敬业了。可弄脏雇主的衣服,也是你职业操守中的一环么?”
重点在这里?你前面那么大段感人至深的发言,他都听到哪里去了?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祁煜居然还在关心自己的衣服。你曾发誓今晚不会生气,现在你决定收回这个誓言。
怒火使人头脑发热,你搓了搓还没洗过的手掌,决定采取正面袭击——说到底,话疗还是不如直接动手高效,至少也得配合着来。
祁煜不及反应,被你轻而易举地扑倒在沙发上。他本就带着些湿意的头发与衬衫一时变得更加凌乱。
你笑得有些得意。祁煜的实力很强,就像你说的,他根本不需要保镖。但他对你过于信赖,从不设防,就很方便你对他动手动脚。以为签了协议对方就不会对自己下手,他可真是够单纯的。
你再不与他客气,一手固定住他的双手手腕,放在脑袋上方,另一只手握住他的下巴,让他的眼神无处闪躲,将你的面容好好地映入瞳孔。
“其实你想说,我们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我才是那个误闯进来的不速之客,对吧?”你的语气转变得更加强势,令你在今天第二次扮演了一个坏女人,因为治愈系少女在此时的作用微乎其微,你不得不更加咄咄逼人。
你跨坐在祁煜腰间,双腿加紧他的腰腹,逼得他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但你视若无睹,“所以呢?那些人在你的草坪上纵情欢歌,他们走不进你的屋子,更不能像这样把你留在身边。你已经遇见我了,你早就跨越了那条界线。如果你抗拒却又不理解自己这种改变,就把他当做命中注定吧!”
越界的举动和话语,总是无比管用且刺激。其实你也明白,这些话由你一个保镖对雇主说,实在是有些不合情理,过于亲昵。你更希望他把这些当做是一个亲密朋友的劝解,既然他如此看重你,就也把你说的话牢牢记住,刻进DNA里。
你在订契约的时候,许过愿的。
所以,不能让他在这里就倒下。
祁煜的眼睫毛,你观察过许多次,浓密又卷翘,犹如小扇子一般,在眨眼时扑闪扑闪的,很是迷人。而在他情绪不高时,就会像现在这样微垂下来,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隐匿了眸中的神情。
良久,他才再次抬眼看向你。
“那你呢,你来见我的目的,和他们不一样吗?”他问,同时投来不安,又充满渴求的目光。
听他这么问,你气上心头,直接拔高了声调:“我当然和那些人不一样!我来见你,是因为——”
——“后来,关于他的事,女孩转头就忘记了。”
——“可对于他来说,从此,深海就彻底变成了牢笼。”
——“她根本什么都不懂......随便救助小动物的话,可是会被爱上的。”
——“后来我等了她好久......好久好久——她都没有再出现了。”
那条蓝色的小鱼,来自大海的使者的幻影,忽悠一下从你的视线中划过。
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你听见了自己的叹息,继而松开了祁煜的手腕,准备从他身上起开。可正当你刚要借力移挪,祁煜突然伸出的手臂打断了你的动作。
他不理会你的惊慌,轻而易举地将你紧紧拥入臂弯。你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躺倒在他怀里,把自身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祁煜却丝毫未觉负担,他完全拥抱你的那一刻,脸上满是幸福和庆幸的表情,仿佛这就是世上最美好、最快乐的事。
“你,你怎么忽然——”
“太好了.....”
“什么?”
“我说,这样就很好。”
你理解了他的意思。隔着胸膛,你能听见他正有力跳动着的心跳。心跳是所有生物最坦率的语言,你知道你的安抚成功了。
被他这样紧箍在怀里,诚然,你的心脏也开始疯狂跳动,两颗心贴得这样近,可以共鸣么?
大概不能,真是痴人说梦了。你咒骂起可恶的以太芯核。
祁煜不久就松开了你,绵长的呼吸声在你们之间回荡。你看着他的眼睛,有些心虚,又有些狼狈。你不敢在先贤柏拉图的雕像前再和你的雇主保持这样亲密的姿势,就用比之前更快的速度踩上地板,趔趄着坐到另一张沙发上,还顺手给他扔过去一张毛毯。
你在心中嗔怪他洗完澡后也不好好擦干自己,明知吹风机没电不能用还把头发弄湿。
祁煜对你的反应忍俊不禁,也乖乖盖上毛毯,望着天花板,又生出些怅然,“我最近总是在想,我到底哪里变得不一样了......没有遇到你之前,我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又会怎么做呢?是不是真的,和现在有什么不同,是不是真的让我感觉......”
他看向你,“我不习惯这种孤独了。”
祁煜真的好孤独。明明就躺在你的对面,却好像和你隔了一整片海洋。
祁煜对分离和等待的焦虑是很严重的,几乎在长年累月中形成了一种罕见的生理反应。这种焦虑发作起来便如洪水猛兽,一旦超过了身心承受的极限,就能轻易将他吞噬,令他破碎,并持续地枯竭下去。
过去,他把精神寄托在那个将他遗忘的女孩身上,而这无谓的希望的唯一作用,就是保证他能继续活着,继续等待。不断的相遇和分离,以及由此带来的患得患失的痛苦,充满了他的整个人生。
在这种情况下,你又能做什么呢?你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好像反倒加重了他的“病情”。
但正因如此,你也很佩服他。
“你果然是个特别的人。”你托着腮,若有所思地回望他,“就像是言情小说里,最受欢迎的那种执着又专一的男主角。”
说着,你也半躺下,望着天花板出神,“最近……我身边好像出现了不少这样的人呢。不,也不是全是最近。”
“出现不少言情男主么?”祁煜发问,语气似有些不快。
“什么啊,我是说很执着,很坚毅的人!”你弹起上半身来纠正他,“我很敬佩那些执着的人,比如你。还有我哥,我竹马,我新搭档,我上司……所以我才会觉得你和他们是特别的吧…?明明自己已经有一大堆麻烦了,却还能背负起所有不断前进。你看你,甚至都愿意来适应人类的规则了……不敢相信,到底是怎样的信念支撑着你们呢?我完全想不明白。”
“有什么想不明白的?”祁煜笑道。于他而言,这简直是最容易回答的问题,因为答案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唯一的一个。
“因为在这世上,有一个无论如何也想要见到的人。”他说罢,又补充道:“哪怕那个人是个迟钝的笨蛋、鱼脑袋、小骗子,负心汉。”
“呃。”你一时语塞。
看得出来祁煜确实怨念深重,还没等回人家姑娘,就已经想出了这么多形容词。可惜,都说爱情里谁先动心谁就输了,祁煜是他爱情中的输家,你也是你爱情中的输家,多少是有些同病相怜的。
你们默契地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祁煜再次看向那只靠墙的行李箱,“真的什么都没带给我啊?”他还是不死心,这次的讨要甚至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你今天的体贴果真是让他尝到甜头了。
你朝身后的礼物堆扬了扬下巴,“都有那么多了,还缺我的?”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我的礼物呢?”说罢,祁煜直接理直气壮地朝你摊开手,好像你要不在那上面放点什么,他就不会罢休。
“嗯,算你会说话。”你被哄高兴了,走去把箱子敞开,从里面的隔间取出了你的礼物——从你刚到这里开始,到现在凌晨四点,你等待的恐怕就是这一刻。
你把礼物拿给了祁煜。那是一束花,准确来说,是一束将将枯萎的花。花的颜色基本已经褪去了,花瓣可怜地蜷缩着,边缘卷曲碎裂,氧化变黄,实在称不上好看。但它是非常稀有的,只会生长在近海悬崖上的海雀蔷薇花。虽然现在枯萎了,但当你下悬崖看到它时,它就成为了你见过的,最美的花种。
“明明在那种地方都能开得那么好,带到温室里就迅速枯萎了。市面上买不到,花店老板都不知道要怎么养护它。我只得下飞机后飞速往这里赶,就怕给你的时候它枯得更厉害。”你点了点其中一朵的花瓣,“结果还是……唉,真是造孽。都是因为你想看,为了你,我良心都欠费了。”
那片被你触碰的花瓣很不给面子地落了下来,被祁煜伸手接住。他的眼中满含笑意,将那束枯萎的海雀蔷薇翻来覆去地看,最后十分珍惜地抱在怀里,毫不掩饰对它的喜爱。
“嗯,这是我今天最喜欢的礼物了。”祁煜郑重无比地说。他看着那束花,却又好像是在透过花,看自己久违的爱人。
“你该不会当着我的面这么说,我一走就把它磨成颜料吧?”你有些看不得他这种极易令人沉溺的眼神,便略煞风景地问。
“才不会。”
“那我实在想不到你会喜欢这枯花的理由了,除了安慰我之外。”
祁煜又将花束抱紧了些,笑盈盈地望向你。
“因为,你在很远的地方看到一束花,就带给我了。”
“………………”
你感到自己本就问题很大的心脏又被一股猛力骤然击穿,你的五官拧成一团,捂着胸口浑身一僵,仰倒在地板上。
原本以为你只是爱情的输家,如今看来,你已是药石无医了。你感觉十分对不起了黎医生,因为自己不够节制,眼看着就要成为他黄金履历上的唯一污点了。
祁煜坐起来,哭笑不得地看着以一种夸张的姿势倒在地板上的你。
“反应有必要那么大么?”
你不理他,而是苦哈哈地望向此刻能够置身事外的月光。其实,月光并不需要特意给你布下什么陷阱,早从一开始,你便已陷落。如果你早已知晓你的心,也合该笑你一番。
那是,很久之前了,比金鱼摊的“初遇”,还要久远得多。
那时你还在临空大学念书,有一次睡过头,完美错过了艺术中心的人气新锐画家的讲座。你虽然不是艺术系的学生,却经常帮助艺术系的室友到课上签到,那次的讲座,也是你答应要帮助生病请假的室友去代录的。
你甚至还信誓旦旦地想她承诺过绝不会睡过头,结果却把闹钟错设到了下午。
你一边算着时间朝艺术中心百米冲刺,一边不断谩骂犯了如此低级错误的自己。结果不出所料,这位人气堪比明星的特聘教授的讲座已然满员,来晚一些的都只能坐在台阶,或者见缝插针般地站在教室两边听。像你这样到快结束才出现的,已经连门都进不去了。
绝望的情绪占据你心头,你不知如何向室友交代。就算是现在架起相机,入镜的也只有无数攒动的后脑勺。如今只能希望前排的同学能发发慈悲,把拍到的好东西分享到校园网了。
你无可奈何地收起相机,却也愈发好奇,能让这么多大学生趋之若鹜,不惜早八抢座的人气特聘教授,究竟是何方神圣。你走到窗边,踮起脚,透过玻璃朝讲厅内张望去。
那时,你就看到了。
看到了那抹蓝紫色的身影。
你周围的嘈杂,仿佛在那一刻突然远去了。可从胸腔中传来的,如同擂鼓般的鸣响,却如此清晰,震耳欲聋到连你自身也会感到恐惧的地步。而你的灵魂,如果祂真实存在的话,也一定早已擅自脱离了躯壳,穿透了这层碍事的玻璃,在宽阔的讲厅上方游荡。
所有人的身形都在你的眼中变得模糊不清,唯有他,那位坐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男子,清楚地倒映在你不住震颤的瞳孔中。
“他看起来……可真年轻。”你下意识喃喃。
“是啊,他看起来和我们一样大,却已经能当教授了。”另一个人说,“人和人之间的区别,怎么这么大?”
来的应该是和你同一个深空猎人训练营的同伴,同时也是你的另一个室友。但你依然没能离开视线,只悠悠地开口说:“嗯……但我总感觉,我在哪里见过他……”
“既视感?”
“也许吧。”这确实是当时最合理的解答。
“总之可别用这套话术去搭讪。我敢打赌,那位特聘帅哥教授已经被用这种话搭讪过不下一百五十次了。”
十分钟后,训练营同伴见时间到了,便和你道别前往食堂抢饭。你却还是像颗钉死在走廊的钉子一样不动如山,只有视线在伴随那蓝紫色的身影游离。他一时半会还无法离开,因为一下课他就被学生们围了起来。艺术系的学生总是求知欲很高的,他们很会问问题,无论是和课堂有关的,还是无关的。
那日,你背着一台笨重的,被室友寄以厚望的摄像机,在窗外站了很久很久。
“你们相信一见钟情吗?”回去,你就和宿舍的姐妹们说了这奇特的经历。你见过不少帅哥,但见到能让你物理意义上走不动道的,这还是第一次。纯情的你理所当然地将这种现象判定为了“一见钟情”。
姐妹们怂恿你也加入那位年轻特聘教授的讲座群,俗称“搭讪大队”。
搭讪,确实是个好办法。你的相貌自认不算很漂亮的那卦,但也不丑,就是顺眼。搭讪成功的几率,经计算是百分之六外带两位小数。这个概率放在抽卡游戏里算非常高了,当时的你顿时对自己充满了盲目的自信。
听说之后那位年轻帅哥又与临空大学签了一年的聘用合同,成为了正式的艺术系外聘教授。这或许就是幸运之神的眷顾吧?
奈何这幸运之神,干活只干一半。
“不行啊,我们系的课和艺术系的课刚好撞了。从第五教学楼跑过去,也要跑好久,哪里赶得上……”第三次转移失败后,你灰头土脸地走回宿舍,大声抱怨起来。“你说这艺术中心怎么就不能建在你我宿舍边上呢?我今天甚至早退去守株待兔,结果人家这次调课了,没来。”
你的室友看你这么焦急,说你见色忘友,调侃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居然如此积极主动,气焰过盛。你没有否认,心想不气盛还叫年轻人么?
接着,他们又提到了一个方法。
你们学校是有成绩布告栏的,各专业成绩靠前的学生,可以将自己的照片放在布告栏表彰。各专业的老师经常会来这里查看,艺术系也不例外。虽然那个人是外聘教授,不在乎校内评选机制,但说不定也会被同系老师拉来,或者在路过时偶然瞥见,下意识地就记住了照片上的自己,还有下方的名字。
零成本,值得一试。你的成绩本就不错,多努力努力就如愿冲到了前列。你选了一张看似较为矜持温婉的照片交给布告管理人,请他帮你把名字加大加粗,但被无情拒绝。
布告栏的照片挂了一周多,直到下次考试结果出来,被替换掉。
希望那个人看到了,记住了。但晚上你窝在杯子里理性思考一番,觉得这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就算是月老,也牵不出这么巧合的红线。这番努力,除了让你因偷卷行为被室友疏远外,再无其它收获。
那之后,你就离开了大学,进入深空猎人实习营地实地训练。紧张忙碌的训练与频发的心脏问题让你再无暇顾及校园中的事。等到你终于结束训练回来参加毕业典礼之时,那位外聘教授已经结束了他短暂的任期。据说在那一年的临空大学,他打破了教导主任在五年前创下的讲座上座率记录。那一届的艺术系毕业生就业率,也是十年来最高的。
但,这都不再是你关心的问题。
大学时光如此美好,也如此遥远。你一度以为自己的初次心动体验也将随着岁月之河的冲刷而被缓慢地磨尽,终成镜花水缘,不可追忆。
你淡忘了一切。
如今想来,直到毕业,你都没有问过那位外聘教授的名字。大家都说他帅气俊美,你却一次都没有近距离观察过。你所谓的“一见钟情”,是多么草率,多么经不起推敲啊。就连以昼哥问起来,你都说不清对方究竟是哪点吸引了你。你和以昼哥说,他的背影已令你怦然心动,你哥还没做出评价,你已先觉荒唐。
你的艺术系室友,在毕业后给你发来短信,告诉你那位外聘教授好像是有对象的,他之所以来临空大学任教,就是因为他的恋人可能在这里念书。
你却一点也不感到意外,那么优秀的年轻人,怎么可能还单身呢?
你的训练营室友告诉你,那位外聘教授的名字,叫做——
“祁煜。”你唤他的名,从地面重新站起身。
祁煜看着你,他一直看着你。
“该睡觉了。”你指了指挂钟,“明天早上你不是还要出席艺术展么?唐老师都和我说了,现在已经快五点了,你还有最后三个小时可以睡。”
祁煜点头,他也离开沙发,把枯萎的花插在他亲自设计雕刻的白瓷花瓶中,然后朝画室外走去,“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是那之前还有别的事要做。”
“不行不行,你只能去睡觉,别的什么都不能做!”你追过去,从身后抓住祁煜的肩膀,就要把他往卧室推。
祁煜却没好气地瞥了你一眼,问你:“你不饿么?”
“……什么?”
“我去睡了,你到厨房去看看。”祁煜转过身,又把你推向走廊的另一边,“我给你留了惊喜。”
确定祁煜回房后,你才好奇地走进厨房。你轻手轻脚,迈着如履薄冰的步伐,其实是怀疑里面又是祁煜幼稚的整蛊。你这次可是迟到了一整个画展展出期,他要怎么恶作剧都不过分。奈何你实在是没有精力去做出去任何反应了。
但厨房里很空旷,没有出现什么多余的设备或摆设。你又走进了一些,发现蒸锅还在冒着热气,锅底的火焰,看颜色正是祁煜的evol。到这里,你依然保持警惕,伸手去开锅盖。
蒸锅中,没有奇怪的东西。
一层放满了热腾腾的面食,每一个都十分精致,你认出,那正后花园派对上的菜品。祁煜居然把每一种都留了一份在蒸锅里,并持续用自己的evol来实现保温。接着,二层摆放的菜才是重头戏,令你几乎惊叫出声。那正是祁煜的拿手菜之一——《谁和你是朋友》系列之水煮鱼。这道菜此刻也正冒着热气。
一看就是今天做的。
他知道你今天回来,他也知道你一定会来。
饥饿到能吞下整口锅的你直接坐到了操作台上,抱着锅就把里面的食物往嘴里塞。你庆幸祁煜已经去睡了,不然他肯定会嘲笑你是个大馋猫,而且,是一只会一边啃水煮鱼,一边掉眼泪的大馋猫。
后记
早上七点五十分,你准时推开祁煜的房门,不出所料地看到仍深陷梦乡的他。手机闹钟一定是响过的,那是昨晚你亲自给他定上的,定了三个,现在那只手机正躺在地板上。你走到窗边猛得拉开窗帘,让阳光倾泻到房中。突如其来的亮光与温度令床上的男子蹙紧了眉头,哀嚎一声,睁开了眼。
保镖小姐今日任务一,叫醒自己赖床的雇主。虽然你知道他只睡了三个小时,有些于心不忍,奈何艺术展即将到来,许多大人物都会出席,迟不得,唐知理马上就会开车来接。现在你狠不下心,等会教训祁煜的就是他了。
你走到他边上,蹲下来趴在他的床沿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肉,“懒鱼鱼,起床了!”
他宝石般的眼睛此刻连聚焦都显得艰难,却还能抬手握住你的手腕。“再睡会……没事,迟不了。”他说着,用力拉扯起你,像是要把你一起拉到床上去,拉到他朦胧的梦境里。
祁煜见你不为所动,立刻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又仿佛是在控诉你怎么变得和唐知理一样唠叨。他又闭上眼,开始胡言乱语,说你应该是他的同伴,站在他那一边,今天要和他一起出行,去哪里都在一起,期间,他的手一直没松开你的手腕。
“唉……”你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你不打算“折磨”他了,就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睡颜看。你想他早已经清醒了,只是在向你撒娇耍赖而已。人被另一个人一直盯着的感觉可不好受,你和他赌谁先耐不住谁。
对你而言,这不是什么难事。你已无数次直白地形容过他的面孔,完美地继承了利莫里亚人的高颜值基因,美得不可方物。他平时不说话的时候就是最可爱的,睡着时则更加可爱。睫毛卷翘,鼻梁高挺,肤色白皙,毫无防备。
呀……真想亲一亲,抱一抱他。
某个时刻,你可能连自己你都意识不到的,露出了一丝宠溺的神情。但你立刻晃了晃脑袋,额头埋进被单里,深呼吸,试图驱走这些不该有的邪念。
果然不行啊,你不可以这么做。
祁煜再次睁开了眼,这次的眼神要明晰许多。他捏了捏你的手腕,轻笑两声,似乎是在取笑你的窘迫。这个坏家伙,不用猜都知道他一定十分享受“你看着他的睡颜产生邪念”这一事实,他大多是故意的,他就喜欢这样把自己充做饵,钓你。
你上钩的次数并不多,所以每成功一次都能让他特别得意。
祁煜翻坐起来,打了个爽快的哈欠,用手把睡乱的发丝迅速打理好。
“画展结束后,我们去游乐园吧。”你说,“我刚出差回来,上头放我两天假呢。快过年了,听说这两天城里有放烟花的活动,我们可以坐在摩天轮上看,前提是你不恐高。”
“保镖小姐,这是约会的邀请么?”祁煜似笑非笑地看着你,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头发丝可爱地翘起,心情显然非常晴朗。
你把衣服丢到他脑袋上, “是加班,老板。”
你迟到多久,就会补时多久。慢慢地,缺失的时间都会补回来的。
他洗漱穿衣完毕后给你们两人做了简易早餐,吃完最后一口时,唐知理的车刚好到达庭院,对你们按了两声喇叭。你们最后收拾好行装,迈出这个还有些乱糟糟的家的大门。
祁煜威风凛凛,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潇洒极了。你作为保镖就跟随在他侧后方。他时不时回头与你对上视线,你们相视一笑。
牵手吧?
不牵么?
你这样问自己。
现在还不是这么干的时候。无论是大学时期还是现在,暗恋一个人的滋味都很不好受。昨晚那事终归只是个意外,男女独处一室时的头脑发热罢之举了,不要有任何越界的发散性思维。你必须要忍耐,在窗户纸被捅破前,站定自己的立场。
有白月光的男人真不好办!
你愤懑不平地想着,对着空气胡乱挥拳。
祁煜等待的女孩啊,快快出现吧,上演一出经典的“白月光回国”,让她来断了你的念头。等到那时,你就有理由痛快地撒手走人了,这感情的漩涡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你离得那么远干嘛?”祁煜突然停下脚步,胳膊一伸,把你揽了过去,“我会吃了你么?我只会给你做吃的。”他显然丝毫没有察觉到你的心情。
你痛苦地闭上眼,心想——你来吃啊!
不然你就要吃掉他了!
FIN
你们忘了给钟点工还有电路维修员留门。
——————————
#祁煜卡面剧情台词几乎没有修改。
#现实中没有海雀蔷薇这种花,我胡编的,原型是海雀花和岩蔷薇,都是会生长在临海悬崖的花种,但平地也能种。
#有很多小彩蛋,不知你注意到没有~
喜欢的话,请留个评论吧~
【祁煜x你】“为了你,没有什么是不值得的。”
·3K但一发完
·爱一些有小脾气的鱼
·不用粮票也不用回礼,只希望大家在评论里祝我出鱼
1
冬天的小鱼比其他季节看起来更无精打采些。
具体表现在唐知理给我打电话要人时,祁煜正窝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棕色的小毛毯。见我接了电话,他也没有冲过来抢着要挂电话,而是虚弱地抬起眼眸,用口型警告我别背叛他。
我挥了挥手,让他安心。
“老唐啊……祁煜?我没跟他在一起。他之前不是跟你说去采风了吗?啥?又不见了?好好好,等我碰到他,一定好好说他。”
在我说话时...
·3K但一发完
·爱一些有小脾气的鱼
·不用粮票也不用回礼,只希望大家在评论里祝我出鱼
1
冬天的小鱼比其他季节看起来更无精打采些。
具体表现在唐知理给我打电话要人时,祁煜正窝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棕色的小毛毯。见我接了电话,他也没有冲过来抢着要挂电话,而是虚弱地抬起眼眸,用口型警告我别背叛他。
我挥了挥手,让他安心。
“老唐啊……祁煜?我没跟他在一起。他之前不是跟你说去采风了吗?啥?又不见了?好好好,等我碰到他,一定好好说他。”
在我说话时,祁煜扭曲着一张脸。
看得出,他极力想要装作面无表情,但弯弯的眉眼、勾起的唇角暴露了他的好心情。
直到我挂了电话,他才把自己埋进毛毯里,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笑声,连带着毛毯也一抖、一抖的,像极了阴谋得逞的小熊猫。
我揉了揉“小熊猫”的耳朵,“怎么这么开心?”
“小熊猫”从毛毯里钻了出来,露出亮晶晶的眼睛。
突然,他扑了上来,把我紧紧地搂在他的怀里,“水母飞上天——”
我用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长翅膀了?”
“不,是心情美飞啦。”
他还挺骄傲地给我比了个大拇指。
见状,我只是冷漠地拿起遥控器,点了继续播放键。
没任务的时候,我也会买点零食和海鲜过来看他。
他倒是不怕冷。
不过,为了照顾我这个怕冷星人,祁煜还是在沙发前收拾了一片空地,铺上了暖烘烘的地毯。为此,我还买了矮脚桌、大红大绿的棉被以及暖风机,自制了个看起来就很土的被炉。
祁煜多次表示要把这床大红大绿的被子给换掉,都被我义正言辞地给拒绝了。
他阴阳我眼睛出了大毛病,我嘲讽他不懂国潮。总之,这床被子不仅没被换掉,还坚持了一个冬天。我俩窝在被炉里吃饭、喝茶、看电影,生活好不惬意。
前两天,祁煜沉迷上了《仙剑奇侠传》。
此时,他躺在我的膝盖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电视上正好演到了酒剑仙打败了毒娘子。可就算这样,刘晋元的毒也已经无药可救了。蝴蝶精彩依决定将自己的内丹给刘晋元服下,用她的命,换回心爱之人的命。
酒剑仙问她:“以千年道行,换他十年寿命,值得吗?”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祁煜喃喃着,他的声音和彩依的台词重叠在了一起。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的耳边传来林月如说自己不明白的台词,李逍遥安慰她,说他也不希望她明白,因为如果明白的话,那就说明,她已经经历过这种痛苦了。
往往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我低下头看祁煜,发现他也正抬起眸看我。
过了一会儿,祁煜闭上眼睛,用脸颊眷恋地蹭了蹭我的掌心。他的脸上、脖子上结出了一些泛着蓝紫光的鳞片,要是放以前,他早就出声赶人了,但今天,他却沉沉地睡在我的怀里。
在他睡前,我听到他说——
“为了你,没有什么是不值得的。”
2
祁煜本该是自由的。
刚认识他时,我随便一刷朋友圈,就能刷到他又买了张出门采风的船票。
每次,唐知理打不通他的电话,就找我抱怨,说管管你们家的漂流瓶吧,再怎么漂下去,迟早漂成流浪汉。有一次画展,他调侃祁煜时,不小心把这话当着正主的面说了出来,祁煜倒是没炸毛,但我看着他那双如琉璃一般的眼睛瞬间暗了下去,谁去逗他他都不开口。
最后,还是我跑了六公里,买了一份他想吃又没有外卖的海鲜拼盘给他当晚饭,才把他给哄好。
吃饱喝足了,祁煜便躺在我的膝盖上,跟我东拉西扯地说着采风的趣事,就是不提唐知礼的玩笑。我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脸蛋,用鼻尖碰了碰他的,笑嘻嘻地说道:“小鱼快吐泡泡。”
祁煜愣了一下,然后转头埋进我的怀里。
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委屈:“咕噜咕噜咕噜。”
我摸着他毛茸茸的后脑勺,“没事,以后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你就跟那候鸟一样,到处飞,再怎么飞,都要回家的嘛。”
谁知他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
他盯着我,似乎要在我脸上找到开玩笑的证据。
见我一本正经地跟他承诺,祁煜再次躺进我的怀里,声音更委屈了:“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你个渣女,总有一天,会被我给锁了……”
“给收了?”
大概是祁煜把脸闷在我怀里的缘故,他说话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我故意大声说道,“什么叫做鱼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是谁家好人,都被收了还要提供免费的膝枕服务,天啦噜,这是什么世道啊。”
祁煜也不说话,只是把我抱得更紧了。
“我家的。”
3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祁煜的分离焦虑症越来越严重了。
初冬,我临时起意去了一趟雪绒镇,那里藏着一个关于“以太芯核”的秘密。
我没发朋友圈,只是和楠姐、陶桃说了一声。
楠姐知道我至今还走不出那场火灾。再说,追查改造芯核和暗点也需要“以太芯核”的情报,所以,她只是帮我跟极地猎人打了招呼,说如果附近有任务,希望我去支援。
这是楠姐以她的方式在关心我。
相比较之下,陶桃的表现就比较激烈了。
她来车站送我时,自己也背了个户外包,俨然要跟我一起离家出走的模样。
直到我准备上车时,她才把户外包摘下了给我,“这是你上次说好吃的小面包,三种口味我都买了;还有还有,这个是我妈自己做的梅子酒,我家那边,冬天都要喝一点,祛寒。还给你买了一件羽绒服,90%鸭绒的,我买了同款,很暖和,就想说也给你带一件……”
我抱住陶桃的腰,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她的体温有些高。
约是关心话说多了,这会儿,她的耳朵还有点红。
我用脑袋蹭了蹭陶桃的脖/颈,“等姐从雪绒镇回来,给你安排那儿的特产。什么雪橇犬小挂件啊,陶桃哭哭系列表情包什么的,都给你安排上。”
听了这话,陶桃瞪大了眼睛。
她一把推开我,恶声恶气地把包塞进我怀里,“滚你的蛋去吧!”
我抱着包,嘴上噙着一抹笑:“真滚啦?”
女孩的眼眶一下子又红了,她跟我挥了挥手,“然后平平安安地回来,我等着你的特产大礼包。要是你没把特产亲手递给我,我就把你挂到猎人论坛去!”
我这一走,就走了两周多。
回到临空市,还没进家门,就被祁煜扑了个满怀。
这个点刚好赶上对门阿姨的买菜时间。
阿姨看着在我怀里不起来的祁煜,一脸不认同地看看他、又看看我,“现在的小年轻都怎么回事?我劝了他好几次,说你估计没那么快回来,让他回家等着,他就是不听。你也真是,出远门也不跟男朋友交代一下,这孩子都在这儿等了你好几天。”
我跟阿姨道了谢,阿姨才满意地出了门。
我拍了拍祁煜的后脑勺,“傻啊,不知道回家等啊?”
空气都安静了。
“为什么没告诉我?”
他的声音很冷淡。
我迅速回忆起包里的手机残骸,只能尴尬地对他笑道:“本来想说到了地方就给你报平安,谁知道出了车站就遇到了流浪体。那是个a级流浪体,难搞得很……别看了,我没受伤,但我的手机却献出了它最最宝贵的生命。”
“后来,又发生了一连串的事。”
“总之,祁煜,对不起。”
祁煜抱了一会儿,然后趁我不注意,一口咬住了我的耳垂。
他咬的力气还挺大,我吃痛地喊了一声。就在我准备推开他时,只觉得怀里的小鱼浑身都在颤抖,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是你犯了错,我只是……我只是给你一个教训,是你不遵守承诺。”
“你居然还想推开我?”
一条泛着蓝色荧光的小鱼展开双鳍,它轰的一声,飞出海面。
“我永远不会再让祁煜等我。”
祁煜该是自由的。
他不喜欢束缚,也没有牵挂。
唐知理说,在不认识我之前,除了画室里的必要工作时间,他从来没有见过祁煜能在一个地方待太久。
说完,唐知理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现在就不一样了。如果说,祁煜是风筝,你就是拽着风筝的人,你是他的线,是他的心之所向。”
那时,我还记得,我嫌唐知理的说法过于肉麻。
祁煜是谁?
他是海里最漂亮的一尾鱼。
他该爱山、爱水、爱这世间万物,而不是被围困在这小小情爱之间。
而眼前的祁煜,眼底乌青,头发也乱糟糟的。
受了委屈的小鱼一把夺走我的钥匙,他帮我打开家门,然后把钥匙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却振振有词:“你家就是我家,配一把家里钥匙怎么了?你还瞪我,明明是你没遵守约定,你以前就是这样,一直都这样……”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利莫里亚人的眼泪会变成小珍珠吗?你说,我到时候是做成手链?还是耳钉?”
我捧着祁煜的脸。
他的脸到现在还气鼓鼓的,像一条生气的河豚,要炸不炸的样子,看起来可爱极了。
4
祁煜摸了摸耳朵。
那里戴着一枚我给他订做的耳钉。
材质是一枚a级的以太芯核,它泛着琉璃一般的光,但凑近看,又是一望无际的深蓝。
“这是什么?”
我帮他装好手机app,“感应器,能随时查看心爱的人现在身处何地,以防某些小心眼的鱼咬人。”
祁煜该是自由的。
他不用去寻求幸福,也不用逃避幸福。
我的祁煜只需要继续向前航行,底下是沉静碧蓝的大海,船侧是飘摇万里的海风,而头顶是金色的太阳。*
所以我把我的自由交给他。
祁煜看着我,“值得吗?”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电视上正在重播《仙剑奇侠传》,我的声音和彩依的台词重叠在了一起。
“祁煜,为了你,没有什么是不值得的。”
灿金色的阳光穿过窗帘。
阳光动听的声音,响在长夜之后的日出,严冬之后的春天,以及黑夜到来之前的黄昏。
这天地盛大,却温柔。
*引自莱蒙托夫《一只孤独的船》
〔祁煜X我〕 我的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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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和祁煜的关系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我们本无缘,全靠他花钱。
事情是这样的,那个临空市的知名大画家现在成了我接私活的老板,还是给的很多的那种老板。我承认,第一次见到这家伙的时候,他轻轻松松撩起那条焰尾鱼的模样很是好看。但既然我现在是他的保镖,那我还是有职业操守的,想亲他小嘴这种事情肯定不能放台面上讲。
祁煜,他和媒体报道里面的很不一样。他一点也没有外界所说的那种距离感,什么冷漠的艺术界新星,什么话很少的神秘男子。哈!怎么可能,他肯定是E人!就比如现在,这家伙一边盯着娃娃机里那只算不上可爱的甜筒蟹,一边和我讲关于寄居蟹如何选房子的事情。
哪怕我其实一点兴趣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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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和祁煜的关系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我们本无缘,全靠他花钱。
事情是这样的,那个临空市的知名大画家现在成了我接私活的老板,还是给的很多的那种老板。我承认,第一次见到这家伙的时候,他轻轻松松撩起那条焰尾鱼的模样很是好看。但既然我现在是他的保镖,那我还是有职业操守的,想亲他小嘴这种事情肯定不能放台面上讲。
祁煜,他和媒体报道里面的很不一样。他一点也没有外界所说的那种距离感,什么冷漠的艺术界新星,什么话很少的神秘男子。哈!怎么可能,他肯定是E人!就比如现在,这家伙一边盯着娃娃机里那只算不上可爱的甜筒蟹,一边和我讲关于寄居蟹如何选房子的事情。
哪怕我其实一点兴趣也没有。
哪怕我更想知道临空市房价什么时候能跌。
应该不会有人以为当猎人,房子是政府分配的吧?
“哇,好有趣啊,加油加油,您快要把它夹出来了呢~”
我夹着嗓子做出少女娇态,在他身旁不断的加油鼓劲,只为了让那盆中的硬币发挥出自己真正的作用。
“保镖小姐,有人说过你的夹子音真的很敷衍吗?”
果不其然,我的老板扶着额头斜斜地看向我,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别样的煎熬。那感觉就像是他花钱找乐子,但找的乐子却不是他特别想要的那种感觉。
我耸了耸肩,在他深深地叹息中闭上了嘴,同时看着甜筒蟹再一次从爪下逃脱。哎呀,真是可惜,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呢。我这么想着,几乎不抱希望地开始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祁煜长的很好看,而他的好看还会随着他灵动的面部表情而渐渐转为可爱,于是我知道了祁煜是个有些小孩子气的好看男人。我以为作为他的保镖,我需要做的是在他寻找灵感时守护他的安全,在他远行采集素材时担任武力支援,或者在他的画展上维护现场秩序。但这些都没有,有的只是陪他一起抓娃娃,和陪他一起散步吃饭。
比如说现在,我鼓掌看着祁煜满脸得意地将甜筒蟹拿在手中,仿佛获得了多大的成就般说道:“我就说,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吧!”
“对对对,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
也许是我的假笑和话语里的敷衍太过明显,他又不高兴地垮下脸蛋,将甜筒蟹塞进我的怀里,随后气鼓鼓地走出了店门口。
我看了看怀里不算可爱的甜筒蟹,回想起他抓住娃娃后格外开心的表情,心里竟凭空冒出些许内疚来。好像自己的确有些敷衍他了,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是我的老板,我不应该对老板用这种敷衍的态度。打定主意的我转身去追方才生气离开的祁煜,却发现这家伙在声势浩大地离开后,也只是乖乖地站在门口,并没有走出多远。
我抱紧了怀里的甜筒蟹小跑过去,看着他依旧有几分不高兴的帅气脸蛋,赔着笑容真心实意地说道:“我会把它放在床头柜上,天色不早了,要去吃海鲜自助吗?”
祁煜微微垂下头打量着我,似乎想从我的面部表情中窥探我有几分真心。最后他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了的表情,同时朝左手边抬了抬下巴说道:“这还差不多,走吧,附近新开了家自助店,火爆得很,去晚了可没位置。”
“新开的?什么时候?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有个朋友去过,就和我提了一嘴。”
真的假的?
我狐疑地凑上前去看他,却无意间瞥到了祁煜愈加通红的耳廓,那颜色像煮熟了的虾子在夕阳下泛着莹莹的光,着实有些好看。
2
作为一个合格的保镖,在完成正职猎人的外出任务之余,还需要在闲暇时光应对来自私人老板的临时任务。
诚然,我打过很多流浪体,但作为一个私人保镖我还只是刚刚开始。为了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掉价,在接到祁煜电话的时候我光速下单了称职保镖大全套,包括但不限于对讲器,耳麦,西装西裤墨镜,和一个黑色口罩。甚至在出门前,我穿戴好装备,摸着我心爱的重剑在电话里连连保证:这将是一次完美的保护。
老娘真的太专业了。
我就像所有的专业保镖一样跟在老板身后距离两米的位置,将重剑背在身后,用冷酷的目光扫视过会展上的每一个人。期间我注意到了唐知理几度欲言又止的模样,难道是我站的离祁煜还是太近了?可恶,居然连这点小心思都被发现了嘛。
这么想着的我又默默远离了祁煜几步,而发现状况的后者,正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我退后的脚步。在几秒钟的思考后,他皱了皱眉万分不满意地看向我,同时义正言辞道:“保镖小姐,我认为你应该对我进行贴身保护。”
我眨了眨眼睛望向唐知理的方向,在他缓慢且坚定地点头下,愈加认为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于是我摇了摇头对祁煜说道:“这样我能更好的观察全貌,有利于保护你的安全。”
祁煜瞪大眼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唐知理,他深吸一口气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唐知理。最后他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唐知理,咬牙切齿地说:“你听他的?你居然听他的不听我的!”
唐知理在一旁疯狂摇头,却还不得不分出心来应对看展的商业大佬。说实话,我感觉祁煜的眼睛要冒出火来了,得益于他的Evol就是火,这也不是没可能。
可我真的觉得自己很专业。
在画展结束后,唐知理因家中有事便先行一步,但那模样分明和逃难一样的。
“他怎么了?家里出事了?”
我这么说着摘下口罩和墨镜放进挎包,同时解除了重剑,回过头去看那道慌慌张张的背影。
“谁知道呢,大概是怕被鱼吃掉吧。”
祁煜阴恻恻地说着,语气里带着几分我从未听过的淡漠。于是我将目光转向他,在他平淡无谓的神情下,我分明窥见了几丝火气,虽然他总是自以为藏的很好。
“去吃火锅吗?庆祝我们祁煜艺术家的画展大成功?”我打开手机搜索着附近评分比较高的店铺,同时拉住还站在原地的他,毫不犹豫地往街边走去:“这次我请客,看你应付了一整天,心力交瘁的,想吃什么尽管和我说。”
“没想到我的保镖小姐人这么好啊。”祁煜轻笑一声顺势牵过我的手,几步跃至我身边,语气轻快地说道:“听了你说的话,我差点忘记是谁给你发的工资了呢。”
他真的很好哄。我抬起头看着祁煜明显开心起来的侧颜想,有时候只是和他一起吃顿饭,他都能阴转大晴天。
“这我可不管,钱到我兜里那可就是我的了。”
我笑着朝他说道,目光却从他充满个人情绪的双眸游移到他的双唇:看上去很粉很软,和初见的时候一样,甚至更加有吸引力了。
“保镖小姐蛮不讲理起来可真是无人能出其二,光气势就天下第一了。”
我听了这话站住脚步,祁煜果然歪了歪头疑惑地看向我,那副模样就像是某种可爱的小动物。不过既然他都说蛮不讲理了,我也应该坐实一下才对,毕竟现在是下班时间。
现在是晚上6点30的临空市街头,距离网约车到达指定地点还有0.9公里,附近人迹罕至,星火低迷……只是一瞬间,我抓住祁煜的手腕将他拉到我跟前,距离近到我能清楚地看见他颤抖的睫毛,和他的唇纹。
“是嘛,我会把它当做夸奖的。”
我轻缓地说着,目光牢牢抓住他眼底的每一次动摇和试探。这还不止,我当着他的面垂下眼帘,将目光毫无保留地落在他的唇上……他不可能感受不到这动作下的暗示,事实上他的确感受到了,证据就是在呼吸都能碰到一起的危险距离下,我隐约听到了他有些急促的心跳。
但我可是个蛮不讲理的女人,所以我会贴着他说:“祁煜,你嘴巴有些干啊,我带了唇膏,要借你吗?”
那天晚上,祁煜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都是那个让鱼上火的场景。
真的,真的就差一点点就要碰到了,他都能闻到你香水的味道,可是你却从包里真的翻出了一支唇膏给他涂……说起来祁煜甚至不记得自己那时候有没有点头,毕竟他的大脑在那时已经完全接受不了那么多的信息。
祁煜翻了个身子在被窝里胡乱的踢着腿,满脑子都是你在那么近的距离下给他涂唇膏的情景,而且你的唇膏……间接接吻……
“该死!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祁煜的内心躁动难耐,好奇万分,且今夜注定无法入眠。于是他自暴自弃地再一次点开了你的手机短信界面,在无数次的删删改改后,他终于发出去了一条信息:“唇膏不错,给个链接。”
虽然在发送完之后他就后悔了,他这是在干什么呀!
而还没来得及将这条消息撤回,手机上的短信提示却让他在瞬间回神。他的目光落在你给他的回复上:限定联名,已经绝版了,实在喜欢我的送你。
祁煜放下手机,然后又再一次重重地踢了下被子,他是接受好呢,还是接受好呢?
还会有下,下篇就是确认关系了
【深空乙女】当他们蓄意going你会发生什么
内容:黎深X你 / 沈星回X你 / 祁煜X你
关键词:人夫感 / 上药 / 易感期
[图片]
🍐黎深X你
你看着穿着灰色居家服,半靠着坐 在 床 上的黎深,暖黄的灯光下捧着书看的他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内敛温柔,与在医院雷厉风行的黎医生天差地别。
你仍有些怔愣,小时候的你从没想过,有朝一日邻家哥哥会变成新婚丈夫。......
内容:黎深X你 / 沈星回X你 / 祁煜X你
关键词:人夫感 / 上药 / 易感期
🍐黎深X你
你看着穿着灰色居家服,半靠着坐 在 床 上的黎深,暖黄的灯光下捧着书看的他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内敛温柔,与在医院雷厉风行的黎医生天差地别。
你仍有些怔愣,小时候的你从没想过,有朝一日邻家哥哥会变成新婚丈夫。
黎深略微抬眸,看见你后,将手中的书细致的放在床边柜上。
“过来。”他的语气温柔,朝你伸出手。
你牵住了黎深的手,顺势坐 到 床 沿,任由他抽 过毛巾,仔细地为你擦 着 湿 着的头发。
“又不吹。”明明是谴责的话语,黎深的语气却极尽宠溺。
你撒着娇萌混过关,“这不是有你嘛。”
黎深轻笑了声,显然对你的话很受用。
你小心的瞥着他的反应,发现他的心情还不错时,你将已经做了许久心理建设的提议说出,“黎深,今晚我想在上面。”
黎深眸色幽暗,没有回答好抑或是不好。
你扯了扯他的袖子,“哥哥,就一次。”
你明显看见黎深的喉 结 滚动,虽面上还是那幅波澜不惊的样子,耳根却已经红了大半。
“等擦完头发。”
这就是同意了。
你翻 身 坐 上。
黎深抓 着你的手轻 蹭,目光直直的看向你,只有你,“看出来了,有些人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好好擦。接下来的时间就都交给你了。”
剩下在彩蛋,黎深女朋友请解锁~
接下来的时间当然要,为所欲为。
🌟沈星回X你
“怎么又让自己受伤啦?”你看着沈星回旧伤未好又添新伤,满眼的心疼。
沈星回微低着头,闪躲开你的目光。
处理完手 臂等可见皮 肤上的伤后,你点了点沈星回的 脖 颈,“这里有衣服 挡 着,不好擦药。”
沈星回默默 解 开 作战服的扣 子,漂亮的锁骨上有着一抹小小的血迹,莫名勾人。
你轻咳一声别开目光,“肩 膀 也得上药。”
沈星回低垂着眉眼,像是不谙世事的小狗,但眸光里飞快闪过的得逞笑意却宣告着这是一场蓄 意 going。
“好了,现在可以上了。”沈星回牵 着 你的手放上自己的脸,微仰着头看你。
他似乎格外清楚自己的优势。
“好…”站着并不方便涂抹伤口,于是沈星回坐 在 沙发上,而你……
你们凑的极近,想到了一些不 可 描 述 东西的你悄悄红了脸。
沈星回悄然勾 起 嘴 角,戳了戳你的脸,“不舒服吗?你起来很 烫。”
被戳穿的你恼羞成怒的捏 上 他的下巴,“有伤 在 身,又不懂得照顾自己,像个要被吃掉的小动物!”
“所以……你想怎么‘吃’?”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索性坐 的 更 实了 些,“现在这个样子,就很方便‘吃’了你。”
剩下在彩蛋,星星女朋友请解锁~
猜猜被“吃”后星星的 反 应~
🐟祁煜X你
祁煜的脸上出现了星星点点的蓝色鳞片,又到了一年一次的易感期。
他半 躺 在巨大的浴 缸 之中,看起来十分不好 受,眼神迷蒙的看着你。
你心疼的轻 触 着祁煜脸上的鳞片,想抽手时却被他抓住,放在脸上小心的贴着。
“我会陪着你的。”你许下承诺,
“唔…”祁煜轻哼了声,“我好难受,你帮帮我吧。”
这个样子的祁煜,脆弱的仿佛泡沫,一戳就会消散于空中,你自然无法拒绝他,“那,我要怎么帮你。”
祁煜眼 尾泛 着 粉红,“把你的温度,分给我一点。”
祁煜的手微微 用 力的 揽 着 你的 腰,你已经是坐 在浴缸边 缘 了,这 一 揽,你直接 倒 了 下去。
“嗯…”你们两几乎同时 闷 哼 出 声。
“祁煜…”你低声唤着他的名字,“你现在这样,会让我很想欺 负 你。”
祁煜抬眼,已然有些神智不清了,却还是认得出面前的女孩是他最珍贵的公主。
“我就在这里,连逃跑的力气也没有,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明明是祁煜的易感期,你的脸却比他更加红。
剩下在彩蛋,鱼鱼女朋友请解锁~
这可是鱼宝自己要求的,这不能怪你~
和祁煜分手一个月
交往设定,全是我的妄想,有ooc就是我的错,八百年没写同人了文笔很烂,写给自己发疯用的,我是个狠心的女人(不喜欢请及时退出,别骂,我玻璃心,我写的东西我不接受反驳。
OK吗?OK的话就继续了。
————————————————————————————————————————————————————————————
“祁煜,对不起,我们分手吧,别等我了。”
昏暗的房间里,祁煜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这行字,修长的手指因为用力捏着手机而微微地泛白。
自己究竟是什么......
交往设定,全是我的妄想,有ooc就是我的错,八百年没写同人了文笔很烂,写给自己发疯用的,我是个狠心的女人(不喜欢请及时退出,别骂,我玻璃心,我写的东西我不接受反驳。
OK吗?OK的话就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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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对不起,我们分手吧,别等我了。”
昏暗的房间里,祁煜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这行字,修长的手指因为用力捏着手机而微微地泛白。
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收到的这条短信?是一周?是两周?还是一个月了?他不知道。
拇指上滑,右侧的一排对话框前面,都有一个醒目的红色叉号,这些符号比那条短信还要刺眼,扎得他心口生疼。
烦躁地扔开了手机,祁煜一个翻身窝回了沙发上。他把自己团了起来,看起来像一只受伤虚弱的小动物。
当唐知理推开Mo Art的大门,看见沙发上那那团毫无生气可言的生物时,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眉间。
“祁煜,下周的发布会你打算顶着一张死鱼脸去参加吗?”
“嗯……”
“还有下个月的画展,你到底有没有在准备?”
“嗯……”
“祁煜!!”唐知理忍无可忍地一把将这位大画家从沙发上拽了起来,“你……”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搁浅在海滩上等着干涸而死的鲸鱼。
唐知理瞥见了被祁煜扔在一旁,还亮着屏幕的手机,重重地叹了口气。
大约是两周前,祁煜疯了一般地冲进他的办公室里,告诉他,他的保镖小姐和他失联了。唐知理起初以为对方只是去了什么信号不良的地方,才无法取得联络,毕竟他这位大画家的女友,是位实力不弱的深空猎人。但当祁煜把那条短信亮给他看的时候,他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祁煜,你先冷静点,她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跟你说这种话的。”唐知理试图安抚他的情绪。和这位猎人小姐相处得也算挺久了,他深知猎人小姐对祁煜的感情绝对不浅。
“我当然知道!”祁煜在办公室里急得团团转,“她肯定是瞒着我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了。”
唐知理使劲浑身解数,好不容易以他去想办法打探猎人行动小组的任务为由,把祁煜暂时劝回了家里。然后马不停蹄地开始联络一切能联络上的人脉。
祁煜是知道的,这种没头没尾的短信,一定是他的女孩不想让他担心而做得傻事。他以为他能等,等到女孩回来跟他撒撒娇道个歉,他不会生气也不会真的分手。毕竟,他最擅长的就是等待,在深海里思念她的日子,在校园里望着她身影的日子,一次次都熬过来了,这次怎么就不行呢。
但他低估了这次等待对他的煎熬。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当他无数次调错自己想要的颜色,当他看着画布上毫无章法的色块,当手机里发送失败的短信一天天变多,他罕见地情绪失控了。
那天晚上,窗外的月光皎洁,透过薄薄的窗纱照进来,洒在满地倾倒歪斜的颜料桶和画布上。整个家里安静得可怕,祁煜把自己丢进浴缸里,放满了冷水,没了进去。初秋的冷水浴对现在的他来说,有些刺骨。祁煜本应该最熟悉这种温度的,但那天的水温,就像是极地的水潭。
唐知理把目光从手机上收了回来,他把死气沉沉的祁煜扶正,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三天后,行动小组会回临空市。”这是他好不容易打探来的消息,深空猎人的行动通常是不会对外公布的。
短短的一句话,瞬间点燃了祁煜眼底的那簇火焰。暗淡无光的蓝粉色瞳孔一下子清亮了起来。
“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
“我,我要去等她,对,我要去等她。”祁煜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像是个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唐知理将他一把推进浴室里,“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是把自己好好收拾一下!”
行动组时隔近一个月,终于安全地抵达了临空市。这次几乎是倾巢出动, 去剿灭一只非常危险的流浪体。好在,女孩和她的队友们虽然都受了点伤,但还算是顺利地完成了任务。收队返回临空市的当天,他们准备回到总部完成任务报告。
女孩很远就看见了坐在总部大楼门口阶梯上的白色身影,他看上去消瘦了很多,神色也不够好。她的心揪了一下。正当女孩还在犹豫怎么面对他的时候,对方已经快步向自己走了过来。
“祁煜……”女孩低下头,有些不敢看他。说不心虚是假的,毕竟当初还发了那样的短信。
没有话语,她的身体微微前倾,跌入了一个有些微凉的怀抱。沉重而杂乱的呼吸声吹过她的耳畔。许久,她感觉到颈边有些毛茸茸的,柔软的发丝蹭得她有点痒。
“祁煜……我同事都还在呢……”女孩有些尴尬得看了看其他队友。
楠队冲着其他队员拍了拍手,转而又对女孩说道:“你的报告过两天再补。”然后把准备起哄的队员们全部都赶进了总部大楼里。
女孩张开双臂,轻轻地抚上了对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像是哄小孩一样,想要安抚下他颤抖的身躯。
“对不起,祁煜。这次的任务非常危险,我不想让你担心。我怕我回不来。我们所有人连遗书都准备好了。我怕你知道了之后不让我去,也怕你在这里提心吊……”女孩有些慌乱地组织着语言,想要解释,但最后一个字却被一个有些粗暴的吻吞了进去。
女孩闭上眼,任由他肆意地掠夺自己,任由他毫不客气地撬开她的双唇,探进口舌之间。
当女孩微微有些窒息感的时候,对方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自己。
他捧起她的脸,认真地说道:“我不会让你放弃自己的工作,也不会要求你不去做危险的任务,但是求你了,别让我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女孩看着他那对好看的、特别的、自己无限喜爱的、沁满了自己的倒影的、蓝粉色的眼睛,也认真地说道:
“好。”
【全员】当冬日清晨起床时(ooc)
1.群秀
邵群翻了个身,在睁眼之前习惯性去揽身边的人。
嗯?怎么手感不太对……
他又摸了几把,手下的触感软软的——是很松软的棉质睡衣,不像程秀常穿那件。
他猛得睁开眼,和旁边的小崽大眼瞪大眼。
“你怎么在这?程秀爸爸呢?”
邵群恶作剧般掐了掐邵正水嫩的脸蛋,小崽把他的手指当奶//嘴儿,流下一滩口水。
“睡……大床!”
“嚯,这口水。”
李程秀从厨房走进来,用刚热好的奶解救下邵群的手指。男人扯着他的手把人拉进怀里,翻了个身含糊道,“再睡一会儿。”
“正正还在呢。”
邵群只是把他抱在怀里合上双眼,“不干别的,就睡一会儿。”
这张大床上,都是他的宝贝。...
1.群秀
邵群翻了个身,在睁眼之前习惯性去揽身边的人。
嗯?怎么手感不太对……
他又摸了几把,手下的触感软软的——是很松软的棉质睡衣,不像程秀常穿那件。
他猛得睁开眼,和旁边的小崽大眼瞪大眼。
“你怎么在这?程秀爸爸呢?”
邵群恶作剧般掐了掐邵正水嫩的脸蛋,小崽把他的手指当奶//嘴儿,流下一滩口水。
“睡……大床!”
“嚯,这口水。”
李程秀从厨房走进来,用刚热好的奶解救下邵群的手指。男人扯着他的手把人拉进怀里,翻了个身含糊道,“再睡一会儿。”
“正正还在呢。”
邵群只是把他抱在怀里合上双眼,“不干别的,就睡一会儿。”
这张大床上,都是他的宝贝。
2.周丁
周谨行不怎么睡懒觉,但他喜欢看丁小伟睡觉的样子。
冬天天亮得晚,卧室里温暖又昏暗,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
丁小伟正窝在他怀里,颈间有淡淡的红痕。前几天刚理好的头发睡乱了,一边翘起,平白无故添了几分萌意。
周谨行半倚在床头,眼里尽是温柔的情意。
“当当当~”
卧室门被轻轻地敲了几下,周谨行起身,穿着睡衣下床,给房门开了条小缝,不让客厅的凉意吹进来。
玲玲小声缓慢地说,“周叔叔……扎辫子……”
“好。”
周谨行在走出卧室前,又折回到床边,给丁小伟掖好了被子。他轻轻摸了摸男人的侧脸,俯下身轻轻亲了亲。
玲玲在门后看到这一幕,偷偷笑了。
我们还在做春秋大梦的丁哥,此时吧砸吧嘴,还在熟睡中。
3.李简
这周工作不少,简隋英好不容易能在周末多睡一会儿。
他搂着李玉的腰,爱人温暖又好看。简隋英美滋滋睡了个回笼觉,这小日子,神仙不换。
可回笼觉还没睡上十分钟,床头柜的手机狂震了起来。
简隋英没好气接起电话。
“特么谁啊?”
那头的声音微有些气喘,“哥,我。”
“白新羽?大早上打什么电话?”
“嘿嘿,我和俞风城快到你家门口了,一起吃早饭不?”
简隋英:……
“不吃,滚。”
他撂下电话,想往回伸的手臂被李玉握住,搁在自己腰上。
李玉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睡意,“简哥,谁啊?”
“没谁,睡觉。”
李玉眨了眨眼,脑袋在简隋英肩窝蹭了蹭。
“快八点了,做点别的,精神精神?”
“做什么?”
他右手向下,轻轻一捏。
卧室里荡起一声轻喘。
4.俞白
冬天的周末早晨。
俞风城和白新羽在床上给彼此“相面”。
“天儿还早,再睡会儿吧。”
“行。”
五分钟后。
“俞风城,我睡不着。”
“……我也是。”
“咱俩晨跑去吧。”
“走。”
如何周末不赖床,还得是生物钟。
“跑了这么久了,你饿没?”
“有点儿,找个地方吃饭?”
“好像快到我哥家了。”
5.晏周
周翔是凌晨五点才到家的。
刚刚熬了一个大夜拍戏,可想想已经很久没见到晏明修了。他特意没回酒店,想趁着第二天没通告好好陪陪他。
带着寒意的大衣被留在了玄关的衣架上,他还没换睡衣,打算先去卧室看看晏明修。
卧室里一片昏暗,床上笼起一块,晏明修只露出一点头发,剩下全窝在被子里。
周翔哑然失笑。
他轻轻走过去,将被子往下拉了拉。
“谁?”
晏明修反应极快,一下打开了床头灯。
“翔哥,你回来了。”
他眼里的凌厉软化成一点惊喜和委屈,顺势将人拉进了怀里。
“嗯。”周翔靠在他肩上,“我先去换衣服。”
“不。”晏明修用气音低语,“先陪我睡觉。”
6.寒故
宋居寒的头发总给何故一种微妙的违和感,尤其是刚睡醒却还不太清醒时。
卷曲的发丝有时会扎到他的眼睛,他用手拂下去,过一会儿又挨上来。
平常睡觉时也要小心,如果宋居寒“嘶”得吸气,就是自己压到他的头发了。
后来,宋居寒开始在睡觉时绑发绳,但第二天发绳从来不在头上。
难道真是我睡相不好?他很费解。
半夜偷偷帮他解发绳的何故:绑发绳睡觉,他肯定不舒服。
7.原顾
顾青裴一到冬天,就容易手脚冰凉。
原炀总是怕他冻着,每晚的热水泡脚是必须的,白天在家里也得穿上棉拖鞋。就连晚上在被窝里,他也生怕人冷。
半夜,顾青裴觉得自己呼吸有点困难。他挣扎着醒过来……发现自己的双脚双腿都被对方jia着,人也全倚靠在对方怀里。
“原炀,原炀!”
“嗯……怎么了?”原炀又把人抱紧了几分。
“放开点……太热了。不舒服。”
看他实在热,原炀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又过了半小时,顾青裴的双脚没了热源,又凉下来。他看了看原炀熟睡着的英挺面容,悄悄往他的方向凑了凑。跟从前一样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了眼。
本应睡着的原炀嘴角控制不住上扬。
看你还敢说我搂着你不舒服。
8.洛温
洛羿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习惯上和另一个人同床共枕,甚至是有些痴迷。
温小辉喜欢粘着他睡觉,他皮肤又白又细,摸上去手感很好。冬天也像个小火炉,给与他源源不断的暖意。
但现在——他要走了。
温小辉忙着收拾行李,注意到旁边明显低气压的某人,笑嘻嘻去揉了揉他的脸。
“我出差两天,就回来了。”
他又从衣柜里抱出个羊驼玩偶,软绵绵毛茸茸。温小辉把他塞进洛羿怀里,“喏,今天它陪你睡。”
洛羿瞅了瞅羊驼的脸:……怎么比得上小辉哥!不过他不想扫温小辉的兴,在把人送到机场后,又把羊驼塞回了衣柜。
是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某人愤然起身,从衣柜里掏出某只白色动物,他想了想,又挑了件温小辉的睡衣,给羊驼套上。
洛羿叹口气,搂着羊驼睡下了。
嗯……衣服有小辉哥的味道。
By 小羊杯里泡薄荷
(彩蛋是妹叔和宫任,共500字)
【7/6/1/5】睡觉时扣子开了
〈齐司礼〉
半夜偶然醒来时发现你离他远远的,已经睡到床边,齐司礼无奈地侧过身,将你圈到自己身边。
手臂擦过光洁的肌肤,柔软的胸口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热量。
奇怪?
意识到自己蹭到的是什么后红晕迅速漫上齐司礼的脸颊跟耳朵。
“睡觉也能睡出花来,全世界就你一个……”他小声地嘀咕着,然后替你将睡衣的扣子一颗颗扣好。
“唔……”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受到侵扰,你在睡梦中不满地皱起了眉。
齐司礼叹了口气,将手隔着睡衣抚上你的心口,缓慢地安慰着你。
随着他一下又一下轻柔的抚摸,你终于感到舒适,眉毛重新舒展开来,沉入酣睡。
“齐司礼,我昨晚梦里好...
〈齐司礼〉
半夜偶然醒来时发现你离他远远的,已经睡到床边,齐司礼无奈地侧过身,将你圈到自己身边。
手臂擦过光洁的肌肤,柔软的胸口散发着源源不断的热量。
奇怪?
意识到自己蹭到的是什么后红晕迅速漫上齐司礼的脸颊跟耳朵。
“睡觉也能睡出花来,全世界就你一个……”他小声地嘀咕着,然后替你将睡衣的扣子一颗颗扣好。
“唔……”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受到侵扰,你在睡梦中不满地皱起了眉。
齐司礼叹了口气,将手隔着睡衣抚上你的心口,缓慢地安慰着你。
随着他一下又一下轻柔的抚摸,你终于感到舒适,眉毛重新舒展开来,沉入酣睡。
“齐司礼,我昨晚梦里好热,然后就把睡衣扣子全部解开了!咦?明明没有。看来我掌握了操控自己不向梦境低头的能力,嘿嘿!”睡醒后你这么跟他描述。
齐司礼脸上写满了一贯的嫌弃和嘲讽,轻轻哼了一声。
“某只笨鸟还是先掌控一下自己逐渐奔放的睡姿吧。”
〈陆沉〉
陆沉本身睡眠并不很深,夜里时常会醒来,只是和你在一块后,即使醒过来也很容易再次入眠。
这一次他醒来时,看见你隔了他有一个枕头那么远,心里一瞬间被不高兴填满。他想他确实被你惯得有些娇气了。
他伸出手臂,却在刚靠近到你时察觉到不对劲。
指腹之下是光滑温热的皮肤,柔软度熟悉到陆沉堪堪碰上就能想起来这属于你的哪个部位。
手又靠近你的身体虚虚向下探,果然,全部的扣子都被解开了。
陆沉被你睡梦中无意识的举动逗得哑然失笑,这个迷迷糊糊的小姑娘怎么会这样可爱又让他迷恋?
扣好全部的扣子之后陆沉将你牢牢地圈进自己怀里,头靠着你的颈窝,任由你的发丝覆盖住他的视线,他很享受呼吸里满是你的气味的感觉。
第二天洗澡前陆沉问你今晚要不要换套薄一些的睡衣。
“嗯?”
“如果睡觉时感觉很热的话应该会不太舒服。”
“你怎么知道!我昨晚真的感觉有一点热。”
你又用那种“陆沉你好神奇”的眼神看着他,而他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萧逸〉
萧逸是被自己手底下柔软的触感弄醒的。
他还觉得很奇怪,你在他梦里喊着“好热”随后二话不说开始解衣扣,他还没来得及开两句玩笑你就已经露出真空的身躯,即使放浪形骸如萧逸也被你突然的豪迈举措惊到了。
然后他发现这不是梦,至少有一半不是。
他的手此刻就搭在你赤£罗的身体上,而且还是某个他很喜爱的部位。
萧逸回忆了一下今晚做完时你有没有把睡衣穿好,是不是当时太累了就没有扣。现实与猜测相反,萧逸还记得是他亲手帮你把扣子扣上的。
脑海中又浮现你红着脸哼哼唧唧的模样,萧逸笑起来,一边想着会不会是自己把你的扣子又重新解了开来。
应该还不至于,那么犯案的“小罪人”只有一个。萧逸摸了摸你的肚子。
本来只是想体验下手感,却在一片温暖中感受到一起一伏,那是你的呼吸,心下顿时柔软起来。到底是谁解开了你的扣子这事就暂且搁置,此时他只想再沉沦片刻。
忍住了想要亲你的冲动,萧逸干脆利落地替你把扣子重新系上。
“我的小傻瓜。”他更靠近你,直至他的胸膛也贴上你的心跳。
〈查理苏〉
又不自觉地醒来,像往常一样盯着你的侧颜,一边回忆着白日里和你发生的点点滴滴一边培养睡意,可查理苏发现越是这样越是难以入睡,他有点怀疑你究竟是他安然入眠的良药还是让他兴奋得毫无睡意的坏家伙。
“未婚妻……”他试图小声地唤你,尽管压低了声音却还是抱着一丝你会醒来回应他的期待。
“……”床的另一边一片寂静。
查理苏不由嘲笑自己,扰人睡眠可不是绅士行为,于是他换成把自己向你贴近,然后伸出手轻轻环住你。
“!”
查理苏登时彻底清醒。
“怎么回事?好像碰到了什么软软的滑滑的东西?”
查理苏小心翼翼地把手倒退回去,摸到了一片软得让他心跳加速的身体。
原来是扣子开了。
“未婚妻这是在引诱我吗?还是梦里也在和我干坏事?”查理苏挑了挑眉,“可惜了,你的未婚夫是很有自控力的完美男人,是绝对不会趁人之危的。”
尽管他只是脑海中自言自语,却好像你能听见一样说得气定神闲。
查理苏在被子底下摸索着你的睡衣,手蹭到你腰时你下意识地颤了一下。
“怎么?睡着了也怕痒?”查理苏停下来,他权衡了系上或是放任不管,继续系可能会把你弄醒,于是他选择就这样随它去。
“那就让未婚夫的手臂代替睡衣为你取暖吧。哎,真是辛苦我了。”他把手臂搭在你的小腹上。
早上醒来时你胸前一片敞亮,某人的手臂还挂在你的腰上,你红透了脸,气势汹汹地逼问查理苏:“你晚上干什么了!”
“我干什么?”
“你!你耍流氓!”
“我耍什么流氓?”查理苏睁开眼睛,一脸戏谑地看着你,“倒是某个人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梦里也在一直喊我的名字。”
“什么!?不可能,我昨晚没做梦!”
“你能记得什么?要不要我放录音给你听?‘查理苏~’‘查理~’‘亲爱的~’……你就是这么叫的。”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你打断他,匪夷所思地歪了歪头,“我真的做梦了吗?完全没印象……”
“不多,也就叫了三百来声吧。”
“查!理!苏!”
查理苏笑着,调侃你,只是他又想起昨晚搂着你时你突然喃喃地唤了一句“查理苏”,声音特别朦胧,他靠你那么近才能听到,三个字也是含含糊糊的。
可是,查理苏还是好开心,那是给他的回应,让他知道,原来失眠的时候你也会在他身边。
婚后,突然收到老同学的求爱讯息
*五条悟
*是稿,感谢天使
【00】
深夜,你结束长达两个多月的外派任务,拉着行李箱,悄悄推开家门。
电视亮着,播的是动画片,五条悟还窝在沙发里,听到声响后他回头,眼睛里有刚打过哈欠的水润。
“欢迎回来。”
他用口型说着,却没有起身给你拥抱,你往前走了走才发现儿子正枕在他腿上熟睡,小小一团,蜷成极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先去洗澡吧,东西放在这,一会儿我来收拾就好。”
五条悟的目光从你进门起就粘在你身上,很快传达不满:“瘦了。”
你抱住白脑袋亲了口他的额头,又蹲下来轻轻吻了儿子的小手,把行李卸下,去洗掉一身疲...
*五条悟
*是稿,感谢天使
【00】
深夜,你结束长达两个多月的外派任务,拉着行李箱,悄悄推开家门。
电视亮着,播的是动画片,五条悟还窝在沙发里,听到声响后他回头,眼睛里有刚打过哈欠的水润。
“欢迎回来。”
他用口型说着,却没有起身给你拥抱,你往前走了走才发现儿子正枕在他腿上熟睡,小小一团,蜷成极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先去洗澡吧,东西放在这,一会儿我来收拾就好。”
五条悟的目光从你进门起就粘在你身上,很快传达不满:“瘦了。”
你抱住白脑袋亲了口他的额头,又蹲下来轻轻吻了儿子的小手,把行李卸下,去洗掉一身疲惫。
客厅,五条悟打了最后一个哈欠,他悄悄动作,想把等妈妈回家却睡着的儿子抱回卧室,这时,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一亮:
到家了吗?从高专毕业后好久没见,我终于还是搬来东京了,可以聊聊吗?
是条陌生号码发给你的信息。
五条悟愣了愣。
【01】
尽管和五条解释称那人只是校友,你也已经措辞直接地拒绝掉他,五条悟还是生气了。
回家当天就发生这种摩擦,你很累,甚至觉得他小题大做,没多想就去睡觉了,留一个可能会胡思乱想的伴侣。
五条悟,年芳二十八,早在跟妻子相遇时就开始收敛脾气,跟十年前的他判若两人。
本以为这件事过了夜就会消失,第二天还会是恩爱如常的年轻夫妇,但当你再次睁眼,双人床另一边却没人。
踢了拖鞋去楼下,看到五条在厨房,你刚松了口气,就听到儿子脆生生道:“妈妈,我出门了!”
往常都是三个人一起吃早饭来着,除非五条出外勤,你才会早起给小孩准备煎糊的鸡蛋或外嫩里焦的面包。
但今天,五条只准备了两人份早餐,也没有等你。
回想昨夜,你一阵心虚,刚想走上前跟五条说句早安,就见男人打好领带就往玄关走,还警告儿子:
“再惹老师生气就把你送回五条老宅。”
门一关,家里只剩你一人。
【02】
大事不好。
【03】
因为睡过头,你快速洗漱,随便啃了瓣苹果套上衣服就出门工作,迟到半小时,相当狼狈。
当晚,五条从主卧搬进隔壁书房,你的睡前牛奶也没了。
以往都是他叫你起床,为防止重蹈今早覆辙,你定了七个闹钟,时间均匀分布在六点到八点,安心睡去。
第二天,代替了五条悟黏糊糊早安吻的是那冰冷无机质的电子音,它响了一遍又一遍,你经历一场痛苦的凌迟。
五条正跟儿子面对面吃二人份早餐,稍抬眼看了看你,指了指自己唇角,提醒你沾到牙膏了。
你起炉灶,想准备午餐便当,但你很快发现自己已是被五条悟偏爱生活煮死的青蛙,独立生活能力甚至不如三岁儿子。
上班又迟到,同队的夏油杰问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你不想把家庭矛盾带进工作,只隐晦地说:“因为个误会,我没处理好,惹人生气了,他好像在跟我冷战,好几天了,我怎么办。”
夏油沉思,后恍然大悟:“我懂了,这人的意思是让你自己独立地把事情解决掉,解决掉再去找他,这是考验。”
【04】
原来如此。
你瞬间理解了五条悟的良苦用心。
你订了更多的闹钟,鼓捣起更新迅速的家用电器,积极投身工作,试着重回独自成活的一十九岁,填补因和五条悟冷战而导致的诸多生活空缺。
早晨时间紧,你出门去商场吃,中式日式西式的早餐吃了一遍,哪一种都没五条悟式的好吃。
冷战里的每一天像是被拉长了,一想到分秒都没有五条悟参与,你就很难习惯,显然五条先生留下的空缺不止限于生活。
一天,你加完班回家,肚腹空空,进门就闻到饭香。
满满一桌的美味佳肴,而五条还在厨房准备最后一样。
你本来是能忍住诱惑的,直到五条悟走出来。
他上半身只穿了一条围裙,看了你一眼。
全身血液随着青年蜻蜓点水的一瞥疯狂涌向大脑,烫的理智要爆炸。
你啪得捂住眼,把自己关进卧室,拨夏油老师电话,占线,你再拨,接通后哭诉:
“老师,我忍不住了。”
夏油给你播了段佛经,他年纪轻轻就是两个女孩的父亲,大抵早早遁入空门,心境比你开阔:
“不要慌,深呼吸,在事情解决前要忍一忍,不然你拿什么去和你朋友道歉?”
你神色痛苦:“老师,别播了,我忍。”
【05】
有天没从幼儿园接到儿子,你有些惊慌,尽管是继承最强骨血,一出生就聚焦众人目光的二代五条,但他归根结底还是个小孩。
手机收到消息,又是你的老同学,他发来一张跟你儿子一起吃饭的合照:
看你来晚了就邀请孩子去游乐场了,他真的很可爱,我相信我们能打好关系。
你觉得全身的血都气到零度,冲到老同学发来的地址。
儿子被乖乖牵着手,小口小口舔着他本该被医生禁食的冰淇淋,远远看到你,露出个心虚的笑脸。
你冷着脸,礼貌冷漠地谢绝了老同学的美意,警告他离儿子远点,然后拽着不懂事的小孩回家。
儿子回家后仍觉可惜,眨着双无辜的大眼睛,挥动小短胳膊:“那个叔叔问了我好多关于妈妈的事,还愿意给我吃甜的,人不错呢。”
咔——
身后,餐椅上的五条悟优雅地掰弯了咖啡勺。
“你跟那个叔叔见面了,是不是呀?”
空气泛着冷意,偏偏儿子还天真地以为父亲是真想让他分享快乐生活:“嗯,我今天好开心!”
第二天,儿子被五条悟送进五条老宅学习思想品德。
【06】
本以为一切会随着末秋一起过去,五条会和之前的任何一次一样以你为军旗,但即使到了初雪降下的那个早晨,你们还在冷战。
花园积了厚厚一层雪,五条悟把儿子从积木堆里抓出来打雪仗,他们长得很像,但你见过五条悟小时候的照片,他绝不曾像儿子一样笑得像只无忧无虑的小猪佩奇。
你握着窗框的手紧了紧,很想加入。
五条砸儿子,招招砸脸;儿子砸五条,裹石头砸,结果砸到无下限,父慈子孝,相处和睦。
几分钟后,儿子果然红着眼跑过来往你怀里钻,要你报仇。
雪还慢慢落着,五条悟随性靠在藤椅边,他今天挂了金丝眼镜,安静时看起来很斯文,是你少年时最喜欢的类型。
然后他笑了。
在你满心委屈忍不住溢出,就要冲过去抱他时,手机响了:
参加同学聚会。
几乎是挂断电话的同一时间,五条悟眼睛里的蓝彻底沉了下来。
“你要去?”
摁灭屏幕,把手机放回口袋,你脑海里回想起夏油老师的金玉良言。
“要去。”
【07】
五条悟不能理解。
求爱讯息事件发生的当晚他就一个电话打到挚友夏油杰的手机。
老婆不愿意哄哄我怎么办?
夏油杰睡眼朦胧,他妈的凌晨三点你就为了这个烦我?
别烦,快告诉我怎么办。
夏油杰眼睛睁了又闭:听说过放置play吗,男孩?
五条打个响指,我懂了。
【08】
可他都按照杰说的冷落了你这么久,你怎么还不来找他。
早晨,书房很冷,他听到隔壁七个闹钟一个又一个被砸烂,心想它们都比不上我的低音炮,快来哄我。
西式中式日式全球式的早餐他轮着准备,一天看你憔悴的加班脸,实在忍不住留了杯牛奶,结果被儿子偷喝掉,私下暴揍,边揍边想:快来哄我。
那天难得没工作,他早早采购,煮一桌你爱的东西,点亮烛光,还特地表露情趣,心想这下你总该来哄我了吧?
他早就把老同学资料扒了精光,比老同学本人都了解他,手指浮在鼠标上,多次犹豫着要不要摁下去让此人人间蒸发,都因夏油的劝解收手,他现在是是成熟稳重的五条悟了,为了你已比少年时温柔了不止一星半点,你怎么还不来哄他?
那天从儿子口中听到“那个叔叔”时,他几乎想把老同学像手里的勺子一样拦腰折断,但凡老同学能打听打听多年前五条悟是怎么把情敌吓出日本国界的,都不至于如此放肆。
他甚至在打雪仗时戴上那该死的无趣到家的金丝边眼镜,短暂满足你少年时的癖好。
五条悟确信,他已经一而再再而三为了你压止妒火和委屈,也忍着亲近你的冲动,进行放置。
可都到冬天了,你怎么还不来哄他?!
【09】
在同学聚会结束后,老同学对你坦明心意,询问能不能追求你。
你花了很长时间拒绝他,彻底把话说开。
老同学终于面无表情地走了。
【10】
处理人际关系比对付诅咒还累,回家。
儿子坐在地毯上搭积木,见你回来,乖乖踩着毛茸拖鞋上楼回房间。
五条悟似乎正在看文件,头也不抬。
你喝了点酒,头脑昏沉,正想回去睡觉,就听到他说:
“你为什么不来哄我?”
你大脑当机:
“你不是想让我独自解决吗?”
五条悟走过来,捧着你的脸开始乱亲,委屈坏了:“谁告诉你的?我要杀了他。”
“夏油老师……等,不要在这里,孩子就在楼上…”
【11】
第二天,儿子又被送回五条家老宅,悟说他将在这里度过一个充实的寒假。
【12】
“喂?杰,我想和你聊聊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