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一个月没更新了,最近看了很多长篇,长篇要写得好真的很难,本来想做一整期长篇,最后还是只推荐了两篇…也可能是我个人比较喜欢中短篇
视频文字版见阿b:深情隐忍八爪鱼
【SC】克劳德身上的灵魂伴侣印记不见了
【萨菲罗斯/克劳德】在Xing里学会爱
擬態(Mimicry)
【SC】三分之一
【SC】渴望
【SC】白雪公主和一个小矮人
【SC】洄游
【sc】囚徒
竟然一个月没更新了,最近看了很多长篇,长篇要写得好真的很难,本来想做一整期长篇,最后还是只推荐了两篇…也可能是我个人比较喜欢中短篇
视频文字版见阿b:深情隐忍八爪鱼
【SC】克劳德身上的灵魂伴侣印记不见了
【萨菲罗斯/克劳德】在Xing里学会爱
擬態(Mimicry)
【SC】三分之一
【SC】渴望
【SC】白雪公主和一个小矮人
【SC】洄游
【sc】囚徒
【SC】克劳德他为何这样
起源于克劳德女装mod的脑洞,如有冒犯十分抱歉🙏🏻
为什么克劳德每天都会换一条裙子?
萨菲罗斯久违地感到困惑。
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打扮时,和他身边那几个过家家的朋友一样,萨菲罗斯是理解的。
毕竟都知道他有过穿女装跳舞的过往,从那以后染上了独特的爱好也不无可能。
这并不影响他是一个优秀的战士。
关键是每条裙子都做得很精致,样式新颖,穿在克劳德身上格外合适,仿佛为他量身定做,为了看人偶换装,萨菲罗斯降临的次数都变多了。
事情可能是从裙子越来越短,布料越来越少的时候发生改变的。...
起源于克劳德女装mod的脑洞,如有冒犯十分抱歉🙏🏻
为什么克劳德每天都会换一条裙子?
萨菲罗斯久违地感到困惑。
第一次看到他这副打扮时,和他身边那几个过家家的朋友一样,萨菲罗斯是理解的。
毕竟都知道他有过穿女装跳舞的过往,从那以后染上了独特的爱好也不无可能。
这并不影响他是一个优秀的战士。
关键是每条裙子都做得很精致,样式新颖,穿在克劳德身上格外合适,仿佛为他量身定做,为了看人偶换装,萨菲罗斯降临的次数都变多了。
事情可能是从裙子越来越短,布料越来越少的时候发生改变的。
克劳德还是一如既往,挥舞着那把大剑就像玩花刀,踢腿动作又大又狠。
在场的可不止自己一个人呢,萨菲罗斯忍不住提醒:“收敛一点。”
“?”克劳德莫名其妙,砍得更带劲了。
好吧。
从穿衣风格上来说,萨菲罗斯也不是那么保守的人,他尽量保持尊重。
然而有一天,克劳德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那身裙子终于是短到了不被世俗约束的星球灾厄也不能接受的地步,他身边的朋友们表情也都一言难尽,纷纷扭过头,看哪里的都有,就是不看克劳德。
克劳德看起来也很郁闷,抱着胳膊走在前面,眉毛紧紧皱着。
那衣服简直不能叫裙子,叫泳装、连体衣还差不多,萨菲罗斯实在受不了,把他抓了回去。
一被放下克劳德就对他刀刃相向。
“你干什么?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把腿合起来。”萨菲罗斯有点头疼。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萨菲罗斯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听起来像是在指导他招式,应该不至在这点小事上戏弄他,克劳德依言并拢双腿。
总共就这点料子,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
萨菲罗斯开始时隔许久的谈心,这次是真谈。
“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吗?”
哈?
见他没有动手的意思,克劳德也放下大剑,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发现双腿并在一起的姿势并不利于保持重心。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看来是讳疾忌医了。
“对我防备是应该的,但今天只是和你谈谈。”
“我没什么要和你谈的,放我回去。”
这条路是行不通了,萨菲罗斯看着他倔强的眼神,想到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因为自己,毕竟从未见过他换上这些衣服的场景,连自己都能瞒过,肯定是煞费苦心。
于是他说:“克劳德,虽然不明白,但我不需要你为我做到如此地步。”
“不要你管。”
虽然是一路追逐着萨菲罗斯没错,克劳德没想到他现在连这种事也干涉。
“既然如此,你就暂时先待在这儿吧。”
沟通不了,萨菲罗斯也不可能放穿成这样的他回去,于是丢下他自己出去了。
克劳德在空间内喊他他都能听到,不过现在还有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调查清楚事情的缘由,克劳德那几个朋友从未阻止他,应该是清楚的。
他落在几人身后,还未显现身影,那几个就一边找人一边开始了谈论。
“喂……爱丽丝,你说克劳德他这样是为什么呢?”巴雷特问。
“嗯……我也不确定,明明在古尾留根府邸他还很抵触的样子,蒂法呢,你和他小时候就认识,你知道吗?”
蒂法摇了摇头,“我和他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面,他在这段时间里经历过什么我都不是很清楚。”
其实到这里,萨菲罗斯几乎可以断定是因为自己了。
接下来巴雷特的话更是彻底印证了他的想法。
“我其实还有点头绪呢,之前我们不是谈到过萨菲罗斯吗?克劳德表现得像曾经很是仰慕他的样子,或许是学他也说不定,毕竟……毕竟萨菲罗斯的穿着也很……呃?开放?”
不止曾经,现在也是。
至于穿着,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认为没问题,浑身都包裹得牢牢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他又回去找克劳德。
没得到回应的克劳德原地盘腿坐下了。
于是萨菲罗斯回来的第一句话又是:“把腿合起来。”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克劳德站起身,反过来质问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
“要走可以,换一身衣服。”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不然你就永远地呆在这里吧。”
“你总要告诉我理由。”克劳德已经认定他在耍自己。
“因为你这一身太暴露了。”
没想到得到这样一个荒谬的回答,克劳德傻眼,看看自己的穿着,一如既往的高领毛衣和黑色长裤,除了胳膊,什么都没露啊,萨菲罗斯又是犯什么病?
“你穿成那样,怎么好意思说我的?”
果然是这样,萨菲罗斯虽然依然认为自己的穿着没什么问题,但克劳德再这样下去就大有问题,谁知道他会不会换一身更露骨的,于是拟态出了同色的内搭,遮住脖子以下唯一露在外面的地方。
“可以了吧?”
“可……可以。”克劳德以为他闲得无聊随便找了个理由,没想到他来真的,至少表面是看起来是。
“你总要拿一身衣服给我吧?”
“嗯?”萨菲罗斯挑眉,既然克劳德是为了他才改变自己,那自己就应该有点餐的权利,他回忆了一下,说:“我喜欢那身蓝色的。”
蓝色和克劳德眼睛的颜色很像,因此跟他本人的金发很搭,想必与这里的星空也很相衬。
什么蓝色?克劳德可不记得自己有蓝色的衣服。
但他还是委曲求全,“那你就先放我出去,我给你找。”
“不用麻烦,”萨菲罗斯按照记忆中的样子拟态出来一条,递给他,“以后的尺度都不要超过这一件。”
“?”
看着那条上遮不住肩膀,下遮不全大腿的水蓝色裙子,克劳德怀疑自己陷入了诡异的梦境,萨菲罗斯让他穿裙子!还是短裙!
“不可能,你放我走。”他声音颤抖着拒绝,环抱住自己的胸口。
“那更不可能,无论如何你都不能穿这身衣服出去。”萨菲罗斯抖开裙子,看样子是要亲自为他换上。
“你……你别过来。”克劳德甚至都不想跟他打架,只想逃。
然而这个地方由萨菲罗斯掌控,能逃到哪里去呢,最终还是被他暴力扯断了护腰和皮带,掀开毛衣下摆。
萨菲罗斯的视角则是撒开了严丝合缝的连体衣,终于制造了破绽往上掀。
眼见就要成功,克劳德身上的衣服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新的,从未见过的裙子
克劳德显然是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还奋力抵抗着。
拟态出来的裙子在手中湮灭,萨菲罗斯用风衣包住他,抬起头,锐利的视线穿透未知的屏障,朝某个位置盯过来。
【陈方】耳语
>>7.4k+ 飞行相关知识了解不多,如有错误请忽略
>>我们陈大机长在我心里是个很可爱和幼稚的人哈哈,祝陈机长一直好飞
>>有郎周出没
1.
方皓最近在带新人,一个刚毕业的小男生,叫庄文。看起来性格是活泼外向那挂的,但在方皓面前却收敛不少,大概因为方皓工作时向来严肃,眼里容不得一点差错,有几次忙碌起来时纠正他问题没太注意语气,多少把初入职场的小年轻吓着了。
这会儿流量不大,方皓把话筒交给庄文让他练习,自己抱着手臂站在他身后监视。
被一进入工作状态就不苟言笑的师父在后面盯着,庄文肉眼可见的有点紧张,咽了咽口水...
>>7.4k+ 飞行相关知识了解不多,如有错误请忽略
>>我们陈大机长在我心里是个很可爱和幼稚的人哈哈,祝陈机长一直好飞
>>有郎周出没
1.
方皓最近在带新人,一个刚毕业的小男生,叫庄文。看起来性格是活泼外向那挂的,但在方皓面前却收敛不少,大概因为方皓工作时向来严肃,眼里容不得一点差错,有几次忙碌起来时纠正他问题没太注意语气,多少把初入职场的小年轻吓着了。
这会儿流量不大,方皓把话筒交给庄文让他练习,自己抱着手臂站在他身后监视。
被一进入工作状态就不苟言笑的师父在后面盯着,庄文肉眼可见的有点紧张,咽了咽口水,才尝试着开始指挥。
“南方3017,北京进近,雷达已看到,右转航向090到JVN点,降高度2300保持。”
“东方3468,上升标压3500。”
“海南371Heavy,雷达看到,保持高度5500。”
……
陈嘉予正好从悉尼飞抵北京。这趟他主飞,右侧的副驾驶负责通话,拨入进近频率后无线电里传来的是个陌生的年轻男声,一字一句说得无比认真谨慎。
“国航174,北京进近,雷达看见,下4000保持,调速320。”
“调速320,下4000保持,国航174。”陈嘉予的副飞复诵完又补了一句,“申请盲降跑道17左。”
庄文没什么拿话筒的的经验,刚接手了不过几分钟,本就乱糟糟的没什么头绪,国航174突如其来的申请又与他原本的大致规划不符,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应对,求助地看了方皓一眼。然而方皓无动于衷,只给了他一个“你自己看着办”的眼神。
庄文只得硬着头皮开口,“呃……国航174,有冲突,海航排位在你们前面,你们要落17左的话得等会儿了。”
“有冲突,国航174。”那位副飞复诵完叹了口气,埋怨道,“海航高度在我们上面,也不知道谁给它的调速,飞的这么慢,咱都快超它了。这进近新来的吧,要是换个熟点的都能让我们先落地。”
他看向陈嘉予,“嘉哥,咱起飞就延误了两个多小时,这下还遇上个业务不熟练的进近,就知道让我们在空中盘着干等,也不给个别的跑道,估计又得耽搁半天。”
陈嘉予也没办法,“反正都这样了,老实等着吧。”
那副飞看样子估计是有约,着急降落,还有点不甘心,“嘉哥,你再申请一下呗,说不定你说就好使。”
陈嘉予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见进近席上应该不忙,于是遂了副驾驶的愿,打开无线电说了句,“北京进近,我们高度比海航低,申请优先降落17左,国航174。”
频率里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听上去更磕巴了,“同……同意,海南371Heavy,保持高度5000,调速280。国航174,航向090,可以建立17L航向道。”
副飞喜出望外,复诵完一遍后钦佩地对陈嘉予说,“嘉哥,还得是你说话有用。”
陈嘉予笑了笑,面上不动声色,但其实那点骄傲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心情好的不得了。
2.
进近管制室里,方皓挑了挑眉,没忍住问庄文,“刚刚不是驳回了吗,怎么这会儿又同意了。”
庄文刚把国航174顺利移交出去,肉眼可见的情绪有点激动,“方哥,刚刚那个声音……是不是陈嘉予机长啊。”
方皓说,“是他,怎么了?”
“我当年就是了解了他在香港迫降的事迹才迷上航空的,”庄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可惜眼睛近视当不了飞行员,只好学了空管。我特别崇拜陈机长,没想到有朝一日真能指挥到他的飞机。”
方皓明白了庄文突然变卦的原因,有点想笑,但还是尽可能保持严肃地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不要把个人情感带入到工作中来。刚刚那种情况你让他优先降落还算合理,但以后再遇上陈机长不能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让他先降落,该等的时候就让他老老实实等着。”
“这我明白,师父你放心。”庄文赶紧保证。
正好也到了换班的点,方皓带着庄文交班后一起往外走去,在塔台门口看见了正站在那里等候的陈嘉予。
原本方皓让陈嘉予到了后直接回家休息,不用等他,没想到陈嘉予的航班落地比原本的预计时间延误了快三个小时,直接拖到了方皓下班的时间,他索性就来了塔台门口等方皓一起走。
“喏,你偶像,”方皓一见陈嘉予就笑了,拍了庄文的背示意他往前看。
“啊!”庄文小声惊呼,“他一个机长在塔台门口杵着干嘛呢。”
说话间陈嘉予已经看见了他们,塔台管理严格,无关人员不得随意进入,于是他遥遥冲方皓挥了挥手。
庄文下意识加快了脚步,方皓走快了两步才追上他,好笑道,“走这么急,他又跑不了。”
庄文尴尬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师父,陈机长是在等你吗,你们认识啊。”
“嗯,认识挺久了。”方皓回答。
终于走出了塔台大门,陈嘉予走上前很自然地把手搭在了方皓肩上,看着庄文的方向等方皓介绍。
“这我徒弟庄文,你粉丝,”方皓冲庄文扬了扬下巴,打趣道,“不知道陈大明星愿不愿意赏脸签个名。”
陈嘉予笑了,他今天心情好,并没跟方皓多计较大明星这个称呼,“庄文是吧,你好。签名就算了,以后咱们经常能在波道里遇见。”
庄文连连点头,猝不及防地见到了当年带给他力量的偶像,一下子嘴笨得说不出话。
方皓看着觉得好笑,“刚刚就是他指挥你落的17左,陈机长要不要请他喝杯咖啡感谢一下?”
“不了吧,陈机长现在不随便请人喝咖啡了,”陈嘉予的手在庄文看不见的地方掐了一把方皓的侧腰,笑着说。
方皓看着庄文一头雾水的样子,在他开口问之前主动转移了话题,“都说了你不用等我,我今天开车来的,回去也是各开各的车。”
“那就当多见了一面呗,”陈嘉予无所谓地晃了晃手上的车钥匙,“走吧,回去了。”
“你来都来了,要不送一下小庄吧,”方皓说,“人家崇拜你好几年了,你就当感谢他今天让你提前落地。”
提到这事陈嘉予又笑了,排在他前面那架海航的航班号他很熟悉,不出意外的话坐在驾驶舱里的机长是周其琛,一想到周其琛眼睁睁看着他抢先落了17左,陈嘉予就觉得格外痛快。
他俩常年在大兴机场的跑道冤冤相报没完没了,攀比谁在17左降落的次数多,都知道幼稚的要命却还乐此不疲,估计直到飞行生涯结束都没个能比够的时候。
因此陈嘉予答应得很爽快,“行啊,小庄住哪,我送你。”
庄文懵了,“不用不用,太麻烦你了陈机长,我坐地铁很快就到了。”
“别叫陈机长了,叫哥就行,”陈嘉予没给他拒绝的机会,“走吧别客气,小方总徒弟就是我徒弟。”
我手把手教出来的,怎么就成你徒弟了,方皓暗暗腹诽。但他在外一向很给陈嘉予面子,煞有介事地拍拍陈嘉予的肩,“那我徒弟可就交给你了。”
陈嘉予说,“行,你快回去休息吧。”
方皓和不知所措的庄文说了拜拜,带着笑转身朝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
庄文虽然还懵着,但还是很自觉地跟上了陈嘉予的脚步,走向飞行员停车场的一路上都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3.
周其琛刚走出航站楼,郎峰来接他,两人闲聊着刚走到停车场,周其琛突然停下脚步扯住郎峰的袖子,在郎峰疑惑的目光中坏笑着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动作麻利地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郎峰朝他拍照的地方望去,正看见陈嘉予拉开车门抬腿上了那辆熟悉的保时捷马坎,而另一个没见过的男生钻进了副驾驶。
“嚯,”周其琛摇头啧啧笑着感叹,“陈嘉予可真行,带不认识的年轻小男孩上车给我抓到现行了。”
郎峰无奈道,“你别乱来。”
周其琛正兴奋着,“刚刚在天上遇到了,我今天带的新人动作磨叽飞得又慢,陈嘉予明明后来的,结果让他抢我前面降落了,这下正好趁机宰他俩一顿。”
郎峰懒得再管,就随他去了。
周其琛当然知道陈嘉予不会做什么对不起方皓的事,单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都没避着陈嘉予,转头就把那几张照片发进了四个人的群里。
“陈大机长这什么情况啊,方皓,看在我给你提供这些珍贵影像资料的份上是不是得请我顿饭意思一下。”
方皓到家后才看到消息,随手点开几张图看了眼,暗自笑了两声,很配合地在群里艾特陈嘉予并发了个问号。
周其琛又连发了几个心碎的表情包煽风点火,郎峰见状跟了个流汗黄豆的表情,想帮陈嘉予解释几句,结果被周其琛没收了手机。
陈嘉予还在开车,手机放在一旁没看。庄文跟偶像同处一车,颇有点坐立难安,车内就两人,一直沉默又显得尴尬,他只好一直努力开发话题。所幸陈嘉予很给面子,问啥答啥,气氛也还算得上轻松。
庄文注意到陈嘉予对于方皓的事情似乎比较感兴趣,聊到了会多问几句,于是顺势讲了不少,还借机诉了些苦,半开玩笑地控诉方皓对待徒弟有多苛刻,听得陈嘉予闷声直笑。
“嘉予哥,你和方皓哥怎么认识的啊?”
“我们大学其实就见过,不过他比我小三届,当时不熟,后来是在频率里呛了几句又重新认识了,”陈嘉予轻笑着说,“你刚才不是也说了吗,你师父不近人情。”
“哎那倒也不是,”庄文有点心虚地找补,“我师父人还是很好的,就是工作时太铁面无私了点,有时候就有点吓人。”
陈嘉予配合地点点头。
庄文眼尖,一早就看见了陈嘉予左手无名指的戒指。正好又一个话题结束,他很自然地问道,“嘉予哥,你结婚了啊?”
陈嘉予闻言淡淡地笑了,“早结了,方皓没告诉你?”
庄文疑惑,“我师父不是那种会乱说别人隐私的人,虽然你俩关系好,他也知道我崇拜你,但他不会告诉我有关你的私事的。”
也不能怪庄文,当年陈嘉予和方皓的戒指是他们在法国度蜜月时各自为对方挑的,并不是同一款式,仅从外表上看不出是一对。
“嗯,”陈嘉予分心听着,踩着绿灯最后的几秒加速驶了过去,“他不想说那就不说。”
“噢,好的。”庄文乖乖应道,隐隐感觉这段对话哪里怪怪的,但很快就抛在了脑后。
快到庄文住的公寓时他才突然想起来一件要紧事,“哎那个,嘉予哥,我能加你微信吗?”
“行啊,”陈嘉予漫不经心地打方向盘拐弯,“我开着车呢没手,你让你师父把我微信发你。”
“好嘞,”庄文乐呵呵地打开微信找方皓去了。
陈嘉予遵照着方皓的指令把小迷弟送到家,又开回蓝河港湾,在楼下等电梯时才看见群里的消息。
他回复周其琛,“不就比你先落个地,怎么还公报私仇?”
周其琛瘫在沙发上看郎峰做饭,正闲着呢,于是秒回,“下回请客吃顿好的,今天这事儿我就当没看见过,方皓那边要是有问题我也帮你解决了。”
“用不着,”陈嘉予笑,“企图破坏别人家庭幸福,这顿饭难道不该你请?”
方皓接了句支持。
“靠,”周其琛眼见着计划失败,把手机一扔,继续欣赏郎峰在厨房里忙活的背影去了。
4.
方皓连续好几次发现庄文想方设法地给陈嘉予安排17左跑道后终于无法再坐视不理,走到庄文旁边伸手敲了敲桌面。
其实他大概能猜到小孩儿的心思。自从上次提醒过庄文“不要把个人情感带入到工作中”,之后几次遇上陈嘉予执飞的航班,庄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指挥,并未给自己的偶像开什么后门。
但后来庄文大概是猜出了方皓与陈嘉予的关系——尽管他们都不是高调的人,鲜少公开秀恩爱,但同时有他俩微信的人并不难从他们各自的朋友圈中发现共同生活的痕迹。
自那以后,庄文就总是在陈嘉予的航班抵达时有意无意地把最好的跑道让给他,还时不时用余光偷瞄方皓的反应。
方皓对此有些无奈。最初几次发现庄文又开始偷着给陈嘉予行方便,他猜到小孩儿是想用这种方式讨师父欢心,于是并没有多说什么。
陈嘉予也乐得如此,在适当的范围内搞点小特权什么的,陈大机长向来不排斥。
但后来次数有些多了,怕影响不好,方皓还是没忍住提醒了下庄文,“他该往哪儿降往哪儿降,你不用替他省事儿。”
“好的。”庄文乖乖应道。
那天夜里事后,方皓躺在床上平复着呼吸,陈嘉予懒洋洋地趴在他胸口。一向注重形象的陈机长白天工作抓的发型早就散了,刘海软软地垂了几缕在额头,被方皓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
陈嘉予半眯着眼睛,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方皓看他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觉得陈嘉予像个吃到了最爱吃的糖的小孩儿,莫名有些想笑,心里软成了一滩水,不自觉地就温柔了许多。
“心情这么好啊?”方皓逗他。
“次次落17左,心情能不好吗。”陈嘉予故意说。
方皓笑了两声,“放心吧,今天警告过了,以后没这待遇了。”
“你这徒弟还没教到位啊,没学到他师父的铁面无私,”陈嘉予的手指无聊地在方皓的腹肌上画圈,“小庄这是怎么想的?”
“估计猜到咱俩的关系了,利用你讨好他师父呢。”
“那他师父吃不吃这套啊?”陈嘉予扭头望着方皓的眼睛问。
方皓揉了他头发一把,顺着陈嘉予的意思答,“吃这套。”
陈嘉予很满意地笑了,方皓看着他,跟他一起笑了起来。
“看不出小庄还挺会来事儿,”陈嘉予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低声玩笑道,“叫他别改,以后都让他指我。”
“那行,我尽量帮您安排,”方皓作势要推开陈嘉予起身去洗澡,被陈嘉予眼疾手快地伸出胳膊搂住重新压回床上,头埋在方皓颈窝里闷闷地笑。
“开玩笑的,只想听方总指挥。”
方皓挑起陈嘉予的下巴,然后偏过头与他接吻。尽管清楚陈嘉予只是在开玩笑,那点小情绪也立刻就被陈嘉予安抚了,但方皓并未忽略心里那一点稍纵即逝的不愉快。
方皓很快意识到自己在纠结什么。他不愿意陈嘉予在大兴进近的时候期待无线电里传来的是其他人的声音。
他甚至有些希望最好的那条跑道只有他才能给陈嘉予,别的人通通不行。17左就该是独属于他们之间的情趣。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后方皓有些想笑,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无语,三十多岁的人了,婚都结了快四年,现在居然开始乱吃飞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莫非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久了,就连幼稚都会传染。
5.
尽管方皓承认自己“吃这套”,但不近人情的小方总还是很坚守工作原则的。这天陈嘉予从新西兰返航时正轮上方皓值班,拨入进近频率后听见熟悉的嗓音,陈嘉予方才被区调带着连续绕飞的坏心情顷刻间烟消云散。
“早上好北京,国航166,听你指挥。”陈嘉予悠哉地说。
“国航166,北京进近,雷达看见。保持高度5500,调速320。预计盲降跑道17……”方皓故意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跑道17右。”
倒也不是方皓有意为难陈嘉予,17左确实已经排着一架了。
“国航166,证实一下,盲降跑道17右?”
陈嘉予其实听清了,但他就是非要多问这么一句。
“证实跑道17右,国航166。”
“哎,好,”方皓隐隐听见陈嘉予叹了口气,但再开口时声音又分明是带着笑的,“保持高度5500,调速320,跑道17右。国航166。”
他故意在“右”字上加了个重音,一副很委屈的样子,逗得方皓也无声地笑了起来。
这会儿飞机不太多,方皓马上就能交班了,把陈嘉予移交给塔台之前破天荒地在频率里主动发出与工作无关的指令,“陈机长,落地后咖啡店见。”
“进近,干扰了刚刚,”陈嘉予的声音听上去很正经,“麻烦重复一遍。”
方才频率里压根没人讲话,清静得很,哪来的干扰。方皓哪能不知道他是故意的,但还是无奈道,“我说我在咖啡店等你。”
周其琛执飞的航班刚刚起飞,这会儿正在同一个频率里,听见这段对话忍无可忍地说,“你们塔台投诉电话多少来着,哎算了不用了,我直接报警得了。”
陈嘉予这下彻底满意了,还坏心眼地又复诵一次,“收到,咖啡店见,国航166。”
两人的恋爱进入到第四五个年头,按说早已过了热恋的阶段,可每次方皓站在koza门口等候,看见结束一次长途飞行任务的陈嘉予阔步向他走来,深色制服衬得他肩宽腿长,随手摘下墨镜遥遥弯起眼睛冲着自己笑的时候,方皓都觉得自己快要拿不稳手上的两杯拿铁,心跳快得像十几岁时与初恋接第一个吻。
陈嘉予走到他面前时方皓才终于回过神来,手上的咖啡递出一杯给他,“今天没让你落17左,请你喝咖啡。”
陈嘉予接过来抿了一口就笑了,“那杯才是我的吧,这杯喝着像全脂奶。”
“噢,”方皓把手上那杯举起来看了眼标签,确实是,“这杯给你。”
陈嘉予就着方皓的手喝了几口属于他的那杯,另一杯也没还回去,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方皓,而方皓还无意识地盯着他发呆。
“怎么了今天,一直盯着我看。”陈嘉予调笑道。
“想你了。”方皓很直白地说。
方皓在表达情感上一向很直接,光天化日之下反倒让在某些时刻脸皮最厚的陈嘉予有些遭不住,侧开脸咳了两声,再转过头时耳尖略有些泛红,脸上却是明晃晃的笑意,把方皓带得也有些想笑。
“走,回家。”方皓抛了下手中的车钥匙,把那杯脱脂牛奶两个espresso的拿铁递给陈嘉予,伸手拉过陈嘉予放在一旁的飞行箱拖着走了,路过时还顺手掐了把他的耳尖。
陈嘉予左右手各拎着一杯咖啡,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6.
陈嘉予的幼稚和执拗,方皓这几年来越发深有体会。不过这也无妨,因为他喜欢陈嘉予偶尔展露出的些许孩子气。
当年郑晓旭在频道里向楚怡柔求婚,至今仍是大兴机场的一段浪漫佳话。郑楚二人的婚礼上,陈嘉予喝得有些晕乎乎,躺在草地上对方皓说,我也想给你这样的待遇。
后来他们又去荷兰参加周其琛和郎峰的婚礼,婚礼上播放了他们情人节一同飞行在天空的录影,周其琛郑重地念出那句“Evan,郎峰,往后一辈子,一起飞吧”,陈嘉予听完后微微低头抵在方皓耳边说,方皓,我们也再一起飞一次吧。
方皓早就发现陈嘉予身上颇有些飞行员式的浪漫,他对浪漫的追求里掺杂着对飞行和蓝天的热爱,就像度蜜月时陈嘉予坚持要在艾菲尔铁塔的最顶端交换戒指,似乎在他心里,只有身处万米高空才是最好的示爱方式。
对此方皓觉得他无比可爱。
郑晓旭自从楚怡柔怀孕后就从国际航线改飞了国内航线,最近碰上点事,恰逢陈嘉予这几天休假,于是拜托他代班。
也不知道郑晓旭用了什么手段,让陈嘉予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北京到上海再到深圳的大四段,陈嘉予早就飞过无数遍。这次搭班的机组他并不认识,飞行中没什么能聊天的话题,稍稍有些无聊,不过也不影响他一整天都心情挺好。
傍晚,陈嘉予从上海飞回前收到方皓的消息,问他航班是否准点,若延误不多的话交班后在机场等他一起回家。
“准点,马上飞了。”陈嘉予回复,“宝贝儿一会儿见,我得关手机了。”
“好,等你回来。估计能轮到我指你。”方皓回。
很快他又接了一句,“想你了。”
陈嘉予看着屏幕上的三个字笑了笑,刚准备输入“我也想你”,想了两秒后却又故意什么都没回,把手机关机收了起来。
有些话更想当面说。
两个小时后,由上海浦东飞往北京大兴的航班准时抵达,雷达屏幕上显示飞机进入扇区,方皓的耳机里同时传来陈嘉予带着笑意的声音。
“北京进近,晚上好。国航1520,听你指挥了。”
按照无线电通话标准,1520应该读作“幺五两洞”,可陈嘉予说的分明是“幺五二零”。
当了十几年飞行员,陈嘉予第一次犯这种低级错误,还偏偏无比认真地一字一句念得清晰而郑重,惹得坐在右侧的副驾驶疑惑地朝他看了一眼。
耳机里陈嘉予的声音温柔深情,明明是从遥不可及的夜空中由无线电波传来,却又仿佛近在咫尺,像是每次两人躺在床上相拥着入睡前的低声耳语。
——从万米高空传来的声音,像是一句说给全世界听的耳语。
方皓恍惚着愣了两秒,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如鼓。陈嘉予幼稚得不行的举动,却让方皓身为管制员一向引以为傲的心理素质顷刻间溃不成军。
他低头笑了笑,有些无奈地,像从前和今后的无数次一样,在北京高空的甚高频里认真应答陈嘉予。
“北京进近,雷达看见了。”
End.
【瓷美】世界第一丧尽天良,而我,是他的死对头
all美汤底主cp:瓷美 剩余自磕
无端联想谨慎观看
OOC致歉 是否接受?出发!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Lucky Star:世界第一丧尽天良,而我,是他的死对头。
01.
众所周知当今的世界第一丧尽天良罪该万死,而我,是他认定的死对头。
其实瓷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世人都说美利坚丧尽天良,他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对人民笑的灿烂眼眸中满是温柔与爱意的少年。
不过一段时间后瓷终于明白为什么了。
这国根本不干人事,极度缺德!
表面上风风光光,背地里和几岁的熊孩子没区别。
他会把掉了的棒棒糖捡起来给自己...
all美汤底主cp:瓷美 剩余自磕
无端联想谨慎观看
OOC致歉 是否接受?出发!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Lucky Star:世界第一丧尽天良,而我,是他的死对头。
01.
众所周知当今的世界第一丧尽天良罪该万死,而我,是他认定的死对头。
其实瓷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世人都说美利坚丧尽天良,他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对人民笑的灿烂眼眸中满是温柔与爱意的少年。
不过一段时间后瓷终于明白为什么了。
这国根本不干人事,极度缺德!
表面上风风光光,背地里和几岁的熊孩子没区别。
他会把掉了的棒棒糖捡起来给自己吃,他会把自己写了三个月的方案删掉,他会把自己的电动车的电瓶偷走,他还会偷吃自己期盼已久的早餐。
一句话下来美利坚妥妥的败类玩意。
也难怪世人都这么说,面对过去的不懂事瓷对此深表歉意。
02.
世界第一丧尽天良,而我,是他的死对头。
今天是那个神经兮兮的世界第一马上迎来这个由三十天组成的月的第二十九次迟到了,瓷打心眼里觉得可喜可贺。
这一年没有美利坚打扰的这些天瓷过的如鱼得水,再也不用难怪自己的早餐落入他人肚了;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熬夜写的方案被驳回了;再也不怕下班自己的电瓶不翼而飞了。
本来按照计划,他今天只要再和自己最爱的方案情情爱爱一整个晚上就能得到美妙的假期了。
瓷心情愉悦,没想到还没走到办公地他就听到了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瓷?”
瓷:……
瓷转头看了一眼这么称呼自己名字的国,嘴角一抽,默默将头转了回去。
怪了真的好怪,他居然出现幻觉了。这么想着瓷不知觉加快了步伐。
03.
世界第一丧尽天良,而我,是他的死对头。
准确来说几分钟前还是这个关系。
毕竟其实现在的瓷与美利坚的关系也不算死对头了,方才的他因为把企图将美利坚拽回办公室带去看医生的工作人员打了一顿,现已被拉到了办公室强行被列为同伙了。
嗯当然,比起同伙,他现在更像个透明人,归根结底那群人现在可没空理自己。
“今天真是倒霉啊……”瓷45度角仰望天花板,生无可恋,他的一旁是试图阻止自家小崽子与秘书争吵而着急忙慌手舞足蹈的美利坚。
是真的手舞足蹈着急的快要跳起来的那种。
黑色耳坠已经被星星代替,蓝色的星星挂坠在耳旁的金发内若隐若现,与周遭的尘嚣格格不入,已经沉寂许久的装饰再度出现,莫名的令人怀念。
说起来,这家伙带蓝色美瞳了?瓷歪了歪头,美利坚原本红色的那半眼睛己然变回了最初的蓝色,清澈见底,像浸透了水的蓝宝石一般。
蓝红异瞳也很好看,但还是这样的他的更熟悉啊。
从一堆应该被屏蔽的脏话中瓷得好像知了一个还算重要的消息,这消失了一段时间的世界第一目前处于失忆的状态。
也不完全是,更贴切的解释这种丧失记忆并不是简单的遗忘,而是短时间之内再也无法记住那段过去中的特定事情。
那怪不得啊,以前的美利坚都叫自己“CN”的“瓷”这个名字已经好久没从他的口中听到了。
“啊啊啊——瓷你也别看热闹帮下我啊!”美利坚冲着瓷喊到。
原本舌尖还回忆品味着刚刚的“瓷”下一秒就被猛的提到了,瓷有一瞬间的征愣。
感到手臂肌肉上的拉伸,瓷眼瞳僵硬的移动,他的瞳孔缩小,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美利坚那令人发指的洁癖好了????
04.
世界第一丧尽天良,而我,是他的死对头。
可能出了什么问题,瓷开始怀疑了。他与美利坚是敌对关系吧?
要不然为什么美利坚有事第一个找到就是自己呢?
“你家的事你自己还管不了?”瓷那双墨色的眸子看着一旁情绪低落的美利坚,淡淡开口。
“未来的事情,我怎么能管得着。”美利坚神色并不愉快,停一会他又道:“而且,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纠正一下,你是失忆,而不是穿越。”
“你管我,我说是穿越,那肯定就是穿越。”
“行吧行吧,那过去穿越到现在的世界第一你什么时候处理现在的事情?”
美利坚:……
金发少年沉默了几秒,像是下定了决心,他“啪”的一声呼了下桌子,发出声响,朝着争吵的几人大声喊道:“别吵了!都安静!”
然后美利坚就被双方一同吼了回去。
美利坚:……
美利坚缩了缩脖子,头上的呆毛缩了下去,显得委屈极了。
05.
世界第一丧尽天良,而我,是他的死对头。
让世界第一委屈的后果就是你也别想好过,当然前提是他真的委屈。
要不是瓷看见美利坚紧握的双手,就冲金发少年方才收敛的样子,瓷差点就信了。
美利坚仅仅只是思考了两秒就掀飞面前的桌子,雪白色的文件洒落了一地,美利坚“哼”的一下将头一转,明晃晃的坐到了瓷的一旁,翘起了二郎腿。
于是在办公室内,瓷看了半小时美利坚骂骂咧咧指着面前人鼻子骂的戏码。
绕口的美式发音在房间内游荡,其中每一个词汇都不带重样的,你别说还真有过去的样子,而且真过瘾。
看资本家骂资本家最爽了!
06.
世界第一丧尽天良,而我,是他的死对头。
没错,是真正的死对头。
就在刚刚,他原本还津津有味听着美利坚骂人的时候,一个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官员打着递水的名号来到了他俩面前。
美利坚砸吧了一下嘴,兴许是骂累了,勉强收了气焰。
在喝水的时候,面前微笑的官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神秘的黑色盒子,双手奉给了美利坚,他说能够让他们万人敬仰的祖国恢复记忆的秘诀就在里面。
美利坚歪了歪脑袋,一脸疑惑。
瓷反倒皱了皱眉,他感觉这盒子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但想不起来了。只是即便距离自己不算近,但他还是能感到一股生理上的厌恶感,直觉告诉他,这黑色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好物。
07.
世界第一丧尽天良,而我,是他的死对头。
兴许是第一次当死对头,瓷还不够熟练。
他还真不知道死对头这一职业还带有安慰对方的义务。
美利坚蓝色的眸子微微泛红,泪水在眼角内打转,略微颤抖的睫毛挂满了无尽的哀伤,他低着头,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这是真委屈了,瓷心下了然。
几分钟前。
原本紧闭的房门突然被踹开,原本还在特区的华盛顿气喘吁吁的赶了回来,估摸着是着急见到美利坚。
但那双温和的眸子看见刚准备接下黑色盒子的美利坚时逐渐冰冷。
华盛顿什么也没说,他跨过拥挤的官员,径直来到了美利坚面前,一巴掌拍飞了黑色的盒子,恶狠狠的无差别朝着房间内的所有人吼道:“谁干的?!”
“还敢拿出来,真当我不敢毙了你们吗?!”
美利坚被吓得一激灵,大脑一片空白,他刚想张口,却见华盛顿抓住了他的肩膀,紧接着,他感觉周遭的空气变得紧张起来,压抑的氛围在顷刻爆发,“您就不能好好待着?就不能别出去乱跑!您知道您不在乎的每一次出现会给我造成多大的麻烦吗?!能不能别乱出去!”
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没有往日的从容,有的是暗藏在心底恐惧,美利坚的身体不自觉开始颤抖直到眼角处涌出泪花。
回到现在,瓷轻咳了两声,像是不在意一般向还在抽泣的美利坚递上了一张纸巾,“擦擦……这有点丢人。”
金发少年抬眸看了瓷一眼,他张了张嘴,那颗小虎牙仅仅露了一秒,又收了回去。
看的出来美利坚原本是不想要的,他甚至想骂自己,毕竟以他的性格再怎么落魄也不会当着死对头的面哭泣。
可坏就坏在他已经开始哭了,而且泣不成声。
“我……我怎么知道现在的华都这么凶啊,呜,他以前都不会凶我的。”美利坚委屈巴巴的控诉,即便现在,他也认为自己只是偶然穿越了,而并非失忆。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瓷叹了口气,一段时间不见,他对于面对美利坚已经开始生疏了,平时面无表情说出了一大堆漂亮话现在一句也说不出。
“你现在多休息,别乱跑了。”良久,瓷才别闹的吐出句话来,美利坚不耐的摇摇头,漂亮的脸蛋咬牙切齿的,只可惜那带着泪珠的眼睛没有往日的风采,仅剩的威慑也荡然无存了。
美:我不要,凭什么不要我出去!
瓷:老天,看看你出去闯下祸的在下结论喔。
美:那怎么了?我要自由懂不懂?自由!want freedom!!
瓷:再说自由把你呆毛给拔了。
美:……
一黄一黑两人在办公室里叽叽喳喳的,要是旁人看去倒还真有过去的样子。
兴许是说累了,美利坚抹了吧泪珠,将头扭向一旁,小声呢喃着,“你好歹以前都会安慰我的……”
“而且我也不想待在这里。”
空气有了短暂的沉默,瓷明白美利坚这是在等自己的答复,以前这混蛋就经常这样,每次生气从来都是等别人主动,而自己只需要假情假意表现的委屈就好。
……谁管你。
瓷冷冷的“哦”了一声就表明自己还有工作随后离开了。
房间内的争吵还在继续,门外美利坚一个人孤孤零零的,趁着没人管他,他偷偷溜出来的。
依靠着门框,金色的脑袋曾不断回忆着那段空白的记忆,但每次好像要想起什么时就马上迎来一阵头痛。
浑浑噩噩,麻木不仁,就似喝醉了酒,又似满天烟霭,过往就像某种禁忌被关的严严实实的,稍微一碰就会头痛欲裂,遍体鳞伤。
耳旁不知何时传来了一阵耳鸣,美利坚只感觉天旋地转,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失去了明确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好像下一刻就要晕倒了。
就在金发少年撑不住的时候,跌入了一个人的怀抱,龙井茶的香气在四周蔓延,令人很安心。
“果然……你现在承受不了人民的争吵。”瓷叹了口气,他将耳机戴在了金发少年耳旁,按下手机按钮,紧接着,四周的争吵逐渐减小,录好的声音在耳边徘徊,温润如玉的声音带着不急不缓的询问道:
“如果可以,我来做你的心理医生。”
“要和我走吗?”
“等一切安好,等你恢复。”
08.
世界第一丧尽天良,而我,是他的死对头。
以前也没和大家提过,世界第一不仅丧尽天良也穷凶极恶。
真的很“饿”,就冲目前的战绩而言,败于世界第一手下的已经有两盒巧克力,五盒曲奇饼干,四包蛋黄酥,三袋子面包,一整个小蛋糕……
“说,失忆是假的,你其实是华盛顿派来把我吃破产的吧?!”掐着美利坚的呆毛,瓷面带不善,要是可以他真的想把这个混蛋在一脚踹回北美。
没事心软什么呀!?找个墨镜祖宗回来真的好吗?
“呜啊……这不能怪我啊!”就算被抓住本体美利坚也不忘使命趁机又吃了一口蛋糕,白色的奶油涂满了粉嫩的唇,瓷眼神复杂的一瞬,勉强松手。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美利坚一边撇着嘴,一边照着飞机窗户边的玻璃努力挺起弯下来好像已经咽气半只脚踏入黄泉的呆毛。
美:呜……立不起来了。
09.
世界第一丧尽天良,而我,是他的死对头。
众所周知瓷一直主张和平,所以一直他不理解为什么美利坚会给他冠上死对头的名号。
明明他行为举止这么温文尔雅,雍容典雅,文质彬彬,斯斯文文,怎么承担的起对手的名声呢?
“What?!靠,谁说的?我要告他诽谤,这编的也太假了!!”
美利坚原本还摆弄着星星挂坠,听了一整个暴跳如雷,原本还蔫了吧唧怎么也立不起来的呆毛也不满的挺了起来,“拒绝刻板印象,世界第二也很残暴,打人也很疼的好吧!”
“只不过是你与其他下四常与本灯塔的对比下显得你更和蔼而己。”
“你看起来意见还挺大的啊。”正在开锁的瓷突然转过头来皮笑肉不笑的,那双黑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美利坚,看起来冷静的吓人。
“那还用说,谁家好人打架专抓别人命脉啊!”美利坚咽了一下口水,感到有一丝不妙。
“哈哈哈,是吗?那我还真没有察觉到呢。”瓷手心稍微用力,原本安静的门锁发出了一阵声音,美利坚视线默默下移,然后就看见了用力过度近乎变形的门把手。
美:……
美:上帝啊,谁说世界第二不温柔的?这可太温柔了!
10.
世界第一丧尽天良,而我,是他的死对头。
他与美利坚似乎天生合不来。
瓷喜欢阳光灿烂而纽约却天生低温寒冷。
美利坚喜欢漫天星辰但故宫却堆起了天高的围墙。
“你……你要干嘛?”美利坚战略性后退,倚靠着冰冷墙壁,他抓紧了身上的浴袍,语气有些哆嗦,“我……我为我最初的言辞负责了,你你还要干嘛?”
瓷眼角一抽,他拉紧美利坚的浴袍使劲拽向了浴室,这期间还不忘抽空抓一把美利坚脑袋上的呆毛,“想什么呢?给我重新洗!身上还有一股怪味!”
“不要!我已经洗了不下四次了,就算是上帝来也要脱一层皮了!!”美利坚拼命抓着门把手,誓死抵抗。
“亏你还有洁癖呢,这都洗不干净。”
“哈?”美利坚嗅了嗅自己身上,目光停留在瓷脸上,思索片刻后随即他友好地朝瓷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不干净个鬼,你有毛病啊?”
瓷:……
最后美国人脑袋上顶着一个新鲜的红包与搓到发红的皮肤愤愤不平的大口扒着瓷刚端上的饭,并发誓要把世界第二吃破产。
11.
世界第一丧尽天良,而我,是他的死对头。
水火不容,刀剑相向,巴不得对方去死的那种。
就比如现在,瓷铁了心想把美利坚宰了。
谁家好人大半夜不睡觉,以没倒时差为借口跑去附近的工地看星星啊?
扔给在床上撒泼打滚的美利坚一件黑色外套,瓷认命了。
他们躲过了工地的探查,躲到了钢筋堆放的后边。
“歪,你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啊?”
戳了戳还在打哈欠的瓷,美利坚摘下脸上的墨镜,蓝色的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光,晶莹剔透的。
“世界第一,这里不是北美,而且现在是凌晨一点,是碳基生物睡觉的时间。”瓷一脸无语。
“喔,我知道。”美利坚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所以我才来看星星的呀。”
“特别是和朋友一起看!”美利坚特地加重了“朋友”二词,那灿烂的笑容,让瓷也分不清里头的含义。
朦胧的月光照耀在金发少年的发丝上,像是为他准备了一袭婚纱,淡淡的影子被后面的月亮拉得老长,隐隐约约可以看出少年风华正茂的姿态。
城市的天空不常有星星,但今晚却满天星辰,聆听着耳旁的风声,眺望着远处的繁星,就像掉入了清冷的梦中,触碰着一拥而上的轻烟。
美利坚指着天上的星星,像是有意无意的提道:“我以经听过一个故事,好孩子的夜晚,上帝会为他添上一颗星辰。”
“形状不同,大小不一,在日复一日之中,各种各样的星星汇聚于此,在银白色的天幕,为好孩子们照亮黑夜。”
“而第一颗亦是最后一颗,我会称呼他为“Lucky Star”,因为那是好孩子的奖励。”
然后,然后他们就被发现了,被好几个彪形大汉追着逃出了工地。
12.
世界第一丧尽天良,而我,是他的死对头。
有的时候瓷真想一拳打爆这个设定,谁家死对头要照顾对方的饮食起居啊?
自昨晚凌晨一点被美利坚强行拉出去看星星好,被追了三条街后,瓷第二天的黑眼圈怎么也盖不住。
美利坚反而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坐在瓷的办公桌上乐呵呵吃着从瓷家里翻出的棒棒糖,瞪着个大眼和他说“遇到不会的题选C!”
“……谢谢了世界第一,但我这是公务。”
瓷没憋住,翻了个白眼。
美利坚话锋一转,摸了摸下巴,有些疑惑,“你不都放假了,为什么还要工作?”
瓷:要不你猜为什么你能马上离开联合国?
美:……
没错,为了提前带美利坚离开,瓷和联合国本尊申请了一下,以牺牲自己休息时间为前提,带美利坚回去。
这么一回想自己的行为很像小说中的那种爱而不得的男二角色,很傻,很舔狗,永远被当成备胎,而且不是一般的蠢。
美:呀——这么为我着想?
美:那你把你们最先进的武器给我看看!还有你们国防基地照片给我!
瓷:……
于是乎今天一整天,美利坚都在搜索什么方法能够让呆毛起死回生。
13.
世界第一丧尽天良,而我,是他的死对头。
话题重新说回来,古往今来没有哪个死对头会指望对方好过的。
英格兰和法兰西更是两眼一睁就诅咒对方的程度。
所以瓷也在想他和美利坚是否也应该换一个相处模式,毕竟这死对头的名号可是他给自己冠上的。
“啥?不买棒棒糖了?!”
停在便利店门口,美利坚眨了眨眼睛,不敢置信,“为什么不买了?”
而瓷只是将头一扭,缓缓吐出两个字,“没钱。”
“你胡说!你口袋里的钞票呢?就那红色的!面额超大的!一次性的买好多棒棒糖的那个!”
“哪里有?你看错了。”
美利坚气的“唔唔”了几声,蓝色的眼眸写满了委屈。
于是他果断跑向了美国驻华大使馆,一边跑还一边还用英文大声嚷嚷着“中国负心汉!”,然后又被瓷抓住衣领又拽了回来。
瓷:买买买,快点挑!
瓷:也就你喜欢这种甜到发腻的工业糖浆了。
最后美利坚乐呵呵的挑了一筐子星星样子的棒棒糖回家了。
14.
世界第一丧尽天良,而我,是他的死对头。
众所周知,美国国鸟是白头海雕,那种外表霸气,实际上声音听起来“嘤嘤嘤”的大型猛禽。
美国意识体也是,他甚至会因为一根棒棒糖掉到了地上而气的“呜呜呜”。
当然,人家猛禽叫声好歹是天生的,这毋庸置疑,但美利坚缺德却是后天的,也毋庸置疑。
“来,尝一口。”眼见瓷不吃,美利坚又换了个方位,星星形状的棒棒糖再度递到瓷嘴边,“很好吃的,超级甜——”
因为掉过地上,所以超级甜是吧?
知道真相的瓷险些再度翻个白眼,他再一次将头扭到一旁,直言道:“再贴过来,你脑袋上的毛就不保了。”
美利坚笑容一僵,悻悻的收回了手。
他将骂骂咧咧将糖果重新包了起来,塞进了口袋。
15.
世界第一丧尽天良,而我,是他的死对头。
讲大道理的,世上所有人最初都是一张白纸,结局是黑是白都要靠他人。
美利坚这么丧尽天良,肯定是因为被惯出了的,至于是谁,那只能是他无底线纵容他的首都了。
北京时间晚上六点,瓷见到了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本尊,自家祖国来这里玩了一天了,首都可算想起来了。
其实按照时差换算一下,现在对于美国本土也才早上六点,瓷估摸着华盛顿也是刚刚结束工作,然后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听闻,瓷先生自告奋勇要承担我家先生心理医生的职责?”
瓷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华盛顿轻两声,由心叮嘱,“录音还是在监控死角比较好。”
“……靠!”
“当然,我不在乎。”门口的华盛顿目光在屋内徘徊,复原的言语简单粗暴,“我想你们的口头承诺并不合适,我家先生现在在那?我可以接他回家了。”
“不妥,他在我这里可没少闯祸。”瓷恢复笑眯眯的模样,一副不讨点利息就不罢休的样子。
“是吗?”华盛顿语调一沉,“补偿稍后我会联系北京,我要先把我家先生接回去。”
“给多少?”瓷眼前一亮。
“这你可以完全放心。”
原本来盘算着世界第一数目的瓷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事情,他夸一步挡住了华盛顿,目光逐渐疑惑,“你怎么知道我的住址的?”
华:我问的北京。
瓷:……只是问?
华:……我说,如果不告诉我先生的位置,我不介意撕破脸后在核武器名单的北京名字后面多加几个零。
瓷:……
首都和祖国一样的丧尽天良。
16.
世界第一丧尽天良,而我,是他的死对头。
没人想看死对头笑。
但,怎么说呢,瓷也不想看到美利坚和首都吵架。
特别是在他面前。
从华盛顿见到美利坚并扬言要带他回家起直到现在也未踏出家门半步。
如果以往瓷还在想为什么如此开放的美国会养出华盛顿那么靠谱的首都,那么现在他明白了。
靠突出效应是吧?
而现在沉稳的华盛顿正和美利坚玩“秦王绕柱”中。
不,应该是“灯塔绕瓷”。
华:走,回家。
美:我不!我不要去看庸医!
华:那就不去医院了,光吃药好吗?
美:哈?搞什么?他们病了,为什么是我吃药?
华:吃完我带您去看星星好吗?
美:不要!
美利坚一遍重复这些动作一遍绕到瓷的背后接着躲避着华盛顿。
华盛顿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也配合了起来,两个美国意识体把这座房子的主人搞得够呛。
“你俩够了!!!”
经过瓷这么一吼,两人也算是冷静了下来。
两双蓝色的眼睛带着不同的情绪,不解与求知;担忧顾虑与忧郁。
美利坚说他不想这么快回去,不想在去吃那些苦苦的难吃的药丸,他想和以前一样,有自我选择的权利,反正华盛顿也会保护他的,不是吗?
瓷也担保,过几天他会把美利坚送回去的。
临走前华盛顿只是静静看着美利坚,像是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最后也只是在金发少年脸上轻轻落下一吻,蓝色的眼睛浮现出美利坚看不懂的情绪,他说:“我相信你,但我,也好怕你再出事啊。”
17.
世界第一丧尽天良,而我,是他的死对头。
有的时候瓷还真是庆幸自己的死对头不是什么特别容易情绪化的国。
明明刚刚才低落得连宁死不屈生命力顽强的呆毛也落了下去像十年没笑过的样子,结果几小时后就乐呵呵的来给他添乱了。
“你就不安慰一下我?”美利坚趴在瓷的肩膀上,令人厌恶的拉长了音调,“我可是很难怪的——”
瓷瞟了美利坚一眼,平静的给他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过几天你就回去了,别给我闯出什么乱子。”
美利坚“切”了一声,问了一下牛奶在哪就跑去了厨房,看着消失在厨房的背影,瓷心底生出一股不妙感,这种感觉在听到玻璃破损的声音时更为明显。
他不会又把盘子打翻了吧?可能更糟,他一会不能把一柜橱的盘子都打饭吧?
一想到购买盘子的开销,瓷坐不住了。
他唤了一声“美利坚”,见没听到回应才不奈的来到了厨房,看见地上的残片与洒落一地的牛奶时嘴角一抽,“我帮你拿吧,你先出去,记得小心点玻璃擦子。”
没有动静,瓷疑惑探头查看,却也只看见美利坚呆呆凝望着玻璃的背影,与那倒影出冒着森森寒光的红蓝异瞳。
“……CN?”
18.
世界第一丧尽天良,而我,是他的死对头。
没错,是死对头而不是保姆。
他发誓,这是他最后一次去管美利坚。
对上北京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瓷在一次重复了这句话。
“眼睛变色?你当我是雷鸟啊?随着环境变化……不对,我也没变白色。”美利坚有气无力的反驳,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意识似乎在刹那间断了线,明明他刚刚还在瓷家的厨房那个,再反应过来就在回家的飞机上了。
现在他将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的杂志盖住了脸,简称闭目养神。
“你真不记得了?”瓷无奈,一遍打开手机寻找华盛顿的联系方式,一遍敷衍美利坚,“看来华盛顿是对的,失忆更严重了。”
“歪!”美利坚一把拿起杂志,眼神微微皱起,那颗虎牙刚露出来就闭了嘴,将杂志重新盖回到脸上,“没力气,不和你吵了。”
“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现在怎么就瘫痪了?”瓷眼皮都没抬,“还是活该。”
“唔……不解风情,不理你了!”
瓷叹了口气,置若罔闻,慢条斯理合上手机“好,我的错对不起,你先回家,这些东西稍后再议好吗?”
“嗷,知道了。”
大早上被强行拉起来陪同的北京:……
北京:如何决绝家主的死对头?急!在线等!
19.
世界第一丧尽天良,而我,是他的死对头。
什么是死对头?
联合国的大家都说像他和美利坚这种藕丝难杀的关系才配称得上是死对头。
好像没有人在意他俩的意见,这种含含糊糊的关系对于瓷而言好像越来越看不清他和美利坚之间的界限了。
临近美国本土,美利坚难得的打了个哈欠,眼皮在那里打架,金发少年叮嘱了一声瓷也就小憩了一会。
飞机外,天空的霞光渐渐地淡下去了,泥金般的回光使天空变成了玫瑰色,慢慢的也演变成了排红,维红又变为浅红,最后,一切红光都消失了。
与此同时,夜的轻纱不知不觉地遮掩了远远近近的一切,黑蒙蒙的,带着压抑的气息。
黑色的层云布满窗外,金色的脑袋也不知不觉垂到了一旁瓷的肩膀,犹豫片刻,他索性闭上眼睛,脑海却总是定格到他与美利坚的事情。
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血腥味,破碎的玻璃残渣混杂着被染粉的牛奶从少年的手指尖流下,美利坚机械般的重复着翻动的动作,任凭手心布满伤痕。
“美利坚!”
呼喊的声音似乎未曾将少年的理智拉回来,空洞的红蓝色眼睛积攒泪珠,像撒入死海的灰烬,轻轻一吹就布满海空。
美利坚突然发声,像海上迷茫的夜上的漂泊者最后呻吟:
“我当然不想这样,但我忍受不了了。”
“为什么还不醒,这次这么长吗?”
“啪”
猛然掉落的杂志声音将瓷拉回现实。
少年的呼吸声还在继续,安逸舒适。
看着身旁熟睡中的少年,瓷神色复杂,他的目光忍不住看向美利坚垂向下方被遮盖住的手心,思索片刻还是拿开了衣袖。
没有伤痕,完好无损,就和那双眼睛一样,红色淹没沉沦在了深海,似乎从未存在过。
20.
世界第一丧尽天良,而我,是他的死对头。
命中注定的死对头。
纽约时间凌晨一点。
因为时差问题,距离美利坚离开美国本土时间也才不到一天而已。
按道理来说意识体回到本土后精神状态会越来越好,美利坚却恰恰相反,在下飞机的时间甚至差点跌下去。
要不是瓷在身后下意识拉着他,可能美利坚要成为第一个摔死在本国机场的意识体了。
原本热闹大机场空无一人,瓷也疑惑,华盛顿的消息现在还没回,美利坚又嚷嚷着“饿死了”,思索片刻后,瓷叮嘱了下不知道为什么反应有点慢的美利坚,他就去附近的便利店买面包了。
当瓷回来时,美利坚人就没了。
很离谱,很怪。
意识体在自家机场失踪了,死对头还要因为担心他的安危去报案,说出去不怕国笑话。
“看吧,有什么事旁边就是电话。”
保安只是将钥匙递给瓷,随后就去补觉了,临走前还不忘说上一句,“找回来记得不要恐吓孩子,乱跑很正常,年轻气盛嘛。”
瓷只是尴尬着笑着,连忙点了点头。
监控显示美利坚是被一群黑色衣服的人带走的,再次期间美利坚并无反抗的意图,看起来是认识的。
是华盛顿安排的人吗?瓷心底呢喃。
在昏暗的灯光下,一片漆黑中一个人影逐渐朝瓷的背后靠近,腰间的木仓械反射出来黑白的光。
瓷猛的转身,随同而来的还有从他衣袖中飞出锋利的刀片。
黑影消失了,消逝于陈旧拂晓之中。
他留下了一枚U盘和一张字条,上面用墨水写着歪歪扭扭的汉字:
【他可还不值得】
21.
世界第一丧尽天良,而我,是他的死对头。
兴许华盛顿的自由永远来不到故宫。
他也不需要在意美利坚。
他们资本天生就是这样,软语背后藏匿的刀片和永远冰冷的眼睛。
只是与他们纠缠的时间久了,差点让瓷忘了,国与国之间本就没什么过多的交情。
“用花言巧语蛊惑人心扰乱心智,让你志甘愿堕落,将理智一点点蚕食殆尽,最后丢弃……”静悄悄机场内,回荡着沉重的脚步声,瓷低声着说着,平淡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监控室距离瓷所搭乘的飞机并不远,一眼望到头的距离他却走了很久。
刚刚U盘里的视频仍在脑中徘徊,久久不愿消退。
视频很短,短到仅仅只有两个片段,加起来时长也不过几十秒,但里面的内容瓷不想在看到第二次,特别是让他记忆犹新的那些片段。
凌乱的床铺上,金发少年侧颜的眼眸里闪着泪光,裸露出的大片青紫皮肤怎么也遮不住,手腕,小腿,甚至是脖梗都出现了隐隐红色泪痕。
他不断的重复着“脏死了”,一遍凝视着贴满星星贴纸的天花板,泪花浸湿了床边,像是最后一道防线也被摧毁,他缓缓伸出了手,对着自己的眼睛。
第二个片段是在一间空荡荡的房间内。
角落里有一张被揉搓过的“纸团”,他躲过了月光,习惯性的蜷缩在了阴影里。
蓝红色幽深的眸子无神凝视着面前的黑色盒子,仿佛早已将灵魂奉献于阎罗地狱,如今展现的也仅是一具躯壳。
风声很大,像是要带走所有不甘的心事,却也只是划过他的脸颊,像开篇就已经被注定结局的那样,他坦然接受自己的悲剧。
瓷紧紧握着手心,哪怕指甲镶进肉里也并无丝毫察觉,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很难受。
可能是愧疚,明明是他口口声声说治好美利坚,却中途又将他送回来。
亦或许,这真的是愧疚吗?
踏入机舱,原本昏昏欲睡的北京被吓了一个激灵,他清了清干燥的嗓子,原本起身的动作就因为长时间的坐立导致麻掉的双腿不听使唤而尴尬笑了笑。
“爹,咱回去吧?”北京看了一眼时间,调侃的提议了一句,“现在回去兴许还赶得上午饭。”
“嗯,辛苦了。”瓷点了点头,失落的情绪得到缓和。
“没事的,哦对了,爹,这些东西还要带回去吗?”北京指了指原本美利坚位置上残留的棒棒糖,摸不着头脑,“为什么美利坚的身上会有那么多的糖啊…”
瓷目光下移,心里不免咯噔一下,这混蛋东西都收不好。
随便说几句敷衍了一下,北京就离开了。
看着这群五颜六色的棒棒糖,瓷内心挣扎了好久,晶莹剔透的糖果泛着细小的气泡,彩色的透明纸泛着淡淡的光芒。
和记忆里少年的糖果掉在地上是的眼眸一样。
瓷:……
好吧,瓷不免有时候觉得他挺见的。
22.
世界第一丧尽天良,而我,是他的死对头。
世界第一的洁癖很严重,他曾经亲手挖掉了自己那只被他人称赞蓝色的眼睛,他也很娇气很爱哭,食物只要掉在地上就会又哭又闹。
可想而知现在世界第一,当全身上下就只有一颗掉过到地上的糖果世界第一又该是何等风范了。
手中的包装纸被握得微微作响,瓷不免的加快了步伐。
他不是心软。
他只是不想再和美利坚有交集。
把糖扔给美利坚后他就走,顺便向华盛顿要个精神补偿,遇到美利坚这活爹他瓷倒八辈子霉了。
走出机场,感受着纽约清冷的风,瓷乱成一团的思想这才稳定下来。
接下来去哪儿?瓷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惆怅。
然后他就看见一只从小巷子里走出来的戴着墨镜的猫。
很离谱,很合理,美利坚的墨镜可以出现在任何的地方,唯独不会在自己身上。
走进巷子,月光暗淡,瓷听到了朦胧月光照耀下传出一阵阵笑声,隐隐约约可以辨别出其内夹杂的哭腔。
他抬起头,前进的步调逐渐停止,眼前浮现出了一道人影。
这大概是第一次,他目光真正意义上落在了美利坚身上,没有印象里意气风发,现在倒像是犹如孤独的漂流者,宇宙的流浪者。
23.
“Miragia”,一种容易让服用者产生错觉,迷幻与不真实的药剂。
鲜艳的颜色给人的第一印象如同埋藏于地底的无价宝石,又因普遍形状酷似为五角星,而被惯称“星际的遐想”。
可无一例外,它仍是国际上禁止的危险药剂之一,市面上应该早已没有它的一席之地。
如今,它却出现在了这里,在美利坚面前。
金发少年仰望着天空,手中的“星星”映射出不同的颜色,他轻笑着,泪滴再也承受不住,最终滑落到地面。
美利坚转头,哑着嗓子,言语艰涩,却仍然呼唤着瓷名字,说完他也一愣,轻轻摇了摇头,无奈苦笑道,“现在,要叫CN了吧?”
“我还以为,它的药效至少能维持一段时间。”
“至少,等我记住满天星辰。”
那一天的天气不怎么好,美利坚也是,逐渐的蓝色渐渐消失在了愁云密布的天空里。
少年的眼神逐渐黯淡,无尽的苦涩侵蚀着枯萎的花瓣,无法逃离的苦涩记忆再度纠缠,直到最后也麻木了。
24.
上帝说,乖孩子的夜晚是有星星的。
可那晚的天空黑漆漆的。
没有星星。
美利坚也不是乖孩子。
所以他见不到星星。
啊……怪怪的感觉,不知道怎么评价,只能说又写了一坨吧……
【惊封非典型抽卡体】为何甘愿为他奉上灵魂.序
◎人物归壶鱼,ooc归我
◎不玩牧四诚烂梗,尽量不ooc
◎六线,柳线
◎异端管理局的人不止来自0001世界线,也有其他世界线的,比如唐二打
微咸的海风吹拂着,卷起邪神的长发,白六饶有趣味的眯着眼,站在神殿前,看着面前的陆驿站和方点。
时间长和凝滞不前,一切的声音、风、动作,都在粘稠的空气里静止。
海水如同倒流的雨被抽上天际。
墨黑色的虚空漫涌而来,一切淹没其中。
[数...
◎人物归壶鱼,ooc归我
◎不玩牧四诚烂梗,尽量不ooc
◎六线,柳线
◎异端管理局的人不止来自0001世界线,也有其他世界线的,比如唐二打
微咸的海风吹拂着,卷起邪神的长发,白六饶有趣味的眯着眼,站在神殿前,看着面前的陆驿站和方点。
时间长和凝滞不前,一切的声音、风、动作,都在粘稠的空气里静止。
海水如同倒流的雨被抽上天际。
墨黑色的虚空漫涌而来,一切淹没其中。
[数据读取中……]
[玩家喻芙,数据读取成功正在复活]
[玩家吴瑞书,数据读取成功正在复活]
[玩家董承龙,数据读取成功正在复活]
………
【玩家方点,数据读取成功正在传送。】
异端管理局的所有人都在这个空间里,方点是最后一个来的。
所有人看见方点,就像有了主心骨。
“点姐!”陆驿站的位置在他旁边“我们都被强制摁在座位上,起不来。是白六干的吗?”
那个光幕还在疯狂读取数据。
椅子到是很柔软,红丝绒布料,柔软而华贵。
方点摇摇头“不像。”
喻芙温柔的笑着接上话“白六没必要复活我们。”
董承龙冷笑一声“以白六的性格,还真能干出来。”
[全员数据读取成功,各位,欢迎]
牧四诚叼着棒棒糖,翘着二郎腿仰在座位上,难得白六不在这里。
这几位一进来就收获了异端管理局全体的仇恨目光。
刘佳仪瞟了一眼他们。
木柯和丹尼尔对这些目光毫不在意。
丹尼尔饶有兴致的闭上一只眼,抬手比出开枪的动作,用口型说‘Boon——’。
吴瑞书神情严肃的看向方点“现在怎么办?”
[诸位无需担心,吾并非白六。]
光幕忽然出声。
方点点了点头“我猜也是。”
“那你是谁?”
[如果说白六是世间一切欲望的集合体,是邪神,那吾就是世间一切遗憾的结合体,以光幕的形态出现在你们面前,带你们见证一些未来,弥补一些遗憾。]
董承龙眯了眯眼“你为什么认为我们会相信你?”
[我不需要信任,在你们看完所有之前,你们出不去,除了相信你们,别无选择]
[我不希望用武力强行让你们信服,和平一点,谢谢]
方点叹了口气“我们要看什么?”
【以后世界线的人物卡面,观影完所有卡面所附带的观影内容后你们就能离开】
几张花纹繁复的卡片从光幕中飞出,悬浮在空中,一张卡片缓缓翻面。
[001
狼人牌.白柳
正位
技能身份:贫穷的流浪汉(后变更为邪神的继承人)
技能道具:旧钱包(可进行交易,该交易包括钱财、物品、灵魂)
公会所属:流浪马戏团
战队身份:战术师
身份所属:658世界线
该身份卡可选观影片段:
1.你的长夏永不凋落
2.白柳是个好孩子
3.或许是一个吻
4.我讨厌你
5.你的未来没有被埋葬]
“白柳?他和白六是什么关系?”
“是衍生物吧?怎么改名了?”陆驿站若有所思。
董承龙呵呵一笑“哼,只要他那个旧钱包技能不改,他就永远是白六。”
吴瑞书看着可选观影选项,说“没准这条世界线的白六是个好孩子呢?”
在被水纹墙隔开的另一个空间内,379世界线的岑不明冷冷的开口“果然还是灵魂交易技能,白六就是白六。”
658陆驿站沧桑的开口“师弟啊,这条世界线的白柳真的是好孩子。”
“呵,师兄,你再这么心慈手软,我们只会一直输下去,你只剩最后一条世界线了,还不长教训吗?”
陆驿站摇摇头“他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相信他。”
又一张牌翻了过来,光幕上继续出现新的字迹。
[002
盗贼牌.牧四诚
正位
技能身份:盗贼驯养的卷尾猴
公会所属:流浪马戏团
战队身份:游走
身份所属:658世界线
该身份卡可选观影片段:
1.我信你个鬼
2.我是为了赎罪而偷盗
3.你会一直是我的朋友吗?
4.袁晴晴
5.对不起]
[请在两张卡中任选一张,并选择观影剧目,现在可以开始投票,三分钟后结算。]
【苏美|ALL美】美利坚决定去表白
预警:(1)all美向,但除苏美外皆为单箭头
(2)苏未解存在(?)
正文:
美利坚决定去表白。
最先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是苏维埃。
自从冷战结束后,他们两个人就处于一种极其尴尬的情况,有多尴尬呢?就那种刚睡醒就看到前任的尴尬。
别误会,这个比喻是他们自己亲口提出来的,不过他们两个都咬死了虽然称呼对方为前任,但绝对没有谈过,看见对方下意识的眼神滞留什么的也绝对没有。
虽然他们都会不自觉的关心对方,虽然他们一对视就会不自觉的浮现笑意,虽然他们每天都故意卡在七点同时进入联合国,虽然他们确实是有几次不小心亲上了……不过他们坚称这只是对于曾经势均力敌对手的...
预警:(1)all美向,但除苏美外皆为单箭头
(2)苏未解存在(?)
正文:
美利坚决定去表白。
最先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是苏维埃。
自从冷战结束后,他们两个人就处于一种极其尴尬的情况,有多尴尬呢?就那种刚睡醒就看到前任的尴尬。
别误会,这个比喻是他们自己亲口提出来的,不过他们两个都咬死了虽然称呼对方为前任,但绝对没有谈过,看见对方下意识的眼神滞留什么的也绝对没有。
虽然他们都会不自觉的关心对方,虽然他们一对视就会不自觉的浮现笑意,虽然他们每天都故意卡在七点同时进入联合国,虽然他们确实是有几次不小心亲上了……不过他们坚称这只是对于曾经势均力敌对手的尊重和对待朋友的礼貌而已。
在一周第五次以礼仪为借口索吻的苏维埃表示:抛开事实不谈,你难道不会和你的朋友接吻吗?
莫斯科直呼没眼看并表示你这是个心病,得治。
那么问题来了,咋治?
苏维埃表示他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因为美利坚身边那些围着他转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看都是图谋不轨的国们,他是因为心地善良,为了不让其他人有歪心思才坚持用苏联礼仪的。
再说了,他只是为了多了解一点美利坚而已,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莫斯科一听这状况,就问他那你咋不考虑再装个窃听器什么的,这样不是更方便吗?
苏维埃不赞同的摇头,义正严辞的表示他可是个正人君子,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情呢?
但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美利坚的办公室桌下面终于还是多了一个窃听器。
而得知美利坚要去表白的这个消息也是苏维埃通过这个窃听器知道的。
然而众所周知,美利坚一个单身了三百年,宁可泡死在科研室也不愿意找个对象体验美好恋爱的优秀清教徒,他到底是想到哪儿了才会决定去表白呢?
事情是这样的,起初美利坚无意间看到了一篇文章,题目取的是标准热搜格式的那种,叫做——《震惊世界!美国最纯情的州竟然是他!》。
文章是瓷家人写的,美利坚寻思着要不点进去看看?反正他也挺好奇在瓷家人眼里他最纯情的州会是谁,结果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傻眼了。
因为他一点开文章,熟练的下拉几段之后发现,加利福尼亚这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美利坚苦着一张脸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加利福尼亚和纯情这两个字到底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反向成立?
加利福尼亚倒是开心,他很乐意别人这么评价他,然后被德克萨斯连送两个白眼。
“我看到底是谁还不知道加利福尼亚谈了大半个地球的美女帅哥这件众所周知的事情。”
就连佛罗里达都啧啧称奇,表示就没见过居然敢相信能和好莱坞打成一片还纯情的要命的傻子。
加利福尼亚总觉得这话听着很不得劲儿,就问佛罗里达是不是还在介意之前好莱坞拍片把他定位乡下的这件事情,佛罗里达很有礼貌的忍住蠢蠢欲动的拳头,不过深谙人情世故加利福尼亚又接着说,好的我知道了,下次我会改成佐治亚的。
但很不巧的是,佐治亚赶来的时候好死不死听到的就是这一句,于是面带微笑的询问德克萨斯愿不愿意帮他一起揍加利福尼亚一顿,揍完请吃饭的那种,德克萨斯一听还有这好事,犹豫都没犹豫一秒钟的就答应了。
田纳西眼看着他们仨打起来,表示你们一个两个的真是不让人省心,左劝劝又劝劝,好在他们三个本来合作的地方就不少,又没有真的要打架,最后哥仨好的约定要去喝酒,还不忘记拉上田纳西一起。
就是苦了原本捧着爆米花看戏的美利坚,爆米花没吃下去几口,戏就演完了,更苦的是,他刚塞了一把爆米花还没来得及咽就被加利福尼亚一句话呛住了。
“祖国先生,其实我觉得我还是很纯情的……”
“你别,你千万别!”
加利福尼亚刚准备列举一下他很纯情的三百条理由,就被提前预知到的美利坚给打断了,并附赠上一句“你长得就很不纯情。”
那确实,加州是全美出了名的俊美,说他帅也好,美也好,怎么夸都好,就是不能说纯情,因为洛杉矶会冲在辟谣第一线的。毕竟之前宾夕法尼亚没词的时候就试图这么夸的时候,洛杉矶就一口水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并为此嘲笑了宾夕法尼亚整整一年。
加利福尼亚当然也知道,不过作为一向只有把别人怼的哑口无言的黄金之州是不会在这个话题上认输的,但他又不想惹美利坚不开心,只得叹口气说——
“好吧好吧。我承认祖国说的都对。不过如果真的在全美中选一个最纯情的。还得是祖国你吧?”
“啊?”
“毕竟从来没见过祖国先生坠入爱河的样子。”
美利坚疑惑的询问他认为最靠谱的宾夕法尼亚:“我看上去很纯情吗?”
宾夕法尼亚:呃……嗯……
得到犹豫的肯定回答后,经过几秒钟时间的深思熟虑,美利坚决定去表白。
“我听说你要去表白,是真的吗?”
听说美利坚准备表白的夏威夷连浪都不冲了,直接坐飞机冲进美利坚的办公室。
“啊……对。”
“那太好了!找好对象了吗?”
“或许?应该?好吧,还没有……你干嘛?”
美利坚一个不防被夏威夷真挚的目光给吓到了。
“要不要考虑和我一起去海滩冲浪……”夏威夷笑眯眯的凑近美利坚,还可以刻意压低了声音,“毕竟我认识好多会冲浪的美女帅哥哦。”
“而且祖国先生这么聪明,万一我们在冲浪的时候侦破什么大案件然后打击一下我那里的犯罪率什么的……”
“……”
美利坚无语的看着夏威夷,沉默了几秒后郑重的握住对方的手,眼神诚挚的问:“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背着我又重刷了多少遍《Point Break》?”
“我保证,我 只看了五遍而已。”
“……”
到最后美利坚也没答应和夏威夷一起去冲浪,他给出的理由是,他找到了表白的对象了,这可就惊讶住了刚进来汇报工作的NASA。
“您确定吗?”
“怎么?我看着很不可信吗?不过你说,我该怎么表白才合适?写封情书怎么样?但我没经验啊,开头怎么写?直接说我喜欢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NASA顶着两个黑眼圈疲倦的打了个哈欠,一本正经的给美利坚出馊主意:“我建议您可以让CIA帮忙,他对于文字工作一定大有研究。”
“好主意,我一会儿问问他。不过你……这才几天没见就憔悴成这样了?怎么?是蓝色起源又起诉你了,还是又和波音吵架了?”
“……呵呵。”
NASA向天翻了个白眼,表示我快累死了,自从冷战结束以后,他的经费直接锐减,标准的要钱没钱,要人才还是没钱,没钱就算了还得试图跟摆了一样的波音讲道理,并且顶着BO的诉讼压力找spaceX合作。
现在他只想仰天长啸,大喊还我JFK,还我RMN,还我阿波罗时代的辉煌。
不过美利坚可不会听到NASA的心声,他一心沉浸在一会儿找CIA交流写情书这件事情。
事情到这里,苏维埃还算听的真切,不过他是既愁又窃喜,愁的是他不知道美利坚要找谁表白,窃喜的是目前这件事情除了美利坚本人也就只有他一个国知道。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原因是不到半天这个消息就传遍了五大洲四大洋。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CIA躲着不见美利坚,美利坚没办法就去找了英吉利和法兰西,他觉得表白和恋爱这些事情,这俩国绝对很懂。
法兰西说情书什么的包在我什么,顺带着拐弯抹角地暗示美利坚,如果要找对象的话,最好找他这种的。害得英吉利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忍住想要捶法兰西的冲动。
“我听说你已经选好对象了?方便透露一下那人的身份吗?”
“怎么说呢?我们认识的时间挺长的,之前物理意义上的伤害都没少做,抛开这些不谈,他对人还算礼貌温柔。”
英吉利一听瞬间就乐了,这不一听就知道说的是他嘛,你看啊,论认识时间长短,谁能有他认识美利坚的时间长?彼此伤害什么的,他俩19世纪确实没少做。再说对人礼貌温柔,谁能比得过他大不列颠绅士?
这么一想,英吉利看美利坚的眼神都更加柔和了,就是看的后者毛骨悚然,引起了一些遥远的回忆,比如大不列颠绅士面带微笑,温和的杀人的优美记忆。
“美利坚,你真是太贴心了,如果你想向我……那个人表白的话,只需要直接告诉他就好了。”
“可是我想让他先给我表白诶。”
美利坚两手一摊,睁着一双无辜的海蓝色眼睛看着英吉利和法兰西。
“那太简单了,你在X上发条推文,就说你准备征集表白,对方坐不住一定会回复你的,到时候你直接私聊他不就好了?”
“……你们……确定吗?”
美利坚不确定的看着眼前这两个同样面带笑容的国,得到他们的一致确定,想想也对,于是光速发文,不到一分钟手机提示他已经收到了七条表白,按照时间顺序最先发的是英法,其次是以色列、波兰、意大利、德意志和日本,该说不说,每个人表白的语言特色也是极其的明显。
英吉利和法兰西对视一眼,看美利坚同意在X上征集的速度,他们决定先排除美利坚会去找瓷表白的可能性,又各自紧盯屏幕等待着美利坚的私信。
对于这件事情,瓷直呼不公平,俄罗斯在犹豫的几分钟后发现已经有很多人表白了,于是也果断的把一早就删删改改的评论发了出去,并光速关屏不再去看。
又顺带着拍了拍瓷的肩,直接戳穿对方的心思——“快收收你快要溢出屏幕的演技,你又没有完全禁用,我知道你有账号。”
瓷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正气凌然的表示:“我是绝对不会承认我正在用X的这件事情的。”
然后转手就光速回复美利坚。
一天下来,美利坚已经收获N条表白,不过左看右看都没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名字,愁眉苦脸的捏着苏维埃装的窃听器边玩边叹气。
都故意留下窃听器让他第一个知道了,想不到苏维埃还挺高冷的哈,这么久过去了还没有一点儿动静。
华盛顿推门进来就看见自家祖国先生在盯着前苏联遗留的窃听器发呆,无奈的叹了口气,自从苏联于1991年解体以后,美利坚就总喜欢时不时的看着那枚已经快要褪色的窃听器发呆。
华盛顿已经记不清曾经看见美利坚多少次对着空荡荡的自笑自语,那枚曾经历经数年风霜的窃听器在昏暗的灯光照耀下发出诡异的光芒,美国人就趁着这点微光惬意的靠在椅背上,轻轻眯着眼睛,不时的说上些什么。
就像苏联仍旧还在一样。
事实上,总在联合国前等到七点的人从来只有美利坚,莫斯科自1991年后也从未再见过苏维埃,那枚早已染上了风尘的窃听器是美利坚亲手放的。
“我们好像吓到小花生了。”
“少来,我可没等来你的表白啊。”
“行吧行吧,看在你用不了电子设备的份上,我就默认你喜欢我了。”
……
美利坚靠在桌台上,嘴里咬着加利福尼亚刚刚送来的香烟,烟雾笼罩着他隐在夜里的面容,他隔着窗子遥望窗外的月色。
一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美利坚没有回头,而那双手是透明的。
【怀车】灯火阑珊处
*全文1.2w
*架空民国,捏造多,但人物设定大体上不变
——————————
子车甫昭在照相馆找到怀蕴清时,那人正牵着他那便宜闺女,自个坐在一把藤椅上。
身前头顶橘黄灯影浓烈地打下来,又被光亮的丝绒面料反射出去。听到门铃声音,怀蕴清和那小丫头齐齐扭过头来,两双眼睛精亮——怀蕴清是镜片儿亮,像是两尊成了精的鎏金身塑像。
子车哥,什么事?怀蕴清起身迎上前来,不问他是怎么找来的,也不问他怎么不打招呼就杀到这里。子车甫昭向来是个讲不得道理的主儿,唯我独尊惯了,顶好暴君的材料,用人讲究个随叫随到。一时急了,才不管你人在哪儿,别说拍个相片,就是埋进坟里,他也能想法...
*全文1.2w
*架空民国,捏造多,但人物设定大体上不变
——————————
子车甫昭在照相馆找到怀蕴清时,那人正牵着他那便宜闺女,自个坐在一把藤椅上。
身前头顶橘黄灯影浓烈地打下来,又被光亮的丝绒面料反射出去。听到门铃声音,怀蕴清和那小丫头齐齐扭过头来,两双眼睛精亮——怀蕴清是镜片儿亮,像是两尊成了精的鎏金身塑像。
子车哥,什么事?怀蕴清起身迎上前来,不问他是怎么找来的,也不问他怎么不打招呼就杀到这里。子车甫昭向来是个讲不得道理的主儿,唯我独尊惯了,顶好暴君的材料,用人讲究个随叫随到。一时急了,才不管你人在哪儿,别说拍个相片,就是埋进坟里,他也能想法给你从地底下撅出来。
这话问的,没事我就不能来?想商量事没找着人,子车甫昭原有些气不顺,但见着二人拍照的傻样儿又觉得好笑,想说的事在嘴边转了一圈,反而没提,只抬手在对方后背上赏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拍得对方一个踉跄。
怀蕴清抿了抿嘴,及时扶住帽沿,赔笑脸赔得勉强极了,心里暗骂这疯子忒阴晴不定,凭什么还需要向他报备行程?但终于没敢说,子车甫昭是个顺毛驴儿,赶在气头上,万事只能顺着他来,就这他还时常登鼻子上脸,跟他唱反调只有死路一条。
他也知道子车甫昭向来对他还算客气,不知道是不是自个除去替他卖命还有陪床的实用价值,反正就这一巴掌若抽到顺子身上,能给人抽得原地转半天圈儿,以后老二的马戏都用不着特意训巴儿狗了。
子车甫昭见他没什么说法,毛被捋顺不少,终于眯着眼打量起来。怀蕴清此人生得一副好皮相,纵然班子里都说这张脸照老四比总还差那么一点儿,但贵在他物尽其用,靠着这张脸皮作的孽可一点儿不比老四少。
记得初次见他是路过天桥,那时候经济还算景气,也没成天乱七八糟的打仗,风头紧,子车甫昭把见不得人的黑活儿停了一段时间,在镇上租了个大院,带着整个班子,正儿八经给有钱人演起来,委实缓了缓劲儿。
天桥上谋生的不在少数,在一众剃头绞面唱莲花落的摊子里,一个糖人摊子生意格外好。摊主远远打起个金黄的「清」字招牌,里三层外三层,围的全是小姑娘。
子车甫昭老远闻着一股子脂粉气,擤着鼻子走远了些,又忍不住抻着脖子往里头看,寻思这糖人儿有啥好吃的?甜滋滋恶心得慌。这一看,远远只见一个瘦高的男人从人群中露出脑袋——当年的怀蕴清比现在还更嫩些,白净一张脸,西装革履白帽手套,还使一条玫红缎带扎了头发,一身洋鬼子打扮,没的糟践这门传统手艺,自个还浑然不觉。
这卖糖人儿的着实有几分姿色,笑得也暧昧不清,这玩意到底是卖糖人儿还是卖笑的?他一面笑,一面稍稍俯身同女孩子们讲话,虽隔得远了听不清,但那声音必是低沉熨帖的,哄得笑音一浪接着一浪。
子车甫昭对这种小白脸称不上嗤之以鼻,天要下雨人要吃饭,钱难挣屎难吃。更何况在他眼里,这世上的大多数过客,像猫儿像狗儿,就是不像人,自然没什么值得他点评的。
刚抬脚想走,那边卖糖人儿的却似有所感,突然直起身子,精准地隔着人群朝这边看过来。匿在镜片后的眼睛看不清情绪,他顿了顿,还是向着这边弯起嘴角,笑着点点头。
子车甫昭简直感到有些恶心,视线相撞那一瞬间,他迅速有了判断,这人绝不是猫儿狗儿之流,而是一条蛇,玫红的信子随着目光缠上来,粘腻得很。子车甫昭毫不留情地甩甩手臂,心里大呼晦气,远远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不想他上午在糖人摊见着这人第一面,当天傍晚就在巷子里见着了第二面。当地一个政客宴请洋人,叫他们去热热场子,点名要几出漂亮戏法,说务要让洋人开开眼。这点子糊弄洋鬼子的把戏自然用不着班主亲自上阵,子车甫昭在宴会厅里盯了一会儿,大鱼大肉吃得腻了,又喝了两杯酒,便出去散散闷儿。
这一出去可不要紧,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他没撞见放火的,可实打实撞见了杀人的。
拐进小巷时,白天卖糖人儿的刚从地上那倒霉鬼身上摸出钱夹,此时站起身来,正颇嫌弃地把沾了血的鞋底在地上来回蹭着。子车甫昭着实被逗乐了,刚才抹人脖子时那么利索,这会子倒矫情起来,少爷的身子流离的命。
子车甫昭手插着兜,大摇大摆地走近,对方抬起眼,脸上溅着一痕血,哪还有白天那样装腔作势的笑脸,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浑身杀意浓得快要修成人形,叫嚣着也想抹他的脖子。子车甫昭更乐了,这就不装了?不过你还别说,这狼崽子模样可比白天卖笑时看着顺眼多了。
半点不关照杀人犯被撞破是什么心情,他兀自蹲下身,扳着那死人的下巴看了又看,这洋人都人高马大,身板子厚实,没理由轻易被这小子轻易弄死。果然见尸身的嘴唇发紫,眼下乌青,又翻起眼皮一看,血红血红的,比起抹脖子,倒更像是被人扼没气的。
有点本事,哪一门的?子车甫昭嗤笑一声,过了半晌,只听对方也轻笑起来,并从上头传来从钱夹里拿钱的悉索声。还算规矩地答道,请鬼仙的。
请鬼仙?倒是挺久没见着了。子车甫昭的酒气还没散干净,抹了把脸站起身来,发现这小白脸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他背后,这一起身,正和对方脸对着脸。这人的杀意倒没有刚才重了,又挂上一抹浅笑,只是不大真心,仍直直地盯着他。
子车甫昭向来不喜这样的眼神,要放在戏班子里,敢直视他的都找不出一个来。于是咧起嘴角,从他手里夺过钱夹,胡乱抽走大半的票子,又往他胸口拍回去。别看了,想杀老子?只怕你没这个能耐!趁你爹今天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见识,赶紧滚吧。
对方闻言愣了一下,竟笑出声来,先前的杀意这会儿荡然无存,也不生气,老老实实接了钱夹,抽出剩下的票子夹进西装暗格,似乎挺诚恳道。谢谢哥。
拳脚功夫不咋地,倒是挺识抬举,子车甫昭看着他走远了,这才转了个方向,换了条路摸回宴会厅。本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换言之,子车甫昭喝多了忘性极大,第二天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几乎不记得有这码事,直到顺子连滚带爬地闯进来汇报:老大,门口有个小白脸找上门儿了!
这又是什么屁话?子车甫昭起床气大得很,宿醉尤甚,坐在床沿一脚就踹在他肩膀上,踢了个人仰马翻,揉着鼻梁骂。什么白脸黑脸的,你们谁招来的谁去应门,跑你爹这说个屁!
老…老大……可那小白脸点名要见你呢!魉姐大刀都抬出来了,他就是赖着不走……
这都他妈什么跟什么……。子车甫昭怒上心头,蹭地站起身来,不想动作太大,一叠票子从敞了口的里衣冒出来,哗啦啦掉了一地。
符顺看得目瞪口呆,见子车甫昭也陷入沉思,便抖抖嗖嗖地开口,老大,你这是……拜财神去了?下一秒,子车甫昭的巴掌抽过来,怒道:拜财神,老子是他妈的拜着横财神了!
子车甫昭拖着符顺风风火火赶到大院儿门口,正见着昨儿那刚见过两面的小白脸在不紧不慢地画糖人儿。显然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他干脆把糖人摊子也推了过来,黄澄澄的旗子黄澄澄的糖浆,只是没人敢买他的账。
子车甫昭来时,他恰好画完一条金龙,擎在手里,抬眼时又恢复了昨天上午的恶心微笑,看过来的神情亲热得好像他俩认识了十年,开口却有些不阴不阳的。好无情啊,子车哥,昨晚上还在一起的,今天怎么就不认账呢?可见喝酒误事啊。
此话一出,满院都是倒抽冷气的声音。虽然没人胆敢在班主眼皮子底下窃窃私语,但表情都十分精彩,就连手持长刀的王鬼都皱起眉头,似乎在思索这句话的含义。
昨晚子车甫昭喝酒这事,也就戏班子的人注意得到,何况演到一半他确实自个溜达出去了,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但在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就只能从这小白脸暧昧不清的话里揣测。子车甫昭一阵恶寒,几步上前去一掌拍掉了他手里的糖人,金龙摔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你他妈过来干什么的?再在这里放屁老子让你的骨头跟这破糖一样。子车甫昭咬着后槽牙,他们租的这个大院儿并不偏僻,不然这臭卖糖人的早得血溅当场,而且不知怎的,他隐隐觉得正因如此,这人才敢堂而皇之地找上门来,这让他更加恼火。
不喜欢也别浪费啊。卖糖人的还是好脾气地笑,却从衣袋里抽出几张票子,很刻意地晃了一晃,颇为无奈道。子车哥昨晚只给留了这点钱,我也要生活的呀。
我草。大院里不知道是谁先低声说了一句,而后一发不可收拾,凡长了嘴的都窃窃私语起来。我说怎么不见老大去下处找乐子,原来好这口。哎呀,你没见多少大官包男角儿呢?可见也是个雅趣。
都他妈闭嘴!滚蛋!子车甫昭怒火中烧,四下里环视一圈,没找着趁手的兵器,索性单手拎起离得最近的顺子,照着蛐蛐声最大的地儿就扔了过去,砸出一片惨叫。被打的更加不敢耽搁,抬着顺子屁滚尿流地纷纷跑回了自个屋里。
场子也清完了,子车甫昭终于把小白脸从摊子后头揪出来,那人还在一叠声地叫,哎哎,子车哥,这西装可贵着,扯坏了不好。子车甫昭简直气笑了,更用了几分蛮力将他拽到自己眼前,阴沉着一张脸,反问道,一个杀人越货的,还敢上门找老子分赃,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谈合作。对方摘了歪在一边的眼镜,露出一双狐狸似的狡黠眼睛,伸出一只手来,仿佛还想得寸进尺地握上一下,因笑道。还没自我介绍,怀蕴清,蕴玉抱清辉的蕴清,日后还劳烦子车哥多照顾了。
这臭卖糖人的一跟着他,就真跟了好些年。子车甫昭的戏班子里一帮子天残地缺,花的丑的聋的哑的一应俱全,唯一俊些的老四还是个瞎子。
然而这些号人物还都是子车甫昭从阎王簿子上勾去名字,续上返魂书的,能学会点戏法就得烧高香。骤然来了怀蕴清这么一个长得好,还颇会说几句甜言蜜语的,子车甫昭那点子脏心烂肺的业务如虎添翼,对他渐渐地也没了什么说道。
只是怀蕴清的入伙方式还是太过令人唏嘘,于是这么多年,在众人眼里,他在班子里除了扮演充门面的、搞外联的,更多的还是充当老大的姘头,敢软饭硬吃到子车甫昭头上的狠角色。
尤其入伙之后,为了显得协调,怀蕴清特意改了装,放开长发,换上长衫,帽沿上打起两圈琳琅的彩珠,就这么拖着长摆一路袅袅婷婷地晃进班主帐子里。再出来时,彩珠子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班主颈子上与他本人格格不入的彩色珠链。
众人益发不敢多看,对怀蕴清的态度也益发恭敬起来,他虽年纪不大,也没入排行,却几乎混得跟子车甫昭一个辈分,没处说理去。
但天知道,当时他俩确实还没搞到一块,只是子车甫昭看那些彩珠子有点意思,干脆随手扯下来自己戴的。不过后来怀蕴清倒也没辱没了这个姘头的大名,还真爬上了子车甫昭的贼床,不过那都是后话。
如今带着闺女照相的怀蕴清,仍是这副人模狗样的扮相,只是手里还多了一柄黑檀木银竹折扇,更是装腔作势。相处这么多年,太知道彼此是什么东西,子车甫昭看不得他装成这样,劈手就夺,怀蕴清却是要保住自己这点行头,飞快地将扇子藏进袖口。
子车甫昭见状瞪起眼睛,说嘿,反了你了!二人撕扯起来。半晌,只听不远处有人忍无可忍道:要打出去打,都多大的人了,还要不要脸?不拍照都给我出去。
二人循声看去,只见白苑手里还捏着相机快门,脸上的表情已经很不好看。怀蕴清刚想说两句好话,只听子车甫昭大笑两声,说拍,怎么不拍?来都来了。
说着,大踏步走进那一片金黄灯影里,两手一提,就把女孩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小臂上,在脸颊上捏了一把道。小鬼头,想不想你子车哥?
女孩也笑,熟练地两手环上人的脖子,把脑袋往颈间一埋,子车甫昭也是个爱干净的,洗衣洗得勤,衣裳虽穿得旧,实际却总有一股淡淡的肥皂香气,别人平时也没机会闻着,倒招了这小孩喜欢。
想子车哥,子车哥也一起拍照!女孩干脆地答。好闺女,老子平时没白疼你。子车甫昭把她又往上颠了颠,颠出一串咯咯的笑声,又得意地扭头看去。却见怀蕴清怔怔地也向这边看过来,跟他对上视线,这才回过神,叹了口气,也走进镜头里,用手理着女孩的短发,幽幽道。
子车哥,才给小芝梳的头呢,该弄乱了,况且也不是一家人,别人是拍全家福,咱们这算什么?不伦不类啊。
子车甫昭冷笑一声道。都是全家死绝的人了,还全家福呢?虽然你小子没有良心,但你也得摸着腔子说,我平时还不疼这小鬼?她穿的这碎花布料,还是老子扯的。
怀蕴清也笑,子车甫昭这话其实没错,若说他对小芝不好,小芝也不能跟他这么亲。想当初他刚从一个穷山恶水的破地儿捞回这差点被父母打死的可怜娃时,子车甫昭皱着眉在帐子里问他,别浪费药了,你打算把这小孩卖哪儿?
我不想卖她,子车哥。怀蕴清并不看他,放下空了的药碗,继续给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上药。子车甫昭突然攥住他的腕子,力道大得惊人,他能听见自己的骨头咯吱作响,只要对方想,现在就能废了他。
怀蕴清,你别发癫。子车甫昭低低笑了,显然不是因为心情好,正好相反,这是他动手杀人前的惯性动作,理智的回光返照。都做到这份上了,你在这装什么好人?趁早把你假惺惺的善心收了,没的恶心。
子车甫昭会杀了他,就像他杀别人一样的轻巧,怀蕴清自然知道。先前木镜理看上一个小孩,也只敢提出留她一阵儿,卖得晚点,子车甫昭面上答应得痛快,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但凡她当时敢说留下这小孩,子车甫昭抬抬手就能抹了她的脖子。
三百六十行,行行规矩不重样,做他们这行也有这行的规矩。子车甫昭看他平素喜欢小孩,也曾敲打过他,甭管是不是拐来的,怎么拐来,普天之下,没有一个小孩是不恨他们这些人贩子的,桩桩件件,到后头都是因果报应。
子车哥。怀蕴清就着他的手上完药,子车甫昭的眼睛就像两把刀子,不声不响地剜着他。怀蕴清略想一想,放柔了语气,一手抚上他的手背,抬起眼睛,几乎是用气音说道。你知道的,咱们迟早是不得好死的人,绝后都算好的,我收她做个女儿,也破破你我这命格里的煞,子车哥……
说到这,搁在手背的五指不安分起来,颇有暗示意味的摩挲着。她也可以是你的女儿啊。怀蕴清说。
子车甫昭的视线果然跟着转移到了手上,半晌,他面无表情地缓缓松开五指,怀蕴清以为多少把他说动了,刚露出半个浅笑,子车甫昭的手忽然又快又重地扇过来,毫不留情落在那块白净的面皮上,啪地一声巨响,眼镜都飞出老远,摔在地上,镜片碎得捡都没的捡。
怀蕴清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眼前黑一阵白一阵,仿佛有温热的东西从嘴角和鼻腔里嘀嗒地淌出来,身子也冷不防歪在一边,只得摸索着扶到桌角,半天才缓过来神。
失去了那一层玫红的润色,他看见冷色调的子车甫昭仍坐在那里,脸上仍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无穷无尽的阴沉模样。班子里,子车甫昭向来是个张嘴便骂抬手便打的煞神,就是他也挨过不少,但都是震慑为主,从没挨得这么重过。
就是这样,他还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子车甫昭再生气,也没当场就打杀了他,他可是亲眼见过对方用一只手就轻易拧断了人的脖子,像掰折一根树枝。
清醒了吗?见他抹着口鼻里淌出来的血,还有心情笑,子车甫昭也冷笑一声。要还作梦,爹再赏你几下狠的。
怀蕴清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只是就着手套把血擦了擦——平时可宝贝这手套,如今也是当抹布用上了。子车甫昭一时怀疑是不是刚才把人打聋了打傻了,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挺好,聋子傻子都比他现在听话多了。
但怀蕴清的行为看着还有条理,这畜生拦着他的腰倒在榻上前还能想着把那半死不活的小孩挪到床角。
怀蕴清,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什么鬼样儿?你想爬床老子还嫌恶心。子车甫昭恶劣地笑着,故意伸手拍了拍刚挨了打的那半边脸,现如今那里已经肿起一指来高,渗出骇人的血丝,擦不净的血迹糊了下半张脸,怀蕴清平日里柔顺的黑发如今蓬乱地垂下来,像是刚起尸的鬼。
子车哥,你别再惹我了。怀蕴清捉住他的手,脸上尽是虚情假意的笑,压下身子,想去碰他的嘴,又挨了一脚。他也不坚持,只转而用手指捻开子车甫昭的盘扣,从里头挑出一枚铜钱来,不知怎的,在铜钱被他挑出来的一瞬间,子车甫昭敏锐地察觉到周遭的温度骤然下降,似乎正有不寻常的阴气源源不断地从眼前人的身上涌出来。
子车甫昭,自己看看吧。怀蕴清破天荒喊他的大名,倒反天罡,看来这是打定主意真不想活了。子车甫昭嗤了一声,顺着铜钱的钱眼看过去,只一眼,就大笑起来,笑得浑身乱颤,身下的长发都被他压得铺开来,跟犯了疯病一样。
平时都藏着掖着的,弄这么大阵仗就为这?好家教啊褚少爷,你哥还是死早了,他要还活着,指定得被你再气死一次。
怀蕴清这会儿连虚情假意的笑都没了,一双眼也不再暧昧地微微眯着。子车甫昭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在这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昏黄喑暗的巷子,西装革履的青年静静地盯着他,一只手背在身后,而那里藏着一把带血的刀。
呵呵,子车哥,我大哥都死这么多年了,何苦又拿出来说,让他入土为安算了。怀蕴清重新俯下身去,这次他如愿碰着了子车甫昭的嘴唇,因为对方笑得太厉害,根本没注意。
子车哥,人哪还能死两回呢?他说。
那天的怀蕴清像条疯狗,把子车甫昭咬得血肉模糊,就在那昏迷不醒的小孩旁边,从正午时分折腾到夜幕四合。
揍也不起多大的作用,平日里脏了衣服都矫情半天的少爷像是不知道疼,子车甫昭看着满胳膊带血的牙印骂他贱骨头,他也就嗯啊地答应,说我都给子车哥当这么多年姘头了,早不要脸了。
你真是他妈彻头彻尾一个疯子。子车甫昭说。
你不就喜欢疯子?怀蕴清答。
第二天刚泛起鱼肚白,怀蕴清便早早起来收拾行李,带着半边打坏的脸和半死不活的小孩搬了出去。子车甫昭这个雁过拔毛的货色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起瞎来。
于是班子里头议论纷纷,最后都说是怀蕴清跟外头的女人有了私生子,而子车甫昭更是让这个男狐狸精迷了心窍的活王八,竟没杀了他,或还是念着那点都不知道存没存在过的旧情,只是赶出去罢了。
甚至往后班子里有需要的地方,怀蕴清还时常会被子车甫昭一纸鬼画符的书信传回来顶上,众人更是啧啧称奇,这他妈怀蕴清还真能是个狐狸精?又纷纷感叹他一身本事生不逢时,若是赶上殷承秋那暴君,只要略施小计,哪能还有如今的尸山呢?
总之,怀蕴清还是成功带着女孩在外头赁了宅子住下,也并不像其他人猜测的那样:他俩真就老死不相往来了。相反,两人都默契地把那晚的事翻篇揭过,子车甫昭若有事唤他,是一定随叫随到的。
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对子车甫昭这个人有没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报答之心,毕竟在杂技班子那几年算是他一生中相对安稳的时期。每每想到这里,他都感到毛骨悚然。
且子车甫昭虽天天嘴上喊打喊杀,实则也并没杀了他,偶尔出现在他家里时,还总给小芝塞各种小玩意,贵的也有便宜的也有,多少是那个意思。
小芝醒来后似乎把从前的事都忘了,这样也好,总归也是没什么好回忆。怀蕴清替她上了户籍,改名慧芝,跟他姓。这孩子恢复得快,人如其名,也聪明得紧,送去女子学堂,书念得比他当年好太多。怀慧芝第一个认的人是他,第二个认的就是子车甫昭,混得熟了,现而今一口一个子车哥,比他叫得还亲些。
他早接受了自己也和子车甫昭一样疯得厉害的事实,不然不至于和他滚到一张床上去,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只能说话糙理不糙。
凡事一码归一码,子车哥,这布料什么时候成你扯的了?分明是我领着小芝到城南裁缝铺去,她自己挑的。
废话,你这么些年还不是吃老子的喝老子的,怎么不算我的?
咔嚓。子车甫昭话音未落,眼前忽然白光一扇,晃得二人都下意识眯起眼睛,怀蕴清用手挡着看过去,只见白苑手里捏着快门,冷着一张脸道。继续啊?我看刚才那张狗咬狗就拍得不错。
姓白的,你他妈……
白苑冷笑一声,像看耍猴似的看着他俩。
行了子车哥,算了算了,拍照要紧,拍完你不是还有事跟我说?怀蕴清赶紧抬手挡在他身前,及时岔开了话题。
……行吧,一会完事你去跟我串个场子,今晚有条大鱼。
好。怀蕴清答应着,走近些轻轻拍一拍小芝的肩膀,想着好歹把她接到自己怀里,不料小芝扭头看了看他,又看向子车甫昭,小声道:想要子车哥抱。
这一句话显然大大地取悦了子车甫昭,他笑道。怎么今天不叫你那便宜爹抱了?小芝眨了眨眼睛,诚实地答。因为子车哥力气大。
小孩子对于人的评判标准并不复杂,只是看这人对自己好不好。就像她初见子车甫昭时还是怕他的,记得那天怀叔叔取回封信,转身便雇了辆车子,带着她七拐八拐进了村。远远地,她看到一些人在空地上搭戏台子,他们把红扑扑的布面钉在木板上,再向两头扯开来,就有了个醒目喜庆的背景。
那些人见了他们,倒都一副熟识的样子,只是打起招呼时,都会用古怪的眼神打量她,让她有些害怕。不过所幸他们没有在外面逗留多久,怀叔叔就径直领着她进了后头一个大帐子,垂地的帘子在眼前打开,那是她第一次见子车甫昭。
帐子里陈设简单,男人歪在一个大箱子上,倚着桌子小憩。血红奇诡的符文爬在他的脸上,眼睛睁开,那符文就跟着扭动,显出一股冲天的妖异来。
对方见着她也是满脸愕然,随即怒气冲冲地上前,一把揪住怀叔叔的领子,只听他说着什么:谁让你把她带这儿来的,是不是找死?要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我亲自送你们去投胎!
她当时被这阵仗吓坏了,眼泪几乎掉下来,又不敢哭出声。好在他们并没有真的打起来,因为下一秒,这个凶巴巴的男人就把怀叔叔拖了出去,但不一会儿,帐子里又钻进来一个人。他看起来年龄并不很大,似乎应该叫一声哥哥,但头上又带着朵粉艳艳的花,与他不很相称。他走进来,盘腿坐在地上,给她看手里会讲话的娃娃,让她坐在自己背上玩骑大马。
玩儿了大半天,她有些腻了,又想起很久没见着怀叔叔,不由得难过起来,鼻尖又有些发酸。这可把对方急坏了,围着她支吾半天,眼神乱飘了好一阵儿,才终于下定决心说,小孩儿,我带你出去看戏法,但你千万不能跟老大说啊!
戴花的男人——后来她叫顺子哥,让她坐在自己脖颈上,带着她绕到台前。来时还破旧冷清的戏台子前已围了好些人了,有人打起锣鼓,看来是才开场不久。她见子车甫昭立在台上,身前摆着一口二三壮汉才可合抬的水缸。
子车甫昭先是慢悠悠在台上转了一圈儿,这才挽起袖子俯下身去,扶着缸沿把水缸翘起一角,向上一提,竟然就这样把那口大缸举起扛在肩头,又轻松在台上走了一圈儿,赢得满堂彩。
而后他向台下点了点头,竟是单手拖着那缸就退下去,正跟下一个上场的人打个照面。见此,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因为台上这正架起一口熬糖大锅的不是别人,却正是她的怀叔叔。
她的怀叔叔嘴角噙着一抹笑,随着他步上台来,先前在台下胡乱叫好的人都不由屏息敛声,难道画糖人也能表演吗?正寻思,只见他不紧不慢地用一柄长勺在锅里搅着,舀起满勺金黄滚烫的糖浆,缓缓举过头顶,黑缎镶银边的袖口滑下来,露出一节手臂,白玉似的。
忽然,他用力把那勺糖浆向上一扬,台下惊呼起来,如此高温,不说把人烫死,也是烫毁了。但糖浆却没有如他们所想那样落下来,而是如画轴般在空中迅速铺开,凝固了。众人再定睛去看时,一条璀璨伟岸的金龙兀的现在半空,教糖锅中升腾的热气烘着,如腾云驾雾。
而变戏法之人只挥了挥手,就让那条金龙从空中降下来,又钻进了热锅中。糖块融化,生出更多的烟气,云幕雾帘,羽化而登仙。
与班子里的其他人不同,怀蕴清擅长的戏法不以奇诡蛮力为主,而是颇绮丽华美,辅以声色光烟,使障眼法的好手。有时为大户人家地主老财之流所请,子车甫昭必要唤怀蕴清来施展施展,好使其他人有机会把这家的财物洗劫一空。
台下看戏的人简直沸腾了,叫好声一浪盖过一浪,符顺也啧啧嘟囔着:这是撒糖化龙,这是凤凰于飞,该说不说,姓怀的还是有点本事在身上,怪不的老大没真弄死他。
在这之后,她也曾看过几次杂技班子的戏法,不过怀叔叔再没带她进什么偏僻村庄,都是在一些富户的院里搭台开戏。怀叔叔照例翻着花样熬糖,子车甫昭偶尔露面演点儿别人不能演的热热场子,当然也包括那一出气力惊人的举缸。
她也曾留意过这一出叫什么,似乎是叫霸王举鼎之类,但怀蕴清对她说时,却把这几个字轻巧地调了次序,说是王八驮碑。是霸王还是王八,如今已不可考,她只知道子车哥力气大罢了,怀叔叔纵然个子高些,如今抱她抱得久了,也会跟她商量:小芝自己走一走好不好?
见她如此说了,怀蕴清也不好再坚持,那天的最后,他们就这样拍了照片,子车哥把她抱在中间,怀叔叔手执一柄折扇,紧挨着他们,刺眼的闪光灯再次亮起,不过这一次,他们都露出了笑容。
几天后,怀叔叔带她去取洗好的照片,竟取到了两张,原来是店主把先前他们吵嘴的照片也一并洗了出来。现在想来,此举的本意应是想给他们一点难堪,却不想怀叔叔当时却是笑了笑,拿起那张照片翻来覆去看了许久,最后说,这张拍得挺好的,我都要了。
他把两张照片翻过来,取了钢笔伏在柜台上,在雪白的背面皆认认真真写下了一行字。
此后,这两张照片都被悉心收进相册里,她偶尔闲来翻阅一番,每次都忍俊不禁。照片上,子车甫昭把她抱在臂弯里,皱着眉,嘴角向下咧着,像是下一秒就要暴起揍人;而怀蕴清则笑得勉强,抬手挡在身前,眉眼间也很有些不服气的样子。每次看到这张相片,二人的声音都犹在耳畔。
笑着笑着,她总忍不住用指腹去摸相片中女孩的脸,那张小圆脸上并没了从前的恐惧,而满是好奇与窃喜。摸着摸着,她又把手放在自己脸上,那里的婴儿肥早已褪去,眉眼也舒展开来,时移世易,如今她也是个大姑娘了。
怀蕴清送她去留洋,提着大包小裹送到码头,码头上,各处是依依惜别的人。她把行李箱接过来,不死心地向后张望着,终于忍不住问,子车哥真的不来吗?
他最不爱见这场面,你是知道的。怀蕴清笑着摇摇头,帽沿上的飞马纸被海风轻轻托举。如今世道变了,各方势力龙争虎斗,杂技班子散了,他们也不再需要演出,便都改了装,剪去长发,也成新式模样。
怀蕴清蓄起胡茬,他实在已经不年轻了,当年的皮相再好,如今也难免添上了岁月痕迹,但玫红镜片后的一双眼神采依旧,举手投足间更显风度翩翩,恰似多宝阁中供着的一只青花瓷瓶,旧虽旧了,仍是好东西。
相比之下,子车甫昭倒是精神更胜从前,脸上不见半点皱纹。他投了一家报社,那领头的主编是个人物,也算有了份正经活计。
她曾开玩笑似的捧他,子车哥怎么一年赛过一年的年轻了?怀蕴清抢答很快,千年王八万年龟,你子车哥还要祸害遗千年呢,怎么舍得老。子车甫昭踢他一脚,这才神秘道,这是家传的变脸绝学,不是什么能见人的手段,如今也不兴这个了,没什么好问的。
怀慧芝在码头踮着脚望了又望,确实没有望见子车甫昭的身影,只得可惜地叹一口气,低头嗯了一声。怀蕴清见状有些无奈,笑着摸摸她的头道,虽然他人没来,但托我带了礼给你。说着,便从衣袋里摸出个金灿灿的东西,放在她的手里。
掌心一沉,她低头去看,那是一只金怀表,看这重量,并不是镀金,竟是实打实的黄金壳子,不知道子车甫昭从哪里弄来这样贵重的东西。正想推拒,怀蕴清却早有预料,把她的手推了回去,捉着五指帮她塞进手提包里,一面塞还一面说,他难得下一次血本,做什么不拿着?等你到了外头,放个照片也好看。
言语间,他丝毫不强调这怀表的价值,只说是给她放照片儿的玩物。怀慧芝也隐约知道,二人从前都算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出身,见识自然不同,也就笑着收了。
怀蕴清又帮她理头发,把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好,她梳着短俏入时的学生头,忽然感到耳后一凉,像是有什么东西顺着对方的手指爬了上去,而后就安分地趴在那里不再动了。
这是阿百的徒子徒孙,遇上事了,也给你兜个底。怀蕴清拍拍她的肩膀。说实话,打小连会说话的鬼娃娃都见过了,怀慧芝天生不害怕这些东西,甚至于觉着有些亲近,虽然他们从不教她什么,但她总认为,比起学堂里出身富裕的同学们,她拥有更多他们所不知的见识,这是一种隐秘的快乐。
要乘的轮渡发出了沉闷的长鸣,打断了接下来的话,他们一齐昂头,向着海上钢铁巨兽那高耸的烟囱看去。
走吧。怀蕴清说。
登船的人多,送别的人更多,渐渐地,也看不见底下那顶雪白的帽子以及飘动的飞马纸了。
怀慧芝把手搭在甲板围栏上,海风重又把她的短发吹乱了,她看着渐行渐远的岸边,灯火阑珊。有人对她说,小姐,夜里风大,该回房间里去了。她这才逐渐意识到,她将要离开这片曾带给她血泪与欢乐的故土了。
其实随着年龄增长,她也能逐渐想起一些五岁以前的事,那些在她怀叔叔嘴里因一场高烧而淡忘的记忆又重新苏醒。她的父母并非死于瘟疫,她与怀蕴清也并无什么远方表亲的血缘关系,子车哥的杂技班子并不单单是卖艺维生,就连这二人自己,若计较起来,早该枪毙成百上千次了。但这些,她并没有让任何人知道。
她只知道,为她捡回一条命,还送她读书的是怀蕴清,时常给她带小玩意,到处抓人陪她玩的是子车甫昭,小孩子对于人的评判标准并不复杂,只是看这人对自己好不好。
吹着海风,心里空空的,她感到自己平生的气运都留在了那片土地上,就像一株蒲公英,纵使绒絮终将随风而逝,但根始终还扎在那里。
房间里的灯是昏黄的,她窝在了床上,打开手提包,取出那块金怀表,摁开盖子,看表盘上的秒针滴滴答答地走。看着看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她弹起身子,找出自己的笔记本打开来,从中取出一张老照片,借着灯火端详。
只见那张照片里,脸上绘着符文的男人抱着一个穿碎花裙的小女孩,戴帽子的男人手持折扇紧靠着她,他们背后是山水画的假景,三人都带着畅意的笑容。她又把照片翻过来,在那泛黄的背面,上书一行俊逸的钢笔字:子车甫昭、怀慧芝、怀蕴清,xx年x月x日,摄于白记照相馆,特此留念。
她忽然又笑起来,拿着怀表在照片上比量比量,从包里取出剪刀,犹豫大半天,才终于下得去手。
做完这一切,她打开表盘又看一眼,那浑圆的照片盒里不再空荡荡,且现在有三个人正对着她微笑。于是她把怀表戴在颈上,收进衣里贴进胸口的地方,向后一仰,心满意足地倒在床铺里。她伸手摸摸耳朵,百足虫便探着脑袋碰她的指尖,勾起一阵痒。
她闭上眼,轮渡在海的怀抱中轻轻晃,她在柔软的被子里摇晃,在海的幻梦里,她感到自己的魂魄渐渐飞离了身体,去奔往她的故乡。
在那里,有她魂牵梦萦的灯火阑珊。
全文完。
【观影体】大宁猛一养成史(4)
◆男主控,上位
◆海王线,大礼包完全体
◆无主控的世界观影主控
◆主控名晏檀渊,小名阿渊
◆由于主控的性格可能有点子私设(˘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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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中映出的是一个被太监们赶着走的异族少年。年岁不大,身量却已十分高挑,不是少年时的贺兰白又是谁?
【少年的身形狼狈非常,并不准备惹事,只是在那太监的推搡下踉踉跄跄地朝前走着。
然而,那群太监看着少年不服输的表情却是一脸倨傲,似乎不将这少年的傲骨踩折就颇有些遗憾似......
◆男主控,上位
◆海王线,大礼包完全体
◆无主控的世界观影主控
◆主控名晏檀渊,小名阿渊
◆由于主控的性格可能有点子私设(˘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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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中映出的是一个被太监们赶着走的异族少年。年岁不大,身量却已十分高挑,不是少年时的贺兰白又是谁?
【少年的身形狼狈非常,并不准备惹事,只是在那太监的推搡下踉踉跄跄地朝前走着。
然而,那群太监看着少年不服输的表情却是一脸倨傲,似乎不将这少年的傲骨踩折就颇有些遗憾似的:“瞪什么瞪?啊?说你是个臭贼的儿子还冤枉你了?你那北俾老爹还在牢里蹲着呢!”
听到这,那少年像是忍无可忍,猛然暴起,一拳狠狠砸到了那太监的脸上。
刹那间,一声尖细的惨叫直冲云霄。】
然而,这狠厉一拳换来的却不是什么好结果,太监们一哄而上围住了少年,叫人不忍再看。
太后闭了闭眼,当年她为了安抚皇帝,不欲在这等小事上驳了皇帝的面子,她虽知道贺兰白的父王是被冤枉入狱,却也并未为其平反,只是放任这个少年在深宫中忍受欺凌。
没想到,这却成为了大宁覆灭的起始。
李如愿面染怒色:“这群仗势欺人的狗东西!”她对这些太监的所作所为厌恶到了极点,却一时间不是很敢对上水镜外贺兰白的眼。
她不明白那是怎样一种目光,瞳孔似乎被墨色彻底占据,看不到一丝光亮,他对水镜内自己少年时的遭遇似乎已经麻木了。
他不在乎自己的伤痛,也不想得到什么怜悯或弥补,他已经成为了浑身浴血的北俾王,他想要的,自会为自己讨来。
【数不清的木棍和皮鞭抽打在他身上,他却跟不怕疼似的,越打越凶,甚至发起狠来,一脚把一个太监踹飞到了旁边的宫门上。
砰——!
随着这一声巨响,宫门的灰簌簌直往下落,那太监贴着宫门滑倒在地,呕出口血后直接昏死过去。
其余太监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仗着人多,拼命地按住了这位少年,为首那人则大喊一声,抄起了一旁的硬砖——】
贺兰白记得这次经历,怎么会忘记呢?那硬砖结结实实地砸到了他的额角,血从伤口汩汩流出,糊住了眼睛,他看不见东西,身上的棍棒却没有停,直到他昏死过去,失去了意识。
他像一句尸体般在那偏僻至极的宫道上躺了半日,直到月上中天才气若游丝地醒来,像野狗一样拖着残破的身躯爬到那间连柴房也不如的废弃屋子。
那一砖砸的太重,几乎要了他半条命,可或许是老天也知道自己不公,他还是醒了,还是要背着血海深仇继续前行。
贺兰白冷漠地看着面前的水镜,哪怕知道自己下一刻就会头破血流。
然而,命运却在此刻被改写,走向了一个令他陌生的,难以想象的方向。
【住手!】
贺兰白猛然抬眸,看向水镜中拦在自己身前的那个背影,这个背影熟悉得令他有些无措,正是几炷香前他还想当作障碍铲除的晏檀渊。
【晏檀渊搬出太后的名头赶走了那群惯会察言观色的太监,下一刻,他转身,看向那个虽然爬了起来,却仍有些摇摇欲坠的少年。】
两相对视,贺兰白能看到自己满含憎恶与恨意的眼神。
【晏檀渊却并不害怕,他的眼睛中没有对弱小者的施舍,只是平静地,略带关切地递出了一方帕巾,轻声道:“擦擦吧。”】
贺兰白第一次没有因为自己的恨意引来白眼或唾骂,而是得到了一方干净的帕巾。
【少年眼中恨意渐渐收敛了起来。别过头说不用。
晏檀渊却没有伸回手:“伤口不擦,好不了,如果不好,下次他们再找你麻烦,你就打不过了。”
只用这一句,便顷刻说服了贺兰白。他迟疑了一会,便默默伸出手,接过了帕子。随后,他粗暴地搓了搓脸上的伤口,把刚要结痂的口子,一下撕出了新伤。
晏檀渊这才露出了一个无奈的微笑,将贺兰白轻轻拉到了宫墙角落的水井边。】
贺兰白看着少年沾湿帕子,将自己脸上的血痕一点点清理干净,又以指为梳,替那个水镜里的自己一点点打理起一头乱发。
这是这个片段播放以来那漆黑的眸光第一次有了波纹,似泥塑的像注入了魂。
为什么呢?同样是贺兰白,那个水镜里的流浪犬却能等来一个护在自己身前的晏檀渊?为什么,他不愿降生在这个世界呢?
就连晏檀渊问他名字时,他的回答也是“呼尔塔”,贺兰白有多久没主动说出过这个名字了呢?他几乎想要将手伸入镜中,掐住那个“呼尔塔”的咽喉。
凭什么?凭什么你能遇到他?凭什么你还有资格作呼、尔、塔!!!
【晏檀渊耐心十足,陪着呼尔塔在井边谈天说地,直到黄昏时分的禁钟响起。
在晏檀渊离开前,呼尔塔告诉他自己住在西边最里面的宫殿里,以一种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有些可怜的眼神看着晏檀渊,问他:“你还会来吗?”
晏檀渊看了他一会,又以指为梳,轻抓了一下他头顶的碎发,告诉他:“会的。”】
短短的两个字,却在呼尔塔被囚禁的日子里点燃了一颗星火,以前的呼尔塔只会想着怎么活下去,现在他却喜欢偶尔发发呆,不干什么,只是看看宫墙外。
谢回满目复杂,未曾想他这位小徒儿竟与北俾王相识,一边感慨时运之复杂,一边又为小徒儿的善良感到骄傲。只希望,真到两国交战之时,小徒儿不要难过。
除了北俾王本人,对这个片段反应最大的人大概是怪异蓝毛的叛军头子了,他本来想留下鳄鱼的眼泪以表感动,却深觉还是别去“晏檀渊”这个节点存在的世界好了,要不北俾王一个为爱上头不打大宁了,他的任务可就完大蛋了。
而贺兰白,现在或许可以称之为呼尔塔,将满幅心神皆投入了那方小小水镜,近乎渴求地窥探着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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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睡着,来一章,本章码字bgm《浮光》,没办法小呼同学纯纯救赎向。
*没有人能拒绝可怜小狗
*立志写出一些上位感:D
戒烟
周燎这几天老是咳嗽,秦湛给炖了川贝雪梨汤也不见好,去医院一看,医生说是咽炎,让饮食清淡,戒烟戒酒别熬夜。
“一定得戒吗?”
周燎一听要戒烟戒酒不熬夜,那岂不是剥夺了他除了游戏以外几乎所有的娱乐活动。
“你这咽炎想好就得戒。”
“那好了还能抽吗?”
“不建议,可能会复发。”
周燎悻悻地跟在秦湛后面,拿了药回家。
“干嘛?”周燎刚脱鞋进屋,秦湛就把书伸到他面前。
“烟。”
秦湛还是那副死人样,两只眼睛盯着他,不容置喙的语气让他知道这事儿没商量。
周燎乖乖交了烟和火机。
不就是戒个烟,多大点事儿啊,反正他又没瘾。
不到半天,周燎......
周燎这几天老是咳嗽,秦湛给炖了川贝雪梨汤也不见好,去医院一看,医生说是咽炎,让饮食清淡,戒烟戒酒别熬夜。
“一定得戒吗?”
周燎一听要戒烟戒酒不熬夜,那岂不是剥夺了他除了游戏以外几乎所有的娱乐活动。
“你这咽炎想好就得戒。”
“那好了还能抽吗?”
“不建议,可能会复发。”
周燎悻悻地跟在秦湛后面,拿了药回家。
“干嘛?”周燎刚脱鞋进屋,秦湛就把书伸到他面前。
“烟。”
秦湛还是那副死人样,两只眼睛盯着他,不容置喙的语气让他知道这事儿没商量。
周燎乖乖交了烟和火机。
不就是戒个烟,多大点事儿啊,反正他又没瘾。
不到半天,周燎就被打了脸。
中午吃了饭,周大少爷往沙发上一歪,自然而然地伸进口袋里掏烟却掏了个空时,说不上来的烦躁一下子涌上了心头,忍不住踹了旁边的椅子一脚。
秦湛收拾着餐桌,看了他一眼,就转身进了厨房。
掏出手机看了会儿短视频,索然无味,注意力非凡没有被转移,反而更烦了。
算了,玩两把游戏吧,玩游戏总能不想着抽烟了吧。
“妈的,操!什么垃圾游戏!”周燎把手机狠狠拍在沙发上,连跪三局,这谁受得了。
秦湛在书房里听着他在外面暴躁骂人,转身进了厨房给他盛了一碗汤出来。
他在网上查的食谱,石斛,橄榄,麦冬,无花果加上排骨炖的,利咽润喉。
“不喝。”周燎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
“跟前两天的不一样。”
周燎有时候跟小男孩没差,新鲜东西才能让他提起一些兴趣。
“什么啊?”周燎闻言懒洋洋地睁开眼睛。
“喝了就知道。”
“不是都差不多的甜汤。”周燎扁了扁嘴,还是接过起来。
温度刚刚好,味道还行吧,从食道一直暖到到胃里,心里的火气被稍稍抚平了些。汤是咸口的不是甜口的,果然不一样。
秦湛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他喝完,伸手接过碗筷又转身进了厨房洗碗。
好一个善解人意的沉默男仆,看着秦湛的背影,周燎弯起了嘴角。
第三天了。
周燎已经三天没抽烟了,靠着游戏和健身打发时间,他尽力让自己不去想抽烟这件事,但老是觉得心痒痒的,像少了个什么。但是那时候被关在仓库里的几个月没抽烟不也活得好好的吗,好像也没想抽烟。
他妈的想什么呢,为了戒烟再被关一次吗,性价比实在不高。
他提前说了自己咽炎,不能抽烟也不能喝酒,于是陈羡约他晚上去打台球。
“戒几天了?”陈羡贱兮兮地凑上来。
“三天没抽了。”
陈羡拿根烟横着从周燎鼻子前扫过。
“你这什么意思,我不要。”周燎垂眸看着他收走的手,白了他一眼。
“秦湛又不知道,你怕什么呀?有味儿就说是我们抽的,熏出来的味儿。”
陈羡揽过周燎胳膊。他知道,秦湛跟个保姆似的伺候周燎,但是他妈的什么级别的保姆让周少出来玩还要报备行踪,夜不归宿还来酒吧门口接。周燎现在就他妈跟个妻管严一样。
“我不抽,我真不抽。”周燎摆摆手。
“那我抽了啊。”陈羡是真欠,特地买了盒周燎平时抽的薄荷爆珠。
“没事儿,你抽吧。”嗅着熟悉的薄荷爆的味道,周燎揉了揉鼻子。
“我去旁边抽吧。”陈羡坏笑,作势要走开。
“你别去,就在这抽呗,瞧不起谁呢?”周燎深吸一口气,尼古丁的味道让他心里痒痒的。
“我说戒就是戒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哟哟哟,还君子呢。”陈羡笑得一脸戏谑。
周燎今天回挺早,没等到秦湛发信息问就自己回了。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刷牙,用沐浴露搓了两遍才算完。
妈的秦湛是个狗鼻子,出去玩了必定要他洗澡了才能上床。
一进房间就看见秦湛靠在床边看书。细框银边眼镜架在鼻梁上,床头小白灯散出冷白光线投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让人联想到常年不化的险峻雪山。
“看什么呢。”周燎搓着湿头发,腰间挂着浴巾。
“书。”
“妈的废话。”周燎没好气地骂了句,懒得再问,钻进了已经暖好的被窝。
“明天吃什么?”
“清蒸鲈鱼。”
“想吃双椒兔。”
“不行。”
“那吃辣子鸡丁。”
周燎脑子里一想到这些菜,口水疯狂分泌。
“不行。”
“操,怎么什么都不行?”
“你不能吃辣的。”
秦湛合上书,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
周燎无语叹气,烦死了操。
周燎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又烦了,戒个烟怎么搞得人这么容易烦,他现在真想找个人打一顿。算了,秦湛他打不过。
周燎在床上烙饼似的翻到后半夜,回味着陈羡吐出的烟就怎么也睡不着,说不上来哪里不得劲,心里有口气就是上不来。
妈的死陈羡,搞我心态干嘛,就不该跟他一起出去玩。
不过他感觉自己已经好了,嗓子确实不干也不痒了。那医生说好了以后不建议抽,抽了有可能复发,也就是说也有可能不复发。抽一根而已没事吧,今天只是睡不着抽一根,以后就不抽了。
找好了开脱理由,周燎轻手轻脚下了床,看了眼秦湛闭着眼睡熟了。
他没穿鞋,在客厅放烟的盒子里小心翼翼拿了一根。
走到卫生间,在关门的一瞬间按下打火机点着了烟,打开换气。
周燎深吸一口,感觉脑子晕晕的,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操,舒服了。
一根抽完,把烟丢到马桶里按下了抽水,烟灰用纸包了几层丢到垃圾桶。又用洗手液洗了手,漱口水漱了口,很好,完美。
周燎刚躺到床上把被子扯了扯,秦湛翻了个身,一把扣住他脖子。
“干什么去了?”秦湛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清醒。
“上厕所。”
周燎的心不受控制地咚咚跳了起来,秦湛掐住他脖子的时候,他就知道瞒不住了,但是这死嘴就是硬啊。
秦湛压在他身上,漆黑的夜里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他的气息把自己完全笼罩着。躺在暖和的被自己他硬是打起了寒战。
秦湛拉起他右手闻了闻,又凑到他嘴边。
“撒谎。”
他知道解释也是没用的,自己一张嘴那不更是暴露了。完了完了,周燎真想给自己几个大嘴巴。
周燎一句话也不敢说,静静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
秦湛从旁边柜子里拿出手铐,周燎一看就慌了。
“秦湛你干嘛?!”
秦湛抓着他手腕就扣上了,另一只挣扎的手也掰过来扣到手铐里。
“痛啊卧槽!”妈的秦湛你小子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心慈手软。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下次再也不撒谎了。”
周燎也是没脸没皮了,认错倒快得很。
“没有下次。”
知道疼了,周燎才知道教训。
周燎不记得昨晚上做了几次,他又哭又喊怎么求饶都没用,也不让他s,最后人都要晕过去了。反正他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一个地方是不酸疼的。
周燎慢慢挪到镜子前,嘴巴被咬的不像样子,抽你妈的烟呢,两片嘴唇有一块好地方吗,烟都没处搁。脖子上也都是红痕,他妈的故意的吧,还出去玩个p啊卧槽。
“妈的,秦湛下死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