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同人圈自救守则
1、优先留守lofter,观望三个月后lofter是否能成功上架,先不提lofter成分问题,它就是个平台,优先重建,灾后重建比白手起家简单。于情于理,保lofter成本最低,为第一任务。
2、同时选择1-2个其他平台进行备份,在人走光前提前告知读者自己的去向,尽量多拉几个太太抱团去建设社区/圈子。
3、三个月为期,如果lofter无法成功上架,弃船搬家。守到最后一刻仁至义尽,同人圈没有必要和lofter同生共死。
4、个人搬走不如把完整的圈子搬走,带着圈子再去流浪,人多才能扩大影响,不要分散!不要分散!
5、尽量不要改名,让大家互相认得出来。江湖很大,我们还会重逢。
1、优先留守lofter,观望三个月后lofter是否能成功上架,先不提lofter成分问题,它就是个平台,优先重建,灾后重建比白手起家简单。于情于理,保lofter成本最低,为第一任务。
2、同时选择1-2个其他平台进行备份,在人走光前提前告知读者自己的去向,尽量多拉几个太太抱团去建设社区/圈子。
3、三个月为期,如果lofter无法成功上架,弃船搬家。守到最后一刻仁至义尽,同人圈没有必要和lofter同生共死。
4、个人搬走不如把完整的圈子搬走,带着圈子再去流浪,人多才能扩大影响,不要分散!不要分散!
5、尽量不要改名,让大家互相认得出来。江湖很大,我们还会重逢。
知君仙骨无寒暑
我不会停下,我停下,我就会死在雪地里。我是一个欲望点很低的人,有时候很容易被情绪的漩涡绞得几个月都动弹不了,写一写会让我好过一些,爱一样事物的时候至少让我感觉自己在动。平台如果真的倒了,我可能会在其他的地方重新开始,尝试写一些新的东西,希望能有所转变。有缘的话我们定会在文字中重逢,即使到时互不相识。我曾说过,“我们在海上相遇,是缘于我们对文字朴素纯粹的感情。我总想从文字中认识不同寻常的人和事,光明而孤独的灵魂,晦暗而复杂的情感,得到新的感悟和启示,给我触动给我感动甚至于痛苦。我向世界伸出触角,想接收从未见过的水滴。新奇的事物对我有永恒的吸引力,故事中行走或者死去的人亦是。”聚散有时,漂泊无依,...
我不会停下,我停下,我就会死在雪地里。我是一个欲望点很低的人,有时候很容易被情绪的漩涡绞得几个月都动弹不了,写一写会让我好过一些,爱一样事物的时候至少让我感觉自己在动。平台如果真的倒了,我可能会在其他的地方重新开始,尝试写一些新的东西,希望能有所转变。有缘的话我们定会在文字中重逢,即使到时互不相识。我曾说过,“我们在海上相遇,是缘于我们对文字朴素纯粹的感情。我总想从文字中认识不同寻常的人和事,光明而孤独的灵魂,晦暗而复杂的情感,得到新的感悟和启示,给我触动给我感动甚至于痛苦。我向世界伸出触角,想接收从未见过的水滴。新奇的事物对我有永恒的吸引力,故事中行走或者死去的人亦是。”聚散有时,漂泊无依,我们是海上的独行者,能够共同航行一段路是很好的缘分,我珍惜这份缘分。
在此地彻底成为废墟之前,我都会在这里,等着看它如何塌陷。我一直在文字的废墟里苟活,在墙中种树,笼中养鲸,隐喻里拓展土地,雨水里仰望月亮与太阳,等待光明与死亡,我不会离开。但是也会找一个稳定的平台把文档都存档,等到我找到了,会把地址贴过来,至于有没有人看,那已经不重要了。我本身的确也不重要,地球和我的结局,史书都不会记载。
诸君,祝好!
不应该
不要停止创作,不能停止创作,不应因任何原因停止创作。
可以现在创作,可以等会儿创作。可以吃完饭创作,可以睡一觉创作。可以暂停创作,可以缓慢创作,可以迅速创作。
可以突发、偶然、随意创作。可以俗气创作,可以高雅创作,可以坐在办事大厅里创作,可以蹲在厕所里创作。
可以乱创作,可以瞎创作,可以打着“后现代”的名号做莫须有的创作。
可以往床上一躺,大叫“我不想创作”,但爬起来想了想还是继续创作;可以表面上不创作,背地里狂创作,把自己搞出肩周炎颈椎病肾虚脾虚,宣称自己从不创作,“我看不起创作!”;可以冠冕堂皇说自己只在乎别人的创作,但忍不住还是想展示自己绝妙的才华,天天深更半夜通...
不要停止创作,不能停止创作,不应因任何原因停止创作。
可以现在创作,可以等会儿创作。可以吃完饭创作,可以睡一觉创作。可以暂停创作,可以缓慢创作,可以迅速创作。
可以突发、偶然、随意创作。可以俗气创作,可以高雅创作,可以坐在办事大厅里创作,可以蹲在厕所里创作。
可以乱创作,可以瞎创作,可以打着“后现代”的名号做莫须有的创作。
可以往床上一躺,大叫“我不想创作”,但爬起来想了想还是继续创作;可以表面上不创作,背地里狂创作,把自己搞出肩周炎颈椎病肾虚脾虚,宣称自己从不创作,“我看不起创作!”;可以冠冕堂皇说自己只在乎别人的创作,但忍不住还是想展示自己绝妙的才华,天天深更半夜通宵搞创作。
可以严肃创作,可以鄙视创作。可以无私创作,可以报复性创作。可以看出创作的本质轻如鸿毛,比不过一瓶怡宝矿泉水:大笑着说创作无非只是自己水中的倒影,傲慢的投射,半夜经痛,后悔吃了辣味火锅,流着泪心想这也只是我全部的资本,遂打电话通知前男友:我抑郁。但又不好意思说:我在搞创作。于是说:没事!我打错了。哈哈,妈的,不好意思!
都可以。但是不可以停止创作。
打发无聊时间,发泄不满情绪,愤怒不已,焦虑急躁,诅咒谩骂,我想我抒写我的情绪也是创作的一种,甚至是我创作的全部。
你我总有话要说的。你我总要说的。你我总有说的办法。哈哈,妈的,不好意思!
发文小教程
目前Lof的发文变得艰难了很多,非常容易被秒屏,但是关于这个问题,我是非常理解Lof的,毕竟因为涉事下架,想要尽快恢复,就必须对平台内容进行严格管控,这之后才能再提以后。所以我在此给大家一点点提示,毕竟作为审查方,在审查LOF的时候,如果我们能让他们审查不到,也是一点帮助就是了。
今天我做了一下压力测试,目前将我发现的几个点跟大家分享一下
1、尽量不要发布长文。以四千字为界限比较好,超过这个数值建议分两次发
2、分隔大法:隔开某些词汇(二字以上)时,中间不要用哔等字,就用啊哎哟啥的常见字,简单粗暴,一般使用1-2个是最好的
3、错别字大法:阴改荫啊,茎改径啊,还有一丝不卦一下啊...
目前Lof的发文变得艰难了很多,非常容易被秒屏,但是关于这个问题,我是非常理解Lof的,毕竟因为涉事下架,想要尽快恢复,就必须对平台内容进行严格管控,这之后才能再提以后。所以我在此给大家一点点提示,毕竟作为审查方,在审查LOF的时候,如果我们能让他们审查不到,也是一点帮助就是了。
今天我做了一下压力测试,目前将我发现的几个点跟大家分享一下
1、尽量不要发布长文。以四千字为界限比较好,超过这个数值建议分两次发
2、分隔大法:隔开某些词汇(二字以上)时,中间不要用哔等字,就用啊哎哟啥的常见字,简单粗暴,一般使用1-2个是最好的
3、错别字大法:阴改荫啊,茎改径啊,还有一丝不卦一下啊,磴基啊,非常好用
4、单字也存在被屏可能,此时的解决方法是降低出现频率。
目前我发现的会被盯上的单字有以下几个:吻,床、揉、腿、个人建议出现次数不要超过4次。我选择了口勿,柔,tui来解决问题
5、个别词不能与其他词一起联用,例如下啊身。
6、车,完啊整,网啊址这几个词应该不能同时出现
目前就发现了这些,估计还会持续更新,希望能帮助到大家包括平台吧。
这两天看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君臣文,就人物都是偏阴暗的那种,君七宗罪俱全不可一世,臣多少有点愚忠,剧情也格外老套酸爽,偶尔还渗出些封建阴间味儿,但看得就是戳萌点。
然后我不禁暗想,为啥作为君臣文玄亮就如此不带劲呢。或者说我主公和任何一个臣子的君臣CP都不太带劲儿。要么是金风玉露生死与共,浪漫得仿佛武侠童话,要么是高山流水古今盛轨,高尚得仿佛醒世寓言;明明肉眼可见的深情厚谊,但又处处透露出一种天然纯粹的柏拉图气息,导致我吃CP都也不那么真情实感。
倒是这两天我终于get到了,因为其实玄亮模式真得不符合我看“君臣”CP文想要的萌点。我想看的君臣其实并不是高山流水志同道合矢志不渝继往开来。不光是因为...
这两天看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君臣文,就人物都是偏阴暗的那种,君七宗罪俱全不可一世,臣多少有点愚忠,剧情也格外老套酸爽,偶尔还渗出些封建阴间味儿,但看得就是戳萌点。
然后我不禁暗想,为啥作为君臣文玄亮就如此不带劲呢。或者说我主公和任何一个臣子的君臣CP都不太带劲儿。要么是金风玉露生死与共,浪漫得仿佛武侠童话,要么是高山流水古今盛轨,高尚得仿佛醒世寓言;明明肉眼可见的深情厚谊,但又处处透露出一种天然纯粹的柏拉图气息,导致我吃CP都也不那么真情实感。
倒是这两天我终于get到了,因为其实玄亮模式真得不符合我看“君臣”CP文想要的萌点。我想看的君臣其实并不是高山流水志同道合矢志不渝继往开来。不光是因为很多人物版型都符合这种模式,更关键的是,如果故事重点是两个志同道合的高尚人物共同平天下治国家,那么君臣关系根本不重要了,“君臣”的身份也不会造成冲突与人物发展。就像玄亮是最典型的,他们的个人关系非常平等,没有任何矛盾点,一方早死另一方继承事业也因为本来就有年龄差所以是一种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理所当然。两个人与外界斗争的故事当然也很好看,但重点必然不是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而是对外的冲突。(所以我现在看三国文其实就真得只想看打天下了哈哈哈哈哈。)
大概对我来说,“君臣”CP的看点其实是“绝对权力绝对腐败”,是权位力量绝对不平等下的矛盾,冲突,妥协,是压迫与愚忠,忠贞不二与忍辱负重,是不平等对最美好的感情的必然践踏;所以君臣文恰恰是各种阴间味儿的酸爽带劲好看(今日暴言1/1。就我见过很多人评论扭三的玄亮虽然扭曲,但确实是酸爽上头,大约也是类似的道理。(当然我不吃酸爽模式的玄亮;人家确实不是那种人何必把人设载他们头上,酸爽的封建君臣太多了,独一无二的玄亮还是当他们的古今盛轨浪漫故事吧。)
我读故事一向偏爱高大上伟光正圣父圣母类的,甚至至今看酱铺漫之流的爱与勇气都能看得津津有味。但最近越来越觉得真·阴暗一点的人物与感情虽不美但带感。
是不是年纪大了哈哈哈哈哈哈嗝。
告诉你一个秘密——
其实不仅是读者会经常打开作者的lof、等待作者的更新;作者更新之后,也会蹲在评论区,数着今天的评论:啊,之前经常看到的那些熟悉的ID为什么最近都没有再出现了呢?是我写得太无聊,所以让她们失望了吗?
这样的怀疑,会始终伴随作者,区别只在于程度的轻重。
即使是对非常“红”的作者来说,追更读者也是非常宝贵的存在,更遑论是本身就只有几十个甚至十几个固定读者的同人小写手。最近大家都因为lof的日活跃量问题,在号召用户们多和创作者们互动,多点红心蓝手、多留评论。
那么,作为14年就开始使用lof的骨灰级用户,也想告诉并不用lof产出、只用它浏览作品的用户们,不要觉得你们和太太们...
告诉你一个秘密——
其实不仅是读者会经常打开作者的lof、等待作者的更新;作者更新之后,也会蹲在评论区,数着今天的评论:啊,之前经常看到的那些熟悉的ID为什么最近都没有再出现了呢?是我写得太无聊,所以让她们失望了吗?
这样的怀疑,会始终伴随作者,区别只在于程度的轻重。
即使是对非常“红”的作者来说,追更读者也是非常宝贵的存在,更遑论是本身就只有几十个甚至十几个固定读者的同人小写手。最近大家都因为lof的日活跃量问题,在号召用户们多和创作者们互动,多点红心蓝手、多留评论。
那么,作为14年就开始使用lof的骨灰级用户,也想告诉并不用lof产出、只用它浏览作品的用户们,不要觉得你们和太太们的作品毫无关联啊,如果没有你们的支持,很多创作者是不能坚持那么久的。人心里的自我怀疑是一片无法完全驱逐的黑暗,而每一份微小的支持,都能点亮一寸光明。
我知道我可能没资格抱怨这些,就像前几天我对我的一位朋友,诶梨老师说的那样,我既不是几个月不更新、但一发文就能惊艳四座的天赋型选手,也不是像在原创文学网站写文的写手那样,可以日更或者隔日更的勤奋型选手。我既不够好,又不够快,好像永远都只能成为别人实在没文可看时,点开作为消遣的备用选项。
另一种矛盾是,我知道怎样的风格或许能够得到更多瞩目,但我又只想写自己喜欢的东西。很可笑吧,无数次在心里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又当又立。
每一个作者都想得到稳定的互动和高质量的反馈,就像一辆行驶在公路上的汽车,如果油量耗尽就会抛锚,但假如中间能够不断得到能源补充,就可以一直行驶下去。
这些话实在积压在心里很久了,想来在这个时间,应该也没有太多人会看到吧。如果给您带来困扰,非常抱歉,请原谅我的玻璃心和负能量。
不管是为了支持lof,还是为了我自己,我依然会写下去的。只是,那样的希冀也会一直折磨着我。希望被看见,希望那些耗费很多时间和心血的细节可以在某个时期,引起另一颗心脏的共鸣。
或许每个人都是孤单的星球,都在寻找合适的波段。
QPR四步自杀预防
如果身边有人有自杀倾向的话 这是参考资料。
感谢原po。
打滚着求阅读和求小蓝手。虽然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用到,但是万一哪一天有需要,希望能帮上忙。
QPR(Question, Persuade, Refer)是当下最有效的自杀预防方法之一,更重要的是这个方法的学习不需要任何医学或者教育背景(意思是人人都可以学习)。但是在网上各处搜了一下都完全没有好的(正确有效的)翻译,所以这一周(自杀预防周)结束之际就想要把这个翻译成中文,希望能更多地预防自杀。
❤️先说几个点:
*QPR不是一种治疗!!它只是一种有...
如果身边有人有自杀倾向的话 这是参考资料。
感谢原po。
打滚着求阅读和求小蓝手。虽然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用到,但是万一哪一天有需要,希望能帮上忙。
QPR(Question, Persuade, Refer)是当下最有效的自杀预防方法之一,更重要的是这个方法的学习不需要任何医学或者教育背景(意思是人人都可以学习)。但是在网上各处搜了一下都完全没有好的(正确有效的)翻译,所以这一周(自杀预防周)结束之际就想要把这个翻译成中文,希望能更多地预防自杀。
❤️先说几个点:
*QPR不是一种治疗!!它只是一种有效的预防方式。你不需要是精神科医生心理医生咨询师之类之类,只要是有一颗关心的心、想要帮助的意愿就可以。
*自杀是世界上最可预防的死亡方式(没有之一)!最可以。预防的。不需要是专业人员,每一个人都可以参与到预防自杀中来。
*相当大的一部分自杀是冲动行为(20分钟之内)。简单来说就是只要度过了这个危机,很多的自杀是完全可以避免并且不会再发生的。
*QPR提供了一个可以操作和参与的方法。如下我会按照步骤一步步说清。如果有哪里不明白,请私信或者评论。感谢你愿意参与到预防自杀中。
❤️第一步:察觉征兆
❤几个误区:
❌自杀者对于自杀的计划都非常保密
大部分自杀者在要进行自杀行为的前一周都在一定程度上表达过他们的自杀的意愿或者计划。
❌谈论自杀的人不会自杀
谈论自杀的人真的、真的、真的会自杀。(可能会说万一是狼来了的谈论自杀呢,我个人觉得,与生命的价值相衡量,对于自己在乎的人,就算狼来了被骗又有什么关系。)
❌自杀的人已经做好了计划,已经没有什么我们能做的了
再次再次说,自杀是最可以被预防的死亡方式。大部分自杀是可以被预防的。90%的自杀未遂者都不再自杀。
具体征兆:
(谈论自杀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如下的征兆,符合越多,危险性就越高。请认真对待每一句、每一个征兆。)
❤直接语言预兆:
“我决定要自杀了。”
“我希望我已经死了。”
“好想要结束一切啊……”
“如果(ABCD事情)没有做到/发生的话,我就死了算了。”
(*直接的语言征兆跟性格和表达有很大的关系。内向的人、中年男性、老年人,都不一定会说出这样的话。)
❤间接语言征兆:
“真的好累……不想继续了……”
“没有我的话,XXX(家人朋友恋人其他人)会过得比较好”
“没有人在乎我死了”
“我只是……想要个出口”
“我过一段就不在了。”
“你之后就不用担心我啦^_^”
(*同样的,间接语言的征兆因人而异。这个的最后一句是我的一个朋友在自杀前给我发的信息。我当时没有注意到,以为是她的情绪好起来了。请关心身边的朋友和家人,没有人比你更(应该)了解你爱的人。)
❤行为征兆:
自杀未遂(在自杀未遂的30到60天后是重复自杀行为的高发期)
购买或获取采取自杀方式的工具
出现抑郁、情绪化、绝望、无理由愤怒(同样,每个人的表达方式不同)
整理个人物品、整理家里、转移财务、立遗嘱
送出自己珍视的物品
突然对于宗教产生兴趣或者突然对宗教失去兴趣(突然购买佛经/圣经)
酗酒或者药物滥用
突然心情变好或者心情平静(原因是已经做好了自杀的决定,有了计划,就感到了平静和开心。在治疗上来说,突然的心情变好绝对不是好征兆)
❤处境征兆:
被辞退或者退学
失去了重要的人际关系(分手、亲人朋友的死亡、离婚)
周边人的自杀(请一定不要轻视这一项,自杀者周围的幸存者的自杀率相当高。)
被迫离开熟悉的地方
被诊断了重病或者绝症
对于惩罚或者将来不好事情的恐惧
财务问题
咨询师、老师、重要的偶像的死亡
担心自己成为他人的负担
(以上种种征兆的具体表达因人而异,如果周围的人或者自己符合多种,请一定及时就医并且往下看。)
❤️第二步:Question 问
❤在具体步骤前的几个小贴士:
直。接。问。
再说一遍,直。接。问。如果有疑问对方是不是想自杀,直。接。问。(很多人误解说直接问想要自杀的人会不会让已经很脆弱的人更想要自杀。其实并不是的,大部分人在被问之后都有感到降低焦虑和减少自杀的冲动。)
如果对方有回避,请坚持问。(我个人的逻辑是这样的,如果你在乎对方的话,即使是问错了,那么至少这个问的行为可以向对方表示你是在乎ta的。)
谈话(问问题)真的可以降低焦虑,不信的话请找我要一小山的资料。
如果可以的话,请在一个私人的环境里谈论这个问题。
如果对方回答,请让ta自由地表达。听。ta。说。
请准备充分的时间和精力。
随手准备好求助的资源。(请查询最接近的自杀干预热线与医院)
❤如何问问题(几个例子)
“你最近有不开心吗?或者说,你最近有想自杀的念头吗?”
“你有想过如果睡着第二天醒不来就好了吗?”
“我听别人说很多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会有自杀的念头。你?”
“我很担心你。你最近有过自杀的想法吗?”
“你有想要自杀吗?”
(再次强调直接说。谈论自杀并不会将自杀的念头放到别人脑子里去。如果你觉得自己无法问出这些问题的话,请找ta身边可以问这些问题的人。虽然说起来很俗套,但是问这些问题的时候,请相信你的直觉。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你关心的人。)
❌错误的问问题方式
“你不会想要自杀吧?”
人类不仅仅是语言动物,更是非语言动物。说话的方式、态度、表情都至关重要。如果你在乎一个人,请从最基本的语言、眼神、动作做起。关心一个人并不丢人。
“你不会做蠢事吧?”
这句话不是在直接骂对方蠢么朋友。请尝试去肯定对方的情绪而不是继续增加ta对于自杀这一件事的愧疚和羞耻感。
❤️第三步:Persuade 说服
划重点:请尝试去肯定对方的情绪。不一定要肯定对方的行为或者过去或者等等等等,但请尝试去理解对方的情绪。
❤如何去说服对方
听。听对方对于你的问题的回答。听。专心听。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听。
↓
不要,不要,不要评论、不要争执、不要给意见,不要跟对方说这个世界有多美妙他们有多少可以活下去的理由。
(没有人喜欢被告诉要怎么做。你是想要对方活下去而不是你自己得到满足感。没有人可以自大到给予对方活下去的理由。告诉对方这个世界有多美妙大多时候只能增添对方的愧疚感。)
↓
告诉对方你很抱歉,很抱歉他们会感觉这么辛苦和难受。告诉对方你在这里,并且很在乎、很在乎、非常在乎ta。
↓
问。问对方:“你愿不愿意跟我去寻求专业的帮助?”、“你愿不愿意让我跟你一起去寻求专业人士的帮助?”
(绝对、绝对、不要答应对方保密。告诉对方你和ta是可以一起渡过这个难关的。)
再次划重点:QPR这个方法不是治疗。在看这个的你很大可能也不是专业人士。QPR最大的目的是当下预防自杀,其中心就在于说及时让自杀者去寻求专业的治疗和救助。当对方说:“不用了我不需要帮助。我们这样谈谈我就好很多了。”如果你不相信ta真的好很多了的话,可以这么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需要帮助,我不是医生。我们让医生来决定。”这个方式把压力都转移到了专业人士身上,对你和对方都比较安全。
(一点个人的经验。这个说服部分很可能看起来非常简单,但是不论是我自身的经历还是说不清的研究都表示说单单有一个人问有一个人愿意听,都给予自杀者莫大的希望。这个过程真的是可以有效预防自杀的。)
❤️第四步:Refer 寻求帮助
❤如何寻求帮助
在谈话前准备好资源(自杀求助热线或者附近医院的资料等)
在紧急状态请打110或者120。大多急诊医生在医学院都学习过自杀相关。
请让对方做决定。让,对方,做决定。让对方做是去打自杀热线、坐公车还是打车去医院、还是打120的决定。(这个决定在一定程度上给予对方对事情一定的控制,对于降低焦虑有很大帮助。)
绝对。绝对。绝对不要放ta一个人。五分钟都不要。(在医院的急诊中有太多血的教训。信我,五分钟都不要让对方一个人。)
问对方“你觉得有谁可以提供帮助吗?”如果可以的话,让他人参与进来。(他人:对方的家人、挚友、咨询师、ta信任的老师等等)。
请一定记住你是一个人,有你自己的极限和情绪。有金刚钻就揽瓷器活,没有的话,拿锤子敲个裂缝就要寻求帮助了。如果可以的话,请不要一个人完成这个过程。
❤几个小贴士:
请告诉对方:“我很希望你活下去。真的、真的、真的很在乎你。”
在寻求专业人士的帮助之后,请持续地关注对方。就像我们有家人朋友住院一样,精神上的疾病没有任何不同。发短信,打电话,去探望。每一个都表示你在乎对方。
尽量减少对方周围可以自杀的方式。大部分自杀都是冲动行为,减少自杀的方法可以非常有效的减少自杀。(英国自从将煤气换为无毒之后,自杀率降低了百分之三十。)
请尽力给你关心的人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感谢你看到这里。希望这些步骤是有用的。如果有问题的话,可以评论或者私信我。最后说一点点我个人的观点。
在世界上平均人们在十年之后才接受精神疾病的治疗。没有一个人会手臂骨折十年才去看病,精神疾病没有任何不同。没有人应该因为自杀而死亡。治疗真的、真的、真的是有用的。虽然有时候很慢,但是真的是有用的。请尽早就医。
感谢。
也算一个提问箱回答吧——关于“女化”男性角色
因为一条来者不善的辱骂,我的提问箱最近没有再回答,但是昨天有人在提问箱问我,为什么我文章里的一目连总是“女化的”
老实说,我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如果这么说让提问的你感觉难过,那么我道歉,我只针对一个问题,它还没有恶意到我会对你也有看法)
在我的文中,他是一个包容,忍耐,退让的角色,在很多情节里接受并且内化了苦难,展现出一种在不同文的故事语境下面对不同领域的单纯与无瑕,利他主义与无条件的善良。这出自于我对这个角色的个人解构重组,他没有代表性,只是他个人,男人不是这样,女人也不是这样。如果你认为这是一个女人的特征,或是这些特征使他在你心中有女人的痕迹,我觉得在问我这个问题前,你需要先...
因为一条来者不善的辱骂,我的提问箱最近没有再回答,但是昨天有人在提问箱问我,为什么我文章里的一目连总是“女化的”
老实说,我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如果这么说让提问的你感觉难过,那么我道歉,我只针对一个问题,它还没有恶意到我会对你也有看法)
在我的文中,他是一个包容,忍耐,退让的角色,在很多情节里接受并且内化了苦难,展现出一种在不同文的故事语境下面对不同领域的单纯与无瑕,利他主义与无条件的善良。这出自于我对这个角色的个人解构重组,他没有代表性,只是他个人,男人不是这样,女人也不是这样。如果你认为这是一个女人的特征,或是这些特征使他在你心中有女人的痕迹,我觉得在问我这个问题前,你需要先问问你自己。男人被鼓励暴力,而女人被训化退让,这样的观念在你意识到之前,是否已经被你认同?
宝贝,警惕别人的话,警惕你被灌输的,警惕每日出现在你的生活对话里,出现在你的电子社交页面上,不断重复以致被你默认的。简单的标签化的导向直接的缺乏辩证的逻辑最容易吸引人,很多人爱说“女化”,事实上女人是什么?什么定义了女人?如果我们连这个也不能讨论清楚,我们是否有立场决定,究竟是什么特征只能永远属于女人?
【Death Note/月L月】白日
*没有小本子的平行世界,警视厅搜查一课代理课长和名侦探的相遇
*全文接近1w5,基本上是即兴发挥,专业内容并不严谨,原创人物有,较真人士请谨慎观看或不看(高亮)
*清水,互攻,避雷注意
犯罪是病态的艺术。
晚上八点。
夜神月带着几个部下刚从中野的现场回来,简单交代了几句后他就匆匆进了办公室。
他一言不发地坐下,屋里谁都没有说话,所有人开始马不停蹄地检查分析目前收集到的信息。
资料很快被梳理出了一部分,月开始很快地浏览,圈点勾画,迅速地处理这些信息,连外套大衣都没脱。
警方是十二点半接到的居民报案,案发现场在中...
*没有小本子的平行世界,警视厅搜查一课代理课长和名侦探的相遇
*全文接近1w5,基本上是即兴发挥,专业内容并不严谨,原创人物有,较真人士请谨慎观看或不看(高亮)
*清水,互攻,避雷注意
犯罪是病态的艺术。
晚上八点。
夜神月带着几个部下刚从中野的现场回来,简单交代了几句后他就匆匆进了办公室。
他一言不发地坐下,屋里谁都没有说话,所有人开始马不停蹄地检查分析目前收集到的信息。
资料很快被梳理出了一部分,月开始很快地浏览,圈点勾画,迅速地处理这些信息,连外套大衣都没脱。
警方是十二点半接到的居民报案,案发现场在中野的某个住宅区,报案人说,有一个看上去浑身是血的人被四肢张开绑在了阳台上。
到达现场时,警方发现,现实比报案人描述得还要恐怖,受害者已经彻底面目全非,甚至整张皮没有一星半点留下。
面对着血淋淋的阳台,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有个新人没忍住还吐在了塑料袋里,月见惯这种场面,只是皱了皱眉头。
现场很快就被封锁,警员也忙着将围观的人群疏散。
一番忙碌下来,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
从受害者的死状看,犯人是个精于此道的老手,出租屋里没留下太多其他人的痕迹,很有可能不是第一现场,对手很谨慎,所以暴露出的信息并不多。
办公室里,月拿起部下在现场拍的一张照片,死者对着天空张开双臂的样子,不知为何让他觉得在哪儿见过。
打开搜索引擎,试探性地输入了一个关键词——白日,马上就出现了相关结果。
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想要的信息,同时他也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此感觉莫名熟悉。
《白日》是近年来享有盛名的艺术家驹田幸三的画作,驹田是英籍日本人。
月想起前女友买过驹田的画册,封面就是《白日》,现在这本画册还放在他的书架上。
不过眼下是没法从家里拿画册扫描了,他下载了一份电子版传给部下。
“把它们对比一下。”
通过投影,排除大小因素,照片和画作的人像居然完美地合在了一起。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
“连四肢张开的角度也一模一样……”
“太恐怖了……”
在众人的谈论声中,月看着投影,心想接下来这一阵估计有得忙了。
和预料中差不多,一切只是一个开始。
这片区域人口流动性强,因此排查可疑人员的难度相当大。虽然现场封锁的很快,但是媒体的嗅觉不是一般的灵敏,当天的夜间电视台就报道了此事,紧随其后的是驹田幸三作品展正在国立西洋美术馆举办的新闻。
出于职业的直觉,月隐隐预感这件事和驹田有关系,但是眼下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他的猜想。
而事情的发展微妙地向月的猜测靠拢,第二天他们接到消息,驹田幸三失踪了。
内部会议来得很快,在会议上,众人讨论这起案件和几年前在英国发生的一起无差别连环凶杀案有着许多相似之处,甚至驹田幸三就是那起案件的关键人物。信息显示,这起案件的始作俑者是驹田的学生加文,对方深爱驹田和其画作,不惜在现实中用活人进行复刻,在连续杀害八人后落网,加文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韪,最后在狱中自杀。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驹田都没有再创作,《白日》是他在案件余波过后的复出作品,再次为他赢得了声誉。
如今的剥皮案、驹田幸三的失踪和当时震惊世界的连环凶杀案有没有必然联系,现在还没有线索能够证明。而当年的凶手已经落网,所以也有可能是模仿作案。
这几年东京不算特别太平,今年犯罪率总算有点下降的势头,结果还发生了性质和影响都如此恶劣的案件,搜查一课也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大换血。高层下令,要尽快侦破这起案件,如果处理不当,不仅会使前期斗争的成果白费,还会让警察在大众面前颜面扫地。
月将这些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了搜查一课的全体成员,除了新人之外,其他人面面相觑,眼下他们不用再因内部派系的存在束缚,可除了查案外,这几年经历了太多见鬼的事,高层的指示让他们条件反射一般地产生担忧的情绪。
作为课里的一把手,月非常清楚此刻大家内心的想法,他继续说道:“不要有顾虑,按正常的步调调查就行,责任在我这里,都放手去做吧。”
这番话像一颗定心丸,众人这才冷静下来。高层的意思是高层的重点,这些话才是他的重点,压力要有,但必须张弛有度。
经过非人般的打磨锤炼,搜查一课这副担子,他现在是真正意义上地挑了起来。
离开办公室时,一个戴眼镜的人喊住了月。
“夜神课长。”
是厅长的秘书甲斐田,和月一样是东大出身,两人私下还有些往来,不过因为工作类别不同,甲斐田到搜查一课的次数寥寥无几。
“好久不见,甲斐田秘书。”
他来干什么?月心中疑惑,但面上还是平常地和甲斐田打招呼。
“这里不方便说话,去会议室吧。”
他估摸着甲斐田要说的事情肯定和高层有关,然而却得知了一个意味深长也但也需要保密的好消息。
英国政府居然主动牵线,为警视厅秘密请到了强有力的外援,经过一番紧急交涉后,外援顺利到达日本。
“上面没有告知太多信息,只说此人是一名来头不小的侦探。”
侦探?这又不是漫画。
心中虽有诸多质疑,但月没有表现出来,有人帮忙固然是好事,不过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着实难不让人细想。
具体情况甲斐田没有细说,他拿出一张名片卡递给月。
“对方会在不妨碍行动的前提下提供帮助,不用刻意配合,如果有情报或行动上的需要,可以打名片上的电话。”
这张名片卡正面只有一个简单的号码,背后是一个字母。
花体的L。
“L……他就是外援?”
“是的。”
虽然对方的具体身份隐藏在迷雾中,但是连英国政府帮忙牵线,给足了排场和面子,应该不是等闲之辈。
甲斐田离开后,月没有继续往外走,而是回到办公室,把名片小心地从上衣口袋放进只有他一个人能开的抽屉。
国立西洋美术馆这边很是安静空旷,月很快停好了车进入馆内。
杀人案的发生对展览的举办并没有造成影响,只是如今这里的人少了许多。
其实月对现代艺术不算特别了解,这并非他的专业领域,几年前因为办案学习了少量的油画知识倒是真的,除此之外他和艺术的交集全靠东艺大出身的前女友。虽然不是完全的一无所知,眼下比起纯粹地欣赏作品本身,他更在意隐藏在艺术背后的人。
月看过放在离入口最近位置的《廊桥》和《四季》后,来到这幅《白日》面前。它被安排放在美术馆最好的位置,男人张开双臂直面太阳的背影,充满着生命的张力和对光明的向往。
驹田在访谈里提过,他对色彩的选用一向谨慎,画面简洁直观是他的风格特点之一,这样不会对主旨的表达造成干扰,《白日》也不例外。
看着画中张开双臂的男人,月感到一丝寒意,也许正是因为驹田用红色描绘人物,受害者所以才被剥了皮。
“你喜欢它吗?”
一个很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原本在观赏画作的月迅速转过身来,结果对方意外后退了一步。
月甚至都做好掏枪的准备,因为场馆太安静,自己的脚步很轻,却依然能将其打破,眼前的人居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这个男人看上去和他年纪相仿(很久以后,月得知对方比他大上七岁时惊讶到说不出话),亚洲人的长相却还是有那么几分外国人的影子。他面色苍白,还弯腰驼背,疲态尽显,这样的日本人在街头不要太多,早晚高峰的新桥就能一抓一大把。
月皱了皱眉,男人透出一股不讨人喜欢的味道。他穿得不算出格,但也说不上特别普通,一件大的出奇的蜂蜜色风衣里是一件白色的套头衫,穿着水蓝色牛仔裤,鞋子还是匡威。其实怪就怪在这件风衣上,怎么看都有种和这个人不搭的别扭感。
“随便看看罢了。”
“也是,现在会来这里的人,估计心思都不会太多地放在画作本身上。”
他开始不舒服了,如他所料,这个人没什么礼貌,即使是和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交流都得抬杠,如此揣测的月甚至忽略了对方说得其实一点不错的事实。
不管怎样,这时的搭讪着实可疑,月决定先离开这个区域走到另一头,在不会被看见的地方观察男人的举动。
正当月准备将想法付诸实践,男人走到了他的身边,像几分钟前的他一样观赏这副画。
“这应该是这里唯一看上去有‘活’的气息的作品了。”
他的手指很自然地勾着嘴唇,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似乎像是试图三种颜色中寻找着什么。月看着他的样子,疑虑中又生出几分好奇来。同时这话也给他一个不小的提醒,从入口处到这里,不管是仔细观赏还是匆匆略过的作品,它们所展现的画面都是衰败,消逝和死亡。
细想之余,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白日》大概是驹田为转型而做的尝试,充当了实验品吧。”
“可能性很大,你读过了关于他的采访?”
“嗯。”
月只表示了肯定,没有继续透露更多的信息。
“但是你应该不喜欢他,”对方平静地把目光从画移到月的身上,“你的眼神里看不出爱。”
“算是吧,不过驹田这样的艺术家,已经够多人追捧了,听您的口气,您应该是喜欢他的?”
“不是,对我来说,他只是一个有必要存在的人。”说着男人就往场馆的另一边走,还不忘加上一句,“要不要一起?”
听上去像句玩笑话,月本来也不打算当真,但他从男人的眼神里看出了认真的味道来。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月有种回到陪前女友逛展的错觉。不过和前女友滔滔不绝的讲述风格不同的是,对方对作品的讲解点到为止,只提最明显的艺术特色,偶尔穿插少量的作者信息。
即使如此,月也从男人这里了解到一些调查资料中没有的事情。驹田在英国有过一段很不得志的时光,放弃本心一味迎合着主流,到头来被评论家讥讽“东施效颦”,很多如今享有盛誉的作品都是在他沉郁的低潮期创作出来的。
男人边走边讲解,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月不知道这算不算真正的内行,但是这样的过程没有让他感到不适。对方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
“对不了解这些的人一味地塞入大量信息不大明智,感兴趣的人即使只获得少量的有用信息,就能有继续往下探究的动力,仅仅只是接触的话,有个了解就行了。”
“您对现代艺术有研究吗?”月忍不住发问,半个小时前他还在心里吐槽对方的匡威。
对方沉默片刻,回答道:“算是吧,姑且做过研究。”
“那您是学者?或是某间大学的教授?”
男人停下脚步,月也停了下来,他发现男人用一种特别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知是不是错觉,从这样的眼神中,他觉出了一闪而过的玩味成分。
“只是客座教授,不过我不教现代艺术,这更多的只是我个人的兴趣。”
明明是普通的对话,男人的表情也很坦然,这应该不像在说谎,月却感觉对方快笑出声来了。
“那你是做什么的?”
“我还在读大学院。”
“你没说实话。”对方笑了笑。
月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又很快消失了。
“我向你搭话的时候,你的反应像是受过训练。”
这时两人一起走出了美术馆,对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草莓棒棒糖,熟练地拆开了包装。
“那时吓到你了?”
这个人似乎没有使用敬语的习惯,月也不打算用敬语了。
“没有,只是距离有被你不小心撞到的可能,必须后退一下,”男人边说边在衣兜里翻找着什么,“一路看过来,今天这里貌似只有我们两人,所以你很显眼,而且你看画的神情不像普通游客,更像是在寻找线索的警察。”
月耸了耸肩,但是没开口,本来他也没打算隐藏身份,不过对方的观察力和直觉让他心里一惊。
眼下没有其他的事,他准备离开,男人跟在后面问道:“你是开车来的吗?”
正好月拿出车钥匙,他看向男人,对方回以一个无辜的眼神。
“有人送过来,不过没人来接我。”
鬼使神差的,那句“你可以坐电车”就在嘴边,硬是没能说出口。月深吸一口气,拉开了副驾驶的门。男人却把它关上,拉开了后座的门。
月就眼睁睁地看着男人驾轻就熟地脱下鞋,蹲在了座位上。
男人还补充道:“不用担心,我不会摔倒的。”
此刻他真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男人说要去新宿,刚好自己的目的地也在新宿,至少不会带来绕路的麻烦,这让月松了一口气。
一路上并不无聊,为了阻止男人对他的车动手动脚,月被迫主动搭话,他们这才算是真正意义上地认识了对方。
男人名叫龙崎(因为对方不说名,月怀疑这不是真的姓),是个有四分之一日本血统的英国人,为了研究工作经常满世界飞来飞去,所以会不少语言,他日语说得很好,但不像日本人那样把敬语天天挂在嘴边,离开就活不了。
学校对于客座教授的要求没有那么严格,龙崎这么到处跑也算合乎情理。他身上那件大得吓人的风衣里似乎藏了不少糖果,等第二个红绿灯时,龙崎已经在吃第三个棒棒糖了。
年纪貌似和自己相仿,但是举止却像个孩子,月对他的出现还是打心底里存疑。
说完自己的事,龙崎开始反过来问他的情况。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和其他人一样通过考试,然后被分来做刑事,就这样普通地做到了现在。”
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当年以第一的成绩进入警视厅,今年刚成为搜查一课代理课长的人不是他。
月的人生轨迹不复杂,但他的经历能让很多同龄叹为观止。因为从小憧憬着作为警察的父亲,并从内心身处追求正义,所以他选择了和父亲相同的道路。
从东大毕业进入警视厅,他所面对的,是不平的世道和动荡的搜查一课,恶性杀人案件、内部矛盾、殉职的同期和蒙受不白之冤的前辈让月很快认识到,如果想要贯彻自己的信条,必须将障碍扫除。
他遇事冷静,手段高明,破案迅速,将伤害降到最低,他拯救了不少人,不光有受害者,还有一起并肩战斗却身陷险境的同事,直面形形色色的罪犯,对自己也足够狠心。查案之余,他不忘暗中调查庸碌无能的上司,并密切留意高层动向,看似游离在外,却事事精打细算。年纪轻轻把手伸向高处是极为危险的举动,但月不在乎,因为于他而言这是很有必要的。
要知道,在庞大的警察系统中最受人瞩目的课里拥有一席之地,并获得从上到下一干人等死心塌地的支持,不仅需要极高的能力,还要有足够的胆识和情商,对于二十多岁的年轻警察来说,无疑是地狱级别的难题,但月最终做到了。
被逐渐架空的搜查一课课长,因为和大案疑犯勾结,成了高层斗争的活靶子,这次案件彻底点燃了整个系统的内部纷争,牵扯出一干人等,加上高层手握精确的秘密调查资料,一批本部长、课长相继落马。
前任课长被带走的前一天,在办公室里无助地对来进行日常汇报的管理官反反复复地问自己会不会有事。
“您会没事的。”
月安慰地笑了笑,过了这一天就再也不会有事了。最终这位前上司死在狱中,原因不明,他知趣地没有多打听。
内部被血洗,因此多出了一大批空缺,搜查一课百废待兴。课长的位置该交给谁,高层认为夜神月是最合适的人选,上面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如此大胆的决定,考虑到月还是年轻,所以只是破格让他做了代理课长,待时机成熟再走流程,名义上如此是为了照顾剩下这些老人的看法,但实权却一点也没有少。
这些事了结后,眼下最大的阻碍也彻底解决。月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就做到课长,抛开这些破事不提,管理官于他而言暂时很足够,也有一定自主权。他并非淡泊名利之人,可自从见识并暗中参与了内部斗争,领略到其中的腥风血雨后,职位对月的吸引力已经没有查案大了。这次风波牵涉范围延续到底下十几个本部,一味只想着争权夺利,就算再有明哲保身的本事,最后总会有变成牺牲品的可能。
转念一想,现有的位置带来的未必是坏事,只是磨练更多罢了。
如今搜查一课新人偏多,他虽然成为了课长,不过很多事情还需要亲自去做,目的是把老人稳住,将新人带起来。
然后就遇上了这样的大案。
“这么说你是被上司派来的?”
“嗯。”
路况不太好,可能要比预计时间更晚到达,月有点心烦。
“很反常。”
“怎么反常了?”
龙崎把糖纸和吃完的棍子放进一个随身携带的小布袋子里。
“明明新闻里要求大家最好不要外出,可现在还是有这么多车辆。”
“教授,你不是也一个人跑到美术馆来了吗?”
“叫我龙崎就行,”龙崎看着窗外,“因为我在做正事,而且我是出门才听到新闻广播的。”
“这并不反常,因为大家都要生活,都有‘正事’要做,很多人都坚信,无差别杀人这种万里挑一的倒霉事不会落在自己头上,而请一天假却是真正地损失了收入。”
这大眼冷静有现实,龙崎从后视镜里看见月的眼神有些冷漠。
“不过总有一些事可以改变的。”
“是啊,这就是为什么有人会选择做警察的原因之一。”
“艺术家用艺术改变世界,警察用正义改变世界。”龙崎说,“说起来真是有种特别的浪漫。”
突然间,月想起驹田幸三在复出访谈中的一句话——犯罪是病态的艺术。
“不过有的艺术可是极其扭曲的。”
“话说回来,你要去新宿哪个位置?”
“帝国酒店。”
月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住在那儿,不过你只要顺路停在你觉得合适的路口就行,我会自己走。”
“我应该让你打车的。”
“我身上只有这些,”他晃了晃小布袋,“出门的时候太急忘记拿钱了。”
一个住帝国酒店的有钱外国人,出门记得带糖果不记得带钱,这些信息组合在一起,不仅不可理喻,听上去还很不像话。
似乎一切都变得没那么重要了,不过当事人只顾蹲在后座上吃糖,还问月要不要来一颗。
终于到了新宿,月把车停在最靠近帝国酒店的路口。
“东京不大,我们也许还会再见的。”
说完这句话龙崎就下了车。
感觉自己像是被讹诈了一般,月拍了一下方向盘。
车子继续直行,没多久就到达了目的地。
虽然路上堵车,但是距离约定的时间还多出了十分钟。
这是驹田前妻足立的住处,月之所以来找足立,是因为驹田接受采访时不止一次提到过自己对前妻的想念,他其实并没有彻底放下这段婚姻。
足立是个温和的女人,当初因为性格不合和驹田离婚,回到日本后认识了如今的丈夫,不久就再婚了,也没再和驹田联系。但杀人案和驹田失踪的消息也让她感到害怕,毕竟遇事的是曾经共同生活过的人。
丈夫出差,今天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没再婚前我也依然有在关注他……但是如今发生的事,我已经是完全的局外人,怕是帮不上忙……”
“别紧张,您只要说您知道的就行。”
从足立的描述中,月得知驹田翻身成为众人追捧的艺术家后,追随他的人大多都很狂热,也发生有过一些事情,不过都谈不上恶性,所以驹田没有公开。
“他后来收的学生里很多是他的画迷,其中有一个学生……怎么说呢……像是对他的一切着了魔,我几次看见这个学生在垃圾桶里翻被他撕碎的废稿。”
“后来呢?”
“突然有一天,学生和他吵了一架就离开了,再也没回来。”
“这个学生的名字您能告诉我吗?”
“他叫弗朗西斯·泷泽,是个混血,虽然轮廓明显,但很像东方人。”
月在心里粗略推了一下时间线,加文应该是在驹田离婚后才成为驹田学生的,不过听到混血时,他突然想到一小时前和他分开的男人。
“当时驹田收他的时候他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学生,现在……应该有三十了吧。”
月请足立描述这个男人的长相,她想了想,从屋里拿出笔和纸画了起来,没过多久就完成了一幅人像。
“差点忘了您现在是美术老师。”
足立笑了笑,月拿起画像,这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孩。
“不过都过得这么久了,您记得真清楚。”
“他应该是驹田的学生里,长相最惹人注目的,这么多年我都没见过比弗朗西斯还好看的人了。”
仔细看过画像,却又有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发现。
“请问我能把画像带走吗?”
“您随意吧。”
为了调查弗朗西斯·泷泽的详细信息,月拿出名片联系“L”,可接电话的人不是L,而是L的秘书渡。居然还不是和本人沟通,月心里有点不满,但渡很配合他的要求,弗朗西斯的资料很快就被传输过来。
资料显示,弗朗西斯在离开驹田后去学习特效化妆,而且技术不错,不过鲜少与人交流,共事过的人说过,虽然他相貌出众,但十分阴沉,所以没什么人与他来往。
值得注意的是,弗朗西斯同样是当年案件的被害人之一,但也是唯一没有留下尸体的人。
加文声称,他把弗朗西斯的头骨火化,装进漂流瓶放进河流中,其余部分被他肢解丢进了海里,这也是加文复刻驹田《漂流》这副作品的过程。
月觉得没有尸体这件事着实可疑,但结合多方因素,他开始大胆的猜想某种可能。
这时一个年轻刑事冲进了办公室。
“课长!有驹田的消息了!”
一封匿名信直接寄到了驹田的经纪人兼生活助理莫里斯那里。信封里是一张纸条和一张照片,纸条上是打印的一行英文,意思是“为永恒的艺术”,照片是被蒙眼封口捆绑的驹田躺在一张破沙发上,周围是点燃的蜡烛。
“永恒的艺术……”
月的脸色都阴沉了几分,他让人调出资料,英国那起案件,加文每完成一次复刻就会留下相同的话。
驹田一行住在帝国酒店,月决定去那里见莫里斯,不过居然又是帝国酒店,看来他和这里缘分不浅。
秘书接待了月和他的部下,莫里斯是个典型的欧洲男人,但日语说得很好。眼下不能外出,所以莫里斯没有全身穿西装,只是穿了件衬衫,不过谈到雇主被绑架时,他很是冷静,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虽然驹田失踪时警方已经派人检查过房间了,但月还是在征得允许后再次粗略地查看了一遍。驹田的房间很整洁,除了资料就是行李,这些也已经出现在报告中。
询问是在莫里斯的房间进行的,这边稍微有些散乱,桌上还有半瓶没喝完的酒和一堆翻开的画册,这些画册都是驹田的作品集。
和莫里斯交谈的时候,月观察到,莫里斯面部少有表情,但眼神透露的信息却很丰富,主要是透出一种令人不舒服的猜忌。而当下属进行问询时,他的目光总是若有似无地往自己这边瞟,
为了印证想法,月走到窗口背对着莫里斯,透过反光处瞥见,对方望着自己的神情就像盯着猎物一般。
同时也有一点引起了月的注意,莫里斯全程遮着像自己的右手,但也没有掩盖住像是疹子的红点。
一切做完以后,月带着部下准备离开。等电梯时,手机显示几分钟前有一个没接到的未知来电,不巧电梯这时来了,月让其他人先下去,自己走到没人的一头回电,可打过去传来的是忙音。
见鬼。
月走回到原地,准备坐下趟电梯和部下汇合,当电梯门缓缓打开的时候,他愣住了——一个带着天狗面具的人已经站在了里面,而对方却很平常地和他打招呼。
“夜神君。”
“龙崎,”招呼是打得轻松,但他实则警觉了起来,“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一点都不巧,这世界上绝大多数的偶然,背后都藏着必然。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记得有说过我住在这里。”
天狗的面具遮挡住了龙崎的脸,月也没法读出对方的表情,也因为面具,龙崎的声音听上去有点闷。
“公干还是约会?”
这不是一目了然吗?
“公干,”他耐着性子回答,一时间他觉得自己有点不太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你带着这么大的面具,不怕被人围观吗?”
“不用担心,”龙崎说,“而且戴上它就不会有人知道我的长相。”
龙崎转过脸,为不被天狗的鼻子打到,月还往右站了站。
“抱歉,我看见你的白头发了。”
月没否认,他偏偏头,把天狗的鼻子用手指移开。
白发是在不知不觉中长出来的,对于三十岁的人来说,他们的到来似乎太早了点。
照镜子发现它们的时候,月并没过多地感到意外,这是透支消耗的表现,比起那些永远停留在二十岁的生命,都算不上什么,不过这些白发也让一些人十分尊敬他,意外地成为了他获得人心的原因之一。
不过为了回家不被细心的母亲看出来,可能还得找时间染回来。
“不过应该也不影响夜神君被人盯上。”
“你说什么?”
月听见龙崎的轻笑声。
“没什么。”
电梯到达一楼,龙崎走出了电梯,看着他的背影,月突然有种想喊住他的冲动,可是门被渐渐关上了。
回去后他再次联系上渡,获得了这位经纪人的资料,渡也对其中的一些信息进行了口头补充。
莫里斯的履历很简单,毕业于埃塞克斯大学艺术设计专业,做过一阵媒体宣传,后经人介绍成为了驹田的经纪人兼生活助理,是个细心靠谱的人。
“夜神先生,L回来了,您需要直接和他对话吗?”
月同意了,他有必要直接和这个外援对话,不只是案件,还有其他的事情。
十几秒沉默紧跟着一段轻微的电流声,对方开口了。
“你好,夜神。”
声音经过了处理,听不出对方原本的声音。直觉作祟,有那么一瞬间,月以为对方在要称呼自己为“君”时却突然刹住了车。
“你的调查情况和行动,我这边全部都有信息记录,所以我们不用绕弯子。”
“好,那倒是省事,”月看着拨弄着手边的资料,“英国那起案件中,八个受害者表示八幅画,而驹田的画作中表达死亡的图也就只有八副,这次的凶手对《白日》这样彰显‘生’的作品进行复刻,是极度反常的举动,说明凶手失控了。”
“所以你的想法是?”
“当年的凶手不止一个,就算加文落网,还有其他人,而英国人没有抓到他。”
对方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你和英国政府及警方是什么关系,但我接下来的话,并不针对你个人,希望你不要误会。”
月换了只手拿电话。
“自从知道你的加入,我就明白这个案件并不存在模仿犯的性质,日本境内发生的案子就该日本境内的警方解决,政府居然主动出面协助,那只能说明现在这起案件分明就是之前惨剧的延续!英国人没处理好问题,最后却是日本人来收拾烂摊子!”
这番话说得不管不顾,月甚至都不在乎用词。这是他从一开始就憋着的怒火,处理案件是警察分内之事,但是一想到这居然是替外人收拾残局,即使有帮助这也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
过去搜查一课收拾内部残局的次数太多了,多到如今留下的所有人都有阴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
“看来你说完了,放心,我不会向那边透露一个字,我的立场虽然和你不同,但是我的心情和你一样。”L的语气很平和,像一个刚刚就职的心理医生为患者排忧解难,“我看了目前为止所有调查记录,觉得你应该有见过犯人的可能。”
他内心顺畅了不少,迅速把思绪调回案件当中。
“关于这个问题,我心中有两个人选。”
“我这边目前有一些资料还有缺失,如果查到我会马上联系你,如果犯人有新动作,也请你及时告知渡。”
“好,我知道了。”
没过多久,一位身穿西装的老人来到搜查一课,沉浸在案子中不为所动的警员们都被老人的气质引得抬起头来。
“夜神先生,我是渡。”
月马上起身。
“渡先生,这里不太方便,我们换会议室。”
两人来到事先准备好的会议室里。
“我们终于找到了缺失的资料,虽然不太容易。”渡打开电脑,“有些地方L会进行补充说明。”
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L”。
“夜神,看看这些。”
资料显示,凶杀案开始的这段时间里,关于莫里斯的行动轨迹,出现了一段时间上的空白。
“莫里斯曾因为身体不适回了老家修养,海关有记录,老家也有目击证人。”L停了一下,“但如果犯人有两个,留下的空间就很大。”
屏幕上显示出一段监控记录。
“莫里斯在临走的前一晚曾外出过一次,很晚才回来,原本是看不出什么问题,但是他去过一趟加油站,还下过一趟车。”
莫里斯背对着摄像头,突然月发现了异常,他方法了录像,发现莫里斯有点诡异地扯了扯脖子上的肉。
“很高兴你也发现了,本来录像放大的程度只能到此,但是我用了一些技术。”
渡走过来,将录像画面再次放大,莫里斯的后颈有一道清晰的浅粉色痕迹,像被刀划伤留下的疤痕,而随着莫里斯的动作,这道痕迹居然消失了。
“你之前也调查过弗朗西斯,结合我们如今看到的,一切可能就好解释一些。”
“特效化妆……”
“他技术精湛,原本可能成为这行的佼佼者,然而他辞职了,最终的结局我们也都知道了。”
“弗朗西斯还活着,”月沉声说道,“他杀了莫里斯,并与其交换身份,真正的莫里斯才是受害者,而弗朗西斯运用化妆技术伪装成已死的莫里斯,一直跟在驹田身边。”
他想到了龙崎的话。
戴上面具,就不会被人知道长相。
这是犯人的伪装。
“当时的调查中,警方更在意不在场证明,却没注意到这个细节。”L说,“最底下有一张照片。”
是弗朗西斯和加文的合照,两人都没有察觉到镜头,像是被路人随意拍到的。
“这张照片来自社交网站,因为博主是个粉丝不多的普通人,而且点击不高,所以根本没被发现,拍这张照片纯粹是因为两个人长得好看。”
要是拍照的人知道这两个人都是杀人犯,不知会作何感想。
真是被魔鬼诅咒的同框。
“是时候再去见见弗朗西斯了,”月说道,“必须要找到能够直接抓捕他的证据。”
“不用那么费力气,鱼已经上钩了。”L说,“不过这是你的功劳,夜神课长。”
“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弗朗西斯和加文在选择目标时,虽然在身份和社会地位上没有套路,但却有一个共性——对方必须是漂亮的成年男性。”
月眯起了眼睛。
“参与询问的人员我都知道,长相也看过了,而且这段时间他见的人不多,如果我猜测正确,他应该非常想要你。”
怪不得莫里斯的眼神让他不适,对方甚至不在意他的身份会带来多大的作案风险。
彻头彻尾的疯子。
“那他可以试一试。”月冷笑了一下。
“我这边会做些准备,主要还是依靠你们,如果有情况请及时通知,保持联系。”
十二点的码头仓库,弗朗西斯站在仓库的正中央,等待着他的猎物,仓库的四周摆满了颜料。
信准时送到他警视厅,维持身份这件事已经完全不用在乎了,他脱下面具,终于可以不用做其他人的感觉是如此畅快。
他心满意足地看见夜神月独自前来的身影,对方毫无惧色,甚至很平静,不愧是他一眼就看中的猎物。
信中写到,如果夜神月一个人来,驹田才有可能活下来,“可能”的程度只有他说了算。
弗朗西斯手中拿着一副没有完成的画作《方向》,这是驹田的废稿,画面是一个站在屋顶的男人,他的背后是风向标。
这几天他恳求、逼迫驹田继续创作,但对方并不答应他真挚的请求。
那些忧伤消极的画作深深地吸引着他,他打心里地爱它们,同时也想把创造艺术的神明占为己有,他和加文一起做了这些,目的只是为了表达自己崇高的爱。
加文被捕的时候没有出卖他,本来那时这个家伙的精神就已经失控了。
此时驹田还昏睡在仓库的深处,即使被拒绝,他还是无法对驹田真正动手。
驹田是他的神明,神明是不会有错的。
多年以来,他只能用这种病态的方式证明自己对驹田的感情胜过任何人。
把地点选在这里,是为了最后的作品。这次他不准备做得太过残忍,只想把人绑在仓库的顶端,最多也就是毁掉猎物的脸,也足够温和。
然后他就可以点燃那些颜料,和他的神明永远在一起了。
当他满怀残忍的希望,笑着走向夜神月时,对方开口了:
“虽然我不信神,但我确信你会下地狱。”
弗朗西斯的笑容消失了。
这不是夜神月的声音!但为什么这个人长着夜神月的脸?
一定是有人偷了他的技术!
弗朗西斯准备将身上的易燃物引燃,眼下他不在乎了,他只要同归于尽这个结果。此时从暗处冲出几个训练有素的特工,将弗朗西斯牢牢控制住。
“你究竟是……”
“秘书,我的声音这么难听出来吗?”
弗朗西斯反应过来了,他准备大叫却被特工扼住喉咙,陷入了短暂的昏迷中。
“你知道就不用说话了。”
“夜神月”对这群特工说。
“日本警方已经确定了驹田的位置,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别暴露身份。”
说完他就离开了,头也没回,绕过马路走到远处的大路上,车子早早地等在那里。
“辛苦了。”
“渡,这么晚我一个人来也可以的。”
L摘下面具,像是得到解脱一般重新弯下腰。
渡笑笑,帮他拉开了后座的门。
英国警方在莫里斯家的花园里挖出了残缺的骸骨。
真相终于浮出水面,当年的凶手确实是弗朗西斯和加文,弗朗西斯是整个案件的主谋。
一开始他一心想跟着驹田学画画,顺便接近本人,还为此隐瞒自己颜料过敏的事实。驹田的学生很多,为了更靠近心上人,他不惜勾引、利用驹田的妻子达到目的。
驹田发现他手上的疹子,劝说他放弃画画,一个人再有绘画天赋,也不能拿命开玩笑,他苦苦哀求甚至表明心迹,驹田也没有动摇,他们大吵一架,最后事情以他离开驹田而告终。
转行后,他依然在默默关注着驹田,直到加文的出现。
加文有轻微的精神疾病,画画是唯一能让他保持冷静的方法。弗朗西斯发现,驹田并没有因为加文的病在态度有所偏差,反而很欣赏他的画技,作为驹田的忠实信徒,加文也同样喜欢驹田,敏锐地察觉到这份情感的含义,却身在暗中的他生出扭曲与妒意。
本来这一切都是属于他的。
加文向驹田告白被拒绝的消息传入他的耳中,他认为这是个绝佳的时机。弗朗西斯辞去工作,想法设法除去同样碍眼的经纪人莫里斯,以莫里斯的身份找到失魂落魄的加文。
“你想知道,如何才能让驹田感受到你的爱吗?”
于是一切走向了癫狂,加文掉入了他的陷阱,甚至比他还要疯狂。
预感到自己会被抓的加文对弗朗西斯说:“其实我看出来了,我们是一样的,罪名属于我,荣誉也属于我,就是我死了,他也会永远记得我,而你连他作品的半分都碰不着。”
加文心满意足地死去了。
受到打击和非议的驹田停止了创作,弗朗西斯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精心照顾他,鼓励他,希望他能再次拿起画笔,这才有了《白日》。
可来到日本后,驹田却说,他还是不想再画下去了,为了创作他失去了太多东西,他想一个人独自度过后半生。听了这样的话,原本极力控制杀戮欲望的弗朗西斯彻底疯狂。
“真是个扭曲的故事。”月面无表情地听完了,“你觉得你的故事能触动我吗?”
如今的弗朗西斯只是平静地望着他。
“这是爱。”
“梦该醒了,这不是艺术,剥开所谓爱的包装,你就只是个彻头彻尾的杀人犯。”
“长官,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弗朗西斯的神情此刻异常柔和,他的脸因为常年的伪装显得极为苍白。
“你知道为爱失控是什么滋味吗?”
月已经不打算再理他,推门离开审讯室。
“你会体会到的。”
弗朗西斯的声音轻轻地落下,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月又一次去见了足立,她比之前那次见面憔悴了不少。
“请您节哀。”
足立低下头,脸色灰败。
“这是我被魔鬼诱惑的报应。”
通过DNA警方查出了这次案件的受害者,是足立的现任丈夫。
而她开始真的以为丈夫一直在出差。
那副人像上的弗朗西斯虽然只画到了肩部,但是没有画衣服,并且她还画出了弗朗西斯肩与锁骨之间的痣。
知道自己被骗时,足立难受又羞愧,她向驹田坦白了一切,准备迎接对方的愤怒,但驹田没有责怪她,包容她的过错,希望她不用太过在意这些事情,反而让足立更加愧疚,最终和他离婚了。
为了保护她,驹田对外宣称离婚的原因是他们性格不合。
可墨菲定律却没有因此解除。
回家的路上,月心想,这周应该有时间去理发店。但是一想到回家可能会被催婚,他又开始盘算起手头上的事务来。
路过一家甜品店,偶然看见妆裕在ins上发过,想着已经几次没接到妹妹的电话,还是在这里买点什么送过去,否则下次她肯定会在母亲面前提自己已经和女朋友分手的事。
在他把车停好准备进店时,发现不远处有个有点眼熟的背影,对方提着蛋糕,很快就上了一辆轿车。
可能是他的错觉。
驹田拒绝了所有的媒体访问,决定在展出结束后返回英国,从此不再画画了。
月可以理解,经历那么多事情,还了解了命案的真相,受到的刺激肯定不小。他带人把驹田救出来时,驹田还有意识,什么都配合,但是眼神已经失去了光彩,从他身上几乎看不到求生的欲望。
噩耗却很快来了,驹田在家中自杀身亡。这场持久的悲剧以这样的方式彻底终结,令人唏嘘不已。
这天下班后,月在停车场看见了渡。
他礼貌地向渡打招呼,不得不说,这次的合作能如此顺利,全靠着渡的协调和L的帮助。
“听说您和L要离开日本了。”
“是的,夜神先生,L说临走前想见您一面。”
长者对自己说敬语让人不太敢承受,月赶紧答应下来。他内心也很好奇,在被处理过的声音后面藏着的是何方神圣。
他跟着渡的车,一路到了帝国饭店。
“渡先生,L住帝国饭店吗?”
“是的。”
帝国饭店的出现频率之高,他的职业病都要犯了。
月跟在渡的身后进了房间,听到开门的声音,L转过身来。他们四目相对的瞬间,那些还残留却无关紧要的疑问,似乎都有了答案。
L就是龙崎。
“夜神君,或者,夜神课长。”
要不是现在是非工作时间,他肯定得拿枪指着龙崎的脑袋。
原来对方早就知道他是谁,好一个客座教授。
“我知道此时你肯定有很多问题,”龙崎说,“从你的眼神和预备动作中可以看出,如果现在是白天,你肯定会拿枪指着我。”
“知道就好,但你必须先把客座教授的事情解释清楚。”
正在泡茶的渡说道:“L确实是巴斯大学的客座教授,每年要去做一到两次讲座。”
他半信半疑。
“真的?你都讲些什么?”
“犯罪心理。”
他一口气又憋了回去,本以为找到了攻击的突破口,却发现对方压根没给机会。
“我记得有人说过自己在读大学院。”
月装作没有听见。
“还假装新人刑警。”
“课里从上到下都是刑警。”
“但你不是新人了,哦对,今年你才当上课长,算新人课长吧。”
怎么话全都让他一个人说了呢?
上一次他这么烦躁还是在大学时期,因为听了一个极其无聊的讲座,而毕业后,生活根本不允许他有烦躁的情绪,如今这些乱七八糟的感觉再一次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月不再接L的话茬,随意扫了一眼房间又是另一种震撼,他从未见过能把甜食能被堆到如此恐怖的程度,在这堆甜食山中杂乱地放着一些文件夹和纸质资料。
“随便坐吧。”
老实说他不太想坐,仿佛坐下了就会被这堆甜食吸进去。L似乎也就这么一说,也不管月坐不坐,直接跳回到沙发上。
“你在美术馆里做的那些讲解,应该不是瞎编的吧?”
“L很喜欢逛美术馆,机缘巧合认识了驹田先生,”渡把茶递给月,“他和L很聊得来,而且在L生日的时包下了伦敦最好的糖果店。”
蹲坐在沙发上的L没有接话。
即使有些地方月还没完全明白,不过他算是有点理解L的心情。
他们最终还是没能挽救驹田。
L喝完了咖啡,慢慢说道:
“有件事驹田没有公开,他只跟我说过。《白日》是为了纪念第一个离开他的学生,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能够与自己和解,无拘无束地进行创作。”
他放下杯子。
“这些事,包括驹田的死在内,弗朗西斯短期之内都不会知道了,以他的精神状态,这样只会带来更大的精神波动,如今还有许多调查需要他配合,他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
“听上去真残忍。”
“夜神课长可是否认了他作为艺术家的价值,这对他来说应该比死还难受。”
“我今天就不该过来。”
月冷冷地说。
“但是你对我很好奇吧?”
“这是职业习惯。”
“以后我们也许还会再见,如果有大案的话。”
那还是别来的好,月心想。
“不过我们第一次见面,是真的偶然。”
“我不会信的。”
[CKC/授权翻译]康德计数器与里氏震级(上)
是来自老范的4231谱号,香疯了,是你从未见过的船新版本,诚邀大家一起品品。至于为什么我一年多前要的授权现在才翻,老范鸽了于是我跟着鸽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理直气壮.jpg)
看的时候不觉得,真翻起来才发现自己菜得抠脚,完全没翻出老范的美丽文笔,本篇翻译仅供参考,因为是在肝论文肝到神志不清时插空翻译的所以可能BUG很多,欢迎捉虫,也强烈建议大家去康康原文【】
授权图见下:
[图片]
1.
Clef蜷缩着。一开始,Kondraki以为是自己环抱他的姿势使他感到了疼痛。他平躺在床垫上,金灰交杂的头发蓬乱不整,背对Kondraki与其出于关切...
是来自老范的4231谱号,香疯了,是你从未见过的船新版本,诚邀大家一起品品。至于为什么我一年多前要的授权现在才翻,老范鸽了于是我跟着鸽了这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理直气壮.jpg)
看的时候不觉得,真翻起来才发现自己菜得抠脚,完全没翻出老范的美丽文笔,本篇翻译仅供参考,因为是在肝论文肝到神志不清时插空翻译的所以可能BUG很多,欢迎捉虫,也强烈建议大家去康康原文【】
授权图见下:
1.
Clef蜷缩着。一开始,Kondraki以为是自己环抱他的姿势使他感到了疼痛。他平躺在床垫上,金灰交杂的头发蓬乱不整,背对Kondraki与其出于关切而拧亮的台灯。他们接下来的互动迅速而无声。Clef并没有哭,但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Kondraki伸出手去触碰他,而他瑟缩了。别碰我。我不需要。
Kondraki的心中满怀焦虑。这是一个四月的雨夜,五分钟的时间在他的公寓中悄然流走。Clef是崩坏的弹簧,绷直的线刺进他的肌腱,穿过他的后背与脊椎,牵扯他紧绷的下颌,让他的下巴与腹部呈现出微妙的角度。在某个瞬间,Ben以为他正在做着噩梦——也许在最开始他就没有醒来——直到他看见他在刺耳的吞咽声中上下挪动的喉节、方寸之间变换位置的双腿与紧贴前额的刘海。他没有睡着,也并非清醒于此地。
正是这种类型的发作会让Ben感到恐惧——那惊醒了他的男友而非他自己的发作,那没有大喊大叫亦不显露痛苦的发作,那仅仅只是让Alto蜷缩起来、让他沉入漫长无声的恍惚状态中的发作。第一个五分钟很快过去了,接着又是十分钟。他不知道Clef维持这种状态到底多久了——也许已经有好几个钟头了。
Kondraki没有去碰他,而是下了床,打开Clef这一侧的台灯,希望这能把他从那种状态中唤醒。他清楚地看见Clef半阖着眼睑,眼睛一眨不眨,目光没有焦距。他想要摇晃他的肩膀唤醒他,但经验告诉他,这只能让事态更加糟糕。
“Alto,”他大声说,“嘿。”
他男友僵硬的身体抽搐了一下。
“你没事的。”他说,“回来吧,你很安全,没事的。”
他没有得到回应。Clef的胸膛急促地连续起伏两次,眨了下眼。
“我去给你弄点水来。”Ben说,大半是出于必须得做点什么有用的事的心态,“我很快回来。”
厨房很冷,Ben走进去的时候看见丑陋的七十年代木质镶板、老旧发黄的冰箱和被划得一团糟的油毡。这不是头一回他对Alto的突发状况手足无措。他自己的PTSD症状属于会踢叫吵闹的那种,发作起来不怎么好看,但至少能被控制住。他向Clef坦诚过造成PTSD的原因——那源自多年来对收容失效与事故心力交瘁的管控。他害怕黑暗,害怕金属碰撞的响声,害怕肉烧焦的气味,于是他总会按照老规矩来处理:去看心理医生,然后向上帝祈祷。糟糕状态持续一周时要吃安眠药。症状接着恶化时一定要主动要求睡在沙发上(Alto坚称舒适的睡眠环境有助于在最开始预防这些状况,所以总是拒绝答应这个要求,结果就是偶尔会在半夜遭到拳打脚踢)。第二天去上班时他会精疲力尽、高度紧张。生活就是如此。
但Clef的心中藏着与他截然不同的野兽。
Clef没有告诉过Kondraki是什么造成了他的PTSD。通过观察伴侣的行为及其变化,Kondraki最终掌握了一些特定的触发情境:他对湖泊、洪水与山洪暴发怀抱着强烈恐惧。暴风雨时老旧的公寓会漏水,而这似乎吓到了他,让他根本不愿意和Ben睡在一起,而是选择继续工作,或者躲到公寓后部没有窗户的储物间去。
“你知道我可以堵住它的吧。”他说这话是在一场夜间的雷雨中,当他醒来时,他的伴侣正抱着笔记本电脑蜷在里屋的地板上。“是窗框上的裂缝让你感到紧张,对吧?要把它们封起来应该不难。”
“嘿,你刚刚说了‘屌’(1)。”Clef头也不抬地回答,在走廊的灯光下,Ben看见他的脸色惨白。
“回床上来睡觉。我明早会修好它的。”他说。
“你会修好它?”Clef说,“你会用你的屌修好它吗?”
“哈?”
“嗯?”
“你和水之间到底他妈的有什么仇?”
Clef只是从埋首的电子邮件中抬起头,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
“陈年的破事而已。”他说。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暗号,意思是“我不想谈这件事”。
“这里甚至都没有很多水。”Kondraki说,“看见了吗?我往地上放了条毛巾,但水甚至都没积起来。”
Clef耸了耸肩,开始回复另一封邮件。“是潮湿。让我的关节炎犯了。”
“你没有关节炎。”
“不,我有。”
“在哪儿?”
“我的屁眼里。”
“所以它其实无处不在?”
Clef因为这句话大笑起来,但听起来并不自然,好像是在掩饰一种潜藏的焦躁。Kondraki也微笑起来。
“来,至少让我给你拿条毯子。”他说。他多希望自己在那时能再多说些话。多问几句。多探寻一些,去理解乃至完全解明Clef所恐惧的事物。
然而现在,当他站在厨房里,默默地想着水其实对Clef毫无帮助时,他感觉到公寓似乎起了什么变化。就像一条狗无法理解所看见的远处隐约的风暴,只能感到模糊的恐惧,他的感觉正是如此。这种感觉像他自己与创伤关联的恐惧那样非理性,但这次并非是出于他自己。就好像他正处在被动的危险中。
他想到了Alto。
当Clef的自我意识开始回归时,他并不明白Ben在他的耳边正说些什么。Ben看着他,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抚摸他、安慰他、和他说话,但他除了噪音外什么也听不见。房间让他感到幽闭恐怖。一股压力被施加于他的胸腔,来自于房间内即将发生扭曲的现实,而那毫无疑问是他自己造成的。这种感觉就像是指甲划过黑板,隆隆声在他的脑海中响彻,这让他那两只正常的眼睛难以视物。
“我需要点新鲜空气。”他说道,声音在Ben无法感知的休谟力场里不愉快地嗡嗡作响。鲜血浸透了他的衬衫。Ben大概有些恐慌——他现在看不到Ben,但能大概感觉到他在哪里,通过他所散发、如同池塘中涟漪一样的恐惧——有那么一会儿Clef无法判断自己是不是真的说了那句话,或者仅仅只是他想得足够大声。房间里嗡嗡作响的声音粘稠厚重。于是他又尝试了一次。
“我需要点新鲜空气。”他说。这一回他终于确切地听到了自己说出这句话,而非想到或者感觉到。Ben只能听见他异常平静的声音,而对周围发生的能摧毁感官的休谟起伏一无所觉。
“外面很冷。”Ben的回答有点蠢,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他躺在床垫上的男友如此紧张。Alto看起来没在听他说话。这太糟糕了,他想。这真的,真的糟透了。
Alto动了。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床单,Ben想要说些什么,他张开嘴,但Alto已经站了起来,站得出奇地稳。在Ben能够阻止之前他已经重重倚上卧室的门框。Ben能看见他在阴影之中颤抖。
“你在流血。”他说,“天啊,Alto,发生了什么?”
“我需要点新鲜空气。”Alto回答于山顶,于十字路口,于某个不同国家某个不同时刻某个遥远之地。“啊……”他开口,接着戛然而止。
“什么?”
“走廊。”Alto说。
“走廊怎么了?”Ben问,从床边向他走去,接着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该继续靠近。于是他停下脚步,站在男友身后三英尺的地方,看着他。
这是个Ben将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刻骨铭心的时刻。Alto的胸膛剧烈起伏,频率高到在其他任何情况下都会被Ben视作心脏病发作。他紧紧抓着门框,用力到指节发白。Kondraki看着他的轮廓,希望自己能够跑过去抓住他、用随便什么方式把他从正游荡在的随便什么地方带回现世,但突如其来地,Ben头一回确切感觉到房子里的什么东西正在发生剧烈变化。这让他感到不安。他几乎是在害怕了。
“呆在这儿。”Clef喘息着,字面意义上地喘息着,就好像他正呼吸困难。Ben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叫救护车。他很好奇救护车是否能够通过正盘踞在他们家中的某种东西——如果那真的是个实体“东西”的话。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把手枪留在办公室了,而他不确定自己能否操作Clef的步枪——那是款古老的GOC制式,脾气古怪——也不确定这么做是否有用。接着他想起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Clef脚步发飘地走过拐角。他跌跌撞撞地走进走廊,游荡出Ben的视线范围。
只剩Ben一个人了。
他必须得公开承认,他对应付绿型几乎毫无经验,大部分时候都只是在纸上谈兵。他阅读过一些涉及康德计数的数字与图表,配以用泰晤士新罗马字体写就的注释。他也测试过一些由电极与几小捆的电线组成的设备,而那些设备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原理。Kondraki主管熟练掌握了所有对他而言有实用价值的东西,但很不巧的是这些实用知识内不包括当一个绿型思考这个或那个、去到这里或哪里,或想象出这样或那样的事物时到底会发生什么。有人告诉过他,绿型中的大部分都没法在精神健全的情况下活过二十岁。他被告知,这些人形实体(他总是称他们为人形实体。为什么他总是这么称呼他们?)变成滴答作响的定时炸弹、最终爆炸的平均几率在95-99%。
于是他独自站在卧室里,突然意识到在这个万分诡异的夜晚,在这个Clef终于放弃拖延并同意搬进来的六个星期后的夜晚发生的事情,确实是一次针对现实的扭曲,那种他只被训练过如何在站点环境下应对的扭曲。他突然意识到这是他曾仅仅在极其严重的收容失效或者早晨十点那些没有门窗的房间的录像中看见过的现象。他意识到Clef刚刚低语的话——“走廊”——可能事实上意味着,他妈的,意味着走廊里出了问题,而那肯定是异常而危险的。最后一件他意识到的事是那可能是Clef干的。
他不喜欢这个猜测。它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胃里,像是某些在他的潜意识里徘徊已久,而他始终拒绝看清的东西。不是Clef。不是他的老搭档。不是他最亲密的友人之一。不是那个在他儿子年幼时与其玩耍的人。Clef不可能是危险的。他的舌根发苦,咀嚼出那些在长久的过往中看见过的蛛丝马迹,比如那份年代久远的GOC档案,比如那份医疗记录。很多与更多的暴力,很多与更多的绿色。背叛感刺痛他的横隔膜。焦虑使他的思维一片泥泞。
但当他在几分钟后终于鼓起勇气走向走廊时——在那阴暗模糊的轮廓间空无一物,唯有现实奇异地支离破碎成片——他发觉自己万分恐惧。
在他看过去时走廊一直延伸出公寓的边界。他往左边看去,视线所及范围内只有消失于黑暗尽头的走廊,而那本该是Draven的房间所在的地方。后屋的门也隐没在黑暗中,他眯着眼睛试图找到它,最后却一无所获。
“……Alto?”
Kondtraki站在浴室昏暗的荧光灯下。这本是个可怖的瞬间,而他突然想到,自己只有在Clef穿着衣服——或者半穿衣服——的情况下,才能看见对方身上的瘀伤。那些青紫从胸口开始向下蔓延至整个胸膛,纵深交错,从小到大,然后变得更大。Ben不知道当他看见那些深深的暗黄瘀伤环绕过骨盆时应该作何反应。当他终于慢慢明了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发生了什么事情时,他也不太确定自己该做些什么。Ben只是站在那儿,手扶着浴室的门框,注视着Clef。Clef也注视着他,明亮的眼神冷漠清明。这里正发生着一场休谟异常,波动产生,现实的法则被扭曲删减,而不知怎么的,对Ben来讲这还没有瘀伤那部分对他的冲击力大。接着,突然间,变化产生了。
房间内的现实在Ben的眼前被拨动,如同一件上好的精美乐器。那是种冰冷、清澈、美丽的力量,被完美地控制着,像是霜花在窗玻璃上绽开。他就像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力量那样感到脆弱与恐惧,以至于一下子呆在原地。Clef紧紧攥着浴缸的边缘,直到指节变成和陶瓷一样的白色。地板上的瓷砖一块接着一块地向前移动。原本在他的意识中模糊的现实逐渐聚焦成微小的线条与完美的细节,于是灰尘被替换至马桶后方的角落,瓷砖之间填充多孔的石头,窗台上的木料生出精细的有机纹理。他能感知屋子里的一切。地毯上成千上万的织物纤维恢复完毕,接下来是——上帝啊,他正在修复。这就是他正在做的事情。他正在修复一切,一次一件。Ben以前从来没见过绿型修理东西。他从没见过这样的事。
力量冲刷过他身后的走廊,原本在他们卧室里响彻的敲击壁橱门的声音戛然而止。走廊从黑暗中急速退回至本来该在的具体位置,整个世界重回其位,接着是他自己,接着是Clef——唯一没有归位的事物就是Alto。唯一未被修复的事物就是他。
“哦,天哪。”Ben惊叹道,“你简直不可思议。你……”他接近词穷,“……绝无仅有,天啊,你一定是……上帝啊,Alto,你是——你就是你。你美极了。”
突然,Alto紧攥浴缸边沿的手松开了。他重重向后倒去,像是拉扯着他的绳子断开,那股力量随之消散得无影无踪。
突如其来的恐慌击中了Ben。他有太多问题要问,比如他为什么要脱掉衣服?为什么当他说需要些新鲜空气后会到浴室里来?这些问题令人困惑,但在某种意义上,在某种更可怕的意义上,它们像极了Alto,一样的飘忽不定又混乱。他猜测也许Clef并不完全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看上去狼狈不堪,于是现实也反过来跟着变得狼狈不堪起来。
“我叫你呆在卧室里。”在恢复知觉时Alto嘶哑地说。他往浴盆里吐着夹杂红色的水,皮肤惨白而潮湿。
“我知道。”Kondraki回答,“我只是很担心。“
“不要叫收容人员来。“他说。
“我不会的。”Kondraki说,“你还好吗?”
Clef的身体抽搐了一下,在那几秒之内Ben担心他又要晕过去了。他呛咳着,咳出更多和胆汁混合在一起的水。Ben想知道这到底还要持续多久,因为这看起来很他妈的痛苦。
“什么?”Alto含糊地问。
“我问你是否还好。”他说,“耶稣基督啊,你简直一团糟。这种事会发生在你身上吗?我的意思是,定期发生?”
Alto吞咽了几次,把头靠上浴缸的后部,头发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压在瓷砖上。他苍白的皮肤上满是淤青,眼睛通红,整个人疲惫而苍老,这让他在浴室的灯光下微笑时显得更加不协调。
“你胆子真大,敢假设我不总是一团糟。”他粗声粗气地说。
现实再度稳定下来。Ben亲吻了他。
(1)译注:上文“堵住(caulk)”和”屌(cock)“同音,此处为谱号玩的奇妙双关簧梗。
(2)此为本篇全文的上半部分,下半部分会在从ddl地狱中脱逃成功后放出。在翻了在翻了,你寒鸽鸽什么时候骗过你.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