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异常者个人档案目前可公开内容】
代号:ATOLS
性别:男
年龄:12岁
异常能力类别:空间
特别备注:此异常者已死亡。*
以下为持续公布的个人生活经历
1,出生证明非国家标准证明,异常者基金会从未将其收容,并且基金会董事会决定,要求对此类异常者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2,经过出生地【伊甸】村的人民口述以及【伊甸】村的教堂笔录得知,该异常者自出生起便作为教堂的工作者而被扶养。
3,经过【伊甸】村的教堂笔录得知,该异常者为非正常死亡,根据线索判断,该异常者的死因与其教堂有关联,目前还未完全调查。
4,该异常者被异常者基金会列为重点调查对象。
以...
【异常者个人档案目前可公开内容】
代号:ATOLS
性别:男
年龄:12岁
异常能力类别:空间
特别备注:此异常者已死亡。*
以下为持续公布的个人生活经历
1,出生证明非国家标准证明,异常者基金会从未将其收容,并且基金会董事会决定,要求对此类异常者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2,经过出生地【伊甸】村的人民口述以及【伊甸】村的教堂笔录得知,该异常者自出生起便作为教堂的工作者而被扶养。
3,经过【伊甸】村的教堂笔录得知,该异常者为非正常死亡,根据线索判断,该异常者的死因与其教堂有关联,目前还未完全调查。
4,该异常者被异常者基金会列为重点调查对象。
以上为档案目前可公开内容。
*:此档案数据为最后一次记录档案。根据故事线,现在的年龄为16岁。
【异常者个人档案目前可公开内容】
代号:MARETU
性别:男
年龄:21岁
异常能力类别:空间
以下为持续公布的个人生活经历。
1,出生证明非国家标准证明,曾就读于普通中学,异常者基金会已对该异常者进行非控制的收容,基金会董事会决议,对该异常者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2,该异常者被列为重点调查对象。
3,据该异常者口述:“我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有了七岁的身体。” 基金会调研组猜测该异常者与ピノキオ出身于同一个私有实验室。
4,基金会上层表示,可随时对该异常者进行强制性控制。
5,与重点调查异常者【かいりきベア】疑似存在联系。
以上为档案...
【异常者个人档案目前可公开内容】
代号:MARETU
性别:男
年龄:21岁
异常能力类别:空间
以下为持续公布的个人生活经历。
1,出生证明非国家标准证明,曾就读于普通中学,异常者基金会已对该异常者进行非控制的收容,基金会董事会决议,对该异常者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2,该异常者被列为重点调查对象。
3,据该异常者口述:“我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有了七岁的身体。” 基金会调研组猜测该异常者与ピノキオ出身于同一个私有实验室。
4,基金会上层表示,可随时对该异常者进行强制性控制。
5,与重点调查异常者【かいりきベア】疑似存在联系。
以上为档案目前可公开内容。
(namida一周年快乐!)
摩天轮play[周棋洛]
*520特供,文名《你听得到》
*比较长,完整全文6500+
*🚙补在大眼仔和凹三
*祝各位夫人阅读愉快
你听得到
hear me by your tears
不必仔细听,你也能感受到我热烈而真诚的爱,它们融在泪滴中,落在我们的心里,开枝抽芽,绽出繁花。
----
当一片绿叶从窗外树枝上摇摇晃晃落下时,满是涩意的风灌入办公室,朦朦胧胧间,你隐约看到桌前站了个熟悉的身影。
“看来阿薯最近的工作很累人。”
温热的指腹摩挲着你的发丝,迷迷糊糊地,你撑着脑袋起身,抬眼便望进那汪湛蓝的泉。......
*520特供,文名《你听得到》
*比较长,完整全文6500+
*🚙补在大眼仔和凹三
*祝各位夫人阅读愉快
你听得到
hear me by your tears
不必仔细听,你也能感受到我热烈而真诚的爱,它们融在泪滴中,落在我们的心里,开枝抽芽,绽出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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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片绿叶从窗外树枝上摇摇晃晃落下时,满是涩意的风灌入办公室,朦朦胧胧间,你隐约看到桌前站了个熟悉的身影。
“看来阿薯最近的工作很累人。”
温热的指腹摩挲着你的发丝,迷迷糊糊地,你撑着脑袋起身,抬眼便望进那汪湛蓝的泉。
“洛洛?”你回想了一下周棋洛说来接你的事,低头看时间,已经下班了,“你上来等我很久了吧?”
长睫微颤,周棋洛满眼笑意,“唔,我不记得我看阿薯看了多久……”
眼见一抹淡红爬上你的耳根,他笑得更欢,从你身后捞过背包和外套,牵着你就朝外走。
“阿薯现在下班了,时间也该归我了吧?”
你有些不好意思地躲他的吻,四周张望,担心公司还有其他人在。
周棋洛委屈:“这里只有阿薯你把工作放到享受生活前面,人都已经走光啦。”
这下你才安心触上他柔软的唇,感受他舌尖的温度,捕捉他挠人的鼻息。
一吻结束,你的眼角和嘴角都有些湿润,眼角是因为呼吸被堵住憋出来的,至于嘴角……周棋洛抬手替你抹去那一点水光,拇指上有薄薄的茧,磨得你心痒痒。
“阿薯,想看烟花吗?”他问。
你愣住,好像猜到什么似的,“你是说烟火晚会吗?”
“啊……”周棋洛眉头微蹙,失落之态似一只落水的大金毛,“阿薯你这样说出来就没有惊喜的感觉了!”
“笨蛋洛洛,这个公益晚会预热好久啦,里面有一些宣传项目还是我们公司负责的,”你揉揉他的脸,凑过去咬一口,“不过我本来就打算和你去的,没想到这个惊喜是你先给我了。”
“……”面前的男人不语,只是瞪着眼盯你,视线灼热,要把你贯穿。
“我说的都是真的啦,票在我包里……”
你伸手去摸被他捏着的提包,却被他打断,“那我们快去,占到好地方烟花才会更好看。”
周棋洛脚步轻快,拉着你一路走向电梯,你正想攥他的衣袖让他慢点,却忽地瞥见他今日的不寻常。
“周棋洛。”按下楼层后,你忍着疑惑,却忍不住情绪,念出全名。
语调不对,站在你身旁的人愣了一下,顺着你的视线引到自己身上,这才了然。
“阿薯,我──”
“为什么又开始戴助听器了?是治疗不起效了吗?还是你决定不去了?”
你看着周棋洛塞在耳里的小机器,原本轻松的心情瞬间被搅弄得涌出酸意。你见过他在手术室大汗淋漓忍耐剧痛的模样,那苍白的手指根根紧攥身下的布料,刻骨的记忆并着疼痛一起钻入他的心肉。尽管如此,他还是笑着跟你说自己没事,抱着你说听见你的声音他很开心。
“发生什么事了?”你甩开他的手,表情严肃到周棋洛也不敢再耍赖开玩笑。
“就是……德雷医生最近有其他的事情,不、不过我一直都按时去,我也没什么事,我听得到你,阿薯,我真的听得到。”
“阿薯你别生气,我现在好好的,我会听你话的,好不好?
你看着他语无伦次,气不打一处来,却不知是气自己无法改变这该死命运的苦痛,还是气他什么困难都想自己一个人扛。可是你做不到任何妥协与退步,如果不去治疗,周棋洛便日日要靠助听器生活,即使不用,没有声音的寂静之地对他而言是如何煎熬;可若是真让他再次躺进充满刺鼻消毒水味的小小房间,你又不忍撞上那道凄怜而渴求的视线。
他不知道,你早已见过那般无依、飘散的他。
“周棋洛,你答应过我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很好。”你只能挤出这一句。
“我答应了,阿薯,我现在很好……”
“才不好,你总是瞒着我,什么都不肯第一时间告诉我,总要等我自己察觉了你才慢吞吞地解释一半。”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情绪的转变每分每秒都在周棋洛意料之外,他招架不住,只得慌乱地替你擦去不断涌出的泪花。
电梯的门缓缓打开,停车场的凉意裹住你们二人,眼泪也被风干,你想跨出去,周棋洛却像挂件一样圈在你身上,令你难以动作。
“干什么……你不去了吗?”你不想这么快就消气,可只要他一撒娇,你又想快些抱住他,任他胡来。
周棋洛从身后环住你,推着你走向车位。你觉得这个姿势很怪异,但到底力气使不上来,没法再次推开他。
你总是没办法对他发脾气。
毕竟,你最大的心愿就是他能平安开心。
----
飞鸟划破远际夜幕沉沉的天空,城市的霓虹璀璨耀眼,淹没微微发亮的繁星。光影落在周棋洛被风撩起的发丝上,金色的浮光掠入你眼,搭着眸中那抹幽深的蓝,你瞧得入神。
你们沉默地行走在人声鼎沸的广场,嘈杂喧嚣纠缠着你们,可你不觉得他们是吵闹烦人的。因为那是普通人细琐生活的一隅,是周棋洛琉璃世界的一部分,
不知从哪里听来一句话,生活给你什么,就会相应地带走什么。
但你始终不解,生活给你带来了明媚生动的周棋洛,按理说也该剥夺你的部分权利,可生活总如戏剧般爱开玩笑,喜欢转折:它把痛苦的泉眼镶嵌在了周棋洛的身上,而寻井食水得以被灌溉的人是你。
未免太不公平。
“阿薯!”
一道刹车声刺过你耳,周棋洛惊慌担忧的面庞出现在你眼前。
你总算从胡思乱想中抽身,看清了当下的场景:你没注意到巡逻车的轨迹,险些撞上,是周棋洛将你拉回怀抱。
你听到他加速的心跳,听到他朝巡警道歉时哑哑的声音,听到他温柔而认真的斥责,心快要化成一滩露水。
“你在走什么神呢。”他问。
你摇摇头,“诚恳”地编了个理由:“我在看那个摩天轮,有没有觉得很好看?”
他朝你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高大的摩天轮被五彩斑斓的灯光笼罩着,缓缓转动,顶部的包厢能够鸟瞰全市,倒也不负它“城市之眼”的傲名。
这个设施落地没多久,你和周棋洛之前都忙着其他的事,没有时间来坐,现下,也确实是个约会的好场地。
“那我们去坐,说不定在上面看到的烟花会更美呢!”周棋洛两眼发亮,将另一只手里握着的棉花糖塞进你嘴里,“阿薯,吃糖,就当我赔罪好不好?你不要生我的气啦,我们还在约会呢。”
说着,他拉下口罩,在你脸上啄了一口,无辜的模样惹得你没辙,只好顺愿。
时间还早,排队的人却早已结成长龙。你们也不急,耐心等待着。
“诶,你看前面那个戴鸭舌帽的,像不像周棋洛啊?”
“怎么可能,现在这个情况他敢明目张胆到这种人多的地方过休闲生活吗?”
尽管声音不大,但几句路人的讨论依旧不偏不倚落入你耳。你撑直身子,想听清他们到底想表达什么。
“怎么不能?人家也是正常人好不好。”
“正常?他是evolver,跟咱们这种真普通人的区别大着好吗?你这么袒护他不会是被他的evol控制了吧?”
“开什么玩笑?算了不说这个,本来我就是随口问一句。谁管evolver那些破事。”
“谁知道他靠这种能力造没造过假。”
你垂下眼,苦涩在心里蔓延,悲喜难以互通,不过如此。
如果像他们所说,人类最引以为豪的复杂情感可以被简单地操纵,那疼痛也应被消褪,泪水也不必演绎心碎打动大众。非黑即白的可笑想法,愚蠢至极,却对人伤害不小。
余光里的周棋洛神色自若,水果味的夹心糖在他口腔中绽出甜腻的香气,仔细听的话,他甚至在哼小曲儿。
他的周围永远都散发着活力,什么也影响不了坚定的他,这也正是你深爱他的原因之一。
你不自觉地勾唇微笑。
没错,周棋洛。
永远都这样坚定、阳光地看待世界吧,我们一起面对所有的黑暗,你说过的,我们在黑暗中,坚守光明。
你想。
检票完毕,你和周棋洛跨进小小的缆厢。
“阿薯你干嘛?”周棋洛不可思议地看着坐到他对面的你。
“你微博很久没发自拍啦,我先给你拍几张,生活气息要浓厚一点!”你笑道。
他放松下来,任凭你指导姿势。等你满意地收回手机,他便迫不及待贴近你,连绵的吻落在你的唇。
“唔……”
目光交缠,眼眸澄澈。
你脸颊微红,修长的指滑过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抚上他的后颈。
灯光,人影,音乐,淡淡的体香,金灿的绒发,幽蓝的眼,他的一切既是捉摸不透的抽象,也是深入骨髓的清晰。
你笨拙地回吻他,脑海里闪过的每一寸画面都催着你情动。
无论是凛若冰霜的Helios,亦或是灿烂如春的周棋洛,他们都许诺过誓言,而真言生效的唯一对象,是你。
周棋洛的气息热切地弥漫于你的唇齿,吮吻令你们都有些狂躁,侧首抬臂间,碰落他左耳里的小玩意。
你们同时一顿,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无法流逝。
一秒,两秒……
就在周棋洛要伸手去捡时,你按住了他。
“洛洛。”你听见自己轻唤着他。
“除了它,你还有很多方式可以感知这个世界,感知我,感知我们。”
你看见他瞳孔中闪烁着惊讶,没有答复的对话,连你也觉得自己刚刚说的太过荒诞。
对视良久,他嘴角扯出一丝微笑,像是内心挣扎过后的胜利,他捡起那枚耳机,放入兜里。
“好。”
只剩一只耳机戴着,除了逼仄缆厢内你的声音,外界的一切,对他而言都不再真切。
有些声音,他不必听的。
火花在肌肤的摩擦中迸出,沉沦与酸涩交加,带着琴茧的指腹贴上你的后背前胸,每点到一处,便颤出一朵花。
你收拢部分意识,将周棋洛推开,动身跨过他的腰身,坐在他的腿上。
“别动。”
你拨开他眼前被微汗浸湿的细发,吻了吻他好看的眼睫,而后触上他柔软微扬的唇。
“你要做的,只有感受我。”
----
从试探,到肆意,你花的时间并不多,尤其是确认过缆厢两侧的窗户是单面玻璃后,你彻底抛弃所有顾虑。
如干枯的木柴被星火点燃,烧出熊熊烈火。
你抬眼,周棋洛目光浓稠,其中化不开的欲黏在你身上,像要将你尽数吞没,氤氲的汗滴令视线模糊,你俯下了身子。
下意识地,托在你脑后的手突然抓紧,又在下一瞬放松,生怕弄疼你。
“阿薯,叫我,让我听到……”
他咬着你,毫不客气。
“周、周棋洛……”
“再叫一遍,没听清……”
“洛洛……周棋洛,”你捧住他的脸,“周棋洛。”
泪水不知是出于体感还是内心,你抬手搁在眼上,想阻止那一串串泪珠的掉落。
“周棋洛……我爱你,你能听到吗?”
他拿开你的手,替你拭去眼泪,将头埋在你的肩窝,朝你耳朵吐气:“我能,阿薯,我能听到。”
你感觉肩头有些湿润,分辨不出那是吻还是他也在哭,只觉得整个人又快要达到云端。
———
等意识回笼时,你正窝在他怀里,衣扣被一颗颗扣好。
察觉到你的视线,周棋洛握住你的手,牵到唇边吻了吻。
缆厢早已离开顶点,距离烟火晚会开始还有五分钟,这样一看,你们把控时间的能力并不准确。
霓虹光在你们身上晕出柔和斑斓的颜色,情欲的气息尚未完全消散,你望进那双温柔的蓝眸,手抚着他耳朵的轮廓。
他把另一边的助听器也摘下来了。
你轻轻启唇,欲说些什么,竟一时找不出话来。
他像看穿你的心思,弯眼笑起来,尽管脱离听力,他的咬字无法精准,可他还是一字一句认真地告诉你:
“阿薯的声音,早就刻在我心里了。”
你想笑,却怎么也扯不动嘴角,脑海里放电影般地一幕幕展示着种种。
你们的爱,远不止如此。
激情,亲密,承诺。
如果说激情是指性,那亲密则是沉迷,承诺便是长久的期许。
你记得那时乌云密布,电视塔上方盘旋着一只又一只乌鸦,那双金色的眼眸里与你一样写满了不舍,他要你忘记他,也要你等他;你记得那时寒风凛冽,漫天白雪,身体疼痛欲裂,他语带慌乱地命令你清醒过来,时刻护着你;你记得那时余晖未散,微风拂过他的侧脸,他不再冰冷,而是放下所有伪装,告诉你,他要你记得你们之间的所有事,他要你永远呆在他身边……
当他的脚下亮起一颗又一颗闪耀的星星,当他唱出生生不息的文明赞歌,当他带着属于周棋洛的所有诚意鞠躬致谢,说出那一句“谢谢你们来听我唱歌”,你知道,没有任何人的光亮能及他一分。
人生时有暗淡,你们是对方生命里消除黑暗的光,驱散恐惧,坚守未来。
暮色四合,震耳欲聋的烟花绽放声在你耳边响起。
火花如鬼魅妖姬,惊艳,缤纷,勾人心魄,令人着迷。
但此时的周棋洛什么也听不见。
他只能看到窗外绚丽的色彩,只能看到泪如雨下的你,只能看到你红唇颤动,从中读出你隐秘的心意。
“周棋洛,不论何时何地,不论你处于何种境地……”
“我永远爱你,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永远,做你甜蜜的共犯。”
夜风微凉,你们不断加深着这个吻,天际璀璨的星也好,眼旁梦幻的烟火光也好,都不过是爱的陪衬。
周棋洛听不到缆厢外的人声鼎沸,窃窃私语,密密祝愿。
但他听得到你,听得到你们为对方而乱了节奏的脉搏心跳。
我的爱人,不必仔细听,你也能感受到我热烈而真诚的爱,它们融在泪滴中,落在我们的心里,开枝抽芽,绽出繁花。
- - - - - - END - - - - - -
[孕]奇迹(周棋洛×你)
一
“宫内早孕……约8w单体活胎……有明显胎心搏动……”
你呆呆地看着医生递过来的孕检单,颤抖地抚摸着上面黑白的影象,你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是你们的第二个孩子。
那其实本该是一个在平常不过的工作日,你正在卖力地敲着键盘,就在你拿起旁边的咖啡时,你眼睛晃过的残影里出现了一抹血红,小腹也传来隐隐的钝痛,你捂住小腹低下头,却看到两道鲜红的血痕从你裙摆底下爬出,顺着你的腿往下流,接着,越来越多的血流了出来,红色刺痛了你的眼睛,小腹的疼痛也让你的意识渐渐模糊了。
你晕倒在地上,鲜血在你的白裙上晕开,旁边的人都吓坏了,连忙把你送到医院,诊断报告单里的内容却让所有人都感到痛惜——你怀孕了,孩子已...
一
“宫内早孕……约8w单体活胎……有明显胎心搏动……”
你呆呆地看着医生递过来的孕检单,颤抖地抚摸着上面黑白的影象,你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是你们的第二个孩子。
那其实本该是一个在平常不过的工作日,你正在卖力地敲着键盘,就在你拿起旁边的咖啡时,你眼睛晃过的残影里出现了一抹血红,小腹也传来隐隐的钝痛,你捂住小腹低下头,却看到两道鲜红的血痕从你裙摆底下爬出,顺着你的腿往下流,接着,越来越多的血流了出来,红色刺痛了你的眼睛,小腹的疼痛也让你的意识渐渐模糊了。
你晕倒在地上,鲜血在你的白裙上晕开,旁边的人都吓坏了,连忙把你送到医院,诊断报告单里的内容却让所有人都感到痛惜——你怀孕了,孩子已经11周大,你却因为忙于工作没有发现,这个时候虽然算是就医及时,你没有什么大碍,对孩子来说却太晚了。
你坐在病床上,扔下诊断单痛苦地捂住脸,你不敢相信他的离开才让你知晓他的存在,这时你才知道自己因为工作到底错过了什么,如果你能早点发现,如果你没有那么拼命地忙工作,如果……
可是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啊……
你陷入无边的自责与痛苦中,终日以泪洗面,到最后你连眼泪都流干了,就只是看着窗外凛冽的飞雪,眼睛红红的,心似乎也被这寒冬冰封了。你觉得自己对不起周棋洛,他默默地付出了那么多,你却连一个与他的孩子都保护不好……
屋外的积雪是刺眼的白,仿佛下一秒就能从里面渗出血来,你无数次地梦到一个孩子,有着和周棋洛一样的大眼睛,皮肤却没有一丝血色,它质问你为什么抛下它,指责你是个不称职的母亲,你无法给它回应,因为你知道,是你没保护好它,是你抛下了它一个人跑到前面去了,你总会惊醒,挂着一身冷汗瑟瑟发抖,泪流满面。
此时的你已郁结于心,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拒绝见任何人,周棋洛还在国外拍MV,并不知道这里的一切。
“我对不起他,我对不起……”
你把门锁好,拿出了自己的药瓶。
周棋洛破门而入的时候,你正准备把一大把安眠药往嘴里送,周棋洛飞扑过去,把你死死按在床上,白色的药片洒落一地。
“棋洛!?”
周棋洛把你死死钳制住,整个人都在发抖。
“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是周棋洛第一次这么生气,你的眼泪瞬间涌出。
“对不起……我求你……让我去死吧我求你了……”
“让我去死吧……”
“我不准!”周棋洛盯着你,眼里闪过一片金黄。
“我……你不需要用evol……”你喘着气,闭上眼睛,泪水从你眼角溢出。
周棋洛躺下,把你轻轻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抚着你的背,你靠在他的胸口,听到了他尚未平静的心跳。
“没事了,没事了……”他喃喃道。
你伏在他胸口,哭得像个丢了玩具车的孩子。
此后,周棋洛再也没提要孩子的事,他只要你健康平安,永远快快乐乐的就够了,可你还是愧疚不已,他有多喜欢小孩子你再清楚不过,看到片场里的小演员他都会忍不住去逗一逗抱一抱,你是想拥有一个和他的孩子的。
可是上次流产的场景和梦中那个孩子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心中的那道伤口依然往外渗着血,你怕,怕再次尝试后的结果仍然是空欢喜一场,你只能把这个想法混着遗憾与不甘往肚子里咽。
在这之后,你的生活虽然基本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但你愈发消瘦的身形与眼底沉重的乌青也显示出你仍然没有接受这样的事实,你常常失眠,在夜晚,你没有了工作的麻痹,那些被压抑的不堪的回忆又涌上来,一下一下地剜着你的心。
凌晨四点,周棋洛从床上坐起来,凝视着睡梦中的女孩。
女孩紧紧抱着被子,整个人缩成一团,本就娇小的身躯越发显得瘦弱,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生得好看的眉眼就算睡着了也没有舒展开来,并不平稳的呼吸表示她睡得并不安稳。
周棋洛轻轻拿掉女孩抱在手中的被子,将她搂入自己怀中,女孩感到手中的东西被拿走,本能地抱住了周棋洛的手臂,将头靠在了上面,倒也睡得安稳了。
周棋洛吻了吻女孩带着泪痕的脸,轻轻地开口,像在问女孩也像在问自己。
“很想要宝宝对吗?”
“嗯……”怀里的人竟回应了一声,将他抱得更紧。
周棋洛苦笑了一声,他何尝不想有一个和你的孩子,但你的精神状况不允许你们家再多出一个需要劳神费力的小家伙了。
那天晚上周棋洛一夜没睡,思考了许久。
“阿薯,我觉得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周棋洛牵起女孩的手坐下来,“不能再这么逃避下去。”
那天谈话的内容你已然记不清了,只记得最后周棋洛温暖的拥抱和耳边落下的话。
“无论结果如何,我们一起面对。”
“你永远都是最棒的薯片小姐!”
……
医生见你愣着,笑着指了指图像上有些模糊的一块:“这是胚胎的位置,挺好的,长得还比同周数的大些……”
你静静地听着,也不知是恐惧还是欣喜,你双眼一黑,差点倒下,医生赶紧扶着你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你没有说话,周身颤抖着。
“你的身体本来就没有什么问题,我给你开些维生素,注意饮食、合理作息就不会有事。”医生拍拍你的肩,像是给你吃了一颗定心丸。
拿着开好的药,你坐在医院大厅里,心里反复确认着这个事实,不可名状的喜悦混杂着许许多多别的情绪漫上你心头。这个素未谋面的孩子就像一束冬日最灿烂的阳光,直直照进你心中最深,最冷的地方,将你冰封许久的心从寒冬中解冻,跌入一片明媚的春光中。
心里的伤疤还在,但你想它或许不会再痛了。
你拨通了周棋洛的电话。
“喂,怎么了薯片小姐~”
电话那头传来女孩的抽泣声。
当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那一刹那,你的眼泪便再也止不住了,积压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你不住地哽咽着,欣喜的泪水流了满面,明明有千言万语想要对他说,却都堵在了喉咙口。
“薯片小姐?!怎么哭了!是不是不舒服?你在哪儿?我马上来找你!”
你几乎能想象出他焦急的样子,忍不住破涕为笑。
“我没事,不用担心!”
“真的没事吗?要不我还是……” “我怀孕了。”
你脱口而出,语气急迫而雀跃,你迫切的想和周棋洛一起分享这份再次为人父母的惊喜。
原本急得走来走去的周棋洛瞬间定在了原地,那四个字把他说出一半的关心通通堵了回去,他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电话两边沉默了许久,周棋洛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薯片小姐……不是在开玩笑吧?”
“当然没有开玩笑!”
“你现在在医院对吧,不要动哦!我很快就过来!”
周棋洛按掉电话,火急火燎地叫沈远去找车,又觉得这样太慢,戴上帽子口罩撒腿就跑,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快一点,再快一点!他不能让女孩等太久。
他拨开拥堵的人群,与形形色色的人擦肩而过,寻找着女孩的身影。
终于,在人海的尽头,他看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在向他招手,他冲过去,把女孩包裹在怀中,替她挡下拥挤的人流,就像星星找到了它寻觅已久的月亮。
此刻,世界仿佛只剩下你们两个人,就像曾经许许多多的危难中,你们把自己的生命与心跳交付给对方,就像在曾经无数个如墨的黑暗中,你们十指相扣,成为彼此的光与希望。
周棋洛的眼角湿润了,纵然他之前从未在女孩面前流过泪。即使是当初女孩昏迷不醒的那一阵子,他也只是在夜晚独自守在她床前默默流泪,随着天色渐明,他还是会洗去泪痕,笑看朝阳升起。
他松开女孩,水蓝的眼弯成了月牙,挤出两滴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在灯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恭喜啊!小洛他爸。”女孩笑着,笑容比阳光还灿烂几分。
……
周棋洛护着你走向医院门口。
“老婆,外面冷,加件衣裳再出去。”
你们回头,一个男人正把自己的大衣披在自己的妻子身上,妻子抱着刚出生的孩子,眼神从未离开过襁褓中的小生命,眼里满是慈爱与幸福。
你看着这一幕,从心里油然生出一阵温暖来。
都说医院是死别之地,但医院又何尝不是新生的地方呢?
“好幸福啊……”
“我们这样也很好不是吗?”周棋洛笑看着你,目光炽热。
你没有回答,只是覆上尚还平坦的小腹,低头浅笑。
二
尽管这个孩子的降临将你们的生活全部打乱了,但也将原本有些空虚的日子一下塞得满满当当的,而且像裹上了一层蜜糖般甜得发腻。
当原本对着窗外胡思乱想的时间被重新捡起的育儿书和各种各样的检查占据时,心中的喜悦与期待也愈发强烈,直到你发现院子里的树已经抽出新芽,才忽的回过神来,已经不知不觉又是两个月了。
春天迈着轻快的脚步,在人间播种下新的生命与希冀,好像在一夜之间,沉睡了一个冬季的生命都开始从黑暗中钻出来,给灰褐色的世界披上了一层绿色的薄纱;迎春花明晃晃地开着,一朵朵的金黄从这条碧绿的瀑布飞跃下来,小喇叭似的播报着春的喜讯。
你站在镜子前仔细端详着,微微侧过身去,腹部已隐约可以看出一点突起,你将手轻轻放在那点突起上,似乎能感觉到里面那个小家伙微小但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向世界宣告着他的存在。
周棋洛不知何时来到了你身边,将你轻轻揽进他怀里。
“薯片小姐呆呆的,在想什么呢?”
你没有回答,抓着周棋洛的手抚上你的小腹。他愣了愣,笑容便在他脸上荡漾开来。
“我们的小小薯以后一定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朋友。”你仰起头,对上那双笑意盈盈的蓝眼睛,而那双眼睛的中心,是被星河包围的,同样微笑着的你。
“不,”周棋洛抬手整理好你额前的碎发,“最重要的是,他一定会是一个超级英雄,和我一起在以后的时光里守护着阿薯。”
又是一个月过去,四月是专属于春天的一个月,似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新的东西出现,云朵被阳光照得格外耀眼,衬得天空比往常更蓝。你每天都坐在窗前,兴高采烈地拉着周棋洛,将你看到的或这或那的变化如数家珍地指给他看。事实上,这几个月都安心在家养胎的你已经无聊地快要发霉了,你像一个孩子般渴望着窗外的世界,而这些,周棋洛都默默记在了心里。
“薯片小姐,我有一个好消息,要不要猜猜是什么?”周棋洛将装着热牛奶的杯子递到你手中,一脸期待地看着你。
“是乐高又出新系列了对不对!我刚刚刷到了!”你当即脱口而出。
“噗,”周棋洛无奈地刮了一下你的鼻子,“是谁天天坐在窗子边上发呆,还要拉着她的薯片先生一起的?”
你的脑子一下没跟上来:“啊?我吗?怎么了?”
周棋洛看着你犯傻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阿薯有了小小薯过后怎么变得这么笨了~嗯?”
为了证明你没有变笨,你低着头沉思良久,才终于反应过来:“你是说,我们……可以出门了?真的吗!”你眼里好像能冒出星星。
“答对啦!恭喜阿薯,奖励一个洛洛的亲亲!”周棋洛高兴地整个人好像都在发光,凑过来在你脸上留下一个吻。
虽然你常在文章中读到描写春天的句子,但只有沐浴在和煦的春光中时,你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春是如何在人世间翩翩起舞,将她极美的一面展示出来的。
迎春虽然快要开败了,但路边的草丛里已经有雏菊开始展露笑颜,一开就是一片,像是悬浮在碧绿草地上的一条璀璨银河。
周棋洛握着你的手,慢慢地走在盛放的雏菊边,洁白的花瓣洒了一路。
“洛。”
“嗯?”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婚礼上,红毯的两边也洒满了雏菊花瓣。”
“当然了,”周棋洛转过头注视着你,眼中是无法掩盖的温柔,“我还记得……”
“记得什么?”
“我还记得,你穿着长长的白裙向我走来……”他靠在你耳边轻声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你颈上,“特别美,那时我就觉得,好像其他一切都黯然失色了,因为我的光,我已经追到了。”
迎春的残花滚落一地,滚落在相互依偎的你们身边,阳光穿过小棕树的新枝嫩叶,星星点点地投射到地上,形成一片浅绿的光影,你们坐在灿烂的花丛中,看着鸟儿将枝叶衔到树上。
“等小鸟学会飞的时候,他也该出生了吧。”你将头靠在周棋洛肩上,轻轻地问道。
“对啊,”周棋洛轻轻地回答道,轻轻地将手覆上你的腹部,“他长得好快啊,我的手都盖不住阿薯的肚子了。”
他的手很温暖,你舒服地闭上眼睛,恍惚间,你感到里面的小家伙似乎轻微地滚动了一下。你猛地清醒过来,压抑住了想要高兴地跳起来的冲动,却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周棋洛明显也感觉到了,放在你腹部的手像是着了什么魔一般立刻弹开,他看着你,像是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那双水蓝的弯月和晶莹的水珠又出现了,他猛地将你抱紧,此时一切的言语都融化在这个拥抱里了。
“谢谢你,薯片小姐。”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回以他一个更紧的拥抱,眼前也蒙上了一层水雾。模糊中,你的脸被周棋洛托起,他的唇便温柔地覆上来,这一刻,时光仿佛与之前的某一刻重叠起来,在神父的见证下,他掀开你洁白的头纱,吻上了你,如今天这般温柔。
只是现在,你们不再需要别人的见证,他也不用再掀开那层纱了。
你们为对方做见证,他一抬手便能触碰到你。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三
你平日里最喜欢的,便是家里的闲暇时光,阳光轻灵地透过白纱的窗帘,你和周棋洛一起窝在软软的沙发上,把自己陷进阳光里。
你们一起弹着琴,唱着那首独一无二的歌,或者是捧一本书,头挨着头挤在一起翻阅,和他一起的时间,你总能暂时抛掉生活里的那些烦心事,忘记孕育生命的艰辛,把生活的节奏放慢,去发现生活里小小的美好。
到了怀孕后期,这般的闲情逸趣也多了起来。
“阿薯你快躺好!让我来听听。”
你看着把认真地把耳朵贴在你腹部的周棋洛,笑着揪了一下他头顶的两根呆毛。
“听得到吗?”
他似是有些委屈地抬起头:“听不到……啊!”他突然捂着脸跳起来。
“他又踹你了哈哈哈哈……”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阿薯你还笑……算了,笑就笑吧,也不是第一次了。”他蹲在地上画着圈圈,一副“我自闭了”的样子,却暗地里竖起耳朵听着你的动静。
“好啦我的大明星,要怎么补偿你你才能原谅我呢?”
他转过头,哪里还有委屈巴巴的样子:“嘿嘿,让我抱一抱就原谅你了~”
“那你小心点哦~现在可不像以前那样轻了。”你眯眯笑着,坐在了周棋洛腿上,他伸手揽住你,让你能舒服的靠在他身上。
“唉……”你窝在周棋洛怀里,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Honey~”周棋洛凑过来,吻了吻你的脸颊。
你委屈巴巴的抬头:“家里待久了,总还是有点无聊,想去旅游。”
“唔……旅游吗?”周棋洛托腮认真想了一会儿,“我知道了!等我,我很快过来!”
周棋洛回卧室捣鼓了半天,等他再回来时,头上已经有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捧着一个盒子兴奋地坐回到你身边。
“考虑到阿薯和小小薯的安全问题!这是最新款VR设备,带上它我们就可以在家里看遍全世界了!”
他又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一个盒子,把盒子小心地放到你肚子上,你低下头,看到盒子里装满了白花花的纸条。
“阿薯抽到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周棋洛又拍拍你的肚子:“宝宝也要参与哦~”
“他动了诶。”你高兴地看向周棋洛。
“他一定是在跟我们说他听到了。”周棋洛笑着对你说,“来,阿薯和宝宝一起抽一张吧!”
你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张纸条打开,便兴奋地叫了出来:“是火车观光!”你一把抱住周棋洛,在他脸上留下了两个湿漉漉的吻,又将脸埋进他的颈窝。
你忽然觉得身下一空,睁眼发现自己已经被周棋洛打横抱起。
你调整了一下姿势,把头靠在他肩上:“我们要干嘛?”
他笑眯眯地看着你:“‘说’完过后,当然就是‘走’了~所以我们现在要上火车了!”
周棋洛把你抱到一张椅子上,他噼里啪啦的按了一阵键盘,然后拿起旁边的VR设备给你戴好。
“我来咯阿薯~”周棋洛在你旁边坐下,握住你的手。
很快,火车开始缓缓开动,窗外的阳光很耀眼,你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阿薯,睁开眼睛!”他的声音忽的靠近。
你睁开眼,天上正飘着漫天的花瓣。
“好漂亮……”
你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我把明年春天的花瓣雨预支给你,”他顿了顿,“因为明年的这场雨注定会和今天不同,因为他。”他点点你隆起的腹部。
“到时候这就是三个人的风景了。”你抬眼笑着看向他,“但现在,两个人的风景,我也装在心里了。”
火车带着你们走过广阔的花田,越过陡峭的高山,穿过幽深的河谷,不知过了多久,熟悉的恋语市再次出现在你们面前。
你的设备被周棋洛取下来:“到站啦~”
“这样去旅行真的好有意思!我们可不可以每天都来一次?”
“没问题,虽然现在还只能在家里过过眼瘾,等小小薯出生了,我们就带着他一起周游世界!”
“虽然我也很希望这样,但是……”你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们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周游的,可能是尿布和奶瓶的世界。”
……
星星从天上掉下来,接了雏菊的班,风儿带着暖,开启了这个爽朗的夏天。
阳光像个不懂事的孩子,直挺挺地闯进来,周棋洛“呼啦”一下把窗帘拉上,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我们一起把小小薯的房间布置好吧!”
和自己最爱的人一起布置婴儿房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把洁白的婴儿床一点一点拼好,摆在地毯中央轻轻摇晃;帮他扶稳沾满油漆的梯子,看着原本灰扑扑的泥胚变成明丽的亮黄;把墙上挂满空的相框,期待着三个多月后将要到来的新成员把它们填满;每颗拧好的螺丝钉,都承载着热切的希望。
又过了两周,屋外的蝉鸣愈演愈烈,太阳仿佛能将一切晒化,一眼望去满眼都是被热浪模糊的光景,新铺的柏油路冒着热气,路上见不着一个行人,只偶尔有几辆汽车呼啸而过。
似乎有什么正在被发酵。
这天,你们照例去医院做例行检查。
“你这……”医生用仪器在你肚子上比划着,皱着眉头,你和周棋洛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34周了对吧。”
“啊……对,怎么了医生?”周棋洛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医生摸了摸你的下腹部:“胎儿有点入盆,估计也就这几周了,回去要准备好待产包,好好休息保存体力。”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周棋洛看了你一眼,眼里是难以掩盖的欣喜与焦急。
“薯片小姐,小小薯好像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出来了!”此时的周棋洛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可是他才34周大啊,会不会太早了?!”
你实在看不下去了,把他按到床上:“棋洛,放心吧,他不会这么早出来的,不是医生都说还有几周嘛。”
过了许久,周棋洛才稍微冷静了一点,将手中很早就准备好的待产包放下了。
“那你……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定要马上和我说!”
“好啦,放松,不会瞒着你的~”
紧接着你就发现,周棋洛经常在你睡了过后偷偷爬起来,在昏暗的灯光下“沙沙”翻着字典,白天也把你拉上一起想字,说是要给孩子起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字。
“醒醒吧,”你敲敲周棋洛的头,“独一无二是不太可能了,但是寄托美好寓意还是没问题的。”
“唉……头都想破了也想不出来,这比写歌难多了……”
直到你一不小心把字典碰掉……
“阿薯小心!”他冲过来把你扶住,“没事吧。”他像查看珍贵文物一样把你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
“没事没事!我还没有那么脆弱,把字典捡起来吧。”
周棋洛刚要捡起字典,却突然顿住了,他激动地把字典翻到的那页指给你看。
“‘朔’?指农历每月初一……有新生之意……”
“这个字不错诶!”
“我也这么觉得!”
四
暴雨已经连着下了好几周。
你感到越来越强烈的下坠感正拉扯着你,你只能待在家里,看着窗外的雨幕和晴天不断交替。
趁着天空放晴,周棋洛赶紧拉着你到院子里走走。
“难受吗?坠的厉害对不对?靠着我走吧,会舒服一点……”周棋洛扶住你的腰,眼里满是心疼,“再坚持一下,过不了几天就能见到小小薯了!医生说走一走有助于生产,到时候没有那么疼……”
周棋洛再也不想看着你受第二次罪了。
你突然打了一个寒颤,温热的羊水喷涌而出,与新下的雨水混在一起,流入新翻起的泥土里。
你被吓坏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自己的裤子湿掉一大片。
周棋洛很快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直接抱起你冲回卧室,把你身下用枕头垫高,同时左手已经拿起待产包背在背上,然后伸手来抱你,他竭力遏制着呼吸,让你在他怀里躺好,给你裹上一床被子便飞奔到车库。
他把你安置在后座,反复确认你不会掉下去后,猛一踩油门,往医院冲去。
还好你一路上并未有什么异样,因为周棋洛反应及时,你甚至还没感觉到宫缩,就已经被推进了待产室。
此后便是漫长的等待开宫口的时间,医生过来给你做了最后一次胎心监护,听着仪器中孩子强有力的心跳,你又激动,又紧张。
“马上就要见到你了,小薯和妈妈一起加油哦!”你抚摸着他,脸上是母亲才会有的慈爱。
渐渐地,你感到腹部传来隐隐的痛感,像是有人在用针一下一下扎你的肚子。
你闭上眼睛,努力地保持清醒,回忆着医生说的注意事项。
“啊—”
更猛烈的疼痛袭来,你叫出了声,此时距离你破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你的手死死扣着床上的扶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终于办理完手续的周棋洛也满头大汗地赶到你身边,抓起你的手紧紧握着。
“别怕……别怕……没事的,我在呢,疼的话你咬我骂我掐我都行……”周棋洛恨不得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他。
“阿薯,答应我……”他用颤抖的手帮你擦去额头上的虚汗,“无论发生什么,不要犯傻好吗?”
他顿住了,他发现自己说不出“孩子没了可以领养,而你只有一个”的这种话,你已经期盼这个孩子很久很久了,他不想也不能看着你再度陷入绝望,所以这次,只能是母子平安。
“你和小小薯都要好好的!”
“那如果……真的出事了……”你扯起一个苍白的笑。
你的唇被他的指尖抵住,他俯下身来,吻了吻你汗湿的额头:“不会的,你一定会平平安安的把小小薯带到这个世界上,”他看着你的眼睛认真说,“我相信你,也相信他。”他轻轻抚上你隆起的腹部。
……
疼痛让你的世界一阵又一阵地发黑和眩晕,周棋洛好像在和你说着什么,但是你已经完全听不到了。
“棋洛……棋洛……”你本能地喊着他的名字。
你无力的喊声像是一把把尖刀扎进周棋洛的心里,他自责,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帮你分担痛苦,不,如果早知道是这般光景的话,他宁愿为你承担全部,他一直,都希望你可以只做那个开开心心的薯片小姐啊!
疼痛好像渐渐弱下去了,紧绷的弦稍微松动了一些,生理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你躺在床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你侧过头,用痛到麻木的双眼望向那一抹金色,你知道那是周棋洛。
周棋洛仍然没有放开你的手,他的手心一直在冒汗,但却如往常一般温热,他见你转过头,紧张地问道:“还疼吗?”
你点点头:“但是好些了。”
这时,医生推门走了进来,她戴好手套走到你床边。
“医生,她情况怎么样?”周棋洛的声音都在发抖。
“挺好的,开了一指多,三指就可以打无痛了,家属可以多陪着聊聊天,分散一下注意力减轻疼痛感。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我就在隔壁。”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
医生走后,周棋洛抬了一把小板凳在你床旁坐下。
“洛。”
“怎么啦?”
“你觉得小小薯是男孩还是女孩?”
“如果要加上我小小的私心,我希望他是个女孩;但是我更希望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能和我一起保护你。”
他轻轻拍着你的手:“想听我唱歌吗?”
“嗯。”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下一秒就会飘散在空中,却摇摇晃晃地落进了你的心里,你不禁感到有些困倦,可再度袭来的宫缩不允许你就这么睡过去,你使劲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叫出来,直到它渗出血珠。
“阿薯,实在忍不住的话就叫出来吧……”周棋洛拿着纸擦你唇上的血,心里的自责感愈发强烈起来,但他现在无暇顾及这些,你还在承受痛苦,他是你的顶梁柱,就算天塌下来他也要给你顶住。
屋外又开始下起雨来,灰蒙蒙的雨幕压在城市上空,让人喘不过气,你已经疼了四个多小时,刘海一绺一绺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被套被扯破,露出米白的棉絮,周棋洛的手上也满是你的抓痕,你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
你迷迷糊糊地听见医生的声音:“…………良好………………确认……无痛…………”
要打无痛了吗?你已经无暇顾及了,只想快点结束这场灾难。
你像个玩偶一般被几个人翻过身去,周棋洛撩开你因为乱拱跑到前额的后发,一下一下地顺着你的背。
“没事没事,我们打完针就不痛了,稍微忍耐一下下,就一下……”
医生把碘伏涂在你的后腰上,突如其来的冰凉让你猛地一抖,接着,一根几近手指长短的针便扎进了你的皮肤,周棋洛别过头,他不忍看到你这幅样子。
你感到飘散在空中的灵魂又渐渐地回到你的躯体,你从一片混沌中醒来,便看到周棋洛蓄满泪水的双眼,他见你醒了,连忙背过身去,手忙脚乱地擦着眼泪。
“我,我没哭!我只是太激动了!”
“好啦,我知道的,”你攥紧他的手,“小小薯也想快点出来见到爸爸呀。”
周棋洛贴到你的腹上,认真地说道:“宝宝快出来吧,你总是不出来妈妈会很难受的,而且爸爸妈妈都等着你呢。”
困意再度袭来,你的眼皮开始打架。
周棋洛帮你掖好被角:“困了就睡吧,好好休息。”
雨还在下,天幕慢慢暗下来,已经是晚上了,街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来,刺破了黑暗,点亮了城市。
你从未如此安心过,很快就沉沉地睡去,周棋洛抚着你的头,凑到你耳边。
“晚安。”
你被推进产房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周棋洛一夜没合眼,顶着两眼的乌青说什么也要和你一起进去。
“棋洛,你还是去休息吧,你这样会吃不消的……”你担忧地看着正在穿陪产服的周棋洛。
他转过来对着你微微一笑,朝你比了个口型。
“我没事!一起加油!”
医生把你的腿固定在产床上,把你的下体用布遮住,开始指导你的气息,周棋洛在你的旁边听得比你还认真。
你感到一股新的疼痛开始蔓延,仿佛要将你的身体撕裂,之前好不容易调整好的心态在此刻已经摇摇欲坠,你只能抓着产床的扶手,更加努力集中注意力去听医生的指示。
“对,憋口气然后用劲儿啊,很好,呼气,我让你用劲你再用劲啊。”
“加油阿薯,我相信你!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了!”
疼痛一层一层地叠加上来,你感觉生不如死,也听不清别人在说什么了,你只能凭借着本能,在新的疼痛来袭时向下用力。
周棋洛看到的是让他永生难忘的画面,你的眼里已经失去了神采,直直望向天花板,头机械地一下一下敲击着枕头,他着实被吓到了,因为他从没见过你这幅样子,他感到自己的腿在发抖,脑海里忍不住开始浮现各种可怕的结局,又猛地拍拍脑袋,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不好的东西,作为丈夫,他现在最应该做的,是陪在自己妻子身边,给她足够的力量和安全感。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我一直都在呢……”他的声音哽咽了,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泪水已经顺着他的面庞无声的滑落。
世界天旋地转,你感觉自己好像在坠入一个深渊,你叫不声出来,只能用尽全力在碎裂的岩石中朝着光的方向前进。
「你永远是最棒的薯片小姐!」
「你和小小薯都要好好的!」
「我更希望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能和我一起保护你。」
「我没事!一起加油!」
「……」
在黎明出现的一刹那,产房里响起响亮的啼哭声,秋日的晨曦带着所有光芒拥抱着这个新生命。
你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心里被喜悦与感动占据,你脸上挂着泪,朝周棋洛笑了起来。
“胜利了……”
周棋洛轻吻着你的额头,你们的泪水混在一起,在枕头上开出晶莹的花。
医生把孩子抱了过来。
“恭喜啊,是个小男孩。”
周棋洛只急急地撇了一眼襁褓里的小粉团,就立刻转头吻你苍白的脸颊。
“辛苦了阿薯,小小薯特别好看。”
你努力牵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抬手弹了一下周棋洛的鼻尖:“骗人,你明明只看了他一眼……不,半眼都不到。”
“怎么可能~我看到了,和阿薯长得可像了!”
回到病房里的你看到躺在小摇篮里的小小薯,不得不佩服周棋洛的编造能力。
“瞎说,明明跟你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黄头发蓝眼睛。”
周棋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轻轻摇着摇篮小声嘟囔着:“可是就是跟薯片小姐最像了……”
“我肚子里出来的,我说像你就像你!”
“好好好像我像我,你快躺好!!”
你把小小薯抱在怀里,怎么都看不够。
“等等,小小薯的名字叫什么?”
“这个,我们不是早就有答案了吗~”
当天晚上,周棋洛的微博更新了,一度登上了热搜。
“从此,我们家多出了一个和我一起保护薯片小姐的人。”后面附上了一家三口手拉手的照片。
一个月后,你们带着刚满月的小小薯去申报户口,在你户口簿的第三页,印上了小小薯的名字——
“周以朔”
「朔就是新生的意思啊!我们的新生活已经开始了~」
晚上,周棋洛看着熟睡的儿子和你,突然有些感慨,他打开手机,在备忘录里写下了一句话。
「我们之前经历的所有苦难,现在都变成了幸福的一部分。」
街灯熄灭,朝阳来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