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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中二二历险记

【朝耀/米耀】青春期93:不自量力

93.不自量力

 

 

和来的时候不一样,这时学校的停车场里已经几乎停满,一眼望去几乎找不到亚瑟的车。

 

但终于还是找到了,传统的配色和造型,低调得像一头蛰伏的白鲸。王耀老实地从亚瑟打开的门坐进副驾驶,再等他上车,点火。

 

发动机的声音清晰有力地响起,亚瑟的手握在变速杆上,一直没动。

 

过了好几秒,王耀纳闷地正要转头,却听到发动机熄火了。

 

“直接回去?”亚瑟的声音响起,“或者你想聊一聊。”

 

王耀愣了愣。

 

“你能保证不发疯吗?”他问。

 

亚瑟挑起眉,很是...

93.不自量力

 

 

和来的时候不一样,这时学校的停车场里已经几乎停满,一眼望去几乎找不到亚瑟的车。

 

但终于还是找到了,传统的配色和造型,低调得像一头蛰伏的白鲸。王耀老实地从亚瑟打开的门坐进副驾驶,再等他上车,点火。

 

发动机的声音清晰有力地响起,亚瑟的手握在变速杆上,一直没动。

 

过了好几秒,王耀纳闷地正要转头,却听到发动机熄火了。

 

“直接回去?”亚瑟的声音响起,“或者你想聊一聊。”

 

王耀愣了愣。

 

“你能保证不发疯吗?”他问。

 

亚瑟挑起眉,很是意外地看了王耀一眼,随后露出一点微笑。

 

“宾斯太太告诉我,弗雷迪从家里跑出去了。”他说,“我叫他别跑太远,他给我回了……差不多四屏脏话。”

 

王耀:“……”

 

过于真实,完全可以想象。

 

“他建议我下个学期就转学到纽约。”王耀说,“我不知道该不该去,或者至少大学再去。”

 

亚瑟问:“为什么?”

 

王耀惊讶地看了亚瑟一眼,他本以为亚瑟会喜欢这个选项。

 

但亚瑟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停车场高杆照明灯投射的光流过他碧绿的眼睛。

 

“课程更延续,申学范围影响不大,那边费用更高,加上房租——”他说的有点儿磕磕绊绊,他没想过跟亚瑟解释这个,“而且弗雷——”

 

他说不下去了。

 

他无法当着亚瑟的面说这些事。

 

他觉得自己被困住了,连一直扮演救世主的亚瑟也是困境的一部分。

 

自从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世,王耀已经考虑了很长一段时间。柯克兰对他的看护责任只剩四个月,从那之后,到真正具备良好的谋生能力之前,无论是在阿尔弗雷德的纽约,还是在亚瑟的伦敦,其实没什么区别,他们想要的都是一样的东西。

 

如果去纽约,他就再也不能逃避与阿尔弗雷德的关系。虽然理智上觉得阿尔弗雷德只要回去就会马上移情别恋,立刻就会放弃他,但最近渐渐有些怀疑了。

 

阿尔弗雷德在他身上花了越来越多的情感和时间成本,就像往牌桌上不断叠加筹码的赌徒。迷恋扭曲成执念,人这种动物,付出越多,就越无法放手。

 

也许等一段时间,热情过去后,确实会放弃他。但在那之前,他可能、或许、真的必须作出回应了。

 

在繁华、陌生、不可捉摸的世界第一都市,他缺乏足够的谋生能力,他不能放弃昂贵的学业,他必须得到高学历来开启后面的人生,他甚至还想要一些漂亮的实习经历——当然,他也可以没日没夜地打工,住一些漏水的地下室,让自己在底层的艰辛中磨砺出可能的未来——但他不敢赌人性。

 

如果没有别的诱惑,他可以选择这条路。但事实是他有一具漂亮的身体,他可以靠着阿尔弗雷德更简单地获取一切,他不相信自己会坚定拒绝。他一直是个狡猾的家伙。

 

与此同时,却并没有也没有做好回应的准备。

 

阿尔弗雷德是个不错的朋友,王耀觉得他很讨人喜欢,但王耀想象不出自己热情地抱着他说爱他的样子。

 

当然,感情会变化,说不定去了以后真的会爱他——吊桥效应或者斯德哥尔摩?——关于这方面,王耀甚至有一些经验。

 

但还是不敢赌。

 

如果没有怎么办。

 

到那时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回头了。真的卖给他?

 

——OK,当然可以,没问题。这是妈妈教给他的路,也是他成功走过的路,谁也不是什么道德圣人。

 

可是激情总会褪去。未来被阿尔弗雷德放弃的那一天,孤身一人在美国、习惯了不劳而获的他会变成什么样?

 

阿尔弗雷德不是亚瑟,王耀不了解他,不知道失去热情的他会做什么,还会想起他对待本田樱或者其他人的样子。他自己也不过是个在阿尔弗雷德眼中不值一提的黄种人。

 

而换做是亚瑟,或许更加安全。

 

虽然这家伙太过麻烦,但无论如何,对于亚瑟来说,他能满足的除了性丷欲还有别的东西——亲情?或者至少是悠长的友谊?他猜想自己在亚瑟心中会比阿尔弗更重要一些。亚瑟现在已经很少陪阿尔弗散步,但仍然常常抚摸。

 

所以可以一直拒绝。哪怕真的拒绝不了了,未来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分开,亚瑟应该都不会主动伤害他,大概率还能维持正常交往。

 

麻烦的反倒是如果没能及时分开。

 

到时候他的父亲、母亲,他的家族,都会成为嗜人的恶魔。一个雄踞英伦四百年的古老家族,掌舵过大航海时代,托举过日不落帝国,两次世界大战都为不列颠流过血的顶级蓝血贵族——到那一天,又会变成什么样?

 

如果说去纽约是王耀会倒霉,那么在伦敦,就是王耀跟亚瑟一起倒大霉。但凡他有一点儿为亚瑟着想,就该知道远离才是最好的选择。

 

一个困境,和另外一个困境。

 

相对那些无家可归的真正悲惨的孩子们而言,王耀清楚自己已经幸运到不可思议。但这样命运馈赠的幸运,为人生带来许多捷径的同时,也会留下更多陷阱。

 

 

时间一分一秒逝去,停车场里的车越来越少,很快比他们来的时候更少,空荡得像一片陌生的未来展现在眼前。

 

王耀盯着挡风玻璃里自己的倒影。

 

“可笑吗?我想要的太多。”他喃喃道,“在你家长大,我一直以你家的标准去衡量,但其实你们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我享受了太多普通人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

 

而且我也不是普通人。

 

我是个失去了妈妈,又被爸爸放弃的孩子。

 

而且资质乏善可陈,学习成绩不错但也只是普通的不错,如果有足够的资源支撑,或许可以冲一冲那些全世界都向往的大学,去跳起来够到一些高层次的工作,但绝对不是能逆天改命的真正的天才。

 

所以,既要现在又要未来,既要尊严又要钱——不自量力。

 

No Pain No Gain,如果想得到普通人能达到的最好的未来,现在就要付出更多代价。如果想要钱,就别想着别的东西。

 

反过来也是一样。

 

不管是亚瑟还是阿尔弗雷德,无论是牛津还是麻省理工,放弃这些本不该接触的诱惑,离开这个本就不属于的阶级,独立地、自由地度过现在,然后获得一个得过且过的未来——普普通通、紧紧巴巴地过完这辈子不行吗?

 

普通人也有自己的幸福,那些伦敦华人社区的蓝领们不也过得很好?他还有一些“王”施舍的资金,或许能申请一所带实习安排的公立大学,用工资补贴学费。或者干脆入读学院,学费相对低廉,两年就可以就业。

 

如果不满足于此,就老老实实付出该付出的东西。

 

甚至应该庆幸竟然有人愿意为这么简单的东西买单,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无人问津的商品。何况他能得到的报偿,拥有难以置信的高溢价。

 

 

“Ren Sheng Tian Di Zhi Jian,Ruo Bai Ju Zhi Guo Xi,Hu Ran Er Yi(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尾灯红光扫过他的侧脸,王耀低声道,“知道吗亚蒂,这句话有个意思是,‘人没有什么不可失去’。”

 

一个力道突如其来,他被按着头压到熟悉的肩膀上。

 

金发摩擦黑发,像冬天把幼崽包裹在肚皮下取暖的小动物。王耀感受到颈动脉突突的搏动。

 

“不要说这种话,想去美国就去吧。”

 

带着些许金属质地的声线低哑地穿透空气和骨骼。

 

“弗雷迪那边我来想办法。别怕。”




下次更新18~

清胜

【红茶会】王后的劝说(下)

*高冷疯批骑士长英sir→话唠人质王后耀←表面阳光赤棋国王米米,【上篇戳这儿】 



王后的新婚之夜,能不能在骑士床上度过。

亚瑟发现这是个伪命题,他压根不想王后和国王计划什么新婚之夜。




—04—


喜欢王后。


确实是喜欢王后。


亚瑟不止一次意识到自己空有贵族身份,真正会关心他的只有一位,还偏偏是最不该和他有瓜葛的王后。


像要把嘴长在骑士身上,只有王后劝他不要熬夜看书,不要负伤练习,剑术大赛就算第二也没关系,赢了则会真心替他高兴。


而他,非常不巧,是会咬人的白眼狼,驱逐一切对王后怀有恶意的早死鬼,咬所有对王后有暧昧心思的人。


秘...

*高冷疯批骑士长英sir→话唠人质王后耀←表面阳光赤棋国王米米,【上篇戳这儿】 



王后的新婚之夜,能不能在骑士床上度过。

亚瑟发现这是个伪命题,他压根不想王后和国王计划什么新婚之夜。




—04—


喜欢王后。


确实是喜欢王后。


亚瑟不止一次意识到自己空有贵族身份,真正会关心他的只有一位,还偏偏是最不该和他有瓜葛的王后。


像要把嘴长在骑士身上,只有王后劝他不要熬夜看书,不要负伤练习,剑术大赛就算第二也没关系,赢了则会真心替他高兴。


而他,非常不巧,是会咬人的白眼狼,驱逐一切对王后怀有恶意的早死鬼,咬所有对王后有暧昧心思的人。


秘密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点到即止,虽然“到”指哪里谁都说不准,亚瑟一定要听够王后的声音才肯停,王后不好评价这是什么恶趣味,只知道是一种类似被征服的,发腻的气息。


后庭院四四方方,笔直向左走,是王室的藏书阁。阁里没人的时候,猫鸟追逐的动静叽叽喳喳,国王在的时候,走廊里时不时有护卫走过,这时候反而是最安静的。


国王在书阁里翻箱倒柜,用王后家乡的毛很多写出来字很粗的笔,给王后凑出情诗一首,让王后来书阁里欣赏,喜欢的话可以取走。


骑士送王后至书阁,走在前面替王后看了一眼情诗,随即小声告诉王后,国王的字迹像鬼画符,看不懂,难看。


王后训他一句疯子,把他从国王的书阁门口推开。第一下没推动,第二下被骑士抓住手腕,像不想让他进去。


“亚瑟,别在这让我头疼,万一被看到该怎么解释。”王后压低了声音,警告亚瑟别在与国王一墙之隔的地方犯神经,拉拉扯扯的。


亚瑟这才知道,原来在王后心里,他们的关系还有解释、撇清的余地。这让亚瑟不得不咬他一口,以重新确认自己在他心里的排名,而王后作出的回复一如既往:亚瑟是他是唯一的、最重要的……后面的亚瑟没听清,听到这些就够了。


所以秘密被发现了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那就一起身首分离,这比国王的玫瑰和墨宝更浪漫。何况尸体有尸体的好,尸体不用跟国王结婚。


王后明显不喜欢这个答案,说听着很吓人,让亚瑟开朗一点,别胡思乱想。


后来的跨年舞会,亚瑟没来的及拉住王后。


更准确来说,是连舞会都没参加。


像开玩笑,一切变化也许只在一顿下午茶的功夫。国王饶有兴致地看着亚瑟接走王后倒的第一杯茶,视线在两人身上停了一会儿,一句扫兴的话都没说,还在王后提议要固定参与贵族会议的时候,大方表示认可。


茶会结束的第二天,亚瑟接到通知,随骑士团前往北边境线,做战前勘测。北境苦寒,老柯克兰公爵原本打算通融一下,只要亚瑟愿意提交一份抱恙报告,直接称病不去也罢。


亚瑟当然不领情。


即便国王没专门点他的名字,他也会主动报名参加。不是远征军迫切地需要他,而是他需要一切机会,证明自己是唯一的骑士长候选人。


王后神色担忧,刚要开口却被亚瑟堵住,好像预知到要被王后好言相劝,不想听王后唠叨。


亚瑟·柯克兰将是无可非议的骑士长,神挡杀神。


他不是丧失理性的疯子,没有更大的野心,对争夺王权不感兴趣,但无论如何都想取代国王在王后身边的位置,成为最和王后相配的人。


“等我回来以后,我们比射箭?”亚瑟现在才意识到,当初的王后也许和他一样,说出这些话的瞬间,心里完全不会有挑衅或嘲讽的想法。“尊贵的王后殿下,我不在这段时间就当给你练习,你不会说我欺负你吧,这可比当初你给我的时间更充足。”


出乎意料,王后竟没耍赖闹性子,没提什么舞会的承诺,只对骑士立功的渴望表示理解,祝他功成名就。


“实现自己的使命是人生价值。”王后体面地提了提嘴角,称赞亚瑟把骑士长的位置视作最重要的东西,这是令人羡慕的事业心,无可厚非。


也许在亚瑟听来,自己又在讲冠冕堂皇的套话,仿佛也背负过什么使命,所以理解亚瑟。


可事实上,王后发誓自己讲的每句话都真诚,真到心情都复杂,直白点说是失落。


其实亚瑟现在已经算在乎别人的感受,还知道在临行前过来打声招呼,以前都是直接消失。为了追偶然遇见的通缉犯,他甚至能把王后留在陌生嘈杂的贫民窟三个小时。王后只能一边保护自己和手无寸铁的侍女,一边堆起笑容给大家发救济餐。


说实话那天的王后有默默跟亚瑟赌气。也许是因为在冷风里干笑了太久,也许是维持乌泱泱人群的排队秩序太累,顺便还要注意有没有人趁乱偷抢补给、占周围姑娘的便宜。


但是事后想想,王后觉得这事是自己的错,不该心血来潮偷跑出去做慈善,害得周围人跟着受罪。后来王后随口跟国王提了一句救济餐的事,国王便调了一队守卫陪同,大家都轻松很多。


王后想着这些过时的事情走神太久,被亚瑟出声提醒:“除了功名以外就没有别的话想对我说吗,比如路上小心,不要熬夜,不要受伤,早去早回?”


王后如大梦初醒,哦了一声才对亚瑟说,如果你能控制行军进程,早回。


亚瑟听过民间的笑谈,说爱得多的人先流泪。若真如此,是不是也可以举一反三,认为在一段感情里,越投入的人讲越多话。


亚瑟不喜欢矫情,反正他和王后谁都没哭。只是他感觉自己也要被王后同化,走质疑话唠、理解话唠再成为话唠的流程。这不是什么好的信号,幸亏王后不笑话他。


离开王宫的时候,亚瑟刻意看了王后一眼,好像这一眼能把人印下来。


有点意外,王后竟然先回避了视线。


亚瑟不爱写家书,母亲过世以后,他对家族成员更没话想说。从头至尾,他只往回写过一封信,信上只有一句话,问王后当时为什么躲开对视。


王后回信,开篇就写自己没有躲,是亚瑟记错了。


这是谎话,其实王后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


亚瑟的瞳色,比夏天的阿曼海更幽绿。你望向他的时候,会感慨对方确实是百闻不如一见的贵族骑士;可你反被他盯住的时候,只觉得渗人。


最后王后撕了写着假话的回信,重新提笔告诉亚瑟,温柔是很难学会的课题,希望亚瑟以后拥有阳光又柔和的眼神,这样比较能给人安全感。至于眼神要怎么“阳光”,要亚瑟自己去想。


这不是多刁难的事,阿尔弗雷德就可以做到。


下雨的时候,养尊处优惯了的家伙竟会提前跳下马车,等着接王后下来,跟王后两人同撑一把伞。挑起伞面的瞬间,撑伞人的眼神比什么都温柔,像已经等了王后八年,还乐意再等八年。


王后几乎没在亚瑟那里见过这种神色。


“陛下管好自己别淋雨就行,”王后觉得这些金毛男麻烦的如出一辙,谁都不让他省心,“伞很多,我随时可以去侍卫那里再取一把,不用等我。”


已经不能再昵称为小国王的阿尔弗雷德只是笑,说傻子才会为了雨伞错过王耀。


这时候应该觉得感动吗?其实王后没什么感触,只有种陌生又亲切的感觉,好像很久没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不能轻易允许别人直呼名讳,这是王室礼仪。哪怕王后很喜欢自己的名字,被人叫着感觉自己是光芒耀眼的人,值得被大家需要,更不会被当做棋子,丢去异国他乡。


再不愿受拘束的王后,礼仪课上着上着,话终于是变少了。


只看王后在贵族聚会上的举止,绝想不到他从前会小猴似的撩起衣摆,辛苦翻上城墙但又不敢往下跳,最后骑在墙头左右为难,要已经翻下墙的亚瑟以家族荣誉起誓,一定能稳稳接住他。


现在能从容参与宫廷会议王后,谈吐也比之前更有风度。众人都夸国王识才,早就允许王后替自己在仪式场合致辞,以至于王后在发言时总是如此优雅。每到这时候,王后只庆幸亚瑟现在不在场,否则听到“优雅”二字一定会笑,毕竟没有谁家好王后会捡路边的树杈,命名为双叉戟,最后唰地脱下袜子踏进河里,叉鱼。


听说现在的王后,是真正的王后。温柔,斯文,不说话的时候,他视线会落在人以外的地方,谁都不看,像清冷的大家闺秀,叫人不敢随便靠近。


但后来亚瑟再见他的时候,觉得传闻不可信,王后本质上是没变化的。虽然穿着衣服的时候很端庄,脱下衣服的时候却……那样子其实亚瑟没细看过,大多时间都是用嘴唇感受的,最后只能得出“王后不穿衣服的时候很软”这种结论。


王后好像不太乐意。


射箭比赛没有如约进行,因为王耀压根没练习。这段时间他在读国王送来的兵书,书看乏了,就去练自己擅长的近战体术。偶尔国王忙里偷闲,会跑来看王后如何两招放倒一个护卫,王后也正好劝他一起运动。


“射箭我已经不会了。”王后对亚瑟说这话时,整个人窝在沙发上,语气中没有太多遗憾,好像只是懒得出门被太阳晒。


“没关系,殿下擅长什么我们就比什么,”亚瑟向他确认,“输了要给我奖励吻。”


最后被亚瑟单手制服的时候,王后下意识且完全是玩笑性质地,喊了一句好痛哦阿尔弗救我。





—05—


喜欢王后。


或者说是想独占那个柔软可欺的,只关心他的王后。


可惜王后不太聪明,直来直去不懂变通,接到了嫁给国王的使命,就真打算和国王结婚。


从前亚瑟总以为他身上藏着点阴谋,但又不敢直接问这话唠王后,怕傻王后对他竹筒倒豆子,什么话都一口气和盘托出。为了保全王后的小命,亚瑟才什么都不提。


结果王后只是故作深沉,家族要求他和赤棋国王联姻,他就联。


亚瑟远征的次数变多了,现在的骑士团,是真切地需要一个令人信服的长官来指挥,需要有人做单挑常胜将军,需要亚瑟·柯克兰。


不知道远征的时候,王后和国王度过了什么时光。小时候的王后,只在收到礼物时提起国王的名字。如果是可以分享的礼物,就算是莹润讨喜的阳绿翡翠,王后也乐意送给快结婚的厨工。


现在的王后,年纪增长了,气量却变小了。从国王那收到的东西,他开始不情愿送了。


国王快结婚的时候,亚瑟已经是赤棋历任来最年轻的骑士长。他完美符合王室杀伐果断的要求,满足淑女对俊逸绅士的幻想,在民众面前,依旧品行高洁能力出众,能在国王的生辰前收复城池,把土地主导权献给国王做成人礼。


国王中意至极,视此为大礼,愿意在生日宴上先替骑士团接风洗尘。亚瑟走前,国王特意提醒他:“骑士长舟车劳顿,晚上不来参加宴会也行,回去好好休息。”


亚瑟谢绝了国王的体谅。


他今天一天都会待在王宫,如果王后晚上会去生日宴,那他也去。


赤棋的宴会一如既往无趣。


亚瑟好像回到了十来岁的时候,跟父亲参加庆功宴那天。当时的父亲说,如果不是哥哥生病了,那就不会带亚瑟。一想到要给亚瑟重新讲宫廷的规矩,就觉得麻烦。


贵族嫌烦的时候,不耐的神色是不屑藏的,眉间眼间,总要从哪个地方泄露出来。


这神色在柯克兰家一脉相承,王后只在亚瑟脸上看过一次就记住了。后来的贵族会议上,在国王滔滔不绝的时候,王后从老柯克兰公爵脸上看到类似的神情,立刻在桌下踢了国王一脚,让国王把发言收个尾。


都说习惯成自然,现在没有老柯克兰的告诫,亚瑟也终于有资格站在靠近国王的位置,可他还是喜欢待在宴会角落。


视野开阔的地方,方便找王后的位置。


十分钟不到,亚瑟毫无留恋地离开大厅。


他确信王后不在这里。


也许是偏见,灯火通明的地方,空气要更恶劣些。亚瑟踏上通往御花园的深长回廊,觉得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十字花亭内,只有一盏迎风摇晃的小灯。王后这么不爱学习的人,竟然借着这灯光看书,看圆桌骑士的故事。


“亚瑟”这个名字,在王后手中的那本书里,是称王的。但问起王后的阅读感想,王后并不觉得亚瑟王如何,他喜欢桂妮薇儿王后和兰斯洛特骑士。


“为什么是这两个人,怎么,这是插图故事书,你看这两个人最漂亮?”亚瑟坐在他对面,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久没见他,很想犯个欠,被他瞪一眼。


“才没有插图!你看,快点,你过来,你自己看看哪儿有图?”王后果然被惹到了,他说自己不是那种肤浅的人,他喜欢故事里那种柏拉图式爱情的高级感。


亚瑟想说你换个版本看,这俩人也有不柏的时候。据说亚瑟王一直知晓他们的私情,若亚瑟是兰斯洛特,亚瑟什么都不顾忌。


但是说这些破坏氛围,不应该是骑士所为。


“别看了,眼睛会疼。”亚瑟示意王后把书放下,向王后伸出手。


不知道湖上骑士兰斯洛特会怎么想。在品行高洁的标签下,那些阴暗又纯粹的感情,配不配一个完美结局。


亚瑟现在只想给王后殿下补一支舞。


没错,一定要在今天,在国王高高兴兴的生日会场,赶在国王之前,邀请王后跳一支舞。


虽为臣子,亚瑟一向心高气傲,从没把国王放在眼里。


但仔细算算,他好像也只剩心气高了。真论实际,他几乎没什么事抢在国王前面。


第一个认识王后的不是他,第一个当众确认王后身份的不是他,第一个给王后送花的也不是他。既然如此,今天先拉住王后的手求一支舞的,理应轮到他了,即便王后现在看起来有点为难。


至于为难的原因……


亚瑟不会像王后那样直白地贴近了看人,没有王后那种体察别人情绪的共情心,实在看不明白王后。


唯一能想到的是,王后邀请骑士一起参加跨年舞会的时候,希望骑士敢当着国王的面拉他的手。


亚瑟很少冲动做事,他确信自己不是脑子一热,才把王后往宴会现场拉。迟钝如国王,他能看得出来什么,看出来又敢把民心所归的骑士长如何,三言两语就能打发过去。


而王后,不知道自己怎么一遇上柯克兰这个疯子,再努力维持的形象都会崩盘,不知不觉就又变回那个不受待见的啰嗦家伙,一路上走走停停试图挣脱,问亚瑟要去哪,快停下,突然又在犯什么病,被人看见了要出事。


又开始了,王后感觉自己一直在劝说,劝各种人,劝各种事,好像从没什么人听。


但至少王后的拒绝,骑士长要绝对服从。


没人说话,王后在回廊给了骑士长一个吻,算支付一场近战输掉后该给骑士长的奖励。


然后王后就逃走了。


逃走的样子都比从前优雅。


亚瑟看王后头上还顶着国王亲手戴的王冠,跑起来都不掉,好像王后再也不打算把它摘下来。





—06—


喜欢王后。


但“喜欢”需要情投意合,亚瑟自诩没这么贪婪,能从结果上能独占王后也足够。


王后唠叨人的时候也很累,所以只唠叨一个人就可以了。


骑士长进王后殿,按理来说是要层层报备的。但侍女看见是亚瑟,直接侧身让路了。


见到王后的时候,王后正在独自站在镜前打量自己,身上的衣服从色调看,像赤棋婚服。亚瑟替他系上带子,橙白交错的线像蛇一样攀上王后的腰,最后以完美的结状衬托出穿衣人的轮廓,让裙似的长袍不再松垮地合在人身上。


华丽的衣服穿起来繁琐,王后热得无奈,拿着一把小扇给自己扇风。


亚瑟觉得王后的脸,好像又随着年纪增长改变了。


不是儿童岁数的可爱,也逐渐远离了朦胧时期的勾人。王后束簪的时候,黑发下的脸颌线清晰,竟有了一点少年将军的英气。


“在试婚服?”


王后答非所问:“你觉得他会喜欢吗?”


“你呢,你喜欢他?”连个铺垫或给人做思想准备的暗示都没有,“他”这个字的出现没头没尾,却很难不知道亚瑟是在意指何人。


王后像这时候才听到骑士长一开始的问题,回答说这只是初版,自己不太满意,还要再换,所以严格意义上说,这不算婚服。


亚瑟猜他这个反应,是为了回避喜不喜欢国王这个话题。毕竟王后只知道终于要结婚了,至于喜不喜欢谁,他自己也不清楚。


反倒是亚瑟的想法更坚定一些。


为了平复心情,亚瑟无数遍告诉自己,王后是不会且不能喜欢别人的,只是不敢在属于国王的地盘上,说不喜欢国王。


如果真是这样,换亚瑟处在王后的位置,压根就不会试这衣服。


“亚瑟,过来帮我按住头发,我试一下你之前送我的发饰。”


亚瑟听命上前,手指放在王后要求的位置。对这与众不同的黑色发丝,亚瑟左右想过很多,最初眼看着觉得柔顺,后来被蹭一两下又觉得毛茸茸很舒服。


真可以静静用手触碰的时候,反而什么都不敢想了,只能老实帮他摁着。


“你想清楚了吗,”亚瑟问,“要跟阿尔弗雷德结婚?”


家国使命,王后当然点头。


“婚后要上前线的,做和我差不多的、你不喜欢的那些事。你现在不害怕了吗?”


王后还是点头。他害怕,当然害怕,但如果国王和家族需要他去,那就去吧。


也许是错觉,王后听到骑士长释怀似的叹了声气。


确实是错觉,骑士长想要的东西就必须得到,从来没有释怀这一说。


为了给阴暗又纯粹的感情一个完美结局,违背一点王后的意愿,对王后并非不公。


除了骑士长,没人在乎王后年纪几何,有没有一个正式的成年礼。大家只知道国王长大了,而赤棋国正被西北战事紧逼,国王的婚期和联盟必须尽快,所以王后就得配合着结婚。


结了婚的王后,得到正式的名分和地位,是要为赤棋上前线的。王后有这个能力,国王也会舍得他去。


正如亚瑟最初所想,王后死了也没关系,死掉一个还会再有一个。但王耀不行,王耀死了,就再也没有了。


从前总以为,要是王耀不做王后就好了,不做王后就不会死。


可事实上,亚瑟隐隐约约发现,王后这身份并非障碍。只要王耀不再仅专注于亚瑟·柯克兰,那就跟死了没区别。


要是明晚,王室大婚。


那么现在,骑士长就要跟王后表白。


被斥是疯子也没关系。


如果王后同意,他就给王后那杯下了适量颠茄粉末的饮料,带王后假死脱身。公爵府上也有花园,那里没有其他贵族出入,园丁也老实本分。王后幻想过的平静祥和的伊甸园,并非人力所不能及,只要王后付出一点点代价——就当自己死了,这辈子除了骑士长谁都不见就好,反正王后本来就孤立无援。


如果王后不同意,就只能一不小心地增加些毒性粉末的剂量,最后带真死的王后脱身。


王后的意见不重要,就像从来没有人听王后的劝。


终将在一起的,亚瑟无比确信,哪怕是埋在一起,也必须是骑士长和王后。




中中二二历险记

【朝耀/米耀】青春期57:被骗得连裤子都不剩

57.被骗得连裤子都不剩

 

 

如果说在俱乐部里还保留了几分体面,勉强算是扶着,那么等出了门,亚瑟完全是硬拖着王耀走。他的车停得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到跟前时王耀突然伸手去拉后座车门,却被捏着手指扯开。

 

“你打算雇我当你的司机吗?”亚瑟讽刺道,打开副驾驶的门把王耀硬塞进去。

 

王耀的内心濒临崩溃。他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定不会有比现在更糟的情况,他觉得自己一定会被亚瑟杀掉——或者强丷暴,或者先强丷暴再杀掉。

 

驾驶室的门打开又关上,亚瑟刚坐下便俯身过来。王耀汗毛倒竖,抬起手臂试图挡住他。谁知亚瑟只是扯过安全带给他扣上,注意...

57.被骗得连裤子都不剩

 

 

如果说在俱乐部里还保留了几分体面,勉强算是扶着,那么等出了门,亚瑟完全是硬拖着王耀走。他的车停得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到跟前时王耀突然伸手去拉后座车门,却被捏着手指扯开。

 

“你打算雇我当你的司机吗?”亚瑟讽刺道,打开副驾驶的门把王耀硬塞进去。

 

王耀的内心濒临崩溃。他相信这个世界上一定不会有比现在更糟的情况,他觉得自己一定会被亚瑟杀掉——或者强丷暴,或者先强丷暴再杀掉。

 

驾驶室的门打开又关上,亚瑟刚坐下便俯身过来。王耀汗毛倒竖,抬起手臂试图挡住他。谁知亚瑟只是扯过安全带给他扣上,注意到王耀的动作后甚至冷笑一声。

 

药盒啪地扔到腿上,亚瑟冷冰冰道:“水在右手边。”

 

王耀尴尬地放下胳膊,从中控台的储物箱里拎出瓶水。盒子里是解酒的保健药,每回他喝完酒总要被逼着塞两颗进去,根本不管醉没醉。

 

一声发动机响,车子启动了。

 

“埃莉诺·格洛斯特?”刚把药咽下,亚瑟嘲讽的声音响起,“我以为你眼光会更好点。”

 

“我眼光很好。”王耀冷冷道。

 

“哦,真的?”亚瑟讥讽道,他分出一只手从内袋摸出手机扔过来,“列表搜‘G’,她给我发了大概一千张果照,身材不错。”

 

啪地把手机摔回亚瑟身上,王耀觉得自己真的要崩溃了。

 

 

看到他几乎想要抱头的样子,亚瑟的心情非常不错,甚至打开车载音响开始放音乐。涌出音响的是一支交响乐,改编自英国民谣《绿袖子》,旋律舒缓带着童话般的趣味,无论是跟亚瑟、还是跟现在车内的氛围都毫不搭界。

 

但是王耀知道这是什么。小时候亚瑟学小提琴的时候,偶尔会拉这首曲子的小提琴版。那时候,比起其他庄重的古典作品,王耀更能欣赏这种妙趣横生的风格。

 

王耀的脑袋靠到车窗上。

 

“我真的不明白你。”他喃喃道,“明明可以用别的方式告诉我,为什么非得这样。”

 

“别的方式。”亚瑟重复一遍,冷笑道,“你背着我找别人约会,还指望我用什么方式?”

 

听了这话,王耀顿时激动起来:“‘背着你’?什么叫‘背着你’?是你要我找女孩约会!”

 

亚瑟显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冷淡的绿眼睛瞟一眼王耀:“那是以前的事,窗口期已经结束,事实证明你会被女人骗得连裤子都不剩。”

 

王耀脸腾地红了,酒意又翻上来,他感到自己的舌头都有点僵直:“那只是我运气不好!她们没有眼光!净被你这种坏男人勾引!”

 

“我从不给人发果照。”亚瑟打着方向盘,说。

 

“我也不给人发!不这跟果照没关系,重点是——”

 

“重点是——”亚瑟打断他,“我以为昨天晚上我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你听不懂?”他突然笑了,“还是暗示我这样不够?你需要戒指吗Babe?”

 

王耀整个人都惊悚了。

 

但是亚瑟却突然来了兴致,他甚至扫了一眼中控屏上的时间显示:“现在太晚了,明天去订。有喜好的设计师?”

 

王耀愣愣地看着他,等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只能颤巍巍地说一句:“……你疯了。”

 

亚瑟充耳不闻。

 

“我想过了。”他很平静地说,“这事儿不那么简单,但也没以前那么难。或许不能马上向家里坦白,但我们即将成年,只要经济独立就有谈的条件。而且你家的事已经解决,现在只剩我家,我没什么头衔可继承,子嗣的问题办法很多,祖父那边很可能不会反对。如果只有我父母反对,最多不过是离开家,实在不行就去国外——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儿。”

 

莫名其妙听到一大堆类似人生计划的东西,王耀完全无法理解,他甚至有点儿害怕了。他用力摁一下太阳穴,让自己在酒气里有点发懵的大脑清醒一点,几乎是小心地问:“你在说什么?”

 

亚瑟微微侧了一下脸,车开得很快,飞速掠过的灯光明暗交叠。他脸上有一点无奈,就像小时候他在王耀身上挑出一万个毛病,却被王耀捂着耳朵无视时的样子。

 

“这也听不懂?你的英语成绩是靠作弊拿到的吗?非得下跪才明白是求婚?”

 

王耀的酒彻底吓醒了。

 

但他并没有让自己惊吓太久。亚瑟这个人他很了解,疯起来疯得要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出不来,这时候如果不抽他一巴掌,肯定会跟着他一起完蛋。

 

所以他斩钉截铁地说:“别胡说八道了。”

 

亚瑟没说话,又看了一眼王耀。

 

王耀冷静地说:“这都是你自己的想法,与我无关,我们早就结束了。亚蒂,你一直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我能活到现在,非常感谢你和你的家人,但我不是你的狗。”

 

亚瑟依然没说话,专心开了一会儿车。

 

然后突然一脚猛刹,车子一个甩尾停到山脚下,旁边就是通往亚瑟家那片别墅区的环路。


完全停稳之后,车灯熄灭,亚瑟啪一声打开驾驶室的顶灯。

 

“有些事我没告诉你。”他目光扫过来,“我父母发现过我们的关系。”

 

王耀原本在全神戒备,听到这话一惊。

 

亚瑟将手臂搭到窗台上,眼睛盯着王耀。

 

“发现的时候我们正在……根本没法抵赖。”他声音很平静,“当时我还不知道你真实的情况,害怕你被赶出去。你当时太小了,如果我家不管你,我不确定你能否活下去。”

 

灯光幽幽地洒在他的脸上,他蹙着眉。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却仿佛依然能在眉眼间找到一点痛苦的痕迹。

 

“比起别的什么,人生才是最重要的。不管是你还是我,如果能组成正常的家庭,以后都会顺利很多。尤其你是亚裔,面对的歧视已经够多了,分手是最好的选择……我是这么想的。”

 

亚瑟转过头去,似乎在注视外面黑压压的树林。

 

所谓的开放包容,都是意识形态斗争的错觉,英国从根上就不是一个包容的国度。

 

这些年,失去父母庇护的王耀之所以没被那些显性或者隐性的歧视击垮,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有亚瑟在身边。

 

“理论上可以,但人不是什么都能做到。”亚瑟掩住嘴,昂贵的西装在他屈起的肘间打着皱,他嘲讽地笑了一声,总结道,“见鬼去吧。”

 

 

车厢里只有发动机低低运转的声音。王耀盯着前方的挡风玻璃。他并不知道亚瑟的父母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但回想起来,似乎确实有一些蛛丝马迹。从某个时间点开始,他们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淡,尤其是柯克兰夫人,几乎不再与他说话。

 

甚至有段时间他们看到自己跟亚瑟在一起时都会找理由把亚瑟叫走。他原本觉得是因为他慢慢长大,小孩子特有的讨人喜爱一点点消失,他们渐渐对他失去了最后的耐心,再也忍受不了肮脏的劣等人种呆在宝石般的儿子身边。

 

现在想想,那个时间点后,他与亚瑟的关系就结束了。

 

他一直以为是亚瑟也终于感到恶心了。

 

他从未想过可能有别的理由。

 

回想起来,他甚至没有试图考虑过别的理由,这就是他真正期待的。在结果发生以前,他就一直在等待,等到真的发生了,他马上摆出理所应当的态度,并把一切责任都归咎于亚瑟。

 

一种微妙的愧疚开始在王耀心中酝酿,他有点懊悔自己刚刚说的话,他甚至开始懊悔更久远的事。


他从未真正正视过那段关系,也从未真正了解过亚瑟的想法。

 

“……我不知道。”王耀低声道。

 

亚瑟转过头来。他的眼睛是晦暗的,当中却流动着奇异的光。这神色有点熟悉,王耀想起来就在昨天晚上——或者说今天凌晨,亚瑟也是这样看着他,然后吻了他。

 

暧昧的氛围开始膨胀,王耀脑子里警钟高鸣,他刚要说句什么打破这种气氛,亚瑟却先开口了。

 

他边脱外套边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超出预料的发展让王耀一愣:“……什么想说的?”

 

将外套扔到后座,亚瑟伸手点击中控屏。王耀的视线跟着他的手指,莫名其妙地看到他打开空调,然后点进音乐界面,换了一首歌,最后点开座椅模块的功能菜单。

 

他边点边慢条斯理地说:“我只是觉得一会儿你可能没空说话。”

 

王耀还没理解他的意思,突然感觉到一阵震动,身下的车座开始后退,与此同时,椅背向后放平,两边车门传来清晰的落锁声。

 

暖风从空调出风口吹出来的时候,他被扑倒在椅背上。

 

而亚瑟压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的脸似笑非笑:“你果然会被骗到连裤子都不剩。”

 

说着,用不知何时已经B*起的X*身,狠狠地蹭了他一下。




下次更新5号~

中中二二历险记

【朝耀/米耀】青春期58:渴望

58.渴望

 

 

王耀全身汗毛都炸开了。

 

关键关节几乎一瞬间就被亚瑟完全卡住,王耀用力动了动,惊恐地发现自己像条被绑起来的鱼。

 

发圈被猛地扯掉,头发柔滑散开的同时,一只手抚上脸颊。

 

拇指从眉骨往下,划过眼角、颧骨,腮帮,落在唇角上,在唇瓣轻轻揉过。那指尖仿佛带着电,王耀寒毛直竖。

 

亚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张嘴。”

 

他的嘴唇离得很近,带着热度的吐息伴着每个发音攻击王耀。

 

王耀瞪着他。

 

“张嘴。”亚瑟说,拇指插丷进他的唇缝。

 ...

58.渴望

 

 

王耀全身汗毛都炸开了。

 

关键关节几乎一瞬间就被亚瑟完全卡住,王耀用力动了动,惊恐地发现自己像条被绑起来的鱼。

 

发圈被猛地扯掉,头发柔滑散开的同时,一只手抚上脸颊。

 

拇指从眉骨往下,划过眼角、颧骨,腮帮,落在唇角上,在唇瓣轻轻揉过。那指尖仿佛带着电,王耀寒毛直竖。

 

亚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张嘴。”

 

他的嘴唇离得很近,带着热度的吐息伴着每个发音攻击王耀。

 

王耀瞪着他。

 

“张嘴。”亚瑟说,拇指插丷进他的唇缝。

 

王耀胸口起伏几下,顺着他的手指慢慢张开嘴。

 

白色的牙齿和粉红舌头露出来,仿佛小猫向主人袒露出软乎乎的肚皮,看得亚瑟的表情都柔和起来。于是吻落下来的时候也是柔软的。

 

感觉到舌头进来之后,王耀再次张开嘴。

 

“!!”

 

上下牙狠狠磕到一起,发出一声脆响。一瞬间王耀以为自己牙要断了。这股力量把他整个腮帮子的骨头都震麻了,剧痛顺着神经一直撞到太阳穴。

 

他大睁着眼睛发了半天愣,等到麻痛过去,听到亚瑟低低的笑声。

 

千钧一发间躲得那么精准,他一点儿都不觉得纯粹是亚瑟反应快,王耀咬牙切齿——不,他现在没法咬牙切齿,他整个下骸骨和牙床都还在作痛——“亚瑟·柯克兰!!”

 

被怒目圆睁地瞪着,亚瑟假咳一声,眼睛里仍然带着笑意:“我真不明白,把我的嘴咬烂对你有什么好处。”

 

被摸了头,王耀愤怒地试图晃开那只手——他不知道这种无力的反抗只会让人觉得更可爱。亚瑟发现自己更Y*了,他决定放弃前菜,毕竟以后有的是时间。

 

“我打算松开你的手。”亚瑟好心地告诉他,“但是建议你不要乱动。”

 

王耀觉得自己的牙还在发酸:“你要干什么?”

 

亚瑟的视线几乎带着压力地从王耀的脖颈往下晃了一圈,他注意到王耀特意为晚上的PARTY换了件微弹的提花面料黑衬衫,跟黑发相当般配,与亚瑟身上的白衬衫也很和谐,看起来比平时更性感。

 

“你这件衬衫很脆弱,如果坏了,回不了家,我们只能整晚呆在外面。”他似笑非笑,“我会让你高丷潮一百次。”

 

王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红丷潮一瞬间就从脖子冲到额头:“F*ck You!放开我!!”

 

亚瑟露出一个泰然自若的微笑:“现在是I F*ck You,Babe。”

 

等他的手指真正触碰到衬衫纽扣,王耀突然爆炸了。

 

“F*ck You!F*ck You!!滚!!!”

 

他像条濒死的鱼一样扭动,亚瑟不得不更加用力地压住他,甚至开始考虑脖子上那根领带,实在不行腰上还有根皮带。

 

亚瑟还在考虑,而王耀几乎已经要疯了。

 

被强压着听到那些污言秽语的瞬间,他竟然发现自己的身体马上开始兴奋地颤抖,他的心脏噗通噗通直跳,他的HX在收*S,他甚至B*起了——

 

他绝望地意识到,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年,但他的身体还记得亚瑟……甚至在渴望亚瑟。

 

比这个认知更糟糕的是,这些变化一瞬间就被另外一个人察觉到。他看到亚瑟露出一种奇妙的表情,稍微弓起背,低头往下面看。

 

王耀羞愤欲死,他知道会发生什么,他一点儿都不想面对。

 

现实比想象的更糟。

 

亚瑟盯着王耀支起的D*部好几秒,伸出手抓住,甚至确认了一下手感。然后抬起头看着王耀涨红的脸,露出一个——王耀切身体会到了同学们那个评价的含义——恶劣的微笑。

 

看到这个表情的瞬间,热血轰一声冲上王耀的脑子。他再也顾不上衣服会不会坏回不回得去或者别的什么,羞愧与愤怒翻滚出一股狂暴的力量,热血直冲脑门,他的思考变得模糊,只剩下唯一一个念头——让这个家伙闭嘴、马上闭嘴,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他像一只堕入陷阱的野兽,四肢开始疯狂挣扎,他的脑子是混乱的,动作也是混乱的,心脏是混乱的,全身上下都是混乱的。到后面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也没注意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反客为主。等他几乎把喉咙吼出血,肺都要吐出来,血气和力气才慢慢开始退潮。

 

王耀粗重地喘息,嗓子像沾满了砂,掉下来就开始麻剌剌地疼。他慢慢睁开眼,被挤压出的生理性眼泪恍惚一下,视界逐渐清晰后,他发现自己正掐着亚瑟的脖子,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把亚瑟压在中控台上。亚瑟侧着脸,满脸通红,两只手扯着王耀的胳膊——几乎是软弱无力的。

 

王耀愣了愣,心猛地一沉,他迅速松手爬起身,再把亚瑟扶起来。亚瑟垂着头,短促地咳嗽着,脖子上甚至可以看到红色的指痕。

 

王耀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着急地去查看他的情况,又下意识拿那瓶喝了一半的瓶装水给他,却被推开。亚瑟剧烈地咳嗽,听起来几乎上气不接下气。

 

王耀慌了,他掏出手机想叫救护车,却被叫住了。

 

“没事。”亚瑟边咳嗽边说,“……别怕。”

 

听到亚瑟声音的瞬间,悬着的心脏终于放松下来,王耀问:“找威尔逊先生来?”

 

“不用。”亚瑟说,他似乎连说话都不怎么有力气,“回家吧,你能开车吗?”

 

王耀其实也有驾照,与亚瑟一起学的。但是拿到后并没有买车,几乎没机会使用,连驾照都扔在亚瑟车上——就是这台车里。

 

 

这个位置离亚瑟家已经很近,何况富人区的路总修得很好,王耀顺利把车开回地库。进屋时间已经相当晚,柯克兰先生夫人都不在起居室里,王耀扶着亚瑟上去。进了二楼走廊,听到动静的阿尔弗雷德从房间里迎出来。

 

“你到底上哪儿去了?所有人都不告诉我!!刚才杰克……”说到一半的话突然停住,阿尔弗雷德惊讶地看着亚瑟的模样,问:“怎么了?”

 

亚瑟没理他,径自回房。王耀有点尴尬,小声说:“打架了。”

 

阿尔弗雷德看起来更惊讶了:“My God?你赢了?”

 

“……我也不知道。”

 

王耀确实搞不清楚,他的巴顿格斗术跟亚瑟同一个教练,只不过亚瑟早早启蒙,王耀来到亚瑟家里后才开始跟着去,两人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从前不管是练习还是真打架,他从来没赢过亚瑟。

 

但刚才那种情况,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

 

阿尔弗雷德看一眼王耀,露出个复杂的表情,突然抓住王耀的胳膊:“你最好住回来,我说真的,我保证不做什么。”

 

王耀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事实上,他也在担心同样的事。亚瑟如果决定不再扮演哥哥的角色,就会变得相当危险,某种意义上比阿尔弗雷德更危险——当然事实上两边都相当糟糕,如果能选的话大概离家出走是最好的选择。

 

但仅就此刻,他实在没办法丢亚瑟一个人呆着。

 

“我有点儿担心。”王耀说,“他刚才连话说不出来了。”

 

“没什么好担心的。”阿尔弗雷德有点烦躁道,“他这家伙惜命得很,如果有事早就把威尔逊叫来了,现在要担心的是你。我敢打赌,他打定主意要睡丷了你,我明白他。”

 

王耀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

 

“……我觉得不会。”他说,又思考一下,摇了摇头,“他会更有耐心,如果我不同意。”

 

阿尔弗雷德露出明显的“你疯了吗”的表情。

 

“没事,弗雷迪。”王耀拍了拍他的手,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我也需要跟他谈谈……别忘了刚才打架可是我赢了。”

 

 


最幸福的就是看宝宝们的评论😍一边看一边嗑🥰

下次更新7号~

中中二二历险记

【朝耀/米耀】青春期51:这样最好

51.这样最好

 

 

睡前喝水,第二天会水肿。

 

如果不喝水,则会口渴。

 

简单的地方矛盾丛生,人生就是这样。总要在一个错误和另一个错误间作出抉择,在一种痛苦和另一种痛苦之间徘徊不前。

 

 

王耀盯着镜子,有点恼火地用力梳着头发。从亚马逊新买的洗发水不太好用,洗完总是干燥打结,他想着是多用点护理,还是干脆换瓶洗发水。

 

“你打算变成秃子吗?”

 

冷淡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透过镜子,王耀看到了浴室外的亚瑟。那双眉毛原本就存在感十足,现在拧起来,存在感更强了。

 

嘴里...

51.这样最好

 

 

睡前喝水,第二天会水肿。

 

如果不喝水,则会口渴。

 

简单的地方矛盾丛生,人生就是这样。总要在一个错误和另一个错误间作出抉择,在一种痛苦和另一种痛苦之间徘徊不前。

 

 

王耀盯着镜子,有点恼火地用力梳着头发。从亚马逊新买的洗发水不太好用,洗完总是干燥打结,他想着是多用点护理,还是干脆换瓶洗发水。

 

“你打算变成秃子吗?”

 

冷淡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透过镜子,王耀看到了浴室外的亚瑟。那双眉毛原本就存在感十足,现在拧起来,存在感更强了。

 

嘴里叼着发圈没法说话,王耀只能冲他晃了晃梳子。

 

“打结?”亚瑟走过来,手指轻捋了捋王耀的头发,“你又乱买什么垃圾?别动。”

 

说着,他打开水龙头,将手沾湿,顺着打结的部分来回理了几次,再喷上护发精油,用梳子从发梢开始慢慢向上梳理。

 

与亚瑟自己的相比,王耀的头发更细更软,状态好的时候滑得像丝,干燥起来就是一团稻草,偏偏他对待自己头发的耐心与心情挂钩。

 

显然今天心情一般。

 

好不容易理顺了些,亚瑟正打算再骂两句,抬起头却从镜子里看到王耀兔子似的眼神。

 

他正盯着亚瑟,视线一碰,马上露出笑容。

 

完全和从前一模一样。

 

 

那一年,王耀开始约会的那天,亚瑟也帮他打理了头发。

 

他原本并不知道,王耀不可能事事向他汇报,尤其这种事情。但那天亚瑟刚好闲着,陪母亲用完早餐就上了楼,过一会儿又下去倒了杯茶回来。

 

然后发现王耀竟然一直在浴室里折磨他的头发。

 

“头发怎么了?”亚瑟随口问。

 

镜子里的王耀望过来,眼睛飞快一眨:“没怎么,只是……今天有点事。”

 

他语焉不详,声音听上去几乎带着心虚。亚瑟正打算追问,忽然注意到他脸上浮出的淡淡红晕。

 

心脏猛地一跳。

 

”……约会?”亚瑟问。

 

王耀看着他,脸更红了。

 

手上的茶杯突然间变得沉重,亚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回了房间。

 

把杯子放到桌上,亚瑟重新坐下,敲一下电脑空格键解除待机,锁屏界面如约跳出。他盯着密码栏上闪烁的光标,半天没有输入。

 

又伸手去拿茶杯,但刚泡的茶无法直接入口。他握住杯壁,被茶水的热度烫得一疼。

 

蓦地起身。

 

再回去的时候王耀刚刚弄好发型。不是平时的单马尾,而是一半扎起一半放下的半披发,亚瑟只见过他在舞会之类的正式场合梳这个发型。

 

这么重要吗,这次约会。

 

“有点歪。”亚瑟说。

 

王耀一愣,显然诧异于他的去而复还。

 

“歪了吗?”他问,抬起手要调整时亚瑟已经走到身后。他挡开王耀的手,拆下他的发绳,轻轻归拢周围的碎发,用手作标尺对比着左右的距离。

 

他的动作并不熟练,并且相当的慢,但整个过程中王耀始终一声不吭,只是透过镜子盯着他的脸。等亚瑟注意到时,一抬眼就看到王耀冲自己有点紧张地微笑。

 

对视一小会儿,亚瑟扶着王耀的肩膀将他转过身——他注意到王耀的肌肉忽然有些僵硬。

 

“约会的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能露怯。”亚瑟调整着王耀衬衫的领口,用手掌压过双肩,再拿起架子上的除皱喷雾,一点一点抚平胸口和下摆上的些微褶皱,“主动权是最重要的,如果对方发现你紧张,约会就已经失败了。”

 

“OK。”王耀笑道。

 

“礼物和付款都是应该的,但也不要像个傻子。”亚瑟注视着他的眼睛,“把我的卡拿去。”

 

“不用。”王耀摆手,“我有钱。”

 

“只是以防万一,没让你乱刷。”亚瑟不耐烦道,继续叮嘱,”第一次约会一般不做……那方面的邀请。”他轻咳一声,“对方主动除外。是我们学校的?”

 

“对。”

 

“那没什么别的了。”亚瑟将除皱喷雾放回原位,退后一步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王耀几轮,“可以了。”

 

 

渐渐的,王耀的约会也多了起来。

 

原本就是非常漂亮的长相。他们学校的亚裔不多,这么漂亮的亚裔更是屈指可数,何况还是个男孩。亚瑟很早就知道王耀在学校里有些名气,只是不知为什么,女孩对他感兴趣的似乎不多,反倒是男孩们更关注他。

 

当然,除非疯了,那帮无赖根本不敢对他的弟弟下手。

 

最开始的时候,亚瑟还有些担心王耀SEX方面的情况。他听说如果在同性丷关系中当了太久“下面”,再跟女孩上丷床可能会有些不正常,他甚至私下打听过去哪里治疗。

 

结果王耀完全没有这个问题——他正常得很,亚瑟甚至撞见过他挑选安*套。

 

用的还是日本牌子。

 

想想也对,对于王耀而言,从前的那一种才是真正的“不正常”,只能庆幸那段经历没给他留下什么不可逆转的病态扭曲。

 

就好像没有经历过似的。

 

当然,SEX归SEX,生理需求没什么可说的。但作为未成年人,决不允许夜不归宿,于是亚瑟规定了门禁时间——当然他自己也会遵守。

 

王耀有个优点就是非常听亚瑟的话,每次有安排都提前跟他说好位置,亚瑟会让家里的司机按时去接。偶尔亚瑟正好也在外面的时候,为免司机多跑一趟,会跟着车一起去接王耀。

 

后来从父亲那里知道了王耀真实的身世,开始担忧他的安全,这么做的频率更高。

 

那天也是一样的情况。

 

 

地点是国*路。白日间繁华的购物街,过了晚上十二点,人流全无。深沉的夜幕下,平日里被淹没的各种细微声响开始逐渐浮现,连飞蛾撞击路灯灯罩的声音都清晰起来。

 

亚瑟坐在车后座,敲打笔记本电脑写着课程论文。

 

又敲完一段,他头都没抬:“还没出来?打电话。”

 

司机应了一声,已经拿起手机,却突然说:“来了。”

 

暖白色的路灯光下,一个人刚从前面不远的公寓楼里走出,看起来相当愉快,隔着段距离都能看到那一蹦一跳的轻快脚步。

 

再近一些,甚至能看到他脸上傻子似的笑容。

 

“Thanks瑞特先生~!”车门砰地一声被拉开,王耀快乐的声音灌进来,下一秒就变成惊吓,“……亚蒂!”

 

亚瑟不耐烦地抬起眼皮:“太晚了,我告诉过你十二点前必须到家。”

 

“可是明天不上课。”王耀嘀咕,换了另一边上车,“不上课的时候,可以推迟到一点——你说的。”

 

亚瑟眯起眼:“这里到家还有一小时车程。”

 

王耀:“……”

 

王耀:“对不起。”

 

亚瑟哼一声,注意力重回电脑屏幕上。车门关上后,汽车开始行驶。车厢空间太小,虽然开了空调换气,他依然很快嗅到一股清淡的香气。

 

显然来自那个姓本田的日本女孩,王耀最近的约会对象。

 

这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只跟亚裔女孩约会,按道理说他是欧洲长大的,从小见过的白人女孩更多。这种审美莫非也跟血统有关。

 

王耀仅仅只安静地坐了一小会儿,很快便掏出手机开始发信息,屏幕光映出他脸上的微笑。

 

将近一小时的车程,他几乎一直在发信息,中途刷了刷IG,又不停地切出来发信息,直到快看到家所在的那座山,他才满足地叹口气,摁熄手机。

 

“亚蒂。”他声音里含着轻盈的、蜜糖一样的笑意,“我大概要有女朋友了。”

 

手指一僵,连续敲错三个字母。

 

那股清淡的香气忽然间变成一种沉重到令人难以呼吸的黏质,刹那间充满逼仄的车厢。

 

安静片刻。

 

亚瑟平静道:“那个日本人?”

 

“嗯~樱酱!”

 

他思索一阵:“樱是名字?‘酱’是什么?”

 

“啊,是日语。”王耀笑嘻嘻地舒展下手臂,小心注意着不要打到亚瑟,“就是爱称,好比‘亚蒂’。”

 

说着,他又忽然想起来似的,眼睛亮晶晶地道:“顺便一提~她叫我‘耀君’~~”

 

他的声音仿佛在跳舞。

 

有点恶心。亚瑟想。

 

“你的女朋友们怎么称呼你?”王耀忽然好奇,“不会只是亚蒂吧?”

 

突然问些无聊的话,果然恋爱让人愚蠢。

 

亚瑟心烦意乱,冷笑着啪一声合上电脑盖:“注意你的措辞,我没有女朋友,更没有‘女朋友们’。”

 

“OK,OK。”王耀哈哈直笑,“你跟一百个女孩约会,但是没有女朋友——我知道了,她们应该叫你‘PLAY ARTIE’,哈哈哈!”

 

愉快的笑声扬起,仿佛刹那间射入混沌的阳光,劈开缠绕着亚瑟的粘稠空气。亚瑟偏过头看他,被那满脸的烂漫笑容晃了一眼。

 

 

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他曾经这样吗?

 

……或许有,但亚瑟想不起来了。

 

那时候的王耀也经常会笑,但那些笑往往带着试探、带着小心翼翼、带着讨好的意味。再往前追溯,甚至带着恐惧,带着忧虑,带着悲伤的影子。

 

亚瑟的目光笔直落在王耀身上,直看得王耀不自在地摸脸:“怎么了?”

 

“这里。”亚瑟点了点嘴角,“口红。”

 

王耀吓了一跳,忙打开手机摄像头查看。亚瑟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慌张,只是唇印而已,何况对方快要成为女朋友,合法合理。

 

女朋友。

 

这个词仿佛扔下悬崖的石头,在深渊中无限下坠。刚刚从王耀口中吐出之前,亚瑟从没把这个词与他联系起来过——当然,他们终有一天会有女朋友,但那应该是更遥远的事,比如大学以后。或者更晚,到真正考虑结婚的时候才会出现。

 

亚瑟又看了一眼王耀,他正谨慎地擦掉嘴角那一点鲜嫩的唇彩,紧张的神色中仍然含着笑意。

 

不是约会,是恋爱关系。

 

亚瑟靠回椅背,弹簧、海绵和羽绒细腻地承托着他脊背的弧度,发动机的震颤传递上来,穿透心脏和血管,让身体里的一切都开始渐渐发麻。

 

他仰头闭上眼睛,有点想念抽屉里的那包烟。

 

 

就这样吧。

 

这样才最好。




下次更新平安夜~

中中二二历险记

【朝耀/米耀】青春期50:哥哥

50.哥哥

 

 

“耀!”

 

脚步声欢快地从楼梯绵延上来,王耀刚刚拉上背包拉链,就看到阿尔弗雷德在房门口一个急刹。

 

“好了吗?”他眉飞色舞道,“我刚想起来我的车快没油了,我们得先去加点儿油。”

 

“OK。”王耀把包甩上肩膀,“你的手机充电器带了?”

 

“……!”

 

“得了,用我的吧。”王耀嫌弃道,从房间里出来,“我还带了移动电源。”

 

阿尔弗雷德笑眯眯地一起下楼,叽叽喳喳地说着出门的计划。他们打算先去吃个早餐——比如麦当劳什么的,然后到克*伊登中央图书馆学习一会儿。中午...

50.哥哥

 

 

“耀!”

 

脚步声欢快地从楼梯绵延上来,王耀刚刚拉上背包拉链,就看到阿尔弗雷德在房门口一个急刹。

 

“好了吗?”他眉飞色舞道,“我刚想起来我的车快没油了,我们得先去加点儿油。”

 

“OK。”王耀把包甩上肩膀,“你的手机充电器带了?”

 

“……!”

 

“得了,用我的吧。”王耀嫌弃道,从房间里出来,“我还带了移动电源。”

 

阿尔弗雷德笑眯眯地一起下楼,叽叽喳喳地说着出门的计划。他们打算先去吃个早餐——比如麦当劳什么的,然后到克*伊登中央图书馆学习一会儿。中午吃过饭再去伯德菲尔德公园一边欣赏河景一边看视频。

 

晚上则有重要安排。鉴于最近学得太多,人都差不多要崩溃了,所以必须休息。阿尔弗雷德不知听谁介绍了一家只开后门的秘密小酒吧,可以在里面完全放松地、私密地喝一点儿手工酿制啤酒。

 

从一楼的后廊穿过,正看到亚瑟坐在后院的茶桌边,架着腿翻一本书。王耀刚扫过去一眼,视线就被突然从后面穿过来的阿尔弗雷德遮住。

 

“Come On!”他拽住王耀的胳膊快步往前,“Time Is Money!”

 

王耀被带得跟着小跑起来,他低头看一眼被扯住的胳膊,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他这段时间跟阿尔弗雷德相当亲近。

 

甚至于比吵架之前还要亲近,几乎是朝夕相处,每天在一起的时间甚至达到十六个小时——要知道上班都只有八小时工作制。

 

但即便是在这么亲近的接触下,阿尔弗雷德居然完全没纠缠他。

 

没纠缠的意思是,没有突然袭击的吻,不会突然来牵他的手,不会莫名其妙揽腰。肢体接触仅限肩膀和手臂,就算开玩笑也只停留在口嗨的程度,就像个单纯的好朋友。

 

这很神奇。

 

要知道身体之间的界限是个微妙的东西,一旦打破就很难还原。就像上过丷床的两个人,只要有机会,很容易再次上丷床,这甚至跟感情无关。

 

比如王耀,再跟有过身体关系的的女孩近距离接触,多少都会有点尴尬。

 

像阿尔弗雷德这样完全不在意的家伙相当少见,这玩意恐怕相当需要天赋。事实上,连他那个似乎无所不能的表哥都做不到。

 

 

与亚瑟的身体界限,从没有到重新有,花了不短的一段时间,还有一些难捱的阵痛。

 

刚开始的时候,只能是物理隔离。

 

与外表看起来截然相反,亚瑟其实是个很黏糊的家伙。起床后在走廊碰到的时候,整理校服的时候,下楼梯之前,避开人眼的一切时候,都会有突然的触碰和亲吻。甚至上学的路上——那时候的王耀还和亚瑟一起坐家里的车去学校,两个人肩并肩坐在后座时,亚瑟总会若无其事拉着王耀的手,慢悠悠地摩挲他的手指。

 

但前一天晚上甩掉王耀后,从第二天早上起,他每天都靠着车门坐着,支着脸看向窗外,耳朵上永远塞着播放BBC或者其他什么新闻的耳机,从上车到下车都只关心世界和经济。

 

到了学校更简单,他本来在学校里就不跟王耀打交道。

 

何况他比以前更忙了。毕竟开始频繁地约会,整个暑假他都忙到不行。

 

这对他来说很容易。外貌、家世,笔挺的脊背、皇室奖学金——谁能不爱柯克兰呢?哪怕全校都知道他是个目中无人又恶劣刻薄的家伙,但当他冲你微笑,他就是天使。

 

大家都发现,他并不是从前表现出的那副不近人情的样子,跟他约过会的女孩都说体验很不错,恰当好处的体贴,无时不刻的绅士,强势的时候也很迷人——高傲?噢,他当然高傲,他当然可以高傲。不,他必须高傲,他可是亚瑟·柯克兰。

 

 

“我就知道,我早猜到了,一个柯克兰,怎么可能是乖宝宝——你认识威廉·柯克兰吗?”

 

“不认识,但我表姐跟斯科特·柯克兰约过会,那可是个坏透了的家伙。”

 

 

王耀跟听故事似的听着同学们的议论。亚瑟一直很受瞩目,最近更是变本加厉。王耀知道他们嘴里的其他柯克兰,那是亚瑟的远房堂兄们,以前听他提起过。

 

没一个好东西——亚瑟每次都是这样抱怨地评价。

 

并且叮嘱王耀,万一在外面遇到跟他长着一模一样眉毛的家伙,马上逃跑,一秒钟都不要耽误。

 

“我可不知道那些混蛋会对你干嘛。”亚瑟愤愤道,“只要长得漂亮,他们可不在乎男女,更不会在乎年龄。”

 

当时王耀的裤子已经被脱掉一半。他抬起腿配合着,心想你真的是一点儿说他们的资格都没有。

 

 

果然是一点儿说他们的资格都没有。

 

王耀刷着IG。今天晚上高年级在办全年最大的动物主题PARTY,主题是世界动物日。学生们在IG上发出了非常多PARTY的照片和小视频,欢快热闹得像一场嘉年华。

 

他没有接到邀请,但亚瑟去了——亚瑟当然会被邀请,那些IG上的照片和视频里都能找到不少他的身影。他的头上象征性地戴着一对毛茸茸的狮子耳朵,看上去并没有其他人那么疯闹,但总在很多人的中心,而且身边经常陪着一个打扮成猫咪的女孩。王耀知道是这个学年刚从苏格兰来的转学生,亚瑟这段时间的约会对象之一。

 

这场PARTY在十点左右就结束了,但现在已经十二点,亚瑟还没回来。

 

王耀知道自己该睡觉了,他已经好几次摁熄了手机,但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觉得心口发闷,只能重新打开手机,寻找一些有趣的东西转移注意力。

 

等他刷了无数个TikT*k上的搞笑视频后,走廊忽然传来动静。

 

几乎一瞬间就跳下床,反应过来的时候王耀已经冲去打开了门。

 

而亚瑟甚至还没来得及走到他自己的卧室门口。

 

听到声音,亚瑟转过头。

 

灯光从背后打进走廊,正好落在亚瑟身上,王耀注意到他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眼神有点迷离。而亚瑟向他走来的时候,王耀又注意到他的姿态有点东倒西歪。

 

他喝酒了——王耀意识到。

 

但是亚瑟不能喝酒,他拿酒精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从前刚开始去酒吧的时候他被王耀背回来两次,自那以后几乎再没碰过酒。

 

王耀还在想要不要问,却忽然被抱住了。

 

非常熟悉的、带着冷硬衣服线条的怀抱,染着一点最近两年开始偶尔使用的古龙水味道。那只手轻轻按住他的后背,亚瑟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像猫一样蹭了蹭。

 

他们没有身体界限。

 

热度从接触的地方开始向四面渲染,渐渐地汇聚到滚烫跳动的心脏,又贯穿到灼热的眼睛,王耀的手不由自主地抬起来想要抱住他。

 

直到他闻到一种陌生的香味。

 

一种清新的、沐浴过后的气味。

 

但不是亚瑟使用的那种海洋味沐浴乳,而是更加柔软、芬芳、甜蜜的花香。

 

……女孩用的东西。

 

按在背上的手松开,亚瑟抬起头。王耀觉得他脸上似乎带着一点恍惚的微笑,但不是很确定,因为他已经看不清了。他眼前冒出大片光斑,好像被盛夏的太阳照到眼花。

 

那些光斑簇拥着呼朋唤友一会儿,凝结成光怪陆离的整团,像断掉的珍珠一样顺着脸颊滚落。眼前又清晰起来,亚瑟碧绿的眼睛在很近的距离凝视着他,他看不清里面的神情,因为那些该死的光斑又来了。

 

“为什么哭?”

 

带着淡淡酒气的吐息喷在王耀的嘴唇上,王耀感觉到头晕,但他的酒量明明比亚瑟好得多。

 

额头被轻轻抵住。

 

“别哭……找个女孩约会吧,女孩儿很棒,你会喜欢的。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女孩……”

 

王耀没太听清他在说什么,因为最后两句话在剧烈发抖,他听到亚瑟的鼻腔和喉咙发出急促的声音,湿热的吐息依然喷在他的嘴唇上,他们离得很近。这么近的距离,王耀发现自己前所未有地想要吻他,换做之前他们一定会接吻。

 

 

但今天不会。

 

以后也永远不会。

 

 

王耀抿紧嘴与亚瑟拉开距离,他打算擦掉眼泪,手腕却被抓住了。

 

亚瑟再度倾身靠来。

 

眼泪落下后短暂清晰的视野里,王耀看到亚瑟脸上被灯光映亮的水痕,和梦一样破碎的绿眼睛。

 

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亚瑟,但亚瑟似乎不明白似的。他紧紧盯着王耀,薄薄的嘴唇翕动,他的声音依然在发抖。

 

“别担心,这很容易,只需要吻她们……会不会?我来……哥哥来教你。”

 

下一刻,一只手猛地捂住王耀的嘴,随之而来的是亚瑟。他的嘴唇混乱而激烈地撞到手背上,用力到连掌心里的王耀都感觉到冲击。

 

隔着不可逾越的血肉,就像最后的一个吻别。

 

 

那天起,亚瑟是哥哥。





下次更新22号~

为啥我的读者宝宝都是福尔摩斯…很多很小的细节都能发现😢😢

中中二二历险记

【朝耀/米耀】青春期20:Yell*w Fever

20.Yell*w Fever

 

 

这天王耀做了很多梦。

 

很久没梦到的遥远的梦。刚搬来新家的那天,发动机嗡嗡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车开得很平稳,王耀昏昏欲睡,身边的母亲却搂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胳膊。

 

平时话并不多的美丽妇人一反常态的啰唆,反反复复地念叨,仿佛生怕他听不懂。

 

新家的邻居们都是很友善的好人。

 

尤其是姓柯克兰的那家,一定要让他们喜欢你。

 

 

7岁,他被本地小孩叫嚷着“Ch*ng Ch*ng”或者“Chinky”,用手扒拉着眼尾做出眯丷眯丷眼的鬼脸。亚瑟气急败...

20.Yell*w Fever

 

 

这天王耀做了很多梦。

 

很久没梦到的遥远的梦。刚搬来新家的那天,发动机嗡嗡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车开得很平稳,王耀昏昏欲睡,身边的母亲却搂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胳膊。

 

平时话并不多的美丽妇人一反常态的啰唆,反反复复地念叨,仿佛生怕他听不懂。

 

新家的邻居们都是很友善的好人。

 

尤其是姓柯克兰的那家,一定要让他们喜欢你。

 

 

7岁,他被本地小孩叫嚷着“Ch*ng Ch*ng”或者“Chinky”,用手扒拉着眼尾做出眯丷眯丷眼的鬼脸。亚瑟气急败坏,甩着雨伞把那些坏孩子赶走,然后使劲打王耀的头。

 

他们骂你你不会骂回去吗??

 

 

10岁,他被带到柯克兰家,带他来的柯克兰先生很快进了书房,柯克兰太太吩咐把他的东西搬进去,对着王耀露出微笑,亲切地同他说话、领他上楼。

 

但他从房间出来,却听到她在楼下小声对管家太太抱怨,提到“那个亚裔”时仿佛说的是一条脏狗。

 

 

14岁,和亚瑟一起去湖区徒步,在德文特湖划船到湖中心,他搂着亚瑟的脖子吻他。另一艘船上传来好几声杂乱无章的口哨,年轻小伙子们冲亚瑟哈哈大笑,高叫:

 

Yellow Fever!

 

 

15岁,大家发现他是亚瑟不爱搭理的养弟,雪片般的侮辱漫山遍野飞来。你怎么配当柯克兰的养弟你这个Yell*w M*nkey,卖丷P丷股柯克兰都不会理你,你最好赶紧滚回你的R*D C**NA。

 

没过多久,一切突然消失。那些人若无其事地跟他打招呼,仿佛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脏话。

 

 

16岁,他意识到亚瑟的所有Dating对象里没有一个亚裔,甚至没有一个有色人种。

 

除了王耀?不,他们没有Dating,那只是青春期的小错误。

 

 

17岁,本田樱像破布娃娃一样倒在网球场边,女孩们踹着她,剪碎她的衣服,向她吐口水,叫她Jap B*tch,只因为亚瑟随口一句“无趣”。而阿尔弗雷德带着朋友们,趁着两节连堂的课间进本田樱的教室,吹着口哨往她的桌子里倒油漆,卸掉螺钉换成不干胶。

 

据说,上课时桌子垮掉的瞬间成为了他们班的“年度最佳”,所有人都笑出了眼泪,本田樱也哭了。

 

 

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对于伦敦来说是太常见的风景,人们甚至懒得费功夫多看一眼。

 

王耀盘腿坐在地毯上,怀里抱着睡着的阿尔弗,望着落地大玻璃外的雨丝出神。

 

起居室里一片安静,只有墙上的挂钟不知疲倦地奔赴时间之旅。以及亚瑟不知疲倦地敲着他的笔记本键盘。

 

大概是准备他的反种族歧视公益讲稿?或者青少年科学研究基金圆桌会议主题发言?

 

王耀拿起手机打开监控APP,一进去,好几排画面出现在屏幕上,都是王耀家的各个空间。

 

上次那件事后,亚瑟找了专业安防公司,给王耀家布了一批针丷孔丷摄像头,画面接到线上平台。王耀跟得了强迫症似的,时不时就拿出来看一眼,至今一无所获。

 

包括那个指印。戴了手套,而且并不完整,只能从大小和形状猜测可能是个成年男性。在房子里取了一圈指纹和鞋印,指纹基本属于平时的保洁人员和王耀。鞋印方面收获比较大,除了阿尔弗雷德的,还有些来自一个不明人员,从尺码来看应该是男性,但是不知道人种,无法准确推算身高,估算大概在179-186之间,正常体型,可能就是指印的主人。

 

如果说还有什么发现,从现有状况判断,那个人对王耀家的书房、王耀父母及王耀的卧室这四个房间最有兴趣。

 

敲键盘的声音停了。

 

王耀转过头,看到亚瑟滑着触控板。

 

正要转回去,却听到亚瑟的声音:“想说什么?”

 

“你忙完了?”王耀问。

 

亚瑟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本田樱。”王耀说,观察一下亚瑟表情:“能不能让那些人住手?”

 

亚瑟嘴角勾出一个嘲弄的弧度:“问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校长。”

 

“我以前遇到那些事的时候,我知道是你帮忙的。”王耀看着他,“我担心她受不了,比如自丷杀。”

 

“日本人自丷杀丷率一直很高。”亚瑟平静地说。

 

王耀半天没说话,然后说:“她不算日本人,她父母都有绿卡,她以后也准备申请英籍。”

 

亚瑟冷笑一声。

 

“这些事你倒是清楚,平时写作业怎么什么都不会。”

 

他慢条斯理地摁着触控板:“你知道这几天带头恶作剧的是谁,还是你觉得我能阻止弗雷迪?”

 

他说“恶作剧”。

 

王耀可不觉得那些只是恶作剧。

 

但他确实不知道亚瑟能不能拦住阿尔弗雷德。他自己更不行。那天中午他跟阿尔弗雷德为本田樱的事吵了一架,阿尔弗雷德当着他的面笑眯眯地掰断网球拍,掉头就走。

 

然后如他所说,对本田樱动手了。

 

都不知道该不该称赞他言出必行。

 

王耀放下阿尔弗,顺着地毯爬过去,像猫一样倚靠在亚瑟腿边:“我应该怎么做?”

 

亚瑟毫无兴致:“不要多管闲事。”

 

王耀靠在沙发边缘,黑发微微蹭着亚瑟的腿。

 

“本田也是亚裔,她跟我没有什么区别。”他慢慢地说,“她遇到的那些事,我也遇到过,我有你一直帮我,她没有。我觉得……如果我不认识你,我现在就是她这样。”

 

亚瑟又敲了几下键盘,没说话。

 

王耀仰起脸看他:“然后亚瑟·柯克兰一定会说,‘中丷国丷人的自丷杀丷率一直很高’。”

 

他看到亚瑟的视线撇过来,感觉自己快要成功了,接着听到亚瑟说:“中丷国丷人自丷杀丷率不高。”

 

王耀:“……”

 

亚瑟微微一笑,似乎调皮这么一下很开心。他抱着胳膊靠到沙发背上:“给你两条建议。今天晚上穿着迷你裙去找弗雷迪,你搞定他,我搞定其他人。”

 

王耀脸色发绿:“……然后你杀了我?”

 

亚瑟耸耸肩,似乎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扬起下巴示意一下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要么,说服本田樱尽快换个学校。耀,这个学校已经不适合她了。”

 

电脑屏幕上是一张名叫“不列颠未来俱乐部”的名单,是英国籍在校生的精英们组成的内部圈子。亚瑟的手指在其中一个名字上敲了敲。

 

这是本届毕业生的“未来之星”之一。毕业年级拿“未来之星”奖学金的学生们都会参加学校行政管理,而这个人的职务备注的是:

 

招生办公室特别助理。

 

 

 

注:招生办公室同时负责学生转学事宜

 

 

Ch*ng Ch*ng、Chinky、Yell*w M*nkey、Jap:蔑称

Yell*w Fever:黄丷热丷病。

R*D C**NA:你懂的

 

 

彩蛋:如果王耀选择穿迷你裙去找阿尔?

与正文无关,ooc,不是什么好东西⚠


下次更新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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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是吉良吉影,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也不记得死因,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我怎么都不可能上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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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之遇,勾心暗涌之始


一个没头没尾的故事,时隔多年依然在造谣,永远年轻永远当土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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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藕饼千日谈】小...

【10:00】【藕饼千日谈】小情侣三周年快乐!

风月宝鉴梗,画得很草很我流dbq

爱信等第二部

千日弹指间,感谢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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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好的藕饼使我的数位笔疯狂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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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北北北北北

「符2456」人类不宜飞行

2456四角文学

金禹梁元/结缘/寻雨 


三 观 不 太 正/ 双 ⭐设定

1.3w+ 一发完

maybe是青春疼痛文学

建议搭配BGM:缺省——《夏夜最后的浪漫》


我在想,是不是有些人生下来就是一把刀,屠尽所有想爱她的人。(*注1)


//


梁祯元有三个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

如果没有遇见朴成训和朴综星,他想,他会带着这些秘密直至死亡。...


2456四角文学

金禹梁元/结缘/寻雨 

 



三 观 不 太 正/ 双 ⭐设定

1.3w+ 一发完

maybe是青春疼痛文学

建议搭配BGM:缺省——《夏夜最后的浪漫》

 


 

我在想,是不是有些人生下来就是一把刀,屠尽所有想爱她的人。(*注1)

 

 

 

//

 

梁祯元有三个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

如果没有遇见朴成训和朴综星,他想,他会带着这些秘密直至死亡。

 

 

 

01. 第一个秘密

 

如果你问梁祯元,亲情、爱情、友情分别是什么形状的。

他的脑海里能够迅速且清晰地,把这些抽象的词语总结概括成一个确定的答案。

那就是金善禹。

他的亲生哥哥。

 

梁祯元喜欢金善禹。

他无法不喜欢金善禹。

 

 

/

“我们班前段时间新来了两个转学生诶。”

“转学生?”

 

“对啊,长得还挺帅的,班主任带进来的时候我们班女生都疯了,看气质应该挺有钱,不知道转到我们这个普通高中干嘛......”

 

梁祯元看着对面这人一边吃着炒年糕,一边不停和他絮絮叨叨,分享着八卦。

 

“不太清楚,没听说过这两人......”

“祯元,不要整天只顾着学习嘛!也关心关心周围发生的有趣事情,你成绩已经够好了,这样哥很惭愧......”

“这么好吃的炒年糕都堵不住你的嘴啊~”

梁祯元拿着纸巾仔细地擦着金善禹嘴边沾上的辣椒酱,

“像个小朋友一样。”

 

吃了辣味炒年糕之后,金善禹的嘴唇愈发红艳。

梁祯元心想,奇怪,明明什么化妆品都没擦,怎么就这么漂亮。

他装作不小心轻轻用手指抚过金善禹的嘴唇,其实心里紧张地要命,他生怕金善禹发现他隐藏着的旖旎遐想。

 

“无论是学习,还是平时日常生活,祯元都做得好好,像个小大人。我们俩,反而我像是弟弟呢。一直被祯元照顾着,真好。”擦完嘴角,金善禹冲着他笑着说道。

 

他的哥哥在众人眼中,总是单纯、善良和乐观的。

这些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地扭曲、黑暗和病态。

 

他想,现在已经很好了,他和金善禹是这世上最亲密的关系,做一辈子的兄弟,永远守护着自己的哥哥,每天能看到他的笑容就足够了。

 

 

 

“善禹,好巧!”

刚刚话题的两位主人公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旁。

 “啊,综星哥,成......训......哥......”

 

 

接下来就是客套的寒暄。

梁祯元摆着臭脸希望这两位朋友能识相地赶紧坐得远远的。

“祯元是我弟弟,比我们小一届。他很厉害的,是他们那届的年级第一,还是班长!”

“幸会!”朴综星率先伸出手,梁祯元堆起满脸的营业假笑,伸出手浅浅的回握了一下,在朴综星还没反应过来时,就把手伸了回来。

 

 

可惜事与愿违。

梁祯元抱着双臂看着眼前拼桌的两个人。

金善禹对着他们比手画脚兴奋地科普着哪些牌子的炒年糕好吃,甚至拍胸脯说自己能蒙着眼睛猜出炒年糕的品牌。

 

 

 

如果说朴综星和金善禹一样是氛围制造者,那自己斜对面这位,朴成训?好像是这个名字。倒有些难以定义。从刚刚开始就和自己一样安静听着的人。

四目相对。

 

梁祯元觉得很不爽。

有一种领地被入侵的危机感。

 

 

02. 讨厌

梁祯元讨厌很多声音。

雨天的雷鸣声、尖锐的争吵声、行李箱在地面摩擦的声音、黑暗壁橱里的心跳声......

在他的回忆里,说起“父母”这个词语,能想到的只有争吵。

在某个风雨交加的雷鸣夜晚,又一次爆发争吵后,他的母亲拖着不知道何时早已收拾好的行李,义无反顾着走了。

梁祯元还记得,那时他和金善禹哭着倒在地上,扒拉着母亲的腿,撕心裂肺地求着她不要走。但终究没能挽留。

那天晚上梁祯元哭了很久,那时的他已经能大致意识到离别意味着什么。

但他看不明白母亲望向他和哥哥的绝望眼神,也读不懂父亲对他们没有缘由的厌恶。

 

逐渐长大他才意识到,引起这分崩离析的最后一块拼图碎片,或许是自己。

 

 

 

这些都是很久远的记忆了。

而现在,梁祯元最讨厌的,是朴成训。

 

 

其实撇去私心,朴成训长得好看、为人低调温和,学习和体育都很不错,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

可问题就在于他无法不带私心。

 

 

不知从何时起,原本只有他和金善禹的两人生活,开始频繁加入朴成训和朴综星的身影。

一起吃午饭、一起去食堂小卖部、一起骑车放学。

 

就连现在,一个人躺在天台午休都要被打扰。

眼前白光突然刺眼。

盖在脸上遮阳的书被人突然拿走。

 

而那个罪魁祸首正站在自己面前,朝上仰视正好可以看到对方幸灾乐祸的脸。

奇怪,这种角度竟然都有清晰的下颌线。

 

“朴——综——星!”

“没礼貌,叫哥!”

 

“把书还我。”

 

梁祯元起身伸手去抢,但书却被朴综星举过头顶。

明明个子没有差很多,为什么就是拿不到。

 

“你真的好像小猫。跳脚炸毛的小猫。”

“我不觉得把人比喻成猫是件礼貌的事,综星——哥......”重重地念出最后一个字,梁祯元自顾自地继续躺下。

得了,还是只记仇的小猫。

 

“梁祯元,你很讨厌我吗?”

没想到对面的问题如此直接,梁祯元用手臂遮住双眼,抵抗住有些刺眼的日光,同时也抵挡住朴综星的眼神。

 

“你的问题很无聊。”

“你不要逃避。如果不讨厌就回答,如果迟疑,是不是就是真的讨厌?”

 

梁祯元觉得这次算是棋逢对手了。

“善禹哥喜欢和你们交朋友就行。那我也会和你们做朋友。”

但如果是我自己,我不需要这么多朋友。

 

这句话梁祯元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因为他从指缝中看到了朴综星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

 

 

“只要不讨厌就行。”

“为什么这么在意?”

 

 

“因为我还挺喜欢你的,梁祯元。”

 

 

睡觉前又想起朴综星,梁祯元心想,把朴综星和朴成训一起定论好像有些太过分。

算了,那就只讨厌朴成训一个人吧。

 

 

 

03.四角关系递进

 

梁祯元就不应该心软答应金善禹来看什么无聊的篮球比赛。

合着自己为什么要坐在篮球场里,忍受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和汗臭味,来看朴成训和朴综星耍帅?

 

中场休息时,朴成训和朴综星在众目睽睽下走到了梁祯元和金善禹面前。

 

朴成训很自然地接过金善禹递过来的水。

梁祯元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暧昧气息已发酵至此,暗自握紧了拳头。

 

他想起昨晚。

金善禹和自己说有点事要先走,就不等他了。

结果放学后梁祯元在车库看到金善禹漏了气的轮胎。

 

在校门口,梁祯元看着金善禹坐在朴成训的车后座渐行渐远,他的手搭在扶着车后座,耳后微微泛起了红。

梁祯元突然想起有次吃饭时,朴成训说,想在有樱花树盛开的道路上骑行,和自己喜欢的人。

梁祯元恍惚地想起,今早路过家门口转角时,自己对金善禹说,樱花开了诶。

 

 

而此刻,朴综星却不识相地打断梁祯元的思绪,眼巴巴地问道,

“我的水呢?”

 

品德兼优的班长大人在众人面前忍住暴走,

“没水,我有拳头要不要?!”

 

 

结果当然是朴成训他们大获全胜。

可明明金善禹既不是比赛选手,又不是拉拉队员。

却在比赛后左脚踩右脚平地摔,扭伤了脚踝。

 

被朴成训一把抱起送去了医务室。

 

其实本来是梁祯元抢先一步的,却被朴综星拉住了。

梁祯元有些后悔,关于决定不讨厌朴综星这件事。

这些人都是一伙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

“难道你看不出吗,他们两......”

 

 

“够了!不需要你自以为是。”

 

下课后想去医务室接金善禹,却看到空无一人的病床。

打开手机才看到金善禹早早给自己发了短信。

“祯元,成训哥先送我回家啦。不用担心!”

 

回家后,梁祯元看到金善禹躺在沙发上看错题本,翘起的脚踝上还有些红肿。

“还疼吗,哥?”

 

“啊,已经不疼了,消肿很多了。不好意思让我们祯元担心了。”

 

手指覆上伤处,突来的冰凉让金善禹本能地想要收回脚。

但却被梁祯元拉了回来。

 

梁祯元拿过桌上医务室开的喷剂,估摸差不多又到了上药的时间。

 

 “哥,自行车轮胎的气我重新帮你打过了。”金善禹脸上的笑意有一瞬的僵硬。

“不过这几天哥应该没法骑车了。”

 

“没关系,成训哥会来接......”

“没关系,我送哥上学......”

 

“嘶——”两人的尾音都被跌打损伤喷雾的声音掩盖。

浓烈的中药味在空气中弥漫,梁祯元放开了手,笑着对金善禹说,

 

 

“哥,好像认识成训哥之后,很久都没有女装出去了呢?”

“你说,如果成训哥知道了,会怎么想呢?”

 

 

 

04.堕天使

 

“哥,你怎么能丢下我呢?”

“我们就算是下地狱,也要在一起的。”

 

 

刻意制造偶遇的小吃店。

故意放漏气的车胎。

篮球赛后的故意摔跤。

 

 

 

“就这么喜欢成训哥吗?”

“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看上去是金善禹迷恋朴成训,其实就算不是朴成训,任何人都逃不过金善禹的把戏。

他的哥哥,可比看上去聪明多了。

 

 

“所以,你有信心他会接受你吗?全部的你。”

“我该叫你哥哥,还是姐姐呢?”

 

 

 

这把锋利的小刀,终究还是刺破了平和的表象。

它将玫瑰的花瓣划得支离破碎,但玫瑰还是伸出她的嫩枝包裹住了它。

哪怕自己鲜血淋漓。

 

 

梁祯元和金善禹都是双/性人。

这是梁祯元的第二个秘密。

 

他们家在生出异常的金善禹后便出现了裂痕,为人父母哪会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不健康的。

于是猜忌、争吵蜂拥而至。

梁父不愿意这样的孩子惯上自己的姓,所以金善禹随了母亲的姓。

可惜他们不信邪,金母也以为如果能再有一个健康的孩子,或许他们破损的家庭关系可以得到修复。

当梁祯元出生的时候,医生祝福他们,“恭喜,是个男孩。大人小孩一切平安。”

 

可当梁祯元上学体检前,体检的结果却是压死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孩子有明显男性第二性征,但同时根据体检CT显示,也存在女性第二特征,女性特征随着年龄的增长会逐渐明显。”

“可以选择手术,但现在孩子还太小了,手术成功率无法保证,且手术后的后遗症目前也是无法预估的。建议先吃药治疗。”

 

 

这个结果就像是一个死亡审判。

他们的父母陷入了无尽的争吵和互相责怪。

 

 

每次作文要写我的母亲或者是我的父亲时,梁祯元总是很为难。

他从电视里、同学的描述里感知到的家、父亲和母亲。

不是像他们这样的。

 

时不时有碎掉的家具残骸;

散落一地的空酒瓶;

母亲总是红着的双眼和鬓间的白发;

 

 

升上高中后,梁祯元便发现金善禹总是会在晚上偷偷溜出门。

他好不容易才翻到金善禹藏得很深的假发和女装。

他以为金善禹是更愿意以女性性别活着。

他想,只要金善禹想,他可以打工挣钱替他攒手术费。

 

但他没想到金善禹的假发和女生校服是用在会所里。

梁祯元亲眼看到金善禹戴着黑长直的假发,穿着不知道从哪里买到的灰色学生制服,衬衫领口处系着藏青色的领结。

他穿着白色的小腿袜,纤细又修长。

可看上去这么美好干净的他,却亲手折断了自己的翅膀,主动推门走入了那所深渊大门。

 

 

他看不懂金善禹。

一个人的白天和夜晚,怎么可以判若两人。

 

 

但他站在门外,双脚像被灌铅一样,无法动弹。

他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把金善禹拯救出来。

因为他害怕,一旦推开那扇门,他会看到令他无法承受的一切。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选择了逃避。

如果不是因为朴成训,这把小刀可能会永远沉溺海底。

 

 

 

05. abandon

 

金善禹和朴成训很快就在一起了。

当他们牵着手向众人宣布的时候,大家一副早就猜到、见怪不怪的态度。

纷纷围住他们开始追问暧昧细节。

梁祯元从人群中退出,戴上耳机坐到一旁拿出单词本。

翻开第一页,看到映入眼帘的第一个单词abandon时,不免自嘲。

 

右边耳机被人摘下,右耳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你不高兴的情绪也太明显了吧,知道你是个兄控,没想到这么严重。”

“朴综星,别打扰我背单词。”

 

“你背的进去才怪,跟我走吧。”说罢便被朴综星拖走。

梁祯元看了一眼人群中的两位主角,心想,确定随便去哪都比待在这好。

 

 

朴综星带着梁祯元来到了学校的跆拳道教室。

“心情不好的时候需要发泄,憋着不好。”

 

朴综星拿起脚靶,晃了下对梁祯元说,

“试试?我教你。”

 

只见梁祯元绕过朴综星,干脆利落地完成了一个后旋踢。

 

“哇哦!你练过跆拳道啊?”

“小时候学过。”

“我也是小时候在美国的时候学过。”

“美国还有跆拳道啊?”

“当然有啦!要不咱两比比?”

 

好久没有酣畅淋漓地运动,结束后梁祯元累得瘫在地上直喘气。

朴综星躺在他身旁,整个教室此刻回荡着他们两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你的姿势很标准,为什么没继续学啊?”

“身体不太好,不适合继续学了。”

 

“受伤了吗?”

“算是吧......”

双/性人的身体要比一般人免疫力低。

在查出身体问题后,梁祯元就被迫暂停了跆拳道的练习。

现在想想确实挺可惜的,当时老师还说他很有天赋呢。

 

“所以现在,好受一点了吗?”

梁祯元转头,看到朴综星侧着身子撑着头看向自己。

他的眼神总是很直接,导致梁祯元这个毒舌有时候都会卡壳。

 

 

 

出来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了。

朴综星看到梁祯元站在不远处,风吹起他的刘海,撩拨着他好看的眉眼。

同时也掀起他校服衬衫的衣角,校园路边不知名的花瓣落到他的脚边。

此刻,梁祯元就像是这摇摇欲坠的花朵,但朴综星知道,就算变成花朵,梁祯元还是会坚韧地落地,化作春泥,生生不息。

朴综星讲手指比成取景框拍照的样子,咔嚓。

他在心里永远定格了这个画面。

 

好像不定格,他仿佛就会随着花瓣一起被飘散吹走。

很久之后,他还是会时不时想起那个画面。

 

在离开前的一晚;

在飞机上凝望着大气层的时候;

在西雅图看到花开的每个瞬间。

 

 

 

他说,“梁祯元,要不要试着和我谈恋爱?”

 

 

 

06.被迫长大

 

久久之后,朴综星才听到梁祯元的回答。

 

“你说什么,风太大,没听清。”

 

 

/

 

梁祯元被朴综星拉着上街买鞋。

从那天之后,他们便形成了默契,反而开始像真正朋友般的相处了起来。

连金善禹都诧异,“我们祯元什么时候和综星哥这么好了啊?”

 

朴综星抢到了他喜欢的限量版运动鞋。

完成购物任务后他两坐在公园里喝着饮料休息。

突然脚边滚来一只小皮球,一个小男孩跌跌撞撞地向梁祯元跑来。

小朋友咿咿呀呀地蹦出不成句的单词:

“哥......哥.....球......球......”

 

梁祯元笑着把球捡起,蹲到小朋友的身旁,宠溺地摸了摸小孩的发丝。

“球球还给你。这么就你一个人啊,你爸爸妈妈呢?”

 

“宝贝!不要乱跑!”急切又熟悉的声音传来。

梁祯元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多年未见的母亲。

这个多年前毅然决然离开,除了定期的生活费没有再给过一丝母爱的母亲。

 

“祯......元......?”

“嗯......好久不见。”

 

朴综星带着小朋友去到一旁玩球。

梁祯元很不喜欢应付这种久别重逢的别扭场面。

 

“最近都还好吗?”

“挺好的,我和哥哥相依为命,虽然不想感谢你,却确实有你的生活费,我们才能活下来。”

 

“元元,你是在怪妈妈吗?”不知道哪句话突然触动了眼前的女人,她突然掩面痛哭。

 

“我真的没办法和你和小禹一起生活,看到你们我就想起过去那些痛苦的回忆。对不起,妈妈也想重新来过。”

“这么说的,好像我们才是罪人。剥夺了您新生活的权利。”

 

朴综星看向不远处,之前一直没听梁祯元和金善禹说起过其他的家人。

便猜到了他们家庭关系并不和谐。果然没有看到母慈子孝的画面,只见女人情绪激动地握住梁祯元的双手。

而对方,却仍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模样。

 

“妈妈不是故意的,断了生活费是因为小宝生病了需要花钱,真的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什么断了生活费?”

 

如果不是今天的意外,梁祯元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早在去年,他这位名义上的母亲已经断了他和金善禹的生活费。

她说她的孩子生病了需要钱,好像自己和哥哥不是他的孩子。

她说哥哥已经成年了,可以出去兼职赚学费和生活费了。

她说那可能是善禹没告诉你吧,他说能理解妈妈。

 

她理所当然地说出这些话,好像被迫长大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很多碎片突然在梁祯元的脑海里串联起来。

如果援//交是被迫为了生存呢?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呢?

那谁去赔金善禹的人生?

 

 

“你能原谅妈妈吗?”

 

“呵,妈妈这个词好陌生啊。你是我妈妈吗?”

“小宝,你从来都没有这么叫过我和哥哥。”

 

“你在乎我的原谅吗?不都开始新生活了吗。就当我们也死了就好了。”

 

 

最后离开前,金母最后提起那个人。

“祯元,你是个倔强要强的孩子。你不原谅我也是对的,毕竟妈妈做错了很多。”

 

“一辈子别原谅那个人,就让他下地狱去吧。”

 

 

母亲走后,朴综星陪着梁祯元又坐了很久。

直到太阳都下山,梁祯元的腿都快失去知觉了。

回过神,发现朴综星的外套不知何时披在了自己身上。

 

“我......”

“不想说可以不说。”

 

 

 

“祯元,等你想倾诉的时候,可以随时来找我。”

 

“虽然不得不承认,从小我家庭圆满,想要什么都不缺。所以没办法感同身受。”

“但我会试着去理解,如果可以替你分担烦恼,我很乐意。”

 

朴综星觉得自己又多理解了一些梁祯元,那个要强的、骄傲的梁祯元。

不愿意被同情,却渴望被理解。

 

 

 

07.守护天使

金善禹觉得这几天梁祯元很奇怪,总是时不时走神,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自己和朴成训在一起的时候,弟弟好像受了不小的打击。

但他不希望梁祯元总是绕着自己转,他希望他能走出去,感受更多有趣的人事物。

 

他们明明是血浓于水,但渐渐地祯元长大了,开始窥探自己。

当母亲联系他说断了生活费的时候,他想到的只有如果祯元要出国深造的话,钱该怎么办。

他没有和祯元解释女装、以及自己深夜外出的那些疑问。

从他记事起,就作为梁祯元的哥哥,一直以来他们一起成长,作为他唯一的亲人,他有义务保护他。

 

这天周末外出回家,看到祯元趴着客厅的书桌前,桌上散落着空酒瓶。

金善禹瞬间有些上火,自己弟弟学什么不好,非要学那个人酗酒。

 

摇醒梁祯元,却反被质问:

“哥,是去和成训哥约会了吗?”

 

“哥,可不可以不要和成训哥在一起?”

“可不可以只做我一个人的哥哥。”

 

喝酒之后的弟弟突然变得黏人,好像借着酒意把这段时间的委屈都宣泄了出来。

 

金善禹费劲地把梁祯元架回床上。

摸着梁祯元的头,原来是吃醋了,怪不得最近这么别扭。

看来是自己忽略了青春期小孩的敏感心思。

 

 

“祯元啊,我当然是你一个人的哥哥啦~”

“哥哥最喜欢祯元了!”

 

“哥真的......最喜欢我吗?”

“当然啦!”

“那成训哥呢?”

“不一样啦,都是最喜欢的。对成训哥是恋人的喜欢。祯元是弟弟的喜欢。”

只见对方迷离的眼神一瞬间冷了下来。

梁祯元的酒意醒了一半,但却想借着酒胆放纵一次。

很多话如果现在不说,可能也没机会说了。

“可是善禹哥,是“最”,不能有两个人的。”

“怎么办呢哥哥,我对你的喜欢,和你对成训哥一样......”

 

金善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梁祯元翻身压倒在床上。

“祯元,你冷静一点......”

金善禹没想到事情的走向变成了这样。

 

“哥,成训哥亲过你吗?”

“梁祯元!”

借着月色看着自己身下最熟悉的人,敛起笑意的金善禹不停地想要挣扎自己的压迫。

皱着眉头严肃的金善禹,在月色的衬托下,和平时总是带着笑眼的他截然不同,但都很漂亮。

“如果成训哥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低头想要去捕捉金善禹因为生气而微微颤抖的嘴唇。

却在对方剧烈地反抗下,只吻到了嘴角。

想要移动再去找嘴唇时,尝到了苦涩的眼泪。

 

他的哥哥在无声地哭泣。

金善禹真的很爱哭。

 

爸妈吵架的时候他哭,自己小时候练跆拳道受伤的时候他哭,就连看到路边小猫受伤了他也会哭。

但梁祯元不愿意他再为自己而哭,如果过去是关心的眼泪,那现在是失望的眼泪。

 

“祯元,你这样,和那个人有什么差别?”

 

 

 

梁祯元缓缓起身。

金善禹最知道,怎样对他能够一击即中。

 

 

 

 

08.溺水小刀

 

梁祯元对朴综星说:“朴综星,我这个人很自私,也很坏。喜欢我会很辛苦的。”

 

“晚了,已经来不及了,喜欢惨了。”

 

“所以,为什么喜欢我?”

“很难说得清楚,一定要说的话,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很可爱,了解之后发现是只有着坚硬外壳的冷酷小猫。”

 

“有一次看到你在学校里喂流浪猫,难得看到你不炸毛温顺的一面。两只小猫一起的画面很可爱。我看到那只小猫吃着你手掌里的食物,你好像是被它的舌头弄痒了,发出咯咯地笑。可能在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沦陷了。”

“因为只有我,发现了这只小猫的温柔。”

 

“朴综星,你说过如果找你倾诉的话,随时都可以。”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这是梁祯元最大的秘密。”

 

 

 

“我,杀过人。”

 

 

 

/

那天的回忆伴随着过度惊恐,在梁祯元走出阴影后,一度不愿再回想。

久而久之,他以为自己早已淡忘。

但如今重新翻开伤口,结了痂又开始渗出血。

无论他多想忘记,可他偏偏还是记得每一个画面。

 

 

母亲走后,父亲便开始终日酗酒。

经常无缘无故就对着他和哥哥拳打脚踢,父亲把家庭破碎的原因全部归结到了两个孩子身上,因为不健康的孩子。

 

每次父亲喝醉开始摔东西的时候,善禹总是急忙把祯元藏进卧室的衣柜里。

笑着和祯元说,“祯元啊,我们来玩躲猫猫,在我找到你之前,不许打开柜门哦。”

那时的梁祯元虽然小,但他知道和黑暗的壁橱相关联的是哥哥的哭泣声和青青紫紫的伤口。

 

“一定是哪里来的野种,我怎么可能生出这种不男不女的东西?!”

“我倒要看看!”

这一次梁祯元在壁橱里听到了哥哥比平时激烈数倍的尖叫声,还有衣服撕裂的声音。

这是第一次,梁祯元鼓起勇气,决定不听哥哥的话,

打开门出去看到的,不是他的父亲,而是恶魔。

 

“小的在这呢,妈的长得倒都唇红齿白地漂亮。让我看看清楚,有没有长女人那玩意!”

 

“祯元......不要过来......”

只看见哥哥虚弱地躺在客厅地上,而那个面目狰狞的恶魔朝自己一步一步走来。

后来便是混乱的一切。

金善禹用尽最后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跑过来制止,却被抓着头发一下下往墙上撞。

不断有血水顺着额角流下。

 

小小的梁祯元也不知道突然哪来的力气,猛地一下把恶魔推到一旁。

那人后脑磕到桌角,很快便停止了呼吸。

 

梁祯元隐约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金善禹猛地把他揽进怀里,不让弟弟去看那人因惊吓而未合上的双眼。

梁祯元记得他的哥哥很爱哭,可唯独那一天,他没有哭。

 

他冷静地布置现场,把血迹擦在自己的身上和手上。

他一遍遍地和梁祯元洗脑,告诉他如何应对警察。

 

最后事件定论为恶意家暴,金善禹正当防卫,梁父意外死亡。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金善禹和梁祯元都不敢关灯睡觉,半夜楼道里一旦有动静,他们都会紧张地惊醒。他们像两只遍体鳞伤的小兽,只能互相依偎着寻求慰藉和片刻宁静。

 

直到过了很久,他们才确信不会再有伤害他们的恶魔。

但从此他们的人生中,也只剩下彼此。

 

 

“故事结束了,是个悲剧,还是个狗血的悲剧。”

 

“不会啊,我觉得是happy ending。主人公终于战胜恶势力,之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你没有错,他该死,你只是做了你该做的。”

“如果是我,可能会忍不住再补上几刀,这种人渣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我从来不后悔。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但我也会害怕,综星哥,我会下地狱的吧?”

 

“我差点对善禹哥,也做了这样的事情......”

 

 

 

 

09.这把刀,最恨的是自己。

 

“其实一开始,我一直理解不了你过度的恋兄情结,现在明白了,毕竟你们之间有这么深的羁绊。”

“还有因为特别的身体而存在的感同身受。虽然我说,我真的一点都不介意,但只有你们能互相理解,因为这个特殊,造成的这么多伤疤。”

 

“所以,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善禹的?”

 

朴综星的风格总是这样,从来不拖泥带水、拐弯抹角。

梁祯元努力回想自己情感外露的每一个可能。

“什么......什么时候发现的?”

 

“之前就觉得很奇怪,从一开始你对我和成训的敌意就非常明显。真正发现,是那次爬山吧。”

“我看到了你写的祈愿符。”

 

记忆回到那次爬山祈福。

金善禹不知道从哪听说山顶的庙特别灵,求什么都能应验,非要拉着其他三个人一起去。

梁祯元用唯物主义辩证也没能说服他。

天气这么好,就当做是放松锻炼了。

 

没想到爬到一半,金善禹就累得直喘气。

简直三步一小歇,五步一大歇。

照这个进度可能天黑才能爬上山。

朴成训连忙蹲下身准备背起金善禹往前继续,无奈金善禹也倔得不行。

“不行的,一定要脚踏实地才能灵验的。”

“不可以用男朋友buff的!”

 

好在最后比想象中快得多,用了两小时就顺利登顶了。

寺庙围绕在一片绿水青山之中,高处不胜寒,远处的雾气给山顶添了一份仙气。

 

金善禹求的特别心诚。

走之前他们在祈愿树下写上自己的心愿,挂到树上,就被会保佑。

朴成训和朴综星想要偷看另外两人写的,被无情地制止了,嚷嚷着看到就不灵验了。

但朴综星还是偷偷瞥到了。

 

他看到梁祯元写的是:

希望金善禹心想事成。

 

 

 

从那一刻,朴综星就知道自己输了。

 

 

“祯元啊,你只是向你喜欢的人表明了心意,虽然方式不太对,但善禹会原谅你的。”

“你不会觉得恶心吗?对自己的哥哥......”

 

 

“祯元,喜欢哪管的了这么多,只遵从自己的心就已经够辛苦了。

 

“祯元,我看到的你,无时无刻都是坚强的。我有时候也在想,什么时候你会感到脆弱。你就像一把刀子一样,锋芒外露,但我今天才知道,这把刀最恨的却是自己。”

 

“如果可以,刀子也想被锻造成可以承载一切美好的容器,而不是一把伤人害己的利刃。”

 

“你从来都没有做错什么,你这么积极努力地活着。”

“金善禹说过的,那个庙许愿很灵的,我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好人会有好报的。”

 

 

 

朴综星望向自己的眼神很坚定,梁祯元突然想起综星这个名字的含义。

他好像真的是汇集了所有星星和所有美好,出现在了自己身边。

 

或许是气氛过于悲伤,很快朴综星又开始自嘲。

“害!我还纳闷你怎么会不喜欢我呢?但对象是善禹的话,我确实毫无优势,毕竟他比我早认识了你这么多年。”

 

“梁祯元,我认输。”

 

 

 

 

10.夏夜最后的浪漫

 

 

那天的插曲过后,本来以为会冷战很久。但晚上金善禹便抱着梁祯元小时候最喜欢的小熊玩偶,主动跑到了梁祯元的房间。

他们两好久都没有躺在一起睡觉了。

 

明明是梁祯元做错了,可是主动低头的还是金善禹。

 

金善禹从背后抱住梁祯元,

“祯元,从小到大你的成长环境里只有我,或许你把这种过度依恋当成了爱情。我无法控制你的感情,也无法替你对你的感情下定义。”

“但无论如何,你会是我永远的弟弟。”

 

 

之后一切好像回到了正轨。

梁祯元想,自己的成全,可以换来其他所有人的快乐。

是划算的买卖。

他也开始努力接受朴成训。

 

 

朴综星好像爱上了拉着梁祯元一起做电灯泡。

金善禹还开玩笑说,如果真的是double date就好了,说罢还朝朴综星眨了眨眼睛。

 

高三毕业后的暑假,四人一起结伴去旅游。

梁祯元在车上控诉另外三个人丝毫没有考虑他一个准高三生的感受。

 

 

来到金善禹心心念念的迪士尼,没想到朴成训平时一脸装逼却意外胆小,竟然不敢玩过山车,被梁祯元和朴综星嘲笑了许久。

梁祯元和朴综星还故意挑衅他,约好以后一起去玩蹦极。

 

气得朴成训直跺脚。

后来还是金善禹拿棉花糖哄好的。

 

 

闭园前一起等最后的烟花秀。

金善禹嚷嚷着要体验VIP视角,拉着朴成训拼命朝前面挤。

梁祯元和朴综星两个佛系玩家,随便找了个地坐下。

 

烟花很快就开始,浪漫又唯美,

他看到朴成训亲昵地搂着金善禹,他们在烟花下交换着棉花糖味道的吻。

而在这段感情里,梁祯元注定只能做背后的观众。

 

这一刻,或许,他能和朴综星感同身受,都是一样的爱而不得。

但他无法成全,成全朴综星。

 

 

 

/

晚上回到民宿,他们坐在露台上,夏夜微凉的风吹走一天的疲惫和燥热。

他们吃着清爽的西瓜,开始幼稚地比谁吐西瓜籽更远。

被洁癖的朴成训嚷嚷着记得把西瓜籽扫干净。

 

三间房,分别是朴综星和梁祯元各一间,金善禹和朴成训一间。

朴综星吐槽着朴成训的心怀不轨。

朴成训倒是大方坦然,情侣当然要睡一起了。

 

 

烟花爆炸燃烧的余韵此刻在终于在梁祯元的脑海中铺散开。

 

趁着金善禹和朴综星回屋洗漱,梁祯元叫住了朴成训。

还剩几瓤西瓜没有解决完,夜深的露台很安静,周围的灯光都已熄灭,耳边只剩蝉鸣声。

 

 

“成训哥,一开始我很讨厌你。”

“但现在,我想试着和自己和解。因为我发现你是个好人。”

“在这之前我只有一个问题。”

“就算善禹哥在你面前有所伪装,你还是会爱他吗?”

 

 

“祯元,我和善禹没有秘密。他的所有我都能理解。”

 

 

朴成训走之前告诉了梁祯元,金善禹在祈愿符上写的东西。

他说,有时候真的很难不嫉妒他这个弟弟。

他说金善禹写的是:感恩这辈子能做梁祯元的哥哥,希望弟弟万事顺意,下辈子也能遇见就好了。

 

 

朴综星再出来时,露台上只剩梁祯元一个人,他拿着咬了一半的西瓜发着呆。

 

其实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自己被保护。

他的哥哥,就像是小刀的刀鞘,坚定又温柔地包裹着他。

 

 

“综星哥,可以吻我吗?”

朴综星替梁祯元擦去脸上的泪痕。他看不得这么脆弱的小猫。

 

“祯元,这样我算不算乘虚而入。”

“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巴不得。”

 

他们在夏夜,交换了一个西瓜味的吻。

那是朴综星和梁祯元唯一的一个吻。

但朴综星却记了好久。

每每想起,他都觉得就好像昨天才发生的一般,真实和新鲜。

他总能想起蝉鸣、梁祯元浓密的睫毛、以及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浪漫的尾声,他记得梁祯元说:

“朴综星,我多么希望,我爱的是你。”

 

 

 

11.跟我走

 

父亲死后的头几年,金善禹经常失眠,梦里总是时不时出现尖叫和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

惊醒后看到梁祯元安静的睡颜,他又会长呼一口气。

在众人面前,他总是装作一副开朗乖巧的模样,但内心的痛苦总是会时不时折磨他,他担心会不会有一天他就突然腐烂了。

如果这样,祯元怎么办?

 

被母亲通知停止生活费的那天,金善禹粗略地算了下父亲的保险金、打工的积蓄还能支撑多久。

他突然想起看到梁祯元查过那个大洋彼岸的梦想学府。

他开始焦虑,如果出国留学的话,钱是肯定不够的。

 

他一直被别人夸长得漂亮,不同于梁祯元乖巧的漂亮,他的漂亮稍加装饰,是冷艳和带有攻击性的。

于是他穿上了偷偷买的女装,在某个夜晚再三踌躇后最终推开了会所的大门。

起初只是陪唱歌,不少人喜欢清纯女学生,那金善禹就扮成女高中生。

他凭借着聪明伶俐,让那些老板们花了不少酒钱,每推销出去一瓶酒,他就暗暗算出自己可以拿多少回扣。

时间久了,也有不少客人暗示让他出台。但他知道就算堕落,也不能迈出这一步的。

 

 

这一天,他下班后被客人纠缠。被拖到了酒店门口,来回的路人看着她穿着校服的样子,眼神里有不屑、有调侃、也不乏赤裸裸的欲望。

这一刻,他好像真的变成了别人眼中的援///交女。

他不断打开男人攀上来的肥手,他害怕自己的秘密暴露。

 

朴成训就是在此刻出现的。

金善禹走投无路,一把抓住迎面而来的男生。

“救救我。”

 

 

没想到第二天就在学校教室看到了朴成训。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他们立刻认出了对方。

朴成训很想知道,白天的学生金善禹、晚上的陪/客/女/金善禹,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他把他堵在放学的教室里。

“我需要钱,求求你帮我保密吧。”

 

朴成训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经搭错了,平时的他最怕麻烦。

“如果需要钱,我给你,你陪我。”

 

说罢找到衣兜里金善禹的手机,把自己的号码输了进去。

“你考虑一下。”

 

 

晚上在会所,昨晚的客人来秋后算账,打翻了不少酒杯。

慌乱间金善禹被碎片划上,洁白的袜子上渗出血迹。

看到破碎的酒瓶和溅出的鲜血,金善禹浑身发抖,呼吸困难地倒在地上,他又想起那个晚上。

 

 

闹事者看到这个情景,早就逃之夭夭。

在昏迷前,金善禹鬼使神差地打通了朴成训的电话。

“救救我......”

 

 

朴成训赶到时,第一时间检查了金善禹的伤口,好在伤口不深,医生看过之后判断可能因为过度惊吓而导致的昏迷。

 

去朴成训家的路上,金善禹好像在做噩梦,不停地喊着“不要!”其中还夹杂着一个叫真元的名字,后来朴成训知道那是他弟弟。

 

眼前的情况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朴成训看着床上陷入沉睡的金善禹,好像一来这地方就陷入了新的麻烦。

 

再醒来时,金善禹发现自己躺在陌生又整洁的床上。

腿上的伤口已经被清理包扎好。

自己好久没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

 

 

后来朴成训以他初来学校跟不上课业为由,雇了金善禹当家教。

让他别再去那种乌龙混杂的地方。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我要穿女装?”

“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变态啊?”

 

“你爱穿什么是你自由。你要是想穿女装过来也行。”

“都挺好看的。”

朴成训夸他的时候,语气平稳,自然地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晴一样。

 

后来金善禹才知道,朴成训的智商根本不需要补课。

于是逐渐演变成了他既拿钱还被补课。

 

金善禹实在想不到为什么这么好的事情会落到自己头上。

他的生命中越来越多出现朴成训,他总是不自觉地在人群中搜索朴成训的身影。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朴成训。

 

所以朴成训说的每句话他都记得。

 

那天他故意把车胎扎爆,在朴成训面前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后来朴成训载着他回家,路过他家转角的樱花树。

那是个下坡,街道两旁都是刚开的樱花。

 

朴成训轻轻带着刹车,由于惯性速度越来越快。

地上的花瓣路过时被带起。

金善禹害怕地搂住朴成训的腰。

 

离别前,朴成训戳了戳金善禹的脸,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其实这里是我妈妈的家乡,因为发育后个子过高没办法继续花滑,我只能放弃过去热爱的运动,我感到很迷茫,所以转学来这里,决定换个环境重新开始。”

“朴综星那家伙说反正闲着也没事,就陪我一起来了,我知道他是担心我。”

“本来以为过来以后的生活会很平静甚至枯燥,没想到遇见了你。”

 

“我之前说想和喜欢的人一起在樱花下骑行。”

“金善禹,我好像实现了呢。”

 

 

没想到金善禹听到自己的告白后直接逃跑了。

朴成训也愣住了。

两情相悦的下一步,不应该是在一起吗?

 

 

第二天的摔跤,金善禹确实不是故意的。

他看到朴成训太紧张,所以才左脚踩右脚。

 

 

在一起之前,金善禹和朴成训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剧情和梁祯元告诉朴综星的差不多。

 

金善禹泪流满面地说道,

“这样的我,你愿意接受吗?”

 

金善禹喜欢上朴成训,好像是命中注定的。

从缘分般的戏剧相识,到后面数次的及时相助。

 

金善禹听到朴成训,说:

“不管是男生或者女生,这些对我都不重要。只要是金善禹就好。”

 

金善禹好像看到了一双手,把他从失眠和焦虑的无尽深渊中拽回人间。

 

 

后来朴成训告诉梁祯元,他早就知道一切,就算曾经破碎过,在他心中金善禹也是最美好的。

 

 

 

当然朴成训也会时不时吃梁祯元的醋。那天去祈福,他偷看到金善禹写的心愿。

撇着嘴说道,“你怎么心里只有祯元啊。”

 

只见金善禹扑进自己怀里,

“我们祯元,经历的苦难太多了,所以我希望全天下所有的神仙佛祖,都能保佑他。”

 

 

“那你呢?”

“我有你就够了。”

 

 

 

 

12.人类不宜飞行

 

朴综星走的那天,他们三人去送行。

到了机场,看到朴综星的那班航班在机场大屏里滚动。

梁祯元才真切地意识到朴综星真的要走了。

 

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的,朴综星只是过来陪朴成训过剩下的高中生活。

大学是早就定好的要回西雅图。

 

梁祯元问过朴综星,

“一定要走吗?”

 

朴综星笑着摸了摸梁祯元剪得像西瓜头一样的头发,

“留下的理由是什么呢?”

 

梁祯元张了张嘴,却答不上来。

 

 

“等你想到了那个理由,我就会回来。”

“梁祯元,我等你。”

 

 

从机场回去的路上,梁祯元看到天空上方驶过的飞机,不知道哪一架是飞往西雅图的。

短信提示响起,梁祯元收到朴综星的讯息,和他在祈愿符上写的一样。

那天不光是朴综星和朴成训,梁祯元也偷看了,不过他只看到了朴综星写的:

 

愿叫这冰冷人间为我升温,

被困低洼里人生拾回飞行,

修好你黑暗。(*注2)

 

 

END.

 

//

注1:引用冬也《海月亮》

注2:出自《人类不宜飞行》歌词


黎明时忱

滑子喜欢逗妹,把妹逗急了他就开心了,当然他也知道妹是很容易生气但稍微哄哄就能好 完了还能跟人撒娇的小女孩脾气,他就不着急。妹一边生气一边装作偷偷看他摆明着一副要哄的样子,滑子却心想鼓起来的脸颊肉比平时更可爱了看起来很好捏,盯着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偏过头笑。

​而我们妹颜控的坦坦荡荡明明白白,滑子的脸就是免死金牌,笑起来更是。妹生着闷气呢滑子一笑他就光看脸去了,不生气了。哎呀能怎么办呢,sunghoon哥就是很帅呀…不过妹妹除了追人都是不会主动的,怎么样都得滑子过来说对不起啊sunoo,特意把脸凑的很近让妹多看看,不到两秒妹就破功了大叫着把他推开,扔枕头扔玩偶,一天天的烦死男的了。...

滑子喜欢逗妹,把妹逗急了他就开心了,当然他也知道妹是很容易生气但稍微哄哄就能好 完了还能跟人撒娇的小女孩脾气,他就不着急。妹一边生气一边装作偷偷看他摆明着一副要哄的样子,滑子却心想鼓起来的脸颊肉比平时更可爱了看起来很好捏,盯着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偏过头笑。

​而我们妹颜控的坦坦荡荡明明白白,滑子的脸就是免死金牌,笑起来更是。妹生着闷气呢滑子一笑他就光看脸去了,不生气了。哎呀能怎么办呢,sunghoon哥就是很帅呀…不过妹妹除了追人都是不会主动的,怎么样都得滑子过来说对不起啊sunoo,特意把脸凑的很近让妹多看看,不到两秒妹就破功了大叫着把他推开,扔枕头扔玩偶,一天天的烦死男的了。

  

诶呀毫克……

薄巧贩子

【芋泥啵啵丨sunki】戒掉薄巧

/一些暗恋文学  ABO设定

/西村力x金善禹

/慎:含微量洗浴寻雨


1

十八岁来得实在是太晚了,西村力曾无数次苦恼。
可不可以再早一点,哪怕只早一点点也好,到底要怎样才能提前。
十六七岁的西村力常常在无眠的夜里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地想。
回应他的只有窗外沉默的星星和不远处平稳的呼吸声。
可西村力的青春期烦恼是无解的。
他还常常因此觉得金善禹不懂自己。

还没到十八岁对西村力来说就意味着还没分化。
这在梁祯元这个平日做事有条不紊的小队长听起来算不上什么天大的烦恼。
“一切都是天生就安排好的,分化迟早会来的,不会跑的。”十七岁的梁祯元眨巴眨巴着一双小猫眼,拍着十六...

/一些暗恋文学  ABO设定

/西村力x金善禹

/慎:含微量洗浴寻雨

 

1

十八岁来得实在是太晚了,西村力曾无数次苦恼。
可不可以再早一点,哪怕只早一点点也好,到底要怎样才能提前。
十六七岁的西村力常常在无眠的夜里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地想。
回应他的只有窗外沉默的星星和不远处平稳的呼吸声。
可西村力的青春期烦恼是无解的。
他还常常因此觉得金善禹不懂自己。

还没到十八岁对西村力来说就意味着还没分化。
这在梁祯元这个平日做事有条不紊的小队长听起来算不上什么天大的烦恼。
“一切都是天生就安排好的,分化迟早会来的,不会跑的。”十七岁的梁祯元眨巴眨巴着一双小猫眼,拍着十六的西村力的脑袋说道。
他听不懂西村力的烦恼。
没分化对西村力来说意味着没有腺体。
“可没分化我闻不到善禹哥的味道。”西村力盯着自己的生日蜡烛,嘀咕着。
然后吹熄了数字1和6上的火焰。
在灯重新被打开之前,西村力猛吸了一口气,呛人的焦味钻入鼻孔,夹杂着身旁金善禹身上熟悉的白兰花香洗衣液味道,夹杂着端到自己跟前的蛋糕上的奶油味。
反正没有成训哥他们说的水蜜桃味。
属于金善禹的信息素的味道。

还不到十八岁还没分化对西村力来说还意味着,一切都是未知的,尤其是他的分化性别。
切拜,一定要是Alpha。
因为这样才能感知金善禹的信息素,才能够陪他度过发情期。
西村力才刚十七,就被羲承哥和综星哥拉去做了身体检查,医生说按目前的体内性激素来看很可能分化成Alpha。
朴综星松了一口气,起码不会像善禹那样叫人担心,本来身体就弱,还分化成Omega了。还是太忙了,应该早点带他去做个检查做好应对准备的。
朴综星每每想起金善禹分化那晚还是觉得后怕。
李羲承却仍惴惴不安,性激素测试只是一个参考,后面有没有变数还不一定,不管可能分化成什么都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的好。自己当初不也测出来可能分化成Alpha,后来却分化成了Beta,也幸好只是Beta不是Omega,还不至于那么手足无措。
西村力一边听着,一边躺在前座打开手机浏览器看Alpha分化的相关帖子。

“Alpha要度过易感期可以……”

“Alpha的信息素对Omega有……”

“有这些特征的人一般都会分化成……”

“想变成Alpha可以这么做……”

西村力看了很久,直到后座陷入一片安静他才发现队友们睡着了。离到宿舍还有好一段路,西村力熄掉手机想要也眯一会,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重新解锁重新打开浏览器,把搜索记录一一删掉。

2
第二性别分化的时间因人而异,不过都大差不差,都在十八岁前后两个月内。有些身体比较弱的可能没法一下子适应体内的信息素,会发热出汗甚至晕眩。因此很多人都会提前去做一个性激素测试,预测自己大概什么时候分化,会分化成什么,来做好应对准备,有条件的甚至会提前入院做监测护理。
队里三个大哥出道前就在家人的帮助下安稳度过了分化期,对自己的身体也算是了解。虽然老四朴成训的分化期刚好碰上了出道活动期,但毕竟是前运动员,打了一管Alpha抑制剂,体内的性激素和信息素很快就平稳了下来。

 

但到金善禹这里,却乱了阵脚。本来按正常速度来说,金善禹是要夏天分化的,性激素测试倒也不用提太前,春天去做也可以。可坏就坏在金善禹连轴转了半年忙出道之后,身子还没养好,出门买个冰激凌还碰见了正处在发情期但又没贴阻隔贴的Omega。
于是分化期提前了。
他躺在沙发上,身体止不住地发热,手里端着的那盒薄巧冰激凌化得极快,稍微一倾滴到了地上。
他体内的信息素急速分泌着,腺体肿胀。
西村力被勒令和梁祯元暂时呆在房间里不能出去,他听见外面哥哥们来回忙碌的脚步声,听见善禹哥难以抑制的闷哼。
虽听不见针管插入善禹哥手臂静脉的声音,但他知道一定很疼,善禹哥最怕打针了。

普通抑制剂对金善禹没起多大效果,打完的当下是稳定了,金善禹也迷蒙着眼睛睡过去了。但到了半夜,金善禹又开始发烫,冒虚汗,脸闷得通红。
老大们这下是真的慌了起来,说是哥哥其实最年长的不过也才比金善禹大一两岁。哥哥们抱起金善禹,连夜打车去了医院。等西村力再次见到已经是一周后的事了,彼时金善禹身上还带着朴成训的临时标记。
他们说,善禹哥分化成了Omega,信息素是水蜜桃味的。

这是小西村力十五年来第一次对第二性别分化的可怕有了实感。
原来不是所有人的分化期都是顺利的。

3
后来西村力才知道,原来除了分化期,发情期也能让Omega陷入危险。
医生说,金善禹身体太弱了,体内没法承载太多的信息素,身体的自我调节功能也不如别人强,不排除发情期比别人难熬的可能性。
医生还说,不建议金善禹过多使用抑制剂,否则容易产生耐药性。要用的话最好用Omega专用的,药效虽慢但副作用小。
十五岁的西村力听得头都大了,笑金善禹说,哥是玻璃做的吧。
顽劣的少年不吃苦不知道苦的滋味,后来看金善禹一次次地发红发烫,一月两次的发情期还时不时就提前,有时候打了抑制剂体内信息素还是久久不能稳定下来,才明白玻璃做的确实要捧起来养着。
于是西村力不说了,恶劣和玩笑在悄无声息的长大里被戒掉。
日子久了金善禹又问,哦莫niki怎么越长大越不爱说话了。
爱说的,还是爱和哥哥说话的,只是不爱说没意思的话了。
十六七岁的西村力一天比一天更迫切着长大。

金善禹分化之后,西村力就被羲承哥叮嘱以后少和金善禹睡一张床,万一西村力的腺体已经在悄悄发育,碰上金善禹发情期提前又刚好没贴信息素阻隔贴,腺体被诱发导致提前分化就不好了。
西村力搬走了,从金善禹床上搬回了自己的床。明明还在同一个房间,只有两米的距离,但西村力觉得好陌生。
西村力觉得自己失去了一个抱枕,他躺在床上把天花板都要盯穿了,天也还没亮。
西村力又悄悄地躺回了抱枕旁边,借着月色入眠。
善禹哥总是不会说什么,只弯着一双月牙笑他是小孩,总爱粘哥哥。
羲承哥操碎了心:“niki呀你怎么不听话呢。”
弄丢了一个,西村力只好去买了新的抱枕,一只可爱的小猪。掐着软软的棉花玩偶,西村力凑到金善禹跟前,嬉皮笑脸:“呀和我们善禹真像呢。”
惹得金善禹瞪着眼睛翻着白眼喊道:“什么啊真的是。”
西村力看看手中的小猪,又看看脸鼓着个包假装生气的金善禹。
粉粉的,软软的,不像吗?

 

4
西村力私藏了一瓶香水——diptyque的希腊无花果,假期回家在姐姐那儿顺来的。姐姐把沾染了香水的手腕递到西村力跟前,“喏你闻闻像不像桃子香。”
西村力轻轻嗅了一下,一股浓郁的未熟桃子的味道,尔后似又夹杂一点奶香。
像水蜜桃,又更像油桃。
他也想知道像不像金善禹的信息素的味道。
“不知道,但感觉不适合你,不如给我。”
姐姐还没反应过来,西村力就跑走了。
西村力的怀中,除了揣着一把夺过的香水瓶和满怀的甜腻气味,还有顽劣的少年气之下隐秘的小心思。
西村力一遍一遍地喷出水雾来,一遍一遍细细地嗅着。留香好短,才不一会儿空气中满溢的花果香就散去了。
西村力赌气地想,以后再也不要买这个牌子的香水了。
后来那瓶希腊无花果还是被西村力带回了韩国,躺在盒子里,躺在抽屉一片狼藉的角落里。

 

“成训哥的信息素是雪松味的……就是,就是那种木质香……但又不是檀木那种……带一点酸味,很温和……”金善禹努力地想要描绘出抽象概念的具体轮廓,手在半空中不停比划着。

西村力听不进去,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那善禹哥是什么味道的?”

金善禹一下子没站稳,被西村力扯到怀里。

金善禹白皙的脖颈泛着粉,看起来很脆弱,西村力很想知道握住或者咬一口是什么感觉。他张开嘴,凑过去作势要咬金善禹的腺体。上面的信息素阻隔贴贴歪了,露出一点朴成训的牙印。

西村力的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我咬一口会怎样?”

金善禹觉得小孩很好笑:“不会怎样啊,niki你还没分泌信息素呢。”

西村力不说话了,鬼使神差地往金善禹脸上咬了一口,起身逃走了。

留金善禹一个人在身后愣了好一会又开始叫着喊着:“哎呀什么呀!西村力你干什么呀!”

很软的触感。

凑近的时候西村力甚至可以看到他脸颊上细细的绒毛,真的很像一只桃子,难怪连信息素也是水蜜桃味的。

西村力贪心地想要独自占有。

 

5

西村力经常自私地想,人为什么不能一直停留在过去。

金善禹第二性别分化的到来,好像让一切都挪了位置。不只是自己被迫着长大,习惯独自入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家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天西村力刚从练习室回来,就见在金善禹门口徘徊的李羲承拦住了他,对身后刚结束主持工作赶回来的朴成训语速飞快地交代道:“已经打过一管抑制剂了,没怎么难受已经睡了但是人还烫着,你进去看看他吧。”

朴成训盯着李羲承,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过他手中的Alpha抑制药片。

就在李羲承转身的瞬间,西村力瞥见他眼底泛起的红。

“没事的哥,不是有成训哥在呢么?先去休息吧,别太担心了。”

“确实,有成训就够了,我在不在都无关紧要。”李羲承的声音轻得像是在回话又像在自言自语。

西村力突然感到了一股无力感。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李羲承这么自暴自弃的语气。

 

再后来,李羲承很少在他们门外等着了,越来越像一个置身事外的路人。

多半时候陪着金善禹的是朴综星和朴成训。

金善禹体质太弱,平时靠这一次打Omega抑制剂下一次临时标记轮着度过发情期,来减轻抑制剂对身体的副作用,还要定期抽空去医院检查体内信息素水平。

于是临时标记的重任,就交到了朴综星和朴成训这两位暂时队内仅有的Alpha身上。

西村力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或者说,事实上他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除了接替李羲承端进去一杯水,探一探昏睡过去的金善禹的额头。

是不是如果分化成Alpha,他也能为金善禹多做点什么。

 

舞蹈课间,西村力拽李羲承陪自己下楼买雪糕,金善禹瘫在练习室的地板上嚷嚷着拜托西村力帮自己买薄巧冰激凌。

西村力回头做了个鬼脸,说才不呢,哥要吃就自己去。

转头就在冰柜里拿了三盒薄巧冰激凌,一盒和给其他成员带的一并放进塑料袋,一盒打开挖了一勺放到嘴里,剩下的那盒递给了李羲承。

他记得刚出道的那会羲承哥说过自己也是薄巧党,和金善禹发双人自拍还带上了#mint-boys的tag。

李羲承瞥了一眼,下意识皱起了眉,把它扔进袋子里,随手抓了别的口味的撕开。

西村力又挖了一勺放进嘴里,一阵冰凉立刻蔓延开来,舌尖在薄荷和冰激凌的双重刺激下有些发麻,吃不出别的甜味来。

后来录制团综,金善禹和嘉宾老师聊起对薄巧的热爱,李羲承积极地反抗着:“真的假的,真的有人会喜欢薄巧吗?”逗得成员们大笑起来。

西村力没抬头,往巧克力派上洒下一大片糖粉,心里好像有一个小小的秘密悄无声息地发芽了,一个关于他、关于李羲承的小秘密。

 

西村力就这么看着,看着李羲承和金善禹一天天越来越远。

 

西村力吃过好多好多次薄巧冰激凌,大部分时候都是和金善禹一起吃的,每一次都吃出同一种味道——凉凉的味道。嗯,凉凉,尽管西村力知道凉凉算不上一个味道形容词。

薄巧冰激凌在温度的催化下融化成水,冰凉的触感从西村力的舌尖蔓延至舌根又流下去。

看着金善禹因为感到幸福弯成月牙的眼睛,西村力想,善禹哥的味蕾一定比他多长了几个,不然是怎么吃出甜味来的。

时间久了,只要看到薄巧相关西村力就会想起金善禹,薄巧好像成了西村力戒不掉的习惯。

后来越长大,西村力更多时候和李羲承呆在一起练舞打游戏,很少再和金善禹腻在一起也很少吃薄巧冰激凌,西村力才发现一直想戒掉的习惯其实不是薄巧是金善禹。


6

西村力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一片树林,和岛屋附近那片树林很像。

他还看见有两个人肩并肩走着,在找走出这片森林的路。背影很熟悉,稍矮一点的像金善禹,稍高一点的像李羲承。

西村力走快几步想要追上去,踩得脚下的枯叶吱吱响。

试图喊住前面两人:“善禹!”但对方毫无反应。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走离得越远,几乎要分道扬镳,他慌张地喊道:“羲承哥!”

稍高的那人忽地愣了下,回过头来。

意识模糊间,西村力看到了自己。

 

西村力的心悬了好几个月,在十八岁不久后的某个清晨,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宿舍天花板的时候,彻底落了下来了。

人对自己的身体是很了解的,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忙碌的年末活动也没让六个哥哥忽略对忙内身体的关心,即使被西村力拒绝了也还是在百忙之中抽空抓这小子去了一趟医院。

检查出来的分化结果是,Beta。

陪着来的李羲承松了一口气,确实出乎意料,但好在身体没有因性激素的变化引起什么别的副作用。

身体健康,就是万幸之中的万幸了。

两人站在医院门口等经纪人哥哥把车开过来,沉默了一路的西村力突然拿手肘撞了下李羲承。

“哥,这下我成了你了。”

李羲承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说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在说分化结果。

“噢,对,还有Jake,这下我们成了三胞胎。”

西村力没有再接话,拿脚尖踢路边的石子。

我是说,我成了你。

 

西村力漫长的青春期结束了,那些星夜里的无眠,那瓶抽屉里的香水,那些谷歌搜索记录里被删掉的关键词,还有那些隐秘的嫉妒和苦恼,全都被永远地埋藏了。

他还有一个未解之谜,但永远也得不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