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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少女郭德纲

🔮TXT:恋爱风格

仅供娱乐不喜勿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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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然竣:

在恋爱里,他容易陷入一些纠结之中很容易胡思乱想,会比较小心的维护这段感情。

关于金钱方面出现的是星币侍从,他还是蛮有钱的更重要的是他愿意把自己所拥有的这些都献给你。

在没谈恋爱之前他其实是个很理智又比较有大智慧的人,但是谈了恋爱之后就会变得有一点恋爱脑(不过属于正常范围的那种)而且会变得害怕自己一个人不太喜欢孤独。

碍于到自己的职业,谈了恋爱之后他的压力会成倍增加可能有时候会压得他喘不过来气,但是他并不是一个遇到困难就会放弃的人所以他还是会坚持下去。

最后呢,感觉会是然竣占主导权,如果有人对他示好的话他会完全无视......

仅供娱乐不喜勿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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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然竣:

在恋爱里,他容易陷入一些纠结之中很容易胡思乱想,会比较小心的维护这段感情。

关于金钱方面出现的是星币侍从,他还是蛮有钱的更重要的是他愿意把自己所拥有的这些都献给你。

在没谈恋爱之前他其实是个很理智又比较有大智慧的人,但是谈了恋爱之后就会变得有一点恋爱脑(不过属于正常范围的那种)而且会变得害怕自己一个人不太喜欢孤独。

碍于到自己的职业,谈了恋爱之后他的压力会成倍增加可能有时候会压得他喘不过来气,但是他并不是一个遇到困难就会放弃的人所以他还是会坚持下去。

最后呢,感觉会是然竣占主导权,如果有人对他示好的话他会完全无视,既不会给对方机会又不会让对方太没面子。



崔秀彬:

还没有正式在一起之前,他有一种想为这段关系努力但是有时候又觉得自己不够好所以不想努力的感觉。不过最终他还是会鼓起勇气主动出击的。

在恋爱里,他比较喜欢那种很稳定的

幸福(感觉他完全不吃相爱相杀的那种模式),而且你和他这段关系肯定会收到周围人的称赞和祝福。应该会出现你们和他朋友一起出去聚餐他的朋友们一起调侃你们,然后秀彬把你护住不让他们调侃的场景。

排面直接出现了一张恋人牌和圣杯二,感情是真的非常非常很好,绝对是周围的人看到就会很羡慕的程度。秀彬会完全投入到这段感情里去,可能是因为太重视这段感情了所以他可能会有点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这段感情更好。



崔杋圭:

他自己心里面很害怕自己看错了人很害怕收到伤害,但是依旧会很主动的追求你向你示好。

会花钱给你买很多东西,而且会在你面前展示自己比较沉稳的那一面。但是帅不过三秒又在你面前开开玩笑什么的来逗你开心。

在追求你的过程中他始终都处于比较混乱的状态。不过在关系确定之后他就安心了很多。顺带一提,有人向你示好的话如果他当时不在场,在他知道后会有点小抱怨和不开心。但是如果他在场的话,他直接当场炸毛想直接冲上去跟那个向你示好的人理论一番。



姜太显:

感觉谈恋爱之后他更清醒更踏实了。你和他的性吸引力超级强,很容易就能被你撩动。在某种我怕我详细说明了这篇文就完蛋了的运动之后,你跟他身心灵的沟通都会更好也可以试试看在事后跟他走心的聊一聊,会更容易了解到你想知道的一切。

跟他谈起恋爱来会觉得自己在跟一个成熟稳重又很宠你的大哥哥谈恋爱。他平时还是蛮理性的,所以你跟他抱怨一些问题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帮你分析问题解决问题(也是会哄的不过估计是在给你提出解决方案之后) 

总之,在你在跟4谈恋爱的时候总体是很开心的,他会很在意你的情绪但美中不足的就是他的生活里有很多很精彩的部分不止有谈恋爱,并且谈恋爱在他眼里绝不会是第一顺位。个人感觉他可能是档里面最不恋爱脑的一个了。



休宁凯:

很经典的那种跟温柔年下小奶狗谈恋爱的感觉。他的心思很细腻会注意到你所有小情绪,虽然是年下但是他依旧想要用一种年上照顾年下的方式照顾你保护你。

他占有欲还蛮强的,在档里面算是谈恋爱比较粘人的那种。会把你紧紧的抱住不让你有跟其他男生接触到机会。他会自乱阵脚不知道该怎么推进你们都关系。他可能会害怕自己不够好得不到你们的喜欢。

在感情中他还挺愿意听话的,会很甘心的被你驯服。感觉好像你怎么闹他,他都能做到很宠溺的看着你绝不跟你生气。感觉他的朋友不算多,他的世界里构成也很简单不会太复杂,总体看下来就是一段很纯真的感情。



每天都想回家

我靠中餐称霸整个hybe 09

        留子发疯文学。

   今日HYBE早饭是青椒火腿馅饼、白菜猪肉馅饼和牛肉馅饼三选二,外加一大碗莲子杂粮粥。

  一大早姜太显跟崔杋圭就来到hybe,饿着肚子来就为了吃一口食堂早饭。

  还没走进食堂,就闻到空气中的馅饼香味,崔杋圭饿得猛吸一大口空气,喃喃自语道:“是牛肉的香味。”

  姜太显也闻到了,连忙加快脚步往里面冲,与此同时对面的大高个也卯足了劲往里冲。

  两个人就这么撞上了,多亏了双方勤加锻炼,不然被这作用力撞的要飞出去。

  姜太显往后踉跄几步,一抬头看见了一身黑的......

        留子发疯文学。

   今日HYBE早饭是青椒火腿馅饼、白菜猪肉馅饼和牛肉馅饼三选二,外加一大碗莲子杂粮粥。

  一大早姜太显跟崔杋圭就来到hybe,饿着肚子来就为了吃一口食堂早饭。

  还没走进食堂,就闻到空气中的馅饼香味,崔杋圭饿得猛吸一大口空气,喃喃自语道:“是牛肉的香味。”

  姜太显也闻到了,连忙加快脚步往里面冲,与此同时对面的大高个也卯足了劲往里冲。

  两个人就这么撞上了,多亏了双方勤加锻炼,不然被这作用力撞的要飞出去。

  姜太显往后踉跄几步,一抬头看见了一身黑的崔然竣。

  满腔的不爽瞬间宣泄出口:“哥,为什么你这么着急啊,撞的我好痛。”

  崔然竣连忙上前摸了摸姜太显的胸口,并道歉道:“米亚内,我太着急了没看路。”

  “也不完全是哥的错啦,”姜太显摸了摸胸口闷闷的说,“哥也去食堂吃吗,那我们快走吧!”

  “行…就你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还有杋圭…他人呢?”

  就在两个人撞在一起的时候,崔杋圭看了眼窗户里面,乌泱泱的人,他来不及多想就直接自己偷摸着溜进食堂排队了。

  等崔然竣跟姜太显排着队的时候,崔杋圭幸福的捧着餐盘在二人身边走过,看的两个人气的牙痒痒。

  崔杋圭也不管自己兄弟了,找个位置戴上手套幸福的咬一大口馅饼,牛肉的香气瞬间迸发在嘴里,皮又薄又韧,嚼一下满嘴香气。

  青椒火腿馅饼微辣,中和了馅饼的油香,吃起来不腻,清爽得很。

  再喝一口杂米粥,美好的早餐开启了新的一天。

  不过最近SM人心惶惶,公司股票被大量收购,而HYBE有意要收购SM,艺人们开始担心自己的前途,纷纷想着寻找新的出路。

  而你也收到了李秀满的消息,时隔两个星期后的电话。李秀满的声音疲惫,听上去这场商战给他带来了重创,而李秀满这次打电话也是终止了你俩的合约。

  他不再担任SM理事,所以这份只有你两个人知道的工作也宣告结束,你也可以继续在HYBE上班,也可以另寻出路。

  你对这件事有所预兆,所以早早的决定下来,通完这最后一次电话,你跟HYBE的人事部经理打了个电话,说要辞职。

  经理脸都变了,那么一个沉稳的中年男人,此刻哭丧着脸低声下气的求你别走,你要是走了,那之后大家怎么吃得下韩餐啊?

  但是你去意已决,并告诉他自己要开店,照样供应早中晚,也支持外卖。

  经理这才同意下来,而你辞职的消息传遍整个HYBE的时候,所有人跟SM的人一样哭丧着脸,甚至拿昂贵的大牌诱惑你留下来。

  但是你还是拒绝了,又宣传了一遍自己的小店,并告知不久后就可以开店了。

  

Amennt
cigarette + roo...

cigarette + rooftop + fuwafuwa-clothes

cigarette + rooftop + fuwafuwa-clothes

大家一起实现了的梦想

【白2/冬雪?】停滞不前的幸福

预警,背景设定开始时间为冬马te一年后,到as mini中提到的雪菜跟曜子一起去维也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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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纱...该起来了。」


「唔,再让我睡会吧,春希。啊啊,雪菜不要扯我被子啦!」


「春希君,我今天会先下班做好晚饭等你们的。」


雪菜做了一个梦,梦到三人美好的、幸福的,永远在一起的未来。梦里,大家围坐在桌前吃火锅,和纱总是喜欢吃肉,春希君不断地打断她伸出的筷子,而自己则拼命地往和纱碗里放进白菜、豆腐、茼蒿。


啊,差点忘记说了,和纱她非常地...

预警,背景设定开始时间为冬马te一年后,到as mini中提到的雪菜跟曜子一起去维也纳的故事

===================================



「和纱...该起来了。」

 

「唔,再让我睡会吧,春希。啊啊,雪菜不要扯我被子啦!」

 

「春希君,我今天会先下班做好晚饭等你们的。」

 

雪菜做了一个梦,梦到三人美好的、幸福的,永远在一起的未来。梦里,大家围坐在桌前吃火锅,和纱总是喜欢吃肉,春希君不断地打断她伸出的筷子,而自己则拼命地往和纱碗里放进白菜、豆腐、茼蒿。

 

啊,差点忘记说了,和纱她非常地不喜欢吃茼蒿,比让她吃掉一整碗蔬菜还难。所以在夹起茼蒿后,立刻看一脸苦色的和纱后,雪菜笑着将菜放进了自己的碗里,随后为春希新开了一罐啤酒。

 

雪菜做了一个梦,梦到三人分散的、崩坏的,永远不相见的未来。

 

那个人第一次到家里来的时候,妈妈不明所以,爸爸一脸异样,孝宏...啊,那天孝宏跟女朋友出去了,不在家。虽然自己是很想让对方进门的,但是一听说来意,平日里特别爱在家人面前装腔作势的爸爸竟然断然谢客了,当然,说了请。

 

她第二次到家里来的时候,妈妈一脸紧张,爸爸面无表情,弟弟咬牙...也说不上到咬牙切齿的程度,但直接就转身上楼了。妈妈在上次那个人来之后,就偷偷告诉了他,因此得到这种理所当然的反应也是可以理解的。虽然雪菜自己是很想让对方进门的,但一看到出现在视频电话上的脸,平日里特别爱在外人面前装腔作势的妈妈竟然抢先谢客了,当然,说了请。

 

...

 

和纱的妈妈第四次到家里来的时候,妈妈无奈至极,爸爸一脸怒然,弟弟面无表情。雪菜则是在上次之后,偷偷跟爸爸谈了一下,因此姑且能让对方进门了。虽然大家都坐在客厅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但雪菜却能为大家冲上一杯咖啡,还特意为那个人加了五颗方糖,不过最后居然还是十分克制地露出了叫苦的表情。

 

伯母第五次到家里来的时候,爸爸妈妈都坐在客厅里,自己跟孝宏被限制在了楼上。但即使这样,楼下的对话也能听得一清二楚。说到底,大家或许并没有想对她掩饰什么,只是认为这样做是对自己好。雪菜这般想完后,在拐角的楼梯处坐了下来。

 

「冬马太太,您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您的想法我们也可以理解,但是我的女儿却跟这一切已经无关了,所以赎罪什么的也不需要。」

 

「和纱...我的女儿她啊,是个又笨又蠢又不懂得好好表达的人。但是,七年前,能愿意与这样糟糕的她成为朋友的雪菜,我是打从心底里感到开心,并且由衷感激的。由我这个做母亲的来讲很不情愿,虽然其中有我的推波助澜,但在最后得到这样的结局,真的不是我想看到的。」

 

「同样是母亲,相信大家都能够理解想要为孩子,帮助孩子,孩子犯错由父母来赎罪的心。但是冬马太太,看到那样...那样的雪菜,哭成那样的雪菜,我实在...实在是不忍心让她再次面对这样的事。」

 

「要恨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接受了。因为啊...那是我的孩子犯下的罪孽啊。可是呢,雪菜是这样一个坚强、勇敢、有魅力的女性,就算是我,可能也做不到那样。就算是事情已经过了两年的现在,卑鄙的我依然想要寻求一丝希望。」

 

「您一次一次上门来,就仅仅是为了给您的女儿以及...那个男人赎罪而已吗?冬马太太。」

 

「其实呢,我也是有私心的。私心想要创造一个女儿跟女婿能够随时回来的世界,想要将逃到世界另一头的他们拉回到身边来。我啊,说到底也是一个自私的人,在生命的最后,既想要落叶归根,又想要亲人相伴。」

 

「...」

 

爸爸没有再说话,不出所料的,妈妈又哭了。已经让妈妈因为自己的事情哭了多少次,雪菜已经不知道了。传入耳中的,是拼命藏在喉咙里的呜咽声,雪菜仰起头,不小心看到趴在栏杆上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弟弟,她叹了口气。

 

七年前,那个人的心随着那个人离开了。三个人变成了分崩离析的两个人,以及痛苦不堪的的一个人。

 

四年前,那个人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三个人变成了相敬如宾的两个人,以及冷漠孤独的一个人。

 

两年前,离开的那个人突然再次出现在了自己与那个人面前,还在最后的最后让那个人也随着那个人一起,永远地离开了。三个人变成了互相慰藉的两个人,以及支离破碎的一个人。

 

“啊啊,明明都已经把那个人最爱的人还给她了,为什么就不能放过自己呢。”

偶尔不经意间这样想的自己还真是卑鄙啊,雪菜时常这样感叹道。

 

“明明最初的一开始,就知道那两个人的事,就是以此为前提去做的。”

“明明想要公平竞争,认为是自己朋友的那个人却擅自抢先。”

“自己这样做,是没办法的事情吧。”

“只是想三个人永远在一起,到底有什么不对呢。”

 

雪菜缩在角落里叹气,从手臂的缝隙间看到了站在自己跟前的孝宏,她缓缓抬起头来再次叹了口气。看到想要开口说话的弟弟,她没怎么思索后便站了起来,恢复了以往的笑容。

 

「姐姐...」

 

「已经没事了孝宏,我已经没事了。」

她没有回头,用难得一次对待弟弟的温柔开口说道。

 

「诶?雪菜...」

 

客厅里的爸爸还在沉默着,只有和纱的妈妈偶尔,能明显看得出来是在绞尽脑汁地说服着他们。雪菜的出现却打破了局面,一直以来,即使是偶尔见到曜子的场合,也只是静静地听她说起和纱的事,说起最爱的那个人的事,最喜欢的那两个人的事,且并不会多嘴一句。完全没有丝毫让大家难堪的意思,至少雪菜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爸爸、妈妈,我已经没问题了,这些事情都已经没问题了。」

 

但是现在,自己这份认为只需要隐藏在心底就好,不想要为家人再多添烦恼的想法已经过时了。经过努力思考后得出的结论,并不一定是正确的,但是即使这样,雪菜自己也认为,不应该再让家人、让朋友、让所有喜欢自己关心自己的人再去多添麻烦了。

 

「啊啊,说起来一直都还没有认真跟伯母打过招呼呢。和纱的妈妈您好,我叫小木曽雪菜,是...和纱,您的女儿以及...女婿春希君的...朋友。」

 

★☆★☆★☆

 

「和纱啊,你差不多也应该别太依赖吉他君啦。」

 

「妈妈?到底我是你的女儿还是他是啊?」

 

「哈哈,曜子女...岳母也不用太责怪和纱,说到底我也只能为和纱她做这些事情了。」

 

除了和纱每天练琴的十小时,一周的一百六十八的小时里,有超过一大半的时间,北原夫妇两人都是黏在一起的。除非春希要出差,亦或是和纱有音乐会要开。而在这剩下的九十八小时里,又有四分之一的时间,是两人与母亲,准确的说仅仅指和纱的母亲之间,联络的时间。

 

明明有医生的反复叮嘱,女婿的屡次说教,但溺爱孩子的曜子却依然没能减少与女儿一家人的聊天对话。大把大把的吃药疗养,每天不间断的输液吊水。或许是女儿已经被托付给了能让自己放心的人,又或是老天开眼,就算没能让身体的疾病好转,但相对的,却并没有太多恶化。

 

那么,剩下唯一需要做的,便是拯救,拯救被自己说创造的杰作摧毁殆尽的周围。曜子在一次电话结束后,下定决心。可唯独在这件事上,处事再圆滑,手段再高明的曜子却不得不被迫面对这座看上去难以逾越的高墙。但尽管如此,她即使是拖着这样的身体,也想要完成这看似不可能的创举。

 

毕竟,那是为了女儿的幸福啊。

 

她这样想着,却深知自己是要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强迫女儿面对如此残忍的事。但她实在不想再看到女儿偶然间并非因为自己的病情,而是除此以外的别的原因露出痛苦表情,更何况自己也不允许本就是至亲的人因为这种事而天各一方。因此,她自私,自以为是的,想用一己之力解决这一切。

 

一次又一次地上门去打扰那家人,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敲开对方的门,一次又一次地低头去做这些本不擅长的事。

 

“一切都是为了创造让他们二人能回来的路啊。”

一次又一次地重复去思考这样的事而坚定信心,最后,也坚持了下去。由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人来解决一切,为此,在女儿朋友生日的那天,得到了对方弹唱木吉他的视频。

 

其实雪菜早就振作起来了,只是不想被除了家人朋友以外的人察觉而已。因为她已经失去了最爱的人,所以不能再失去最爱她的其他人了。雪菜在同曜子去维也纳的飞机上,说起这事。

 

★☆★☆★☆

 

春希出差去俄罗斯的时候,和纱一个人在家里待了三天。除了练琴的三十小时,与母亲联络的十小时,剩余的时间都待在春希的“身边”——电话或是梦里。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三人分散的、崩坏的,永远不相见的未来。春希埋头于工作,晚睡早起,即使是周末也在公司里加班。不与朋友联系,就算偶尔被部长拉出去喝酒,也仅仅是他们两个人。雪菜惶惶终日,再没法开口唱歌,就连本来的广告宣传工作也因为时常忘记事情而被调离了重要岗位,最后被迫辞掉了工作。而自己,弹着母亲口中那机械僵硬,完全正确地钢琴,从人气的巅峰滑落,成为一个默默无名却死赖在欧洲不走的普通日本人。

 

醒来的时候,恰好看到母亲打来的视频电话的她,没来得及整理情绪就被迫面对了亲人。

 

母亲似乎没有察觉到她不大对劲的情绪,一如既往兴致勃勃地告诉她最近要去冲绳演讲,问她要怎样的特产。她露出了过于勉强笑容,只是一味地吊起眼梢,同样一如既往地挖苦“贪玩”的母亲。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三人绝无可能美好的、幸福的,永远在一起的未来。

 

春希出差的第三天,她十分奇怪地在早晨醒来了,看到睡在一旁满头冒汗的春希,她没有去叫醒他。只是轻轻伸出手将自己最爱的人紧紧抱在怀里,慢慢摸着对方的背脊安抚情绪,将他的头缓缓靠在自己胸前。直到一切突然到来的时候,她与春希都一直待在两人共通勉强构筑起来的,摇摇欲坠的玻璃房子里,谁也没能率先走出去。

 

「!曜子女士,您怎么...」

当春希打开门的时候,十分惊讶,但殊不知更加让人心跳加速的事在后头。

 

「嗯...早上,嗯,该说中午好了吗?春希君,好久不见。」

 

「诶,春希?我怎么听到了妈妈的声...」

 

维也纳的中午,在临近圣诞的日子里,寒风吹袭着呆呆站在门前的几个人。谁都没能先开口说第一句话,直到和纱突然意识到踩到掉下地的布丁时,曜子才开口打起了圆场。

 

「啊...总之,先让我们进去吧,吉他...北原君。」

 

「哦~房间,好大呢。」

雪菜在踏入冬马...不,是现在的北原家时,发出了过于夸张的感叹。

 

其实在答应和纱妈妈的邀请时,雪菜不止一次地想要退缩。其实她,并不是大家眼中想象的那样坚强勇敢的人,那是因为她的周围希望自己成为坚强勇敢的人,自己也想要成为那样的人,所以才有了这样的评价。

 

“我一直以来,就不是那么的坚强啊。”

 

「唔...」

 

可就算这样,在听到和纱妈妈一遍又一遍说着自己最爱的那两个人的事。说着他们在拼命逃离自己后,最后其实并没有变得那么幸福,两人互相舔舐伤口痛苦不堪的事。听到这件事的自己,无论如何也逃避不起来。

 

她一直一直以来都将和纱当成最好的朋友,即使现在,要把最爱的人也当成最好的朋友。那么,既然是朋友,那自己是不是应该为世上唯二的挚友做些什么呢?

 

「雪...雪菜今天...」

 

她喜欢的那个北原春希,喜欢着冬马和纱,她的春希又卑鄙又小心眼又狡猾还花心,数不尽的坏心思,可就算这样,他也有努力成为有责任心的人,用自以为的诚实渴求着她,即使知道这一点的自己会全力去包容他。

 

「雪...妈妈,这是怎么回...?」

 

她喜欢的那个冬马和纱,喜欢着北原春希,她的和纱在她自己的眼中阴郁记仇还特别爱嫉妒人,可就算这样,她也有努力为了自己最爱的人去努力的心,用自己弹奏的乐曲将并不相识的人们一点一点联系起来,帅气坚毅隐忍,让她不得不去喜欢应该称之为不共戴天的敌人。

 

「我想,你们也不应该永远这样了吧。」

 

她并不想让春希为了让和纱需要他,成为将所有的一切都抗在自己身上渡过一生的人。

 

她并不想让和纱为了让春希需要她,成为将除了钢琴外所有的一切都放弃,彻彻底底依附春希渡过一生的人。

 

她爱着的这两个人,即使在他们自己眼中,对自己的罪孽数不胜数,但她却还是爱着。

 

「诶,和纱最近又要去参加...」

 

「柴科夫斯基国际钢琴比赛。」

 

「啊啊,那还真是厉害呢。」

 

「也...也没有那么。」

 

雪菜与和纱断断续续地聊着近况,春希则是被曜子扯到了厨房里,一脸无奈地看曜子在柜子里四处翻找。

 

「我说啊...曜子女士,让她们两个人单独待在一起没问...」

 

「吉他君先闭嘴。」

 

「唔...」

 

春希被勒令闭嘴之后,眼睁睁看着岳母大人从柜子里拿走了自己刚从俄罗斯带回来的一大包糖渍坚果,在委婉劝阻之后,好不容易给和纱剩下了几个,想想之后自己可能面对的狂风暴雨,他按了按太阳穴。

 

「雪菜这么远来,家人...」

 

「没什么哦,比起家人来说,现在的你们更重要嘛。」

 

「?!」

 

偌大的屋子里,厨房离客厅的距离不像小木曽家那样,即使站在楼梯口都能听到楼下的对话。春希听着两人的对话同样断断续续,或者说她们本就是那样。时间静静地流动着,一如这两年来的两人,纵使时间流逝,却依旧停滞不前。

 

曜子再一口气吃完一大盘俄罗斯蜜饼后,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袋子,找了个凳子坐在春希身边,一言不发地等待着所有一切的结束。

 

「为什么...会和妈妈一起来呢?」

和纱低着头,搅动着咖啡,让方糖慢慢融化。

 

「和纱的妈妈,真是一个温柔又美丽的人呢。」

雪菜喝了一口完全没加一点糖的咖啡,不禁皱了皱眉。

 

「诶...?」

茶杯的勺子不小心敲到了杯壁,发出了“当”的一声轻响。

 

「当然,我的爸爸妈妈也不差就是了。」

雪菜开始摩挲和纱手边的牛奶,往咖啡里添了少许。

 

「雪...雪菜你,是为了挖苦我而来的吗?」

和纱再次掩饰起神色,又往茶杯中扔了两块糖。

 

「和纱为什么总是这样认为呢?当然,是来看你们的啊。」

雪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着像是条件反射般说出类似于被害妄想一样的话时,露出了有些释然的微笑。

 

「看....看我们什么的,我们可是对雪菜犯下了这样深重的罪孽啊,即使是世仇也不过如此,怎么还...还有脸再见到你...这种事。」

不知是仍觉得咖啡苦,还是真的难过,和纱的眼泪被雪菜一眼察觉,她涨红了脸拼命忍耐住的神情,让雪菜再度起了逗一逗对方的心思。

「那和纱认为,我是为了什么而来呢?」

 

「唔...」

和纱再次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其实呢,一开始,我并不想来的。」

和纱露出这样的表情还真是犯规呢,雪菜心想道。

 

「果...果然是为了骂我们来的吧?!」

听着和纱先是突然拔高的音调,又因为看到自己的脸而惭愧地低下头,逐渐低下去的声音。雪菜努力地看着挚友的脸,不放过一丝在真正的话语中找到和纱心中真实想法的苗头。

 

「但是,和纱的妈妈...从来都没有放弃啊。」

雪菜摇了摇头,轻声叹了口气,决定把最关键的部分隐藏了起来。

 

「妈妈她...!」

 

看吧,只要提到对和纱来说世界上唯二的人,情绪立刻就起来了,雪菜无可奈何地想道。

 

「但是呢,我其实也没有打算来的。并不是因为不想见到你们之类的哦,只是因为觉得自己...会不会打扰到你们呢,这样的想法出现了很多的次数,直到和纱的妈妈告诉了我,之后的你们。」

 

「我...们?」

 

「嗯,明明是我的错,明明是一开始抢走了春希君的我的错,我只是把春希还给和纱啊。但为什么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却要牵扯到这么多的人。」

 

「什?哪,哪里,雪菜没有错!绝对没有,错的...是我,是我硬抢走了跟雪菜一起度过了五年时间的春希,是我...」

 

「看吧,就因为我们总是这样,三个人都认为自己有错,所以一直,一直一直,我跟春希君用了五年的时间经历了无数的错误,饶了很长的原路,自以为跨过了,其实什么都没有跨过,什么都没有。」

 

「对不起...」

 

和纱总是这样,一旦发现确实是自己的错误之后,就一副被害者的样子,这样,春希君如何放得下她呢?雪菜百般无奈地想道。

 

「和纱不用道歉哦。因为啊,虽然过去的时间有点久,但最终我还是把春希君还给和纱了。我们都不再欠对方什么了啊,我们唯一的罪孽,已经在那一刻就还清了啊!」

 

「但是!」

 

「我呢,果然还是最喜欢春希君了,无论是过去喜欢和纱的那个春希君,还是现在喜欢和纱的那个春希君。就算他是又卑鄙又小心眼又狡猾还花心,数不尽的坏心思的人...」

 

「雪菜!」

 

「可是我也最喜欢这么为春希君着想的和纱,看着你一直注视着他的身影,啊啊,总是会不想认输呢。和纱可以为了春希君舍弃一切,而我果然还是不行呢。即使今天来,没准也是因为实在忍无可忍骚扰了吧。」

 

「骚扰...?」

 

「和纱,其实你有人爱着的哟,或许你认为没有我身边,爱我的人多,但是你是有人爱着的呢。」

 

「这个我都知...」

 

「所以呢,和纱你绝对不能因为我的原因而一辈子不再跟妈妈见面了啊,这样的事,光是想想就让人难受到哭泣完全停不下来啊。」

雪菜皱了皱鼻子,瞥了一眼厨房的方向。

「我也不希望和纱你,为了春希,暂停自己的时间,主动去成为永远被需要的人。既然我都自己把最喜欢的春希君还给你了,你们必须一同前进才行啊。」

 

过了很久,雪菜都没有再开口,和纱知道,这是在等自己一个回复,但是她非常犹豫,踌躇着,纠结的程度不亚于当年追着春希到雪菜家前车站的时候。

 

她跟春希一直没能从逃避中走出来,为此甚至不惜扔下世界那一头的母亲,让她独自一人面对死亡。两人总是在夜里团抱着互相取暖,她不是没去想过给雪菜打一通负荆请罪的电话,但无论怎样说,都逃脱不了她夺走朋友未婚夫的原罪。

 

她无论如何也不想放手啊,都下定这么大决心了,怎么可能去放手。

 

但雪菜还是来了,那个温柔、坚强、不顾一切地执着的雪菜,再次来到了他们身边,甚至连险些断掉的存在于自己世界另一半的母亲的联系也想要再度搭建起来。

 

她说这不是自己的错,这怎么...为什么会有内心如此强大的女性,自己为什么能赢过这样的女性呢?和纱不止一次,就算在得到春希之后也常常这样想。

 

春希也,从未忘记过雪菜的存在。他们之间,即使十分偶尔的时间会谈到附属时候的事,但也绝对会避开学园祭跟学习会。但她无所谓,春希只要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他思念着谁,都无关紧要。

 

但雪菜来了,带着她那份坚强,连带着本已经成为世界第一不幸却还是想拯救曾经挚友的那份温柔,让她不禁觉得...

 

真是可惜啊。

 

两天后,雪菜跟曜子一起离开了。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了,在这个已经是下雪的季节里,和纱最终也没能给到雪菜回复。

 

就这样永远不再相见,对大家来说难道不好吗?

 

都是为了自己才主动去成为残次品,主动让春希留在身边,只有这样的自己,才是被春希所需要的,自己才能稍微赎清一点点犯下的罪孽。

 

难道这是错的吗?

 

可她最终,都没能得出答案。两人的对话在平静中开始,又在稍微激起一点点不温不火的水花后迅速结束。春希没有多问和纱的想法,他知道这件事只有和纱自己想清楚,因为就算是他,也没办法立刻回去面对早已决裂的朋友。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时间流逝,静静等待被冰封起来的二人的心化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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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周目coda两te+不共戴天完成√,这篇与其说是同人,更像是我心目中对于角色的认识,掺杂着他们之间互相对对方的解读            (其实是丸户的)     

这个故事是我设想中的冬马线里的对战,或许没有不共戴天里的电话撕逼激烈,也没有一生挚友的对打耳光激烈,但其实现实中很多时候就是人与人的关系突然就回归平淡了,如果以这样平淡的回归再也不联系可以,或者以再之后去日本”结婚“的关系也好。只要剧中的人过得开心就好,我是这样认为的。

以上,感谢老贼能为玩了这部游戏之后仍能喜欢上里面人的大家带来这么精彩的青春剧(?



踏月掩日.

【冬雪】致不共戴天的你 2

WA2  冬马和纱x小木曾雪菜 

意识流

  

  

Piece of : 雪菜

  

所有的一切,都糟糕透顶。

发过去的短信,发给那三个人的短信。

无论是解释的,或是仅仅是像过去那样分享新开业的商店的折价券或是昨晚播放的连续剧的剧情讨论的。

通通都被无视了。

也许我已经成为他人通讯录里的黑名单也说不定。毕竟借用母亲手机的时候也曾经打通过一次。虽然听见我的声音后就被马上挂断了。

好友五人组。

从初中入学第一周起便形影不离朝夕相对的五人。

没有为任何事情争吵过,发誓会成为一生的挚友,无论高中,或是大学,甚至成为社会人...


WA2  冬马和纱x小木曾雪菜 

意识流

  

  

Piece of : 雪菜

  

所有的一切,都糟糕透顶。

发过去的短信,发给那三个人的短信。

无论是解释的,或是仅仅是像过去那样分享新开业的商店的折价券或是昨晚播放的连续剧的剧情讨论的。

通通都被无视了。

也许我已经成为他人通讯录里的黑名单也说不定。毕竟借用母亲手机的时候也曾经打通过一次。虽然听见我的声音后就被马上挂断了。

好友五人组。

从初中入学第一周起便形影不离朝夕相对的五人。

没有为任何事情争吵过,发誓会成为一生的挚友,无论高中,或是大学,甚至成为社会人都不会彼此疏远的五人。

因为那件事,自然而然的分裂成好友三人组,对事态忧心忡忡,不知所措的一个人,以及,被剩下的,我。

小木曾雪菜。

原本五人约定好,一起升学的志愿学校,并不是专供家世显赫的大小姐大少爷就读的峰城大学附属学园。峰城大附属高昂的学费也并不是普通职员的小木曾家能轻易承担的。然而在试探着和父母提出想要去峰城大附属读书的时候,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力,在确认我的成绩满足入学的要求之后,父亲爽快的答应了我的请求。

“供自己的女儿读书,本就是为人父母理所当然的事。”

“当然希望雪菜能去更好的学校接受教育,将来做更能为社会负责的人。”

如果我退出的话,如果我远离她们的话,她们三人,不,或许是四人,仍然能够成为彼此守望相助的,一生的挚友吧。

毕竟,犯错的人是我呢。

被篮球部王牌君告白的人是我。

没有意识到五人中队长一样的那孩子从一年级就单相思王牌君的人是我。

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即使被告白就立刻拒绝王牌君。

对于曾经挚友的好友三人组来说,也是无法原谅的事情。

朋友就在眼前把除我以外的桌子拼起来开心的吃便当,当我进去教室的时候就刻意明显的沉默起来。

发通知的时候也故意绕过我发给其他人。

明明那件事发生前,几乎每周都会有一两天留宿在我家里,是可以毫不顾忌的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好友。

 

「 我出去了哦。」

「 还是去峰城大附属吗?」

厨房里传来母亲的声音。

「 嗯,想再去看看。」

 

好久没和人一起上学了,自从好友五人组解体之后,几乎可以说一次也没有。和那个唯一贯彻了中立立场的孩子,也只是偶尔的几次通话而已。

今后也会是一样吧,即使考入了全新的学校,结识全新的教师和同学,也不会再和什么人亲密的挽手上下学吧。

好友五人组那样的,绝不会再发生了。

挚友什么的,绝不会再出现了。

穿过被高层住宅楼遮挡,照不到阳光的阴暗道路,终于走到了电车站附近的大路上。路对面是一栋气派的高级公寓,窗户很多,层数也高,和小木曾家那种平民住宅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四层的高档住宅,就连屋顶都建有房间。

「 以后我们五个人要生活在一起,做什么都要一起。」

记忆里的确听过像这样差不多的话。

「 那当然。」

记忆里的我如是回应。

事到如今再回想起,就像是漫步在一场不合逻辑的梦里。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有永远的朋友呢?怎么会有永远不分开的五个人呢?

于是大脑逐渐恢复清醒,最后在发现其实是梦的同时醒来。

今时今日的小木曾雪菜已经达到了这个阶段。

 

登上磨成灰白色的台阶,打开锈迹斑斑的通往顶楼的大门,我看到了炫目的夕阳。于是不得不眯起眼睛走到铁网旁,俯视着脚下尚未正式进行开学典礼,空无一人的峰城大附属学园的校园。

零散的几个教师打扮的人,和负责清洁的工作人员,三三两两地穿过操场。每一个人似乎都热衷于自己想做的事。

「 要是,我也能那样就好了。」

退出好友五人组之后的小木曾雪菜,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学校的天台。

开门的时候,手肘和脚腕都格外用力,几乎可以听到骨头发出嘎嘣嘎嘣的怪声。

抬起头,眼中尽是火红的天空。

好想在空中尽情飞翔,好想飞去一个完全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

如果能飞到一个不用掩饰自我的地方,如果能飞到一个不用被针对和孤立的地方,如果能飞到一个不用一直道歉和自责的地方。

多好。

这时候探究究竟是谁的过错已经全无意义。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那些已经印刻下的伤疤,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消弭和愈合的了。

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捂住双耳,闭上眼睛,一边试图制造耳鸣,一边有意识的反复呼吸。

「 啊 …… 」

出现了。

不晓得从哪里传出来的旋律,和那天在天台上听到的一样。

是钢琴的声音。

那家伙似乎,心情还是很糟糕呢。

那家伙,究竟在愤怒什么呢?究竟在不满什么呢?

虽然同一时空里有和我一样不幸的人,是一件能够窃喜的事情。

共同分担痛苦,悲伤是否就能够减少呢?

这是我,卑劣的想法。

和第一次听到那家伙的弹奏一样,高昂激烈,暴风骤雨一般急促而沉重地叩击琴键。愤怒,怨恨,四分五裂。

那一天。

情不自禁地在天台唱歌是我的错。

是我太过于得意忘形了吧。

看见绮丽绚烂的夕阳,呼吸着高处凉爽清新的空气,好像胸口淤积的愤懑和委屈都能一扫而空。于是下意识地唱着歌,犹如呼吸和反射动作一样自然。

已经有多久没有开口唱歌了呢?从那件事之后。

久到几乎忘记,小木曾雪菜,最喜欢唱歌了。

明明每次去karaoke都会完全忘记时间,旁若无人地抱住话筒一首接着一首不知疲倦地唱上好几小时。

明明也曾被人开玩笑说小木曾上辈子大概是话筒吧或是点唱机这样的话。

阴郁的心情粘稠沉重地堆积在胸口,又伴随呼吸移动到喉头,严丝合缝地堵塞了每一寸发声的可能。

小木曾雪菜无法唱歌,简直像开玩笑一样。

像这样肆无忌惮地想要歌唱的情绪,真的是久违了。

这究竟是歌唱呢?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怒吼呢?

「 搞不懂啊。」

「 搞不懂啊,小木曾雪菜。」

「 搞不懂啊,PIANO君。」

 

PIANO君,是我对那家伙的称呼。

至于为什么叫PIANO君而不是钢琴君,只是单纯觉得PIANO听起来似乎更帅气。因为不擅长任何乐器的缘故,所以一直觉得能灵活演奏乐器的人都格外帅气。

「 啊,红茶。」

突然想起上次作为伴奏的谢礼的,被我留在天台正中的那罐红茶。果然,是被那家伙拿走了吧。能让我这么笃定的,能让我这么确定不是被负责清扫的工作人员清理了的证据,正安安稳稳躺在小半块灰色的砖石下面。

那张我随手从手包里的笔记本上撕下的纸片,那个我随手画下的扭曲到可怕的笑脸,被更用原子笔更随意更用力地划掉,画上了更扭曲更可怕的一个......

嘴角耷拉的,哭脸。

「 难喝。是吧?」

擅长弹奏钢琴的灵活的手指,绘画方面却是出乎意料的差劲,字迹也是,笔迹稚嫩的就像刚学会写字的孩子。孩子一样毫不设防地收下陌生人留下的饮料,完全不会警惕社会的恶意。没有看过法治新闻吗?那家伙。近年来为了报复社会在饮料罐里无差别投毒的人似乎也不在少数。

果然,是个没什么生活经验的人吧。就像电影或是纪录片里孤高的音乐天才,除了弹奏钢琴之外的生活技能完全没有。

「 要是我也能这样,就好了。」

维持自我,或者说全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坦率的表达自己的情绪,任性的做自己,真的好难啊。

不被大家丢下,不孤身一人,真的好难啊。

「 喂,佐藤,田村,谷口,不是说要做一辈子的朋友吗?不是说五个人永远在一起的吗?」

「 我不是已经直接拒绝掉中村君的告白了吗!」

「 真差劲啊!你们!」

「 真讨厌啊!你们!」

「 骗子!」

PIANO君的弹奏像是永远不会停止一样,PIANO君的愤怒像是永远不会平息一样,持续的,没有任何停顿和犹豫的琴声,海啸一般咆哮着淹没了整个校园。

「 太好了。」

太好了,多亏了PIANO君无休无止的愤怒,我才可以得到短暂的喘息的机会,我才可以如此随意地表达自己的痛苦。

不会被任何人知晓的,不会被任何人注意的,不会打扰到任何人的,小木曾雪菜的痛苦。

PIANO君,请拜托你,拜托你不要停下。

PIANO君,请拜托你,拜托你给我更多的时间。

PIANO君,请拜托你,拜托你成为我的懦弱的遮蔽。

如果不能哭泣的话,如果不能抱怨的话,如果必须做回小木曾家懂事温柔的长女,如果必须成为包容温和的小木曾雪菜的话。

PIANO君,拜托你,给我一只钢琴曲的,任性的时间。

 

「不喜欢红茶的话,会喜欢汽水也说不定。」

就这么想着,在校园角落里的自动贩售机投下一枚500日元的硬币,在花花绿绿的汽水里,按下了包装好看的一种。

我对于饮料或零食之类的缺乏经验,出于女性天生对于体重和身材的谨慎考量和小木曾家对孩子要求的双重原因。即便是孝宏,比起碳酸或果汁,似乎更喜欢茶和咖啡。

但是PIANO君,大概率是会喜欢碳酸汽水的类型。

毕竟。

「 小孩子嘛,大多都会喜欢那种甜甜的东西。」

何况相比于女性来说,男性对维持身材的需求微乎其微。

为什么会相信PIANO君是男性,当然不是因为我自顾自地坚称对方为PIANO君而不是PIANO桑或PIANO酱的缘故。

坂本纯生。

我看到了,那个名字。访客登记表上,除了小木曾雪菜之外的,孤零零地躺在列表里的名字。和天台上那张纸上如出一辙的扭曲的稚气的签名。也不是刻意去留意什么的,只是我们除了彼此之外都是孤身一人。

坂本纯生君,怎么都不太可能是女孩子吧,虽然从姓名判断性别本身就是极其荒谬的事情。对于素未谋面的被我自顾自地当做避难所的PIANO君来说,性别才是最不重要的事情。

毕竟PIANO君,是小木曾雪菜不为任何人所知的另一面。

校方要求所有人离开学校的广播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在播放,PIANO君果然是完全存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播音员的声音被他完全无视了。从刚才到现在,已经不间断地弹奏了十五首以上的乐曲了吧,气势和速度却完全没有衰弱或缓慢的迹象。比起人类,比起钢琴家,PIANO君更像是无限电量的演奏机器。音符渗透出的情绪,仅有铺天盖地的愤怒,和深不见底的绝望。

原来钢琴,也能是这么悲伤的一件事。

「 是在哭吧?PIANO君。」

「 琴声,其实,是你的哭泣吧?」

我有些自暴自弃地稍微笑了笑。我也是一样。再浪漫的旋律,都只是无声的痛哭而已。

「 呐,PIANO君。」

我轻轻地敲了几下,第二音乐教室的大门。很容易就能寻找得到,那家伙藏身的地方,毕竟他也从来没有想过隐藏吧。

和预想中差不多,回应我的只有两三个稍微停顿的音符和更加尖锐急促的琴声。

「 别碰我。」

PIANO君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对我准确无误的传达了。

「 不喜欢红茶的话,汽水怎么样呢?」

弯下腰把易拉罐放在第二音乐教室门前,推开门就能马上看见的位置。拉环下方的位置,我塞进了一小张字条。

 

「 请继续这样和我“见面”吧,PIANO君。」

 

扑通,扑通—— 心脏每一次迸裂,都令喉咙也为之紧缩。躁动的心脏每每收缩到极致,都会带来对遭到拒绝的恐惧。宛如被暗影吞噬的月亮一般,逐渐失去光辉。

 

 

 

  

踏月掩日.

【冬雪】致不共戴天的你

WA2 冬马和纱x小木曾雪菜

  


Piece of :冬马

  

从有记忆的时候开始,独自一人鬼魂一样长时间居住在空荡的别墅里,对我来说就是理所当然的。那个人,那个本该称之为“母亲”的人,理所应当地是个不辗转在形形色色男人的怀抱就无法生存的人,而我,理所应当地没有成为一个可以尽情对母亲撒娇,离开母亲就无法生存下去的孩子的权力。

在一年之中小半数和那个人共同居住的时候,每一天从学校回去,开门迎接我的都是不同的陌生面孔。女性总挂着令人生厌的伪善笑容,而男性大多神色尴尬。但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哪个女人会在和异性调情的时候主动提及自己还有个未成年的女儿......

WA2 冬马和纱x小木曾雪菜

  



Piece of :冬马

  

从有记忆的时候开始,独自一人鬼魂一样长时间居住在空荡的别墅里,对我来说就是理所当然的。那个人,那个本该称之为“母亲”的人,理所应当地是个不辗转在形形色色男人的怀抱就无法生存的人,而我,理所应当地没有成为一个可以尽情对母亲撒娇,离开母亲就无法生存下去的孩子的权力。

在一年之中小半数和那个人共同居住的时候,每一天从学校回去,开门迎接我的都是不同的陌生面孔。女性总挂着令人生厌的伪善笑容,而男性大多神色尴尬。但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哪个女人会在和异性调情的时候主动提及自己还有个未成年的女儿呢?

被无视是最令我开心的,被嫌弃也不会对我造成压力,唯有被纠缠的情况是最讨厌的。有些轻浮好事的男性会特地弯下腰凑到我面前解释他和那个人都做了怎么样的事情,说实话即使当时基本听不明白那些暧昧笑容背后的含义,也隐约感觉得到那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可就算是那样,我也并没有变得讨厌那个人。在她笑着把挤满浓稠枫糖浆的热腾腾的松饼推到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会发自内心地感激上帝让那个人成为我的母亲。

只要安安静静地埋着头,旁若无人地穿过那个人和她的男人女人之间,躲进那个只属于我的房间,大家就会遗忘我的存在。偶尔也会发生些不愉快的事,但令人松了口气的是只要我不予理睬,对方也就渐渐不会再来招惹了。

始终保持蜷缩的姿态,只求不被任何人发觉。

「 冬马曜子的女儿,和母亲是完全相反的性格呢。」

「 冬马曜子的女儿,总是很安静呢。」

冬马曜子的女儿。是我生而为人被贴上的第一个标签。

我的存在,对这个世界真的有意义吗?

如果不是作为冬马曜子的女儿的存在的话,我的存在,还会对任何人或事有意义吗?

我时常躲在房间的阴暗角落,独自思考这个问题。

这样的疑问总能令我迅速地不安起来,沿着眼前这条时断时续的道路望向前方时,映入眼中的前景实在过于渺茫。

但是,我又能做到什么呢?无论如何质问自己,都得不到任何答案。

我打小就对学习没什么兴趣,能提得起兴趣的事情也只有从那个人那里继承来的,或许称得上有些天赋的钢琴。我可以为了钢琴大赛一口气练习十小时以上不知疲倦。

毕竟,如果能够在钢琴大赛上获得优胜,似乎也能从那个人那里得到几句令人愉快的称赞,也会被温柔的抚摸头,就像真正意义上的母女一样。

只要坚定不移的这样想,练琴就从不会成为一件令人生厌的事情。

和那个人一起住的时候,我基本上天天都会去学校,毕竟逃课在家就必须应付她的那些男人和女人。从小学开始直到现在,从未参加过学校组织的修学旅行或是社团合宿之类的。印象里唯一参与过的文化祭,是初中一年级的时候,那个人似乎提过会来看我的演出,于是勉为其难答应了古典音乐社团的邀请。不过理所当然地,那个人直到演奏的最后一刻都没有出现在那个为她预留的座位上。再见到她的时候,似乎跟我说过一次“抱歉哦”,而我也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没什么”罢了。

对那个人抱有期待,本不就是我的愚蠢么?

再后来,那个人不在家里的时候,我就很少再会去学校了。和别的逃课担心被父母发现的孩子不同,我完全不担忧老师或是学校会尝试联络家人,毕竟唯一的监护人的电话,连亲生女儿都很少能打得通。

「 中学还是读完比较好哦。」

再见面的时候,她一面往咖啡杯里丢进第六块方糖、一面对我说。我问为什么,她微笑着回答道,“因为和纱你有可能交到好朋友哦。”

「 也有可能会恋爱哦。」

我没有任何除了清楚彼此的姓名之外有更多深交的可以称为“朋友”的人,至于恋爱,更是一个同名叫冬马和纱的这个人全无半点联系的词语,就像鲸鱼和自行车,山羊和飞机场。

我问她以我这样的成绩和出席率进的了高中吗,她对我的问题毫不理睬,自顾自地说。

「 或许,我应该更多的关注自己的女儿吧。」

向来不靠谱的冬马曜子说出这样的话,我明知不可信,仍然不可救药地选择了相信她。

那个人在完全没有和我商量过的情况下,选择了坐电车几站距离的有音乐班的学校,托了几个朋友的关系联系上校长,捐了一大笔钱,翻新了教室,据说连音乐教室里的乐器也是她捐赠的。

这当然也是理所当然的,我对于升学并没有任何欲望,我所期望的不过是那个人把我带离孤身一人的生活罢了。

我绝不是那种离开母亲就完全无法生活的孩子,我只是觉得如果能更长一些时间的和那个人一起生活的话,似乎也不错,能够更长一些时间在一起生活的话,她的那些所谓朋友也会许并没有那么令人讨厌,毕竟,虽然那个人从来没有做过一次饭给我,但一年中总有一些时间会和我围着同一张餐桌。

 

一切都是白费。

无论是在钢琴大赛获得优胜也好,忍受那个人混乱的男女关系和放荡带来的困扰也好,为了如约进入高中所以努力让初中所有课程合格也好。

我注定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注定只能成为空旷别墅里游荡的孤魂野鬼。

根本没用吧。再怎么努力也是无济于事。

「 只有技巧,没有感情。即使是技巧,也只是普通人的水平,没什么可取之处。」

「 算是机器人的演奏。」

「 你的钢琴呢,是机械的,是没有生命的。」

「 即使带现在的你去,也是没有意义的。 」

那个本该守诺花更多的时间关注自己女儿的母亲,滔滔不绝地向孩子诉说了很多自私的不知所云的理由之后,就决定将女儿彻底抛下,自己一个人坐飞机去维也纳,并且就此将活动据点转移到欧洲。

也就是说,再一次和从前一年中还能勉强有半年会出现在家里的那个名叫冬马曜子的人见面,已经是在未来某个未知的时候了。

而那个未知的时间点是否会真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未知数。

一旦发现无论做什么都没有用,那就真的做什么都没有用了。

我是在那个人在玄关微笑地向我挥手告别的那一刻,第一次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这件事。

去不了任何地方,做不到任何事,也没有办法长久地留住那个人的目光。

明明是不愿变成这样才努力弹琴的,明明是不愿变成这样才认真学习的。可到头来,似乎还是没能来得及。

 

那个人离开日本后的第一个星期,我几乎每天睁眼开始,就会马上离开别墅,漫无目的地在东京的街道上闲逛,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人会阻止我,我可以完全由着自己的性子去做任何事情。

明明已经闲逛到了临近傍晚的时候,太阳却依旧没有离开的打算,草丛中的虫鸣依然在继续。我讨厌春天,花团锦簇姹紫嫣红的新生和我心中的漆黑阴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令人十分反感。

当然,我也讨厌夏天,也讨厌秋天,也讨厌冬天。

说不定,我只是不太喜欢活着罢了。

等我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鬼使神差地走到了今后每天都要去的峰城大学附属学园的门口。

因为还没有到正式的入学典礼的时间,所以被门卫理所当然地当作来参观学校的学生,被理所当然地要求填写参观人员登记表,于是在姓名栏不假思索地写下:坂本纯生。

与消沉的意识相反,心跳反而在不断加快。

坂本大约是之前路过的某件炸物店或是肉铺的名称,至于纯生,则是不知所云一时兴起的两个字。就这样难以断言使用者性别的名字最好了。

随手推开走廊尽头一间挂有第二音乐教室金属牌的教室大门,角落里崭新的古典钢琴上,一眼就看见了雕刻其上的,“寄赠 冬马曜子”,几个金光闪闪的字。

毋庸置疑,和家里的那架钢琴,出自同一位名家之手,就连叩击琴键时冰凉滑腻的触感也是分毫不差。

我没有才能。对于钢琴,身为演奏家冬马曜子的女儿的冬马和纱,没有才能。

这是那个人离开之后,我无比清晰的意识到的第二件事。

因为我没有才能,所以把我带在身边,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事。

因为我没有才能,所以我的演奏无法像过去那样获得爱抚和称赞。

因为我没有才能,所以我只是累赘。

没有才能,这是一件不可饶恕的事情。

我可能并不打算就此放弃钢琴,因为失去了冬马曜子荫蔽的冬马和纱,空有一副皮囊而内里空空。除了演奏钢琴之外一无所有,不了解任何可以赖以生存的技能,没有家人,没有朋友。

呼吸和钢琴,是名为冬马和纱的躯壳里仅剩的所有。

真不爽。

忽略过程与动机后,仅用这一句就可以表达此刻心里产生的感情。

我对此,感到极为不爽。

为了不将这种与愤怒极为相似漩涡状不明情感宣泄到音乐教室无辜的器材上,我不断重复着深呼吸。情绪如同雨或泪一般不断滴落,每一颗都源自真心,有着极高的盐分。

肖邦的黑键练习曲。

那个人离开之后,我没有办法再弹奏任何舒缓平和的曲子。如果不把我沸腾的情绪一股脑宣泄在黑白琴键上,我想我很快就会死于心脏爆裂。没有钢琴才能的我,也没有充分表达情绪的才能,只能任由情绪支配十指在琴键上飞快地跃动,任由汗水从皮肤下面渐渐渗了出来。

我想,往后三年在这所学校里,我所想要去做的便只有一件事。

无休止的高强度的弹奏,直到用我的手指,彻底摧毁这架铭刻冬马曜子的钢琴。

 

「 过ぎてゆく季节に 

置いてきた宝物

大切なピースの欠けた

パズルだね

白い雪が街に 

优しく积もるように

アルバムの空白を全部 

埋めてしまおう

...... 」

 

 

WHITE ALBUM

大约在我出生前十多年前,泡沫经济时期就开始流行起来的歌曲,红极一时的少女偶像森川由绮的代表作。即便是我这样对于流行音乐没什么兴趣的人,也能跟着旋律哼上几句。

在傍晚空荡校园里飘扬的歌声,水平在普通人里出类拔萃,算得上能够把外行人唬住的程度。

不知疲倦的歌唱,就像飘雪的冬日里,与自己距离适度的火炉,从身前送来款款暖流。那种感觉,带给人浅眠一般的舒心。像是温柔的抚摸小孩子头发的一双手一样,逐渐平复了我愤怒焦躁的情绪。

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从窗户的缝隙飘来的略显清凉的风,第二音乐教室一尘不染的墙壁与天花板,清洁而又手感极佳的黑白琴键,亮度适宜的灯光,若隐若现的春日的花香。

以及,不会将我拒之千里的,温和歌声。

一切都像梦境一般。

一定真的在做梦。

手指不受控制地在琴键上飞舞,琴声应和着舒缓悠扬的歌声。

我的眼前,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

就像一个巨大的泡沫。

始终没有破碎,微微地震颤着。

「 这是什么...... 」

扑簌。扑簌。

不断滚落的泪水,阻挠了我的视野。

「 明明就没什么,却突然......」

性急的泪水与心脏完全不在同一频率,令眼前变得愈发模糊。速度与量都极为惊人,让人担心眼中的水分是不是会被榨干。泪珠像雨点一样落个不停,在我不停跃动的手指上摔成了碎片。因为泪滴太大,坠落到皮肤上甚至有一点疼。

这根本不合情理,我明明没这个打算。上一次落泪久远到就像是出生那一刻的事。

我甚至没有想哭的感觉,却不知为何,泪水流淌的好像呼吸一般。

我想,我哭起来一定很丑。不想被任何人看到。

即使在哭泣中,那歌声也完全没有停止下来的意思,所以我的手指完全没有停止跃动。

因为无法伸手阻止,所以根本无计可施。泪水便也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搞不懂,搞不懂,完全搞不懂!

为什么会突然涌出这么多的泪水?为什么会积攒这么多的泪水?为什么这歌声对我如此的温柔?所有的一切,都不属于我所熟知的这个世界。

这种东西,我不想要。

有谁会稀罕啊。

不需要。

碍事。

讨厌。

该死。

烦人的家伙。

愤怒与不甘,正步调一致地奔涌在全身的每个角落。

为什么要让孤身一人的我听到如此温柔的,如此温暖的歌声?明明是不能够成为止痛药,而是只能成为我内心苦闷的催化剂的东西。

想是要对对方挑衅或是威胁似的,按动在黑白琴键上的手指愈发用力,钢琴传出的比起乐曲的旋律,更像是受伤的野兽在竭力咆哮,试图保全自己仅剩的一小块领地。

远离他,又或是赶走他之类的想法,此时完全退散了我的理智,占据了我的神经。视线逐渐失去了焦点,因为紧张,因为焦躁,因为恐慌,因为嫉妒。失去控制的手指,只能机械地重复弹奏同样高亢嘈杂的旋律。如果说先前是配合歌声的善意伴奏的话,如今便纯粹是破坏和谐的杂音了。

但是,那歌声却依然温柔的仿佛无边无际。

我所得到的,已经超越地平线的边缘,达到了未知的领域。

这种温暖,令我的整个身体几乎都要为之融解。

我想,如果魔鬼打算以这种温柔为诱饵,我也会心甘情愿一点点沉溺其中。

对我而言,对孤身一人存在在这个国家的我而言,这种温柔已经超越了极点。

颤抖的身体与泪水,令我的全身心,都断了线般倾泻而下。

歌声,也在此刻戛然而止。

 

 

胃液如同海浪一般,在肚子里时退时涨。怀抱着难以断绝的不悦感,如同祈盼天明一般凝视着夜幕。

CD机上一遍遍循环播放着森川由绮的WHITE ALBUM。从学校回去就翻遍了家里那个人收藏的所有的CD,无果的情况下赶在电车停运前去24小时营业的唱片店里摆脱店员找到了沾满灰尘的CD。理所当然地错过了最后一班电车只能走路回家。

即使喉渴难耐,也懒得动弹。

茫茫然的心中,只希望可以早点结束。至于想要结束什么,则不甚明了。

如同明明身在家中,却默默低吟着想要回家的心情。

惶恐?不安?孤独?总之是某种泛着蓝色的阴冷感情。

明知有所欠缺,却无法将其填补的焦躁感。

这些情绪仅仅持续了一整夜,我的心就陷入了走投无路的闭塞。

不要消失掉吧。

歌声。

如果可以,不要像那个人一样,从我的眼前消失掉吧。

光是想象一下,情绪就浑浊起来。就像是自己的心里,渐渐多出了一堆不认识的建筑物。

可能是太干燥了,我的眼睛很疼。我重重地闭上了双眼,于是伴随着一种麻酥酥的疼痛,眼角渗出了几滴泪水。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走出别墅,并锁好了门。把钥匙塞进口袋里的时候,发出了与买CD时找零的硬币碰在一起的声音。

走到大路的时候,没有爬上去电车站的过街天桥,去学校需要搭乘电车。我选择了右转,穿过一片绿化带,一家门前停满自行车的便利店隔壁藏着一台自动贩卖机。

那些逃课闲逛回家的日子,我总会买上一罐温热的牛奶咖啡。

我走过去,习惯性地买了一罐牛奶咖啡,是在售的品种里最甜的那一种,毕竟售货机里所有的咖啡我都尝试过。

走回电车站,搭乘电车,到站之后步行去学园。不出所料的,这个时间,连看门人都还没有上班。昨天离开学院时故意没有锁上的侧门,万幸也没有被人或是风锁上。

就这样,声音静止到了令耳朵发痛的程度。用力推开天台锈迹斑斑的大门。刹那间,产生了一种全身上下都在发光般的错觉。

空无一人的天台上,漂浮着无数块拼图状的白色碎片。意识得到了迅速激活,就好像被强行打开了无数气孔,强烈的喷发着蒸汽。

「我,真像个白痴啊。」

昨天,因为把所有的神经都用来感知那个歌声,所以我可以非常确信演唱者所处的位置。

搞不懂。

我没办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心中的疑问之深,仿佛无论下沉多久,都永远无法触底。

 

在第二音乐教室百无聊赖地独自弹奏到临近傍晚,把脑海里想的出的所有乐谱都通通演奏了一遍,指尖已经肿胀发红,一碰就疼的要命。

除了弹奏之外,能做的事情就只有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

接下来的三年我都将在这所学园里度过,事到如今我仍然无法产生真切的实感。

喉咙渴的冒烟,额头上挂着一层黏腻的汗珠。脑子晕晕的,手表还老实的戴在手腕上,却看不清现在几点。

就这么睁着眼睛,老老实实地睡了一会儿。

然后,夜幕降临了。

那个歌声是否有过再次响起呢?

我的空虚躯壳下,没有痛楚,却感受到喷涌而出的血流。

有过,没有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是讨厌的杂音罢了。

不过是弹错的音符罢了。

不过是个讨厌的家伙罢了。

讨厌。

碍事。

该死。

听到那首歌的事,太讨厌了。

和那家伙在同一所学校的事,太讨厌了。

 

 

推开第二音乐教室的大门,大步流星地跳上楼梯,用力蹬踏着地面。

这种心脏和手腕像是连接到了一般剧烈的跃动并奔腾的感觉,不惜粉身碎骨般拼尽全力的感觉,已经被我遗忘了多久呢?

推开天台的大门,理应无人踏足的天台正中心的位置被放上了一只红茶罐。是我讨厌的,完全清淡的没有一丝糖分的那种。茶罐下压着一张被仔细折叠起来的,从练习本上撕下的纸片。

「 谢谢你,PIANO 君。」

没有抬头,没有署名,只有一张极其抽象的笑脸。

 

 

如今回忆起来。

可能是从这一天起,我与她,才真正迈出了脚步。

踏月掩日.

POWDER SNOW 2.0

白色相簿2   冬马和纱x小木曾雪菜

  

走在通往别墅的最短路径上,过过街天桥上一眼望去,整个东京依然沐浴着午后的阳光,窥不到黄昏的气息。漫长的冬季就要结束了,白天正变得越来越长。

因为临近情人节的缘故,花店老板提前一星期就拜托雪菜把打工时间延长两小时,因为一直都很受老板夫妻的照顾,所以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尝试过拨打冬马曜子提供的别墅电话,无论挑什么时间段拨过去多少次都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一开始雪菜以为或许是长久没人使用,电话机本身出现了故障,所以在做清洁的时候进行了实验,事实证明拨打和接听都完全没有问题。

—— 冬马小姐只是单纯...

白色相簿2   冬马和纱x小木曾雪菜

  

走在通往别墅的最短路径上,过过街天桥上一眼望去,整个东京依然沐浴着午后的阳光,窥不到黄昏的气息。漫长的冬季就要结束了,白天正变得越来越长。

因为临近情人节的缘故,花店老板提前一星期就拜托雪菜把打工时间延长两小时,因为一直都很受老板夫妻的照顾,所以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尝试过拨打冬马曜子提供的别墅电话,无论挑什么时间段拨过去多少次都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一开始雪菜以为或许是长久没人使用,电话机本身出现了故障,所以在做清洁的时候进行了实验,事实证明拨打和接听都完全没有问题。

—— 冬马小姐只是单纯的不想接电话而已。

意识到这一点的雪菜,没来由地松了口气。一直没见过面的冬马小姐,如果突然接起电话开始给予自己回应,恐怕真的会没办法很好的应答吧。

「被一直打工的花店拜托延长了两小时打工时间,会在午饭后过去。时间的话,大概两点。」

也知道完全不会被在意,雪菜还是老实地拨打了冬马别墅的电话,留下了说明情况的留言。

现在的小木曾雪菜,比起被喜爱,更乐意被无视,被讨厌也完全不会介意。

别墅玄关堆满了快递员送来的包裹和纸箱,把大门入口堵的严严实实,雪菜费了好半天工夫才理出一小个缝隙挤进来。把从商店街新开业的甜品店买来的草莓奶油蛋糕和南瓜布丁放进别墅的冰箱。前几天母亲购物回来的时候,捎带了蛋糕和布丁。只是稍微尝了一口,雪菜就确信会是冬马喜欢的口味,对于普通人来说过分甜腻的滋味,对冬马小姐来说刚刚好。

雪菜微微闭上眼睛,调整了一下心情,开始埋头干活。此时的小木曾雪菜,正需要这种不必动脑的劳动。如果不找点事情,就会胡思乱想个不停,比如眼下的自己之类的。

未来三年的高中生活,如果可能的话,只做班级里的一个透明人。社团的话,也只参加归宅部就好了。平淡无奇地度过三年,然后平淡无奇地毕业,接着升入一所平淡无奇的大学或是直接步入社会,找一份平淡无奇的工作。更远的将来和一个平淡无奇的男人结婚,生几个平淡无奇的孩子,最后平淡无奇的在家中或是医院的床上死去。结束小木曾雪菜平淡无奇的一生。

没有可以称作挚友的人,也没有可以称作挚爱的人。

…… 明明有吸尘器,今天还是胡思乱想了一堆。

开动吸尘器的同时,雪菜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另一种声音,像是钢琴的某几个键被人猛地敲击发出的尖锐杂音。平时雪菜在自己的家里打扫房间时总会自言自语,或是哼歌什么的,现在却不得不保持沉默。刚才的声音已经足够证明,吸尘器的轰鸣已经让别墅的主人相当不耐烦。或许应当放弃足够引人不快的吸尘器,选择最原始的办法,跪在地板上擦地吧。

「加油吧,小木曾!」

雪菜从水槽上的橱柜里找到抹布,浸湿之后又稍稍拧干,顺便洗了洗手,发现擦干手的毛巾不在旁边,就用自己的衬衫擦了擦手上的水滴。衬衫上沾湿的痕迹,让她整个人散发着濡湿的质感。

—— 如果在母亲面前用衬衫擦湿手,一定又会被唠叨半天。说什么没有淑女形象或者没教养之类的话吧。

总之,雪菜决定还是继续打扫好了。虽然跪着弓起身体仔细擦拭着纹理细腻的地板,大脑却像在另一个地方陷入了沉思,虽然移动着手臂,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事不关己。

直到夕阳渐渐收敛余晖,雪菜才结束了扫除。除了不可靠近的两个房间之外,连同浴室和厨房在内的所有角落都擦拭的一尘不染。

顺带着整理了除了雪菜带来的甜点之外和几颗不怎么新鲜的蔬菜之外,算得上空空如也的冰箱。在准备下午茶的同时,也顺便准备了晚餐的食材。虽然并没有被要求制作料理,但因为深得母亲真传,所以做饭也算得上是小木曾雪菜的爱好之一。

—— 如果被母亲看到的话,一定会捂着嘴惊讶的说不出话吧。毕竟在家里都很会偷懒逃避扫除的小木曾雪菜,居然会清扫足足有小木曾家三四倍面积的豪华别墅。

在把食材倒进锅之前,为了保险起见,雪菜还是拨通了柴田太太的电话,确认冬马是否有任何忌口或是特别讨厌的食物。

「没有特别喜欢的食物,特别讨厌的也没有。心情好的时候,只要做好的食物就都会吃掉。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完全不会吃。」

—— 完全不让人意外的答案。

用冰箱里仅有的一块冷冻到看不出纹理的猪肉和半个还在赏味期限内的水果罐头做成的咕噜肉。量比较少,过去在家里都是四个人的分量,现在缩减成一个。但也不是简单的减少四倍就好,像是调味之类的,还是要稍微研究一下才行。

然后是两道常备菜,一个是凉拌煮花椰菜,另一个是味增汤。口味的话,虽然没什么自信,但应该不至于到难以下咽的程度。

就这么想着,雪菜从电饭煲里盛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接着准备好炒菜,汤碗,勺子和筷子。像准备下午茶那样把餐盘放在地下音乐室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冬马桑,晚饭我放在门口了。碗筷的话,明天我会负责清洗。」

「那么,祝你晚安,冬马桑。」

 

 

认为自己的人生不会变得比现在更差劲,是因为完全没有继承到那个人身上比较积极的部分吗。

冬马和纱趴在被子里,百无聊赖地用手拖着脸颊,只有窗外雨滴落下的叭嗒声穿梭在空荡的房间里。

下雨天的话,那家伙是不会来了吧。

今天是2月14日,和冬马和纱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日子。

情人节。

从小到大连可以好好沟通的朋友都没有一个的冬马和纱,恋爱对象什么的,更是完全不在考虑范围内。毕竟身边所有的人,无论男性还是女性,都是一样的讨厌。

穿着那家伙洗干净烘干熨平整的衣服,清洗剂的气味大概是那家伙喜欢的柑橘,清爽又干净。桌上放着那家伙买来的可露丽,绵软的奶油夹心混合着朗姆酒和香草的味道。

—— 好像自己的喜好已经完全被摸透了呢,奶油蛋糕,抹茶布丁,修女泡芙,马卡龙,蒙布朗,可丽露…… 只要是甜的东西就没有不喜欢的。那家伙,好像总会变着法子买来各种各样不同的甜品,也是从那家伙那里才知道商店街原来也有能制作正宗法式甜点的餐厅。

从那家伙第一次到家里来打工,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三个星期的时间。

不甚雅观地前屈着身子,冬马诅咒着窗外逐渐猛烈起来的雨势。今天没有练琴,这对冬马和纱来说是非常罕见的感觉。有记忆来完全没有触碰钢琴的日子,想得起来的只有母亲离开日本的那一天。

「那一天……」

那一天,冬马蜷缩在被子里度过了一整天。听见了母亲的行李箱轮子滑过地板的时候发出的吱呀的声音,听见了母亲和前来送机的工作室的助手和司机寒暄的谈笑声,听见了母亲轻轻关上家门的声音,也听见了母亲的汽车发动和逐渐远去的声音。

那一天的声音,是即使拼命捂住耳朵,也还是全部能清晰听见的声音。宛如伴随着撞击力道似的攻击侧头部,让人头晕眼花,甚至想吐。

「如果冬马曜子明天就会消失,自己会怎么做?」这是与「如果人类明天就灭亡,自己会怎么做?」并列的,冬马和纱在课堂上睡觉时或逃课在街道上闲逛时思考过最多的问题。虽然每次的答案都不一样,但大多数是冬马曜子绝不可能离开以及世界末日的话,就和冬马曜子在别墅里弹着四手联弹的曲子一起死去。

现在的冬马和纱仍然不知道人类是否会灭亡,但冬马曜子已经离开了。

大门打开的声响,以及搬动物体的声响闯进了冬马的耳朵。玄关处堆积的是一大堆快递员送来的包裹和纸箱,是冬马心情不好的时候,用母亲的信用卡随意在购物网站下单的商品。全部都是,完全不会接触的东西。比如最新款的游戏机,比如功能最齐全的烤箱,比如大部头的英文名著,比如成箱的水果罐头和纯净水。

大幅增加的声响令冬马不由得心生警惕,拥有别墅房门钥匙的,除了柴田太太就只有那家伙而已。那家伙昨天临走前也说过今天有花店的打工,情人节的话花店会比平时忙上好几倍,大概率是要忙到深夜。

脚步声朝着卧室方向直逼而来,冬马将双手插在被子里,目光投向了关闭着的房门。

如果是小偷入室盗窃的话,就用门后的木吉他朝他的脑袋狠狠砸下去。防狼术之类的,或多或少也从电视节目上见识过一些。

「冬马桑,今天打工有点忙,回去的路上想着冬马桑应该还没吃晚餐,家里的话只有昨天的炒饭,冬马桑一个人的话,没办法用炉灶加热。所以在便利店买了速食便当和抹茶布丁,放在餐厅的桌上。」

门外响起了熟悉的,又无比荒谬的本不该出现的声音。听得见急促的呼吸和喘息。像是大口深呼吸平稳气息之后,声音再次响起。

「那么,我先回去了。明早会再来,大概八点。」

脚步声贴近之后又逐渐远去,几秒之后又折返回来。

「那个…… 冬马桑。」

「情人节快乐。」

说罢,门外的人立刻就走开了。之后楼下隐约也传来了说话声,像是和什么人通话似的,但听不清具体内容。很快又传来了大门被关闭的声音。

「是那家伙啊……」

冬马絮絮叨叨地躺了下来,尽可能地舒展四肢把身体摊成了大字。明明只经过了几分钟,但总觉得好像很久没有独自一个人在屋子里了,明明那家伙出现之前还没有这么明显的感觉。孤身一人的别墅很快充满了沉寂的空气,似乎有些不合时宜的清冷。冬马伸出指尖,撕扯着这股寒意。

抓啊抓,又呼吸了几次,这种感觉也变得越发明晰。

如此反复之后,像弹簧一样直起了身子。

「诶,哈?」

冬马终于迟钝地感觉到了不对劲,又看了一眼时间,确认已经到了晚上,而且是很晚的晚上。又打开窗户,确认还在下雨,而且雨势并没有减小的意思。

「那家伙…… 不是说今天不会来的吗?」

「这么大的雨,也还是要来?」

冬马推开房门,走下楼梯,一楼的餐桌上摆放着还有热度的速食咖喱和已经撕开包装的布丁。而餐桌正中位置的花瓶里,插着一束非常引人注目的红玫瑰。

因为是情人节,所以有红玫瑰么。

那么,与红玫瑰搭配的,花瓶边摆放着的,用锡纸包裹的长方形物体,想也不用想,自然就是。

巧克力。

当然,比起所谓象征浪漫爱情的红玫瑰,冬马和纱更在意散发着诱人甜香的巧克力。撕开包装,轻轻掰下一块放进嘴里。非常温和的可可豆的香气,浓郁的蜂蜜奶香,一丝若隐若现的苦味和酸味,夹杂着焦糖的甜蜜,细腻丝滑。

心满意足的吃掉大半块巧克力,随着血液里糖分的增高,冬马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愉悦。

那家伙,品鉴甜品的能力倒是出人意料的高。

每一次吃下那家伙带来的甜食,心情总会变得格外的好。

比起总唠叨个没完没了的柴田太太,不得不承认那家伙更不令人讨厌。

这么想着,冬马又掰开一大块巧克力丢进嘴里。

不讨厌一个人,这种情感冬马不清楚该如何分类。在她有限的和人相处的经验里,这种感觉除了面对母亲的时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出现。

「真麻烦。」

明明不想再考虑这件事,大脑却根本不听使唤。即使已经精疲力竭,思绪依然无法停止,简直像被那家伙诅咒了一般。

果然,外人只会带来麻烦。

所以冬马想,那家伙还是不要再来最好。冬马和纱的世界,只要有冬马和纱一个人就足够了。

 

 

 

 

 

 

 

 

 

 

 

 

踏月掩日.

【冬雪】POWDER SNOW 1.0

白色相簿2    冬马和纱x小木曾雪菜

  


雪菜把今天要清洗的衣服收集起来,衬衫,领带,短裙,牛仔裤,沙发座和沙发底各有几只的长筒袜,朝着洗衣机走去。

一整周分量的衣服集中到一起,之前不会注意到的气味也变得明显起来。不知道是衣服本身的气味,还是来自某栋房子,某个家庭,或是某个人特有的味道呢?

气味明明无色无形,却拥有着鲜明的存在感。

小木曾雪菜还在上幼稚园的时候,就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去要好的朋友家做客,对方家里,无论沙发或是抱枕上散发的气味,都和自己家里的迥然不同。明明是差不多材质差不多价格的东西,清洗剂的品牌也基本相同。

或许和这间...

白色相簿2    冬马和纱x小木曾雪菜

  


雪菜把今天要清洗的衣服收集起来,衬衫,领带,短裙,牛仔裤,沙发座和沙发底各有几只的长筒袜,朝着洗衣机走去。

一整周分量的衣服集中到一起,之前不会注意到的气味也变得明显起来。不知道是衣服本身的气味,还是来自某栋房子,某个家庭,或是某个人特有的味道呢?

气味明明无色无形,却拥有着鲜明的存在感。

小木曾雪菜还在上幼稚园的时候,就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去要好的朋友家做客,对方家里,无论沙发或是抱枕上散发的气味,都和自己家里的迥然不同。明明是差不多材质差不多价格的东西,清洗剂的品牌也基本相同。

或许和这间别墅的主人有些相似吧。

哪怕接近,也无法判断其位置。

就像这些衣服上的气味一样。

这味道,像是某种花香。百合,茉莉还是栀子……

「…… 慢着慢着。」

怎么细细品鉴起来了。

「我不是和痴汉差不多么?」

雪菜连忙扬起脸,直视前方。

但是,气味依旧残存。在她体内,留下了痕迹。

通过母亲朋友的介绍,来这工作也有差不多两周时间。

「别墅的清洁工作一直是柴田太太在负责,家里原本就只有我和那孩子两个人,我的工作不久前开始常驻欧洲,家里就只剩那孩子一个人。柴田太太总说很难和那孩子说上话,那孩子从小就没什么朋友,性格也属于相当难相处的那种。听说柴田太太朋友有和那孩子差不多年纪的女儿,就马上拜托她把联系方式给我了。」

「同龄人大概会更容易沟通吧。工作时间的话,完全按你的日程安排,有空的时候偶尔去帮忙就好了,打工费的话,会按东京平均时薪的三倍支付。」

「如果那孩子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像是叫人滚开或是乱砸东西的话,请完全不要在意,当做她不存在就好了。」

在电话里,这家的夫人是这样拜托的。

如果那时就知道和自己通话的那位,语气温柔,偶尔会说几句俏皮话的女士,是大名鼎鼎的演奏家冬马曜子的话,雪菜想,自己恐怕会震惊到无法正常对话也说不定。

即便是对古典音乐没什么涉猎,也不可能没听说过冬马曜子的名字。年少成名的天才女钢琴家,学校的音乐鉴赏课也曾经不止一次播放过她的演奏会的实录唱片。在国际乐坛有相当大的影响力,被视作日本之光或是日本人的骄傲也完全不为过。

「雪菜酱如果能和那孩子成为朋友,也是人生了不起的成就哦,是修炼哦。」

修炼吗?是把雇人照顾自己女儿的事看成是电动游戏么?

—— 既然假期总归要打工,能做薪水更高的工作当然更好。

怀着这样朴素的想法,雪菜答应了冬马曜子的请求。

虽然已经在别墅里工作了两星期,雪菜还从没有见过别墅的主人,传闻中的冬马曜子的独生女。

「冬马桑穿在身上的衣服。」

意识到这点,雪菜的胳膊不禁抱的更用力了。下一秒就立刻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笑,一低头瞄到了内衣的一角,于是手臂内侧又开始觉得痒兮兮的。

或许是冬马曜子的名声太大,又或是她把自己女儿描述的过分可怕,正式工作之前雪菜已经做好了被脾气差劲又刁蛮的,像少女漫画里颐指气使的名门大小姐随意使唤甚至辱骂的准备了。

然而一切都出乎意料的顺利。那位冬马大小姐完全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角色,虽然两人同处同一空间,雪菜却几乎没有感觉到另一个人的存在。偶尔从地下室传来的钢琴声和总被随意丢弃在客厅各处的衣服,是这间豪华别墅唯一存在的人类生存痕迹。

按周结算的薪水也通过柴田太太分文不少的收到了两次,厚厚的装着钞票的信封摸在手里总没什么实感。

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通过母亲偶然在超市遇见的柴田太太的推荐,结识了名演奏家冬马曜子,因为和对方女儿年龄相近的缘故,得到了在她的别墅工作的机会。

如果不狠狠掐住自己的脸颊去感觉疼痛的话,完全没办法相信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啊!

 

清洗完所有衣服,在等待烘干机完成工作的间隙,雪菜把别墅里里外外的房间都仔细清扫了一遍,当然除了挂着写有「别进来」几个粗体大字的冬马小姐的卧室和「别碰我」的地下室房间。对于雪菜而言,只有付出几倍的汗水去努力工作,才能问心无愧的接受冬马曜子支付的薪水。

把烘干的衣服仔细熨平又整齐地叠好,雪菜回到客厅,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下午三点二十。按照柴田太太的指导,这个时间差不多到了冬马小姐练琴间隙,吃下午茶的时候。

雪菜打开冰箱,拿出了装有速溶咖啡粉的瓶子,又打开冰箱寻找了一番,发现了所剩无几的焦糖布丁。是非常普通的,在任何便利店都可以买到的品牌。和想象中不一样,冬马小姐似乎对吃穿用度都不怎么讲究,冰箱里储备的食物也是相当便宜的速冻食品和布丁一类的甜点,衣服也是相当平价的品牌,数量维持在足够换洗的程度。

「六包砂糖…… 搞定。」

准备冬马小姐的咖啡,是雪菜“女仆”生涯的第一个难题。记得在别墅工作的第一天,因为不清楚对方的喜好,所以按照自己平时的口味,冲泡了一包咖啡加上半包砂糖,并额外准备了奶球。结果在去收餐具的时候发现对方似乎只喝了一口就原封不动的放回了门外。

「冬马太太和冬马小姐都非常喜欢甜食。」

「只要是甜品就什么都吃得下。」

得到柴田太太这样的回复,雪菜隔天在同量的咖啡里,放入了一整包砂糖。结果如出一辙的退还。隔天雪菜买来小纸杯,学着超市里推销牛奶或果汁的售货员那样,把放入不同量砂糖的少量咖啡装入纸杯,做好标记后放在练琴室房间门口。

「请按照您的喜好选出满意的咖啡吧,冬马桑。」

实验结果表明,除了足足放进了六包砂糖的那杯咖啡,其他纸杯里的都是一样的原封不动。

「甜食可以让人生远离不幸。」

通话的时候,冬马曜子发出了畅快的笑声。

「不用担心糖尿病什么的哦,钢琴可是相当消耗体力的事情,那孩子除了钢琴之外的事情什么都不会,所以请尽情用糖分惯坏她吧。」

冲泡好倒进六包砂糖的热咖啡,撕开三个布丁的包装,把它们全部放进碟子里,接着挤上浓郁粘稠的焦糖酱,配上银色的小汤匙。一切准备就绪后,把餐盘放在练琴室门口。雪菜缓缓地舒了一口气,轻轻敲了一下房门,门上一如既往地挂着「别碰我」的牌子。

「冬马桑,咖啡和布丁,我放在门口。一个小时之后我会来收集餐具。」

没有任何人类唇舌发出的声音作为回应,雪菜听得见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和持续不断的钢琴的声音。

除了短暂的午餐和下午茶时间,琴声从没有断绝过。从雪菜第一次进入这间别墅,就已经是这样了。最初的时候,雪菜以为是唱片机或是CD机播放的声音,直到靠近这间紧闭大门的房间才意识到传达到耳朵里的每一个音符都来自生活在别墅里唯一的那人的弹奏。

地上铺着厚实的不会发出声音的地毯,演奏家的宫殿容不下任何的杂音。别墅十分宽敞,装潢用奢华来形容也毫不为过,和冬马曜子的显赫名声相得益彰,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几乎照不到房屋边缘。巨大的皮质沙发,油光锃亮的木桌,围绕在三个方向的窗户似乎可以容纳一两百栋高楼发出的灯光。

房屋各处的墙壁上挂着大小不一的画作,虽然对于雪菜来说完全不认识,但估计都价格不菲。恐怕任意一张,都比她这辈子都值钱。

「家里所有的物品都可以随意使用。」

「有足够的客房,如果雪菜酱想要留宿的话请随意挑选喜欢的房间。」

冬马曜子,在电话里的时候,是这样说的。

留宿什么的,当然是不可能的。结束别墅的工作之后,雪菜还要坐电车去末次町的花店打工。倒也并不是缺钱,也没有想要购买什么贵价的东西或是攒钱和朋友旅行,大概只是喜欢普通人的普通生活吧。普通的,和每个十几岁的中学生都差不多的普通生活。

等到万物复苏,樱花盛开的四月,十五岁的小木曾雪菜就要进入新的学校,正式开启作为高中生的人生。升入的学校是早已经合格的峰城大学附属学园,是和普通上班族家庭的小木曾家格格不入的,大多数学生都是名门少爷小姐的贵族学校。

直到确认成绩合格可以进入峰城大附属的那天,雪菜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入这所学校。毕竟家附近也有几所普通的公立高中,读书的话,在哪里都不会有太大区别吧。

「学费也不是完全负担不起的程度。」

在儿女面前,一向扮演严父角色的小木曾晋把手放在雪菜肩上,“好啦好啦”的劝慰着,而母亲则把手指贴到愁眉苦脸的雪菜唇边,开始像戏弄孩子一样捏起造型来,对雪菜的抗议声毫不在意,硬是给她掰出了一个笑容。

「好不容易实现了梦想,就开心一点嘛。」

原本只是为了远离初中时候痛苦的回忆和制造不幸的那些人才任性地选择了她们绝对不会出现的学校,没想到却得到了家人最大程度的包容和支持。

雪菜一度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人。

无法面对家人,无法面对父母,是雪菜用打工把升学前难得的假期全部填满最主要的原因。

 

「逃避,也是没办法的吧。」

「如果遇见的所有人,都能像冬马桑一样对我避而不见就好了。」

按约定的时间收集餐具的时候,雪菜这样想。

冬马桑,果然只要是甜食,就可以一点不剩消灭的干干净净。

初中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被称作挚友的亲如手足的密友。

和她们四人在一起的时间,和她们四人说过的话,认真计算的,比同一母同胞的弟弟孝宏远要多得多。

不仅仅在学校密不可分,只要遇上假期就会马上黏在一起的五个人,即使什么都不做,看见大家聚集在一起就足够开心的五个人,像是长着不同的脸但拥有同一套器官和循环系统的连体婴般的五个人。

然而合久必分,是古往今来经过无数实验证明的不可动摇的公理。不论挚友之间,或是恋人之间。

虽然恋人的话,当然是没有。小木曾雪菜对恋爱没有兴趣。

幼稚园的时候就时常听见老师或者同学的家长说“雪菜酱真可爱”“小木曾家的女儿很讨人喜欢”之类的,小学开始,直到初中也不断有被同级生或是学长告白的经历。

「如果是作为兄长或是朋友的话,xx君真是不错啊。」

像这样的感觉,每一次被告白的时候都会出现。

但类似“心动”或是“喜欢”这样的词语,在小木曾雪菜的字典里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哦,也没有过喜欢的人。」

每次这样如实相告的时候,总会被投以既狐疑又不可置信的目光,「骗人的吧!像小木曾同学这么可爱的女生怎么可能没有恋爱经验!」

被问起「小木曾同学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呢?」的时候,心里没有任何概念,只是用「是温柔的人最好啦」「希望可以被照顾」之类空泛的话敷衍过去。

原本就是事实的事情,被如何质疑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 讨厌的家伙。」

对她的印象,完全可以用一句话来涵盖。根本达不到尝试交流的级别,虽然冬马和纱本就不和任何人交流。光凭直接,冬马就感觉到那个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的人十分无趣,十分讨厌。如此情况下,完全不存在可以积极面对的因素。

「今天的话,又会出现的吧…… 那家伙。」

冬马发出一声长叹,把额头贴在墙上,试图消化这个令人憋屈的早晨。

只要那家伙一直出现在家里的话,就得一直小心翼翼地躲藏着避免碰面。明明这间别墅门前的表扎目前为止还挂着「冬马」的姓氏。

「明明这是我的家才对吧……!」

「为什么在自己家也要东躲西藏啊!」

把别人家当做自己家的态度,让冬马觉得很讨厌。

一声不吭就随便介入别人人生的事情,让冬马觉得很恼火。

「和和纱你差不多年纪的孩子,从明天开始就会代替柴田太太去家里帮忙哦。」

「要努力好好相处哦。」

那个名为母亲的人去往欧洲之后主动打来的第一个电话,没有安慰,没有关心。仅仅是为了通知一件相当令人不悦的事情。

对曜子而言或许那家伙是「懂事的好孩子」「很可爱的女孩」,可在冬马看来就只是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而已。不管是擅自进入自己家,还是随便翻自己家里的冰箱,甚至随便摆弄自己的衣服,都让人想想就十分反感。

「你很烦啊。」

冬马觉得自己已经很明确地在传达自己的反感了,无论是随意丢弃的衣物也好,堆积在厨房水池里小山一样的脏餐盘和茶杯也好,难道还不算毫不掩饰地表露出自己的负面情感吗?明明已经好不容易在克制自己了。

「那家伙,怎么能完全不在乎!」

是不是所有人,都不会在意冬马和纱的感觉?

被母亲和完全不在意自己存在与否的父亲生下。

放任自流的成长到十六岁,被完全不在乎自己感受的母亲抛下。

「即使带现在的你去,也是没有意义的。」

就连钢琴…… 都开始变得讨厌。如果不是因为除了钢琴之外的事情完全不擅长的话,应该连钢琴都会憎恶吧。

这样难道还不算倒霉吗?为什么仅有的生存空间还有被完全不认识的家伙侵入?

冬马和纱的人生,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和悲剧。

升学考试所有的科目几乎都垫底,连勉强及格的程度都达不到。打电话给维也纳的母亲,换来的也只有「母亲很有钱,所以和纱不擅长学习也完全没问题哦。不想升学的话做个无拘无束的家里蹲不也很好。」「给和纱的信用卡也是不限额度的哦,如果和纱喜欢的话,就算买一栋新别墅也可以哦。」的回复。

就是这样完全不在意的态度,才真正让人火大啊!

无论在课堂上睡觉多少次,无论逃课多少次,无论出勤率有多低,从小学开始,都不会得到任何指责和训斥,老师也好,校长也好,母亲也好,都是全不在意的态度。即使偶尔有新人教师出于责任感的提醒,也马上会被班主任或校长告知,「请不用在意,这孩子是冬马曜子的女儿」。因为冬马曜子给学校捐赠了难以计数的金钱和物资,在使用着「冬马曜子寄赠」的桌椅黑板和图书馆进行教学的学校,她的女儿理所当然的享有绝对的豁免权。理所当然的上课睡觉,理所当然的顶撞师长,理所当然的迟到早退逃课,理所当然的成为货真价实的不良。

冬马曜子盛名在外的话,冬马和纱即使成为她人生履历表的一块污点也完全不会有人在意。

从母亲的飞机离开日本开始,冬马和纱就决心成为彻底的社会蛀虫和家里蹲。

「就一个人,像被遗忘的水果那样,长出青色的霉菌。慢慢腐烂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吧。」

 

鼠饼饼饼

  欺负你的人因你的软弱而来,欣赏你的人因你的自信而来,不在乎你的人因你的卑微而来,爱你的,因你的自爱而来。一稻盛和夫

最后一张是小蝴蝶自我封闭的样子,希望有好好诠释出来

  

  欺负你的人因你的软弱而来,欣赏你的人因你的自信而来,不在乎你的人因你的卑微而来,爱你的,因你的自爱而来。一稻盛和夫

最后一张是小蝴蝶自我封闭的样子,希望有好好诠释出来

  

桜.με
感觉变成了夸奈好心分手现场真是...

感觉变成了夸奈好心分手现场真是对不起)))主要是想看看某人吃瘪的表情



(刀子这点事情就给同人女就行了官方的那种就算了)

感觉变成了夸奈好心分手现场真是对不起)))主要是想看看某人吃瘪的表情



(刀子这点事情就给同人女就行了官方的那种就算了)

楚楚子

  星野阿库亚@鹤祈 

  星野露比@楚楚子 

  

感谢摄影 hayate镜 DW的秘密基地

  星野阿库亚@鹤祈 

  星野露比@楚楚子 

  

感谢摄影 hayate镜 DW的秘密基地

麻辣仙人

  给库哥p了一个,话说能驾驭这个头发,库个已经很不容易了,鼓掌

  

  给库哥p了一个,话说能驾驭这个头发,库个已经很不容易了,鼓掌

  

〇 | 远城

【洛历】人间有味是清欢(23-29)【完结】

•接着原作剧情的反穿,私设ooc慎入

•CP主闪风/速卷/火急/力冲

  23

  风闪速卷飞机四人组是在食堂偶遇的。

  “对了师父,霹雳火和急先锋终于在一起了。”

  “力霸天和冲击波也是。”

  飞机红娘组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开始分享那两对八百年前就应该在一起了的CP的故事。主要发言人为龙卷风和风雪。

  24

  据说,急先锋之前是和霹雳火表过白的。不过从急先锋自闭了一天的表现来看,可能情况不是很好。

  “急先锋找我吐完槽之后就和风火轮出去玩了,感情受挫嘛所以想玩点刺激的,于是就和风火轮看上了跳伞。风火轮把这个月的运气都花在月考蒙出个第三了,跳下来之后主伞和备用伞都打...

•接着原作剧情的反穿,私设ooc慎入

•CP主闪风/速卷/火急/力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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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闪速卷飞机四人组是在食堂偶遇的。

  “对了师父,霹雳火和急先锋终于在一起了。”

  “力霸天和冲击波也是。”

  飞机红娘组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开始分享那两对八百年前就应该在一起了的CP的故事。主要发言人为龙卷风和风雪。

  24

  据说,急先锋之前是和霹雳火表过白的。不过从急先锋自闭了一天的表现来看,可能情况不是很好。

  “急先锋找我吐完槽之后就和风火轮出去玩了,感情受挫嘛所以想玩点刺激的,于是就和风火轮看上了跳伞。风火轮把这个月的运气都花在月考蒙出个第三了,跳下来之后主伞和备用伞都打不开,是急先锋飞过去抱着他下来的。”

  风火轮的圣母玛利亚又多了一位,急先锋也被刚刚的惊险吓得够呛,坐在地上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这时,一件红色的羽绒服把急先锋裹成粽子,接着羽绒服的主人就抱紧了这只粽子。

  “急先锋,下次不要玩这么危险的项目了。”

  “咳,还不是风火轮运气不好……这不没事儿嘛哈哈哈哈哈……”

  尬笑声被一个吻截停了。

【风火轮】

玛利亚二号:感谢有你兄弟

玛利亚二号:霹雳火亲我了我们在一起了

玛利亚二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风火轮:????????

  25

  相比惊悚的火急,力冲这边就显得十分平静。

  冲击波找闪电谈完人生出来,天黑得差不多了,大冬天比较冷,冲击波吹了吹发红的手往宿舍走。他没有路上看手机的习惯,徒步走回宿舍大概快半个小时,和室友们打个招呼后准备洗衣服了。一边搓衣服他一边仔细回想了他和力霸天从相识到相知的全过程,还有某个已经开始小声喊嫂子的小弟弟,嘴角带上了笑意。

  他俩还要捅破这层窗户纸吗。

【力霸天】

力霸天:冬天拿热水洗衣服,别冻着手了

冲击波:好

冲击波:湖滨校区冷吗

力霸天:还好,有空调

力霸天:抹茶蛋糕挺不错的,周末带给你

冲击波:好

  26

  看了记录的龙卷风:……踏马的就这你还来问我师父?你俩心里没点b数吗?啊?

  喝汤风雪表示看淡了人生,还不忘给闪电夹个菜心。有的人吧,表面上分离了几百年,一在一起又跟老夫老夫似的。不过闪电的心情这段时间肉眼可见地好了不少,哪怕是高一崽子们作妖也没有之前那么气了,银白都说他看上去年轻了不少。

  能像现在这样真挺好的,龙卷风头也没低扒拉了一口碗里的菜,细腻的咀嚼感让他愣在饭桌上,缓缓转头看向超音速:“你给我夹蘑菇了?”

  “不要挑食。”

  “龙卷风,学学超音速。”

ballball你们减减肥吧:@ 霹雳火 介意晚上去你那挤一下吗我晚上不想看见超音速

霹雳火:……不好意思,有点介意

你才咸鱼:因为我已经在他床上了,睡不下你了

ballball你们减减肥吧:……草

ballball你们减减肥吧:等下急先锋你特地从青栅跑到湖滨??

你才咸鱼:dei,你有意见?

ballball你们减减肥吧:不敢不敢

ballball你们减减肥吧:我开始合理思考堵住上铺不让超音速晚上上来了

不要喊我奶妈谢谢:他又怎么你了

ballball你们减减肥吧:他让我吃蘑菇!!

你才咸鱼:蘑菇!!!啊!!!

ballball你们减减肥吧:啊啊啊啊啊!!!

你才咸鱼:看见这个词就已经开始不适了,再见了我的朋友

不要喊我奶妈谢谢:……???

速度之王:……

霹雳火:……习惯就好

  27

  猛虎王真的给急先锋送咸鱼干了,那个礼拜每次龙卷风找他开黑都看见他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地咬咸鱼干,手上忙不迭地组织开团。

  “绿豹兽,来中线,对了你老大给的鱼干有点太咸了。”

  “……你还真收了?”

  “雷神殿特产,不吃白不吃,他们下周还组织去摸鱼来着。风雪之城啥时候做冰淇淋了喊我。”

  “那你是别想了,他们堆个雪人都比做棒冰靠谱。卧槽好咸啊,猛虎王是想让你脱水丧失战斗力吗?”

  急先锋指了个方向让他去打水喝,超音速接过龙卷风吃了一口的鱼干,微微皱眉,接着眉头越皱越深。

  “对了你俩要不要拿点回去给城主尝尝,闲着没事儿吃一点还有点意思。”

  “免了,师叔刚买了好多零食,我师父让他这个月不吃完不准买新的。”

  28

  暴龙神和狂野猩带着紫龙兽和金铁兽围观了雷神殿团建抓鱼活动,初春气温没有很高,但是一个个战士都勇敢地跳下泥潭,大多数战士按小队来几个人围攻一条鱼,猛虎王带着绿豹兽蓝豹兽堵上一条大的,绿豹兽看准时机往前一扑,鱼是抓手上了头扎泥潭里了。

  带学生学农•银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怎么也在这?!”

  “带学生学农啊,这个农场我们学校和你们学校一起搞的,同志们看到没,越是紧急时候越不能心急,不然就会像对面绿豹兽老师那样。”

  绿豹兽:早知如此当初大晚上的在能源之城就应该再把你揍得狠一点。

  最后一帮黑豹兽还是和一帮高中生一起去烤鱼了。

  29

  一眨眼风火轮和力乾坤快高考了,猛兽族机车族一打高中大学老师围在他俩身边,力乾坤写字的时候手都在抖。

  到底什么时候机兽世界变得这么核平了啊,风火轮看着一起给他分析题目看上去随时有可能吵起来的暴龙神和闪电瑟瑟发抖。银白和蓝豹兽在比谁批得快,风雪和狂裂猩还在啃咸鱼干,风火轮忽然有种恍惚的感觉。

  然后他就被敲了脑袋。

  “认真听。”

  手机里还有从机车族到猛兽族的兄弟们发来的高考加油,急先锋龙卷风表示他要考得好带他和力乾坤出去浪,老实人三人组则让他们别太紧张,超音速就一个加油,尽显本色。

  能在这个世界和他们一起fighting,也挺不错的。

  END.

锁千

海底

双向救赎文,5k+   建议配合着凤凰传奇版的海底一起食用。温馨提示:里面的故事有连续的,也有非连续性,有现实也有意识的,请各位注意分辨,避免在食用过程中产生迷茫。


散落的月光穿过云

躲着人群

铺成大海的鳞

夜晚的能源之城是如此静谧,月光笼罩在城池上,为它增添了一份祥和。

海浪打湿白裙

试图推你回去

逆风旋站在一片黑暗之中,远处对他充斥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就像强磁对铁钉一样,如同恶魔在耳边低语引诱着逆风旋向深处前行。脚下却像被铁链束缚住一样,无法前行分毫。

海浪唱摇篮曲

妄想温暖你

“逆风旋、逆风旋——”

是…谁在叫我?眼...

双向救赎文,5k+   建议配合着凤凰传奇版的海底一起食用。温馨提示:里面的故事有连续的,也有非连续性,有现实也有意识的,请各位注意分辨,避免在食用过程中产生迷茫。






散落的月光穿过云

躲着人群

铺成大海的鳞

夜晚的能源之城是如此静谧,月光笼罩在城池上,为它增添了一份祥和。

海浪打湿白裙

试图推你回去

逆风旋站在一片黑暗之中,远处对他充斥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就像强磁对铁钉一样,如同恶魔在耳边低语引诱着逆风旋向深处前行。脚下却像被铁链束缚住一样,无法前行分毫。

海浪唱摇篮曲

妄想温暖你

“逆风旋、逆风旋——”

是…谁在叫我?眼中慢慢恢复些许清明的逆风旋抬起头四处张望,想从一片黑暗中找到声音的主人,可惜,眼前尽是一片黑暗。

往海的深处听

谁的哀鸣在指引

“逆风旋城主,您、您为什么不救我?难道就因为我是战斗机么?”一架战斗机幼生体在逆风旋面前质问。此刻,竟成了逆风旋在这里唯一可见色彩。

灵魂没入寂静

无人将你吵醒

不,我没有。

      逆风旋想大声反驳,可发声器却如同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可我也确实没有救下他。我违背了与破天冰的诺言,我不是个值得信任的搭挡;我也辜负了师父的遗愿,我更不是是个合格的城主。一直呼唤逆风旋的声音,此刻的逆风旋却再也听不到了。黑暗的深处又一次向逆风旋发出邀请:来吧,我亲爱的孩子,那是你的错,不过你已经尽力了,待在这不会有任何的责问,来我这里吧,我可怜的孩子。脚下的束缚,也在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逆风旋向深处前行。

你喜欢海风咸咸的气息

踩着湿湿的沙砾

你说人们的归处

应该回到大海里

两城合并之后,很明显,城务更多了。

“不过没关系。”破天冰望着早已累得趴在城务上睡着的逆风旋轻声说:“有我在。”

你问我想念会去哪里

有没有人爱你

世界能否不再

“诶,破天冰你快过来看夕阳啊,你整日闷在城里处理城务,回家这么久了,还没有在能源之城里好好逛逛吧。况且就你这样的性子,肯定没看过夕阳。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嗯,没有,师父他曾带我看过一次夕阳。”

“破天冰!”

“嗯?”

破天冰看着自家活力十足的搭挡,落日的余晖撤在逆风旋的身上映得他橘黄色的机甲涂装更加明艳,这架充满活力的直升机向破天冰发出邀请:“以后我来陪你看日出吧。”

“好。”

总爱对凉薄的人扯着笑脸

“破天冰——”逆风旋故意把某人的名字拉的很长,想引起搭档的注意,但很遗憾,对方好像没有想搭理自己的想法。

“喂,破天冰。”贼心不死的逆风旋又拿手推了推破天冰的肩膀。

破天冰放下手中的城务,抬头看向这个整日不务正业的搭档。

“破天冰,你终于舍得看我一眼了,嘻嘻”

“你城务都处理完了?”

岸上人们脸上都挂着无关

能源之城的战士们从逆风旋身边走过,无一例外,他们都没发现到这位完成了两城合并的城主,此刻需要帮助。

人间昙花一现

“师父,师父,我学会闪电旋风劈了!”年幼的逆风旋,哒哒哒的跑到风万里面前。风万里看着面前这个连飞都还不会飞的徒弟,摸着逆风旋的头,面带笑意地说:“是吗?我们的逆风旋这么历害啊?那你可成了能源之城年纪最小就练成闪电旋风劈的人啊。”

“嗯嗯,师父,师父!你去问星天罡将军啊!他全看见了!”小逆风旋享受着师傅的摸头,又因师父后面不相信的语气,大声争辩起来。

   逆风旋这么小,别说打架了,就是飞他也不会啊。事实上,那只是逆风旋在练功的时候碰巧外面打了一道闪电而已,而能源之城像这种雷雨天气并不常见,所以年幼的逆风旋误以为自己练成了飞机一族的绝技闪电旋风劈。就马上拉着旁边看着自己练功的星天罡将军跑到了风万里面前,想告诉师父这个好消息。

   听完星天罡解释了这个乌龙后,小逆风旋情绪明显很低落,扬起来的手也放了下来。风万里见状,将小逆风旋抱了起来。       

   “没关系,为师相信逆风旋以后一定会练成的。”说着又摸了摸逆风旋的小脸。

“嗯!师父,我以后一定要更加努力练功,早日练成闪电旋风劈!成为能源之城的第一高手!保护好能源之城,保护好师父,星天罡将军还有大家!”

一切散为烟

   城池失守,星天罡将军为了保护自己阵亡了,就连敬重的师父也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我,好像没有家了。”逆风旋望着夜晚的月亮,想起曾经夜晚归城的经历,师父他总是会提着一盏灯在瞭望台上等着自己,为自己在黑夜中点燃回家的方向。可现在,哪里还有家呢,不仅是家,连人也一样。逆风旋头一次发现,没有师父提着的那盏灯,他在黑夜中竟辨识不出家的方向。

散落的月光穿过了

凝望人群

我们孤独的心

有时候像海底

 破天冰冷眼看着城外说要找师父的直升机,找?他凭什么找师父?当初师父不就是被他们逼到这冰天雪地当中的吗?他有什么咨格来找?当他将二人赶出风雪之城后,脑中却一直回想着逆风旋所说的话。

其实逆风旋早在破天冰侮辱师父的时候就想头也不回的就飞回能源之城了。可是他不能,这是唯一的机会了,曾经那个肆意妄为的侠客早就随同着师父的死亡一并消逝了。如今只有和破天冰合作才能夺回闪电令牌,为师父报仇,重建能源之城。逆风旋不明白,破天冰的态度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师父他们的事只是一个误会。

一城之隔,二人皆因彼此的话语态度陷入沉思。

悲伤不是三言两语

就能感同身受

逆风旋在大战结束后,经常三天两头地跑去风雪之城找破天冰商讨两城合并的事,无一例外,全被破天冰拒绝了。在又一次的交谈过程中,二人皆因对方的话语被激怒,不知是谁先动了手,这一架打了一整个下午。

夜晚逆风旋拖着疲惫的身躯飞回了城,逆风旋降落之后,仍下意识的寻找瞭望台的那盏灯,怎么可能还会有呢?提灯的人早已不在了啊…

  在回房间的过程中,值班的士兵看着逆风旋满身的伤口,贴心的问了逆风旋要不要去医疗室一下。这伤口虽然不大,却也很痛。逆风旋随口应下。

“可是逆风旋城主,您去的地方分明是城主室啊,医疗室的方向在左边啊。”这句到了嘴边的话,却被值班士兵咽了下去。因为他感觉逆风旋城主他好像更需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当逆风旋回到房间里,看到自己和师父还有星天罡将军的照片,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这一刻,积压已久的情绪终于全爆发出来了。

眼泪没有声音

但我想抱紧你

破天冰看着跌坐一旁双眼无神的逆风旋,心里止不住的抽抽,他冲上去将此刻如同易碎品一样的逆风旋如珍宝般小心翼翼的拥入怀中。

你是重要的存在

像太阳一样重新照亮了风万里灰暗的世界;也如骄阳烈焰般融化了破天冰心底的坚冰,让破天冰死寂一片的世界,因为这束光的照进而焕发生机;逆风旋他像一块拼图一样,他完美契合地补起了两个破碎人的人生,让他们的世界再度充满阳光与色彩。

是某人的星星

早在逆风旋把破天冰从风雪之城拉出来的时候,破天冰封存已久的内心在那一刻重见天日。更是在与逆风旋相处的过程中坚冰也早已融化,逆风旋这个名字就像他本身橘黄色的装甲一样,带给人活力,希望,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温暖,破天冰陈寂已久的世界终于又有了色彩。

当你孤身独行

当你说被爱不过是侥幸

逆风旋向黑暗深处前进。

逆风旋的前半生上可以说是过的顺风顺水。师父的宠爱,星天罡将军的爱护,实力呢又打遍兵营无敌手,身为能源之城的继承人,不仅可以不用天天待在城里学习如何处理城务,还可以整日离城去行侠仗义。

可这一切都随着城池的失守,亲人的死亡,变得烟消云散,来不及悲痛,就踏上了寻求破天冰援助的道路。

孩子请你别忘记

曾有温柔的声音

 呼唤你的姓名

“逆风旋。”!逆风旋猛得回头,青蓝色的装甲映入眼前,身后是一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

你问我路会通往哪里

路通往我等你 

“师父!”

远处的风万里慢慢的张开双臂,将奔过来的逆风旋拥入怀中,就像逆风旋小的时候一样。

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

躲着人群

溜进海底

年幼的破天冰不善言辞,也不擅长与他人交流,所以同一批次的战斗机都不喜欢和破天冰一起玩耍。可以说,在破天冰的童年时期是傲长空像火把一样照亮着破天冰黑暗的世界,火把终有一天会焚烧殆尽。破天冰的世界,自从师父死去,归入一片陈寂,看不到有任何的波澜。

破天冰不明白为什么师父要让他去投奔能源之城,“投奔”难道不是指家破人亡以后为了活命寄人篱下吗,风雪之城还没有到这种地步啊。我可以把风雪之城建设的很好的,为什么要回能源之城?“是时候,回家去了。”

“家”?

破天冰一直认为师父是最理解他的,是傲长空给他的世界带来了光亮,他以为师父是最理解他的。

可我是在风雪之城出生的,是在风雪之中长大的,风雪之城才是我的家啊……

有光正在找你

它想温暖你

“破天冰!”

“有事?”

破天冰回头看着手拿一朵小花的搭档,心里不免觉得好笑,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但脸上确实不动声色。

“喏,送你的,我觉得这朵花和你还蛮配的”

破天冰心中激起一阵暖流,这还是第一次送自己东西,虽然送礼的人没那么正经,虽然这只是一朵小花。

它说你听你听

有人唤你回去

“破天冰,破天冰,回家吧——”逆风旋一声声唤着破天冰的名字,一只手放在胸前,另一只手伸向前方。

你喜欢海风咸咸的气息

踩着湿湿的沙砾

你说人们的归处

应该回大海里

破天冰当初不明白师父为什么经常站在风雪之城驻望远方,眼神里充满着说不出的思念与哀伤;也不明白逆风旋为什么一直执着于两城合并。不过,当破天冰看到逆风旋自己面前悠然自在,将全部的身心与信赖都托付于自己的时候的时候,破天冰突然明白了。

你问我想念会去哪里

有没有人爱你

世界为何如此安静

“破天冰!我不同意这样的训练方案的!”

“哦?让直升机采取与战斗机一样的训练方式有何不妥?”

“破天冰,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他们绝对不可能一直保持这样的高强度的训练!直升机和战斗机的体质本就不相同,训练方式也应该因人而异呀!”

“怎么,你逆风旋能完成的,他们怎么就不行了?”

“那能一样吗?我是我,他们是他们,战斗等级相差的又不是一星半点,就算图为直升机,我们之间的差异还是很大的,况且就算照着你那种的训练方式一两天还好,长久以往,哪怕是我也会吃不消的。”

破天冰发出了一声冷哼,头转向一旁。很明显,是不愿再与逆风旋争辩下去了。

逆风旋被破天冰的态度给激到了,身后的双剑已被取下握在了手上,破天冰注意到逆风旋的动作,也将长剑从身后取出。

两人便就地在瞭望台上打了起来,也顾不得让别人看去会有什么想法,反正他俩是经常打架的,又不会有什么坏的影响。

每次打完以后,二人都会产生解决争论的方法。

当二人都打累后心有灵犀的躺到地上,望着满天的繁星,是的,不知不觉中,他们打的黑夜都已经爬上了山头。

“诶,破天冰,你说师父他们要是知道两城合并以后,咱俩还总是打架会对我们望吗?”

“不会。”

“诶,为什么啊?”

“因为每代人都有每代人相处的方式,我们只是和师父他们不同罢了”而且师父如你所愿,风雪之城的战斗机们终于回家了,您一定会感到欣慰,而不是失望的,因为我又找到家了。破天冰在心里把后半句补充完整了。

总爱对凉薄的人扯着笑脸

“破天冰——”

破天冰望着自己面前半人高的城务,并没有理会逆风旋,想着只要不应他,等一会儿他就不会来骚扰自己了。直到肩膀被人推动的同时伴随着一声:

“喂,破天冰!”

好吧,这一下没法不理他了。

破天冰放下手中的城务,抬头看向逆风旋。

“破天冰,你终于舍得看我一眼啦,嘻嘻”

破天冰被逆风旋脸上的笑容晃了眼,不免有些愣神,真是——叫人身心舒坦。

不过,破天冰看了看逆风旋桌子上是自己两倍多的城务时。

“你城务都处理完了?”

岸上人们脸上都挂着明暗

“哎,我和你说,我今天和刚来城里的战斗机搭上话了!”

“没想到你还活着,老搭档,我们终于见面了。”

“是啊,老搭挡,当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那个,星天罡将军他已经阵亡了,您也别太…前辈!您还好吧?”

“哼,真讨厌,刚才在兵营和人切磋的时,被一个战斗机按在地上揍了半天。我的第一!他有本事就等着我早晚也要把他在地上捶!”

人间岁岁年年

小逆风旋跑到正在处理城务的风万里面前,和师父讲他遇到的有趣的事,小逆风旋想让师父紧皱的眉头放松下来。

兵营里逆风旋在和星天罡将军切磋。

年幼的破天冰上想拉着师父的手,却不敢,被傲长空察觉后,一把握住了破天冰的手。

谁敢说如烟

破天冰听着师父讲述他曾经还是先锋时的故事,只是每当故事里出现风万里这个名字时候,傲长空的眼里和语气不免流露出哀伤和遗憾。

逆风旋在熔浆上对破天冰发出挑衅。

破天冰在火龙山谷为近乡情怯的逆风旋开路。

两人一起并肩作战。

来不及来不及 

“破天冰!小心!”

被逆风旋推开半米远的破天冰猛的回头,映入眼帘的却是爱人胸口中弹的模样。

“逆风旋!”破天冰看着重伤的搭档躺在自己怀里的样子,掏出能源紫水晶,想要救回逆风旋。

你曾笑着哭泣

但却被逆风旋笑着摇头拒绝了,他说,现在的能源紫水晶生长太缓慢了,而且它是重要的战略物资,不值得为了他这么一个废人来用,他本来也活不了多久了。

来不及来不及

也要唱给你听

“破天冰,你可要,替我守好能源之城啊…”破天冰那总是冷冰冰的面容,而此刻却充满了泪水,逆风旋抬手想替爱人抹去那些眼泪,他想告诉破天冰是你让我重新感受到了家的感觉,而且这些日子麻烦你了,要不是你的呼唤,我就再也醒不来了。可惜现在的他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就快要替破天冰擦去脸上的泪珠时,手臂却重重摔倒地上,化为能量,随风而去。

春日雨夏蝉鸣

明天是个好天气

逆风旋站在能源之城上欣赏日出,旭日的光芒照耀在逆风旋的脸庞上,余下的光辉笼罩在他身上,为他穿上了一套凯旋而归的衣裳,就像他本人一样那么的温暖。

许久,他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转过身背对着朝阳笑着说:

“破天冰,我还没和你一起看过日出呢。”

秋风起雪花轻

海底看不见四季

破天冰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风雪之城,他站在雪地上,任由雪花落在自己的肩头,此刻的破天冰竟像个木偶一样毫无生气、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雪地里,双眼失神地仰望着阴沉的天空。

       世界再次归入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