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琴音》之三(大图与细节见后图)
这张质感很强烈 想做出梦幻童话的感觉 不过夏天看着到挺清凉的~
原稿金色的竖琴后期被我不知怎么地调成了“五光十色的金”了。。。这幅画使我后期P图能力又得到了极大的锻炼。。嗯
另外 在生宣纸上加水彩的沉淀媒介和颗粒媒介除了会刮下一层纸毛以外毫无效果!
对了~
《琴音》系列现在已经有古琴,琵琶和竖琴了~猜猜下一个是什么乐器呢
~*~*~
《琴音》之三(大图与细节见后图)
这张质感很强烈 想做出梦幻童话的感觉 不过夏天看着到挺清凉的~
原稿金色的竖琴后期被我不知怎么地调成了“五光十色的金”了。。。这幅画使我后期P图能力又得到了极大的锻炼。。嗯
另外 在生宣纸上加水彩的沉淀媒介和颗粒媒介除了会刮下一层纸毛以外毫无效果!
对了~
《琴音》系列现在已经有古琴,琵琶和竖琴了~猜猜下一个是什么乐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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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妄图通过看书名判断内容时
杀破狼:
before:枪战类吧?对火一定很带感
after :浓浓的古风扑面而来,但是说是枪战...好吧机甲对刚更加带感啊可恶 居然是伪父子啊好吃
默读:
before:听起来好严肃,好高级
after:确实很高级,但是...费总你好撩啊可恶
六爻:
before:这本书叫啥来着,六什么?六xx??
after:你姥姥的,一个攻怎么这么多事儿呢。
残次品:
before:放心的进了,人设这么棒一定很甜
after:别拦我,我还能哭。
镇魂:
before:啊...现代灵异,不会很可怕吧?
after:完全不害怕是假的,不过赵云澜是真能造作。...
杀破狼:
before:枪战类吧?对火一定很带感
after :浓浓的古风扑面而来,但是说是枪战...好吧机甲对刚更加带感啊可恶 居然是伪父子啊好吃
默读:
before:听起来好严肃,好高级
after:确实很高级,但是...费总你好撩啊可恶
六爻:
before:这本书叫啥来着,六什么?六xx??
after:你姥姥的,一个攻怎么这么多事儿呢。
残次品:
before:放心的进了,人设这么棒一定很甜
after:别拦我,我还能哭。
镇魂:
before:啊...现代灵异,不会很可怕吧?
after:完全不害怕是假的,不过赵云澜是真能造作。
重生之雀神:
Before:哈哈哈搓麻将?这题材有趣
After:作者你什么时候补番外好想看好想看
伪装学渣:
Before:伪装学渣?为什么?(发自内心的卑微)
After1: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牛啤 教练我要学这个!
After2:对不起我学渣本渣,本色出演无法伪装。啊我好酸。
撒野:
Before:这这这绝b是浪漫的校园小甜文啊!
After:好...好...好凶!
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
Before:名字好沙雕,是篇哈哈哈哈文了?
After:我错了,对不起,这就给您磕头。
全球高考:
Before:高考???五三要统治世界了?
After:两位大佬请你们接着骚。
死亡万花筒:
Before:因为胆子小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
After:虽然可怕,但是连广播剧都不想放过。去你娘的偏见,我今儿就是要爱女装大佬
AWM绝地求生:
Before:这名...好电竞。虽然电竞文很喜欢,但是感觉感情戏玄啊
After1:地狱空荡荡,祁醉在人间。啊啊啊老畜生!我爱你!
After2:兴奋的打开吃鸡,卑微的落地成盒。
星卡大师:
Before:电竞文,文设很有新意耶
After:学到了。受教了。思想一流。
图灵密码:
Before:这啥文?破案的?
After: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真 富 贵
相见欢:
Before:名字好棒,封面敲好看!
After:我哭了,还没瞎。至少主cp还很甜啊哭!
一受封疆:
Before:看起来好虐,犹豫...
After:虐到捶胸顿足的郁闷。“命!这不公平的命!”(出自《雷雨》)
当年万里觅封侯:
Before:一般这种名里带诗句的都会很虐八?
After:哈哈哈哈神他么一生一次哈哈哈哈我错了
迪奥先生:
Before:小甜文...?
After:哈哈哈哈哎呦哈哈哈我头呢我头呢我头呢?
警告
德萨罗人鱼:
Before:人鱼养成?好可爱的样子。朋友推荐的不会错。
After1:难以接受,食不安寝,夜不能寐。
After2:心情复杂
After3:内心纠结
After4:露出变态的微笑
总结:作者开心我开心,爱起啥名您随性。
一小部分整理,最后一个真的真的要谨慎!小姑娘们莫要好奇啊拜托!
非常欢迎各位姐妹把想听吐槽的书名/想吐槽的书名留在评论区哦~
可以的话打算整理大家的留言和新书再出一期!
ps:因个人立场已删去魔道祖师相关内容。不引战谢谢!
鸡肋
那鬼跟着道士。道士走三步,他走五步,道士走两步,他原地一坐不动。
道士道:“腻了? ”
那鬼立刻跟上来。“不腻不腻。”
道士道:“今日时日不早,下山找了客栈就歇息。”
鬼道:“听你,你找间好的住,我往那窗边一站就行。”
道士神色淡然。
“明日一早坐船,过了江就是云梦。”
鬼一愣,半晌道。“云梦好地方。”
那道士自称是道士,无名无号,着一身素衣,拄一木杖,背一褡裢,一路徒步修行。那鬼初次见他就是这么一身行头,独自一人立在那雕梁绣柱不夜天城外,孑然一身,却是气度非凡。彼时那鬼刚刚化鬼,懵懵懂懂,还留着一些人气,他在大街上闲逛,见着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又是鬼气森然魑魅魍魉...
那鬼跟着道士。道士走三步,他走五步,道士走两步,他原地一坐不动。
道士道:“腻了? ”
那鬼立刻跟上来。“不腻不腻。”
道士道:“今日时日不早,下山找了客栈就歇息。”
鬼道:“听你,你找间好的住,我往那窗边一站就行。”
道士神色淡然。
“明日一早坐船,过了江就是云梦。”
鬼一愣,半晌道。“云梦好地方。”
那道士自称是道士,无名无号,着一身素衣,拄一木杖,背一褡裢,一路徒步修行。那鬼初次见他就是这么一身行头,独自一人立在那雕梁绣柱不夜天城外,孑然一身,却是气度非凡。彼时那鬼刚刚化鬼,懵懵懂懂,还留着一些人气,他在大街上闲逛,见着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又是鬼气森然魑魅魍魉,一时心下茫然,不知自己究竟是人是鬼。他远远瞧见那道士,感到那人身上灵气肆意,于是恍恍惚惚跟过去,倒也没急着现身。那道士走几步,他就走几步,隔了小半条街的距离一步一挪地跟着。
“尊主可有心事未了? ”那道士道。
鬼一惊,四下环顾一番,开口道:“可是说我? ”
道士颔首。
鬼道:“有一事相求。”
道士道:“为何? ”
鬼大胆道。“你可是修仙习性之人? ”
“半路出家,技艺不精。”道士回答。
“那又为何入道? ”
“因欲悟行。”
鬼道:“彼道何道? 此道何道? 何为道? ”
“尊主有何渊故? ”
“我虽刚刚化鬼,却记得我是因道而死。”那鬼道。“我没什么执念,故化不作厉鬼。但此事不解,终不爽快。”
“尊主所言之道,恐非我教之道。”道士答。
“无妨,无妨,”鬼道,“一个人找也是找,两个人悟也是悟,我所求无他,既求道长携我一程。”
“我已离了教门,现在不过一云游道人。”
鬼厚颜无耻:“那更妙,既是云游道人,就应无拘无束不受规矩。道长,我见你身上正气逼人,想你或许可以解我之道,只要你不出手赶我走,我便跟着,风餐露宿在所不辞。”
道士眉间一颤。
“你不问我为何又离教门? ”他道。
鬼答:“为何? ”
道士道:“为寻一人。”
他转身,见那鬼仍呆愣在原地,开口道。
“跟上来罢。”
一人一鬼从不夜天城,至穷奇道,到夷陵,过姑苏,每行至一处,那道士边打听当地可有恶鬼伤人夺舍,一则度化,二则镇压,三则灭绝,一路行侠仗义。头一回,那道士手下符咒一点,恶鬼惨叫一声神形俱灭,方才想起来什么般回头。
“你若是不忍看,可以不看。”
鬼被点到名,反应过来。“无妨。”他答,脸上甚是不屑。“你只管下手便是,我又不是那等没了神智的凶尸。”
道士若有所思。“倘若哪天你真着了道……”
鬼道:“呸呸,真不吉利,我人还在你面前站着呢。”
道士却是恍若未闻。“你可想我将你灭绝了,以绝后患。”
那鬼见他认真,思索一番。答:“不必如此。倒不是我贪生怕死,只是那未免暴殄天物。”
道士问:“为何? ”
鬼道:“若我真成凶尸,就在我颅内左右各钉长钉,以符驭之。我必听你号令,为你所用。”
道士盯着他,鬼被他看得有点发憷,正欲再度开口,却挺道士轻轻叹一声。
“好。”
鬼一怔,略一思索凑上前去。
“你可是舍不得? ”
道士不应。
鬼大手一挥。“正气兄。我知你于心不忍,但你大可不必在意。”
道士道:“我曾遇一故人,所言与你所出无二。”
鬼道:“英雄所见略同。”
道士不语。
从夷陵转至云梦,离那水乡越近,那鬼越是啧啧咂舌起来。
“怎么? ”道士问。
“云梦好地方。”鬼道。
“你来过? ”
“记不清了,可能死前来过。”鬼答。
一人一鬼在一客栈停下,道士向掌柜交代了单房,那鬼则溜达到二楼审视一圈。
“看过了。”他道。“没什么不干净的。”
道士嘴角一抽。“那你怎么算? ”
“正气兄。”鬼道。这称呼从他们初次见面后不久就定了下来。道士没透露姓名,那鬼也不在意,毕竟他连自己姓甚名谁都记不清楚。他因这道士正气盎然,便随口唤他正气兄,道士则称他尊主,鬼虽然有点不乐意,觉得太客套,但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一来一回便是固定了。
“你我相识已有数月,怎么还如同萍水相逢呢? 我即是一鬼,也是你的朋友,哪有说朋友不干净的道理? ”
道士不理,鬼嘀咕他定是在心里偷笑。
他又开口:“正气兄。不说这个,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实际上刚才我是见到两个孤魂小鬼,但考虑到友人你要下榻,我就统统吓跑了。”
道士道:“你又不是个恶鬼,他们听你的? ”
鬼乐:“真别说。特别好使,一个个见了都夹着尾巴跑,抖索得不行。”
言谈间,两人上了二楼,那鬼咦了一声,立刻探头探脑到窗口打量。
“此地甚是眼熟。”那鬼道。“我大约的确来过云梦。”
道士道:“这是云萍。”
鬼嘀咕:“云萍? 云萍么,听着也耳熟…”
“你对你生前记忆还剩多少? ”
鬼叹息。“所剩无几。记得的就是我死得很惨,估计生前也不是什么好人,不如不要想起来。”
道士道:“天色还早,你若无事可做,我便说个故事。”
鬼道:“什么故事? ”
“一个故人。”
“先前那故人? ”
“正是。”
鬼一思量:“可是你所寻之人? ”
道士道:“是,也不是。”
鬼道:“你们这些道人修士,就是喜欢说些弯弯绕绕的话。罢了,说吧。”
道士神色微敛,开口。
“我所言那故人,曾要我说个故事。我说了,他却大约不记得。如今我守他往事已有多年,终是要将他往事说予他人。讲给你听,你或许还能懂他。”
鬼欷歔道:“承让承让。”再一琢磨,又觉得这番话有些不对,于是道: “那故人可还健在? ”
“身殒数年。”
鬼愣道:“节哀。”
道士出生在江南一个大户人家,礼仪规范,家规严格,他所提到的故人是两家世交,约莫十五六岁时来他家听学。那人性情顽劣,难以管教。一来就破了数条家规,道士小时深得家中长辈器重,掌罚,于是盯着他抄家训,两人初次见面,皆不甚畅快。
“我知你闷,不想你打小就这么闷。”鬼道。“那人也是可怜。”
道士不置可否。
那鬼又道:“你那故人姓甚名谁? 既然讲故事,总得给个名字。”
道士淡然开口。“不记得了。”
鬼惊道。“正气兄,你一活人,记性竟比我一孤魂还差。”
道士道。“庄周梦蝶,可知何为真假,何为生死? ”
鬼叹。“辩不过你。”
“心正,人自正,心不正,那便是无药可救无医可治。”魏无羡道。“换言之,我若心正,那何须这《上义篇》、《礼则篇》,我若心不正,那你教我抄个三千遍也是无用。忘机兄,表面功夫我自认做得不如你们这些蓝家弟子,但敢问表面功夫又有何用? 卯时作,亥时息,就正人君子了么? 会照本宣科,就行侠仗义了么? 撇去这些,我觉得凭心而论你我无甚差别,你们蓝家这些规矩,全是鸡肋罢了——不过教出一个你倒是好玩。”
蓝忘机道:“你在此处,故谨言慎行。”
“那我离了云深不知处,则各行其道? ”
“那我自然没道理管你。”
魏无羡乐:“那你说,你教我个法子,教你那老前辈对我死了心,我立刻滚回云梦去。”
蓝忘机瞪他:“胡闹。”
鬼大笑:“我喜欢这人。”
道士恍若未闻。
“我与他辩学。辩一刽子手,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
“我道: 一则度化,二则镇压,三则灭绝。
“他道:掘那斩首百人坟墓——”
“——激其怨气,与凶尸相斗。一石二鸟,以绝后患。”鬼煞有介事地接上。
道士良久不语,再一开口,声音微颤。
“正是。”
鬼笑道:“看来我真与你那故人合得来。他既是百年,那想必也成一鬼,我不如打听一下,和他交个友,做个伴。”
道士道:“办不到。”
鬼问:“为何? ”
道士道。“那日所言终一语中的。他日后确实修习魔道,教百鬼啃噬身亡,神魂俱灭。”
鬼一怔。
道士道:“灵气,乃正气,得之不易,修身养性。怨气,乃邪气,这方法说来有理,实则不可为,久习此道,必被阴气反噬,得不偿失。我知他为人随心所欲,若他真悟出此道,必会以身犯险。于是警醒他,望他就此收手。”
鬼不语。
道士叹息。
“他回我:那我便是舍身献己,轻身徇义。”
魏无羡笑容张扬,背着个手绕过去,抬手一行大字拍到蓝忘机案上:舍身献己,轻身徇义。
蓝忘机道:“颠倒是非。”
魏无羡不恼,埋头立刻又是唰唰几张纸过来。
蓝忘机不理,余光瞥到“把我禁言解了,我和你堂堂正正一辩”,又是 “四书五经,孔孟老庄,哪个道不是辩出来的? ”,跟上来 “含光君,你循习礼道,我自成一派,你我一辩,那必定精彩绝伦,重现春秋”。
他道:“无聊。”
魏无羡锲而不舍,再一转身,拍上来的却已不是文字,而是画得潦草夸张的小人。左边一个中规中矩苦大仇深的脸,右边一个兴高采烈狂魔乱舞的脸,中间一道笔直的线,大概意味着云深不知处。魏无羡指指左边,指指蓝湛,指指右边,指指他自己,随后豪迈地沿着中间那一道线一折,两边未干的墨痕叠在一起,蓝忘机猜是想表达殊途同归的意思。
他呵:“抄你的书去。”
魏无羡耸着肩大笑,绕到蓝忘机案前左右端详一番,抬笔一挥:彼道鸡肋。
鬼道:“他也是修行之人? ”
道士道:“正是。”
鬼啧啧。
道士道。“讲学过后,我便只偶尔在家族集会上见他。他是一如既往性情顽劣不改,难以管教,尽管如此,也难掩他天资过人。我因与他有些过往,每次见他只觉恨铁不成钢。那之后他救我一命,我还他一次,他负伤高烧,我们被困在一洞内,烧得迷糊的时候,他教我说点好话。”
鬼笑:“也只有你需要别人教你说点好话。你说了么? ”
道士淡然。“没有。”
鬼大笑。
道士道。“他神志不清时整个人都一无赖,于是我只好给他讲个故事糊弄过去。我讲道,曾有一公子,自小家规甚严,一言一行遵循礼数。他见过外面的世界,却没感受过,但他也不向往,因为凡事只要按规矩来必无差错。”
蓝忘机六七岁那年,与蓝曦臣下山除一走尸。临行前,那柳家小公子知恩图报,要将他的心爱之物赠予他们。陶响球不是什么稀奇玩物,仿青花着蓝白色,巴掌大小,内里置了砂砾,下山赶会上一走,和那磨喝乐、摇咕咚一同兜售,三五文便是一个。此等常见玩物,在云深不知处却是见不到的。玩物丧志,蓝忘机不收,蓝曦臣收下了。
蓝忘机瞪他:“不妥。”
“莫伤了人一片好意。”
蓝忘机道:“好意留下即可,这玩物留下有何用? ”
“忘机说得不错。”蓝曦臣笑道,“领情即可,但这物中融了情,情又寄于物,要如何一分为二? ”
蓝忘机皱眉,欲言又止。
道士道:“彼时那小公子年幼。他知家训上教他们尊敬长辈,友善同门,却不教情究竟为何,只道鸡肋罢了。他哥哥将这事告诉他们母亲,母亲笑说收人谢礼没什么,若真的介意,就留些钱财给那家人。如此一来,纵然他不情愿,也是压下了。
“这之后不久,他们母亲过世。那公子虽尚没悟出人情之道,也感到悲痛,久不能接受。他们母亲没有留下什么给他们,等他理解了母亲不会再出现,竟慢慢寄情于那陶响球,只因那玩物与他母亲生前多少有些关联。
“那家中凡事为静,他案上只置一陶响球,成了一室清静淡雅中唯一的俗物。每逢有风吹过,那球就咕噜一滚,留下一地细细碎碎的声响。俗世之物扰人心神,乱人心智,他心知此非长久之计,这回却是如何也舍不得扔了。”
鬼道:“然后呢? ”
道士道:“那故人听到此处,虽不甚清醒,却迷迷糊糊问我:听起来像你。
“我道:你觉得是便是。
“他笑:妙,妙,你也还有点人情味。
“于是我继续:
“那公子知道这玩物,见过这玩物,理应不屑于这玩物,终是鬼使神差留了下来。几年之后,他又遇一人。那人性格顽劣,却非为非作歹,不习正道,却非言之无理,不同于他以往见过的任何人。他见过类似,知道类似,理应不屑于类似,却不知为何只想抽丝剥茧一探究竟。”
魏无羡原本阖着眼睛,这时突然睁开了,仿佛清醒过来,直直盯着蓝忘机。
蓝忘机不理他,淡声道:
“起初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觉此情鸡肋。然而他越是忍不住了解,却越是着迷。此人天性不坏,天资过人,不拘一格,身上带着一股灵气和义气,看上去混迹俗世市井,实则内心清澈无瑕,一定要说,是殊途同归。
“公子只两次对家外的事物动情,一次,因他的母亲,一次,便是彻底栽了。他中意那人,于是希望他好,于是恨铁不成钢,又觉得他已经什么都好,于是兀自烦恼。”
他听得那沙沙声响搅人心弦,脑里却是魏婴神色灿烂,笑容张扬喋喋不休,他想起那日自己脆生生言“此物鸡肋”,浮现的却是魏婴一拍桌子,留下大字“彼道鸡肋”。他没见过这样的事物,却如同几年前在摇曳灯火下见到那陶响球一般,终是不自觉伸出手去。
那响声尽了,烛火却在跳动,那烛火灭了,他心仍在颤动。他灭了火光入寝,另一簇火光又点燃。梦里好汉厮杀呐喊,头戴枷锁,身穿镣铐,豪饮烈酒,头颅将将坠地之时,仰天大笑——
彼道鸡肋!
那鬼一怔,只觉振聋发聩。
他扭头,那道士神情依旧淡然,双手全是攥握成拳,指节发白。
“此人不循规蹈矩,如那侠行义士,凭一身本事随性而行。公子心中赞叹此等豪迈,却又惴惴不安,唯恐那人随心所欲,有朝一日也将如那义士一般身陷囹圄。
如此辛酸反复无常,那公子却好不快活。纵使不解此情,纵使相思甚苦,他因结识那人而高兴,因与那人相遇而庆幸,因与那人同道殊途而感上天之怜。当日所道鸡肋终成软肋,他却甘之如殆。”
“我说至此,见那故人没了声音,再低头一看,却是已经睡着了。我们在那处等待救援,彼时修道世家动荡不堪,四处风声鹤唳,两家各有诸多纷扰,此地一别,我再次见他,已是物是人非。
“他满门遭灭,只剩一师弟,一师姐。他为家族报仇,修习魔道,从此以一笛驭百鬼,所到之处皆血流成河,战无不胜。”
亥时未到,蓝忘机独立于长廊。
一人在他身后温温润润开口。“忘机。”
蓝忘机道:“兄长。”
蓝曦臣道:“忘机心事重重,可是因为逐日之征劳神费力? ”
蓝忘机不答,半晌道。“我遇见魏婴了。”
“他出现了? 可有何缘故? ”
“之前被温氏门生抓住。”
蓝曦臣一愣,旋即道。“那他能逃出来,甚好。”
“兄长。”蓝忘机一闭眼,语气难以捉摸。“我与江澄一路所见那温氏门生,皆是他所杀。”
蓝曦臣道:“江氏被灭门,他复仇心切,可以理解。”
蓝忘机一字一顿。“非他本人手刃,而是他召阴驭鬼,由那魑魅魍魉代劳。”
蓝曦臣道:“忘机是心忧此道妄顾人伦? 如今战乱非常时刻,可先将此一放,他与我等又是同一战线,齐心合力各显神通即可。”
“如今自然无人有异,但等战乱平定,还会是同一景象? ”蓝忘机声音颤抖。“兄长比我更知此举非长久之计,修行魔道,有损身心,他顾得了一时,护得了一世吗! 他能维持心性,能维得出众口烁烁,闲言碎语吗! ”
蓝曦臣怔住。他了解蓝忘机性子,如此关心之乱,实属罕见。
“忘机。”半晌,他开口。“你是想将他带回云深不知处? ”
蓝忘机不语。
蓝曦臣继续。“你想将他带回云深不知处,可是打算如当年父亲对母亲一样——”
“不! ”
蓝忘机呵出一句。他立在原地,身形一晃,咬牙切齿重又道。
“不。”
二人沉默良久。
蓝曦臣看着他,直到蓝忘机骤然一转身:“时日不早,兄长早些歇息,告辞。”
那日他入梦,又是一好汉身披镣铐,驰骋沙场,他心中急切,却口不能言,一转头,魏无羡浴血而立,身后百鬼阴森,万箭穿心而过,见蓝忘机,口吐鲜血长笑——
“彼道鸡肋。”道士道。
那鬼愣在原地,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脸上已是满脸泪痕。
“稀奇。”鬼道,慌不择路抬手拭去。“稀奇,稀奇。”
道士道:“我欲护他周全,但终究不可为。此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虽杀了大半孽党,之后却又为报恩,一意孤行要保一行余党周全。战乱平定之后,几大世家本已视其为祸害,如此激化,最终他原本的师弟也与他一刀两断。
“我所担忧之事终成现实,长久邪魔侵蚀,他两次失了手,教那召出来的阴魂鬼魄大开杀戒。我违抗教门救他性命,却也只是一时之计。四大世家联手围剿,他以一己之力不敌,教百鬼反噬而亡,死无全尸。天下大喜。”
鬼抬头。
道士道:“这就是我故人的往事。”
鬼怔了半晌,道:“正气兄。倘若你是为寻此人而离道,我恐你寻不到你之所往。”
道士道:“无妨。”
鬼垂眸,开口。
“正气兄从未疑惑我所寻之道。”
道士道:“何如? ”
鬼道:“我因道而死,然此道不甚重要。”
道士看他。
“百年之后,便是又一故事,何须拘泥那生人之事? ”鬼道,一字一顿。“会心存不甘,留有执念的,只有活人罢了。”
道士神色一怔。他抬起头,却见面前骤然疾风肆起,画面缥缈不定,那鬼原本站在他身前几尺,这会却像是突然隔了几里,如何伸手都触碰不到。
“含光君。”那鬼开口,语气哀伤。“你先前所言,并非你故人之往事。”
“你不曾与魏无羡辩学。倘若你曾切实听他所言,日后便不会措手不及。”
“你不曾留下那陶响球。倘若那时你就懂得俗世之情,日后便不会困顿一世。”
“你不曾向你兄长求援。倘若那时你真心道困解惑,日后便不会孤立无援。”
“你不曾告诉魏无羡你心仪于他,倘若你曾敞开半点心扉,日后便不会一错再错。”
语毕,音色陡然拔尖。周遭一切分崩离析,风声呼啸而过,入目之处皆是灰飞烟灭废墟瓦砾。
那鬼大笑:“蓝忘机! 你所言往事,无一为真! 庄周梦蝶,梦里不知身是客,鬼问道,不知此道非彼道!”
蓝忘机张口,出口的却只是不成句的破碎嘶吼。他踉踉跄跄稳住身形,先是听见他幼时对蓝曦臣振振有词,又是魏无羡在藏书阁神情灿烂,玄武洞内两人生死之交,然后一身黑袍的魏无羡踩着那满地尸骨而来,笑道:“你管我做什么? ”
道士怒吼,眼眶泛红:“够了! ”
他背上火辣辣的疼,他见一室烛火,蓝曦臣道:“魏无羡已死。”
那鬼凄声大笑,身形扭曲,眼前一片光怪陆离,只剩一响声回荡,仔细一听,依稀叫着:鸡肋!
蓝忘机猛一顿,他低头,胸前一片烧焦的疤痕,他愣愣伸出手,终于分辨出今是何年何月,此是何处何地。眼前哪有那客栈、野鬼,哪来那道士、故人,不过他形影单只,孑然一身。窗外月色正好,他借着几分醉意执拗站起来,缓缓抬手覆上新伤旧痛,仰天长笑——
“此道鸡肋! ”
-完-
Notes:
时间线发生在蓝忘机喝醉酒去给自己敲烙印的过程中,一切故事都发生在他脑子里。因为蓝忘机有喝了酒就做事坦然的设定,所以“道士”是坦然版本的蓝忘机,做了他没能做的那些事,“鬼”是他记忆里年少的魏无羡,因为并不是魏无羡死去时的模样,所以问道“是否是所寻之人”时,道士的回答是“是也不是”。
标题鸡肋,一对应蓝忘机最初不懂,觉得他对魏无羡的感情鸡肋,二对应魏无羡觉得蓝家遵守的规矩鸡肋,三对应最后两人悟出江湖之道鸡肋。
差不多就这些了! 谢谢阅读! 第一次搞古风,以后再也不搞了! 下次写个现代AU犒劳一下自己,我 中文 垃圾! 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