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盾冬】温柔解冻(中)
summary:由于长时间冰冻导致的感统失调,刚刚脱离九头蛇的巴基需要特殊的照顾,而最合适的人选当然是史蒂夫。
CA2后复健背景,内含队詹与盾冬交叉闪回以及絮絮叨叨的对话
“如何解冻冰霜?
士兵们对美国队长总有点儿特殊滤镜,他来到前线没多久,绯闻就从一个帐篷传到另一个帐篷——军营里的绯闻总带着点儿不着边际的低俗,嫉妒驱使着那些士兵的舌头,眼睛为所见的一切添油加醋。
“哎,瞧见那个叫萨曼的棕发小护士了吗?她给队长换绷带足足花了二十分钟,出来时满脸春色的……他们绝对发生了点儿什么。”
“怎么可能?那可是血清强化过的队长!二十分钟,是你小子还差不多!要我说……或许只是亲了亲摸了摸...
summary:由于长时间冰冻导致的感统失调,刚刚脱离九头蛇的巴基需要特殊的照顾,而最合适的人选当然是史蒂夫。
CA2后复健背景,内含队詹与盾冬交叉闪回以及絮絮叨叨的对话
“如何解冻冰霜?
士兵们对美国队长总有点儿特殊滤镜,他来到前线没多久,绯闻就从一个帐篷传到另一个帐篷——军营里的绯闻总带着点儿不着边际的低俗,嫉妒驱使着那些士兵的舌头,眼睛为所见的一切添油加醋。
“哎,瞧见那个叫萨曼的棕发小护士了吗?她给队长换绷带足足花了二十分钟,出来时满脸春色的……他们绝对发生了点儿什么。”
“怎么可能?那可是血清强化过的队长!二十分钟,是你小子还差不多!要我说……或许只是亲了亲摸了摸!那小护士一定会成为医疗队嫉妒的偶像!”
流言越传越凶,直到杜根瞪着眼睛说“那些士兵都说队长一夜睡了五个棕发美女第二天一早还能神清气爽地指挥战役”,巴基笑得呛了一口杜松子酒。
“你也觉得很可笑?”杜根耸耸肩,“这些人只是想借个角色聊聊下流玩意罢了。”
“这可不一定。”巴基止住了笑,眼睛却还是弯弯的,“或许史蒂夫就是偏爱棕头发的美人呢?”
好哥们的话似乎更有说服力,士兵们开始添油加醋地杜撰起美国队长与一位棕发甜心的火辣爱情故事。谣言乘着翅膀越飞越离谱,终于爆发在咆哮突击队的酒桌上。
“我!我没……我还是……”
史蒂夫脸红得像个新鲜番茄,最擅长排兵布阵的嘴巴磕磕巴巴地什么都说不出来,额头沁出一层薄汗。他几乎被流言打得手足无措,求助地看向巴基。
巴基扶着酒桌发出一阵爆笑,眼角的笑纹荡出甜蜜的弧度。
“天可怜见,队长还是个处男,连姑娘的红唇都没吻过!”
“可队长明明经常失踪。”吉姆含糊不清地说,“巴基也总不在我们视线里,我们都知道他一定是去约会女孩!同样的,队长也……也是!”
史蒂夫抬眼看他,对方咬着嘴唇和他对了一眼,又低下去盯着桌面,睫毛颤动,被远隔整个桌子的四倍视力看得清清楚楚。
“小史蒂薇是和我一起,我教他……怎么和姑娘调情一类的,但他太笨,学不会。”
史蒂夫没反驳,其实在朦胧的暖黄色灯光里勾着嘴角看他,笑容里写满了“你明明很吃我那套”的得意。
——他们总是这样,在好朋友面前隐秘又张扬地分享着秘密。
巴基倒了一杯杜松子酒,辛辣的酒液划过喉管把整个胸膛烧得发烫。突击队的队员们一个都没少,围着简陋的木桌吃上几个平日里罕见的罐头。杜根他们依然在大声闲聊,听上去总像在咆哮。而那个金发英雄坐在他对面,时不时微笑着,目光从空气里游移了一圈,带着点儿不好意思落在他眼底,让巴基的心脏软得发慌。
气氛太好了,好得像是注定要发生点儿什么。
巴基的喉咙滚了滚,慢慢用舌尖把唇边的酒舔掉。狙击手纤长的手指从烟盒里摸出一根香烟咬在嘴边,细细的火柴却从指间漏了下去。巴基冲史蒂夫耸了耸肩——毫无疑问,他当然在看自己——他笑了笑,蹲到桌下慢慢摸索,目光停留在对方棕色的战术长靴。
史蒂夫在三秒后开始觉得不对劲。
以巴基的身手,三秒钟还拾不起一根火柴?他转动着眼珠看了看——杜根他们都喝得醉醺醺的,吉姆和琼斯早就趴在桌上打起呼噜了,没人注意到巴基的情况。史蒂夫眨了眨眼,往后推了一把椅子,也钻进了桌子下。
“巴克?”
“嘘。”
对方用一根食指示意他噤声,嗤的一声划亮了火柴。在如此微弱的火光下,巴基的眼睛亮得像全世界最名贵的宝石。史蒂夫的喉结滚了滚,任凭好哥们一点一点靠近,缓慢却又目的明确,在一众好哥们的腿前把自己的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那是个再轻浅不过的吻。一触即分,留在他唇上的只有零星的酒味与甜味。可它太重要了,它不仅是史蒂夫的初吻,更干脆利落地结束了他和巴基指尖长达数年不清不楚的关系。
自此那根火柴在史蒂夫的心里燃起了一场连绵七十年不绝的大火,摧枯拉朽地把“詹姆斯·巴恩斯”这个名字烙印在心脏的每一根血管上,陪他熬过战争与冰雪,步履维艰地走向未来。
————————————————
“你在走神。”
巴基的声音平板无波,像某种缺乏生命的无机质。巨大的落差把史蒂夫从回忆里拽了出来,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他看向巴基,对方苍白的脸上只有嘴唇还吝啬地保留着一缕红。
“你的观察目标是我的嘴唇。”
像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说法,巴基该死地又舔了一遍嘴唇,史蒂夫胸口的火焰再次熊熊烧了起来,慢慢呼出一口气。
他看着巴基,抬起右手,手指插入棕色的发丝,大拇指摩挲着巴基右耳的小小软骨,温柔又坚定地把他拉到自己面前,额头相抵。
“是在想这个。”
他如此缓慢地靠近,能清楚地看见巴基的睫毛在颤动着,像误入猪笼草的蝴蝶奋力振翅脱逃。属于冬兵的一小块儿灵魂是如此不安,那双透亮的灰蓝色瞳孔酝酿着风暴,而捕猎者有足够的耐心等待。
史蒂夫当然不确定巴基能不能接受这个——他们曾经那么亲密,可现在接个吻都要小心翼翼。史蒂夫嘴里发涩,这该怪谁呢?本该属于巴恩斯中士的一生,他该让谁去赔?
一双唇经过长途跋涉覆盖在另一双唇上,那儿和记忆里一样柔软,只是多了些怎么也化不开的冰凉。他能感觉到巴基全身都紧绷僵硬,金属页片的校准声在房间里嗡嗡作响,巴基的下颌绷出一道明显的弧度,死命控制着那根能砸穿钢板的胳膊招呼上美国队长的喉咙。
老实说这挺难,“攻击”对他来说是条件反射,“制止攻击”才是一项需要付出精力的命令。可现在没人在他面前摊开那本红皮书,没人念着那些该死的洗脑词对他说“Good morning,soldier.”
可史蒂夫……史蒂夫·罗杰斯……
他懊恼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咕哝,那双能杀人的手臂环在对方健壮的肩膀上,带着种不管不顾的劲头把自己推向史蒂夫。
——这家伙像个开关,像个屏蔽仪,平息掉所有被海德拉训练出来的暴虐和大脑深处亡灵的咒骂嚎哭。只要在史蒂夫旁边,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新鲜出炉的草莓棉花糖。
他不能伤害他,无论金发队长在做什么……这是刻在基因里的一种本能。
其实巴基真的不清楚他在做什么。
史蒂夫靠近了他,把嘴唇贴在了他的嘴唇上,用舌尖叩开自己的牙关,带着一股清新的柠檬味道闯进他的口腔。这有点儿超过了,巴基皱着眉下意识往后缩,却被对方有力的胳膊死死圈进怀里,力度大得像即将溺毙的人抱着一根伶仃的浮木。
他猜想神盾局给这家伙也做了改造——或许和海德拉在他身上做的那些没什么不同——不然为什么细小的电流不断从两人相接的舌尖蔓延到全身,整个大脑都因此酥酥麻麻,像在过电。
这是另一种惩罚吗?类似被送上电椅,任凭电流把大脑搅得一团糟,所有闪着金光的碎片被打碎成齑粉,又被说不出缘由的倔强灵魂收集好,在下一次回忆浮现的时候死而复生……
可这不一样,这太舒服了,巴基甚至想要更多。
该怎么表达?怎么表达他想要更多更亲密的细小电流,想要更多舌尖搅动时的温暖与安心?巴基极轻地呜咽了一声,史蒂夫有些不舍地退开,用牙亲昵地咬了一口对方的下嘴唇。
“史蒂夫。”
他这样叫他,用太久没听过的黏稠尾音,缱绻的字母在空气里消散成水雾,凝结在那双带着渴求与希冀的绿眼睛里。
“史蒂夫……史蒂夫。”
冬日战士从来不擅长表达自己,这在刺杀行动里没有任何益处,他绞尽脑汁也只思考到了这样的表达——
把最想要的东西,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地念上一遍又一遍。
而史蒂夫的灵魂随着巴基的呼唤碎裂成一片又一片,在皮囊下碰撞着摩擦,酸涩感充盈着每个细胞,他迎上去,用自己的手将巴基的两只手包裹在掌心,热度一点点传来,像能烘热金属,把冰雪融成温水,又从指缝溜走。
“我在,永远。”
史蒂夫注视着他,热忱在蓝眼睛里凝成光点。
直到巴基犹豫着,像某种不常接触人类的小动物一样探过来,飞速地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又以超级战士的速度试图从床边逃开。他不知道自己的行动是否正确,不清楚这会给两人之间奇怪的比拼带来点什么。最初他们是要做什么?对,找回感觉……
他找到了吗?或许是。可这感觉真怪,怪到他一秒都不想在这儿多待。
蓝眼睛里光点炸裂流淌出一条星河,史蒂夫皱着的眉心被熨开,他几乎是笑着握住巴基的右手腕往回拉,对方下意识的格挡卸了攻击力,没过几招就被史蒂夫别在身后。
他长臂一展,抱着巴基摔在柔软的床上,像疲惫的旅客陷入故乡的一朵云。
屋子里安静极了,老式时钟嘀嗒嘀嗒走着,棕色的柔软发丝落在史蒂夫的脸上,他坏心眼地吹了一下,发丝扬起来又垂下去。
史蒂夫得到了巴基的一个迷茫眼神和一个提问——
“新任务?”战士的身体随着呼吸而慢慢起伏,“仍然与恢复感觉相关?”
“是的,是的巴克。”史蒂夫腾出一只手,将那缕发丝别到他的耳后,“现在……来感受我。”
TBC
【哈德/HD】狮子与蝴蝶(4)
狮子与蝴蝶
the Lion and the Butterfly
简介:哨向AU,中长篇,私设很多,哈德年龄差距十六岁的超级年下。Harry和他身边所有人都对他几近失控的哨兵神游症心烦意乱、一筹莫展,Dumbledore校长终于下定决心为他安排了一位特殊的拜访对象,而当Harry敲开那扇门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这件事将怎样改变他的一生。
更新进度请戳目录
正文:
Chapter 4
窒息,剧痛,黑暗。
Harry不知道这折磨还要持续多久。他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此刻一动也不能动,否则他一定会在超越生理极限的剧痛...
狮子与蝴蝶
the Lion and the Butterfly
简介:哨向AU,中长篇,私设很多,哈德年龄差距十六岁的超级年下。Harry和他身边所有人都对他几近失控的哨兵神游症心烦意乱、一筹莫展,Dumbledore校长终于下定决心为他安排了一位特殊的拜访对象,而当Harry敲开那扇门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这件事将怎样改变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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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Chapter 4
窒息,剧痛,黑暗。
Harry不知道这折磨还要持续多久。他甚至有些庆幸自己此刻一动也不能动,否则他一定会在超越生理极限的剧痛中哭得不成样子……他好像听到了Malfoy先生说话,真不希望让Malfoy先生更讨厌他了……嗯?Malfoy先生说过话吗?……真实?幻觉?……
好冷……好痛……他在哪里……
一种很微弱的感觉碰了他一下。
Harry僵住了,他分不清是在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又碰了一下。
那触碰真的非常微弱,像是……小小的、一碰即碎的……类似触须或者羽毛。
那小小的存在又碰了Harry一下。
然后它的存在感更加鲜明了,它开始慢慢却坚定地试探着——啊,现在Harry终于能分辨出来了,它是在他的精神屏障上一下、一下小心地触碰着。
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被某种强力的守护加固过,Harry的精神屏障从没有人(无论是Dumbledore教授还是Pomfrey夫人)能突破它。它是一面矗立在Harry精神世界里的无限延伸的墙,又高又厚,向上下左右都望不到边,Dumbledore教授曾试图在上面凿出个小口、但墙壁依然光滑如初,Pomfrey夫人和她请来的顶级治疗向导们曾用尽了他们的各种办法,那墙壁也只是沉默、固执地停留在原地,不肯为任何人——即使是哨兵天然会亲近和保护的向导——退让一步。
所以,现在这轻得比一阵微风还要微弱的触碰,又能做到什么呢?
触碰停下了。
果然会这样。Harry想。但他同时不可遏止地生出了失望透顶的感觉……他希望它能再试试,或者在这个地狱般的时刻多陪伴他一会儿。
触碰没有再发生。
Harry又失望、又苦涩。他觉得自己在黑暗中向下跌去,向下、向下……也许最后等待他的就是在痛苦和绝望中完全迷失,成为一只永生永世受苦的亡灵。
然后……它回来了。
这一次,它不再是试探的轻触,而是一种温和却坚定的挤压。它仿佛一只手,覆在Harry的精神屏障上,一点儿、一点儿向里面推挤着。
它没有什么力度,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单纯地压在Harry精神世界里那面坚不可摧的高墙上,它轻推着墙面,像是在用很平常的语气说“嘿,让我进去吧”。那微小的力度简直微不足道,就像是高达天际的宏伟城墙下面一只蚂蚁用触须挠了挠坚硬的石墙。
但是——就是在这样的拜访请求之下——那面高墙就这么屈服了。那从未对任何哨兵或者向导显现过除了拒绝之外的其他姿态的墙面,就这么随着那个可以几乎感觉不到的力度朝内部凹陷了进去。
向内……向内……向内……
Harry的精神屏障温顺且毫无怨言地接受了来访者,到后面,它几乎是在引导着那股来访的力量,像是在说“来,从这边走,这里快”。
来访者跟着Harry精神世界的引导慢慢走进了墙体里,面前是一条漆黑的隧道,前后左右都看不到一点儿光。这位来访者的力量非常虚弱,他仿佛一小簇在寒风中摇摆不定的闪烁烛火,随时都可能完全熄灭。他是真的冒了很大的风险来这里……他不能失败,最不能在还没能做点儿什么的时候就提前在半路虚弱而死。
来访者在精神屏障里走了很久,为这防护的深厚和强大而感到惊讶。他也感到疑惑——他的知识和他曾到访过的其他哨兵的精神世界都证明:一般来说,越接近精神内核的地方应该越明亮,有些精神屏障比较脆弱的哨兵甚至能直接从外部看到里面的精神图景。
然而哨兵Harry Potter的精神世界里真的什么也没有。没有光,没有声音,甚至也感觉不到哨兵本人的存在。
难道他来晚了吗?不……不会的,这可是那个有着他见过最明亮的眼睛的男孩儿……不会的。
来访者停下脚步,思索着,片刻后,他对笼罩一切的黑暗轻轻开口:“把我带到你的主人那里去吧。”
接着他笃定地重新开始前行,没有再去试图辨别方向,只是走。如果那个男孩儿愿意见面,那么不管走向哪里都是能通向他的道路。
****
Harry猛地睁开眼睛。这感觉很奇怪,他一直能看到周围——尽管只是全然的黑暗,但在此时此刻他确实是真实地睁开了眼睛。
也没有什么用——依然是全然的黑暗。
“Potter。”一个声音说。
Harry差点跳了起来。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这是Malfoy先生!
“您、您在哪儿?”Harry听到自己颤抖地问,“这里又是哪儿?”
没有回答,但Harry完全能想象出Malfoy先生不满地皱起眉的样子。
“我没想到你这么缺乏常识——或者说,愚蠢。”Malfoy先生毫不留情地说,“格兰芬多真的有好好授课吗?”
Harry想反驳,如果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又怎么能运用格兰芬多课程的知识来分析眼下情景呢,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呃。”最终他只是无力地发出了毫无意义的单音。
Malfoy先生从鼻子里喷了一口气。“好吧,我知道不能指望格兰芬多——或者是你。”他的语气里带着嫌弃(Harry不确定是对格兰芬多的还是对自己的),开始向Harry解释道,“我们所在的地方——通常这里会是你的精神图景。不过如你所见,这里只是个除了黑暗一无所有的地方,我们就先姑且称呼它为你的精神世界吧。”
“我没有精神图景。”Harry闷闷地回答。“……从我觉醒成哨兵开始,这里就一直是这样。”他每次试图想象或者进入自己精神图景都是一片漆黑(就连Neville也有一个类似他奶奶家的房子那样的精神图景),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办法召唤精神体的直接原因。
Malfoy先生不容置疑地哼了一声。“你是一个哨兵,那么你就有精神图景。”他简短却坚定地宣布,“你只是蠢到不知道怎么用。不然我们就没有那么多困难了——在你的精神世界里,你能做到任何想做的事情。”
Harry趁着黑暗的掩护悄悄向Malfoy先生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移了移身体,他希望在这个冰冷而莫名其妙的地方——和那个纤细却气场强大的男人靠得更近一些。
“我、我有精神图景吗?”Harry不确定地问,“那我也有精神体吗?”
“当然有。”
Malfoy先生停下了,似乎在思考什么(Harry趁机又向他靠近了一点儿),然后他继续说道:“如果实在无法自己感觉到精神图景的哨兵,一般在向导的辅助下也可以做到……”他可能是向Harry的方向看了一眼,“不过你的情况又没办法接受外来引导。”
Harry小心地盯着应该是Malfoy先生所在的位置,但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可能还不够近?Harry想,又挪了一小段。
Malfoy先生毫无所觉,他在继续帮Harry想着办法,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烦恼:“我没想到你有这么多问题,不得不说,Potter,你能野蛮地活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但如果我得让你醒过来……看来必须要先帮你解决这些基础方面的问题。”
Harry沉浸在他刚刚又一次偷偷朝Malfoy先生靠得更近的快乐中。
“Potter?”
“嗯?”Harry惊醒,发现Malfoy先生在叫他,“是、是的,先生?”
“保持清醒。”Malfoy先生显然以为Harry可能精神不济或是什么,他肯定想不到这个男孩儿是因为能够靠近他而出神。“我想……”他慢吞吞地吐出单词,像是在自言自语,“好吧……好吧,可能也只能这样了。”最后他不情不愿地结论道。
Harry完全不知道Malfoy先生在说什么,直到——Malfoy先生猛地拉住了他的手。
“!”Harry浑身一抖,他感觉自己脑袋后面那簇总是翘起来的头发此刻简直翘得已经飞上了天。
“先、先生?”Harry惊讶地问,不确定自己是想甩开手,还是希望就一直这么被拉着。
身边传来Malfoy先生的命令:“闭嘴。”
Harry乖乖地沉默了。他的感官都集中在和Malfoy先生相触碰的地方,那只拉着他的手皮肤细腻,骨骼分明,坚定有力——好了,他飞快地确定了——他百分百不想甩开手,百分百希望就一直这么被拉着。
Malfoy先生轻咳了一声。“听着,我的力量只能做一次,所以你也必须要一次成功。”他说,“要点是……算了,没有要点,你是哨兵,这是你的天性。”他又强调了一次,“一次成功。”
什么?Harry没有反应过来。
但Malfoy先生已经开始了。
有一股力量顺着他们拉着的手传了过来。Harry很难表述那种感觉,它很……很……温暖。它仿佛一条暖流冲刷过Harry干涸的神经,滋润了他枯竭的精力。
这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
这还能是什么呢?
Harry哨兵的那一部分立刻认了出来。尽管他还没有机会经历过,但这……这就是向导,这毫无疑问就是被向导的精神力梳理精神世界的感觉。
原来Draco Malfoy先生是一名向导。
不过为什么Harry不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任何向导的气息?他是哨兵,他是向导,而且他还能感应到他们的精神其实无比契合……
向导温和地抚慰着Harry,让他不由自主地忘掉了不断冒出的一个又一个疑问,让他全身心地沉醉在向导的引导中,就像是……就像是……
Harry回到了他还是婴儿的时候,有个女人正抱着他,她哼着一曲不知名的歌,轻拍他的背。“睡吧,Harry。”她温柔地说。
Harry想睁大眼睛看看她是谁,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他困得不行,眼皮如灌了铅一样沉重。他只能从一片朦胧的光线里瞥到女人一抹深红色长发。
“睡吧,Harry。”她重复道,声音混合了歌声,听起来如梦似幻,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Harry慢慢地闭上眼睛。
他的全身都泡在温水里似的,暖洋洋的,他从没有这么放松过,从没有……另一个从出生以来就注定和他相伴相随的存在就在他身边,环绕着他、保护着他,他们是如此契合,一个呼吸、一个颤动、一个眼神都是他们交流的方式,甚至不需要交流,他们毫无间隙,他们相互独立,但他们就是彼此。
Harry觉得自己融化了,准确来说,是某种束缚着他精神的东西——某种长久的坚硬桎梏——终于松动了、融化了,那一直被强加在他身上的封印解开了。他一下就舒了一大口气,感到……从未有过的自由。他的精神终于可以充分地汲取到外界的养分,欢快地向四面八方伸展,他感觉到自己的精神世界迅速扩张,一个……一个宏伟、广阔、没有边际的世界正在形成。
他想畅快地大笑,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想和身边的那个存在分享他的快乐,他一把抱住对方——却扑了个空。
怎么回事?
Harry飞快地睁开眼睛。
他的周围已经全变了。
这个世界不再是永恒的无聊的黑暗,此刻,Harry正站在一块巨大的黑灰色岩石上,他被看到的景象震住了。
如果有任何人和他描述过地狱的光景,那么这里无限接近于那个描述。从他所在的巨岩向四周望去,同样质地、同样颜色的岩石铺满了他目所能及的所有地方,但最显眼的不是这些岩石——而是一条条流淌着的,不时迸溅出极为危险的火星的熔岩河。
那些缓慢流动着的高温熔岩把整块大地割裂成无数不规则的地块,它们从地底流出,没有终点,只是不知疲倦地、贪婪地吞噬着流经的岩石、焦土、空气和一切。
Harry向上方看去,天空中充满了燃烧后的黑色烟尘,那些黑云翻滚、缠绕着,向越来越远的地方延伸。
这里……
“这就是我的精神图景吗?”Harry喃喃地说。他仿佛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失望透顶。他不知道怎么表达——但他真的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个荒芜、毁灭、可怕得像是地狱的地方。
这时,旁边一个模糊的人影印入他的眼睛。
Harry马上把失望抛到了脑后。“Malfoy先生?”他试探地问道。
人影没有动。他就是Malfoy先生,但他看起来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可能下一秒就会完全消失。
Harry连忙伸出手想去拉住他,他的手却毫无阻碍地穿过了Malfoy先生的身体。
Malfoy先生还是没有动,他完全没有注意到Harry,只是冰冻般地瞪着周围的景象,像是被惊呆了。
“Malfoy先生?”Harry担忧地又叫了一声。
终于,Malfoy先生淡色的眼眸慢慢地转到了Harry的身上。
“Potter。”他艰难地说,声音干涩,“你……这……”他停住了,像是不知道说什么,他的眼眸中依然残留着震惊和更多Harry看不懂的复杂东西。
“这不可能……”他轻声说。
Harry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却感受到从Malfoy先生身上传来一阵苦涩的情绪波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能模糊地感觉到一点儿Malfoy先生的内心。
“先生,”Harry说,“您……不喜欢我的精神图景吗?”他紧盯着Malfoy先生,尽管他自己也不喜欢这里,但他还是非常害怕收到年长的向导对此发出的任何负面反馈。毕竟……精神图景是一个哨兵本质内在的具现化,如果Malfoy先生讨厌这里,那他就一定讨厌Harry……而这是Harry最不想出现的情况。
Malfoy先生神色莫测地远眺着大地的尽头,风吹拂起他的长发,他慢慢地开口:“这是我最讨厌的景色。”
Harry的心脏立刻从他的身体里跌到地壳最深处。
Malfoy先生把视线转回Harry身上,“闭上眼睛,再想想。”他说,Harry在他的声音里寻找对自己的厌恶,但没有,里面只有一如既往的冷静,“这里真的是你的精神图景吗,Potter?请非常——非常——仔细地想。”
Harry再一次闭上眼睛。他闻到燃烧殆尽的灰尘,带着腥味的空气,无边无际的破坏和死寂。
这是我的精神图景吗?
我……
我……不是。
我不是这样的人。
他的感官飞翔起来,向着黑沉沉的天空冲去,刺破那些云,向上、向上、向上……
然后他感觉到了。
他愣在那儿,却没有第一时间继续向上。他命令自己的感官用比来时的更快的速度返回地面,他的感官回到云层之下,看到站立在岩石上的两个小点儿——他和Malfoy先生,接着他的感官冲回了他的身体里。
Harry对Malfoy先生咧嘴一笑,自信和力量在他全身上下鼓荡着、膨胀着,他无师自通地明白了很多、很多本能中的东西。
“我能拉着您吗?”他问。
Malfoy先生低头看了看自己忽明忽暗的身体,“恐怕……你还是碰不到我,”他迟疑地回答,“损耗太大了。”
Harry又笑了一下。“没问题的,”他明朗地说,“记得吗?您刚刚才教过我——这里是我的精神世界,我能做到任何想做的事情。”
他向Malfoy先生垂在身侧的手伸出手去,这一次——他顺利而坚定地握住了对方。
他没有浪费一秒钟地拉着Malfoy先生向天空飞了过去。
****
他们穿过厚厚的云层,越飞越高,四周都是浓雾,但Harry心里没有一丝恐惧或者迷茫。就在他感觉到云层之上的存在的那一刻,他和那里建立起了真正的链接——天生的、牢不可破的链接,他终于真正成为了精神图景的主人。
他握紧手中另一个人的手掌。他迫不及待了。
Harry带着Malfoy先生猛地冲出云层。
“……哇哦。”Harry感叹道。
Malfoy先生没有说话,但Harry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惊讶的情绪波动——很好,没有之前的那种苦涩和厌恶。
他们静静地望着眼前的景象,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
他们的面前是……星空。
广袤无边、璀璨明亮的星空,像是一片深蓝色的天鹅绒上由匠人呕心沥血地缀满了世间最顶级的瑰宝,每一颗星星都是那么美丽、都是那么引人注目、都有自己悠远的历史和惊心动魄的故事。
而星星们组成了这片宇宙,组成了这片星空,这里是那么深、那么大,如果说刚刚那块由焦土和岩浆组成的地方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土地,这里就是穷尽人类的一生、穷尽人类的智慧也无法探知到边际的星界。
“好美。”Malfoy先生说。
一股骄傲在Harry的胸膛中升起。
是的,这里才是他的精神图景,这里的一切——才是他。他是自由、璀璨、包容和充满冒险的星空,而不是一片死去的荒地。
他们面前的一大片星河之中,有几颗特别明亮,它们不停地闪烁着,像是在兴奋地向他们诉说着什么。Harry着迷地看着它们……它们的排列,像是……像是……
Harry抓紧Malfoy先生的手。
“我想我知道我的精神体是什么了。”他开心地叫道。
Malfoy先生回了Harry一个极为罕见的微笑。
“我也知道了。”
他们在惊叹中又欣赏了一会儿眼前的壮美图景,最闪亮的那些星星组成了一个很好辨认的图像。
“令人印象深刻。”Malfoy先生打破沉默,“竟然是狮子座……”
Harry想表现得酷一点儿,但嘴角实在是不受他控制地拼命翘了起来。
“您喜欢吗?”他问,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Malfoy先生瞥了他一眼,“……嗯。”他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不过Harry分辨不出这是“听见了”还是“是的”的意思。
“先生……”Harry决定追问。
但Malfoy先生摇了摇头。“带我回去吧,Potter。”他困倦地揉了揉太阳穴,“你的问题应该已经解决了,而我是真的很累了。”
“噢……噢,好的。”Harry连忙说,“我……”突然,他发现这是一个向Malfoy先生道谢的好机会。
“谢谢您,先生,”他急切但真挚地说,“我是说,您允许我到您的房子里,还有……今天。您帮了我太多,真的,我不知道……”
“停下。”Malfoy先生打断了他,“我不是什么好人。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你曾经救过我的命,即使你死在我面前,我也依然会无动于衷。”
“呃,我救过您的命?”
对此,Malfoy先生眨了眨眼睛,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片刻后他才解释道:“是的,鉴于这是英国,你一岁的时候救过这个国家大部分人的命,记得吗?”
尽管他说的是事实,但Harry有一种感觉——这和他刚刚提起的救过他的命并不是一回事,或者说,并不完全是一回事。
Malfoy先生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Harry觉得危险,却不由自主地为此好奇而迷醉。
不过他知道今天不能在这个问题上得到更多答案了。
“那……走吧。”他拉着Malfoy先生,有些失望,这时,另一个念头却又突然跳到了他的心里。
这个念头像是凭空出现的,又像是他已经琢磨了它很久、很久,只是自己并没有承认,或者并没有意识到。它是如此的强烈,一出现就像一个已经点燃的火箭炮塞进了Harry的身体里,激得他必须问出来,立刻、马上问出来。
他从漫天的繁星中收集了一大捧勇气,它们顺应了他的召唤,一闪一闪地鼓励着他。
“抱歉……”Harry设法开口说道,“嗯,先生,还有一件事……”
Malfoy先生询问地看着他。
Harry鼓足勇气:“我想问问您,您是否……已经绑定了哨兵?”
Harry握住的那只手瞬间僵硬了。Malfoy先生灰色的眼睛也瞬间变得冷酷,之前眼眸中的一点点珍贵的笑意和放松转瞬即逝。
但Harry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因为我没有感受到您的绑定,您的房子里也没有另一个哨兵……”
Malfoy先生冷冷地看着Harry。“有的。”他缓慢地、一字一顿地说,“我绑定过哨兵。”
Harry的心像是被锤子狠狠地砸到地上,还砸出一个大坑。“是、是吗……”他佩服自己还能继续开口,“那我猜,他真的很……嗯……幸运。”
Malfoy先生发出一声很大的冷笑。“他是(was)很幸运。”他讽刺地说,语调冷得可以结成一条细长的冰柱,然后刺穿听到他说话的人的脑袋。
Harry抓住了那个词。
“WAS?”
但是Malfoy先生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他把手从Harry的手里抽出来,扯住一小片Harry的衣角,这代表他在催促快带他出去了。
然而Harry决定脸皮更厚一点。
“WAS?”他坚持着又问了一遍。
Malfoy先生皱着眉头沉默了,他的全身似乎都在抗拒这个话题。
Harry也沉默以对,他知道这是他仅有的能问出答案的机会,实在不能浪费了。
他们对峙着,像是两个口不能言的蠢货。可能是因为无法忍受对自己形象的负面影响,五分钟后,Malfoy先生竟然妥协了。
他烦躁地叹了口气。“该死的格兰芬多,为了自己的好奇心永远不懂尊重别人,”他抱怨道,“好吧,Potter,如果你一定要知道……”
“他死了。”Malfoy先生简短地回答,“而这就是我会说的全部。”
TBC
写在后面的话:
年底事情多,更新不稳定,不是我鸽。讨论剧情和预警的评论真的好难回复,因为会剧透……大家就自己猜测吧(甩锅)
【哈德|HD】The Nightingale and the Rose 11
黑化哈利 少爷生子
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司长哈利vs马尔福家家主德拉科
——————————————
一股巨大的离心力将哈利推出了冥想盆。
他喘着粗气,向后踉跄两步,跌倒在地板上。
“哈利·波特。”一个低沉而轻缓的声音在静谧无声的地牢里响起。
哈利猛然抬起头——德拉科站在他的面前,精雕玉琢的英俊脸庞上是哈利看不懂的情绪。
眼前的德拉科比他被关进魔法部之前还要瘦,华丽而内敛的魔法袍裹束着纤细的腰肢,白金色的长发披...
黑化哈利 少爷生子
魔法部法律执行司司长哈利vs马尔福家家主德拉科
——————————————
一股巨大的离心力将哈利推出了冥想盆。
他喘着粗气,向后踉跄两步,跌倒在地板上。
“哈利·波特。”一个低沉而轻缓的声音在静谧无声的地牢里响起。
哈利猛然抬起头——德拉科站在他的面前,精雕玉琢的英俊脸庞上是哈利看不懂的情绪。
眼前的德拉科比他被关进魔法部之前还要瘦,华丽而内敛的魔法袍裹束着纤细的腰肢,白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膀上,犹如黑暗里的一支白玫瑰,清瘦而寂寥地注视着他。
“德拉科……”哈利尚未从那个还是少年的德拉科蜷缩在床上痛苦挣扎的场景中挣扎出来,碧绿的眼眸中充满了泪水,喃喃低语道,“是你吗,德拉科?”
德拉科冰冷的灰眸中闪过一丝悲哀,轻声道:“是我,哈利。”
“你……”哈利狼狈地从积水的地板上爬起,冲到德拉科面前,在即将撞上他时猛地停住。
他站在这个与他纠缠半生的男人面前,突然间觉得什么都说不出口。
自然是有满腔的爱意与思念需要倾吐,但在那之前,他有太多的抱歉要跟德拉科讲。
而爱意与抱歉,都得排在一个最重要的解释之后。
“阿不思不是我的私生子……”哈利焦急而忐忑,“他是战争孤儿,我见他跟我长得像,又怕他因为被人收养的而被人欺负,所以……”
“我已经全都知道了。”德拉科冷静地说,“韦斯莱告诉了我所有的事。”
英俊的男人脸上浮起一丝释然的笑容:“忘记六年级的那个夜晚,与金妮·韦斯莱恋爱,是因为斯内普的魔咒……”
“无法自控地伤害我,是因为你病了……”
“就像这十几年困在怨恨与悲伤中的我一样,哈利·波特也在无望地爱着德拉科·马尔福……”
“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哈利·波特。你没有做错任何事,甚至对一切都一无所知,这些不能怪你。”德拉科轻轻笑着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哈利的脸颊,“冥想盆里的记忆,你都看见了?”
哈利屏住呼吸,慢慢地点了点头。
德拉科收回手,笑容逐渐消失。
苍白俊美的男人轻声道,“但我所遭受的种种,全部都是因你而起。”
“我把冥想盆留给你,就是想让你知道——你一意孤行鄙视和厌恶的德拉科·马尔福,曾经因为爱你,遭受过这世界上最屈辱、最残忍的事,”德拉科脸上浮起一丝讥讽,“当年的一切,若是你故意玩弄羞辱,我作为敌人,可以愿赌服输。但现在所有人都来告诉我,你没有那么做,你是爱我的……”
哈利的身体颤抖起来。
“听起来多么可笑,你拯救了所有人,你是圣人波特,可你的力量和慈悲却从没有用过来救赎我。”德拉科看到哈利脸上的伤痛,灰色的瞳孔中有银色的流光倏忽闪过,“十几年来,你对我的苦难置身事外,我却得因为你的无辜而必须原谅你。这算什么?如果我轻而易举的原谅了你,我和我的家人承受的痛苦算什么?”
“哈利·波特,”德拉科嘴角翘起,眼中却没有一丁点真实的笑意,“圣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而我,是一个马尔福……”
“马尔福永不原谅。我恨你,不会原谅你,也永远不想再见到你。”德拉科冷冰冰地举起手中的魔杖,“请你离开。”
……
随着一道蓝光闪过,哈利·波特错愕的脸消失在视线里,伴随着金属落地的叮当声。
德拉科像一具被石化的雕塑一般僵立在原处,良久之后,才缓缓弯下腰,将哈利落在这里的门钥匙收进掌心。
一串清澈的泪水从面无表情的脸上流下,没有一丝声音地,德拉科在黑暗潮湿的地牢里流泪。
从黑沉沉的魔法袍里伸出的手掌,瘦骨伶仃,纤细的骨骼外似乎只覆着一层薄薄的皮肉,给人以轻而易举就能捏碎的错觉。
德拉科捂住脸,低声的呜咽回荡在空阔的黑暗里,绝望而无助地层层回响。
不知何时出现在地牢门外的斯科皮轻轻擦干眼泪,与德拉科一模一样的灰色眼眸中划过一丝伤痛,他瞥了一眼神情呆滞的阿不思,示意幼年家养小精灵拉住他们两个的手,无声无息地消失在空气中。
……
……
哈利重重跌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卧室——那张曾经幽禁过德拉科的床上。
他呜咽一声,像十一岁时候那个惶恐而孤寂的少年一般,无助地蜷缩着身体。
十一岁的他曾经不明白出身高贵的德拉科·马尔福为什么在针对自己这件事上乐此不疲。
他无法理解一个人何必要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找另一个人的麻烦,锲而不舍,不依不饶——而后来他明白了,那是因为德拉科觉得受到了伤害。
他拥有一个敏感而易碎的灵魂,即使是一次被拒绝的示好,也足以冒犯乃至伤害他——而随之而来的稚嫩恶意,是小男孩受伤后应激反应——就像是被无意中踩到尾巴的猫崽儿,挥着柔软的指甲张牙舞爪,在人的皮肤上留下不痛不痒的血印作为报复。
在遇到自己之前,他是个多么快乐的孩子,有幸福美满的家庭,有鲜花环绕的友谊,被娇宠得不知天高地厚,因此格外容易自尊受挫——而在受到自己的拒绝之后,那张被幸福铺陈的油画悄然撕开一角,而后裂痕越来越大,最后,阳光、花朵、欢笑,一切都一切都渐渐消失在德拉科被撕裂的人生里。
哈利可以自我辩解说那是伏地魔带来的阴影,可德拉科明显已经对这个说法感到厌倦而疲惫。
他太累了,也太破碎,再也承受不了一丁点的伤害,因此才会没有给他任何补救的机会,毫不犹豫地驱逐了他……
正如德拉科所言,当他在泥泞不堪的地下室里垂死挣扎的时候,当他徘徊在生死一线生下他们的斯科皮的时候,但他的亲人相继离世独留他一人在人世间苟延残喘的时候,自己在哪里呢?
他给了轰轰烈烈的金妮爱情,给了阿不思无微不至的父爱,给了全世界伟大的胜利。
可他给过德拉科和斯科皮什么呢?
在德拉科的回忆里,年幼的斯科皮曾经歪着脑袋问德拉科谁是“哈利·波特”。
缠绵病榻的男人沉默片刻,用笃定而温柔的语气告诉小孩:“哈利·波特是整个巫师世界的大英雄,他救了所有人。”
他回忆起小小的斯科皮被蓦地点亮的眸子,和眸子里满溢的希冀与崇拜,突然感到难言的愧疚。
他带给所有人幸福和安宁,而这份幸福和安宁却偏偏绕过了他的爱人和孩子,把他们落在原地。
德拉科在痛苦中艰难喘息,斯科皮在孤独中独自长大。
理智说这都是造化弄人,感情上谁能接受得了?
他缺席了他们的十一年,所以被剥夺了参与他们未来人生的资格。
这真是足够荒唐——早在他能够意识到自己的爱意之前就失去了德拉科,而他拥有此生挚爱的时间,甚至短暂到只有一夜……
然后他无知地走开了,甚至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个绝望的眼神……除了随之而来的残酷而惨淡的人生,他什么都没有给他的德拉科留下。
哈利·波特痛苦地捂住心脏——他知道,自己的余生都将陷入到无休无止的愧疚和绝望中,不得解脱。
……
……
随着一声轻微的炸裂声,金发小男孩落到斯莱特林地窖的沙发上,望向同样沮丧的棕发男孩。
“阿不思,你还好吗?”斯科皮小心翼翼摸了摸他的头发。
阿不思皱着脸蹲在斯科皮膝盖边,更加小心翼翼地回望他的朋友:“斯科皮,你会生我的气吗?”
斯科皮有些诧异:“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我早就知道我是爸爸收养的了。”阿不思愧疚道,“八岁的时候,我偷听到了赫敏阿姨和爸爸的谈话……斯科皮,我一直很庆幸被爸爸收养……可是………可是………”眼泪在翡翠色的眸子里滚来滚去,阿不思看起来羞愧又难过,“我不知道他是你的爸爸……是我抢走了你的爸爸……”
斯科皮冰灰色的眼睛里也充满了泪水,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递给阿不思:“别这样,阿不思,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那时候的你只有六个月……”
“但我让你一出生就没有了爸爸!”阿不思带着哭腔低吼道。
“我有爸爸,阿不思,我有的。”斯科皮温和地叹了一口气,“以前会有人觉得没有妈妈的我很可怜,后来他们又说少了一个爸爸的我很可怜,但不管别人怎么想,我的确过得很幸福。”
“我只有一个爸爸,但他给了我很多很多的爱。”他叹了一口气,“我的人生里,可以没有……没有波特先生,如果我爸爸不想要的话……”
“可是他们相爱!”阿不思争辩道,“你也看到了,马尔福先生很难过,他在哭……”
“我看到了……”斯科皮静静地说,“这些年,他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他其实并不快乐……我无法怨恨波特先生,他是无辜的,但我永远站在我爸爸的这一边。只有他有资格决定要不要原谅波特先生。”
“好吧……我听你的……”阿不思握住斯科皮的手,“但是我会想办法让他们和好,斯科皮,我可以吗?”
“这是你的自由,阿不思。只要我的爸爸能够幸福,我怎样都可以。”斯科皮点点头,故作平静的语气终于带了一丝颤音,“但是现在,阿不思,请你立刻过来抱抱我,因为我真的很难过……”
tbc
德拉科马尔福是神奇动物吗?3
也不知道戳到哪又被【】了。
一下子码了好多,为了写到标题梗。之后会缓一些,更新不定但因为脑洞在估计不会拖很久。认真写文太难了,我长这么大真是头一次写这么多。还是纯脑洞欢快。好想继续写搞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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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吃完晚饭没多久,赫敏就打着哈欠跟哈利道别准备休息了。
她怀孕了,目前是第十二周。罗恩在得知消息后马上跟保护区请了长假。罗恩不在家时赫敏的生活规律极其糟糕,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而且还没办法好好养活自己。在罗恩外出的期间,哈利时常会过来给她做饭,以防赫敏总是吃外食。
赫敏回房间休息后,哈...
也不知道戳到哪又被【】了。
一下子码了好多,为了写到标题梗。之后会缓一些,更新不定但因为脑洞在估计不会拖很久。认真写文太难了,我长这么大真是头一次写这么多。还是纯脑洞欢快。好想继续写搞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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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吃完晚饭没多久,赫敏就打着哈欠跟哈利道别准备休息了。
她怀孕了,目前是第十二周。罗恩在得知消息后马上跟保护区请了长假。罗恩不在家时赫敏的生活规律极其糟糕,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而且还没办法好好养活自己。在罗恩外出的期间,哈利时常会过来给她做饭,以防赫敏总是吃外食。
赫敏回房间休息后,哈利和罗恩倒在火炉旁的沙发上,舒舒服服的喝着麻瓜酿造的黑麦啤酒(那是哈利带来的,比黄油啤酒的味道清新,又不至于像火焰威士忌那么烈,非常适合餐后一罐。他还给赫敏买了不少水果味的甜啤酒,但现在被罗恩严令禁止了)。
当他和金妮在陋居宣布决定离婚时,莫莉哭得很伤心,亚瑟在一旁唉声叹气的安慰着她。而韦斯莱的兄弟们,罗恩十分意外的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支持哈利和金妮的决定;乔治和查理也没有什么反应,比尔有些生气,珀西则是直接威胁着哈利说不要来魔法部找他,否则他会让他好看。哈利没想到韦斯莱家里最温柔的珀西居然是最护短的一个。
“哈利。”罗恩喝过酒后的声音有些沙哑,“妈妈说你已经很久不去陋居了,她很想你。”
“哦……我……我没什么时间。”
罗恩的叹气很轻。
“我必须得说,我想我应该早就料到你会和金妮离婚了。”
哈利沉默的转着手里的啤酒罐,即使身在罗马尼亚,作为他好友的罗恩果然在每次短暂的见面中便已有所察觉。
“你……你做任何事都有些不计后果的全力以赴,一旦确定就不会再考虑别的选择。”
“什么?”他皱着眉看向罗恩。
“从以前就是这样,像是张秋,你明知道她已经和塞德里克在一起了,也依然很痴迷。我觉得你和金的结合,更像是顺应时势。”
“我和金结婚是经过考虑的。”哈利捏紧啤酒罐。
“不,伙计,听我说。”罗恩按着他的手腕,“我不是说你在随便占金的便宜,只是说,我觉得你和金,两个人都没有考虑太多,只是因为战争留下的激情而在一起。你们俩的性格实际上非常像,都是认定一件事就绝不会放弃的人。怎么说呢?你们俩就像在同时施放的‘除你武器’咒,都无意识的想抵消对方,占据主导,没想过给对方退步。”
“但是……在她打魁地奇的期间,我都有尽可能的去看她……”哈利感觉他的心脏又开始抽痛了,他放下啤酒罐,生怕一不小心捏爆。
“不是这样的。”罗恩摇头,“你们给彼此退步,就觉得是天大的委屈,这才是问题所在。”
“……”
“还有,我必须要提醒你一件事。”罗恩看着哈利的眼睛,“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来证明自己是韦斯莱家的一员———我是说,你不需要通过和金的婚姻来加入韦斯莱,你永远都是韦斯莱家的成员。我们爱你,只是因为你是哈利。你和金都能幸福,才是我们所有人的愿望。而不是你们必须要在一起,我们才会开心,才会继续接受你。你不必要这么做。”
罗恩很少会说这么多感性的话;一旦说出口,这绝对都是他没有掩饰的真实想法。
哈利告别赫敏和罗恩后还是回到了格里莫广场12号。他打消了去安多米达和泰迪家中睡一晚的念头,他听到太多需要花点时间单独消化的信息了。
他喝得不多,在睡前不停地想着罗恩的话。在毕业后他确实马上就跟金妮求婚了,也没有多想地就接受了傲罗指挥部的实习邀请。正式成为傲罗后不久,他和金妮也顺利结婚。但在就职的第三年间,他辞职了。
一开始只是觉得他是傲罗而金妮是魁地奇球员的话,两个人会错开太多,没有时间好好地温存。他听从罗恩的建议跟乔治一起经营笑话商店,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变得充裕。他频繁地跟着金妮去魁地奇比赛,却发现两个人反而越走越远,他们没有争吵,因为一旦其中一人决定好的事情就不会和另一人商量;包括他辞职的事,也没有和金妮交流过。渐渐地,他们无法适应在一起的生活。
他不知道和金的结婚是不是为了韦斯莱家,但他非常喜欢韦斯莱们,他几乎每个周末都去拜访陋居,带着他觉得有趣的麻瓜物品给亚瑟,然后再带着莫莉塞来的一大包点心回家。在陋居和金在一起的时间也是他们夫妇最舒适的时刻。他爱他们每一个人,他想融入那个家里,他搂着金,看着赫敏和罗恩自然的坐在对面,他甚至希望他所有的孩子都是红头发。
他太想要一个温暖的家了。
麦迪卡曼所说的梦境如期而至。
哈利梦到了和金妮在陋居里,在狭窄的房间中,没有施静音咒,而是分别憋着声音有些气喘吁吁的办事。他们甜蜜地吻着,像要吃掉对方般激情。这个热烈的梦境突然旋转着变换成他和金妮在陋居附近的天空上嬉戏着追逐金色飞贼,作为追逐者金妮飞得不是很好,他不耐烦地把她从她的扫帚上拉过来,不管她的惊呼,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以让脸颊刺痛的速度追赶着金色飞贼。金妮抱住他的腰,在他胸口那大声笑着。
然后他们跟随着金色飞贼降落在了格里莫广场。他们拉扯着彼此的衣服、脚步不稳地走进布莱克老宅,接着哈利在那儿看到了马尔福。
马尔福穿着哈利偶遇他时的那件黑色斗篷,没戴兜帽;他抱着他漂亮的儿子,在认真地端详布莱克家族的挂毯。马尔福们淡金色的头发在布莱克旧宅灰暗沉重的色调衬托下熠熠发光。
他听到响动后将目光转向哈利,然后不悦地皱眉。
哈利醒起来时又惊又硬。
硬是因为金妮,惊则是马尔福。他把会梦到马尔福归于早上的相遇,以及之后听到的赫敏死亡判决一般关于巫师遗传病的解说。
断链期非常难捱。第三天时,哈利已经把镇静魔药喝光了。
晚上的梦境折磨着他,他都不知道他在现实中和金妮是否有那么幸福过,这些梦境不仅是现实,也可能掺杂了伴侣连接产生的幻觉。那些快乐的片段在他眼前旋转,让他每次醒来都要花上一俩个小时给自己做心里暗示,克制住不要去找金妮。
他状况不太好,乔治让他在家里安心休息,但他急需分散注意力。可是笑话商店的吵闹氛围只会加重他睡眠不足的头痛。他决定还是回家翻新布莱克旧宅,偶尔去一下笑话商店。
他在翻新过程中,看着房子的一切就会想到康沃尔郡那幢美丽的海边别墅,以及他和金妮在那里的美好时光。布莱克旧宅似乎也感应到了哈利的心情,这让翻新工作非常不顺利,房子知道主人并不喜欢他,于是各种各样的为难着哈利。比如刚贴好的墙纸卷了起来,刚擦亮的银器又锈了,甚至哈利踩着楼梯,会从阁楼那窜出一堆老鼠。
妈的。
哈利痛苦地揪扯头发,特别是当这种收拾还是让他想到金妮时,他的心情更沮丧了。他抓起夹克,打算再去圣芒戈要一些镇静剂。
哈利在圣芒戈外的花园附近看到了马尔福。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在圣芒戈四季如春的温度中穿着显眼的黑色保暖斗篷,加上那头特别的淡金色头发,哈利很难忽略马尔福;何况马尔福身边还有一个绕来绕去紧张兮兮的家养小精灵。
他坐在绿色的长凳上,黑色斗篷搂得紧紧的,只露出孩子的脑袋,哈利能看到孩子哭得通红的脸蛋,任凭马尔福怎么摇晃怎么嘘声安慰也没有停止。一旁的家养小精灵拿着婴儿用品,皱巴巴的大眼睛里满是水光,愁眉苦脸的快哭了。
哦,马尔福看着也像要哭了。
哈利心想。然后他就像六年级不小心撞破马尔福在桃金娘舆洗室哭泣时那样,条件反射地走了过去。
“站住!”
马尔福的家养小精灵跳了出来。拦住了哈利。
他举起手表示没有恶意。“呃、那个……我……”
“皮普,”马尔福疲惫的声音传来,“他是哈利·波特。没有危险。把湿毛巾递给我吧。现在,再帮我去预约下米希尔医生,告诉他斯科皮斯的状况不太好。”
名为皮普的家养小精灵应了一声,“砰”地消失了。
马尔福专心的哄着他的儿子,抬都不抬头看一眼哈利。但是哈利看到他耳朵尖冒出一点红色,可能是被哈利撞见这么难堪的画面而感到尴尬。哈利走近了点,他想起赫敏所说的那些关于巫师遗传病和魔法链接的事,于是下意识地就坐到了马尔福旁边。
马尔福的儿子斯科皮斯———不知道是不是哭累了,在哈利坐下的那刻突然停止了哭泣,而后发出了婴儿打嗝的可爱动静,他半眯着眼把头凑近马尔福胸前。哈利看到他的眼睛是天蓝色的,非常浅,光线太亮的话看着和马尔福的银灰色差不多。
看到儿子停下哭泣,马尔福瞬间松了口气;但估计是察觉到哈利坐得太近了,他才松弛下的肩膀一下子又绷紧。
但他没有开口赶走哈利,也没有像上次那样急匆匆的要离开。
他们沉默的坐在长椅上,哈利也很意外马尔福没有对他恶言相向。他不想盯着马尔福看,但又忍不住用眼光观察着旁边的男人。他还是穿得密不透风,哈利看到他苍白的脖子上有一颗痣,正随着马尔福脖颈的伸展,从他高高的领口那冒出来一会,又缩回去藏了起来。
直到哈利发现马尔福的脖子泛起一片很浅的粉色,他才回神自己已经在光明正大盯着看了。
“咳!”哈利清了清嗓子,窘迫的移开目光。他得说点什么来缓解这个奇怪的气氛。“那个……你不热吗?”
马尔福终于将眼神从儿子身上转向他了,他用看着白痴的眼光和夸张的挑眉面对哈利。
“谢谢。我很好。”语气得体却透着丝奚落。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告辞了。”哈利摸了摸鼻子,“我只是来打个招呼。”他起身准备离开,却敏锐的发现马尔福在他站起来的时候往他的方向微微动了动。
“怎么了?”
“……没什么。”马尔福咬着下唇,低头重新看向儿子。“再见,波特。”
哈利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微妙的插曲会给他造成多大影响。
他在当晚再次梦到了马尔福。
仍然还是在他梦到和金妮相爱的片段之后,画面突然转到了格里莫广场,这次的马尔福没有在看布莱克家族的挂毯,他只是有些困惑的站在布莱克老宅的客厅中央,抱着他的孩子,歪头看着哈利。这次金妮在梦中没有跟着他来到格里莫广场。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这个梦境就开始愈发壮大且真实了。
哈利依旧会梦到金妮,和金妮在康沃尔郡的别墅里厮混,和金妮在魁地奇的草坪上打滚,和金妮在陋居的房间中拥抱。但最后,他都会梦到马尔福,而且总是在布莱克旧宅。马尔福的梦境衔接得莫名其妙,他们在梦中没有对话,哈利只是通过他自己的视角看着马尔福:马尔福坐在他的沙发上,马尔福摸着他对房子翻新后的痕迹,马尔福嫌弃的看着他的衣柜……梦里的斯科皮斯也没有哭闹,他总是笑,在打着嗝(哈利在照顾泰迪时知道,当婴儿虚弱或身体不好时会经常打嗝),湛蓝色的双眼总是追随着他的父亲;他偶尔会看哈利一眼,笑着露出一点稚嫩的牙床。哈利望着马尔福,梦里他总是想看看马尔福脖子上的那颗痣,但马尔福每次出现领子都扣得严严实实。
这古怪的梦境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哈利的断链期后遗症。他出乎意料地没有那么需求金妮了,虽然他仍会时不时因为思念金妮落泪,但已不会有想要动身去找金妮的冲动。
直到这个梦境变成哈利走上去,急不可耐地拉下马尔福总是系得过高的领子,把嘴巴狠狠贴在那颗痣上,把那颗痣周围的皮肤都吮成湿润的红色,而他们默剧般的交流被马尔福低低的呻吟、以及斯科皮斯被挤在他们中间的咿呀声打破时,哈利这才惊觉不对劲。
他第二天慌慌张张的去找麦迪卡曼。
非常巧合的是他又遇到了马尔福。浅金色头发的男人看上去还是相当疲倦,他眼睛红肿,眼下是浓浓的黑眼圈;他托着儿子的手臂仿佛承载了过多的重量,导致直不起背,只好微弓着腰;脚边跟着同样愁容满面的家养小精灵皮普。
但这次哈利没有走过去打招呼,他逃难般躲避着与马尔福的正面交汇;马尔福仿佛有感应似的,走走停停,不时环顾四周。直到看见马尔福走进飞路传送口消失在绿焰里后,哈利才如临大赦地从施了迷惑咒的墙角旁走出来,跑向麦迪卡曼的办公室。
“一切正常,波特先生。”麦迪卡曼帮哈利做完了检查,她看上去很高兴,“你的精神状态不错,在所有切断纽带的伴侣中,你能在两周后依然维持较为稳定的魔法核心,这非常难得。”
“事实上……”哈利不知道该不该问麦迪卡曼,可他不敢和赫敏或者罗恩商量,因为事件对象是马尔福,使得这件事变得难以启齿。“我……我确实有梦到金妮,也很想她,但后来……我、我梦到了其他人。”
“其他人?”麦迪卡曼怀疑的看着他。
“是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哈利低头盯着膝盖。“而且……梦到其他人极大地降低了我对金妮的欲望……”
“是什么样的人?是固定的吗?”
哈利没有答话。
“好吧。你可以不用回答。”她挥舞着魔杖,记录哈利的病情,“一般来说,在你切断伴侣连结的期间,你是不可能会对其他人过多关注的。契约魔法会让你渴望着伴侣,你很难分心去注意其他人。你会梦到其他人,并减弱对韦斯莱小姐的渴望,这在巫师链接魔法的理论上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是你的魔法本能,无法被干预。”
“可是……”
“只有少数情况会打破这种契约魔法,”她顿了顿。“比如,与巫师链接魔法差不多的魔法生物纽带。”
“魔法生物纽带……?”
“是的,我想我可能知道你不愿提起的原因。毕竟,混血、特别是生物混血的巫师都不太愿意被大肆提起。”麦迪卡曼慢慢地解释着,“只有魔法生物自身就拥有的纽带,才能影响强大的伴侣连结魔法。他们不需要链接仪式来确保夫妻关系,他们天生就带有魔法纽带,求偶结束既连结完成。而魔法生物的纽带永远比巫师链接魔法这种改造后的家族纽带要强。”
梅林。难道德拉科·马尔福是神奇动物吗?
哈利震惊地想。
【哈德/HD】狮子与蝴蝶(2)
狮子与蝴蝶
the Lion and the Butterfly
简介:哨向AU,中长篇,私设很多,哈德年龄差距十六岁的超级年下。Harry和他身边所有人都对他几近失控的哨兵神游症心烦意乱、一筹莫展,Dumbledore校长终于下定决心为他安排了一位特殊的拜访对象,而当Harry敲开那扇门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这件事将怎样改变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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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Chapter 2
这是一栋三层小楼,墙面漆成砖红色,屋顶是黑色。它和左边、右边的两栋邻居的房子都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窗台上和...
狮子与蝴蝶
the Lion and the Butterfly
简介:哨向AU,中长篇,私设很多,哈德年龄差距十六岁的超级年下。Harry和他身边所有人都对他几近失控的哨兵神游症心烦意乱、一筹莫展,Dumbledore校长终于下定决心为他安排了一位特殊的拜访对象,而当Harry敲开那扇门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这件事将怎样改变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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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Chapter 2
这是一栋三层小楼,墙面漆成砖红色,屋顶是黑色。它和左边、右边的两栋邻居的房子都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窗台上和花园里见不到任何特意栽种的植物,显得有些萧索和冷清,不过整体上打扫得很干净。
Harry已经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了。作为一名拥有卓越五感的战斗哨兵,他通常不需要花那么多时间来观察就能掌握周围的情况,但对于这栋房子……他总有种说不清的感觉,这让他没有贸然敲门,而是先在心中对Dumbledore教授让他拜访的对象进行了一些猜测。
从他能得到的最明显的情报来看,这是一间静音室,或者说,这是一栋完全的静音屋。在哨兵的耳朵里,这栋房子的每个角度都被细密的流水声所覆盖,这声音被调整到一种微妙的状态——普通人除非贴着墙壁不然听不到任何声音,而哨兵则能听到不间断的潺潺水声,不急不缓,听久了甚至像是由特殊乐器演奏出来的有点玄妙的韵律,又清脆、又轻柔,Harry很喜欢这个声音。
一般情况下,静音室——这种由360度白噪音包裹住的密闭空间——并不是特别多见,它基本上用于需要屏蔽外来探查的密谈或者一些哨兵相关的特殊事项,比如……保护刚刚觉醒还无法建立精神屏障的哨兵,或者为哨兵和向导的结合过程提供一些隐私服务。
而这里没有任何多余装饰和生活气息的风格让Harry否定了后一种猜测,它不像那种会为其他人提供服务的地方,相反,它十分冷漠、拒人千里之外。
那么这里是一个用于进行高保密级活动的地方。
当然还有另一种解释:考虑到只有哨兵才需要静音室,而且这位哨兵还大手笔地把一整栋楼都改造成静音室(他们在课程里学到过一间小静音室的建设和维护花费与一座庄园差不多,Harry实在无法想象这么大的静音屋到底需要多少英镑),这虽然可以让其他哨兵都无法从外面获取屋内的信息,但反过来里面的哨兵也将长时间无法探知屋外的情况——这对依赖五感的哨兵来说非常难以忍受,除非他不得不这样做。
想到这里,Harry抬眼再次扫视了这栋房子的全貌。
好了,Harry已经有了初步结论:房子里面应该居住着一名从事秘密工作的人,或者居住着一名精神脆弱到不得不一直待在静音室里的哨兵,或者两者都是——不过,无论如何,绝对能肯定的是房子的主人一定很有钱。
Harry深吸一口气,不轻不重地敲响了门。
这是一扇涂成白色的木门,没有名牌、没有装饰,而门内也没有动静。
“Hello?”他叫道,又敲了几下,“我是……呃,是Dumbledore教授叫我来的。”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突然,Harry的后颈感到了一阵针刺般的感觉,他马上警觉起来,尽管附近一直很安静,但——Harry飞快地观察周围,刚刚检查房子外观的时候他确实没看到任何像是摄像头的东西,可是此时此刻身为战斗哨兵的第六感尖叫着——绝对有人在通过什么审视着他。
“Hello?”Harry又叫了一声。
他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气里扩散、消失。
房子里还是没有回应。
Harry攥紧了手里拿着的Dumbledore教授的信。
如果可以,他实在不想来这种古怪的地方,这后悔的心情已经越来越强烈……他不认为对于见多识广的Dumbledore教授和专业负责的Pomfrey夫人都无法解决的问题,住在这里的某个神神秘秘的人又能做些什么。
Harry已经认定这房子的主人是个脾气冷漠的孤僻哨兵了,也许他(或者她)曾经遇到过和他一样的问题,但如果Harry最后会成为这个怪异的样子,他宁可不要……
被看着的感觉和出现时一样突兀地消失了。
Harry警惕地盯着面前的白色木门,除了流水声,他无法听到屋内是否有人走过来开门,他无法探知屋内是否有危险——自从他出现神游症之后,他还是第一次希望自己的感官能更敏锐一些,最好敏锐到可以直接劈开这道门。
他把信攥得越来越紧,把它弄得皱成一团,原来干净整洁的纸面全被破坏了。
Harry想转身离去,但他的心里还抱有一丝希望,这一丝丝的希望让他留在原地,等待着……等待着……还是希望开门的人真的能治好他啊……
门无声地打开了。
一个男人站在门口。
他不是一名哨兵,不是一名向导,甚至不是一名普通人。Harry根本分辨不出来他是什么。
男人高挑而瘦削,穿着一件深蓝色的丝质衬衫,纽扣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面,他有着一张精细、俊美、苍白的脸——如果运用哨兵视觉仔细去看的话,还是能看到上面有些许岁月的痕迹,一头金色长发在脑后紧紧地扎成一束,几丝短短的额发垂下来,几乎要落入他那双带着冰一般的冷漠的银灰色眼眸之中。
其实Harry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男人的眼睛。他只看到了他的眼睛。
绿眼眸撞上灰眼眸,一切似乎仅发生在一瞬间。
Harry的心脏像是被突然重击似的狠狠地颤抖了一下,他心里似乎有什么苏醒了——是一头猛兽,它在Harry心底的沉眠中被惊醒,带着怒火和杀意抬起头,想要把惊扰它的统统杀戮、征服、痛饮鲜血——但它抬起头之后,却只能茫然地四下张望和嗅闻,什么也没找到,那唤醒它的无论是什么都只在刚刚的片刻之中显现出极小、极淡的一抹,而现在,一切都像一阵曾经吹过的带着新鲜猎物味道的微风,风停了便瞬间销声匿迹、了无踪影。
Harry猛地回过神来,心脏咚咚直跳。
那是什么?他刚才感受到的那头猛兽是什么?
面前的男人依然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Harry张开口,又闭上,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喉咙突然干涩难耐,他觉得发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又怀疑这其实是自己的错觉。
周围还是很安静,只有Harry心脏的跳动声和稍显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男人的视线移到了Harry捏在手里的信,又回到了Harry的脸上。
“你是谁?”他问道。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种说不清的味道,有点像这座静音屋里流水的声音。
Harry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他有些狼狈地清清嗓子,回答道:“Hi,呃,是Dumbledore教授叫我来的……我是Harry Potter。”
男人面无表情的脸没有丝毫变化,不过Harry用他的哨兵视觉捕捉到了——在听到Harry的名字时,男人的瞳孔微微缩紧了。
真奇怪,他对Dumbledore的名字没有反应,反而是听到我的名字……Harry把这个细节记在了心里,他还没有放下防备,事实上,见到这个男人之后,他的疑惑却越来越多。
Harry把信递给男人,后者接过去,对着皱巴巴的信封皱起了眉,不过好在他只是无言地拆开了信。
信不长,男人很快就看完了。在他读信的时候,Harry趁机进一步观察他,但收获不大——他依然分辨不出这个男人是什么。
这太奇怪了,哨兵、向导、普通人……或者达不到哨兵标准的只有不足五种感官比较强的守卫,或者达不到向导标准的精神能力不够强的伴侣……一个人总会要是一种的。
然而这个男人什么都不是,Harry无法从他的身上感觉到哨兵(一个哨兵总是天然能认出另一个哨兵和守卫),也无法感觉到向导的精神力(所以排除了向导和伴侣),但……即使他平平常常、普普通通,Harry却知道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如果一定要问的话——没有证据、也没有原因,他就是知道。
男人把信原样折了起来,他的手指轻抚着信纸被Harry粗暴弄皱的地方,表情若有所思。
“你是Harry Potter?”他问。
Harry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要再确认一次,一阵不耐烦窜上他的脊背,不过他像个成熟的大人一样压下了,Hermione和Ron知道的话会惊讶的吧。
“是的。”
男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能干干脆脆地答应、或者拒绝——明明只是一句话的问题。
Harry听着男人的心跳,等待对方的回答。
一下,两下,三下……突然停了一下,又开始跳动,一下,两下,三下,四下……好像又没什么问题了。
男人终于动了,他轻飘飘地扫了Harry的伤疤一眼(Harry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视线最后落到他凌乱的黑发上。
他那薄薄的嘴唇弯出一个像是微笑的弧度,然后又瞬间消失。
“你的头发和你的父亲一样乱。”他说,然后转身走进了屋子。
Harry猜这是让他进屋的意思,于是他赶紧跟了进去。
这个男人认识他的父亲……真有趣,太有趣了,这个男人和这个屋子简直就是写满谜题的小说,而Harry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开始探查谜底了——呃,当然,要在确定他能安然保住小命的前提下。
****
白色木门在Harry身后关上,发出轻微的卡塔声。
Harry跟在男人身后,走在玄关走廊里。
屋子里比外面看上去要温馨多了,整体是一种白色、灰色和原木色为主的风格,玄关走廊里挂着黄铜壁灯,照得墙壁和物件上都披上一层温暖的光。
他们走进第一个房间,Harry注意到四面墙壁也都安装着同样的黄铜壁灯,不是不好看,只是……很少有人在明朗的白天却在家里营造出深夜点灯的氛围。
啊,等等。
这里……这里根本没有窗户。所以才会点着灯。
这看起来像是个会客室,淡灰色的墙壁上印着绰绰灯影,一盏与壁灯相同材质和相同风格的黄铜吊灯垂落下来,下面是一张方方正正的小茶几,旁边放了几张看起来兼顾了正式和舒适的沙发和扶手椅。
“坐。”男人说。
Harry踩着脚下厚实的地毯,挑了把放着一个靠枕的扶手椅小心地坐了上去。
他感觉很好。
这几乎是他这段被感官过载折磨的日子里感觉最好的时候了——他听到的只是男人有条不紊地泡茶的声音,以及覆盖着整个静音室的悦耳的流水声。不再充斥着混乱的嘈杂,不再恼人,不再逼疯他——这真的太好了。
他们在等着水烧开的几分钟里安静地待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
直到男人端来装着刚刚泡好的茶的茶壶、配套的茶杯、牛奶和方糖。这套茶具通体如雪一样白,茶壶的把手和壶嘴都特别弯——像是花体字母的那种弧度,看上去很贵。
“谢谢。”当男人帮他倒茶的时候,Harry有些拘谨地说。
男人继续帮他倒好茶,把茶壶轻轻地放回茶几,才抬起眼睛看向Harry。
“我不会按Dumbledore说的办。”他说。
Harry握着茶杯的手指收紧了:“可是……”
“没有可是。”男人说,往他的茶里放了三颗糖,“是Dumbledore自己违背了誓言,他曾发誓永远也不会让我再接触——和那些有关的事。”
和那些有关的事?又是一个新的谜题。
这个男人在说的事情和Harry所知的似乎并不对等。Harry决定还是赶快把话说清楚,不然他将会淹没在全然的困惑之中。
“抱歉,先生,”Harry坚定地说,“我……我并不知道Dumbledore教授让您做什么,他只是让我来找您——我没有打开过那封信。”
男人在加第四块糖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轻哼了一声。
“非常符合他的风格——总是遮遮掩掩,让其他人什么也不知道。”他有些不屑地说,一边慢慢地搅拌着他的茶,让糖尽快融化。
“他在信里说,你快死了。”男人继续说,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谈论天气,“让我提供一些帮助。”
Harry突然对面前的茶失去了全部的胃口。“我要死了,是吗?”他盯着茶杯那毫无瑕疵的白色,尽量平静地问。
“你一共昏过去几次?”男人突然反问。
Harry在自己的嘴里尝到了涌上来的苦涩,“可能有七、八次。”他闷闷地回答。
“那么——是的。”男人说,“神游症的哨兵差不多会在第五昏厥以后发疯或者死去,从这个方面来说,你坚持得很不错。但不幸的是——是的,你快要死了。”
Harry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他抿了抿嘴唇,出乎他自己的意料,他竟然感觉很平静——甚至比刚刚还要平静。
他捧着茶杯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滚烫的茶,被烫得咧了咧嘴。
“好吧,”Harry放下茶杯,“好吧——我猜。”
男人也喝了一口茶,和Harry不一样,他对茶的温度接受良好,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他眨了眨眼睛,看着Harry的目光中终于带上了一点儿兴趣。
“不惧怕死亡?”
Harry耸了耸肩。
“怕。”他低沉地回答,“但如果那就是唯一的结局……我能接受。”他扯出一个笑容,“我真的没有想大声哭泣或是什么,连我自己都很惊讶。”
“你会失去很多。”男人轻声说,“生命、财富、名声……”
“不,”Harry打断他,“我不会失去很多,因为我拥有的不多,我最想要的东西——我的父母,”他咽下每次提到父母时喉咙里都会涌上的硬块,“我猜早点去见他们也许反而是件好事。”
男人不置可否地垂下眼睛。
“也许。”他转动着茶杯,苍白的手指几乎和瓷器融为一体,“也许死亡……反而是件好事。”
Harry有一种感觉,男人的这句话并不是对他说的。
他们又陷入了沉默。对于两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来说,这沉默却令人意外地不太尴尬。
Harry喝完了他的茶。
他的身体陷入柔软的扶手椅中,温暖而放松,他只能听到另一个人放缓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还有缓缓抚慰着他神经的流水声。他刚刚得知自己将要死去,但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他依然下意识地觉得那可能很远——很远——远到一个生机蓬勃的十七岁年轻人根本无法预见到的远。
他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他感到对面的男人给他添了茶,然后看着他似乎叹了口气。
“你想来的时候,可以到这里躲躲。”男人说。
Harry把自己逐渐飘远的意识奋力拉回来,“您是说……?”他询问,发出的嗓音沙哑得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知道神游症有多难熬,这里能让你舒服一点儿。”男人解释道,站起身来似乎要去做其他事了,“但不要去这个房间之外的任何地方。”
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回去之后,告诉Dumbledore我拒绝他的要求。至于回去之前,你可以在这里睡一觉——沙发上有毯子。”
说完,男人就向房间另一头走去,Harry连忙叫住他,因为他刚刚才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抱歉,先生,”Harry叫道,“我竟然没有询问怎么称呼您——”
男人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被暖色的灯光模糊了尖锐的轮廓。
“Draco Malfoy。”他说,“你可以叫我Malfoy先生。”
****
Harry睡了个好觉。
他觉得精力充沛,心情愉快。当他吃掉了茶几上看起来是给他准备的一小盘曲奇饼干之后,他甚至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他等了一会,Malfoy先生并没有再次出现,他也觉得那位先生看起来不像是会特意来和客人告别的人。
所以他站起来,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走向玄关。
不幸的是,Harry的好心情只持续到他打开房子大门的那一刻。
外面已经是夜晚了,开门之后,无数的嘈杂声音向他砸来——打着旋儿的落叶,一只猫跃下围墙、左右两边房子里人们走动和交谈的声音、一个苹果被人失手掉落在地板上……
噢,他几乎忘记了静音室外的世界。
Harry真的很想缩回房子里去。但一秒钟之后,他坚决地抬脚向外迈出第一步、然后是第二步。
这才是他的生活,不管会不会很快走向死亡,他总是必须要去面对——“逃避”,对他来说永远不是一个选项。
房子的门再次关上。
Harry走进冰冷的夜风里,走进无时无刻不在消磨他精神的真实而令人痛苦的世界里,潺潺的流水声在他身后越来越小,他没有回头。
下次再来拜访的时候,他一定会认真向Malfoy先生道谢的。
TBC
写在后面的话:
一开坑总是动力挺足的,码多少发多少吧,不给自己留退路,写得好不好顺不顺已经不敢想了,长篇的话就一切以写完不坑为最高要求(x)←希望我的这种精神能激励某些鸽子(对就是说你、说你和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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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温柔解冻(上)
summary:由于长时间冰冻导致的感统失调,刚刚脱离九头蛇的巴基需要特殊的照顾,而最合适的人选当然是史蒂夫。
CA2后复健背景,内含队詹与盾冬交叉闪回以及絮絮叨叨的对话
“如何解冻冰霜?抚摸、亲吻、回忆与爱。”
爆破、硝烟、因恐慌而四散逃窜的人群。目标人物拎着一个伪装成公文包的保险箱,企图在混乱中将资料带出神盾局。而当皮鞋踩在柏油路面的那一秒,一颗来自五百码开外的子弹射中了他的眉心。
目标人物应声倒在血泊里,保险箱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神盾局的处理小组有条不紊地开始了回收工作,而子弹飞来的方向——足有七十三米高的摩天大楼楼顶,包裹在纯黑战斗服里的男人开始收...
summary:由于长时间冰冻导致的感统失调,刚刚脱离九头蛇的巴基需要特殊的照顾,而最合适的人选当然是史蒂夫。
CA2后复健背景,内含队詹与盾冬交叉闪回以及絮絮叨叨的对话
“如何解冻冰霜?抚摸、亲吻、回忆与爱。”
爆破、硝烟、因恐慌而四散逃窜的人群。目标人物拎着一个伪装成公文包的保险箱,企图在混乱中将资料带出神盾局。而当皮鞋踩在柏油路面的那一秒,一颗来自五百码开外的子弹射中了他的眉心。
目标人物应声倒在血泊里,保险箱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神盾局的处理小组有条不紊地开始了回收工作,而子弹飞来的方向——足有七十三米高的摩天大楼楼顶,包裹在纯黑战斗服里的男人开始收枪。
擦拭、拆解、装盒,复杂的动作在半分钟内完成,流畅而没有任何赘余,像极了一台精密的机器。他将枪盒背在左臂后,闪着银光的左手扯下了护目镜,露出一双冰蓝的眼睛。
他转过身,三分钟前还空无一人的楼顶响起了一阵窸窣的攀爬声。一、二、三、四……十人的阻击小队翻上天台,左臂贴着丑陋的九头蛇臂章。
麻烦。
“Winter Soldier.”小头目喊着已经被他丢弃的代号,“你背叛了组织。”
男人歪了下头,半长的棕发扬起一个弧度。他慢慢放下狙击枪,那动作令整个小分队的人绷紧了肌肉。紧接着,他从战术长靴里拔出了两把匕首,以完全沉默的姿态开始了另一场战斗。
外援总是姗姗来迟,等到神盾小队来到这里时,巴基已经放倒了所有的九头蛇。血液溅在他苍白的脸上,被银色的手指抹开。他退了两步,坐在高台上,把后勤人员递来的毛巾攥在手里。
深蓝色的潜行服闯进视线,另一双手拽出了那条毛巾,温柔地替他擦拭着发梢滴落的鲜血。
“巴基?抱歉我处理任务来晚了,还好吗?”
史蒂夫轻声喊他,那颗棕色的脑袋不安地动了动,抬起头犹豫地看向他的眼睛——这个男人三个月前还是他的任务,但他在河边违抗本能救起了他。即将昏迷的男人拼尽最后一口气睁开眼,奇迹般融化了被九头蛇控制的寒冰。
Winter Soldier从此不复存在,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史蒂夫,学着接受自己“巴恩斯中士”的身份,学着在史蒂夫叫“巴基”的时候给予回应,学着接受神盾局的工作安排,学着去做一个人类而不是一把人形武器。
这有些难。巴基想着。不同于海德拉刺杀训练的那种难。长久的反复冰冻和粗暴对待让他对一切温柔和小心翼翼避如蛇蝎,史蒂夫光说服他去睡床而不是靠在墙角或平躺在地板上就花了两周时间。
“一切正常。”
巴基舔了舔嘴唇,语气仍然像对管理者做汇报。
“有没有受伤?哪里疼?”
“不疼。”
史蒂夫叹了口气,腾出一只手在他的战斗服上摸来摸去,从肩颈往下滑。巴基眨了眨眼,好像不太理解,但没有动。温热的手指停在右侧腹,微微用了点力。血液打湿的布料有着不同的硬度,那逃不过超级战士的判断力。
“你受伤了。”史蒂夫绷直了唇线,“刀伤,至少五公分。”
巴基只是摇摇头。
“失血量不到500cc,不算伤,不痛。”
“你需要找回感觉。”史蒂夫隔着毛巾抬起巴基的下巴,“班纳说,长期的反复冷冻和那些苏联人的实验让你的痛感系统几乎报废了,这不行。”
巴基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他。有时候史蒂夫觉得那双眼远比巴基本身更危险,看似冷峻的瞳仁深处都是见不得光的迷茫——像是夏日的阿尔卑斯山巅,人们都以为阳光能融化冰雪,而事实上那些雪顽固不化,再经过多少个夏天也不会减少一丝寒冷。
史蒂夫肌肉绷紧。每当被巴基注视,他都忍不住想垂头弯腰。那太沉重了,他被爱与后悔拉扯着坠落,胃部隐隐抽搐。
“听着巴基,你需要。”史蒂夫读懂了他的眼神,巴基想说敏锐的痛觉感知并不利于出任务,毕竟他们的生活少不了流血受伤,但是……
“你不是武器,你只是我的巴基,让我帮你好吗?”
没人抵挡得住那双属于美国队长的、诚恳又带着点悲伤的蓝眼睛。巴基在心里计算着,他能负隅顽抗多久?一分钟,两分钟……好吧,如果史密森尼博物馆的资料都是真的,那他大概一个世纪前就缴械投降了。
“好。”他轻点了下头,“怎么做?”
美国队长的脸上浮现了一种可爱的窘迫。
“呃……我想这需要查点儿资料,相信我巴基。”
他们一起回到了复仇者大厦,史蒂夫把巴基送到了医疗小组那儿,自己则回到房间,不安地踱了两圈。
“Jarvis?”
他试探着冲天花板喊了一声,没有任何应答。
“Friday?”
仍然没有电子拟声回答,但天花板边缘的蓝灯渐次亮了起来,过了五秒钟,他终于得到了回应。
“晚上好罗杰斯队长,我是Edith.Jarvis和Friday分别跟随史塔克与波茨小姐出去了,目前由我接管复仇者大厦,有什么能够帮助您的?”
“我需要查阅一些资料。”史蒂夫思索了一下,“检索范围设定为医学论文,关键词修复感统失调和痛觉反应。”
灯光闪烁,房间里安静了半分钟。
“好的,为您检索到参考资料——《如何正确地爱抚你的猫》。”
史蒂夫:“……”
现在他有点理解彼得为什么苦着脸说Edith是人工智能团队里最笨的那个了。
“已将电子版资料发送至您的信息终端,半分钟内如无其他语音口令,我将自动进入休眠模式,期待下次为您服务。”
史蒂夫按着眉心叹了口气。
——还是靠自己来吧。他想这并不难,巴基……从前就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只是他被命运的冰雪冻得太久,就像误掉进冷藏室的一枚奶油果冻。
可只要有足够的耐心,温热的唇舌总能令他融化的不是吗?
史蒂夫·罗杰斯对此充满信心。
卧室门被人推开,坐在床边的史蒂夫抬头又看到了巴基。他换了单薄的黑色T恤,被绷带包扎的伤口处鼓出一小块。血早就止住了,以史蒂夫对血清效果的了解,大概一两个小时那就会愈合,留下一道发白的伤痕。
他投过来一个迷茫的眼光,最后落在史蒂夫手里的老式笔记本上,以超级战士的视力,看清“治疗”、“敏感”和“肌肉记忆”几个词足以让他明白史蒂夫在研究什么。
巴基无声地走到他膝盖前,史蒂夫下意识丢掉手里的本朝他伸出双臂,而预想中的、巴基出完任务后总向他索求的拥抱却并没发生,巴基只是看着他,随手脱下了自己的T恤。
史蒂夫喉咙一紧。
恋人的躯体他看过太多次,但遍布全身的旧伤永远没法让史蒂夫平静。漆着红星的银臂嵌进肌肉里,周围的伤疤隆起,推挤着无法融入人体的金属,这让史蒂夫握紧了拳,对九头蛇的恨意再次席卷他的大脑。
史蒂夫没有说话,巴基的动作也没有停。他把裤子里藏的武器一件件放在地上,解开腰带试图褪下长裤。史蒂夫才突然惊醒似的,右手握住巴基的手腕。
“巴克?你在做什么?”
巴基眨了眨眼。
“解除束缚。”他向笔记本投了一个眼神,“找回感觉,衣服会干扰触感。”
史蒂夫的喉咙滚了滚,红晕从脖颈爬到耳尖。这三个月里他们有过更亲密的接触,但……就那么半次。对方隐忍的喘息和泛着水雾的眼睛就让史蒂夫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他们之间不应该发生这个。
——至少不是现在。
巴基的记忆还没完全恢复,他很开心巴基依靠本能相信他,接纳他,甚至生涩地讨好他,这一切几乎让史蒂夫感激涕零。但这是不对的,他现在都不明白什么是疼,哪懂得什么是爱?
“不巴基,我还没想好呢……”
他抬起头笑容发苦,眼神落在巴基那截被自己抓着的右手腕上。史蒂夫的睫毛颤了颤,食指指尖从手腕滑到巴基的手肘处,又原路返回,用整个手掌包住巴基的手腕——以超级战士的体格而言,那儿显得有点纤细。
接着,他在用食指在巴基掌心写了四个字母。
巴基像是被烫到似的挣动了一下。
————————————————
战场上总是很吵。枪炮、爆炸、军用武器碾压过土地的响动、一切都让人震耳欲聋。这对经过血清强化的耳朵显然能造成更大的伤害,史蒂夫皱着眉,刚刚解决完西侧的敌人,快速跑到巴基身边说着什么,而三米外炸开的一个手榴弹让巴基只能徒劳地看着他不断变化的唇形。
“你说什么?”巴基大声吼回去,“听不清。”
史蒂夫刚想重复,敌方又开始了一轮新的扫射。史蒂夫气愤地咬着牙,这表情出现在那张坚毅的脸上显得有点儿滑稽。他伸手去拽巴基的胳膊,手指从手肘上滑下去,用力握了下手腕,在手心上匆匆写了四个字母,就头也不回地跑去了需要他冲锋陷阵的前线。
巴基慢吞吞地缩回手放到扳机上,小拇指却不自觉地缩在掌心,回忆着另一根手指刚刚游走的路径,勾勒出一个单词。
“Fine.”
他弯了弯嘴角,用瞄准镜寻找他的爱人。
————————————————
“别担心,我……一切都好?”
巴基盯着史蒂夫的眼睛,像是有点儿犹豫。而史蒂夫则鼓励地对他笑笑,眼神里闪动着自己看不明白的光。
“是的巴基,这是个小暗号,我们之间的。”
史蒂夫说着,手腕微微用力,巴基顺着那股力道坐在床上,被史蒂夫拿起的毛毯裹成一只不爽的白猫。
“你那时候……总是很担心我。因为刚刚接受血清,而战争又来得太快,我没时间适应强大的能力和几乎全新的身体,战线就已经退无可退。”
史蒂夫用毛毯的一角替他擦着头发。他在医疗小组那儿做了清洁,但显然头发还没晾干,水珠滚落打湿一小块儿绵软的毛。
“然后?”
“有一次你喝醉了。”史蒂夫的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军营里的劣质酒精度数都不低,然后在帐篷里跟我发酒疯。”
巴基眨了眨眼。他不记得这些,“会发疯的中士”已经消失了太久,他总觉得自己在听别人的故事,可落在自己身上的蓝眼睛和手却又那么真实。
“你说我要在战场上和你保持联系。我知道你是喝多了,毕竟这要求刁钻得要命,那时候通讯设备根本没普及。所以我想了很久,只好在作战的间隙里跑回来,确保自己活蹦乱跳出现在你的视线里,并大声说出‘我一切都好’。”
巴基动了动嘴唇。
“想说什么?”
“有点蠢。”
史蒂夫哈哈大笑起来。
“是的巴基,蠢透了,而且战场上的噪声太多,第一次你根本没听清我在说什么。所以我就像这样——”
史蒂夫又重复了那个动作,他的指尖像是带着火花,游走在巴基微凉的皮肤上,烧起一捧又一捧的火。
“像这样,告诉你‘一切都好’。后来你开始沉迷这个了,经常在睡袋里牵着我的手,在手心里写各种各种的单词。有时候是巧克力,有时候是香烟,这些玩意我都能找到给你,但有的……在我能力之外。”
“比如?”
“布鲁克林。”史蒂夫皱着眉毛冲他笑,“那时候所有人都梦想着平安归乡,你也不例外。我变成了美国队长,对你来说是件好坏参半的事。在疲惫又恐慌的战争之外,你还要忧心那些军官对我的嫉妒。我无数次自大地对你说‘我们会安全回家’,手里的盾牌给了我不切实际的幻想,后来你……”
史蒂夫的声音哽了一下。他从现代醒来的时间也没多长,巴基掉下雪山的那一幕还总在午夜梦回时折磨着过时的英雄。他孤独地在21世纪醒来,孤独地面对崭新的世界,被拉入一群怪咖中成为标杆式的英雄,做一只被冠以“第一复仇者”之名的猴子。
这让他总觉得噩梦还没结束,直到Winter Soldier的面罩落地,那颗沉寂许久的心脏才再次鼓噪地跳动起来。
他兀自陷入回忆,而巴基则沉默着打量他,笨拙地用左手搭在史蒂夫手肘,滑到他手腕用力捏了下。冰冷的触感让史蒂夫回过神来,接着金属手指摸到了他的手心,犹豫着也写下了四个字母。
“Past.”
——亲爱的,一切都过去了。
史蒂夫的眼眶有点发疼,他嘴角下压,唇峰却紧抿着向上。
“很好,巴基。你做的很好。瞧,对于细微的触感,你的反应很敏锐,这是个好的开始。”
巴基眨了眨眼。他想说这种反应是一个刺客必备的技能,毕竟他们要面对很多无声无息的致命危险。但他看着史蒂夫的表情,不忍心把这些说出来。
“还要怎么做?”巴基像个懵懂的孩子一样追问,“我……喜欢这个,还有么?”
——当然有。史蒂夫看着那双翕动着的,被主人无意识又舔了一次的唇,他又一次想起从前。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