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联五】不是人,但饭总是要吃的
梗概:如何平衡工作和吃饭,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注意:段子,只图一乐,请勿认真对待。有原创角色出没,雷者勿入!
壹
王耀是一名很自觉的意识体。
虽然作为一名上了年纪的老意识体,他有时太痴迷于看公园大爷遛鸟,而忘记了还有报告没有写完;有时在自行车棚里睡午觉,害得全办公室出动寻找险些去派出所挂失;有时还体现出一种极为典型的爹气,喜欢品评办公室年轻人们的衣着,关心他们的感情状况,乃至偷窥他们的朋友圈。
但是在吃饭上,王耀是一名很自觉的意识体。
每到中午十二点钟,王耀就会从自己的私人办公室出发,在走廊里挨个敲各个办公室的门,一边敲一边喊:
“十二点啦十二点啦...
梗概:如何平衡工作和吃饭,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注意:段子,只图一乐,请勿认真对待。有原创角色出没,雷者勿入!
壹
王耀是一名很自觉的意识体。
虽然作为一名上了年纪的老意识体,他有时太痴迷于看公园大爷遛鸟,而忘记了还有报告没有写完;有时在自行车棚里睡午觉,害得全办公室出动寻找险些去派出所挂失;有时还体现出一种极为典型的爹气,喜欢品评办公室年轻人们的衣着,关心他们的感情状况,乃至偷窥他们的朋友圈。
但是在吃饭上,王耀是一名很自觉的意识体。
每到中午十二点钟,王耀就会从自己的私人办公室出发,在走廊里挨个敲各个办公室的门,一边敲一边喊:
“十二点啦十二点啦!都出来吃饭啦!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为了工作不吃饭不可取啊!”
青年人总是最先响应祖国的号召。他们就像兔子出洞,一个一个从办公室里窜出来,浩浩荡荡跟在王耀身后,气势汹汹前去占领食堂。
每天中午十二点,风雨无阻。
大家说,老王准过原子钟。
贰
弗朗西斯·波诺弗瓦不是一个对工作很认真负责的意识体。
至少,比起工作,他对吃饭要认真很多。
因此,放任他在工作日的中午离开办公室去吃午饭,就是悲剧的开始。
弗朗西斯走出办公室,走出爱丽舍宫,拐到大街上,慢悠悠行走。弗朗西斯的脑中印刻着巴黎所有值得一吃的餐厅和小摊名单,但是他选择工作午餐的方式非常随意。有可能是因为这家餐厅今天摆的鲜花好看,有可能是因为那家餐厅今天负责引客的服务员漂亮。
选择了餐厅,下一步就是点餐,等餐,吃饭。
吃饭是一种享受。
当弗朗西斯享受完,两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弗朗西斯走出餐厅,打算散步消食。他走在街上,欣赏美丽的人,美丽的风景,巴黎街边的垃圾桶都那么有浪漫气息。这时,他路过了自己喜爱的小咖啡馆。那么,他当然会走进去坐坐。
弗朗西斯点了一杯咖啡,然后,他和其他顾客攀谈起来。
当弗朗西斯同样从办公室早退的秘书在咖啡馆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叁
亚瑟·柯克兰是一位注重仪式感的绅士,即使在吃饭上也不例外。
中午十二点,身着考究三件套、手持手杖的柯克兰先生准时坐进自己的黑色座驾,他的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水味。他的秘书发动汽车,他们向白金汉宫开去。
抵达白金汉宫后,柯克兰先生走入皇家餐室。雪白桌布,金边白瓷盘,水晶杯,水晶酒瓶,水晶吊灯,女王坐在桌边对他露出微笑。
柯克兰坐下来用餐,姿态完美而高雅。
“最近您和首相相处得如何?”
“我们当然不会每天一起愉快地共进下午茶,陛下。不过,我总会尽最大的努力,用我的经验来辅助他的工作。”
“他在民众中的支持率又出现了波动,我听说?”
“这是难免的,陛下。如果您关注社交媒体……”
亚瑟·柯克兰吃饭,不只是为了吃饭。
吃饭,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他的饭桌上,悬停的可是联合王国的命运。
所以食物的质量都是次要的。
肆
伊万·布拉金斯基是一个食量可观的意识体。这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俄罗斯气候寒冷,热量消耗高,他需要更多营养以对抗严寒。
也因此,当伊万因为工作积压过多而迟迟无法下班回家吃饭,这也就格外的不人道。
伊万用个人帐号发推:“已经六点钟了,报告还没有看完。我好想回家吃饭,喝点热汤啊。”
一分钟后,伊万的秘书携平板电脑走进他的办公室。
平板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份待办清单。
伊万的秘书说:“布拉金斯基先生,您还有这么多东西没有完成。您可以选择提高效率,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把这些报告看完,然后回家吃饭,也可以选择保持现在的慢速度继续工作,而在您工作的同时,我会在旁边喂您吃饭。您打算怎么办?”
伊万目瞪口呆。
他的秘书又说:“或者如果您不好意思,也可以一边工作一边让莫斯科来喂您吃饭。”
伊万沉默了一会儿。
伊万选择了莫斯科。
莫斯科接过了伊万还没有做完的工作替他继续批复报告,并放伊万回家吃饭去了。
伍
阿尔弗雷德·F·琼斯吸溜着一杯摩卡巧克力碎星冰乐大摇大摆地晃悠进自己的办公室,坐到电脑前。
看完两页报告后,他喝完了那杯星冰乐,抓起摆在办公桌上的火星棒撕开。
看完五页报告后,他拉开抽屉,取出昨天剩的半袋牛肉干。
看完十三页报告后,他起身打开办公室里的冰箱,取出一瓶可乐。
看完二十四页报告后,他又从冰箱里取出一块雪糕。
阿尔弗雷德开始撰写自己的周报。
阿尔弗雷德写了一页零四行。
阿尔弗雷德打开麦当劳app,给自己订了一个汉堡,并给秘书发短信让对方帮自己去门店取来。
阿尔弗雷德一边啃汉堡一边单手打字,顿觉效率大增。
中午十二点,阿尔弗雷德的上司经过他的办公室,敲了敲门:“美利坚,现在是吃饭的时间了,你不出来吗?”
阿尔弗雷德说:“啊?现在才是吃饭的时间?之前都不是吃饭时间吗?”
(完)
甜辣姜汁鸭联文小组之后期有话说
很遗憾这次@壯漢! 老师因为一些原因没能准时参加本次活动,还有我们的@伤心果 老师,也因为一些意外情况与最终定稿有些偏差,但我们为大家精心准备的想法肯定不会变,不管是文里的他们还是文外的我们都不会被辜负!
那么,至此,本次活动共计二十八人,其中糖组16位太太,刀组11位太太,彩蛋故事将由一位老师发放。
简短的二十四小时写不尽他们的故事,此次联文活动也即将告一段落。
但也就是这短短二十四小时,我们见证了糖组欢乐的温情蜜意,刀组用心的虐身虐心,不管是刀是糖,都是大家为爱发电的产...
很遗憾这次@壯漢! 老师因为一些原因没能准时参加本次活动,还有我们的@伤心果 老师,也因为一些意外情况与最终定稿有些偏差,但我们为大家精心准备的想法肯定不会变,不管是文里的他们还是文外的我们都不会被辜负!
那么,至此,本次活动共计二十八人,其中糖组16位太太,刀组11位太太,彩蛋故事将由一位老师发放。
简短的二十四小时写不尽他们的故事,此次联文活动也即将告一段落。
但也就是这短短二十四小时,我们见证了糖组欢乐的温情蜜意,刀组用心的虐身虐心,不管是刀是糖,都是大家为爱发电的产粮,都是大家心目中平行时空的他们,都是大家献出的独属于自己的一份礼物。
在糖刀交汇碰撞出的火花当中,我们感谢二十八位老师们热情奉献,希望能让大家看的开心,在这里,最后压点再次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这是美丽的他首次联文,其中遇到了很多困难,包括前期准备和组织内容都有着极大工作量,但这次在很短时间内立刻解决问题,大家真的非常厉害了!
或许后续还会有这样的活动,我们也希望大家都能积极参与当中。
甜辣姜汁鸭小组依旧会满怀热情,将活动越做越好,我们会诚心研制出新的联文方式,增加各种挑战与惊喜,希望日后有更多种类的方式让大家玩的开心。
再次感谢我们甜辣姜汁鸭联文小组的每一位成员的积极参加与配合,大家辛若啦!!!
那么,在这里我们宣布,本次糖刀对战活动圆满结束,也期待我们下次的集体活动!
那个时候,我们不见不散!
后期鸣谢(排名不分先后):
①彩蛋故事@ceaselessly
②创作组(刀组)
@朝陈慕楚 (3:00)
@韩十五啊 (4:00)
@北亭Butter (11:00)
@尘一也有猫猫国王! (15:30)
@巧克力酱化了 (17:00)
@众生皆苦 (18:00)
@naya (20:00)
@yg3g13 (23:00)
@伤心果 (24:00)
③创作组(糖组)
@喵呜 (00:00)
@wwww (1:00)
@三原ᐛ (2:00)
@海风棕榈树和木栏杆 (5:00)
@第三人称 (7:00)
@醪糟 (9:00)
@汌子快去码文辣_ (9:30)
@_aikawa相川 (10:00)
@姜媛 (12:00)
@Kiss the moon (13:00)
@别忘了带伞 (14:00)
@困酱睡不醒 (15:00)
@以攸 (16:00)
@暴怒向日葵 (19:00)
@灼凉 (21:00)
@青柳-臻 (22:00)
④后期制作组
@众生皆苦 @naya @Kiss the moon @ceaselessly @灼凉
还有剩下全部太太们的热情提供!
那么接下来,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甜辣姜汁鸭】狠心
上一棒@yg3g13
出于个人问题,文丢了,就这样简单点吧,很多描写的场景都记不起来了
“平良,我们公开,好不好?”
他从来没有用过这样卑微的语气去哀求别人,等到他心如死灰的时候平良才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角,苦苦挽留。
“为什么不能公开?为什么不想公开?和我在一起觉得很丢脸么?”
平良还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说不出像样的借口。
忍住了心里的怒气,清居在客厅踱步,终究还是抵不过那团火,跑了出去。
后续:车祸,一死一伤,be
我写的是清居死了然后平良坐在他坟墓上哭,但是也想过平良死了然后清居把他的骨灰洒向大海,都自行脑补去吧
完.
上一棒@yg3g13
出于个人问题,文丢了,就这样简单点吧,很多描写的场景都记不起来了
“平良,我们公开,好不好?”
他从来没有用过这样卑微的语气去哀求别人,等到他心如死灰的时候平良才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角,苦苦挽留。
“为什么不能公开?为什么不想公开?和我在一起觉得很丢脸么?”
平良还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说不出像样的借口。
忍住了心里的怒气,清居在客厅踱步,终究还是抵不过那团火,跑了出去。
后续:车祸,一死一伤,be
我写的是清居死了然后平良坐在他坟墓上哭,但是也想过平良死了然后清居把他的骨灰洒向大海,都自行脑补去吧
完.
【甜辣姜汁鸭】《纯情高中生探险记》
上一棒@naya
太太辛苦❤️❤️❤️❤️
萩原利久x八木勇征
是笨蛋情侣高中生的那啥故事❤️
全文6.8k
未成年那啥行为慎入⚠️⚠️⚠️
ooc慎入⚠️
竹马竹马
观前提示:高中生不要模仿都给我好好学习不要这么随便啊喂!!!
下面是片段👇🏻
两个人互相低着头偷瞄对方,透过刘海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又快速移开。
利久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靠近,见八木...
上一棒@naya
太太辛苦❤️❤️❤️❤️
萩原利久x八木勇征
是笨蛋情侣高中生的那啥故事❤️
全文6.8k
未成年那啥行为慎入⚠️⚠️⚠️
ooc慎入⚠️
竹马竹马
观前提示:高中生不要模仿都给我好好学习不要这么随便啊喂!!!
下面是片段👇🏻
两个人互相低着头偷瞄对方,透过刘海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又快速移开。
利久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靠近,见八木没有拒绝,握住了八木的整只手,利久手心的温度传到八木的手背上,连着让八木整颗心都热热的,八木翻过手掌,与利久手心贴着手心,手指伸进利久的指缝握住,与他十指相扣,利久紧紧的回握住他,两个炽热的心就这么连在了一起。
别过头的两人又互相看向对方,像是有吸引力一般,两人的身体逐渐靠近彼此,直到能感觉到对方呼出来的气息……
走微博:男孩子噘嘴就是让你亲他嘛
也可走 Wid.9203141
下一棒@青柳-臻
太太加油❤️❤️❤️
【甜辣姜汁鸭】《夜莺与平良星》
上一棒@灼凉
↑↑快去看!!有惊喜!!!
紧赶慢赶终于写完了😣
是亲友想看的失忆梗,还从来没有写过呢,所以可能会有些不尽人意,还请大家见谅~
那么,报告鸭鸭队长!平良要准备求婚啦!
感谢观看🙇 (6400+)
————🎈
在我拉开门的时候,他突然叫住了我。
『喂,啊我说,平良?』
「怎么了?」
『你明天还会来么?』
他倚靠在门上,别过脸问道。
旁边的加湿...
上一棒@灼凉
↑↑快去看!!有惊喜!!!
紧赶慢赶终于写完了😣
是亲友想看的失忆梗,还从来没有写过呢,所以可能会有些不尽人意,还请大家见谅~
那么,报告鸭鸭队长!平良要准备求婚啦!
感谢观看🙇 (6400+)
————🎈
在我拉开门的时候,他突然叫住了我。
『喂,啊我说,平良?』
「怎么了?」
『你明天还会来么?』
他倚靠在门上,别过脸问道。
旁边的加湿器不断地吞云吐雾,直到在水汽中,他的轮廓越来越模糊,再也看不清晰。
「嗯,有时间的话会来的。」
自此以后,各自回归到原先的运行轨道,一切都会顺理成章地进行下去。
清居,你只要存在在那里,我的世界就因此而灿烂了。
祝你幸福。
经纪人有些为难地向他解释。
“平良先生,这里医生和工作人员都在,清居的家人也快来了,还请了护工,您看……”
见对方没有反应,经纪人索性也不再客气。
“楼下这么多记者和狗仔蹲点,您现在要是被拍到了让他以后怎么和媒体解释?”
啊。
平良这才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对方,眼神黯然无色。
经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间语塞,后半句话还是没忍心说出来。
「我明白。」
他起身环顾了下四周,确认自己的确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后,伸手把枕头的褶皱抚平整。
熟睡中的清居,真的好美,即使是在他躺在被开满玫瑰的荆棘所包裹的摇床里,只能被他人所仰望,眉毛、眼廓、唇形,就连泛着金光的细小绒毛都尽职尽责地维护着那份美丽。
“我叫人送你回去吧?”
「不……不用麻烦。」
他收回目光,背着包走了出去。
进家没有开灯。
平良靠着门瘫坐在地上,眼泪也自顾自地滑落。
拎着行李离开那天,清居就站在这里。
为什么当时要离开呢?他反反复复质问着自己。
如果没有离开的话,后面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清居就不会被绑架,就不会……不会躺在医院里。
想到这里平良两眼一黑,眼前闪过清居倒下去的那一瞬间,自己当时正和设乐扭打在一起,混乱中突然闪过一把刀直接冲着清居刺去,见避闪不及平良伸手一推,那一刀虽是躲过了,后脑勺却狠狠撞到了壁橱角上……直到现在还没有苏醒。
是我没有保护好清居,是我害了他,是我,都是我。
只有王子才能解除荆棘的魔咒
而我只是一个不称职的侍卫。
幸好伤的不算太重,平良在次日下午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说清居已经醒了,目前各项体征都没有问题。
「我现在就过去。」
“等等平良先生有件事得告诉你,心里也好有个准备,清居他……”
「怎么了?」
——失忆?
这是什么意思?
平良定在了原地。
神明终于纠正了错误?
好突然,一下子就,连个让他自以为能够侥幸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他还没有准备好怎么告别。
病房里面站了不少人,清居的家人、事务所同事,将床位围得水泄不通,还是社长看见平良站在门口,起身把人拉出门外。
“经纪人将情况都告诉你了?”
「嗯。」
“不用太担心,医生仔细检查过了,其实没发现大脑损伤,至于失忆……应该只是短期,并不是说没有机会恢复。”
「好。」
“另外考虑到你们的关系,我不好挑明了说,只跟别人说你是清居关系不错的朋友,明白么?”
社长意思再明显不过,倘若清居无法恢复记忆,知情者也好,不知者也罢,都仅仅只会承认他们的朋友关系,无论今后有无目的,都不要妄想用以前的身份来绑架清居以及事务所。
「您不用担心,我明白的。」
平良试探着走进房间。
清居正靠着枕头端个小碗用小叉叉吃水果,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和别人有说有笑的。
记不记得我又如何?
只要是他给的我都要,只要是他想要的我都可以给,哪怕是就此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啊,看到我了。
『您好?』
清居转头看清来人,坐直了身体。
「我……叫平良一成。」
不认识。
能够清晰地看见清居的瞳孔骤缩,缓慢地点了点头,然后求助一般看向身边的经纪人。
“是高中同学,到现在也是朋友。”
『啊,这样啊。』
看上去很惊讶,估计是在诧异自己身为明星为什么却有一个这样土气的朋友吧,平良在内心自嘲。
「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啦。』
「哦……哦」
气氛好尴尬,快点再说些什么!可是平良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憋不出来。
连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也不知道。
啊,没有关系,自己只是来和他告别的。
平良回到家坐在沙发里没有出声,旁边是收拾好的行李箱。
自己的东西本来就不多,和清居吵架的时候已经带走了一部分,剩下的日用品扔掉就好了。
可是这样就能彻彻底底的抹杀掉自己在这个家的痕迹了么?
家里的一些摆件一看就不是清居喜欢的风格。
清居不会做饭,厨房里却摆着刀具和形状不一的碗盘。
他也懒得摆弄盆栽,可那些花花草草长势喜人。
哪里能够干干净净地离开呢?
好不容易和清居组成了一个家,明明已经能够抬头期待起两个人的未来,刚刚才有起色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可现在全部回到了原点。
平良告诫自己不能太贪心,能够和清居同居就已经是神的错误了,迟早会被修正。
——可还是会有些不甘心。
胡思乱想了整整一宿,在迷糊中接到了经纪人的电话。
刚一接通,对方上来就问:
“平良先生您现在在家么?”
果然,来催我离开了。
「是的我在家。」
“清居现在在和医生沟通,说要办理出院。”
「啊、啊?为什么?不再观察几天么?」
“医生说虽然失忆了但是脑部并未受损,所以执意要出院的话也是可以的。”
「没有关系,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我不是这个意思,是因为,有件事可能还得麻烦您。”
「什么?」
“虽然他出院了,但是保险起见还是需要有人照顾。但是突然出院……清居的父母还有工作和家庭,不过我们事务所已经在联系家政公司了,可清居情况特殊,一时半会儿难以找到合适的,所以今天……”
「清居、会怎么样?」
“不知道可否麻烦您照顾他一天?”
「好的。」
平浪不假思索地一口答应下来。
“那太好了,一会等手续办完就送他回去。”
放下手机,平良无奈地把行李箱推进了次卧,把准备扔掉的日用品又一个个摆回原位。
没有想到还能再偷来最后一点点的时光……
那么就以朋友相处吧。
将买好的食材放好,平良系上围裙打开冰箱。
给清居做饭向来都很讲究细致,不用隔天蔬菜,肉类也尽量不吃速冻的,还买了本书学怎么膳食搭配……
清居从来没要求过他这么做,可他就是乐此不疲。
喜欢挤在人群堆里挑选食材,喜欢每天如临大敌地思考选哪种碗碟上桌。
自己做出来的饭菜会成为清居的一部分,想想就觉得兴奋……
而后一回头就看见清居正站在厨房外面。手上拎着包,略带震惊地看着自己。
「回来了?」
糟了,自己刚才那么奇怪的笑容肯定被他看到了。
「我是昨天去看望你的平良……这两天我来照顾你……」
『刚才经纪人说过了。』
「嗯,嗯。」
平良赶紧回过身佯装拿东西:「清居你……先坐一会,马上就可以吃午饭了。」
『好的。』
终于两个人都回到了这个家,可最后还是要彻底分开。
心里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痛得泪水从眼眶里直打转。
舍不得,好舍不得。
吃饭的时候平良一直在偷瞄清居,试图找出一丝与原来不一样的蛛丝马迹。
『我说……平良,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可、以」
『我的确是失忆了暂时什么都记不清,但是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我,不要老是盯着我看。』
清居苦恼地看着平良慌里慌张地低下头,问道:『话说,我和你是怎么认识的啊?』
「……高二、是同班同学,清居是转学来的。」
『哦?那我是怎么和你成为朋友的?』
「嗯……怎么说呢,大概是……因为清居帮了我很多吧,所以与其说是友情,不如说是我一直在单方面的崇拜。」
『感觉有点恶心。』
对没错,就是这么恶心的一个男人。
『这么说的话你现在依旧崇拜我咯?』
清居放下筷子,一改刚才的态度,语气里多了些试探。
「清居依旧是清居,所以也会一直崇拜下去……」平良说的有些慢,「其实……我昨天想了很多。」
『嗯?』清居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想了些什么?』
平良见状起身走进厨房,从冰箱里面掏出姜汁汽水:「就是在想……清居好像没有我印象中那么强大。
「我、之前把你当做神明一样看待,就是人们都会供奉的那种神明。」
他走到清居身边,倒了满满一杯的汽水。
「可是当看到你在我面前,」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那刻黑暗的记忆压下:
「让我觉得……清居也很脆弱,也会因无法避免的事情而受伤,也会在病房里昏迷好几天……和常人无异呢」
『……』
声音越来越小,小到都能够听见水壶咕噜咕噜冒出热气。
哈,清居肯定在想这个人谁啊,在那里自顾自地在说些听不懂的话。
平良又在内心自嘲,不过能够说出来真好啊。
「不说了,我去放热水,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吧」
刚把碗筷收拾好,清居就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坐在沙发上插上电吹风就是一阵猛吹。
十分罕见,平良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你这么吹伤头发的。」
『啊?』
电吹风的声音太大,清居没有听清。
平良索性直接夺过电吹风,把挡位和温度调低,自上而下把头发垂顺。
『我自己会吹!』清居张牙舞爪想夺回电吹风的控制权。
「还是我来吧。」
『好,好,你来,我还懒得动手了呢。』
这胡乱吹头发的手法倒是一点没忘,平良在心里憋笑。
虽然自己已经失去了侍卫的身份,但是只要还在这个位置上,就要守护好清居每一刻的美丽。
嗯,在这种方面是绝对不能妥协的。
『我一般在家的时候会干嘛啊?』
「清居是演员啊,我猜应该会在家里背台词和排练吧?」
好险,差点说成了肯定句。
自己现在可是清居的朋友啊,那种同居过的人才会知道的事情可不能说出来。
『可是我现在肯定没办法投入工作。』
「头发吹好了。」
清居轻轻摆了摆头,蓬松的头发暖烘烘的,细细软软地搭在他的脸侧。
「要不看看安奈最近的新剧?啊安奈是……」
『是和我同一事务所的艺人,』语气顿了顿,又补充说道:『她昨天晚上收工后过来看望过我。』
安奈不愧是实力派演员。
说是来观摩学习的,可那张脸配上超脱世俗的演技,一不小心就会把观众拉入剧的世界里,着实厉害。
清居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平良在一边坐立不安。
安奈演技再好又如何,自己的身边的可是清居奏啊!
丝毫没有防备正全神贯注看剧的清居奏啊!
完蛋了,好想打开相机。
不行,哪有人会在朋友家里到处拍别人的?
可是不保存下来真的很浪费啊,要不就拍一张,就一张。
啊不行不行,一旦举起相机就肯定停不下来了。
得去找点别的事情做,之前和清居闲下来的时候会做什么呢?
陪他排练、给他看自己的作品,但好像……最终都会变成自己围着他拍个不停,除了偶尔几次一不小心拍上了床……
自己所有的闲余时间好似都是围绕着清居转。
做饭的时候还在想呢,以后没人给他做饭可怎么办,结果事实上最离不开对方的反而是自己。
平良盯着清居的侧脸看得出神。
相机能够保存下来的只有快门闪过的那一瞬间
而他想把清居的一举一动都刻在脑海里,随时随地都能翻出来回味。
从今以后,这就是自己与他的距离了吧?
从高二到现在,他一直都在朝着“成为舞台剧演员”这一目的稳扎稳打,变得更加优秀,飞得越来越高。
而自己虽然拜了野口为师,可说到底还是和以前一样迷茫不知所措。
或许是太过于无可救药了?神明才收走了我人生中赖以生存的光。
明天,就结束了,下午的阳光可真好,又明媚还不灼热,好困。
昨晚稀里糊涂想了一宿完全没睡好,下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天色已深。
清居坐在一边看着台本,电视机静音开着,里面不知道是在播着什么综艺节目,嬉笑打闹聚成一团。
啊,干脆就直接睡下去吧,睡到明天早晨算了。
『醒了还装?』
被发现了
『昨天晚上没睡觉么?睡了一下午。还以为你要睡死过去了呢。『』
冷言冷语这一点也是没有丝毫变化。
「对不起对……不起,我睡过头了。饿了吧?我去做饭。」
『晚上不太想吃东西,你就做些自己爱吃的。』
「昂好。」
平良起身走进厨房。
其实对他来说吃什么都无所谓,只靠便当糊弄也行。
但他还是想为清居再做顿早餐,最拿手的炸虾饼。
因为有次清居喝多了,醉醺醺地顶着空盘大喊:『平良做的炸虾饼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以后!只许做给我吃!听到没有?我问你听见没有!』
「好、好,听见了~」
虽然醉鬼的话不能信,但清居的命令可要服从到底。
第二天清晨,时间尚早,雾气还未散去。
平良用小火把油加热开,把昨晚提前腌制好的虾泥搓圆、压扁,裹上蛋液和面包糠丢进油锅里。
“刺啦”,慢慢泛出漂亮的金黄色。
内心出乎意料地平静,即使是再害怕的事情,但当它真正来临的时候,反而会因为无可奈何而被迫接受。
而他现在只想把虾饼炸完,赶在清居醒来之前离开,否则自己真的会因为太过留恋放不开手。
事到如今,他才明白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是多可笑自大:
“你简直就是神明,我竟然能有幸成为你的信徒”
——可是一开始就把清居捧上神坛的人不正是自私的自己么?
“也就是说,我不想了解清居。”
——沉浸在臆想出来的奉献中感动不已的也是自己。
原来和清居之间有这这么大的误解,还能够在一起已经可以算作是拜神所赐了。
只是有点可惜,没有机会说一句对不起。
把炸虾饼和果汁放在了桌子上,平良把一切都收拾妥当穿好外套。
『要走?』
声音冷不防地从背后响起,吓得平良赶紧转身解释。
「今、今天,马上保姆就会来……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清居刚睡醒,头发乱糟糟的,一脸不耐烦地偏过身看看藏在平良身后的行李箱,不满地撅起了嘴。
『那你明天还会来么?』
「嗯……有时间的话会的。」
平良转身推开门。
正当这时清居突然冲过来,把门狠狠地拽上,冲着平良的小腿就是一脚。
疼疼……疼!
『你还真准备走啊!』
不解气的又踹了一脚。
「啊?」平良直起腰,「你……?」
清居头低着不再作声,却好像很害怕,身体颤抖个不停。
「……哪里不舒服?”」
『我没有不舒服!』
抬起头的那一瞬间泪水夺眶而出,清居带着哭腔向他吼道:
『我问你,你是真的要在离开我一次么?』
「不是我……我,可是你不是忘记我了吗?」
难道说其实没有失忆?
『没有忘记!』
清居一时青筋暴起:
『除非我死了否则根本忘记不掉你啊!』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一开始只是想闹脾气惩罚他一下才装作是失忆,本以为他会对自己更加体贴,可为什么自从他出院之后,两个人之间就产生了莫名其妙的距离。
令他如此焦躁不安。
『我失忆了你很开心是不是?心想终于可以摆脱这个无理取闹的人了是不是?』
天,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怎么可以歇斯底里地说出这种话。
『你知不知道你走了后的那几天,一回来看见家里黑漆漆的,我会很害怕!』
平良带走的东西就那么几件,可家里所有的温度都随着之消失了。
「我也很害怕,清居在我面前倒下去的时候……」
平良的表情很痛苦:「我根本保护不了你……我、我」
『那也不是你造成的!』
「可是我推了清居。」
『你要是没推开我的话,现在就准备守寡吧!』
头都给他气晕了。
「我、以为失忆是神明纠正了错误。」
又来了,令人费解的“神明论”。
『即使我失忆了那又怎样?』
「我选择离开。」
想一拳扽过去。
『你应该选择再把我追回来!』
「追回来?」
『我清居奏最大的毛病就是离不开你平良一成,这可是你惯的,既然是因为你就给我负起责任来啊!』
平良一下子愣住,一脸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
然后低下头嘟囔些什么,慢慢咀嚼刚才的一番对话。
良久,他终于抬起了头。
「结婚,我们结婚。」
?这算不算把自己刚才说的话给听了进去?
『哈?』
清居奏突然哽住,眼泪也憋了回去。
这思维又蹦到哪里去了。
「今后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或许也不会永远陪伴在你身边,明天、意外、死亡,不知道谁会先来到你的身边。所以我们结婚吧,在可以掌控的时间里,我想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完完全全只属于我一个人。
既然无法离开的话承认事实,自己根本不想放开那双手。
『?为什……就算你这么说,现在我也不会答应啊!』
这回轮到清居语无伦次了。
「对不起……我只是脑子发热这么说的,我、我撤回。」
『求婚。』
「?!」
『连求婚都没有你当我是那么随便的人么!』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求婚?」
清居两手擦着眼泪憋住笑,这什么傻气的问题。
『咳咳,为什么不可以?』
「那你会同意么?」
『你连求都没求,我怎么会知道结果啊笨蛋平良!』
「那要什么样的求婚你才会答应?」
『自己去想不许问我!』
清居一巴掌呼过去,刚才自己都那么低三下四了,就留点脸面吧。
看着平良笑得傻兮兮的,又忍不住心藏坏水地逗他:
『不合我心意的话说不定我会拒绝哦?』
「那我就多求几次。」
『这是求婚呐不要那么随意好不好?』
「我没有不认真,」平良开心地直打转,最后干脆把人抱在了怀里。
「是认真的,我、我很笨,既不会说动听的话也不会做些浪漫的事情,但是我会为了清居努力的。」
『嗯……』
「一……一开始我会求不好,清居也可以直接拒绝,但是最后一定要答应。」
平良的心脏噗通噗通跳得好快,清居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度。
他是真的欣喜,也是真的慌乱,要把一切都问清楚,虔诚地将心交到自己手上,还生怕自己有一丝一毫的不情愿。
『好,我等你。』
等你慢慢学会如何爱我。
————🎡
辛苦太太了~~
【情人节联文甜辣姜汁鸭//23:00档】《贪欲》
贪欲
设定:
平良的世界从未出现过小山
清居高中毕业后再没能联系上平良
但平良依然成为了摄影师
1清居视角
高中毕业后已经七年过去了,但自己从未忘记过那双眼睛。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想起,跟粉丝握手的时候会想起,甚至在舞台上演戏的时候也会不自觉地在昏暗的观众席中寻找那双眼睛。
“他一定还在哪里看着我”,不这样想就活不下去。
清居没想到的是,在一个普通的工作日,在自己没有特意寻找平良的时候,突然与他重逢了。
自己如约来到杂志拍摄现场,化完妆,走进摄影棚,他看到一个正耸着...
贪欲
设定:
平良的世界从未出现过小山
清居高中毕业后再没能联系上平良
但平良依然成为了摄影师
1清居视角
高中毕业后已经七年过去了,但自己从未忘记过那双眼睛。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想起,跟粉丝握手的时候会想起,甚至在舞台上演戏的时候也会不自觉地在昏暗的观众席中寻找那双眼睛。
“他一定还在哪里看着我”,不这样想就活不下去。
清居没想到的是,在一个普通的工作日,在自己没有特意寻找平良的时候,突然与他重逢了。
自己如约来到杂志拍摄现场,化完妆,走进摄影棚,他看到一个正耸着肩膀把脸贴在相机上调试的男人。
“自己已经放浪到看到差不多身材的男人也要想起平良了吗?”清居在心里吐槽着自己,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调试相机的男人直起身,回过头,看到了清居。那眼神瞬间让清居如坠冰窟。
是平良!……但平良变了。他看我的眼神为什么没有温度了?为什么,就好像,和其他工作人员看我的眼神一样……
“早上好,清居桑。”
“桑”是什么鬼?平良甚至还微微鞠了个躬?要礼貌到这种程度吗?他是忘了我们是高中同学了,还是不再把我当同学了?
“早上好,今天拜托您了。”
清居赌气似的鞠了个比平良还深的躬。当清居抬起头想看平良的表情时,平良只是简短的答应了一声就回过头继续调试相机了。
“他真的……不再看我了……”意识到这一点的清居仿佛被抽走了全部力气,麻木地被工作人员带着走到布景里的指定位置。
清居茫然地望着镜头,望着镜头后面的那个男人,只觉得自己此刻摆出什么姿势都自惭形秽。拍杂志本来是要展现自己魅力的工作,但清居此刻失去了这种勇气。
平良什么也不说,就在站着不动的清居周围走动着换着拍摄角度。
真的变了,过去被平良拍照不是这种感觉。高中音乐教室里被平良一边拍照一边称赞着“好漂亮”的时候,清居曾在心里默默说道,“平良,你是我的第一个粉丝”。但是粉丝难免有脱粉的一天,自己又怎么能死皮赖脸地求平良继续喜欢自己。
“衬衣扣子,请再解开两颗。”
相机后面的平良突然发话,把清居吓了一跳。
“为……为什么?”自己怎么还结巴上了?!
“是杂志社的请求,这次出的是情人节诱惑的夜专题摄影,所以希望男艺人们尽量给到能裸半身的尺度。”
你要是高中的时候叫我脱衣服,哪怕在音乐教室我也脱给你看,也好过现在这种不带感情公事公办的要求。清居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解开了自己领口两颗扣子,露出清晰的锁骨线条。
“清居君,太严肃啦,情人节主题得甜甜蜜蜜的才行,笑一笑吧。摄像老师,您说是不是?”
清居的经纪人看着清居的状态已经皱了好久的眉头,终于忍不住上前小声提醒清居。
“笑不笑都可以。”平良的回答还是没有感情,听得清居心里一阵刺痛。
清居转过身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自己还得工作啊,得打起精神才行。
当清居再次转过身来时,换上了明亮的爱豆笑容。经纪人在旁边松一口气的声音大到清居都听到了。这样就行了吧,清居想。
拍摄在沉默中又进行了一会。
“可以换个表情了,清居桑。”
又来了。平良每说一句话清居的心脏就突然紧缩一下。
“你要什么表情。”
如果说平良的语气是公事公办,清居的语气可以说是冷得明明白白。
“接下来要拍一组把扣子全解开的,再拍一组把衬衣完全脱掉的,清居桑根据情况呈现自己想要的风格就可以。”
“不如你拍我脱衣服的过程吧。”
清居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突然很生气。经纪人在场边惊讶地瞪大了眼,迟疑地走过来寻求确认。
“不行吗?”清居对经纪人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不是早就问我要不要走性感路线吗?”
“可以,可以,当然……”
“我要脱的衣服,多给我拿几件过来。”
经纪人小跑着拿衣服去了。清居也不知道自己赌的什么气,之前明明不肯走性感路线,现在却一股脑地想要做得越色气越好。
清居的肩微微向后倚靠在道具门上,胯微微向前,好像要把自己送出去的姿态,然后清居慢慢抬起手,开始一颗一颗地从上到下解自己的衬衣扣子。解到一半,清居突然扬起头,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像是被人用手抬起了下巴似的,轻轻地喘息着呼出一口气。
经纪人手里的衣服啪地掉到了地上,衣架撞击地面的声音在安静的摄影棚里回响。
“至于吗?”清居瞪了经纪人一眼。
自己的羞耻心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当清居蹲在地上挑经纪人拿来的衣服时,翻到一件薄纱渔网透视上衣,清居捏着这件衣服感觉身体里涌起了一股冲动。
“这件吧。”平良突然丢给清居一件纯白色的套头帽衫。
“好啊。”反正你敢给什么我就敢穿什么,清居心里这样想着,爽快地脱掉衬衣,穿上帽衫。
清居想了一下,转过身去背对着相机,双手交叉着抓住衣服的下摆向上提。当优美的腰线露出来时,清居突然回过头,像是正在自己房间换衣服的男生突然被女友开门撞见时那样,有点慌乱,有点害羞,还隐约期待着什么的神情。
“真不错,真不错”,经纪人在一旁海豹鼓掌,“接下来换哪件?”
“够了。”平良的话突然打断了现场刚刚热起来的气氛。
“我是说,最终只能刊载6张照片,刚刚拍的已经足够用了。等选好片,会发给各位确认……”
“不够!”清居的理智终于崩塌了,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第一组我不满意,我想再多拍一组备用。”
再拍一会。他怕走出这里自己再也没机会见到平良了,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就觉得无法呼吸。再拍一会,哪怕只有一会。
影棚搭的房间布景里家具一应俱全,清居看看墙边放着的那张床,不顾经纪人的惊呼,毫不犹豫地就躺了上去。床很舒服。清居瞥见平良拿着相机走了过来,便微微抬起身,准备再次把帽衫脱掉。
本来这样的自己,只想让平良一个人看到的……想到这里清居突然觉得眼眶一热,赶忙将一只手搭在眼睛上遮住。
咔嚓。咔嚓。
怎么还在拍啊,平良是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吗?
清居愤怒地将手放下,微红的泪眼瞪着平良。
平良按快门的手终于停下了,但他并没有把相机放下来,就这么单膝跪在床边透过镜头看着清居。
“你想拍就拍吧……”
清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觉得就在此刻缴械投降也无所谓了。豆大的眼泪滚落到枕头上,自己就这么看着平良,隔着眼泪,隔着镜头,好想再看到那双炙热的眼睛。
“很漂亮。”平良低沉的嗓音说道。
是自己的幻听吗?
“你说什么了吗?”
“我说,清居很漂亮。”
他终于肯叫自己清居了。听到这句话的清居身体里好像有一团火烧了起来,混杂着欲望和埋怨的心情,他感觉到热度正从自己的肌肤和毛孔里渗透出来。
咔嚓。咔嚓。
平良镜头里的自己,会是怎样一副模样呢,清居想知道却又害怕知道。
收工时,经纪人笑嘻嘻地过来慰问。
“辛苦了,现在送清居君回家吧。”
“现在……太早了吧。”
“哎?那清居君有想去的地方吗?”
清居朝平良的方向看了一眼,“你不是总说要跟合作方搞好关系嘛,我们叫上摄影师一起去喝酒啊。”
经纪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犹豫了一下还是去跟收拾器材的平良搭话了。
区区平良,敢忘掉我?我要折磨你到让你全部想起来为止。
2平良视角
平良答应当野口的徒弟时提了一个条件,或者不如说,自己是为了这个条件才成为野口徒弟的。
野口是圈内著名的人物摄影师,市面上的时尚杂志几乎每本上都有野口给当红明星拍的作品。而平良想拍的人只有一个,他跟随野口拍了无数个明星,也只是为了遇到那一个人而已。
当这个机会终于来临,平良按约定的日子赶到工作室。野口看着他急匆匆冲进来的样子撇了撇嘴,拿起手机打给了杂志社。
“啊非常抱歉,我突然发起烧来了,明天的摄影怕是不能去了……临时改期很麻烦吧,让我助手去就行了……不用改期,我助手很有经验的……嗯嗯,麻烦您了。”
放下电话,野口一脸担心的看着平良。
“拍完清居奏,该不会要从我这里辞职了吧?”
“只要以后还有机会拍清居,我就不会辞职。”
平良回答得很果断。自己想当摄影师,进入到娱乐圈这个和自己格格不入的地方,不过都是为了能再见到清居。或者说,自己的余生,除了继续仰望清居以外没有别的意图。
高中毕业时,被清居那样吻别,自己本来是下定决心不再打扰清居的。可是看电视的时候会看到,翻杂志的时候会看到,甚至会听到周围的人谈论清居。欲望就这么一点一滴地渗透出来,终于他又买起了清居的杂志,追起了清居演的剧。
平良觉得无数次对着清居的杂志切页、采访视频发泄的自己就是个垃圾无疑。清居这么美好的存在自己竟然用来发泄欲望,自己就像臭水沟里的垃圾一样又恶心又没用。本想就在下水道这样浑浑噩噩度过一生,奈何有一天他看到了野口拍摄的清居。
野口拍出了清居感性的一面,那双微笑的眼睛,直接将他拉回了高中音乐教室。所以他无法原谅野口,这种感觉就好像只有自己知道的清居被公开售卖了一样让他无法忍受。他要阻止野口再拍清居。为了接近野口,平良参加了他当评委的摄影比赛。虽然没获奖,却偏偏被野口相中了,如了平良的愿。
今天清居看到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会大叫着恶心、跟踪狂,然后把自己赶出去吗?平良当真觉得自己的行为和职场跟踪狂无异。要想完成这次拍摄,自己必须把对清居的欲望藏好才行。
清居走进摄影棚的那一刻,平良紧张到头皮发麻。他赶紧把脸埋进相机假装调试,一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他听到清居走近了,才转过身来打了个招呼。
清居生气了。即便自己已经竭尽全力表现得像个正常的工作人员,清居果然还是不想看到自己。
清居面无表情的站在布景中间,思绪像是飘到了别的地方。平良也不敢打扰他,就姑且把走神的清居记录下来吧。
经纪人居然要求清居笑,居然对神明提这么无礼的要求,不可原谅!清居的任何一种状态都是美的,而这些俗人却想要神明用笑容讨好自己,其实内心就是想把神明踩在脚下,跟城田那伙人一样,不可原谅!
清居换上笑容转过身来的瞬间,平良的心好像被撕裂了一样。神明在讨好凡人,还有什么比这更残忍的?而我却不能把清居从这残忍的世界里救出来,自己明明发誓要当国王的士兵,却不知该如何战斗。
“换个表情吧。”自己试着提议道。求求你,不要再继续伤害自己了。
而清居居然要自己拍他脱衣服的过程?平良虽然知道这次的工作要求露肉,也知道市场上有很多女人会因为哪个爱豆胸肌大而迷上,但清居要为了吸引这些女人做到这种程度吗?
平良的脑子还气得嗡嗡作响的时候,清居突然倚靠在道具门上开始脱衬衫。清居在看着自己,清居在对着自己喘息,像是打算彻底击溃自己一样。平良的手紧紧握住相机支架,才能让它抖得不那么厉害。
清居是在告诉自己,他属于这份工作,属于那些看他的女人。而平良,要么加入那些女人,要么就站着旁观,反正这一切与平良无关。
镜头里的清居性感到让人欲火焚身,自己的手像是中了邪似的连续按着快门。停止吧,停止吧……自己的大脑几乎是在哭着哀求,而手和眼睛却恨不得用相机把清居吃干抹净。
我果然是个垃圾。从对着清居的相片发泄的那一刻起就无可救药了。
清居去挑下一件衣服了。清居居抓着一件透视装不放手?清居,求你了,不要再牺牲自己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值得清居做出牺牲……
等平良意识到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朝清居扔了一件白色帽衫,而清居居然接受了。清居把帽衫驾驭的很好,好到每个人都会以为自己是推门走进清居房间的那个人……可恶!一想到那些看杂志的人会对着清居的照片产生何种妄想,平良血液滚动的声音就开始冲撞耳膜。
“够了!”
“不够!”
在清居的呵斥声中,平良终于明白了娱乐圈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就算平良想豁出性命保护清居,也无法阻挡那些清居必然要面对的处境和必须承受的痛苦。讨好平民也好,出卖自己也好,都是国王自己的选择,而平良只能旁观。
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像潮水把平良淹没。自己活在这个世上,却不能帮到清居一丝一毫,国王依然是一个人单打独斗。自己还不如高中时那个平良,至少能给清居买姜汁汽水。平良从未如此厌恶过自身的存在。如果自己是导演、是制片人、是清居公司的社长,情况能好一点吗?可能会好一点,但依然没法完全避免这种情况,毕竟吸引粉丝是清居自己的选择。
平良默默跟着清居向道具床走去。可是清居怎么好像在哭?清居真的哭了。看到清居用微红的泪眼瞪着自己,平良不知为何也突然红了眼眶。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太没用了……平良此刻多希望清居能给自己一点提示,你想要我怎么做、成为什么样的人,无论清居提什么要求,我都会拼死做到……可是这么想着的平良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就这么举着相机挡着自己的脸不让清居看到。
清居看自己的眼神突然变了。平良难以相信,他透过相机看到的是清居近乎坦诚的私欲。平良的欲望再次躁动了起来,即便他明白清居看着的并不是自己,但他迫切地想要占有清居的冲动已经压过了理智。
“清居好漂亮。”
糟糕,自己又开始说恶心的话了。可是清居竟然没有骂自己,怎么回事?难道说,清居现在又允许我喜欢他了吗?
收工时平良偷偷把床上拍的照片传到了自己的手机里,而非工作电脑。这样的清居他不会让野口看见,不会让杂志社看,不会让任何其他人看见。平良现在只想带着这些照片回家,他觉得自己快要忍耐不住了……
这时候清居的经纪人突然走了过来,平良一把合上了电脑。
“老师,一会有时间的话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今天受您照顾了,我和清居都很想感谢您……”
“清居?”
“对对对,他特意让我叫您一起呢。”
平良的腿有些发软,他心虚地望向不远处清居的背影,清居并没有朝这边看。难道自己又被看穿了吗?清居果然知道自己接下来想对他的照片做什么事情。负罪感和欲望同时涌上了心头……
“好。”
3
三人来到居酒屋时时间还是下午,居酒屋刚刚开始营业。见店里没人,清居摘下了口罩,对经纪人说,
“还坐那里吧。”
经纪人把平良引到一个角落里的日式隔间,平良坐下后,经纪人坐到了平良对面。清居脱了鞋走进来,看了他们俩一眼,在平良左手边坐下了。本就不是很宽的桌边两个人的膝盖自然地碰到了一起。平良的身体一下紧绷了起来,一动也不敢动地僵在那里。经纪人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从拍摄到现在清居这一天的行为也太古怪了,虽然每件事放到别的艺人身上自己都不会多想,但放到清居身上怎么看也不像他会做的事情。
“清居君,喂……”经纪人试图小声地提醒清居。
“哈?难道要我坐你那边?”清居用正常的音量回问道。
经纪人看着平良露出尴尬的笑容,不知该如何圆场。
“他是我高中同学。”清居眼也不抬的解释道,一边拿过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
“哦哦,原来如此,早点告诉我啊。”经纪人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却看到清居抬起眼来瞪着自己。
“哦哦哦,你们先吃,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经纪人急匆匆地拿起包出了隔间,然后又突然探进头来冲清居说了一句“不许喝醉”,然后冲平良礼貌地点了点头就走了。
平良缓慢地移动着重心,思考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坐到对面去。就在他用手撑住地面准备起身的时候,清居突然伸出手越过自己去拿菜单,清居的肩膀在自己的肩膀上轻轻一撞,自己的重心又落回了地上。就这样吧,平良失去了再尝试一次的勇气。
“你想吃什么?”
“都、都可以……”
清居点完菜,包间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平良为了避免交谈,右手从兜里拿出了手机。结果一打开锁屏,刚才传输到手机上的清居的照片就将屏幕占满。
“哎?给我看看。”
清居的头突然凑到了自己胸前,平良生怕自己过于有力的心跳声被听见,急忙后仰。清居的右手突然摁住了平良的右手腕,手腕被按在桌子上的平良不得已再次坐直了身子,一边努力不让自己的毛衣碰到清居。
“拍的真不错啊,嗯嗯,原来我看起来是这样的……”清居从平良手上夺走了手机,自顾自地翻阅着。
清居真的翻得有点久啊,难道在纠结选片?平良正在思考如何劝阻清居刊登这组照片时,
“这个你也看了?”
平良的心一下被揪到了嗓子眼,清居手里举着的,是他五年前存的清居的杂志图。那是他刚刚放弃挣扎的时候,他在网上搜遍了和清居有关的东西,存了一大堆清居的杂拍和专访。
“是、是为了……拍摄做的功课。”
“这么敬业啊……那我怎么没看见其他艺人的照片?难道你拍一个人换一部手机?”
“我……我还没拍过其他艺人……”
“什么意思?”
平良支支吾吾地解释了自己现在是野口助理的事,这次是因为野口生病才让自己单独来拍的。而清居听着听着脸色逐渐冷了下来。
“平良还真是敬业啊。”
清居把手机还给他,不再说什么,喝起了酒。平良暗自松了一口气,两个人默默吃着端上来的菜。清居不时帮平良也倒上酒,然后跟他碰个杯,什么也不说,就将一杯杯的清酒一饮而尽。清居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但平良不敢多问,自己能做的大概就只有默默地陪清居喝酒了。
平良不记得自己是何时睡着的,居酒屋昏黄的光线里,清居好像在说着什么。
“我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但这件事没法跟任何人说,一直憋在心里,难受得要死……”
后来怎么样了,平良很想知道,但自己不知何时又陷入了昏睡中。再次醒来时,清居和出租车司机正一人拽着平良的一条胳膊,试图把他从车里拽出来。稍微恢复意识的平良赶紧挣扎着起来下了车,被清居扶着抬头一看,已经到了自己家门口。清居还记得自己的地址啊,平良莫名感到开心。
清居扶着平良进了屋,把平良丢在沙发上之后,清居去厨房接了杯水。拿着水回到客厅,清居猛地看到平良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摆出一副谢罪的样子。看来是酒醒了,清居在沙发上坐下,自顾自喝着水。
“没什么,不过是打车送你回来罢了。”
“清居刚才跟我说的,你跟你喜欢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哈?你醉的不轻啊。”
清居本来洁白如雪的脖颈明显变红了。清居看到平良正盯着自己看,噌地站了起来。
“我去下厕所。”
厕所的对面,是平良的房间。清居对着平良的房门紧张地攥紧了拳头,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推开了门。
房间内的状况远超清居的想象,要是别人看见大概会以为这是清居的房间吧。不,他自己做不到这种程度。不大的房间里几乎处处都是清居的痕迹,书架上有他的杂志和写真集,墙上贴着他的海报和应援旗,桌上放着清居的角色立牌,床头还有他个人设计的玩偶……
这家伙,比高中的时候更恶心了……
然而此刻的清居内心却没有丝毫的反感,反而是满足感和越来越强烈的紧张和兴奋。
这时门边突然传来平良的惨叫。清居回过头,见平良冲过来一把抱住自己往房间外面拖,嘴里还不停喊着,
“不是的,不是的,清居你听我解释……”
“还解释什么啊。”
清居一把把平良按在走廊的墙上。
“区区平良,敢跟我撒谎了?”
“不是……是、因为……害怕被清居讨厌……”
平良的声音越来越小,把头扭向一边逃避着清居的视线,清居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要讨厌?你买了我这么多周边,”清居的手指勾勒着平良脸颊的轮廓,突然捏住他的下巴,“我得奖励你点什么才行啊。”
说着清居突然凑上前去吻平良,就在嘴唇刚刚碰到的那一霎那,清居被平良用力地推开了。清居的后背撞在对面的墙上,震惊地抬起头,看到平良用手紧紧地捂着嘴。清居心里好难受,他不明白,隔在他和平良之间的到底是什么。
这时平良好像发出了什么声音,
“我……嘴里都是酒味……”
哈??这家伙是什么纯情少女吗?竟然因为这种事推开自己。
“谁他妈在乎这些。”
清居不由分说地吻上平良,用力地撬开他的嘴,像是要彻底占领那里一样。然而亲着亲着,清居感觉不到平良的回应了,好像突然有温热的水滴落到自己的脸上。清居放开平良,发现这家伙竟然在哭,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清居的心再次揪到了一起,从高中到现在,平良这家伙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自己从来就没弄明白过。明明喜欢自己到了这种地步,为什么不联系自己,为什么见了面那么冷淡,为什么被自己亲会难过到哭出来?想哭的是我才对吧!
“你这家伙,难道每次喝醉了都会哭吗?”然而最后清居问出来的话却变成了这样。
“清居呢,难道每次喝醉了都会强吻别人吗?”
清居愣住了,难道平良是在吃醋?平良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清居的手腕,像是怕他逃跑似的,捏得清居手腕发疼。
“经纪人说的不许喝醉是什么意思?清居喝醉了就会跟别人回家吗?上次是什么时候?对方是什么人?演员?导演?还是也是摄影师?”
“平良你给我松手!”
清居用力地挣扎,结果另一只手腕也被捏住了。
“清居去居酒屋都喜欢坐别人边上吗?明明有喜欢的人了,还喜欢碰别的人?哦,是因为有喜欢的人了才觉得寂寞吗?可以啊,交给我。”
平良把清居的两只手摁在墙上,用牙咬住清居的领口用力一撕,两颗扣子蹦到了地上。清居被平良生气的样子吓到了,但自己是第一次主动亲别人这种事不可能说得出口。
后续大眼睛找 小林_死线爱好者
【甜辣姜汁鸭联文||20:00】单向重逢
上一棒:@暴怒向日葵
我与国王重逢在十七岁的夏天,金木樨的香气引着我不停跌落,终于坠入金色的河流。
<<<<<<<
十
平良又回到了那间熟悉的音乐教室。
九
他站在音乐教室门口,呆呆地抱着一摞试题。他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校服,茫然地一张张翻看怀里的试题,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在眼前闪过,红笔画起来的圈和勾,组成了属于自己17岁的夏天。
他又一次重新回到了这里,这个冗长的梦境。他连忙回头看去,可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走廊上静悄悄的,隔壁班讲课的声音也都消失不见了。可能是去上体育课了吧,平良这样想着。
他重新看向教室里,那里有...
上一棒:@暴怒向日葵
我与国王重逢在十七岁的夏天,金木樨的香气引着我不停跌落,终于坠入金色的河流。
<<<<<<<
十
平良又回到了那间熟悉的音乐教室。
九
他站在音乐教室门口,呆呆地抱着一摞试题。他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校服,茫然地一张张翻看怀里的试题,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在眼前闪过,红笔画起来的圈和勾,组成了属于自己17岁的夏天。
他又一次重新回到了这里,这个冗长的梦境。他连忙回头看去,可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走廊上静悄悄的,隔壁班讲课的声音也都消失不见了。可能是去上体育课了吧,平良这样想着。
他重新看向教室里,那里有很亮的光,他觉得自己一定要进去。
八
推开门的那瞬间,刺眼的阳光被翻飞的纱帘搅动得模糊不清,在炙热的夏风吹拂中变成平良眼中一小块光影。教室里所有的东西他都看不清,除了在储物柜上躺着小憩的人影。
平良刻在脑海里的人影。
他的王。
国王精致的侧脸被镀上一层光晕,耳机线柔柔地搭在耳旁,隔绝了平良所在的世界与他的联系。风多么温柔啊,风多么幸运啊,能够在国王的脸颊停留哪怕一瞬。
平良想要上前,却害怕惊醒浅眠的他。
七
明明自己没有出声,国王还是睁开了眼睛。他坐起身走向平良,胸口却别着毕业时的胸花。
六
平良还不太理解为什么要别着胸花,自己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教学楼后面。对面的国王依旧沐浴在光里,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突然缩短了,熟悉的温度抚上自己的脸颊。
那是国王赏赐给他的吻。
他被推倒在地,身下却是柔软的床。他和国王之间的距离缩短、拉长又缩短,像一个坏掉了的变焦镜头。
他有点头晕。
他们还在接吻。
在床上。
五
吻没有持续很久,清居就起身了,穿着笔挺的西装外套。平良呆呆地看着,看着清居对他笑。
四
他牵着清居去了很多地方,拍了很多照片,那些照片都洗出来好好存放在属于他们的相册里。笑着的清居,瞪着他的清居、发呆的清居;喝水的清居、看书的清居、睡觉的清居......
夕阳透过窗沿,整个房间里都是落日的光。平良坐在桌前,就着橘黄的余晖翻看相册,看到一些照片还觉得愧疚,愧疚自己那个时候没有体现出清居无与伦比的美丽。
相册好像很厚,怎么都翻不到底。
平良莫名有些焦急。
清居怎么还不回家。
三
他的担心没有持续多久,门口就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平良欣喜地回头看去,清居就坐在自己旁边,是副驾驶。
可是视线里出现了一阵极亮的光,原本寂静的世界里刹车的声音震耳欲聋。
最后一抹光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
入夜了。
二
他觉得自己有点累了,耳朵里除了嗡鸣就是一些规律的“滴滴”声。
他看不到清居,眼前只有模糊的白影。
他等了好长时间。
他着急。
一
现在好像不那么疲惫了,平良想。他睁开眼睛,感觉到有人抓着他的手。
平良用尽了力气,也只能侧过一点角度去。熟悉的发旋在自己视野下方,是清居啊。突然变得沉重的呼吸打在氧气面罩上,晕开一片白色的雾气。
发旋动了动。
啊,糟糕,吵醒他了。
平良有些后悔。他张嘴,却说不出哪怕一点完整的词句。清居抬起头,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可是那份迷茫在看到平良的瞬间消失殆尽:“医生!医生!”
不要医生。
“医生快来!”清居抓着他的手按急救铃,又舍不得离开他去喊医生来。
不要医生。
门打开了,有人进来站在清居旁边。清居很高兴,他说:“我知道,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想对清居笑,可是他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表情。
清居松开他的手,让医生能更好地诊断,可是却将平良手上的戒指带了下来。
他太瘦了,以前的戒指已经不合适了。
“戒指带不上了,”清居将那枚旧的捧在手心,手和声音都抖得不成样子,“我去买新的,买新的。”
不要哭。
清居没有再敢看平良一眼,自顾自地说着:“我马上回来。”说完就往外走,平良觉得很抱歉,今天妄自揣测了清居的意思,但他还是觉得,清居后来一定很后悔今天出去。
他再也撑不住了。灭顶的疼痛弥漫全身,可他连动弹的气力都没有。
他太累了,好想好好睡一觉,可是真的好疼,全身都疼。他像个漏风的抽气机,呼吸声无限放大在耳边,脑中的神经像一团浆糊一样搅在一起。
他好像又看到了17岁的国王冲到自己面前,用记号笔在自己身上打下烙属于他的烙印。那个冗长的梦又一次出现在他脑海里,只是这一次平良觉得这个梦结束的格外快。
可是他的戒指呢?不换也是可以的,他很喜欢那个戒指,那可是婚戒啊。
眼前的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平良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他就要飞起来了。
可是他的心好疼,他好像听到有个人在门外哭,一直哭一直哭。压制着呜咽,把头埋进臂弯,怎么一直哭呢?平良好想问问他你见到我的爱人了吗,他去给我买戒指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别哭了啊,去找你的爱人吧,让他摸摸你的头,给他带上你手里紧攥的戒指吧,他一定等很久了……
来见我最后一面吧,我悲伤的爱人。
慢慢的,平良感觉自己飘起来了,大脑开始慢慢脱离思考,身上的疼痛慢慢散去。滴……滴……点滴停了?终于停了。
平良渐渐合上眼,他终于可以休息一会了。
零
我没见到我的爱人,代我转告他我很爱他。
好么,躲在门口哭泣的悲魂。
<<<<<<<
金色的河流潺潺向前。
下一棒:@灼凉
【美丽的他】如坠梦中(上)
因为卡文了(我真的很擅长卡文)
而且越写越长刹不住车
所以分上、下两部分,总共大概一万多字
参考设定:
①生日和初遇:参考剧中,即高三相遇,平良17岁,清居18岁(2001年5月3日)
②大学重逢和交往:参考原著,即高中毕业后几个月后重逢,大一交往
其他先不做剧透,可看作paro
阅读途中如果感到不适请及时退出,谢谢
文 | 一颗酱
【壹】
大学毕业三年后,平良拿到木村伊兵卫摄影奖,获奖照片是他一贯的灰暗、空旷、游离于人类之外却又没有完全消失。
照片的主角是一片光//裸的背部,漂浮于灰暗的背景之上。左肩下方的蝴蝶骨从苍白之中破土而出...
因为卡文了(我真的很擅长卡文)
而且越写越长刹不住车
所以分上、下两部分,总共大概一万多字
参考设定:
①生日和初遇:参考剧中,即高三相遇,平良17岁,清居18岁(2001年5月3日)
②大学重逢和交往:参考原著,即高中毕业后几个月后重逢,大一交往
其他先不做剧透,可看作paro
阅读途中如果感到不适请及时退出,谢谢
文 | 一颗酱
【壹】
大学毕业三年后,平良拿到木村伊兵卫摄影奖,获奖照片是他一贯的灰暗、空旷、游离于人类之外却又没有完全消失。
照片的主角是一片光//裸的背部,漂浮于灰暗的背景之上。左肩下方的蝴蝶骨从苍白之中破土而出,隐约能看见阴影处一颗黑色的小痣,与不知是抓挠还是亲吻留下的浅浅的红印。
平良站在颁奖台上,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感谢”二字被吞吞吐吐地拉长为“感……感……感……感谢我……我……我……”,停顿了好一会,才终于把“我的缪斯”四个字好好说完。
可怜恩师野口眼巴巴等着爱徒留一句感谢给自己,平良却仿佛被“缪斯”二字打开了某种神秘的开关,突然文思泉涌似的,也不结巴了,仿佛此刻拿的不是摄影奖而是芥川文学奖似的,用无数华丽的辞藻赞美起他的缪斯。
虽然没有提到名字或两人的关系,但一句“高中时他将我从污水中打捞起,大学时又将逃避的我重新寻回,不断将我的人生打碎再重组,使我如今终于可以幸福地漂浮于他所统治的金色王国之中”,两人的关系已无需多言。
业内的人多少都知道,平良有一个无比珍爱的恋人。但只有野口知道,那人便是前段时间刚凭借电影拿下最佳新人的当红演员清居奏,但就算他知道平良和清居有多黏糊,也没想过平良都已经夸了快两分钟了,还没想起感谢恩师。
好在大厅某处不知道谁咳嗽了两声,才打断了平良自说自话的告白。对清居的告白结束后,他象征性地感谢了恩师和主办方,才匆匆走下颁奖台。
【贰】
清居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在酒店外的小巷里等平良。
平良结束应酬,按照清居信息上的指示找到清居的时候,清居因为有些冷而缩着脖子,但捧着一束洋桔梗的双手并没有因为寒冷而戴上手套。平良直直地朝清居走去,用双手包覆住清居的。
“恭喜你,平良。”虽然提起时自己好像打开了奇怪的开关,净说了些毫不重要,只会让人害羞的话。不过最后感谢野口时,多少也算无意中澄清了之前被乱传的他与野口的暧昧关系。
“谢谢。”平良松开手,接过花束,清居轻轻咳了两声,平良赶快把清居搂进怀里,吻了吻他的发顶,凉凉的,“怎么不去车里等?”
“虽然不能上台递给你,但还是想正式恭喜你。”清居在平良的怀里侧过头,亲了亲平良的唇角。
等清居的身体暖和了一些后,平良才松开他,又握着清居的左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两人牵着手往不远处停车的地方走去。
因为在颁奖后已经吃过晚餐,因此回到家两人便自然而然滚到了一起。战场从浴室开始,中场转到客厅时清居已经累得不行,但平良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不断亲吻他左背部的肩胛骨,用舌头仿佛品尝美食一般舔着那一颗小小的黑痣。这本该是独属于他的美丽,现在却被众人看见。
连帮忙挑选参赛作品的野口都不知道,获奖的其实是第二张。拍第一张的时候,平良只是和往常一般记录下他挚爱的清居,但看到今年木村伊兵卫摄影奖的主题是“命运”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就想到了这张照片。
后来也试图去按照这个命题拍照片,但无论如何都拍不出那种感觉,连野口都说“我知道你很有天赋,但是拍人物的时候,哪怕一次你都没有传达出过那种人强烈的存在感,你拍别人的照片全是旁观者,是游离的……嘛,果然是除了清居你没有别的想拍的人了吧”。
但平良心里想的却是,对,没有想拍的人了,但师傅说的那种照片,已经拍出来了。该怎么办呢。脑袋短暂地宕机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清居的那块肩胛骨弄得红通通的了。清居转过头,眼睛里噙着泪水,不知道是太舒服还是被弄疼了。
平良无意识地拿过相机,拍下了他的恋人,他的缪斯,他的唯一,以及他的私心。
【叁】
几天后,平良接到外拍的任务,需要离开一周。清居对此已经习以为常,毕竟他们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们没法天天待在一起,只能尽力去配合对方,行程不忙的时候,也会去对方外出工作的地方。
好在平良早就辞掉了工厂的夜班,虽然他本人对此感到依依不舍。
两人在今年初新买了一间公寓,搬进来以后还没收拾过。最近清居刚好不算太忙,一觉睡到自然醒之后,寻摸着自己作为这个家的半个主人,好像也不应该把所有的家务都交给平良。
但平时他实在很少做家务,平良也不会让他做,哪怕他趁平良不在家把两人的衣服顺便丢洗衣机洗了,平良回家之后都会认真地跟他说,请清居再也不要做这些事了,国王如果要做这些事,就是臣民的懒惰。清居不是没跟他讨论过,但永远不在一个频道的脑回路使他屡屡败下阵来,最终放弃了。
这次平良回来大概又要说他了,清居想。既然如此,他决定从平良的工作间开始收拾。
他们买的是有四个房间的大套房,除了两人共用的主卧,为可能前来的父母或朋友(可能性不大)准备的客房外,剩下的两间,大的做了隔音,给清居拿来练台词用,想到他们也不会有小孩,所以最后一间就成了平良的工作间,堆满了他的器材和照片,也包括他的那些与清居有关但清居不想看到的“收藏”,甚至还辟了一个洗照片的小暗室。
清居充分尊重平良的私人空间,所以平时不会随意进出平良的工作间。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能这么做,因为无论是平良还是相关的一切,都属于清居。
【肆】
显然,平良不是极简主义者,不过他的工作间并不凌乱。东西各自安置在相应的位置上,架子、纸盒、文件袋上都一一贴好了标签,一目了然。而在这种一目了然中,有一只老旧的黑色铁箱进入了清居的视线。
这只铁箱原本并不显眼,走近看会发现有几处黑色涂层已经有些剥落,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了。而且大概是故意被放在大书桌和架子之间的拐角处,上面还拿一块素色亚麻布罩着,如果不是其他东西太过井井有条,而清居本身又比其他人更加敏锐一些,恐怕不会注意到。
清居那天晚上没有睡好,老是对这只铁箱念念不忘,想东想西。
他首先想到的还不是“平良的秘密”,而是这个铁箱说不定是平良家的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毕竟平良的家世比他最初以为的显赫多了。又想到如果有一天两人公开了关系,以八卦小报挖掘隐私的能力,报道出来的还真不好说是谁攀附了谁。
这种时候没办法直接和平良对峙,于是他给野口打了个电话,作为缓冲。
对方很快接起,但在清居问及平良的时候,野口却说,原本定于周五结束的拍摄,因为平良状态很好已经提前结束,周四晚上平良就搭新干线回去了。他还安慰清居,说平良以前如果状态好就会提前回去,也不是第一次了,不用太担心,可能待会儿就跟你联系了。
一直到挂电话时,清居都强忍着没有问野口这个“也不是第一次”里,到底有几次。
清居问不出口。他害怕知道,才交往第七年,那个一直只会看着自己的人就已经变了。此时,作为导火索的黑色铁箱已经被清居抛在脑后,他知道想知道,平良为什么提前回来了,却没有回家。他只想知道,他们虽然磕绊但总体看上去很完美甚至令人艳羡的恋爱里,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伍】
清居戴着帽子,口罩和墨镜这“可疑”三件套,跟着说着要去工作的平良出了门。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恶心的一天,像平良来看自己一样跟踪他。更可笑的是,这三件套还都是平良的。
为什么要跟踪他呢,明明大声质问他就好了。问他为什么瞒着自己,问他到底有什么不能对自己说的秘密,问他……是不是有别的喜欢的人了。
问不出口。之前什么话都可以说,连“恶心”“跟踪狂”这样的话说出来也不觉得自己霸道,因为笃定平良最爱的人是自己。所以真的到了要问他还喜不喜欢自己的时候,反而说不出口了。
那天平良回家后,对着他的脸也问不出“你昨天工作就结束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中间隔了一整天”。明明以前他从工厂上夜班回来晚半个小时,都可以问出“这30分钟你去哪里了”。
现在却不能了。宁愿他像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每隔一段时间,压缩外拍的时间,最多消失一天,其他时候还好好在自己身边。
要是平良对自己说“抱歉,我确实有了别的喜欢的人”,他会怎么办,会不会立刻就死掉了。脑回路不适合做情侣,他可以努力走向平良,但如果平良有了别的喜欢的人……不行,可能会和他同归于尽。
竟然会有这么可怕的念头,到底喜欢平良到什么地步了?连清居自己都不敢细想。都说在一起越久,新鲜感和爱意也会随之消失,可他却比以前更离不开平良看着他的目光。
这么想着想着,毫无跟踪经验的清居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清……清居?”平良双手握住清居的肩膀,一脸好奇地打量着清居怪异的装扮,“清居你打扮成这样……啊,难道是在为演戏体验生活吗?”
【陆】
两人坐在街边的咖啡店,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因为还是工作日,也不是午餐时间,所以咖啡店人并不多。在此之前,平良打了一个电话,隐约能听到“抱歉”“是的,有些急事要处理”“对,可能会多带个人过去”“下午三点左右可以吗”“嗯,好的”之类的话。
但清居并不关心平良在和谁打电话,他只是感觉自己在一团迷雾中摸索着,虽然好不容易看见了目的地,却没有向前走的勇气,生怕那是海市蜃楼的骗局。
“对不起,清居,我不知道你会在意我的事情,我可以一直瞒下去。对不起,害你担心了这么久。最近都没睡好吧?好像一直没什么精神,都怪我,居然一点都没察觉,还以为你只是工作太累了。无论是作为恋人,还是粉丝,还是国王的士兵,都太失职了。”
“你自说自话够了没有?”清居抬起头,怒火似乎能从眼睛里喷出来,“自卑也好,消极也好,七年了,你也该搞清楚我到底有多喜欢你了吧?我还真是被你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给骗了,只想着怎么让你挺起胸膛站在我身边,一直非常信任你,也鼓励你做各种各样的工作。要不是打电话给野口,我都不知道你……你居然还会利用在外地工作打时间差骗我了?喜欢我也好,不喜欢我也好,你都可以告诉我。我讨厌被当成傻子!”
“我喜欢清居,从第一次见到你就非常非常喜欢你。”
“现在也还喜欢吗?”
“非常喜欢!不,不是……比以前更加喜欢了,每一天都觉得不可能更喜欢了,但到了第二天,又会比前一天更喜欢清居。”平良不管两人还在外面,就握住清居的手,“只有这件事情请清居一定不要怀疑。”
他又用那种眼神看他了。
只要平良用这种眼神望着自己,不管有多少愤怒、不甘心,都会被轻轻抚平。就知道会这样,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质问他。说不定自己比想象中要软弱得多,看上去杀伐果决,其实面对平良时所有原则都会推翻,早就已经完完全全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他了。
喜欢别人也好,只要不离开自己就好。
【柒】
平良带着清居穿过一条条弯曲狭窄的小巷,就在清居以为平良迷路了的时候,两人到达了目的地。一栋白色的三层小楼,周围是一片精心打理过的小花园,和周围的居民区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平良用门禁卡打开大门后,就有人迎了上来。应该是提前说过的缘故,迎接的人朝清居点了点头,将两人带到二楼的一间办公室里。
办公室的装潢比较像心理咨询室,还放着舒缓的轻音乐,但是里面那些看似精密的仪器却显示出这里不是普通的地方。办公桌后面的人站起身,走到清居面前,朝他伸出手:“你好。你就是清居吗?平良的主人?”
清居愣了一下,赶快解释:“我不是他的主人,只是他的男朋友……”
“嗯。”对方毫不吃惊,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平良在电话里跟我说,你对他的身份和忠诚度产生了怀疑,所以拜托我务必跟你解释清楚。”那人推了推眼镜,露出了笑容,“作为负责平良的研究员,我可以向你保证,作为陪伴型仿生机器人,它的认主追踪程序一旦启动,就不会再改变。”
说完,研究员又把电脑屏幕转向清居。屏幕上是机器人平良一成的档案,在“主人”一栏里,赫然显示着“清居奏”三个汉字。
“机器人?!”清居满脸不可置信,他扯了扯坐在身边的平良的脸皮,一切没有变化,不是梦,“难道我穿越了?”
研究员笑了笑,似乎对这种惊讶习以为常:“平良这一个系列属于陪伴型仿生机器人,一生只有一个主人,忠诚度非常高,所以销量也很好,到平良已经是研发的第四代了,能够主动识别主人的想法并进行应答匹配。”
虽然对方解释得很详细,但清居仍然感到无法相信。他没有说话,转过头看着平良,平良依旧是沉默的,望向他的眼神却和高中时候那样,从没变过。原本以为这是他性格中的珍贵之处,也是令自己沉沦之处,却没想到,这一切只是因为他是机器人,所以不会像人类一般善变。
这种心情,恐怕没有任何人可以理解他。就算想诉苦,他也找不到对象。
“但如果他是已出厂的机器人的话,应该是成熟的商品了吧,为什么还要经常回来这里?难道还要定时检修吗?难道他是……残次品?还是说,你们还在拿他的身体做研究?”
研究员当然不知道清居是东大毕业的,似乎没想到他的脑子会转得这么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这里涉及到一些保密内容。
这时,平良开口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亲口跟清居解释。”
tbc.
本来想一口气写完结果卡文了
但情人节还是想发出来一部分,是为(上),虽然我对情人节无感,但还是祝若是有情人的能终成眷属,cp亦然
因为不想剧透,所以有些东西会在完结后说明,请见谅
争取尽快把(下)写出来,祝各位节日快乐 =3=
【甜辣姜汁鸭 || 19:00】蛇院居和狮院良的冤家日常
上一棒:@众生皆苦
*很开心能和大家一起在无数个关于美彼的平行世界相遇,绝不会忘记这个美好冬日。感谢组织此次联文活动的各位,辛苦了!
*本文套用哈利波特魔法世界观,大量私设预警!祝大家食用愉快(比心^^
01
清居第一次见到平良,是在国王十字车站。
抵达火车站时刚好十点整。母亲帮忙把行李堆在了可借用的手推车上,叮嘱他要看管好藏在大衣暗兜里的一口袋魔法币之后,清居便藏起别扭的心情,主动提出:“不用再送了,赶紧回去照顾弟弟妹妹吧。”他明白,懂事的自己更能得到母亲的喜爱。
“那小奏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到了学校让帕维给家里带封信来。”妈妈用怜爱的目光看着清居,在他的额上落下了...
上一棒:@众生皆苦
*很开心能和大家一起在无数个关于美彼的平行世界相遇,绝不会忘记这个美好冬日。感谢组织此次联文活动的各位,辛苦了!
*本文套用哈利波特魔法世界观,大量私设预警!祝大家食用愉快(比心^^
01
清居第一次见到平良,是在国王十字车站。
抵达火车站时刚好十点整。母亲帮忙把行李堆在了可借用的手推车上,叮嘱他要看管好藏在大衣暗兜里的一口袋魔法币之后,清居便藏起别扭的心情,主动提出:“不用再送了,赶紧回去照顾弟弟妹妹吧。”他明白,懂事的自己更能得到母亲的喜爱。
“那小奏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到了学校让帕维给家里带封信来。”妈妈用怜爱的目光看着清居,在他的额上落下了一个满含祝福的告别吻。
帕维是清居在对角巷的猫头鹰商店买来的一只雪枭。羽毛通体洁白,金黄的双眼,长相威严——当然,脾气也挺臭的。在其他猫头鹰向清居发出友好的咕咕声时,只有帕维用透黑的利喙在他刚买来的崭新的冬用斗篷上狠狠啄出了一个小洞,也因为这个不太愉快的小插曲才被清居相中。
雪枭与其他品类的猫头鹰不同,喜欢白天进食。在其他宠物呼呼大睡的时刻,帕维总是吵吵闹闹地扑棱着翅膀在笼子里跳踢踏舞,大声向清居发出抗议,一刻都不得清净。
“真是只讨厌的笨鸟!”虽然清居一天至少要抱怨十次,但心里其实非常喜欢帕维。母亲曾经提出让清居换一只乖巧的小猫带到学校去,他赶紧挥挥手拒绝了这个提议。
在挤满了麻瓜、一片喧闹的站台上,整理好对未来一筹莫展的心情,清居捏了捏手上的车票,漂亮的烫金字体印着「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字样——正是他眼前的这道隔墙,只要照直往里冲就能到达一个麻瓜们全然不知的魔法世界了。
不过此时有一家人正站在隔墙面前。他们也推着和清居一样的手推车,新生入学清单上注明了需要提前准备的坩埚和黄铜天平正堆放在箱子旁的一只手提袋里,露出了一角。
“一成,你一个人真的可以吗?妈妈给你的护身符有没有放好?”一个漂亮优雅的女人正攥着一张手帕,轻轻擦拭着眼泪。
“这也是必经的过程啦,我们要对一成有信心。”男人轻轻搂了搂女人的肩膀,正用温柔的语气安抚她的情绪。
两人围着的男孩和清居年龄相仿,藏在长长的刘海后的一双眼睛却很有神,苍白的皮肤和瘦削的身形使他整个人周身添了几分晦暗阴沉的氛围。他身上披着一件崭新的紫罗兰色斗篷,不太合身,衣角已经拖到地上了。
也太显眼了吧,好像深怕麻瓜们注意不到这样特殊的着装……清居不禁皱了皱眉头,完全是个娇生惯养、搞不清楚状况的笨蛋嘛!
谁知道,心里刚冒出这样的念头,却见那男孩竟然越过熙攘的人群朝自己看过来——那是极其专注而震慑人心的眼神,像一把利刃,正剖开自己的皮囊,窥伺着蜷藏在其中的美丽内核。清居像是被巨大的焰火击中,竟然短暂地僵在了原地。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带着近乎是落荒而逃的心情,清居快步朝站台所在的隔墙里走去。
短暂的黑暗之后,映入清居眼帘的已是一节深红色的铁皮火车。从轨道中腾升而起的蒸汽浓烟正弥漫着呛人的气味,但这完全无法影响到挤满了车站,正叽叽喳喳、聊得火热的新生们。
与刚才浓云低垂的晦暗天空不同,站内的天空则是舒云流转、一片湛蓝,大概是学校为了迎接新生而设的魔法天空吧。清居一边抬头欣赏着晴朗的天幕,一边推动笨重的手推车,试图穿过交织在一起、像一团乱糟糟的耳机线的人群,一路上都被推来搡去。
突然,脚旁窜过了一只黑猫,漂亮的尾尖还轻轻勾了勾清居的裤脚,眨眼间猫咪灵活的身影又掩进人潮之中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粗心的倒霉蛋走丢的宠物,清居心想。
还没回过神来,他便与一个急匆匆迎面而来的家伙撞了个满怀。对方打了个趔趄,还是清居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扯住了他的肩,那人才没有摔倒在地。
“啊…对,对,对不起!”声音低低的,带着一股动人的磁性,只是断断续续的,完全无法连贯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清居抬眼看向对方,这才发现竟然是刚才在站台上看到的男生——他已经脱掉了那件看上去热烘烘的斗篷,露出了里面黑色素面的新生袍。刘海因为奔跑而略显凌乱,却也因此添了几分稚气,不像方才一般阴郁,苍白的脸颊上此刻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他明显也认出了清居,眸中的黑愈发浓烈,像是从殆尽的火苗所残留的灰烬中打捞而起,余温依旧滚烫。目光灼烧着清居的脸庞,像是想把对方的面容永远烙刻在心中似的紧紧盯着。
“呃……那是你的猫吗?”这样长久无声的注视实在太别扭了,清居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啊,啊,是、是的。”男生这才回过神来,急忙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焦急。
“那祝你好运。”吐出一句略显敷衍的安慰,清居便推着小车越过男生身侧,继续朝前走去。
02
眼下聒噪的人群和笨重的行李车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声已经让清居愈加烦躁,头几节车厢已经挤满了学生,他打算在靠近车尾的部分挑一个无人的包厢。
清居把装着帕维的猫头鹰笼子挂在皮箱侧面的铜制小钩上,再将箱子从车门处放下的踏板上借力拖进了车厢。火车内部似乎用魔法调节了温度,空气中的燥热一下就褪去了。刚往前走了一小段路,清居就听见前方传来了争执的声音。
“我的天哪,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只见一个长得像小海狸,头发乱糟糟的男生气鼓鼓地拉开其中一间包厢的门,拽着行李从里面退出来,眼神里充斥着愤怒。他怀里蜷缩着的猫咪似乎也在为主人打抱不平,朝包厢内发出不满的“喵喵”叫。
“先来后到嘛,我说了算!不让坐就是不让坐!”传来一个尖细又刺耳的声音。
清居探了探头,只见一个染着金发,发尾烫成漂亮微卷的女生正趾高气昂地抬起小腿抵住车厢包间那扇可怜的小门,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她在新生袍靠近颈部的位置系了一条翠绿色的绸带,仔细看的话,袖口处还缝着一枚印有「大蛇」图样的袖扣,看来对想进入的学院已是心有所属——和自己一样。
野心、精明、审时度势,虽然这样的态度稍显恶劣,但的确和斯莱特林的气质相契合。与其他已经被新生挤得鼓鼓囊囊的包厢相比,这个被“守卫”的包间显得空阔又舒适,里面只有这个看起来蛮横无比的女生。
就是这里了,清净。头脑迅速做出了思考,清居向前迈了一步:“我可以进来吗?”
那女生正欲发作,抬眼看向清居的一瞬却顿住了,大概是被对方的美丽所撼动,时空好像静止了,让人生出了这节小小的包厢正被卷着白色泡沫的海潮裹挟住的错觉。
下颚线条漂亮明晰,傲然的眼睛就那样轻易地突破人心的防线,拨动对方的心弦。优雅纤长的身姿配上那股天然自成的清冷气质,更凸显出清居异于常人的美丽。
“可以啊,我寻找的就是你这样的同伴。”女生直爽地为清居让开了一条道。
清居只向对方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再没说什么别的,就径自坐在了靠窗的位置,总算能让混乱的思绪得以短暂休憩。女生又陆续让几个相貌和气质都不凡的新生进了这节包厢,现在只有清居身旁还留有一个空座位。
除了清居一直望向窗外站台上逐渐稀疏的人群,一言不发,其他几个人已经聊得火热。话题大多是围绕着想选择的学院以及魁地奇比赛之类的八卦闲谈,有人甚至已经提出要私闯禁林一探究竟的大胆想法。
就在这时,伴随着过道上传来的一阵挪动行李的嘈杂声,包厢的推拉门被猛地拉开了,是熟悉的面孔。他指了指清居身旁的空位,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这里有人吗?那个……别的地方好像都坐满了。”
清居一眼瞧见了趴在男生肩上,正懒洋洋地梳理毛发的黑猫——啊,还好找到了。下意识便脱口而出:“没有人,你进来吧。”
话都说完了,才默默惊异于自己的主动。我干嘛要邀请这家伙啊!完全摸不清自己内心的想法……
对面几个人似乎对这位“不速之客”不太满意,但也没有说什么,继续叽叽喳喳地回到之前的话题中。
男生面露喜色,迅速把箱子叠放在行李架上,很高兴地向清居伸出手,声音依旧低低的:“你、你好,我叫平良一成,今、今天还真巧呢……”
清居没有理会对方伸来的手,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嗯,我是清居奏。”
平良却完全没有介意,倒是坐在位子上又盯着清居看了好一阵子,后来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冒犯,才急忙把视线转向其他地方。
清居被这炙热的视线烫得有些发渴,这才意识到从抵达车站开始,自己完全没有补充过水分,便从手提袋中抽出了一支简约的黑色保温杯,里面盛着妈妈泡好的柚子茶。低头抿了一小口,但茶水实在太烫了,自己还没学会能快速给液体降温的咒语,只好放下杯子,等着滚烫的热气消散。
平良见状,突然开始在口袋里翻寻。清居瞟见里面装着各种颜色的小玻璃珠、零钱袋、圆圈形状的口哨糖……甚至还有一只超迷你的橡皮鸭玩具。蛤?真是个恶心的家伙……清居在心里默默捂脸。
平良这时终于翻出了他想要的东西,是一只类似打火机的小金属件。他递到清居面前,用指尖轻轻弹开盖子,只听喀哒一声,滚烫的浓茶蒸腾而起的水汽便迅速被卷进了这个小物件。很快,清居手上的茶便已不再烫口。
“这是什么东西?”清居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刚准备入学霍格沃茨的一年级新生,一碰到有趣好玩的事物,好奇心就会像摇晃过的可乐瓶爆出的汽水一般止不住。
“我从韦斯莱魔法把戏坊里买来的!他们总是制造些搞笑的玩意儿,假魔杖、呕吐糖之类的……我妈妈还在那里买了一只喂饼干就能帮忙记账的魔法玩具狗。”平良很少见地冒出了一长串话。
清居拿过那个可以快速吸热的小金属件仔细端摩了一阵,突然反应过来:“欸,你现在说话怎么不结巴了?”
平良的脸微微泛红,不好意思地回答:“我只有感觉紧张的时候才会那样……先做深呼吸,平静下来之后再说话就好。但没来得及平复心情就开口的话,就会变成刚才那样。”
“哦,就像刚才你找猫的时候……”清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话还没说完,孩子们最喜欢的火车零食供应时间就到了。笑容可掬的售货员会逐一推开每个包厢的门,一一询问大家是否要购买小推车上琳琅满目的零食。
平良非常积极地掏出钱袋,除了银币之外,清居瞧见里面还放了不少金币。
“清居同学要吃点什么?”用一副非常自觉要埋单的模样望向清居,脸上写满了「请千万不要推辞」的坚定。
“咳,来一瓶汽水吧……谢了。”清居嘟哝着说。
“需要什么口味的?这里有甘草味、甜奶油味、阳光味……”售货员开始喋喋不休地细数产品口味。
“呃,生姜口味的,谢谢。”清居站起来,自己从小推车里精准地拎出一瓶贴着超大张生姜贴纸的汽水瓶——在喜欢的饮料这方面,清居实在非常专一,每次都只喝姜汁汽水。平良则买了几包巧克力蛙。
不过,早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会惹清居不高兴,平良一定会饿着肚子,什么零食都不要。
在他撕开巧克力蛙包装的时候,这只叛逆的青蛙竟然从袋子里飞蹿出来,直直地往清居脸上撞过去,留下一个看上去非常可口的巧克力印子。接着,在平良慌乱地抓捕中,它又接连两次扑在了清居的新生袍上。
在至少说了三十句“对不起”之后,平良大概是完全失去了理智,非常坚定地朝清居保证自己在开学前的假期里学过简单的清洁咒。在念完一段诡异的咒语之后,除了巧克力蛙留下的污渍,清居的长袍上又多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洞。
“多谢你的好意!”在清居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蹦出对平良的“感谢”后,他发誓:最好不要再让他在学校里和这个恶心的家伙碰面。
03
清居一边用叉子戳在一块虎皮蛋糕卷上,一边黑着脸把飞进食堂送信的猫头鹰身上掉下来的片羽从盛着奶油浓汤的碗里捡出来。真不知道学校为什么要把该死的邮递时间定在早餐期间!
从食堂出来之后,清居和另一位斯莱特林的同学互相往对方的袍子上施了消除咒,这些飘得到处都是的绒毛才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今天第一堂课是什么?”清居被这出乱子搅得心烦,没好气地问道。
“嗯,我看看……是特里劳尼教授的占卜课。”对方用魔杖在面前一挥,半空中便出现了一张闪着光点的课程表,脸上也露出无奈的神情,“哎,真没劲儿!这次又要和格兰芬多的学生一起上课。”
蛤?今天实在是糟透了!清居克制住自己想要烦躁地揉乱头发的冲动。
斯莱特林的学生大多不喜欢占卜课,能在实战中显现出直接的效果,迅速克制对方于险境的课程才是他们所喜爱的——当然,更别说又要遇见平良这家伙了……
如今已经升入二年级,清居还是后悔当时在火车上主动邀请了那个恶心的家伙。自己和平良就像冤家一般,因为对方而发生的倒霉事两只手都数不清。
比如,在斯普劳特教授的草药课上,平良将一种叫曼德拉草的奇异植物从花盆里拔出来的时候,这株草药开始大吼大叫。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吼叫偏偏只影响了对面清居手上拎着的那一株。最后清居的手指被这种长得像婴儿般的植物狠狠咬住指尖,害得手指肿了整整一星期。
后来是在弗立维教授的魔咒课上,平良作为优秀学生站在台上展示如何让一摞书漂浮在空中。原本完成得近乎完美,却在和清居对上视线的那一瞬,平良不知是因为慌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手一抖,原本漂浮在半空的课本全砸在了清居面前的桌上,打翻的几瓶墨水全溅在了清居的衣服上。
带着这段不怎么愉快的回忆,清居攀上了一架银质梯子,上方有一个圆形的活板门,里面就是占卜课那个烟雾缭绕、堆满蒲团的奇怪教室了。
清居和同学分开,独自找了一个位于教室最后方的位置,窝在布置了许多茶壶和香烛的壁橱下方。这样就能偷偷温习魔药课的内容了,清居实在对面前这些破破烂烂的扑克牌和蒙着灰尘的水晶球提不起兴趣。
不过,直到特里劳尼教授宣布课程开始,清居都没找到平良的身影——难道这家伙今天请假了?清居心里居然腾升起一丝微妙的失落感。
不过,下一刻就见平良推开了活板门。他额上渗出了几颗汗珠,似乎是气喘吁吁地跑着来上课的:“教授,抱、抱歉……”
“坐下吧,我的孩子。课室后面还有一些位置。”教授慢吞吞地推了推她那副夸张的大眼镜,并没有生气。
「课室后面的位置」——蛤?清居环视一周,只有自己身旁还剩一个没人落座的蒲团。不是吧……怎么会发生这么离奇的巧合。
平良似乎也发现了这个事实。他抿着嘴,似乎在极力克制脸上的笑意,很羞怯地慢慢挪到清居身旁:“清居同学,又见面了。”
装作不在意地点点头,清居瞟了平良一眼:“怎么迟到了?”
平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话的声音都低了几度:“我……我又迷路了。”
噗,清居实在没克制住自己,偷偷笑了出来。
虽然这也不能全怨在平良身上啦!霍格沃茨的楼梯总共有一百四十二处之多,其中有许多移动式的阶梯,每逢特定的日期就会连接到不同的地方,有时候台阶也会莫名其妙地消失。一年级时,清居自己也被这复杂的移动规律害得迟到过好几次。
“现在,我要求你们两人分为一组。大家从架子上取一只茶杯,当然,小心不要打碎了……”教授话音刚落,就传来了杯子掉在地上破碎的声音,“呃,好吧……接着往杯子里灌上茶水。今天我们要学习如何通过茶叶渣占卜的奥秘,我会辅助大家进行解读。”
清居盯着封面上印着“拨开迷雾看未来”的课本,就完全提不起兴致。不过平良倒饶有兴致地对照着书页寻找符合自己茶叶渣造型的解释。
“哦,亲爱的……”大概是很少见到这样专注、对占卜术充满兴趣的学生,特里劳尼教授主动走到平良身旁,开始指导他的观测。
“很好,很好,这一节看着像一颗苹果……嗯,还是被咬过的苹果……这预示着什么呢?”教授若有所思地拨弄着平良面前的茶叶渣,“一段已经开始的禁忌之恋?嗯……”
“你的成果呢?”教授偏头看向清居的茶杯。
为了不给自己带来麻烦,清居迅速从茶杯里倒出渣子,让教授过目。
“嗯……真是奇妙……我看见了一个男人。”教授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笑容,“嗯,嗯……清居同学,最近可要小心男人啊……因为这个人,会惹来一大堆事情……这厄运可能会持续到下个学年啊!”
蛤?完全无法理解教授说的话!还有她脸上那股讨厌的笑容算什么意思?
看着愣在一旁,又开始盯着清居使劲儿看的平良,清居觉得自己实在无法和这个该死的早晨和解。
如果有匿名的课程调查问卷可以填写,清居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写上:「我讨厌和格兰芬多一起上的每一节课程」!
——
*先发完6.5k字的上篇,还有后续嘿嘿,最近备考实在码不完字了555敬请期待!
最后:祝大家情人节快乐,谈的恋爱都是甜的,磕的cp都是真的!
下一棒:@naya
【姜汁鸭联文】罪恶
上一棒@巧克力酱化了
是给一个喜欢的太太的文,原本不想参加因为文笔真的很烂。。。不配和太太没放到一起,是太太说想看我写我才上,而且刀组缺人实在没办法,我只能补上,文里是虐的,但现实是甜的哟,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也要谢谢另一位太太的指导,虽然太太不让说,但是还是要在开头感谢一下,我们真的讨论了很久滴(♡˙︶˙♡)
先逃避罪恶,再逃避死亡。——托马斯。
①
“两个天南地北的人在一起,本身就是一场罪恶”
女主持笑了笑,优雅的波浪卷发随意地搭在肩头,就像微微凌乱的清居的心。
“清居先生说得很对”
清居低头转动拇指上的戒指,看着上面的翡翠出神。
粉丝与偶像之间,本来...
上一棒@巧克力酱化了
是给一个喜欢的太太的文,原本不想参加因为文笔真的很烂。。。不配和太太没放到一起,是太太说想看我写我才上,而且刀组缺人实在没办法,我只能补上,文里是虐的,但现实是甜的哟,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也要谢谢另一位太太的指导,虽然太太不让说,但是还是要在开头感谢一下,我们真的讨论了很久滴(♡˙︶˙♡)
先逃避罪恶,再逃避死亡。——托马斯。
①
“两个天南地北的人在一起,本身就是一场罪恶”
女主持笑了笑,优雅的波浪卷发随意地搭在肩头,就像微微凌乱的清居的心。
“清居先生说得很对”
清居低头转动拇指上的戒指,看着上面的翡翠出神。
粉丝与偶像之间,本来就不应该越级,尽管他们刚开始两情相悦,到现在也仅仅剩下一方的一厢情愿了。
“清居先生,清居先生?”
“嗯”
清居沉沉应了一声,依旧听不进去主持人接下来的提问。他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生活,他把这些当成他的使命,就算中间有什么意外发生或者被人阻挡了去路,他也只会毫不留情地斩断所有联系,绝对不会藕断丝连,所以现在两年多了,他和平良没有再见过一面。
“现在艺术大师平良一成先生即将回国,听说你们两年前曾经有过一些商业冲突,现在处理好了吗”
“冲突?能有什么冲突”
“也是,毕竟两个人曾经也是友好的合作伙伴,平良一成先生此次露面,也跟记者们表示你们之间相处得很融洽”
“岂止是融洽”清居看向远方,扯起了半边嘴角,“恐怕我说什么他都会照做的吧”
②
转校到东京的那个夏天,清居因为相貌端正,开始有点小火。先是被无数女生追着递情书、要电话,到最后被星探发现,低调地成了在校培养的明日之星。
清居好看到什么地步呢?路过的野猫很饿也不舍得咬他,只把脑袋埋到他的腋下,呜呜叫着撒娇要口粮。
这样一张脸放在明面上肯定危险,但对处于懵懂阶段的青少年们,就不太明白这些情爱之事,所以把他放在学校里,就比较安全一些。
可是清居洒脱,不受规矩约束,就算为了他心中的目标,也不能这么丢掉自己的灵魂,于是,他拒绝扮丑,拒绝保镖在身边叽叽歪歪,拒绝了一切公司强加给他的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条款,特立独行。
所以,他惹了一个大麻烦。
——“清、清、清、清居君!我我我我很喜欢你!想要和你一直在一起!”
清居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抽过面前这个古怪的男人手里的信封,蔑视地看着他笑
——“喂,你知不知道,男人是不能和男人在一起的”
直到后来,他才发现错的是他。
——“这是一种病”
清居看着信封上面的字迹,
——“平良一成?你生病了”
③
我是病了,我是疯了,不然就不会这么痛苦,想你想到死。
平良十分用力地握住他的手腕,不顾一切地拉扯他往前走,直到他喊疼,才渐渐放开。
事发前一个小时,他亲眼看见清居被一个中年男子灌醉拐走,现在解救出来,清居不仅不领情,还咒骂他脑子有病。
平良为了保护他负伤,清居看见他额头的淤青和头顶流的血,没有再挣扎了。
——“你如果是公司派来监视我的,那你可以滚了”
——“如果不是呢”
——“不是?”
清居一拳打在他肚子上,
——“不是以后就不要来恶心我”
——“我只是清居的粉丝,我只想保护清居,我没有错”
——“你果然很恶心,还很自我,喜欢就要用实际证明,而不是在这疯狗咬人”
清居的话点醒了他,接下来,平良一个星期都没有来招惹清居。
清居回归了正常生活,没有被恶狗缠身,只是偶尔想到平良,就会想到是个懦弱无能的人,除此之外,他并没有发现平良已经在他心中留下了特别的印象。
④
——“可不可以在一起”
平良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什、什、什、什……”
——“一句话给个痛快”
——“可可可可可可……以!”
——“就算是玩弄你呢”
——“也、也没关系”
清居还是低估了平良死皮赖脸的能力和自己的耐心,自从和他在一起之后,平良总是顺从他的心意,不会和他对着干,不会让他不满意,虽然很听话但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很远。
他没想过离平良这么近,也没想过走得这么近却还是有差距。
平良是个富家公子,完全不用热脸贴冷屁股费力讨好他。
为什么,他问。
平良捋了捋头发,长手抓不住一根发丝,是因为爱吗?平良回,是因为爱吧。
⑤
因为这可笑的爱,他收拾行李一声不吭地跟着星探走了,彻底远离了与平良有关的一切。
他不配得到爱,他要的也不只是爱。
单方面的放弃让平良长时间都处于一种癫狂状态,清居派人打听到的。
——“没出大事就好”
清居碾了碾吸烟后指尖留下的灰,
——“既然没死,以后就不用管他了”
可是现在,平良回到了他的世界里。在对面冲他冷静沉稳地招手。
本来也没有必要深交。他转身就走。
——“等等”
清居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
——“你干什么?!”
——“给我一个解释吧。”
平良把他堵在死角,播放录音笔上的录音。
是清居的声音:『平良只是一条忠犬,不过他的家族产业倒是可以让我星途璀璨,衣食无忧』
——“清居,我不相信”
清居微微转动拇指上的戒指,露出一根粗壮的针。不长不短,但只要刺进心脏,一招毙命。
清居将那根针锐利的部分推进了对方的身体,在平良还听得到的时候,亲自解释,
——“可惜了,我就是这么物质的人”
平良倒下了。清居又把针拔了出来,捅向自己,
但……为什么遇见的是你……
下一棒@暴怒向日葵
【甜辣姜汁鸭】君に梦中
上一棒@海风棕榈树和木栏杆
(就是一个人的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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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自大,狂妄,总是自把自为,永远都不会理解他。】
“一成,一成,醒醒。”
少年轻蹙着眉,嘴里呢喃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眼见自家孩子依旧沉睡不醒,平良的母亲很是耐心地继续叫着对方起床。
“这孩子,第一天上学就迟到可怎么办呢。”
这位母亲有些无奈地喃喃着,谁知面前的人猛地睁开了眼,像根弹簧似的弹了起来。
被对方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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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一个人的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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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自大,狂妄,总是自把自为,永远都不会理解他。】
“一成,一成,醒醒。”
少年轻蹙着眉,嘴里呢喃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眼见自家孩子依旧沉睡不醒,平良的母亲很是耐心地继续叫着对方起床。
“这孩子,第一天上学就迟到可怎么办呢。”
这位母亲有些无奈地喃喃着,谁知面前的人猛地睁开了眼,像根弹簧似的弹了起来。
被对方吓了一跳的平良母亲抚着胸口,有些埋怨地看着平良一成。
“一成,你可吓死我了!”
但是平良一成的状况却比她被吓到的样子还糟糕。
平良一成的脸色灰白得像放置多年的墙,他的眼眶通红,眼白布满了红血丝,很是可怖。豆大的汗珠从他的皮肤上滑落,汗湿了身上的衣服,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手掌轻轻地贴上了脖子的右侧,摩挲着。
“没事吧!一成!”
平良的母亲赶紧扶住平良一成,小心翼翼地拍着他的背,并拿出随手带的手帕给对方擦汗。
只是还未擦完,平良一成粗鲁地扣住了他母亲的手腕,他的神情中带着希翼,祈求,急不可待地问道。
“今天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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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良一成。”
比起以前结结巴巴的介绍,平良一成这一次要简洁多,他不想花费时间在人际关系上面,他的目光一直都胶着在门口的位置。
平良一成心脏局促不安地更快速的跳动起来,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内心的焦躁,他的手紧紧抓住了签字笔,力度大的仿佛要将其折断。
【他会出现吗?】
哐当一声,教室的门被猛地拉开了,窗外刚好吹来一阵清风,吹起了新同学的发丝,樱花也飘散在对方的身上。
那人的一切都如同平良一成的记忆般,那么美好。
平良一成死死地锁定住很平稳走来的人,他贪恋地,仔细地望着对方。
却不曾想,对方转过了头来,皱着眉头,恶狠狠地望回来,脸上的警告恐吓之色溢于言表。
被这么一盯,平良一成反而松开了他手上被冷汗汗湿的签字笔,焦灼,不安的心情平复了。
清居。
他世界里的国王,依旧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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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过去这种荒谬的事情,他很快速地消化了这个状况。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害怕,担心这些情绪只会耗费掉他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他也不愿意去思考这到底幻觉,还是梦境,他更愿意称之为现实。
接下去的几天里,平良一成都忍着没有靠近清居奏。
因为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没有办法热烈靠前去。
高中时期的清居,此刻和他并无交集,并不是那个会要求平良一成上前给他拥抱的清居。
所以他只是迷恋地望着,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状态,他的国王只适合高高在上,他这种杂碎只要在周围为国王清扫一切的障碍和不幸就好了。
他早就该这么做的。
“喂。”
沉思的少年被熟悉的声音叫回神,循着声看去,只见清居奏气定神闲地坐在桌子上,眉宇间有着淡漠和无所谓。
平良一成指了指自己,干涩的喉咙发出了疑惑的音节。
为什么?他的国王还是会望向他这个人呢?
平良一成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喜悦的不断地在心口里扩大。
平良一成呆呆地站着的模样似乎是惹清居奏不快了,只是还未等清居奏发作,旁边的一个是平良一成早就记不清名字男生就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大力地掐过平良一成的领子。
“装什么傻?清居叫你去买饮料!”
喜悦的情绪被打断,平良一成不悦地想着,真烦啊。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一个两个都打着为清居好的幌子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我听清楚了,可以放手吗。”
少年的用词是礼貌的,但是语气却是冰冷的,他的眼神没有温度,仿佛对方如果要再进行下一步,他就会当场将对方的手给砍断。
这种事,平良一成也不是没做过。
“你…!”
对方的态度有些退缩起来,平良一成干脆地将对方的手拉起甩开,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径直地走向了清居奏的面前
“姜汁汽水可以吗?”
“啊?”
说来,平良一成之前做的这一堆心里建设,在清居奏呼唤他的时候,一切都会土崩瓦解,他依旧会摇着尾巴,冲到对方的面前,交上自己最珍贵的宝物。
就这样,平良一成又自动地成为了一个小跟班,或者说,他成为了清居奏的专属跟班。
只有清居要求的,他才会去做,帮无关人士跑腿这些消耗生命的事情,他表现出了强烈的反抗。
可总有一些人看到比自己弱的人就想去踩上一脚,硬是要平良一成去做事情,所以,平良一成也不介意当多几回疯子。
他要撕烂这些人的肉,再剁得稀碎,放进火里烧成灰烬。
这样,他们才不敢带着可恶的目的靠近。
表面乖顺的绵羊露出了藏在绒毛里的利爪,狠狠地对猎物献上最干脆的绞杀。
结果是两败俱伤,但平良一成疯子般的打法还是让众人有了新的认知,对他都有了些忌惮。
被老师教育之后就已经下课了,回到班级以后,平良一成发现清居依旧还在班上,他撑着头望向窗外,轻风非常温柔地帮清居奏挽起耳边的发,落日的余晖小心地贴上清居脸庞,为其镀上了甜蜜的味道。
无论看过清居奏多少次,平良一成依旧会被对方的外貌所折服。
要是记得带相机就好了,他不无遗憾地想到。
风好像偷偷地告诉了清居奏教室里多了一个人,在平良一成专注又迷恋地望着对方的侧脸时,对方有所觉地转过了头,两人的视线就对上了。
“啊,清居”
高兴地有些变调的声音从平良一成的喉咙里发出来了。
糟糕。
平良一成惊慌地捂住了嘴巴,他刚刚怎么就习惯性地叫了对方呢。
“好恶”
他好像听到了清居奏语气里的促狭。
“打人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一叫我的名字就这样。”
眼前的清居背着落日的光,脸上挂着很淡的笑。
是他很久都没有见到过的笑容了,平良一成的鼻子不由地发酸。
-----------------------
【我会试着理解你,如果是你的愿望的话。】
平良一成久违地拿起了相机,拍起了他唯一想拍的人。
虽然还是被骂了恶心,却意外地没有被推开。
勉强算是得到了许可的平良一成拼命地拍起照来,要不是跟进厕所拍照的行为会真的被当做跟踪狂,死变态,以及会被抓起来教育的话,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跟进去。
毕竟他的脸皮,在岁月的增长中得到了加厚。
这些相片,希望能放在他死后烧成灰的罐子旁边,如果能够加上以前拍的,就更好了。
“你的笑容好恶”
“是吗。”
平良一成迅速地按下了快门,拍下来清居奏嫌恶的样子。
对方死不悔改的行为让清居奏眉头的褶皱更深了。
“你这个…”骂人的话还没吐完,清居奏像是想到了什么,深深地将挖苦的话吞了进去。
“什么?”
平良一成又快速地拍下一张照片,清居奏有些无语地撇了撇嘴,目光绕去了另一边。
“我要参加比赛。”他慢吞吞地道出了自己的目的,“帮我拍。”
快乐地按着快门的手顿住了。
平良一成缓缓地放下了相机,眼神复杂地望向了清居奏。
【不能不去吗?】
【待在他的身边,什么地方都不要去。】
【清居的优秀,清居的美好,只要有自己一个人清楚就好了,因为全世界只有他不会伤害清居,只有他最爱清居了。】
【难道自己的爱与注目还不够多吗。】
【为什么总是要去做危险的事情呢。】
“喂。”对方的声音带着怒气,“不想拍就直说。”
望着清居鲜活生动的模样,平良一成将任性的话语压进了疼痛的心口,扯出了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只要是清居你想要的,我都会替你实现。”
折断清居的双翼,他做不到。
所以他依旧没办法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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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解你的喜怒哀乐,但我还是不觉得你会爱我。】
距离比赛还有一个多星期了。
和以前一样,清居要比赛的事情还是被大家给知道了。
在众人看来,虽然清居奏对这个比赛看得很淡,没有一点想法,但只要是清居奏参加的比赛,就一定能从决赛中获胜。
他们看似簇拥着,羡慕着国王,却给国王施加莫须有的压力。
平良一成看不下去,却也不能将国王的子民赶跑,他这个杂碎什么都做不了。
这不是清居想要的,以一副替天行道的姿态去挡住这堆飘来摆去的墙头草只会让清居更讨厌他而已。
他将即要喷涌而出的情绪又压了压。
终于的等到了比赛的那一天,平良一成依旧穿上了那件写上了清居大名的t恤,就如同他是清居奏的所有物那样让人愉悦。
他明知最后的结果是怎么样,但他还是拼尽全力地为清居奏加油呐喊,仿佛要把这一段时间的怨气一并宣泄出来。
比赛结束后,平良一成自然而然地走去了后台,瞧见了自己想要找的人。
昏暗的光影衬得清居奏更是脆弱,无声的哭泣更是痛击到平良一成的心口。
平良一成认为,自己的人生是非常的无趣和平淡的,但是自从碰见了清居奏,他渐渐地变得不像是自己。
他迈出了曾经不该踏出地那一步,大步流星地走向了清居奏。
感觉到被阴影笼罩着,清居奏惊恐地抬起了头,发现是平良一成,肩膀不自觉地就放松了下来,但是嘴上还是不饶人。
“滚开!”
混着哭腔的怒吼对平良一成来说不痛不痒,他伸出了手,精准地拉住了清居奏的手腕。
“走。”
清居奏想要挣脱对方的手,但却被平良一成稳稳地拉着走了出去,短暂地小幅度挣扎后,清居奏平静了下来。
夜晚的温度有些冷的不像话,但两人肌肤相接触的地方却很温暖。
等走到了没有人的地方,平良一成才放开了手。
只有到了无人的地方,清居奏更加真实的模样才会显现出来,“你是不是有病!到底带我到了什么地方!”
“我...”
平良一成又回复到了唯唯诺诺的样子,他刚才那充满勇气的举动就像是昙花一现。
“搞什么啊?是在同情我吗?”清居奏握紧了拳头,眉头也是一直紧皱着,残余的泪水在他的脸颊边滑下,又无力地滴落在地面,像是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出门前没有褶皱的衣服此刻看起来也皱皱巴巴,干净的内搭也不知道在哪里蹭到了脏东西,变得灰扑扑的。
做好的发型也早就被清居奏泄愤式地揉乱,清居奏现在相当于是被点燃的炸药,火气是相当的旺盛,输掉比赛的不服,以及被自己的跟班可怜,这样的的局面让他无法再忍耐下去。
“你算什么东西啊!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也不用你假好心!”
“给我滚远一点!”
“你和他们都一样!”
把愤怒的话语甩下后,似乎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他的泪水又忍不住地涌出,不想再被看到这样不堪的模样,他转身就走,不过没有走到多少步,就被平良一成抓住了手腕。
“我说你!”
只见平良一成一用力,清居奏整个人跌进了平良一成的怀中,他紧紧地抱住了清居奏。
“是不一样的!”
“是不一样的!”
清居奏挣扎着,“你到底在自说自话什么啊!”
“你是我世界里的国王!他们追随你只是想从你身上获得什么东西,我自始至终只想你过得好而已!我明知道你还是会有这样的结果,明知道你依旧会难过,但是这是你喜欢做的事情,我就不会对你的人生说三道四!我只是想要陪伴你走下去而已!”
“我是很笨,也知道现在的你很难受也很生气,所以我也只是想抱抱你而已!”
说着说着平良一成也抽抽搭搭起来,他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了,现在一切都全凭心意,以前清居奏转身,他只是失魂落魄地趴在地上看着清居奏离开的背影,明明想要抱紧对方,明明只是想说些安慰的话,他的人却像被钉在地面上无法移动。
可现在他回来了,如果一切还跟以前的所经历过的一样,那还有什么用呢?
他不想任何人打扰到清居,他也不想有任何人伤害到清居。
所以他在碰到清居的事情,才没有办法坐视不管,所以他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奋起反抗,只为了获得清居奏的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而已。
“你为什么哭的比我还大声啊!”清居奏已经放弃了挣扎,他的脸埋在了平良一成的胸口,手紧拽着平良一成衣服,委屈又难过的声音从对方的怀里闷闷地传了出来。
“我..不知道...”平良一成抽噎着,大滴的眼泪淹没在对方的黑外套上,话都说得不完整,但是手依旧紧紧地抱住对方,生怕眼前的人一个不注意就跑掉了,他又补了一句,“我是不会放手的!”
明明是一个人的难过,不知为何如今变成了两个人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虽然发生了意料之外的状况,但至少平良一成想要做成的事情又完成了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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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如能长久就好了。】
这件事过后,清居奏有一段时间没有理会平良一成,不过这个样子,平良一成倒是十分习惯。
只要清居奏还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平良一成就不怕找不到对方。
因为他随时随地都在静静地注视着清居奏。
只是,今天的清居怎么看起来又烦躁了起来?
还往他这边走了过来的?
砰的一声,平良一成那无辜的桌子莫名其妙地挨了一脚,而始作俑者就是清居奏。
清居奏清亮的眸子里印出了平良一成惊讶的面孔。
“跟出来。”
明明脚上毫不饶人,但是清居奏的眼神却是躲闪着,没有去看对方的表情,就急冲冲地先走了,才反应过来的平良一成也急急地追了出去,期间连撞倒了几个桌子都没去注意。
他跟着清居走到了暂时无人使用的画室,并随手锁上了门。
眼前的清居奏背对着自己,不肯转过身来。
而平良一成也是沉默着,望着对方的背,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终是清居奏开了口。
“到底要看到什么时候?”
“啊,对不起…”
清居奏又有些烦躁地挠着头,“啊,算了,你真是让人烦躁。”
他转过身来,直直地走到了平良一成的面前,而平良一成避无可避,只能被逼退,贴上了门。
清居奏凶狠地望向了平良一成,“之前的事情不准和任何人说!”
“嗯?没有!我不会做这种事情!”
“还有,不准老是盯着我!”
“啊…”平良一成的脸上出现了困扰的表情,“这…可能…做不到…”
“我很喜欢清居,喜欢到无法自拔,如果连看着都不能够做到,我可能会死掉,但是…如果清居感到困扰的话,我会躲远一点,让你感受不到存在的地方,再看唔!”
“够了!”
清居奏有些羞恼地捂住了平良一成的嘴巴,他偏过脸,但脸和耳尖泛起了红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情绪。
“你真的很奇怪!”
“盯得我很不舒服!抱得我也很不舒服!搞得我开始在意你!你又不走前来!真是搞不懂你!”
这次平良一成听出来了话外之音。
他观察着清居奏的表情,试探地伸出手,覆在了清居奏捂住他嘴巴的手。
对方的手轻微的颤动了一下,却并没有抽出,平良一成的手掌从对方的手背缓缓地滑到手腕,然后温柔地拉开了对方没有抵抗的手。
只见清居脸上似乎是更红了。
平良一成轻轻抬起手,小心翼翼地环上了清居奏的腰,将人带进了怀中。
“清居…”怀里抱着自己的整个世界,平良一成像对待易碎品那样,生怕打破此刻的美好,轻微地调整了姿势,让对方更舒服地靠在他的怀里。
“不要在我耳边用那么恶心的腔调叫我。”
平良一成默认对方只是想要对着他撒娇而已,他亲昵地蹭了蹭清居奏的脖子,脸上不自觉地挂上了满足的笑。
--------------
他们就跟其他普通的恋人没有什么两样,虽然在学校他们看上去毫无交集,只有平良一成单方面地盯着清居奏,而清居奏通通无视这些目光。
只是等到放学后,他们会等人走完了再一起推着单车走回家,有时也会在无人的小道偷偷地握起对方的手,有时也会在平良一成的家中彼此虔诚地献上自己青涩的亲吻。
日子就这么平淡且美好的过去着,就在平良一成觉得,他会就这么陪伴着清居奏走过接下来的困难,以他之前的经历过的一切,他是不会让清居奏处在危险的境界,无论要付出什么。
只是他没想到,与清居的再次分离会以这种形式发生。
这只是个很普通的放学时间,平良一成就如往常一般与清居奏一前一后地走在路上。
但今天的气氛格外的低沉。
平良一成抓着背包带,眼神时不时地往清居身上放。
走到了河岸边,清居奏停下了脚步,而平良一成也跟着一并停了下来。
这是,要他上前的意思吗?
平良一成这般地想着,没有迟疑地走上前去。
“清居?”平良一成看不清对方的神色。
“分手吧。”他只听出了清居奏话语中的悲伤和绝望。
“为…为什么?”
平良一成的心尖微微地颤抖起来,呼吸也似乎困难起来。
“该停止了!”
“你根本就不是喜欢我!你只是在透过我在望着谁!”
清居奏皱着眉,一张脸因愤怒而扭曲,眼神里满是伤痛,看得平良一成的心脏猛地紧缩。
“不是的…不是的…”
我在看的就是你啊。
平良一成张了张口,那该死的疼痛袭来,阻碍他的意识,虽然他哀求的手一如既往的伸出,想要抓住生气的人的一片衣袖,但这次却无力到只抓得到一片空气。
【为什么要夺走清居?】
【如果我能早点回来的话……】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自诩为骑士,连国王的安危都没有办法保证…】
突如其来哀伤和绝望的话语生生地闯进平良一成的脑海,就像一个烧烫的火钳烫得他的脑子生痛。
【不是的…不是的…我在这里每天都可以看着清居,触碰到清居,我可以保护他,我已经将以前的一切危险都清除掉了,这里是我与清居的新世界!】
他在脑海里声嘶力竭地反驳到,嗓子却像是被毒哑了那样,只能发出嗬嗬的气声。
如果是以前的平良一成,大概也不会想到,此刻这个世界的自己是多么有勇气,曾经将自己锁在自己建造的堡垒中的男孩,一次次地鼓起了所有的勇气,破坏掉了自己建造起来禁锢自己的牢笼。
他不断地伸出手想要抓住清居奏,但是对方却是头也不回地往远处走去怎么都碰不到,也抓不住。
平良一成很讨厌自己每次只能看着对方冷酷,决绝离去的背影。
对方明明近的就能够一下子拉住,却又像虚无缥缈的轻烟越飘越远。
虽然他每一次都有短暂地拉住对方,但最后只有被甩开的选项。
他讨厌自己懦弱的这一面,以及做不到任何事情的无能为力感。
但是在这个世界,他有按着清居想要他成为的样子好好地努力了啊。
平良一成浑身冒着冷汗,面色惨白,连走上一步都是痛苦,他双手紧紧地按住快要爆炸的大脑,模糊的双眼还是不懈地追随着走在前方的清居奏,他踉踉跄跄地艰难地迈开步子,只为了能够离对方近一点。
如果对方走远了,他没有勇气,也没有办法将清居奏再次找回来了。
对方是引领着他活下去的光束,是他在世界上活下去的全部意义。
痛楚使他什么都做任何事情都吃力无比,没有走多远,他便重重地跪倒在地,连沙砾磨破了他的膝盖他都无所觉,走不动那就爬过去,他手脚并用,形状怪异地往前爬去。
拜托了,就这一次 ,之后不管是被骂,还是被打,就算要献出自己的生命,他根本就无所谓了,比起清居奏不会爱他的事实,他更加害怕是失去清居奏这个人。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
可是心脏像是被撕裂般,喉咙也如同被人掐住脖子一般,这样的状态他根本无法再继续往前走。
他已耗尽全身的力气,狼狈地痛倒在路上,而那人仿佛已经走到远远的地方,就像是消失在空气中。
为什么啊。
平良一成不甘地闭上干涩的眼,手紧握拳捶着地。
【我只想保持这样的现状就好了啊…我学会了理解你…我也能够按照你想法做出对应的反应…】
【为什么还是不愿待在他的身边…】
混杂着血泪的液体一点一点地砸向地面,长长的马路上只得平良一成一人,天空灰蒙蒙的一片,旁边的湖水却平静的反常。
只是他的疑问,他的不甘,他的难过,自始至终都无人能为他解答了。
故事会有终结的时刻,美梦也会有醒来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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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有呼吸了!”
“全力抢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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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平良,死平良,区区平良!”
“嗯?”
“我为什么会在高中的时候会对你这种人心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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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晚上九点,新宿区某公寓发生一起恶性故意杀人事件,一人死亡,犯罪嫌疑人已经抓获,疑是畏罪自杀,如今还在抢救中,案件后续将会持续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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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棒@第三人称
【甜辣姜汁鸭/情人节联文】牛顿流体
上一棒 @以攸
你应该不止一次向神祈祷,想拥有我这份水月镜花吧。但你有没有想过我本就是印在你眼里的月与花。没有你的我恐是连自己的是月还是花都搞不清了……
绑架事件的平行世界设想,一发完。
绑架事件以两个狂热粉丝死亡而落下了帷幕。
小山来探望清居的时候说:“平良是以幸福的姿态...
上一棒 @以攸
你应该不止一次向神祈祷,想拥有我这份水月镜花吧。但你有没有想过我本就是印在你眼里的月与花。没有你的我恐是连自己的是月还是花都搞不清了……
绑架事件的平行世界设想,一发完。
绑架事件以两个狂热粉丝死亡而落下了帷幕。
小山来探望清居的时候说:“平良是以幸福的姿态死去的。”
清居觉得小山这样的评价十分中肯,只是独活的自己该如何走下去呢?
清居更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平良的告别式是在他们就读的高中附近举行的。
尽管,社长经纪人和平良的家人都以他们有意或无意的方式告知了清居这个消息。
但清居还是没有出席那个仪式。
因为,清居觉得平良这个恶心的家伙根本不可能会就这样告别。
告别式的当天,清居在家里对着那扇再未开过卧室房门发起了脾气。
“平良这家伙怎么可能是一场告别式能送走的?!这个家伙肯定躲在什么地方偷笑呢,负面的本大爷帝国,自我中心的恶心鬼!”
除了动不动朝着房门发脾气这种奇怪的举动,从绑架案发生至今,清居的生活按部就班的似乎丝毫未受影响。
但只有清居自己知道,他的时间空间早就不知道混乱到何种程度了。共同的卧室,三个月来,从没有打开过,睡觉也是窝在门口,就那么蜷缩着,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合眼的一夜一夜。
直到一个叫萩原利久的男人出现。
清居奏遇到这个叫萩原利久的男人是平良告别式三个月之后的事了。
初见的时候,清居也吓了一跳,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相像的两个人,虽然这种像只是仅仅停留在样貌上,但清居的心还是为之一颤。
听他的自我介绍,这个男人是清居将出演的舞台剧的指导老师。年纪虽轻,但舞台剧的经验却十分的足,据说是上田老师的学生。
就像社长评价平良脸说的那样,很有味道,有着现在年轻人少有的阴郁感,是一张适合荧幕的演员脸。
曾经的清居想让这样一张脸告别土气的打扮,而现在眼前的这张脸根本不需要清居的指导就有着过人的时尚品味。虽然很不礼貌,但此时的清居却只想揉乱那头精心打理过的头发。
同有着沟通障碍的平良不同,萩原利久的有些自来熟。
“嘿~你就是清居奏吧,长得果然很漂亮啊。”
“是吗,谢谢你。”
过去,平良也总是说清居漂亮,甚至不止于漂亮这样简单的评价。
这时,清居的脑子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用平良的声线,重复着平良曾经说过的话。
「清居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清居是我全世界最喜欢的人。」
「我想一辈子当清居的附属品。」
同样的话,清居听了无数遍,但每一次的回答都不尽相同,「恶心。」
脑子里的声音和眼前这张同平良相似的脸重叠,让清居不住的愣神。而那句漂亮,更是让自己差点就顺口而出「恶心」。
幸而有堆满橡皮鸭子的茶几告诫着,自己已没有说出「恶心」的机会了。
“你很喜欢橡皮鸭子吗?”
“他们是我的臣民。”
“欸?”
“在金色河流里自由飘荡的臣民。”
“哈?没想到清居还挺童心的。”
清居不知何时开始接下了平良的童话,认同了他的设定,续写了他的故事。
只是确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这个名为《金色王国》的童话。一旁听着的萩原利久就突然有些接不上这么中二且幼稚的话,只能提议开始排练。
这部剧叫做《牛顿流体》,是一部以人鬼情未了为主题的舞台剧,清居担当的角色叫小林森。
由于剧情的特殊性,清居的角色台词近乎都是以独白的形式的出现,是一场两个人都出现而鲜有对手戏的独角剧目。
“听说这部剧是上田老师钦点清居你来演的呢,清居你真的很了不起啊,作为新人能得到上田老师亲自邀约的待遇。”
“是吗?大概是因祸得福吧。”
“因祸得福吗?清居……你跟电视上的样子好像不太一样,我一直以为清居是那种特别我行我素的人。”
清居想到过去同平良定情的时候。
平良也说过「我行我素」这个词,还说什么正是被这样「我行我素」的自己拯救了,真是恶心!
可难道没有了平良,自己连我行我素都守不住了吗?
“啊……是我太过直言了,还是继续排练吧。清居你的这段独白需要以一种既不悲伤但又没什么生气的感觉说出来,是一种在恋人离世后接受与还未接受之间的过程中沉淀下的情绪。我这样说,还算清楚吗?”
在清居看到剧本的时候,清居就明白为什么经纪人当初会想要阻止自己接受这个剧本了,这样的剧情,这样的独白,还真的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剧本啊。
清居边在脑子里重复将要排练的台词,边在心里暗想着「即便如此,我也和这个叫小林森的男人不一样,明明恋人就在身边,是人的形式还是灵魂的形式有什么要紧,却还迟迟注意不到。平良在我身边的话,我一定会注意到的,就像现在这样。」
“爱子,你说过,两个人最好的状态就是像牛顿流体那样。两个人在平静日子里就只是摊成一片浓稠的液体享受生活的黏腻与安宁;在动荡的日子里就互相团抱起,成一团固体,没什么棱角却能变换成任何的形态填满破碎的生活。那时候,我还嫌弃你用这样不美好的东西去期待我们的关系,但我不得不承认,爱子你真的很真知灼见……”
清居边说着台词,边不住的合掌放到唇边,眼睛盯着道具照片,努力的不把平良的样子套进那个木质相框里。
萩原利久在清居说完台词后就皱起了眉头,似乎对于清居的表现大失所望。
“清居,你是不是表现的太郑重了一点,就好像抱歉一样。爱子的死不是小林造成的啊,小林没必要怀有抱歉的情绪。小林说出的这番话应该是一种「啊……我应该早点认可你的」遗憾的感觉,还有一点「现在我能理解你了」的开心的感觉。”
“可我觉得,小林有在为没有早点理解爱子的想法而感到抱歉。”
“可是清居,爱子没有因为小林过去的不理解而不满和难过,没有「不满」和「难过」怎么会有「抱歉」呢。”
“就算不被理解也不会不满和难过吗……可我明明就会很难过。”
“清居,你在说什么?哦,对,还有,清居你刚才的动作也太僵硬了一些,放松一点比较好,就算是对着爱子遗像说的话,也要透出一种睡前盖着被子聊天的感觉。”
“那我再来一遍吧。”
清居虽然嘴上如是说着,其实心里根本无法认同萩原利久的说法,因为跟自己理解实在差别太大。
“清居,你这样的状态不行啊,不说表情和眼神部分吧,台词都拿的不十分准。而且吧,我觉得脸是勉强贴角色啦,但身材还是太单薄了一些,可能需要增肥。”
“嗯,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清居低着头,根本无法直视萩原利久的眼睛,只是喃喃自语般的回复到。
看着毫无干劲的清居,萩原利久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无名火,手指掐进手心,狠狠的说:“清居,舞台剧不比电视剧电影这种,一条不成,还可以重来。舞台剧就像人生,说错的台词,摆错的表情,一旦做了,就没有重来的机会了。请你务必慎重对待!”
萩原的话无疑是给了清居一记棒喝。
清居脑子里又出现了那个声音,和平良有着同样声线的声音。
「是啊,没有重来的机会了。就像你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不想跟你呆在一起。』」
脑子里的声音就像迟来的洪水警报,在落下最后一个音节的一刻,清居的心就被悔恨、怨怪、自责等情绪一波接一波的冲荡着。
眼睛、鼻子、口腔的阀门都失了效,液体不断涌动,止不住的向外喷涌。
呕吐物、眼泪、鼻黏液混杂成的一团污秽就在清居怎么掩也掩不住的手缝中间,散落的到处都是。
这是清居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二次失控。
第一次则是绑架案的那天。
“……平良?”
“……平良。喂!睁开眼睛啊。”
“你想拍我以外的东西也没关系……”
“要跟其他人分享你也可以,只要你留我身边就好,你不在……我根本走不下去啊。”
又像事情最初发生的那几天,清居只要闭上眼睛,鲜红色的默片就会在脑子里一遍一遍的重演。每一次的重复都在强调同一个事实,「平良不在了。」
萩原利久没想到自己的话会重到让清居变成这幅模样,只能手忙脚乱一边安慰一边收拾。
“我没那个意思,演的不好可以慢慢练,并没有说你一定会失败的意思。”
“你别哭了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保证不会跟导演说你不好的话行吗?”
“之后我天天来跟你排练行吗?你一定能演好的。”
“你其实很有天赋的,我刚才的话只是想激励你,不是那个意思啊!”
萩原利久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触碰到了清居奏的哪根神经,崩溃到狰狞的样子只让他觉得既可怜又可怖。
过了许久,清居才算平复下心绪。
缓和过来的清居觉得,尽管平良的声音在自己脑子里说的话那般的诛心,自己却也感觉是有那么一些幸福的。
因为「只是平良的声音就好。」
清居面上突兀的喜色让一边的萩原利久吓了一跳。
“清居,你没事吧?”
“没事,不好意思,萩原老师,我今天状态可能不太好,您明天再来行吗?”
送走萩原利久后,清居又回到了卧室的门口,抱膝坐下,头倚在门上,对着门里的人自语着。
“平良,今天家里来了一个跟你长的很像的人,叫萩原利久,像到我都被吓了一跳。要不是掐自己会痛,我都怀疑我自己是不是做梦还没醒。不过……说真的,我可是真的希望,至今为止的日子,是一场梦……”
在之后的几天里,萩原的指导和清居的排练都十分的顺利。
清居也渐渐接受了萩原利久这张同平良极为相像的脸,不再会轻易将两者相叠。
“小林,你以前是最怕人多的,没想到……爱子出事后,你倒是变了。”
“前辈,我不是怕人多,我只是不喜欢有人来妨碍我的生活。”
“现在你还是?”
“是啊,不过爱子的话就没关系,她想怎么妨碍都没关系……对了,前辈,你也想她吧。我很想她,就算是我以后的时间就这样被她狠狠踩住,空间被她蚕食个干净,我还是会一直想她。”
“如果爱子能听到,她会开心的飞起来吧。”
“能听到的话……开心的飞起来也应该是我吧。来……接着喝。”
独白:爱子,真的是个很了不起的女人,她生生用她满腔的爱恋充实了我这局促人生的大纲片段,以致于失去她后我的人生似乎仅剩下了开头与结尾。
“完美!这一段你表现的很完美!清居你真的很有天赋。正好,休息一下吧,我去泡茶。”
不知不觉间,萩原利久出入清居家里已经是很稀松平常的事,那个原本常年属于平良的厨房空间,开始有了新的替代品。
平良一成的做的炸虾很好吃,萩原利久泡的茶很好喝。
“对了,清居,我一直很奇怪。这么大的房子就你一个人住吗?”
“算是吧。”
“什么算是吧,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地下情人?这可是大八卦呀~”
看着手中麦黄色的茶水和顶着平良的脸却又一副探究神情的萩原。清居的思绪不由的荡回到了刚来到这个家的那一天。
空荡荡的房间和那个举着相机从门口一直跟拍自己到里间的平良。
“你还在拍照啊。以后就要住在这里了,你也仔细看看啊。”
“我看啦。很棒的地方,没有任何不满意之处。确认新房的清居、决定卧室摆设的清居、说要买新床的清居…这些初次目睹的清居情景说不定不会再有第二次,若没有拍到,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怎么会没有第二次?这又住不了一辈子。”
那时候的自己那么信誓旦旦的说着这样充满未来的话,现在恐怕是真的要住上一辈子了。
“清居?茶要凉了。”
“哦。我刚才在想别的事情。”
“清居想事情的样子也很迷人啊……”
“嘛……还行吧。”
“明天排练的段落是这部戏最高潮的部分,清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嗯……我会的。”
萩原所说的这部舞台剧最高潮的部分是小林发现爱子其实就一直在他身边的部分。
“爱子,你等我,我马上就去你那里。”
又惊又喜的小林手忙脚乱寻找着有什么利器可以立刻割断自己的喉骨。
只是眼前的景色逐渐变得透明,束目的白光吞尽了周遭的色彩。
爱子,从光的源头中走来。
“小林,我不爱你了。”
“清居,你这时候要瞬间转喜为悲,笑目泪眼,对,可以再哭的多一点!”
萩原在一旁,不断地发出指示,引导清居表现出他想要的戏剧效果。
“萩原,这个时候的小林真的会悲伤?”
“好不容易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却要继续残忍的对话,不是悲伤是什么?”
“小林是不可能相信爱子的话的。而且我也不觉得这是全剧最高潮的部分,这分明是为小林和解作出的铺垫。真正的高潮以应该是下一部分的小林的独白吧。萩原利久,你对《牛顿流体》的理解和排演,我不得不怀疑你真的是上田老师的学生吗?”
清居终于说出了一直以来的疑虑。
即便是不同的人,理解的能力略有不同,而对于同一个剧本自己同萩原利久的理解为免也差太多了。之前的自己因为混乱而迟钝,等当判断力回到身上的时候,就立刻发现了。
这个叫萩原利久的男人根本不像是个专业舞台剧演员。
“你到底是谁。”
“你终于还是发现了……我也算任务完成了。”
突然,眼前这个活生生的男人,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就像舞台剧里常用的道具干冰,由脚底散开的雾气笼罩模糊了清居所有视线。
“清居,打开卧室吧,总是睡在地上会着凉的。”
这是萩原利久的最后一句话。
之后,清居通过经纪人联系上了上田老师才得知根本没有萩原利久这个人。但这段时间的经历,清居还是十分确信那是真实存在的。
和平良近乎一模一样的男人,戏剧般的出现和消失,到底是自己的幻想还是真是平良另一种的出现方式,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清居还在,平良就会一直不被遗忘的活下去。
对于,现在的清居来说,这便是最好的结局。
小林最后的独白。
清居眼里的高潮。
“你离开之后,我很认真的思考了这一个问题,若我们是一团牛顿流体。那么,我到底是粉的部分还是水的部分。似乎都不是,我既没有稀释情绪的能力也没有什么充实繁华的特质。我的生命还留有你的一部分,你的死是我生的一部分。
我大概是同你一起的牛顿流体中剥离出的一部分。尽管生活的节奏同你在时大差不差,不过我这一部分的分量或是真的太轻了。太容易在磕绊和坑洼中陷落,跳不动流不出。只能静静的等着某次雨季将我带至另一个陌生的坑洼或者是在某个旱季蒸发殆尽只剩点颜色。”
对清居来说,这般的独白就同现在他的心情是一样的。
打开卧室门后的清居,找到了平良给自己拍的一摞又一摞的照片。
从校服到家居服,从闪闪发亮的舞台装到摇粒绒的白色浴袍,从教室到平良家再到现在家。
这些是平良的遗物。
除了风景都是自己模样的遗物。
而清居自己,也觉得变成了平良在这个世界上的遗物。
遗物和遗物们就将要在这个地方继续没有主人的生活。带着呼吸,踩着小跳步,去往不知何处的未来,等待着不知从何而归的人。
下一棒 @众生皆苦
【甜辣姜汁鸭‖16:00】ABO若他日逢你
上一棒@尘一也有猫猫国王!
食用说明:年龄操作
人们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清居最近的梦却跟白天里的学校生活没有丝毫关系。梦里,他总是身处一片色彩缤纷的空旷中,没有景色,没有人物,甚至稍微一动,意识就在半空中下坠。等到它直直坠入温暖舒适的被窝,那股失重的感觉才会渐渐消隐。
为了寻求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清居翻了个身,动作带动意识从一片混沌中回笼。两片窗帘未曾合拢的缝隙里,溜进来一两缕熹微的晨光。他摸到床头的手机按下侧键,“7:48”的字样带着刺眼的灯...
上一棒@尘一也有猫猫国王!
食用说明:年龄操作
人们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清居最近的梦却跟白天里的学校生活没有丝毫关系。梦里,他总是身处一片色彩缤纷的空旷中,没有景色,没有人物,甚至稍微一动,意识就在半空中下坠。等到它直直坠入温暖舒适的被窝,那股失重的感觉才会渐渐消隐。
为了寻求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清居翻了个身,动作带动意识从一片混沌中回笼。两片窗帘未曾合拢的缝隙里,溜进来一两缕熹微的晨光。他摸到床头的手机按下侧键,“7:48”的字样带着刺眼的灯光映入眼帘。
花了两三秒看清,清居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弹跳起来,剧烈的动作扯的他后腰处有些隐隐作痛。他一面想着“不好要迟到了”,一面四处寻找昨晚不知道被丢到哪个角落的制服。
急中容易生乱,找寻一圈无果,清居这才发现他甚至连窗帘都还没拉开,整个房间仍处于瞑瞑不可见的黑暗之中。暗骂自己一句“笨蛋”,他忙冲去窗边。
“清居?”一个疑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像被突然踩到尾巴的猫咪,清居吓了一跳,迅速转过身,看到一个陌生男人端着一碗白粥,呆呆地愣在原地。
不,与其说是陌生…震惊之余清居把他上上下下都打量一遍,这才发现——他、他、他不是昨天在自己走进教室的时候,正在做自我介绍的那个恶心的平良一成吗!
他在自己房间里干什么?不对,他怎么知道自己家的住址?不对不对,他怎么看起来好像,和高中不太一样?清居在惊恐中往后倒退一步,但这个举动似乎引起了那个人的担心,随着清居的动作,他也同时向前迈进。
“你别过来!”想也没想就大叫出声,清居顾不得维护什么形象。
“清居,你怎么了?”那个叫平良一成的男人显然没有被清居的警告恐吓住,反而迅速走到他跟前,用手轻轻盖住了他的额头。
宽厚的手掌与额头相触,温暖与令人安心的Alpha信息素瞬间将他包裹,清居像被施了定身的魔法,动弹不得。
“太好了,没有发烧。”平良自顾自地说,“清居先喝点粥吧,昨晚…对不起,我应该考虑到你的身体的。”
“哈?”这个人在说什么?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清居绕开他走到床边,想拿手机搜索“如何才能快速从梦境中醒来”,可还没拿到就被桌上的圆镜吸引目光。
正值料峭春寒,气温还不足以支撑他穿着短袖睡觉,长袖家居服下,唯一裸露的大片肌肤就是脖子。而从镜子里反射出来的情景,简直比今早这一切的莫名其妙都还要令人窒息。
白皙的皮肤上,数个暗红的痕迹不规则地分布着,像被野兽蹂躏过的领地,没有哪块是完好能看的。这个痕迹,与之前那群狐朋狗友在与他们的Omega上完chuang后,炫耀给自己看的东西一模一样……
他不会,和这个才见过一面的家伙,做了吧…脚下一软,清居差点当场背过气去。
“对不起对不起,清居你不要生气。”平良连忙扶住他,“要不我给你经纪人说一声,让你今天稍微休息一下…”
依然在状况外的清居突然捕捉到重点:“你说什么?经纪人?”
“是啊,让他把今天的彩排往后挪一挪。”
“彩排?”清居的眼睛亮了一下。
“嗯,是清居一直很想合作的上田导演的话剧,不过身体不舒服的话还是…”平良面露难色。
为什么一夜之间从普通高中生变成了能和上田这种斩获无数国际奖项的大导演合作的演员,清居已经无从追究,他只知道,从小一直梦想的,想被很多人注目的机会如同从天而降的馅饼,结结实实地砸在了自己眼前。
强忍着某个隐秘处的不适,清居说:“不行,我要去。倒是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这些事?”
“诶?”平良的脸瞬间垮下来,“不会吧…难道神明还是不肯放过,把清居疏忽中犯下的错误悄悄修正了吗?果然和清居成为恋人的这段时间,是拿橡皮鸭队长余生的快乐换的吗,可是…”
什么神明,什么橡皮鸭队长?刚刚清明一些的神智又被平良搅成一团乱麻,清居十分不悦:“我和你成为恋人?开什么玩笑,我们不是这学期分在同一班,才认识的吗!”
平良僵硬地抬起头,眼中不知道是绝望更多一些还是可怜更甚,只巴巴地望着他,活像一只丧家犬:“难道清居…不记得我了?”
“别这样看着我,恶心。”清居不耐烦地蹲下与他平视,“我问你,今年是什么年?”
“令和十年…”平良哆哆嗦嗦地回答。
果然!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他的回答应证了清居的猜想——这是十年后,自己成为了能和名导合作的演员,还和某阴郁的高中同学(虽然他第一眼看上去明明是个Omega)成为了恋人,站在大多数人的角度,都是理想中的爱情事业双丰收。
嘛,事业有成当然是可喜可贺啦,至于爱情…清居总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应该和自己的理想型有出入才对…
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清居尝试和平良沟通:“那个,我没生病,你别太担心。我只是暂时还想不起来你…不,我们之间的事情,可能很快就会恢复正常也说不定。你也有自己的工作的吧?不如今天我们先各自冷静一下如何?”
发生这样的突发状况,比起眼前这个男人,一直向往的演艺生活似乎更能吸引他的眼球。抱歉啦,27岁的清居奏,恋人一天不在一起不会分手,可是事业一天不努力说不定就会功亏一篑,我这可是在帮你呢,清居默默地想。
平良无力地蹲在清居脚边,即使看起来十分不情愿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成为演员的第一天,所有一切都对清居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不管是私密的保姆车、尽职的经纪人、还是用于排练的U形圆桌,都让他有一种误入天堂的错觉。
在来片场的路上,清居复习了好几遍今天的剧本。彩排任务并不重,台词也比较好记,所以在短暂的通勤时间里,他已经将整个故事了然于心。
故事从阴森的飞虫翅膀的声音开始。蝗虫大量繁殖啃食着作物让地球变成荒地,在东京突然出现了一座高塔。画面变暗、场景转换后,在塔底聚集了八名救世主,第一幕就是每个人依次进行自我介绍,共同商量拯救世界的妙招。
虽然对于现在的清居来说,演戏还只在他的未来规划里存在过,但他总觉得,自己说不定是有天赋的,既然27岁的自己能演,那17岁的他也未尝不可。
和其他演员还有一众工作人员打过招呼,彩排开始紧锣密鼓地进行。
清居的角色代表的是七宗罪里的“嫉妒”,是一个名叫“望”的落魄搞笑艺人。虽然清居觉得,搞笑艺人与自己的形象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儿,也不知道导演是看中了他的哪一点才会这样安排,但既然拥有这种机会,不珍惜的就是傻子。
也许因为是第一天,每个演员干劲十足。竭尽全力的投入,让他们各自的角色仅仅在话剧的序章就绽放了不同的个性。
等前几个人说完自己的部分,接下来便轮到清居了:“你们竟然不知道我是谁?你们这群人,真的生活在现代世界吗?”
高傲又戏谑的嘲讽,让这个角色浑身上下都充满着令人厌烦的优越感。
饰演“傲慢”的今村开始接话:“别吵了 ,到现在为止,我们都在浪费时间。”
与刚才和每个人都热情打招呼的老好人形象不同,今村表现出了一种阴鸷的柔和。不愧是上田先生挑选出来的演员,他们对表演的掌控,真的可以做到收放自如,清居暗自感叹。
本以为剧情会继续顺滑地往下走,但今村皱着眉头,突然开口道:“抱歉,刚才这里可以重来一遍吗?麻烦清居君了。”
清居点点头,还是用刚才的方式,说出自己的台词。
今村继续接上,相比上一次,这次对台词的处理竟然更加细致。
清居再一次惊叹这个人的表演才能,不自觉地屏起一口气,更加专注地投入到和每一个人的对话中。一开始,清居只是以为今村是对自己要求比较高才会要求重来,但奇怪的是,和清居对戏的每个人,不论资历深浅,台词长短,都要求再来一遍。
坐在上方的上田导演只是托着腮默默应允,看不出任何表情。
这个,应该是自己的问题了吧?感受到气氛的焦灼,清居不得不正视这个早已存在在心里的选项。现在的他,就是一颗老化的齿轮,每当需要出力以支撑整个故事运作的时候,总是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卡顿。
没有人责怪他,彩排和和气气地进行着,但清居却感觉无数道尖锐的质疑,从这小小的排练室的四面八方奔涌而来。
从小到大,他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被比下去,可是现在,自尊宛如一颗廉价的水钻,即使看上去晶莹剔透、美不胜收,却轻而易举地被真正的明珠盖上“假冒伪劣”的红章。
清居的额头上泛出冷汗,深呼一口气调整状态。
可即使如此,在后面的练习中,他依然不停地撞着车,到最后也没有从连环车祸中挣扎出来。结果,第一次彩排在上田已经明显疲倦的表情中落下帷幕。
其他演员互相说着“您辛苦了”、“承蒙您今天的照顾”一类的话,结伴从排练室离开。随着那群喧嚣越来越远,清居这才感觉,那种连头都抬不起来的羞耻渐渐消散。
“清居君,还没走吗?”刚送完人的上田又回到了排练室。
清居抬起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啊,是的。关于角色,我还有一些不理解的地方想自己琢磨一下。”
“真是有干劲呢。”上田笑眯眯地坐在清居对面,“不过也不用太过焦虑,毕竟这才第一天嘛。”
清居沉默不语,明明很想知道他对自己的评价,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因为他心里清楚,这个评价多半只有负面没有正面。
27岁的清居奏,在这种时候会怎么做呢?面对还是逃避?
正出神,上田突然道:“今天的清居君,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呢。”
“诶?”
“并不是说外表哦。”上田顿了顿,“哈哈,我是说,看到你今天的表演,让我想起你刚出道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只是在几次活动上偶遇过你,作品什么的也没看过,但是你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傲慢的气场。”
“后来你接连获得了好几个奖,也慢慢沉淀下来。不过今天,我倒是又看到了那样的清居君重出江湖呢。”
“可是你的角色是'嫉妒'而非'傲慢',再这样下去,今村先生说不定要失业了。”
——潜台词是“好歹也给我把你的傲慢劲儿收敛一点”吧?虽然非常不爽,但清居不得不承认,这次彩排确实是因为自己的失误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听上田说完,清居有些烦躁地回到保姆车上。等他坐稳,经纪人转过头来对他说:“辛苦了,今天的日程已经结束了,我送你回公寓。”
“不是还有表演和声乐课吗?”清居不解。
“啊,平良先生给我打电话说你今天状态好像有点不对劲,所以我就把课程往后顺延了,稍微休息一会儿效率会更高哦。话说,平良先生真是个尽职的男朋友呢。”
清居一阵恶寒。他哪里尽职了,尽职的话怎么还会搞到我状态不好!
车停在了公寓的地下停车场。和经纪人道过别,清居急匆匆往家里赶,那个什么平良一成,他非得好好教训他一番不可!
“平良!你给我出来!”刚开门,清居便气急败坏地喊,“为什么要擅自更改我的行程!”
穿着画有橡皮鸭队长图案围裙的平良听到声音,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见到清居,眼睛立刻就笑成一弯月牙:“欢迎回来,清居。”
看到这个笑容,清居的怒气就像发泄在了一团软棉花上,出师未捷先衰败了三分,心里还生出一种很久未曾有过的归属感。真奇怪,在这个自己完全不熟悉的地方,万家灯火里,有一盏是为自己而留这件事,竟然值得他这么触动。
不行不行,我可不是恋爱脑。清居大步流星地穿过客厅,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拉近距离,恶狠狠地说:“我问你为什么要改我的行程,你没听到吗?”
平良瞬间有些慌神:“对、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很担心…清居即使是身体不舒服也会强撑着工作,如果不这样做,我、我怕…”
“可是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可是,清居都不记得我了…”像是被戳到了什么痛点,平良的眼睛耷拉下来,“我去问过医生了,他说这可能是Omega的某种身体机能,工作压力太大引起的短暂失忆。”
我工作压力真的有这么大吗?清居对“自己”的印象有些改观,又想到,原来这不是穿越时空,也不是交换意识,而是真实的27岁的清居奏,忽然倒退回了只有17岁记忆的时候。
这样的话,上田导演说的“不是外表的不一样”就能理解了。
一想到他,之前那种挫败感又忽然涌上心头,清居松开揪着平良衣领的手,十分沮丧地往沙发上一躺。
平良见状,立刻放下锅铲,像一只关心主人的狗狗,乖顺地蹲在了沙发旁边:“清居今天不顺利吗?”
望着天花板的白炽灯,有些刺眼的光让清居不得不拿小臂遮住眼睛:“才没有呢,一切都很顺利。”
“那就好。晚饭马上就要好了哦,是清居喜欢的…”
啊,这个人好吵。
话音未落,清居不耐烦地打断他:“我还不饿,可不可以让我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下?”
不习惯这样的关心,反正,无非只是说一些无关痛痒的安慰话语吧。像母亲那样的“小奏是哥哥,要坚强一些给弟弟妹妹做榜样哦”,他早就听腻了。
为什么只是年长一些,就能如此简单地被剥夺脆弱的权利。
为什么只是不被重视,会让他一直耿耿于怀至今。
耳边传来一阵衣料摩擦的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是逐渐远离的脚步声。最后,一切都在关门的声音响起之后戛然而止。
原来所谓恋人也不过如此。这种点到即止的温柔就是你一直追求的吗?看来27岁的你,也没有比我高明到哪里去嘛。
在心底自嘲一番,眼底不知怎么涌起一阵湿意。不想起身去拿纸擦,用衣袖胡乱抹了一把,侧身蜷缩起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做演员要比他想象中累很多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清居真的在闭上眼后的十多分钟里进入了梦乡。
然而这次的梦,与之前都不太一样。原本空无一物的旷野中,出现了一片盛开的紫色桔梗,一直连绵到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鲜花紧簇中,似乎是年长一些的自己在与平良牵手漫步,感知到这一道视线的存在,那个清居回过头来,晃了晃两人十指紧扣的手:“别把他弄丢啦。”
说完,他们往前走去。前方有什么,清居不知道,想必他们也不甚了解,但与彼此并肩,两人的步伐却从始至终都十分坚定。
一直看着他们远去,直到身影消失在花丛里,清居就这样毫无征兆地醒来。
入眼的依然是天花板上的灯,但好像被谁切换成了柔和的暖光。清居坐起来环顾一圈,发现挂钟上的分针已经跨越了半个表盘,房间内依然没有第二个人的影子。
回想起刚才那个梦,清居一时间感觉心空荡荡的。一方面,他羡慕27岁的自己能被人坚定选择,另一方面,又有些内疚刚才对平良的无礼。对于他的失忆,身为恋人的平良才是最难过的吧。毕竟,这就像已经攻略的游戏突然发生了故障,读档条直接回到5%的地方,主角方才相遇,意兴阑珊。
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总之先出门找一找。
刚开门,清居就被过道上的一团不明物体吓到,等声控灯亮起后,他才看清,那想找的人,不正巴巴地蹲在门口么。
看到熟悉的门打开,那人墨黑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清居!”
被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清居竟然一时间把自己想说的话忘了个精光。远方的霓虹沉默着闪烁,与蓝黑的天空相得益彰,晦暗明灭中,只有他的目光炽热难挡。
“干嘛蹲在门口…被邻居看到了又该以为我欺负你了。”
奇怪,他为什么要说又?
听到这话,平良站了起来,但还是有些局促地徘徊在门口:“因为清居不让我离你太远。如果我出差的话,我们每天都要打视频通话的,还有,每天回来都必须给你一个回家吻…”
“别说了!”肉眼可见的,清居的耳朵变得通红。自己怎么可能会提出这种腻歪的要求!难道多长十岁,人的心智还会往回倒退吗!肯定是这个恶心的平良在骗人!
“什么回家吻,既然你那么听话,怎么今天没有亲我呢?”清居很有底气地盯着他,猜想他过不了几秒就会在自己的审视下露出马脚。
“清居允许的话,现在就可以哦。”
平良的眼神像深不见底的漩涡,死死绞住清居的一举一动把他向里拖,看着看着,清居突然有些恍惚,他不着边际地想,也许跟这个人接吻,感觉也不错?
一旦生出这样的想法,之前对平良设立的防线就一点点松弛下来,也没回答好或是不好,清居在原地乖乖等平良靠近,待那张脸真的在眼前放大,又不情不愿似的扬起头,去承受那个小心翼翼的吻。
他以前从没谈过恋爱,更别说与人接吻,即使有一些理论知识,也完全没有用武之地。被平良这样温柔地吻着,他一点也不感觉讨厌,甚至隐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产生了更多想接纳他的意愿。
接下来走Wid:7294119
下一棒:@巧克力酱化了
P.S.能参加这次联文活动真的非常开心~群里的太太们都很可爱,也给了我一个近距离追星的机会🥳
平清可以说是我嗑过这么多cp以来最上头的一对,上头到本鸽子一个月产出二十篇,,真的是又累又爽qaq
谢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喜欢和支持,每收到一条评论我都会开心好久🥰接下来也麻烦大家多多关照啦~
【甜辣姜汁鸭】《循环恋爱》
上一棒@别忘了带伞
*ooc算我的 已经尽量不崩人设了呜呜呜
*全文1.6万+,请耐心观看。
*主要是以清居为主视角,弱弱插一句:其实到这时候他们已经互相喜欢了,只是清居不愿承认而已。
*第一次写这种题材 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指出来我会改的!!
“在一次又一次的循环中确定彼此心意,你是我穷极一生也要去爱的人。”
0.
“检测到目标人物进入循环,是否开启循环?”
“是。”
1.
清居奏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仿若置身于一片大海深处,四周很空旷,只有在耳边被无限放大的水波荡漾声以及他微弱的呼吸...
上一棒@别忘了带伞
*ooc算我的 已经尽量不崩人设了呜呜呜
*全文1.6万+,请耐心观看。
*主要是以清居为主视角,弱弱插一句:其实到这时候他们已经互相喜欢了,只是清居不愿承认而已。
*第一次写这种题材 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指出来我会改的!!
“在一次又一次的循环中确定彼此心意,你是我穷极一生也要去爱的人。”
0.
“检测到目标人物进入循环,是否开启循环?”
“是。”
1.
清居奏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仿若置身于一片大海深处,四周很空旷,只有在耳边被无限放大的水波荡漾声以及他微弱的呼吸声,死气沉沉的见不着一丁点生命体的存在。
大片大片的蓝色把他包围吞噬,清居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海水只一股脑的灌进眼睛,鼻腔,强烈的不适感也让眼睛愈发感到酸涩,他强撑着让自己打起精神。
身体如灌了千斤铅一样,不受控制地往下沉,手想往上抓却怎样都提不起力,软绵绵地瘫在两侧。
越往下沉大气压就越低,清居的身体承受能力也越有限。窒息感不断的向自己袭来,肺难受的快要炸掉。
就在他准备放弃挣扎,缓缓闭上眼睛的时候忽然眼前闪过了强烈的白光,尖鸣声刺激着清居的头脑。清居眯了眯眼下意识用手捂住眼睛,呈现在眼前的是清居的父母朋友家人,与他们有关的回忆像幻灯片一样一帧帧在清居眼前滑过,清居忽然就很不舍,要是自己离开了他们会怎么样。
会很难过吗?
应该会吧。
在最后的最后,意识快要濒临消散的瞬间,眼前忽的闪过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虽说停留的时间只有一瞬,但这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清居却怎样都不会忘
——是平良。
原来濒临死亡的这种感觉是这样的啊…清居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刚想感叹的时候脑海里却闪过了一丝不对劲。
欸?不对 刚刚那是平良吗??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一系列的不对劲冲击着清居的头脑,他双手握拳,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疼痛感不断袭来,他竭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伴随着一阵巨大的撕裂声,清居从床上坐了起来。
2.
原来刚刚是梦啊…
心脏仍在不受控制的跳动着,清居惊魂未定地看了眼被汗浸湿的枕头,噩梦带来的后劲仍未散去。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次做噩梦了,每次都是差不多这时候醒来。
摸了摸后脖颈清居皱眉沉思了一会,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平良会出现在自己的梦里,自己怎么会梦到这样恶心的家伙…
“奏,早餐已经做好了噢,快出来吃。”母亲的声音透过房门传入到清居的耳朵里,清居也懒得再想,边应付着边下床。
“知道了!”
手撑着床沿视线不自觉地被床头柜上的一个小盒子吸引了去,那是一个一看就很普通,浑身黑色的小盒子,形状让清居不禁联想到了潘多拉魔盒。它光是放在那,就仿佛有一股魔力,让清居止不住地伸手去触碰。
“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呢?”清居小声嘀咕着,把它放在耳边晃了晃,没有传来任何声响,清居由此认定它是空的。
莫名其妙。这是清居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想法。
磨磨蹭蹭地走到门口,刚走出去没几步脑海里便响起了一句冰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宿主早上好,这是你进入循环的第一天。”
脚步猛地一顿,清居脑子里空白一片。
什么宿主?什么循环?
说的是自己吗?
清居挠挠头,只当自己没休息好出现幻听。谁知没走几步那个声音又出现在脑海。
“接下来给宿主介绍攻略对象:平良一成,男,17岁,就读于××高中,喜欢的事物有摄影以及…”
那一刻清居很明显地听见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下,却还是没有一丝波澜。
“以及清居奏。”
蛤???
清居真的彻底搞不懂现在的状况了。
为什么它会知道平良的名字?所说的攻略对象又是什么?它到底是谁?又来自何处?
清居有一大堆疑问要问。
他张了张嘴,原本想问出口的一大堆问题忽然就不知从何说起,鬼使神差的,他问了一句“那要怎样做才能结束循环?”
系统回答“要想结束循环必须要在一天内确定情侣关系,截止到十二点前如果检测到宿主未完成任务的话将会重新开启新一轮的循环,直到确定关系为止。”
清居咂了咂舌“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没有跟那个恶心的家伙在一起的话我就要重复开始这一天?”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
清居无来由地感到一丝羞耻“开什么玩笑!我才不会和这个恶心的家伙在一起!”
迎接他的是一股死一般的寂静。
“奏?你在跟谁讲话?快过来吃早餐,注意不要迟到了。”母亲的声音从饭桌那边传来。
清居一脸困惑“您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母亲侧耳倾听了一会,转而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说什么呢奏,这哪有什么声音?”
母亲话音刚落,系统就好像故意要打他脸般声音幽幽响起“别挣扎了宿主,声音只能由自身的宿主听见,其他人是不能听见的。”
行,算你狠。
清居压下心中的怒火,快步走向餐桌。
心思全被那该死的系统占满,连带吃进去的面包也食之无味,清居只随便喝了几口牛奶,拿起椅子上的挎包扛在肩上就走。
“我去上学了。”冷冷丢下一句话 母亲关心的话语也被抛在耳后。
迎面扑来的微风让清居心中的怒气也降了不少,低垂着眼行走在小道上,抓着挎包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竟也开始思考起他对于平良的感情是怎样的。
明明就是恶心的跟踪狂…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在意他的感受啊!
清居奏你真是没救了!
在心里这样恶狠狠地骂道,刚想着加快脚步却被身后高喊着的声音吸引了,微微侧眼去看 平良那拖着自行车无比慌张的脸就在清居面前放大开来,差点把清居吓了个踉跄。
“你怎么在这儿?”微皱着眉问道。
“因,因为想跟清居一起上学…”眼前的人好像是刚跑过了一段路,止不住地喘气,胸腔随着呼吸的频率上下起伏着,脸也涨的通红“刚刚问,问过清居母亲发现清居 已经走出一段路了这才慌忙追上来,还好赶上了…”
“恶心。”清居只轻瞥了眼平良,便再无停留在这的心思,扭头走了。
“清居等,等等我!”平良见状赶紧上前几步追上清居,心里暗藏的喜悦透过刘海下的眼神也能看出来,明晃晃地摆着。
能跟清居一起上学真是太好了…平良这样想着,身体又往清居的方向靠近了一些,乖巧的好像一只跟随在主人身后的小狗。
“清,清居,要不要坐上来?这样舒服一点”
“不需要!”
3.
可恶,该不会真的要自己亲自表白吧?
清居咬咬牙收拾着桌面上的东西,恨铁不成钢地看向平良的方向,他早已收拾好了桌面上的东西安静地坐在了新座位上,周围喧闹的人群如今跟平良一对比更显得格格不入,安静地让清居感觉平良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如果要等到平良跟自己表白的话,那这循环要循环到什么时候!
平良似察觉到了清居炽热的目光,短暂地跟清居对了上眼后,忙不迭地从座位上起来来到清居的身边。
“清居…要不我来帮你吧 清居娇嫩的手还是不要搬这么重的东西好。”
又开始了…虽然早就听说过今天要换座位,但怎么没听说平良要坐自己旁边啊…
清居现在心烦意乱,那还顾得上什么回答,胡乱把东西塞到平良手里,视线在触到平良桌子上一张照片时心里猛地一颤。
“你怎么还把它带在身边?”
照片上的身影清居当然熟悉,就是清居自己。那是平良前几天生日的时候清居厚着脸皮送的。想着他对自己这么痴迷送平良一张自己的照片他应该也不会拒绝的吧。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清居就在平良生日当天送了这个特别的礼物。谁知递到一半清居心里还是不放心,边递边嘴里恶狠狠地警告着平良不许说不要。
本以为他就把自己的照片放在家里欣赏就够了,谁知道他竟然这么上心,时刻把它带在身边,时不时就拿出来看。
“因为这是清居亲手给我送的礼物,更何况…清居给我送的还是自己的照片,所以这个礼物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要好好保管才行。”
很奇怪,平良说这些话的时候丝毫不结巴,以往躲闪的眼神也坚定了许多,难得跟清居正眼对视一次。斩钉截铁的语气让清居微微有些发愣,内心忽就有一块地方凹陷了下去,他承认,这一刻他心动了。
“恶心。”清居笑骂道。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发红的耳朵,不自然地别开眼。
平良被骂恶心也不恼,只是一个劲地跟着清居笑,脸上升腾起的粉红却暴露了他此刻的心理状态。
滴
检测到攻略对象现心理状态为心动,可开启攻略模式。
系统的声音一下子把清居从那种暧昧的氛围拉了出来,只一瞬他就又恢复成了以往那副高冷样子。
我才不攻略呢。。。清居在心里默默吐槽道。
区区平良而已,竟然还想让自己亲自攻略。而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什么?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才心动哎,平时对自己这么忠诚又是送水又是为自己捶背,可结果还不是现在才心动!
不应该是看到自己第一眼就应该心动了吗!清居这样气鼓鼓地想着。
“今天晚上等我一起放学回家。”
虽然很生气,但总归还是要回到正事上,清居随意地瞥了眼平良,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回到座位,随口说道。
表面虽然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但内心却狠狠警告平良要是敢拒绝就死定了。
欸??
清居怎么会主动邀请自己一起放学回家?
平良愣了愣,起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带着一脸不可思议。震惊的表情全都写在脸上,一副“清居确定吗”的表情。
清居又不满地皱起了眉“别用这种表情看着我!还有 这种话别让我说第二遍,听明白了吗?”
“听,听明白了!”
平良低垂着头,忙不迭地答道。
清居这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望着平良耷拉着脑袋,担心自己生气又悄悄抬起眼,小心翼翼望向自己的可爱模样,心里忽然就冒出了“他好像小狗”的想法。
一只听话的,独属于清居奏的小狗。
4.
清居奏呆愣在原地,胸腔因为生气的原因而剧烈地起伏着,强烈的怒气让清居感觉自己就要被平良气到血压飙升。
握着手机的手在不断地颤抖,清居迫切地感受到自己内心里正窝着一团火,喧嚣着想要发泄出来,视线紧紧停留在平良前不久刚发来的消息上。
【清居…对不起 临时被叫出去有点事要办,你先回去吧 真的很对不起!】
手指敲打着键盘,每一下都在发泄着对平良的怒火,愤愤留下一句【随便你,反正你来与不来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便提着挎包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他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要跟平良一起放学回家了!
明明他才是应该等自己的那个人,为什么到头来却要自己等这么久?明明他才是应该仰望我的人,为什么到头来却事事都是自己操心,他凭什么让我变成这样…
清居越想越气,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着平良一个个打来的电话心里却无动于衷,他倒是挺想看看平良会为了他急成什么样子。
清居看着在沙发上嗡嗡响的手机,低垂着眼默默的数着手机响的次数。
其实清居也有点心软,他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拿起手机,看着与平良的通话界面,咬咬牙点了进去。
“喂。”
“清…清居!对…对不起!”拨通的那一瞬间,远处平良慌张的声音就透过话筒传了过来,声音之大让清居都忍不住皱了皱眉,把手机拿到有两米远。
“这么慌张干什么!你有空在这道歉你还不如告诉我你今天放学去了哪”清居下意识地撅了撅嘴,心里固执想要得到平良的答案。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晌,平良就好像心虚似的我了个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断断续续的话语让清居很是火大,没等平良解释完就把电话挂了。
看来自己就不应该接他的电话。
清居烦躁地挠挠头,等他洗完澡回到床上时,发现以往都会被平良消息霸满的聊天框此刻却空落落的,平良竟然不给自己发一条消息!真是的!难道我不发他就不发吗!清居这样想着,视线下意识地看向时间。
11:58。
离十二点还有两分钟。
清居忽然就感到有点不安,有点局促的攥了攥被角,心也顺势提到了嗓子眼。按理说他没有在今天和平良确定关系,那他就要开启新一轮的循环。可他连今天是不是在做梦都不知道,今天系统的出现实在太过古怪了,以至于他一整天都无法好好静下心来想事情。
清居正这样想着,脑海里就适时地响起了系统那毫无感情的声音。
“检测到宿主今天未和攻略对象确定关系,视作攻略失败。”
“准备开启新一轮循环。昏迷倒计时”
“三。”
“二,”
“一。”
系统话应刚落,清居就感觉自己的头脑像快爆炸了一样疼,眼前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还没来得及反应,清居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5.
清居是被头痛欲裂的感觉唤醒的。
他捂着头堪堪从床上坐了起来,脑海一片混乱,昏昏沉沉的让清居抬不起精神。心脏也在剧烈跳动着,速度之快仿佛要跳出胸腔。
他感觉他好像做了一个非常漫长的梦,梦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以至于他差点把梦当真。他想努力回忆起梦的内容,但记忆却仿佛被抹去了一样,脑袋一片空白,梦的内容也怎么都想不起来。
清居在床上呆坐了很久,久久不能回神。门外母亲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奏,早餐已经做好了噢,快出来吃。”
“知道了!”清居打了个哈欠,准备下床的时候视线却被一个浑身黑色的小盒子吸引了。
清居盯着它看了半晌,总觉得它很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下意识地把小盒子拿在耳边晃了晃,直觉让他觉得这个盒子是空的。
果不其然,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声响。
果然还是自己想太多了吗,清居揉揉发疼的后脖颈,边走到门口。
总感觉自己忘了点什么…清居皱皱眉,困惑地走出房门。但还没想多久,这个问题的答案便在系统的出现后一切都变得解释的通了。
“宿主早上好,这是你进入循环的第二天。”
对,循环!
循环这个词似是打开阀门的开关,一霎那记忆如潮流般袭来。清居恍然,难怪怎么觉得这个黑色小盒子在哪见过,原来在第一次循环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如果这是第二次循环的话,那么餐桌上的早餐也…
清居走到餐桌旁查看,结果果真如他所想的那样,还是跟第一天那样没变过。
清居脑子里忽的就冒出了一个想法,心里想着去试探一下母亲的反应。于是寻着厨房里洗碗的声音找到母亲,换上以往标准的笑容,探头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妈妈…那个 今天的早餐怎么跟昨天一样?”
“奏你说什么呢,我们昨天吃的可不是这个。”看着母亲投来疑惑的眼神,清居小声地应了一声,一边说着我可能记错了边走出厨房。
清居烦躁地揉了揉头,好不容易吃完这顿早餐,他拿起挎包走到门口,往两边看了看,小道两边都空落落的,不见得一个人影。清居耸耸肩,见两边都没有他想见的人后,便开始无聊地踢起路边的石头玩了起来。
——他在等平良。
等平良来和他一起上学。
既然第一次他来了,那么理所当然的,第二次他也会来。
果不其然,原本还在耷拉着头的平良在看到清居的那一刻,先是愣了一瞬 反应过来后不敢丝毫怠慢,慌慌张张地拖着自行车来到清居身旁,语气是掩藏不住的又惊又喜。
“清居…是在等人吗?”
我才不会承认是在等你。
清居傲娇地抬了抬下巴,回了句我才没有。看着平良手攥着衣角,垂着眼貌似有点失望的样子,清居转了转眼珠,明知故问地说道
“那你呢,为什么会来到我家门口?”
“啊那个…是…是因为想和清居一起上学…”平良听到清居这么问,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抬手掩住面上粉红答道。
与此同时,清居在平良开口的那一瞬,在心里默念“因为想和我一起上学”这句话,心里的声音和平良的声音重叠,清居满意的挑了挑下巴, 在平良的注视上上了车。
坐在自行车后座,抓着平良的衣服后摆,虽然很不好意思说出口,但清居也不得不承认有了平良,他原本灰暗的生活中也有了颜色,因为有了平良,他才能在这凝结的空气中抬起头来,继续向前看。
清居感受得到,也很享受平良这种虔诚的目光,正是因为平良这种誓死遵从的目光,清居才能在一堆试图谄媚讨好他的人中一眼看见平良。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的生活里已然开始有了一条名为平良的轨迹,他开始一天比一天更依赖平良,一天比一天更离不开平良。
清居奏的生活里不能没有平良的存在。
“喂,我说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终是清居受不了这尴尬的氛围,开口问道。
“有…有。”
“是什么?说来听听。”
“就…就是,今天换座位的时候,要是能跟清居坐一起就好了…”平良难得的开始有了一丝羞涩,声音也越说越小,直到清居再也听不见。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弧度,垂眼傻笑着。
“恶心!你想什么呢!”清居放在平良腰间的手忽的抬起来,朝着平良的下巴抓去。平良惊呼一声,被忽然的动作吓到,抓着自行车车把的手也不受控制,连带着两人也晃了几下。
“清居别闹…”平良被抓的狠了,呲牙咧嘴的开始阻止清居,说出的话却毫无威慑力。露出的笑容,宠溺的话语却不见丝毫的不痛快。
“你现在是在嫌弃我烦吗?!”
话应刚落平良就反应了过来,摇摇头否定着“不,不是的,我很喜欢清居对我这样做!”
“那你…对谁都笑的这么开心吗?”
“不是的!我很清楚的认识到,这种笑容,是只有清居在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笑容,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像清居这么特别。”
清居终于忍不住低下头去,眯眼笑着。心里似升腾起一股奇妙的感觉,像蜜桃气泡水中汩汩涌上来的气泡,在骄阳的肆意照耀下破裂开来,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幸福到足以把他们两个团团包围。连带着说出口的恶心都带着一丝暧昧。
属于少年暗恋的情绪在心里悄悄萌芽,清居不知道,在他看见平良的第一眼,心里的一摊平静的湖水就如被丢入一颗小石头般泛起阵阵涟漪,久久不停。
骑士所忠于的国王只能是清居奏,而国王虔诚的骑士也只能是平良一成。
6.
“那么,座位表就是这样了!现在就可以开始换了!!”讲台上老师下的指令像打开噪声的开关一样。一瞬间,座椅摩擦声,吵闹声,不绝于耳。
座椅拖动地面发出的刺耳声折磨的清居耳朵生疼,他心里不悦,皱了皱眉只随便揉了揉耳朵,随后便把注意力全身心贯注在平良身上。
远远的他就感受到了一股炽热的目光,虽然早就知道是平良的,但清居心里还是有点抑制不住的笑意。内心一贯的傲娇让他控制住自己回头看的欲望,起身收拾东西。
微微侧眼去看坐在角落处的平良,后者还在一脸痴迷地盯着自己,对视的一霎那,清居猝不及防地就陷入了平良深邃的眼睛里。
扑通扑通,时间仿佛安静了下来,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跟平良眼神触上的瞬间,心跳加快的声音,透过衣物去感受这样的心跳,是那样的真诚,那样的热烈。
直到清居坐下来的时候平良的眼神才开始有所收敛,双手微微攥着衣服下摆,小心翼翼偷瞄着自己,好几次想张嘴却因找不到合适的时机而泄下气来。
这家伙。。。跟我做同桌就那么紧张吗,怎么第一次循环的时候没见他这么局促的样子?清居心里有点发笑,这样想着,身体也不自觉倾向了平良这边,内心暗暗的为自己有个笨蛋同桌而感到高兴。
一转头就看见平良对着自己照片发愣,霎那间清居的脑海里就不可控的想起了第一次他和平良闹得脸红也是因为这张照片…一想到这些清居就感觉自己的脸羞耻的要爆炸,抓住平良拿着照片的手就把它放进抽屉里,还不忘说道
“以后不经我允许不许拿这张照片出来,知道吗?!”
平良一开始不明所以,但一抬头就看见清居气急败坏的样子,一想到骑士的宗旨是不能违背国王的命令,平良就只能压下心中的疑惑忙应允道“是…是!”
接下来就是无聊的上课时间,明明第一次时间过得这么快,为什么到第二次就感觉时间变慢了呢…清居烦躁地想着,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人,好家伙,正全神贯注地记笔记呢,赫然一副好学生模样。
清居揉了揉发疼的后脖颈,脑海里想着最近的事下意识地伸了个懒腰,嘴一快,就把心里所想的说出来了——“真的好想要一个收音机啊…”
刚听到的时候清居心里是懵的,没想到自己竟然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好在,发出的声音并不大,并没有吸引周遭同学的注意。
清居暗暗松了一口气,正当清居还为此感到窃喜时平良的声音却不急不慢地传进了清居的耳朵里。
“清居…真的很想要一个收音机吗?”
蛤???他忽然问这个干什么?
面对平良的询问清居第一反应当然是否定,本来也就是自己不小心说出来了而已。但平良低垂着眼,认真思考的样子却好像丝毫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过了半晌才传来一句闷闷的“我知道了。”
直到放学清居也没弄清楚平良话里的意思,倒是平良鬼鬼祟祟趴在门框的样子倒是引起了清居的注意。
这个讨厌的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奇怪的把戏?
眼见着平良已经走出去好几步了,清居咬咬牙,心一横,跟了上去。
明明自己都在说他跟踪狂,结果自己却在做着跟他一样的事情…清居微微侧头咬着下唇,以往红润漂亮的嘴唇被他咬的发白,内心被巨大的羞耻感填满。他很不满意现在的自己,内心仅存的理智驱使着他赶快离开,却又在平良进到一家古董店后偷偷跟了上来。
他进去干什么?清居皱皱眉,提着挎包躲在一个小角落里。他竭力想看清里面的动静,但风声呼啸着从耳边划过的声音却让清居无法集中注意力,一股无来由的烦躁涌上心头,他气愤地跺跺脚,越在这隐蔽的角落等着,清居心里对自己的无力感就越强。
无力感迅速地蔓延至全身,清居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里剥离开来,连带着灵魂也一并抽离。身体终于无法承受那么巨大的压力,慢慢靠着墙沿蹲下来,在无人在意的角落,他竟也开始感受到了害怕。
他害怕平良那饱露真挚感情的眼神有一天会从他身上消失,害怕平良会把对他的感情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害怕自己再次变成以前那个一无是处,无人在意的清居。
高高在上的国王一旦没有了骑士的追随,遗落下来的便只是空落落的国度以及无尽的黑暗。
“清居…?”眼前平良疑惑的声音把清居拉回现实,平良站在清居旁边,洒下的一片阴影笼罩了清居,平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发现了清居的存在。
平良大概内心也不会想到,自己竟在无意中看见了国王脆弱的一面。虽然不知道清居因为什么而伤心,但平良还是在看到清居掩头埋进臂弯里的瞬间心里感到深深的难过。
意识到自己从高到下的俯视是对国王的不尊重,平良也慢慢蹲下,陪着清居一起蹲在角落,拍着清居的背,平良满是心疼的眼神却被清居误认为是怜悯。
“你现在是在可怜我吗?!”意识到自己的可怜模样被平良看到之后,清居赶在巨大的羞耻到来之前,用力地甩开平良的手,站了起来。平良呆愣的瞬间也被清居收在眼底。尽管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但清居还是用理智压制怒气,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说道
“现在你感到失望了吗?你以往感到骄傲的国王他也是个普通人,你知道吗?其实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也会委屈也会难受,也会对自己胡思乱想,也会担心…失去你。”清居的声音有点哽咽,他第一次把自己的心声毫不坦露地说出来,比羞耻更早迎来的是自己的委屈,以往脆弱的心灵也在这时候展露无遗。
“不…清居,我不会离开你,哪怕…哪怕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我会一直默默守护在清居身后,做你最虔诚的骑士。”
“而且,我也不是在可怜清居,我是真心地为这样的清居感到心疼,也是真的想要安慰清居,我相信,就算是橡皮鸭队长,也会想我这么做的,我为这样能向我毫不保留坦露心声的清居而感到开心。”
“清居,我送你个东西吧。”平良垂下眼,没等清居反应过来,便从怀里抱出一个崭新的包装盒。
清居大脑仿佛宕机一般,只傻愣愣的伸手接过平良手里的包装盒,猝不及防的重量让清居手心一沉。平良挠挠头,看着清居一脸认真地说道“清居上课不是说想要个收音机吗,于是放学后就去偷偷买了…本想给清居一个惊喜,却闹得清居不愉快,抱歉…清居。”
清居愣了好久,过了半天才从嘴里硬生生挤出一句谢谢。眼眶好像有点湿润,记不清是风吹的还是因为自己太感动流下了眼泪。
清居看着平良,心里难得的开始有一丝温暖。内心一大堆话想要跟他讲,但话到嘴边却只演变成了五个字“你…喜欢我吗?”
“喜…喜欢!清居是我全世界最喜欢的人!”听到平良毫不犹豫的回答,清居有点动容地抿了抿唇。对上平良真挚如小狗的眼神,心里有一瞬被平良的话语打动。
他开始琢磨自己接下来说的话符不符合现在的情形,清居默默按住自己跳动的飞快的心脏,心里犹豫再三,决定还是把自己想问的这句话说出了口。
“那你想跟我交往吗”
“不想。”
平良拒绝的太干脆,以至于清居大脑根本来不及反应,下一步想说的想做的全都抛在脑后,清居忽就感觉到他这些天所做的努力都是白费的,连带着说出口的“为什么”都带着一丝讽刺。
“因为你是王,而我是服侍你的人。”
仅仅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清居的心也变得死灰。他自嘲般的扯扯嘴角,看向平良的眼神也不再有温度,他尽力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噢是这样啊,我明白了,你同意也好拒绝也罢,都跟我没关系,我根本不在乎。”
说罢扭头想走,感受到身后人追了过来拉住自己的手,清居再也忍不住,一用力把平良甩倒在地,用尽全身力气对着他大吼
“我说!哪怕是一次也好,你就没有想过我也喜欢你吗?”
“到底还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会相信!”
清居眨了眨眼睛,一滴眼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清居不记得他是怎样回到家中了,只记得余下的时间他都在望着平良送他的收音机发呆。他开始反思他自己说的话会不会太过了,可即便是这样,心里的傲娇也让他放不下面子低头。
可惜时间没有给够他足够的思考时间,一道更刺眼的白光闪过,清居脑子里竟也跟着白光闪过了一丝异样情绪,终是没有抵住侵袭,清居两眼一闭,又昏了过去。
7.
这一次,我一定要让平良主动开口说喜欢我。清居想。
再一次,清居揉着酸痛的后脖颈起来。下意识地往床头柜那边一看,果然…清居默默在心里吐槽。
原本昏迷前放在床头柜上的收音机现在却不知去向,床面摆放着的黑盒子被清居当做空气般略过。柜面空落落的,见不着一丝收音机的影子。果然上一次循环的东西不能带到新一次的循环中来…清居沉思着 心里为这个收音机小小的可惜了一下。
转念一想自己为什么要在乎他的东西,烦躁地揉了揉头发走出房门。
“宿主早上好,这是你进入循环的第三天。”
又是这个该死的系统,每天重复着说一样的话,唯一变的还只有循环的天数。
这个系统真没用。清居在心里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不屑地嗤笑了声,迎面跟准备叫自己的母亲打了个照面。
“奏今天怎么起那么早?我还想过来叫你呢,快过来吃早餐吧。”
清居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走到餐桌前,却没什么想吃的欲望。连续三天吃一样的早餐让清居有点腻,他随手抓了个面包放在嘴里,抓起挎包就往门外走。
走到一半像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对还在收拾的母亲说道“噢对了我今晚不回来睡了,也不用做我那份的晚饭了”
“咦?奏要去哪?”母亲疑惑的话语让清居的脚步顿了下来,握住门把的手也迟迟没有按下,背对着母亲脑子里飞速的运转着该怎样搪塞个理由糊弄过去。
总不能很直接地说出自己想去平良家睡吧,这样的理由怎么听都很奇怪啊喂,清居抿着嘴唇想。脑海里一浮现出平良的脸,内心里就有一股异样的感觉蔓延到全身,连清居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像被电流穿过全身,牵连着直达心房,心里也随之酥麻的不像话。
最终,也只随便说了句“今晚要去同学家睡”便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依靠在门框上,清居忍不住被巨大的羞赧感填满。他歪过头去,理不清的思绪被随意地抛在脑后,胸腔上下起伏着,清居深呼出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的心跳听起来不那么慌乱。
区区一个平良而已,竟敢让自己那么难堪。清居咬牙想着。
一结合这两天的事情清居就气不打一处来,平良这个榆木脑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觉醒!一天天的总是在自己耳边说着国王,金色王国,橡皮鸭队长这些奇怪的词汇,就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喜欢他吗?!要照这样下去的话,清居感觉自己迟早要被平良气/死。
坐在平良的自行车后座,手悄悄地攥住平良的衣服下摆,一片一片的景色在他面前飞速跑过,清居闭上眼,享受着风扑打在脸上的舒适感。
总感觉…今天的平良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
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总带着一丝歉意。
“喂平良,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吗?”纵使自己上一次已经问过他了,可清居却还是不死心,他想要听的答案根本不是这个。
赶在平良开口前,清居再次开了口,这次是不容置疑的语气“不许说今天换座位的时候想和我坐一起!”
欸??
听见这个回答的时候平良一脸的惊诧,心里猜测清居的念头闪现过一瞬便被平良摇摇头晃了下去。身为国王最忠诚的骑士怎么可以随意揣测国王的呢,这会被判 s 刑 吧。继而又转为一脸崇拜的表情,清居不愧是国王,连骑士是怎样想的都可以轻易猜出来呢。
“喂我问你话呢!”见平良久久不回答,清居皱了皱眉,拽着平良衣摆的手往下扯了扯,又好像不解气,又往平良脑门上打了一下。
“我…我在想!”平良慌张地答道。
转念开始耐心地琢磨这个问题,思考着该怎样回答才不会惹高贵的国王生气。脑海中不可控的冒出四个字,想说出口的欲望只出现一瞬又被平良活活压了下去,贸然诉说爱意的话清居会感到莫名其妙的吧…不行不行。
最后的结果就是平良结巴了半天也没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又被清居暴打了一顿才罢休。真是的…想听平良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就这么难吗。。。清居撇撇嘴,恨不得把平良脑子剥开,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看来自己就不应该奢求平良嘴里能说出这句话。
笨蛋平良。清居小声嘟囔了一句,心里想如果再有一次机会的话,自己再也,不要喜欢平良了。
8.
平良今天,真的是太奇怪了。
清居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持有打量眼神在平良身上打转,心里搞不懂平良为什么从换座位开始就一惊一乍的。 一看见自己过来就慌乱的把自己的照片收起来,惊慌失措的表情是生怕自己看不见吗?!
“对,对不起清居…我,我把照片收起来是因为清居说过没有你的…嘶。”平良一看见清居阴恻恻的脸,就知道自己又做了什么惹清居不开心的事,刚想摆摆手道歉,话说到一半却好像泄露了什么机密一样,急忙捂住自己的嘴,慌乱的眼神流露。
“行了你不用每次都道歉!而且我也没有生气。”话说到这清居也懒得去琢磨他话里的细节,直起背开始想下一步的对策。
吃醋。
他脑海里忽然冒出了这个词。平良…也会吃醋吗?他侧过头,细细端详着平良被光打的柔和的侧脸,太阳透过层层遮罩洒下一片光影,打在窗台。发丝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着丝丝金光,顺着发丝倾泻而下流到课桌,最终汇聚成一颗星闪在少年眼里。
其实平良认真起来还是挺好看的…
这个想法一出,清居就感觉自己的脸像被烧了一样,耳垂也从上到下红了个透,急忙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不自然地闪动了几下眼睫,冷漠的脸背后藏着清居心虚的情绪。
“喂平良,把手给我。”好不容易平静完情绪的清居又一秒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高傲地挑挑下巴,不容置疑的语气。
“欸?”平良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小小的惊呼了一声手腕便被人用力扯了去,身体也伺机向清居身旁靠近了些。平良嘴巴微微张开,也失去了挣扎的能力,眼睁睁看着清居在自己手腕上写了什么东西,握着手腕的力道渐渐收紧,力度之大仿佛要刻到血肉里面。
“好了。”直到写完清居握着平良手腕的手这才松了一些,有点不好意思般的别开眼,心脏也不受控制般的加快了跳的速度,内心竟也开始期待平良看见这句话的反应。
平良暗暗咬紧嘴唇,清居的反应让他的心也开始悬了起来,好像一向对他很冷漠的国王忽然给他一点莫大的赏赐般,平良心里也难掩激动与兴奋。
把手腕别过来,平良终于看见了那句话,工工整整的字迹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更为显眼,笔墨晕染,带着清居特有的爱意深深地刻进了平良内心深处。
平良一成会永远喜欢清居奏。
“不要擦噢,就这样一直,保存下去,知道吗”
“知,知道了!”平良结巴地答应着,心里却快要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原本往下耷拉的嘴角也开始有了笑容。这是国王在他手腕上烙下的印记,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擦掉。
内心继而又想到一个念头,清居这是…肯定自己的喜欢了吗…怀揣着这样的想法,平良一遍遍确认,清居一遍遍肯定,怀着巨大的耐心,将少年的心意永远的印在了这个炎热的夏天。
少年的喜欢总是纯粹且简单。
9.
“欸??清,清,清居竟然想要在我家留宿吗?!”平良拖着自行车,在回家的分叉口上站着,清居的回答让他浑身僵硬的走不动道,不禁拔高了音量,音量之大让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回望几眼。
“有什么问题吗?”清居皱皱眉,对平良的回答表示不满。什么嘛,这是根本没料到自己会想到要去他家住嘛。
清居这样想着,不禁放软了点语气,压着怒气向平良解释“我妈妈今天出差了,家里只剩我一个人,所以我不回去也没关系。而且…我有点怕黑。”说完这些清居忍不住屏住呼吸等待平良的答案,对不起了妈妈,他在心里默默地道歉。
出乎意料地,平良没有任何地不爽和不适,欣然接受了清居今晚要在他家里留宿的事实,步伐轻快的看背影就能感受到他的快乐。
“…就这么开心?”清居抓着挎包,与平良并肩走在小道上。平良如此激烈的反应倒让清居有点意想不到,他压住心里那丝异样的情绪,装作嗤笑平良的样子说道。
“嗯,幸福的快要死掉了。”平良抓着自行车的把手,目光看向前方道。兴许是害羞不敢看清居罢,平良一路上都没怎么光明正大看过清居,倒是嘴角始终压抑不住的笑容暴露了他。
“恶心。”清居唯有找出这句话来反驳。
到了晚上平良秉承着身为房屋主人的职责,让清居先洗了澡。
“衣服,是不是大了些?”平良洗完澡的时候清居正在阳台,盘腿坐在地面上擦着头发。
听平良这样说清居停止了擦头发的动作,抬起手左右看了看,蓝色的卫衣松松垮垮地套在清居身上,萌袖大到差不多盖住了整只手,只留下一截白皙的手指骨节在外面,清居摇摇头。
“还好,不过比起小的,这样也不错。”
清居垂眼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平良遵循着内心的想法慢慢地靠近清居,在他旁边的地面上坐下。衣料细小的摩擦声传入平良耳里,像根羽毛一样在心里轻轻划过。平良紧张之余也终于如愿以偿地坐在了清居身边。还以为这种场景只会在梦里出现到呢…没想到现在就这么真实地发生在自己面前。平良感觉自己就快要幸福地晕过去。
“你笑什么?”似是察觉到身边人肩膀一耸一耸地动,偷笑声被清居轻易揽入耳中。清居心里不解,皱着眉伸手按住平良的肩膀,再强硬地掰开平良捂着嘴的手,疑惑地问道。
本是不带坏意的问话却换来身旁人更激烈的否定:
“没,没什么!”
气氛难得的沉默了一会儿,清居似想起什么似的,扭头对着平良问道“那我今晚…去哪睡?”
“去我房间!”平良不假思索地答道。察觉到自己情绪太过激烈平良张大嘴顿了几秒,周围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氛围,清居挑挑眉看着他。
“呃我是说…因为清居是客人,所以清居睡床上就好了,我睡地上,或者…清居不介意的话去我父母房间睡一晚也可以,他们出差了短期内暂时不会回来。”一口气听平良说了这么多,清居心里不禁有点发笑,他站起身,拍了拍裤腿说道。
“不用了,我去你房间睡就可以了,你睡床上。”
“那我,我去给清居倒姜汁汽水!”
—
清居站在平良房间门口,掀开门外的帘子往里观望。虽说之前跟城田他们来平良家里聚会的时候也来过一次,但站在里面仔细端详却是第一次。
在征得屋里主人的同意后,清居踏进了平良的房间。映入眼帘的是摆放在屋子中央的一个小桌子,那里杂七杂八的摆放着许多东西,清居只粗略的扫了一眼。往右就是一张摆放在墙角边的小床,被叠成豆腐块的被子,富有生活气息的物品为这个房间平添了一丝生气。
左边就是一张摆放着台灯的大桌,清居朝着它走了过去。桌面上摆放着一些平良看过的书籍以及平良的相机,清居忍不住拿起它仔细端详,相机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机身被放在手上依稀还能看到反射出的白光,足以看出平良对这部相机的爱护。
嗯?清居视线忽被桌面上一个黄色的小盒子吸引,盒身有一些破旧,好像已经很久之前的了。紧闭的盖子勾引了清居的好奇心,他拿起黄色的盒子查看,沉甸甸的重量传来让清居不禁诧异这里面究竟装了什么东西。理智告诉他私自翻别人的东西是不对的,但那盒子仿佛有一股神奇的魔力吸引清居去开,终是遵循内心的选择清居掀开了盖子。
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装着清居的照片。有清居仰着脖子喝水的,拿着烟花微笑看向镜头的,还有平良往上拍清居坐在栏杆上的照片。满满当当的,全是跟平良的回忆。
记忆的阀门一下被打开,清居轻轻捻起一张照片翻向背后,正中央一行整整齐齐的小字轻而易举地吸引到了清居的视线——清居永远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
…
清居奏觉得现在自己的脸一定红透了,伸手抚上自己的脸庞,掌心冰凉的温度与脸上的滚烫形成鲜明对比。仔细翻看,每张照片后都有着一句写的工工整整的字迹。
平良不是不会诉说爱意,而是他把那些满腔热枕的爱意全身心地注入到了那些照片里,注入到了属于他们的回忆当中,正是因为如此,照片上的清居才能如此鲜活地存在他心目中。
10.
清居莫名觉得自己眼眶有点湿润,他仰头看着天花板,眼里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他努力平复着呼吸,竭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
竟然在平良家哭了…好丢人…
清居这样羞耻地想着,伸手用衣袖擦拭泪水。心里愈发的感到酸涩,他还从未被人这样珍视过。清居抿抿嘴,正准备翻看下一张照片的时候,门口那抹熟悉的身影却让清居放下照片回了头。
“清居…?”
平良本来是想给清居送姜汁汽水的,可在看到暖黄灯光下清居若隐若现的泪痕和散落在桌面的照片时,顿时什么都明白过来了。
清居…他继而转为心疼的眼神。
轻轻的把姜汁汽水放在中间的小桌上,顾不得心里秘密被发现时的惊慌情绪,此刻心里全被该怎样安慰清居的情绪占满。
想抚摸清居脸庞的手也在靠近几米时,被清居无情的拍开。手臂无力地垂下,平良第一次看到清居在他面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心里仿佛有一块地方,疼的厉害,每当清居流下一滴泪,他的心也紧接着疼一次。
随之而来的是清居朝着他不顾形象的大喊“如果我没有发现这杳照片的话,那你是不是就要一直瞒着我?!”
“清居不是的…”在撕心裂肺的清居面前,平良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苍白的,但即便是这样,他也要做出努力来挽回清居。
他唯一所能做的,就是不停在清居面前解释“清居你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国王,而我生来就是保护国王的骑士,骑士不应该对国王有异样的情绪,国王和骑士也注定永远不能在一起…”
“够了!”清居挥挥手,无情地打断了平良的话。平良没头没尾的话让清居心里很是烦躁与难过,他睁着婆娑泪眼看着平良,手不知为何颤抖着厉害,一开口早已沾染上满满的哭腔,言语间全是对自己的不自信。
“明明我才…我才不是什么王啊…我就是个普通人,就只是个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伸手就能碰到他的一个普通人罢了!”
“清居…有喜欢的人了?”
“就是你啊笨蛋 你还要我说多少次!”清居此刻再也忍无可忍,冲着平良吼道。愤怒,失望,无奈,难过的情绪横冲直撞地冲击着清居的脑海,他感觉自己就快要被平良气晕过去,他只能用手撑着桌面,才能勉强维持住自己不倒下去。
“明明是你…一开始用那样的眼神注视着我,明明是你,一直对我说着喜欢我,明明是你…”清居深呼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可到头来…却是我一个人在主动,你知道当我以为你变心后我有多难过吗?!凭什么你可以轻易决定我的心情,凭什么你让我变得不像我自己了…你凭什么让我变成那样!”
“清居…”平良此刻再也按耐不住,他伸手抚摸着清居的脸庞,指腹细细的摩挲着清居的皮肤,滑落下来的泪水被平良轻轻抹去,小心翼翼地像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他决定了,就算是被他最尊敬的国王讨厌也好,被驱逐出金色王国也好,他都要对清居诉说出自己的心意。
“清居我喜欢你…喜欢的无法自拔。”
“清居…我可以抱你吗?”
清居听闻这句话心跳顿时停滞了一拍,他无措地看着平良,心里有一个声音喧嚣着要答应他。清居张了张嘴,千万句话语汇聚在嘴边,却只形成了一句“如果是像之前那样的话,那我不要。”
平良得到了清居的许可,他压抑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慢慢靠近清居,躲闪的眼神仿佛在催促着平良。
双手在触上清居背后的衣服时再也按耐不住。他把清居紧紧搂入怀中,近乎贪婪地呼吸着清居身上的气味,按压在清居背上的手不断的收紧,力度之大仿佛要把清居揉入体内。
在快要被巨大的幸福感包围之前,平良听见清居近乎是带有暗/示般的说下了这句话“如果是像恋人之间的亲/吻也可以…“
平良欣喜若狂,双手捧住清居的脸,慢慢地凑近。距离一点点地缩短,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升腾,温热的气息挥洒在清居的脖颈,周围安静到仿佛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唇/瓣与唇/瓣之间紧密贴合,两人几乎是毫无接/吻技巧地接/吻,只是硬生生的贴着,平良就感觉自己幸福地快要晕过去。
放在清居背上的手微微收紧,平良细细地描绘着清居唇/瓣的形状,小心翼翼地怕弄/疼了清居,偶尔还会有几声呜咽声流露。
平良在这个吻中几乎占据着主导位置,清居白净的脸上透着一抹粉红,闭着眼,睫毛微颤,像扑闪翅膀的蝴蝶一样扇出一阵风,偶尔还会打几个颤栗。
不知道吻了多久,清居谎称屋里太热出来透气,通红的脸在接触到屋外微风的轻抚时才稍微降温了一点点,清居捂着发红的脸庞,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竟然经历了那种事,恍惚间清居还以为这是梦。
不知何时平良也跟了过来,他也站在清居的旁边看着满屋外的星星,萤火虫拿着泛着光的灯笼飘散在空中,翅膀扑闪着发出细小的声响。远看就像是一个个小光圈,光影缠绕,星星点点地点缀着整个夜空,静谧的氛围让两个人都很放松。
但其实——平良远不止跟清居一起看星星这么简单,他跟出来还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要问,而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只能由清居奏一个人解答。
“清…清居,那我们现在是…是算在一起了吗?”
听到这句话清居生气地鼓起嘴巴,忍不住又打了平良一下,刚刚降温的脸好像又烧起来。他捂住自己的脸不让平良看出端倪,说出的话却是止不住的害羞
“笨蛋!都接/吻了还不算在一起吗?!”
在漫天繁星的夜晚,平良听见清居用温润嗓音叫了自己一声,笑意盈盈的眼里仿佛只装的下平良一个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清居就朝自己伸出了手,白皙骨节让人忍不住想牵在手里。好在,清居说出的话也正是平良想要听见的话 他说——
“平良,牵我吧。”
十指交握在一起,掌心传来的温度让清居无比的安心。他们肩并肩地靠在一起赏屋外的繁星,与平良满含爱意的话语一起来的还有系统传递来的八个字:
恭喜宿主,攻略成功。
坐在宝座上的国王终是走下来拥抱了他的骑士。
11.
平良呆坐在床上,脸上仍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与震惊,他不敢相信,电视剧上的情节居然真真切切发生在了他身上。
“你,你刚刚说,循,循环?”
脑海里响起系统毫无感情的声音“是的宿主,恭喜你,进入了循环。今天是你进入循环的第一天。”
“接下来给宿主介绍攻略对象:清居奏,男,17岁,就读于××高中,喜欢的事物有跳舞以及…”
“平良一成。”
END.
*花费八九天写的无脑产物。其实这个结尾也算是清居说平良奇怪的一个解释吧。因为在清居开始攻略的第二天,平良也被强制拉入了循环,所以这其实是一个互相攻略的故事~可惜文笔不够,没能把小情侣之间的氛围完美的展现出来,斯密马赛!
*最后,感谢你们花时间来看我这篇文,小情侣在平行时空里也一定会好好的,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
下一棒@尘一也有猫猫国王!
【甜辣姜汁鸭】《惊蛰》
上一棒@困酱睡不醒
平行世界预警⚠️
序
平良和清居一起来到这个平行世界已经两年了。
他记得,当时清居被绑架后,他去救清居,两人一起逃出,在被罪犯放下的炸弹波及后,两人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便是在这个平行世界。
所幸两人的记忆并没有丢失,这个平行世界和以前并没有多大的不同。只是两人刚来到这里时,清居变成了7岁的小孩子,两人除却彼此没有别的家人。
一、
一开始发现清居变成小孩子的平良还是很兴奋的,他会拿着相机对着小国王清居拍照,在收到来自国王的“kimo”后又会一边说着“ごめ”一边放下相机,但是眼神还是会忍不住朝小清居那边瞥,最后还是小清居妥协,让他拿...
上一棒@困酱睡不醒
平行世界预警⚠️
序
平良和清居一起来到这个平行世界已经两年了。
他记得,当时清居被绑架后,他去救清居,两人一起逃出,在被罪犯放下的炸弹波及后,两人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便是在这个平行世界。
所幸两人的记忆并没有丢失,这个平行世界和以前并没有多大的不同。只是两人刚来到这里时,清居变成了7岁的小孩子,两人除却彼此没有别的家人。
一、
一开始发现清居变成小孩子的平良还是很兴奋的,他会拿着相机对着小国王清居拍照,在收到来自国王的“kimo”后又会一边说着“ごめ”一边放下相机,但是眼神还是会忍不住朝小清居那边瞥,最后还是小清居妥协,让他拿着相机随意就行。
所以在这个世界,平良的盒子里的第一张人像,不是练舞后坐在神社前的台阶上,喝着杯身留有平良手底余温的姜汁饮料的清居,而是一脸严肃、嘴上说着“kimo”却又会很乖巧地看镜头摆poss的小国王清居。
那时候正好还是立春时,天气时阴时雨,空气中弥漫的尽是潮意。清居在下雨时会坐在门口,看着外面的雨帘,等着平良工作回来。如果平良忘记带伞的话,就会在回家时得到清居生气地扔在他身上的毛巾,和一句听了无数遍的“kimo”。
平良没有工作任务的时候,在下雨时会陪着清居坐在门口。
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跪坐在地上的,坐在摇椅上的,都在望着门外的一切。
就像以前一样,平良在摆弄照片时会悄悄抬头看清居,然后就会被清居抓个现行。有时候清居会顺势拿出自己的作业本让平良帮忙写,清居国王在平行世界也逃不过上学写作业的命运就是了。
大多数时候立春的晚上还是会有寒风,清居常常会坐在摇椅上披着平良的外套,拿着姜汁饮料喝。平良有时会听从清居的要求背对着清居,坐在清居前面,据清居所说,这样方便他敲平良的脑袋。
“可是,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这个榆木脑袋难道不需要多敲几下吗?”
“ごめ”
“你道什么歉啊。”
所以会有这样的对话出现,当然清居是不会承认他很喜欢平良坐在自己身边的乖巧模样的。
清居还记得那天正好也是雨天,他还是坐在摇椅上,平良背对着他坐在他身前摆弄相机。
或许是平良一直看着相机没有说话让他有些烦躁,又或许是他刚好就想和平良说些什么又无从开口,于是他将手放在平良的头上揉了揉。
平良感受到他的触碰,没有转身,而是抬头,身体试着向后仰,靠近清居。
“怎么?”
“完全看不到脸......”
“kimo,而且”
“...可以转过来看不是吗。”
在国王这么说之后,平良便会转过身看他,一如既往的目光,从以前的那个世界追随至此。
二、
在发现清居成长一岁,自己便会老去几分的事实时,平良没有很大的反应,只是想到,自己老去的速度很快,快过清居成长的速度。如果以后,自己因为年老而离开了这个世界,那么清居会怎么样呢?
是会孤单地留在这里吗?
是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无论哪种结果,自己都想作为一个守卫,为国王奉献一生。
夜深人静时,在清居睡着后,平良会坐在书桌前,看着桌面上放的装相卡的盒子,想着盒子旁边其实还缺一个装有零钱的烧瓶,想着以前的世界,想着现在的世界。
又想着自己作为一个守卫将国王解救出来,作为一个守卫与国王来到现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环境里,互相都拥有对方,也只拥有对方。
那天夜里正巧下了大雨,平良依旧坐在书桌前整理摄影工作的照片。中途清居被雷声惊醒,便跑来平良的房间坐在他身边看他工作。
“清居困了的话可以先休息。”
“不用,打雷睡不着觉。”清居打着哈欠回答他。
“惊蛰天是会这样的。”平良看着日历上写的“啓蟄(けいちつ)”说道。
“噢,我更喜欢夏天。”清居困倦地回答着,虽然节气和季节不是一个东西,但是现在在国王眼里什么都一样,都很困。
“你呢?”清居又问。
“我都可以,只要清居在我的身边,什么季节或者节气我都喜欢。”很好,能让国王满意的平良式回答。
“kimo。”不出所料,又得到了这个词作为评价,但是国王此时是笑着说的。
其实平良那天晚上突然想到,惊蛰,就像是春天降临世界的一场风暴,是唤醒万物之事,是一切的起始。
这个联想,就很容易让自己回到当初清居拯救自己的地方,那个教室里,就是一切的开始。
清居就像春日里降临在自己世界的一场风暴,带着樱花,带着雷雨声,将自己身上蛰伏着的另一个灵魂唤醒,从此自己甘愿成为国王的守卫。
三、
清居注意到平良开始有写日记的习惯,好像是从自己十二岁的那天开始。
那天平良给他订了一个很大的蛋糕,他许愿、吹完蜡烛后,发现平良还在发呆,于是他拍了拍平良的脑袋——
“我说,你也在跟我一起许愿吗?”
“嗯。”有些意外却很平良式的回答。
“那你许了什么愿望?”
“希望,希望清居所有的愿望都实现。”
“也希望,我能作为清居国王的守卫,为国王奉献一生。”
“kimo......”
两人的对话照常以清居的“kimo”和平良对着他的微笑结束,清居看着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
清居靠近他的脸,盯着看了许久。
“怎么了?”
“眼角有皱纹啦,你是不是天天熬夜熬的!今天给我早点睡!”
“好的!!”
守卫是不会违抗国王的命令的,从那之后平良确实是早睡了,只是第二天起,平良便会在睡前写一些东西,清居问他在些什么,他说,记日记。
四、
他们第一次搬家是在清居十五岁的时候,平良那个时候已经有了白发。
他老去的速度太快了,长期呆在同一个地方会被人说闲话,自己被说闲话倒是没关系,但是清居是国王啊,他的国王,怎么能因为自己而被人诋毁。
他本来想自己一个人离开的,直到清居在他离开家的前一夜生气地将他藏起来的行李全找出来扔在地上——
“你不过是区区平良罢了,就算你是长了点皱纹、长了点白发,那也是区区平良,这样就想把我扔在这里不管了?”
“哪里有这么好的事啊?”
“没有的事!只是,只是害怕会连累”
“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就这么决定了!”
清居没有听完他的话,而是直接做出了决定。
毕竟是国王的选择,守卫当然是服从。
现在平良每天都会做的事情,除了工作,也就是写日记。他会把一天中关于清居的所有事情都写在日记中,然后在结尾写下表白的话语——
“平良は清居が一番好きだ。”
他对清居撒了谎,这也是第一次对清居说出谎言。
清居在某一天问他为什么要记日记,他说是想记录和清居的每一天,当做纪念,果不其然这话说出来收到了国王的“kimo”,但也让他松了口气。
他在害怕,这种害怕是与日俱增的。
清居在一天天地成长,而他却在一天天的老去,每一天都要比前一天的更快。
等到清居长到他们刚来这个世界的年龄,他会怎样呢?
是早已白发苍苍,长满皱纹吗?
是早已成为一抔黄土吗?
他听说人之老矣,记忆亦会衰退,那么他的记忆呢?
在那时,他会记得什么?会记得清居的名字吗?
会忘记什么?会忘记自己最爱的人是清居吗?
春日是会变成凛冬的啊。
但是,他自己私心却希望,春日惊蛰天的风暴会永远留存。
五、
清居的记忆中,他们一共搬了三次家,从神奈川县到东京、到横滨,最后是京都。
最后选择去京都也是偶然,那时清居在家看着杂志上的京都,无意地说了一句“现在的季节,咱们到现在看过的樱花加起来都没有京都的多。”
正好那个时候两人决定搬家,于是平良提议就去京都吧。
这时候清居20岁,平良已经白发满头。
他们搬去京都的新家,平良在晚上依旧会写日记,他已经写了三本厚厚的日记本了。
刚搬到京都的时候,那天清居依旧是被春日突如其来的雷声吵得睡不着,他起床,发现平良还在书桌前,低着头,翻看着日记本。
清居走到平良身边坐下,用一只手撑着脑袋,看着平良的侧脸。
平良确实是苍老了,他的白发被昏黄的灯光染上几分暗金色,他的侧脸也有好多道皱纹,他需要戴老花镜才能看清日记本上的字,但是他的眼睛依旧清澈、他转头看清居的眼神没有改变,像是潺湲的溪流,穿过幽暗的峡谷迤逦而去,河床溪底有珍珠般纹丝不动的卵石。
“我念给你听也可以吧。”清居问道。他没有要求过要看平良的日记,但是他有时候也会好奇,自己的爱人会记些什么。
“好哦,清居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平良将手中的日记本双手递给清居,这个举动无疑是让国王觉得又可爱又好笑,即使变老了,平良也还是以前的样子。
“那,我开始念了,就从你翻的这一页开始。”
清居接过日记本,说着。
“好哦。”平良把眼镜取下,看向清居,回答。
“2月20日,晴。”
“清居在京都接到了一份新的工作,他说不是偶像工作也很开心。但我希望清居能够成为偶像站在舞台上,而不是被我拖累只能当舞台暗处的人。”
“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接到新的摄影工作了,清居今天说,他记得我的文笔不错,在家可以试着写小说。明白了,我会试着写一写的,国王陛下。”
“平良は清居が一番好きだ。”
“2月21日,晴。”
“清居今天吃了MINI STOP的自制冰淇淋,看样子他很喜欢,明天去买姜汁饮料的时候要记得带一份冰淇淋回来。”
“今天开始构思小说了,清居说要把主人公的名字定好呢。”
“平良は清居が一番好きだ。”
“......”
“2月25日,阴。”
“惊蛰天要到了,清居晚上可能会被雷声吵醒,这几天晚一些睡,要好好陪着国王陛下入睡。”
“清居今天回家很开心地说,他想,主人公可以叫,やぎゆせい(八木勇征)。国王陛下为我的小说主人公起了一个非常好的名字,开心。”
“清居说另外一个重要角色的名字就让我自己想了,这个我得好好想几天。”
“平良は清居が一番好きだ。”
“......”
“2月28日,晴。”
“清居今天问我角色名字定的怎么样了。”
“我说叫りく好了,发音很简单的名字,清居会喜欢的。”
“至于全名嘛,那就叫はぎわらりく(萩原利久)吧。”
“这就是我们故事的主人公啦。”
“yusei嘛,就像清居一样,虽然有敏感而脆弱的地方,但也足够温柔、足够强大,是会有自己安静的小星球的国王陛下。”
“riku的话,不要像我。”
“riku要积极、开朗,要会逗yusei笑,要成为能够与yusei并肩的人,要一直陪着yusei走下去。”
“平良は清居が一番好きだ。”
六、
清居记得那天夜里有雨声,有雷声,有雨滴落在窗台的声音,有卧室里他翻动纸页的声音。
他发现平良真的是很会偷懒,每天都会写同一句话凑字数,“平良は清居が一番好きだ”,这句话重复了好多遍。
他开口,他是想嘲笑平良的——
“写这么多遍你喜欢我干什么,还怕自己忘记吗?”
等说出来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哭腔。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场景,可恶的平良。
“清居,对不起...”
平良回答着,这是他印象里平良最正式的道歉了。
他都不用细想,平良在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他因为平良一成的存在而四处搬迁,不能成为偶像。
对不起他因为平良一成的存在而被其他人说闲话。
对不起他因为平良一成的存在而奔波寻找工作。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都是我愿意的啊。”
都是他愿意的,所以清居奏不会让平良孤身离开。
所以清居奏选择要跟平良在这个世界度过所有的时光,哪怕遭人非议。
所以清居奏要为了两人的生活而奔波,哪怕是不能成为偶像。
他看着平良的眼睛,那双在凝固的空气中也会有着真诚情感的眼睛。
他觉得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他低下头,在一片朦胧中可以看见,平良的手靠近他的脸庞,为他拭去泪水。
或许两人之间这么多年已经有无言的默契,有些话,不言自明。
他说的愿意,平良的抱歉,彼此之间都知道是什么。
命运似乎是将他们放在了天平的两端,他的成长和平良的老去就像是让天平平衡的砝码。
这么看来,就像是平良将生命的余量尽数放在了他身上。
那次生日,平良跟他一起许的愿,他还记得——
“也希望,我能作为清居国王的守卫,为国王奉献一生。”
所以,这个愿望里,就一定是有一个人要先离开吗?
那一个人就一定得是平良一成吗?
这个无理取闹的世界,糟糕透了。
七、
平良觉得自己的脚步越来越迟缓,视线也是日渐模糊。
他有时候写riku和yusei的故事时会忘记接下来要写些什么,他也会忘记吃药,冬天里他受一点冻都会感冒好久好久。
清居说他挨过这个冬天应该就会好很多,冬天过去了他们要一起吃烤肉,再一起看球赛。
他也不知道这个冬天会不会很快就过去,他选择把吃烤肉和看球赛的故事放在riku和yusei身上。
riku和yusei的故事快要完结了,他肯定会给他们一个happy ending。
在他们的世界里,riku和yusei只相差两岁,他们在午后的神社相遇,一起成长、一起变老,没有谁先谁后一说,彼此而言并非春日的惊蛰,而是四季的风景。
平良在写小说的结局时,最后一句话没有多加思考,riku和yusei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他们,所以落笔时结语没有任何的犹豫——
“利久は勇征が一番好きです。”
这是重复了无数遍的话,念在嘴边的,思虑在心中的,印在脑海中的。
我喜欢你。
无数次的提醒,因为即使自己仅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会忘记,也决不允许。
八、
清居那天坐在平良身边,跟他讲过几日又是惊蛰哦,讨厌的雷雨天,我又会被吵的睡不着,你可一定要在啊。
平良靠在清居的肩膀上,他想着以前都是清居靠在他肩膀上,现在也反过来了。
他听着清居的话笑着点头,当然会在的,国王陛下。
清居接着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自从发现平良会变老之后,清居的话多了起来。
清居说他想起来之前好多次惊蛰日他都睡不着,晚上会来找平良说话,平良每次都会在。
他说平良肯定很喜欢惊蛰这天,因为每次这天跟平良说话时,平良听着外面的雷声和雨声都很专注。
平良回答着是的,因为感觉清居对他而言就像春天的惊蛰日呢,唤醒了一切,摄影、写小说,都是因为有清居呢,在原来的世界、在这个世界能够一直走下去也都是因为有清居呢。
清居说可是惊蛰日只有一天的。
平良还是笑着,说或许对于惊蛰日来说,这个世界只是它的过客罢了。
“过客是说以后都不会见了吗?”
清居问道。
“或许吧......”
平良回答。
清居沉默了一会儿,跟平良说起以前世界的事,那个时候他上课迟到,正好碰上平良的自我介绍;他叫平良stalker,毕业的时候他吻了平良......
平良觉得自己很困,想睡一个很沉很沉的觉,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但是他怕自己这次睡过去,或许再也醒不来。
他感觉自己意识很模糊了,他叫着清居的名字,他想,说点什么吧,什么都好,因为感觉是最后一次了——
“清居”
“怎么了?”
他听见清居说话。
“抱歉。”
“我自认为应当是你身边的过客,但是却也想和你再见面。”
“清居”
“清居”
他还想多叫几遍爱人的名字。
“清居”
“またね。”
他闭上眼,陷入沉睡。
九、
清居知道的,平良写riku和yusei的故事也是给他们彼此一个安慰。
他会在平良离开之后的某天夜里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没有怎么认真地叫过平良的名字,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翻着平良写的小说,看着yusei叫着“riku”,yusei温柔而开心的模样,riku心动的模样,都一一写在字里行间。
他想,自己说出“ひら”的时候,可能和yusei一模一样,平良的反应也会和riku一样。
清居还记得平良说的最后一句话是“またね”,就和当年自己毕业那天吻过他后说的话一样。
当年那个榆木脑袋把自己的这句话当成告别,当成永不再见。
“我才不会和你一样这样认为呢。”
“惊蛰日也是每年都有的吧,才不会是过客。”
“じあ、またね。”
“ひら。”
他说着,在白日里,在无人的夜晚,会念着那个名字,简单的音节,是他所喜欢的。
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end.
下一棒@以攸
【甜辣姜汁鸭】《粉色天空与棉花糖》
立本的冬天,来得快去得也快。
到来的讯息是小巷里来来往往的、围上了今年最热款式围巾的少男少女,是便利店香气扑鼻的关东煮,是怕冷的孩子用力皱起的鼻子,是肩头融化的颗颗雪珠…
离开的讯息,则是走在街道时钻入鼻腔的草木香气,是公园里嬉戏打闹的孩子,是服装店橱窗里换上春装的模特,是樱花树上新长出的嫩芽…
这天清居像往常一样结束拍摄后回家,原因不过是家里有个准备好了饭菜等他回家的人。
可他刚打开门,抬眼就看到笔直站在玄关的平良,不禁吓了一跳。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啊,恶心…”
平良鼓起勇气,用无比...
立本的冬天,来得快去得也快。
到来的讯息是小巷里来来往往的、围上了今年最热款式围巾的少男少女,是便利店香气扑鼻的关东煮,是怕冷的孩子用力皱起的鼻子,是肩头融化的颗颗雪珠…
离开的讯息,则是走在街道时钻入鼻腔的草木香气,是公园里嬉戏打闹的孩子,是服装店橱窗里换上春装的模特,是樱花树上新长出的嫩芽…
这天清居像往常一样结束拍摄后回家,原因不过是家里有个准备好了饭菜等他回家的人。
可他刚打开门,抬眼就看到笔直站在玄关的平良,不禁吓了一跳。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啊,恶心…”
平良鼓起勇气,用无比认真的眼神看着清居,那神情仿佛是一个向国王请命即日出征的骑士团团长。
“清居…让我给你洗头发吧。”
“诶?为什么,理发店洗的不是很好吗?”清居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用手指挑了一缕凑到鼻尖,“明明很香…。”
“不是…从以前…就想这么做了,但是,怕清居讨厌…”。
以前…是那次为清居出气后,清居竟然愿意让我触碰他的头发…那可是国王的头发,茶棕色的,柔软的发,是我万万不可触碰的领域。
我收回了手,没有做出任何逾越的动作,以此讨得国王的欢心,噢不,仅仅是逃脱神的惩罚而已。
清居自然不知道平良此时在回忆什么,只是疑心他会不会有什么怪招,可是看到他小心翼翼的表情和身侧局促的双手后,又觉得顺从他或许也不坏。
他继续刚刚因惊吓而停止的动作,把外出鞋放入鞋柜,“好吧…别做奇怪的事就行。”
“是!”
看到平良干劲十足的样子,清居勾了勾唇,“恶心。”
如果平良有尾巴,现在一定翘得高高的,清居想。只要同意他的要求,眼睛就亮闪闪的,让人很容易…陷进去呢。
区区平良…
正在清居冥想之际,平良突然打横抱起了清居,“诶?干嘛!放我下来!”
“从现在开始不需要清居费力一分一毫,都由我来做好了。”
“什么啊…我又不是小婴儿…”清居无意识地撅起了嘴,嘟嘟囔囔地说着世界上最可爱的话。至于为什么是世界上最可爱,因为标准掌握在平良手里。
可爱过头了…平良感受着清居在自己怀中的重量,听着他用撒娇口气说出的美妙话语…我真的不在做梦吗?忍不住嘴角又开始上扬,只好用抿嘴来掩饰。
清居无意抬眼,正好撞见平良要笑不笑的恶心表情,吵闹着要下来。可是平良又怎么舍得会放下怀里的国王呢?
好不容易一路挣扎到了浴室,清居看着眼前的陈设,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这是…做什么?”
“是…趁白天清居不在家的时候,让工人们来装的…想说,要有店里的氛围…”
清居的大脑显然已经进入了宕机的状态,无论是谁,看到自己家的浴室装扮成这副模样都会大吃一惊吧!
“这躺椅…买了多少钱?”
“一…一万多…”平良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躺椅的价格。
“什么!你就为了你那一点小小的变 态欲 望,花这么多钱!”
“对…对不起,清居…”
看着眼前低头攥衣角的平良,清居只能努力忍住不发作,然后顺着平良的动作躺到了躺椅上。
“开始吧,洗不好你就滚出这个家。”
“是!”
“可以闭上眼睛吗,清居。”
清居听话地闭上眼睛,平良小心翼翼地托起他的头,感受他的发丝在指尖跳舞的美妙触觉。
从耳后…到脖颈…再到发梢…
平良的手不算粗糙,但碰上清居耳后以及脖颈处光滑的肌肤,还是会带来一些酥麻感。
却也是舒服的。
国王尽情享受着骑士的服务。如果国王是只猫猫的话,此时一定会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而骑士则显得并不好过。
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但却被那嘈杂的、顺着清居的发流下的水声掩饰了。这水声,就像鸭子队长在金色河流里遨游时耳边回荡的声响。
闭上眼睛的清居自然不会知道自己此时是多么让人垂涎欲滴。
平良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因为他知道他一不留神就会说出致命的、让清居讨厌的话,当然是致他自己的命。
水珠四溅,其中一只顽皮的小精灵脱离大部队,在清居的额前滑动,滑到眉心时才终于落脚,活像一颗点缀其间的宝石。
平良直勾勾地盯着那滴缀在眉心的水珠,它好像带着魔女的魔力,正在引诱他靠近。当平良的唇感受到那湿濡的触感时,他知道他败了。
清居睁开眼,过度的羞涩和爱意让他的眼眸变成了淡淡的粉色,是夏日游园会上漂浮的气球的粉色,是小女孩咬下的棉花糖的粉色。
清居嗔怪地说了句,“别做奇怪的事…”,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长长的眼睫像是小精灵的翅膀,此时正在因为主人的紧张而忽闪忽闪。
平良艰难地忍耐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欲 望,为清居养护着他美丽的棕发。每次当平良的手触碰到清居的发时,他好像能透过这根根棕发看到清居跳动的心脏,鲜红滚烫的在他指尖跳动。
在两人心照不宣的沉默中,平良结束了洗发的工作,接下来就是要为他的国王吹干头发了。
清居先一步走出了浴室,随意地坐在床边,用散发着阳光香味的毛巾擦拭着湿濡的头发。平良拿着吹风机,半跪在清居的身后,轻轻拿起清居手里的毛巾,搭在自己肩头,然后温柔地为清居吹干他的棕发。
一缕一缕…看着湿润的发变得干燥柔顺,平良的心里无端生出一丝喜悦,虽然平时也会有这样无端的情况,但他想,这一刻一定是为了清居。
吹风机里传出的热风和平良时不时的触碰让清居的脸也热了起来,他发红的耳垂正在控诉主人的羞涩。
原来舞台上的大明星,私下里也会因为恋人的触碰而害羞呢。
清居假装不经意地揉揉自己的头发,好像在检查平良托尼的技术是否过关。
嗡嗡的风声终于停了,清居往后一靠,顺势靠在了平良的怀里。
平良刚按下吹风机的按钮,还没反应过来,清居已经躺在了他的怀里。他只能尴尬地举着双手,保持让国王舒服的姿势。
而清居则显得从容且舒适,像是睡在主人怀里撒娇的布偶猫。他抬起头,对着平良说,“陪我出去逛逛吧。”
“嗯。”
两人随意拿起椅背上的外套,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衣服,就穿上出门了。
情人节的街道总是充满着玫瑰和浓烈的爱意,仿佛吹来的不是春风,而是情人呼出的鼻息。
又走了几步,路边的棉花糖车吸引了清居的注意,“平良!我想吃棉花糖!草莓味的!”
平良听后仿佛接到了圣旨,立马跑了过去。由于情人节的加持,草莓味的棉花糖销量喜人,平良排了很久的队才买到。
当平良拿着两个草莓味棉花糖回来的时候,抬眼就看到在原地等着他的清居。
是笑着的。
神啊,可以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吗…
正当平良迫切地想挽留时间时,清居已经向他走来了。
一圈一圈的糖丝包裹成了一个粉色的空气感棉花糖,拿在手里不觉重量,只觉轻盈可爱。
清居迫不及待地拿起棉花糖咬了一口,“好甜!你也尝尝!”
平良看着眼前因为美味而绽放笑颜的清居,自己内心也变得快乐起来。他本想低头咬一口自己手里的棉花糖,却被清居伸过来的手阻止了,于是他顺着清居咬过的痕迹又咬了一口,然后回味般地舔了舔唇,“真的好甜。”
看着做出这样动作的平良,清居的脸颊不由得泛起红来,仿佛是粘上了棉花糖的颜色,久久不能消退。
两人一路走一路吃,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时代,全然没有成熟男人的稳重。
走到商场前,屏幕里正在放送新闻,“大满贯得主萩原利久和知名男团主唱八木勇征近日宣布喜讯,承认结婚事实,据了解,两人因戏生情,将于今年11月17日举办婚礼…”
清居看着屏幕里的两个人,有些出神。
“怎么了清居,你认识他们两个人吗?”
“没有,只是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嗯,说起来,我也觉得有些呢。”
“那你说,我们两个…也会结婚吗?”
结婚?神圣过头了。平良也曾在梦中为清居带上那枚圆形的、象征着永恒的爱的婚戒,也曾想象过清居为他穿上洁白的婚服,手拿捧花,一脸幸福地看着他的样子。可他配不上这样高贵的清居…
“结婚!不可能!我怎么可以和清居结婚!清居是国王,而我是骑士,我只能默默看着清居,怎么可以…”
平良越想向清居解释自己的心意,却越颠三倒四,让他的话里越发显得不含一丝柔情。
“那我和谁结婚都跟你没关系咯?”,清居的眼神暗了暗,好像有些落寞,随即又收了回去。
清居和别人?只要一想到清居和别人生活在一起的画面,平良就觉得头昏得厉害,他强忍着呕吐欲,向清居说:“不…不可以…”
“既不能和你,又不能和别人?那我就孤独终老呗。”
平良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国王孤独终老呢?他拼命摇头,希望借此表达自己的反对情绪。在清居看来却傻乎乎的。
“不…清居是让人仰望的国王,永远不会孤独一辈子的。”
“那本国王就准你陪我一辈子。”,留下令人心动话语的清居随即迈开步子径直向前走去。
平良看着清居的背影,想说的话只化成了他念叨了无数遍的名字,“清…居…”
清居没有再回答平良,因为他听惯了平良那套国王与骑士的说辞,并且已经产生了免疫,不会像原来那样气得踢人。他现在只想和自己的爱人安安稳稳地在一起,过着普通的、有血有肉的生活。而不是幻想中的、神化的。
即使前提是他要向前九十九步。
平良逐渐追上了清居,再次和他并肩。
“春天,快要来了呢。”,清居解开了大衣的扣子,虽然这件大衣对他来说似乎有些大了,但仍然不减大衣本身的温暖。
“嗯。”
“我们已经…在一起好久好久了…”
“嗯。”
“除了嗯你就不会说别的了吗?”
“我…”,正当清居以为他会继续这样结巴下去时,却听到了意料之外的话,“清居,我…我会永远爱你!在我…在我死之前!我都会陪着你!”
“搞什么啊!!这种事…我也做得到…”,说着,清居拉起了平良的手藏进了长出一截的大衣袖子里。
平良错愕地看着清居,随即又被恶心的笑容代替。
像是争抢糖果的小孩,恋人之间总要比比谁的爱意更多。
无论多少,爱意永恒。
清居红着脸加快了步伐,连带着平良的脚步也变得急促起来。可却在看到天空中的烟花时停下了,“平良,我们回去放烟花吧。上次买的烟花应该还有剩下。我记得是放在了壁橱了…”然后没等平良回答,清居就松开了平良的手,自顾自原路返回。
平良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手上还残留着清居的温度,人却已经跑远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绽放的烟花,勾唇笑了笑。
清居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呢…
他追上清居,“为什么突然想放烟花了?”
清居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平良,“没别的原因,想放就是想放,哪儿有这么多为什么?”然后继续快步走去。
平良略显无奈,但也习惯了傲娇的猫猫国王,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回到家后,清居连鞋子都没换就跑到里屋打开壁橱,一边翻找一边还念念有词,“我的烟花…我的烟花…”
“在这里!”找到烟花的清居就像是一个找到心爱玩具的小朋友,高兴地朝平良挥舞着他的烟花。
“来放烟花啊平良!”清居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打火机,拉着杵在门口的平良,来到了院子。
清居在院子里点燃了烟花,火星点点绽放,像一只只小精灵在空气中飞舞,给黑夜增添了绚烂的色彩。一根、又一根,不断地熄灭,又重新亮起。烟花美得绚烂夺目,却仍然比不上那个放烟花的人。
平良看着清居,想起了高中的时候,清居也是这样在他的身边放着烟花。不同的是,那时的他根本不敢说出比烟花更喜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而现在的他,已经成为了清居的爱人。
平良飞快地跑回卧房拿出相机,又回到院子,虔诚地举起相机想要永久地记录下他的神明。心脏扑通扑通跳动,他卡擦卡擦按下快门。
清居皱了皱眉头,撅起嘴抱怨道:“就知道拍照,明明真人就在这里…”
平良放下相机走上前,从背后抱住了清居,一手搂住清居的腰,一手抓住他拿着烟花的右手。
“不拍了,我陪你一起放。”
清居笑着回头,正好对上平良满是笑意的眼。
“好。”
烟花转瞬即逝,归入尘土;天空瞬息万变,阴晴不定;棉花糖吞入腹中,被胃酸稀释。唯有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人,久久不变。
请一直这样相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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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辣姜汁鸭联文 】【山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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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定灵感来自电影【天气之子】
竹马 双向暗恋 有情人终成眷属
01.
平良一成有两个秘密,都是和清居奏有关。
第一,他喜欢他。
第二,清居有一个特别的能力,只有他们知道。
02.
——日前东京发布豪雨特报,请民众随时注意最新资讯,并留意自身安全。
「看来今天的足球赛又该泡汤了。」
「好可惜啊,这大概是毕业前最后一个赛季了。」班级里众人熙熙攘攘,雨水打在窗面,留下一道道痕迹。
「诶,清居,你要去哪?」「厕所。」坐在教室最后没有加入聊天的平良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抬起头,只见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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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平良一成有两个秘密,都是和清居奏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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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日前东京发布豪雨特报,请民众随时注意最新资讯,并留意自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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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惜啊,这大概是毕业前最后一个赛季了。」班级里众人熙熙攘攘,雨水打在窗面,留下一道道痕迹。
「诶,清居,你要去哪?」「厕所。」坐在教室最后没有加入聊天的平良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抬起头,只见穿着球衣,栗色的圆润后脑勺走出教室,他推开椅子,鬼使神差地追了上去。
外面在下雨,清居没有打伞,雨滴落在他的肩头淋湿了他的发梢。
他一直走到了显有人烟的校舍后方,平良正要开口叫住清居,清居却先一步停下脚步,接着突兀的双手交握,抵着嘴唇,闭着眼睛。
清居在祈祷?平良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更离奇的事发生了。
厚重的云层散开,橙黄色的光打下,阳光照射落在清居睫毛上的雨珠,像钻石割裂,滂沱大雨以清居作为圆心逐渐变得稀疏,范围越来越大,不敢置信但是,雨真的停了——。
平良惊恐的后退,太过慌张所以绊到了自己的脚,沒穩住坐到地上,体育裤湿了一大半。
清居听到响动回过头,四目相交。
「啧,怎么是你?」清居不耐烦地挠了下后脑勺,天空放晴,这样的他就和这片蔚蓝的天空一样,美得不可方物。
03.
同一夜平良正在和远在国外的父母视频通话。
「一成,怎么了,今天比赛出了问题吗?」
双亲看见明显魂不守舍的儿子这样询问,提到比赛无疑让平良想起了方才看到的场景,他尝试挤出微笑。
「很好啊、很好,后来清居射进了关键的一分……,很顺利。」他低咕着,父母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开始比较轻松的聊了起来。
「这么说来,小奏很久没有到家里玩了呢。」
「大概有一年了吧?以前天天和平良腻在一起的。」
清居是从别的城市转学过来的,他的母亲带他远离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的父亲,而平良是他的同桌,两个孩子都有些安静,却走到了一起,形影不离,平良甚至总是领清居放学后回家,渐渐平良的父母也习惯了饭桌上多了一副碗筷,日子一直持续到一年前,平良还是一样三句不离清居,但是身边却不再出现那个清冷而挺拔的身影。
平良心不在焉的结束了通话,脸色差得很。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清居开始有意识的远离自己呢。两人没有吵架,但是清居却总是对他视而不见,平良开阖的嘴型犹如干涸的鱼,话语苍白无力,但是他依然以目光追随着清居的背影,出于一种自小养成的本能。
清居、清居、清居……。
你不跟我说话的这一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平良彻夜未眠,脑子里翻来复去全是同一个名字。
04.
隔天课间,平良沈默的出现在清居的课桌前。
「清居,我们聊聊。」清居缓缓抬起眸子,浅褐色的瞳孔上下打量了一番,皱着眉。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他绝情的说,说完站起身,就要结束这场对话。
平良难得的强势,伸出手,抓住清居露在校服外的手腕,他的皮肤白皙,看得到血管的纹路。
「放手。」跩了一下自己的手,发现对方没有要放开的意思,清居恶狠狠地咬着牙说。
「你让天气放晴的事——。」听到关键字,清居瞪了平良一眼,似乎很不甘心。
两人上了天台。
「你知道没有人会相信你的。」清居略带嘲笑,似乎胜券在握,但是平良已多年相处的经验一眼就看穿其无用的伪装。
「我知道没有人会相信,但是你确实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不然也不会跑到校舍后偷偷祈祷。」果然抵不过朝夕相处的发小,被说中了,清居愤恨不平。
「怎么?你要威胁我?」平良摇头。「让我跟着你吧,清居,我担心你。」
「我不需要你的担心!」清居却突然动怒,上前一步拽住平良的领子,愤怒的表情显得生动,平良想,从前的清居只像一樽精致的瓷器洋娃娃,表现出来的情绪都很平淡,现在却越来越常被他激怒,但是自己不希望清居生气,平良只希望他快乐。
「清居,不要推开我。」平良说,口气悲哀凄凉。
天空不合时宜地轰隆作响,接着一道闷雷划破天空,照亮天地。
要下雨了。
「清居你没有带伞吧。」清居没有回应,抬头看向阴沈沈的天空。
「放学后,校门,我等你。」
清居当然没有乖乖的等平良,和一众朋友分开后他独自一人走进滂沱大雨。
哒哒哒,脚步声踏着水洼而来,深色的伞影将自己揽入,他连头都不用转。
「你总是这样我行我素。」
「因为我没有办法放着清居不管。」「不需要。」
但是平良显然固执,清居走得快,他也如同影子,伞整个倾斜,等到清居家的公寓前时,平良已经全身湿透,浏海不住地往下滴水。
滴答、滴答。
「滚开,很烦。」大门打开,又在面前狠狠的被甩上。
平良怅然若失,模样很是狼狈。
正当平良转身要走的时候,门又开了,换上家居服的清居丢了条毛巾到平良的头上,嫌弃的开口:「进来,你把门口弄脏了。」
喔。平良应了声,侷促地踏进门。家里其他地方没有开灯,只有清居的房间流溢出暖黄色的灯光。
简单整理完的平良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清居趴在床上玩手机,没拉下的窗帘看得见外面的倾盆大雨。
「你今晚就待在我家不要回去了,雨太大了。」清居头也没抬的说。
「诶、可以吗?」「好吵,下不为例。」
「我肚子饿了。」他发号施令,平良接到指示立刻驾轻就熟的去到厨房,毫不意外的只翻到几包即时面。
平良很快就端着两碗面进清居房间,少年间没有对话,碗里面的汤飘着阵阵烟气,清居那碗的高汤上还漂浮着几片碧绿的菜叶和切了花刀的淀粉肠,和平良自己单调的碗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清居。」平良斟酌着用词。「你让天气放晴的事——。」已经吃完面的清居瞥了平良一眼。「怎样?」
「没有,你尽管自己想要做的事,我知道我没有干涉你的权利,我很抱歉。」过分认真的用词,清居在萤幕上移动的指尖一瞬间停住,然后他主动凑近平良,两人安静地对视,谁都没有移开视线,感受得到彼此喷在皮肤上的呼吸。
「关灯,睡了。」最后清居伸出手按灭了开关,自顾自的躺上里侧的床,面向墙壁。
房间的隔音不是很好,到了深夜,还是听得见雷声和雨水打在窗户的声响,平良模糊的醒来。
清居跪在床板上,依旧是祷告的姿势,雨慢慢地停下来了,惨白的月光照在他身上,但是,月光穿过了清居的身影,平良揉揉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
如同清澈的河面,平良发现自己能透过清居看见墙壁的花纹。
「清居?」他喊,清居回过头看向平良,似乎就是要平良看见这样的他。
「如果雨再不停的话东京会淹水的。」清居淡淡地笑着,皮肤泛起涟漪,超乎现实的状况在眼前发生,平良惊愕的想要触碰清居,指尖却穿了过去。
「我,和这片天空相连。」
「如果我不祈祷,天气就会失常,相反的如果我祈祷,我就会消失——。」
「平良,晴天和我,你觉得大家会选谁?」
「我……不知道。」其实平良知道,他们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你呢,你会选择什么?」清居回复原状,但是眼神好悲伤,一遍又一遍哀求着,选择我吧。
巨大而沈重的宿命犹如压在清居肩上的一座山。
平良愿意和清居一同承担,因为清居是他唯一爱过,并放在心上的人。
「我选择你。」
05.
两人的关系得到了奇妙的缓和,清居开始默许了平良的跟随。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世界很小,只有他们。
后来平良也知道了清居能力的限制,例如让雨停的范围不小于一个区,有时不稳定,他不能随心所欲控制的事有很多。
「这都是你自己试出来的吗?」听完后这是平良第一个提出的问题。
「对。」清居说,是什么时候摸索的不言而喻,就是在这一年之间。
「会痛吗?变透明的时候。」
「不会。像是泡在游泳池里,然后变成水的一部分。」
「清居。」平良叫,眉头蹙在一起。「不要使用它,拜讬,答应我好吗。」
为什么?清居想问,你的关心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吗,只是朋友。
「要上课了。」清居没有给出答案,从长椅站起。
隔天清居没有来上学,平良坐立难安,一下课就询问自己的导师。
「清居他跟我请假了,好像是身体不舒服请病假了。」听到答复,平良出了办公室还是传了讯息给清居。
——你不舒服?在家吗?讯息很快就回了。
——嗯。
——我现在就去找你。
——不用。你放学再过来就行。
班上那些总跟着清居的同学好像才发现他今天没来学校,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
「要不要去清居家探望他啊,可是有人知道他家在哪吗?」
「不知道诶,那就不去了。我们放学去新开的那家游戏厅吧!」
清居在这一年交了很多不止自己的「朋友」,他们和自己一样,都为清居强大而美丽所吸引,但也只限于迷恋表面,没有人愿意真正的为谁停留。
「清居,我来了。」平良按响门铃,没回应,他试探性的推门,居然被打开了。
「清居!」平良对着里面大叫,焦急地寻找,没有,家里没有人。
他想到在眼前变得透明的清居,买的两个塑胶袋的食材被他甩到地上,夺门而出,彻底慌了,失了分寸,在大街上边跑边叫着清居,空气顺着气管进入肺部,但是却感觉无法呼吸,平良的视线逐渐被泪水模糊,和雨水混合。
他找不到清居。平良绝望的想,世界在眼前失去颜色,和依然下着的大雨一样,灰蒙蒙的一片。
「平良?」随着一声呼唤,被叫名字的少年茫然地抬头,看见透明的伞下再熟悉不过的脸。
身体比理智先做出行动,平良冲上前去将清居用力地抱进怀里,力道大到两人都踉跄了几步,被发小反常的行为吓坏了,清居手上的伞没抓稳,掉落到地面,转了一圈。
「你发什么神经啊?」清居被抱得好紧,感觉到平良的身体又是颤抖又是浑身的冰凉,还不住的喘着粗气,魔怔似的。
「我以为你不见了,你家门没关。」平良带着湿漉漉的哭腔,令人心碎。
「啊,我在餐桌上留纸条了,要你先进去,我只是出来买点东西。」
「回去吧,都淋湿了。」清居拉着平良往回走。
经过询问才知道清居今天没来上学是因为和年幼的妹妹一起出门了。
年幼的继妹,父亲在已婚状态時和其他女人生的孩子,他的父亲现在已经是别人的父亲了。
继妹期待着能和父母外出踏青野餐时有好天气,其实父亲有邀请他一起参加,但是清居到了公园后还是退缩了。
于是他还是祈祷,祈祷好天气。公园里躲雨的人纷纷露出微笑,远远的,他看见父亲牵着继母走到草地,继妹在前面蹦蹦跳跳的,拿着一只风筝。
清居回到家,刚好平良传讯息给他,拉着窗帘、没有开灯的房间内,透明的手让清居直接看到发着光的手机屏幕,一阵阵波纹顺着皮肤的纹理盪漾,清居逃避似的闭上眼,呼吸却同时发颤。
其实他好想见到平良,现在就要见到他,好想依赖他、只有在平良面前自己才能放下伪装,在一次次经历来自原生家庭和现实给予的伤痛后,只能让他更清晰的认知到,这世界只有平良是自己的避风港。
他想起好多年前初来乍到东京,母亲似乎是报复般的将身心投入工作,几乎不回到两人所谓的「家」。
也是,我长得和那个出轨的父亲那么像,母亲看到我只有无法掩饰地嫌弃。
「我没有地方可以回去。」自己当时是这样和平良说的,当平良发现他一个人蹲在公寓的花圃旁,他正在偷偷抹眼泪。
「你跟着我,我带你回家。」平良抿着嘴说,伸出手,黑的吓人的眼睛注视着他、只注视他。
他们以朋友的身份伴对方多时,只要能够逃离那个枷锁,清居什么都愿意,更何况现在他知道尽头有平良。
青春期一天早晨,清居又耍赖的留在平良过夜,一早醒来,他看见被子全安妥地盖在自己身上,而平良则只穿着一件睡衣,手半环在他的肩上,那一刻,清居突然无比强烈地意识到,驱使他不断待在平良身边的感情,不只是友情——。
清居奏有两个秘密。
第一,他喜欢自己的发小平良一成。
第二,他拥有能让天气放晴的能力。
06.
「这个能力,是一年前开始的。」窗外的雨依旧下着,清居坐在床上,平良在床下,终于对这一年来的故事娓娓道来。
「我父亲在那段时间可能是良心发现,想要修复我们之间的感情,偶尔会来见我。」
「可是我还是尽量不让他们碰面,可是有一天下着大雨,我和他想说顺路接母亲下班也好,没想到一见面就是场灾难。」
耳边彷彿传来那些歇斯底里的大吼和口不择言的话,如同童年时他们吵着离婚时家里的状况,乌云垄罩张牙舞爪的剪影,清居安静的在后座,带着耳机,不发一语。
「那时候车子行经彩虹大桥,我在桥中央打开车门,下了车——。」
清居深吸一口气,平良试探性的复盖住他的手,缓和了一下,清居继续说。
「——总之我走到旁边的步道,有可以眺望东京湾的地方。」
那天东京湾因为大雨而雾茫茫一片,但还是看得见水气后面隐隐透出的灯火光源,厚重的云层和水面的另一边连结,天地之间没有分界,是限制所有事物的牢笼。
于是清居第一次向天空祈祷。
希望放晴、希望能和爸妈再一次走在阳光下、希望能一直拥有现在的一切。
许愿是奢望、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清居没有说出来的事,是希望不要夺走平良。
当清居再次张眼,他站在天空上。
底下的云层看不见底,狂风暴雨以夸张的速度和力道打在自己身上,停下来!清居大吼,但是在呼啸的风声中听不见。
停下来!他尖叫,一瞬间身体被击中,有力量贯穿了清居,他不觉得疼痛,张开嘴大口呼吸,等他回过神来,周身已经风平浪静。
清居抬手,第一次看见身体变成透明,映照出其后的白云,一个念头植入他的脑海——。
这片天空,和我连在一起了。
「所以我躲着你,因为害怕。」
「平良,我一直以为我想要的是与众不同,可是真的发生的时候我又退缩了。」
「现在承认我很普通又无济于事了,已经无路可退了。」一向要强的清居眼眶湿润,他好害怕。
知道自己有一天会消失后清居第一个想法就和平良有关,那时候他们的关系已经好到过分亲密了,只要照着步调走下去两人一定会在一起,但是变得透明的频率越来越高,持续的时间也变长,每一次都无情的戳痛着清居。
所以他选择远离这世界唯一真心对他好的平良。
比起从未拥有,曾经拥有本来就更为伤人。
「清居,你知道吧,我爱你。」平良浓烈而专注的眼神像是要将清居内心所有的畏惧燃烧殆盡。
「我也爱你。」眼泪滑落,清居给出肯定的回答。「可是我们该怎么办。」平良跪着,将清居拥进怀里,清居的脸埋在平良的肩上,泪水逐渐染湿布料。
「会有方法的,我们要一起活下去。」平良闭着眼睛,双臂箍着清居,用力到像是要将他刻进身体里。
但是他们都知道没有方法,他们只有彼此。
07.
互相坦承比想像中容易,在这方面清居甚至有点感谢这个能力,不然依平良在感情上开窍的速度,天知道还要等多久。
他们在一起了。
雨下的时间变得长且疯狂,东京市几乎整日浸泡在雨水里。
——气象厅发布警告,这一波持续的低气压将会带来至少一周的连续降雨。
——今年是观测史上降雨最激烈的一年,受到圣婴现象和气候暖化的影响……。
——东京都的强降雨有机率达到停课、班标准,请沿海民众注意避难指示,并遵守指示行动。
清居在图书馆内滑着手机,每一条闪出讯息都是关于这不寻常的天气。
「清居。」平良神奇的感应到他低落的神情,原本还埋头在书本上的视线顿时转移到自己身上。
「我没事,怎么,要回家了吗?」清居挤出一个扭曲的微笑。
「你看这个。」平良将他方才看得书推到面前,又厚重又旧,泛黄的书页是古式的地图。
「什么意思。」他问。
「原来一直到近代,东京也还是海,是这两百年才变成陆地的呢。」平良说的认真,听到这话,清居忍不住笑出声。
男朋友总是用这种奇怪又别扭的方式关心他,内心感觉柔软,清居侧过脸,在无人的图书馆,轻轻的啄了下平良的脸颊。
平良惊讶的摀住脸,耳尖的通红蔓延。
「傻瓜,谢谢你。」
「清居你不需要愧疚,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很疯狂了。」
是我们任性的决定造成了这一切吗?不要牺牲清居,我夺走了东京的晴天,是我阻止了牺牲,可是我依旧不认为清居需要对任何事怀有愧疚,因为当他人赋予伤痕时也没有人给予道歉,我只是不做出选择,可能顺其自然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会被宽恕吗,我不知道。
许愿是完成慾望,所以人们的信仰是因为相信會被救赎,还是执着于自己的慾望。
「明天烟火大会呢。」清居靠在平良肩上,颇有撒娇的意味。
「对啊,好期待。」平良笑着说,虽然知道天气的关系绝对不会办成功,但是好想和清居一起在人声鼎沸的大会,穿着浴衣,牵着手,欣赏夜间绽放的烟花啊。
「我的浴衣是浅蓝色的喔,很好看。」
「清居不管么样都很好看。」
「明天约下午见吧。」平良侧头,看着清居柔软的搭在脸边的发丝,和脸部流畅精致的线条,想到从前被自己扼杀在心底的恋情,居然也能开花结果,这世界大概也只有清居能让平良出现裂痕、和慾望。
他转正清居的脸,恋人的眼神带有疑惑,一股强烈的慾望促使平良亲吻清居。
「我要亲你了。」平良争取着同意,他的殿下眼眸低垂。
「这种事不要问了,在我这里答案永远是『好』。」
捧起清居的脸,平良的力道很轻,像是担心清居碎掉,距离无限拉近,两人闭着眼睛,充满缱绻,这一刻任由爱意主宰。
「我爱你。」窗外打着雷,刺眼的白光打在身上,晃眼,犹如末世。
平良送清居到家门口,其实平良不愿意分开,但是清居说如果被提前看到浴衣就没有意思了,把平良赶回家。
回到家,他躺在床上,在一片黑暗中滑着手机。
叮咚。是清居。
——希望明天是晴天。
——会的,清居晚安。
平良做了个梦,梦里的清居祈祷着,在东京湾的彩虹大桥上,和清居形容的场景如出一辙。
他是春天的风暴,是平良一辈子要还的债,要解的结。
清居穿着淡蓝色的浴衣,布料上有浅浅的花纹,衬的他皮肤好白。
可是他漂浮着,头发因为不寻常的力量也往上飞扬,然后他越升越高,最后消失在天空里,再也看不见了。
他睁开眼,听见大声的蝉鸣,和路上行人欢快的谈话声。
不对。
平良猛地直起身,拉开窗帘,看见街上的阳光正好,晴空万里,天空蓝得犹如被泼了漆的划布。
雨停了。源源不绝的热气顺着打开的窗户湧进,但是平良却如坠冰窖。
急匆匆拨通电话,清居没接。
平良大脑一片空白,他知道这次不一样,天空放晴了,他跑了起来。
一路跑到清居家门口,他疯狂的敲着大门,无人回应,这时清居的母亲应该是从工作岗位上回来,从楼梯转角处冒了出来。「你是奏的朋友?」「对,我是,请问你联络的到清居吗?」清居母亲看来波澜不惊,随意地掏出手机,没有清居的讯息,但是她一点都不紧张。
「那孩子也不是第一次联系不到了,不用管他。」
平良捏紧拳头,咬紧后槽牙。
报警也没有用,该如何解释让天气放晴的事?更何况他们的年纪会让人认为是青少年离家出走。
没有大人抓住两人,所有人都冷眼旁观。
怎么办,平良无比焦急,这时候梦里的场景闪回,也许这是提示。
彩虹大桥,清居得到能力的地方。
因为天气放晴,所以花火大会正常举行,为了活动原本开放的行人步道关闭,大大的警示牌提醒着人请勿进出。
工作人员靠近:「现在这边不开放通过喔。」
脸上混杂着汗水和泪水,狼狈的很,平良卑微的请求:「请你让我过去,我只是要去确认一样东西……。」
「小鬼,趁我还好好说话的时候赶快离开——。」
又是这样,总是这样,清居牺牲了自己,却没有人相信、没有人询问、没有人关心。
平良拨开工作人员的阻挡,跳过警示牌,翻进步道内。
「喂!」身吼传来大吼,急促的哨声吹响,但是平良疯了似的往前跑,他要去清居在的地方。
肺部里的空气挤压,平良却感觉自己快要爆炸,明明放晴了,世界对他来说却还是一片灰暗。
到了梦中出现的场景,旁边有呼啸的车阵,在隔壁是轰隆作响的电车疾驶而过,平良探出身子,东京湾因为天气极好所以反射出蔚蓝的倒影,经历雨水的冲刷,所有事物都看起来崭新,发着光,耀眼灿烂。
——上天啊,如果您真的存在。
我没有和您祈祷过任何事,从来没有。
身后追着他的警察和工作人员的声音越来越近,平良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把清居还给我!」平良也不晓得在对谁喊,对波光粼粼的东京湾、对不让清居获得幸福的人们、还是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他双手合十,强烈地相信,带着全部的爱,祈祷。
张开眼睛,平良站在白云上,云层并不厚,所以看得见底下无数大楼的尖端,密密麻麻。
但是顾不上害怕了,对流层的风好大,他几乎张不开眼,浅而急促的呼吸着。
瞇着眼,平良看见远方的清居,周围有半透明的水气围绕,蜷缩着,如同襁褓中的幼儿。
「清居!」他用尽全力的大叫,风适时的吹了起来,将平良推往清居的方向。
陷入某种昏迷状态的清居半梦半醒,他已经无法感受到自己的四肢,胸膛流淌的全是冰冷的水。
平良、平良一成,他是我的发小、我的男朋友、全世界我最爱的人。
当平良叫着自己的名字,清居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我必须要回去,他睁开眼,水气像是一同感应到清居已经不再成为它们的一部分,纷纷远离,一切又开始失控,一时间失重感袭捲,地心引力重新对两人产生了作用,他们飞快地往下坠落。
「抓到你了。」两人对视,手不约而同的锁住了对方,他们抵抗着、挣扎着。
「我回去的话,天气又会——。」清居的眼泪往上飘,衣服被吹得皱巴巴的。
「你已经牺牲过一次了。」
「清居你不是为他们活的!」蓝天开始染上其他颜色,云层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集结,闷雷开始酝酿,隐隐的发出闪电,一场昭然若揭的豪雨在所难免。
我该为了什么而活。
为了自己、为了爱,为了将我从这里拯救的平良。
「好。」清居完全释怀了,他的笑比晴天还要动人、比雨天还要富有纯粹的力量。
这次,不用再祈祷了。
轰隆。巨大的雷声撕裂天空,随之而来的蓝色的闪电划破才短短放晴的东京。
雨疯了似的从天空倒下,倒海翻江的气势。
这场雨再也没有停过。
08.
「清居,准备好了吗?」
「好了,我出去了。」门帘被拉开,清居踏着木屐走出来,终于看到他穿着那一身浅蓝色的浴衣,腰带紧紧的系住,腰部的曲线被强调,露出脖颈的线条如同艺术品般完美,清居平时已经漂亮的不像人类,现在更是漂亮的超出世俗和言语能描绘的范围,看着看着平良不自觉红了脸。
「看太入迷了,笨蛋。」清居啐道,今天平良也穿上了深蓝色的浴衣,雾灰色条纹的花样,是很简单的款式,但是平良的肩很宽,衣服在他身上也别有韵味。
「走吧。」「嗯。」庙会的人潮湧动,两人紧紧的牵着手。
「我不会不见的。」清居在男朋友第无数次扭头确认自己还在不在的时候笑着说。
歌舞昇平,所有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味,远方有人唱着歌,以最真切而微小的幸福渲染,歌声传了过来、传到高空、传到世界的角落。
烟花点亮黯淡无光的苍穹。
火树银花在空中绽放,染上了五彩斑斓的绚烂,所有对于生命的狂喜和疼痛,在这一刻都放下了。
平良转头,清居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烟火,光倒映在他瞳孔,他在笑。
「清居。」平良的眼眶湿润,在众人的欢笑和惊叹中声音被淹没。
「我爱你。」不知道有什么形容词能匹配现在的心情,所以就说吧,因为爱是亘古流传的力量。
清居望向他。「傻瓜,现在不该哭啊,这么漂亮。」
平良的眼泪还是克制不住的滚落脸庞,清居当然知道恋人在心之所想,「过来。」他说,于是他们在烟花下相拥。
现在的东京大半都淹在水里,但是人类逐渐找到了生存的方法,秩序没有崩溃,没有人责怪他们,也是,谁会相信两名少年做出了改变世界的选择呢?世界还是照常运行。
清居不再拥有让天气放晴的能力,他们再也没有祈祷过。
两人考上了东京的大学,清居离开了令人窒息的家庭,平良的父母对于他们在一起的事十分开明,对他们而言等于多了一个儿子,于是平良和清居在外租了房子,开启了同居生活,然后今天是一年后的烟火大会。
「我有听到喔,你说你爱我,每一次我都有听到。」
「我也爱你。」
也许吧,我们都有罪,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原谅,因为从我将清居从天空中带回来我就发誓,再也不要祈祷了,不为奢求和慾望。
清居是我所有的愿望,而我会用自己的双手抓住他。
既使宿命如同一脉压在清居肩上的山峦……。
那一刻,他们身影依偎,烟火持续照亮天空,路边开的山樱花肆意生长,少年们身影被环绕。
我知道山不会过来。
所以我会过去。
end.
写的当下我这里也下着几天不停的雨,我对于题材是否运用得当这方面十分担心,于是交给完全不认识平清的挚友润稿。
「我感觉得到在那个当下他们只有彼此。」看完后他说,我想我也不用那么担心了。
谢谢平良和清居和我们一路走到这。
打下这段话的时候,窗外也有谁放了烟花。
大家,像平良一样抓住自己的愿望吧,或像清居一样勇敢的面对自己的心吧。
这是我能给的、最好的祝福了。
下一棒: @Kiss the moon
【甜辣姜汁鸭】《且听风吟》
感谢上一棒@姜媛 老师的精彩呈现
♧·哈喽艾瑞巴蒂这里是吻月🌙,大家情人节快乐
♧·ooc是我的,故事是他们的
无意的穿堂风也会引起山洪,那年盛夏,只是那惊鸿一瞥,就乱了我的心弦。
“喂,你靠得太近了。”
清居终于开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身上的T恤已经被汗水浸润得微湿。刚刚开春,实在算不上太热,但长达数小时的排练,还是令人忍不住擦着额头上的薄汗喘粗气。
自从平良发现自己在努力训练之后,就开始天天“跟踪”他到舞蹈室,然后一站就是...
感谢上一棒@姜媛 老师的精彩呈现
♧·哈喽艾瑞巴蒂这里是吻月🌙,大家情人节快乐
♧·ooc是我的,故事是他们的
无意的穿堂风也会引起山洪,那年盛夏,只是那惊鸿一瞥,就乱了我的心弦。
“喂,你靠得太近了。”
清居终于开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身上的T恤已经被汗水浸润得微湿。刚刚开春,实在算不上太热,但长达数小时的排练,还是令人忍不住擦着额头上的薄汗喘粗气。
自从平良发现自己在努力训练之后,就开始天天“跟踪”他到舞蹈室,然后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
每次中场休息的时候,平良总会拿着两瓶水递给他,看着其他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清居对此有种莫名的卓越感。
今天他接过水的时候无意碰到了平良的手,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个接触导致平良靠得越来越近,最后甚至贴着他坐了下来。
平良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在今天变得这么大胆。听到清居不满地抱怨,他才从地上爬起来躲得远远的。
“喂,你怎么了?”
清居看出他的不对劲,把平日想说的那些话又悉数驳回,最后只留下一句看似不经意的问候。
“没,没事...”
平良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他知道清居是在关心他,这样也就够了。
“有时间,去看看医生吧。”
“好...”
平良笑的开心,眉眼弯弯的。清居愣了一下,有些别扭地转了过去。他还想说些什么,那话还没出口就被拉去一起训练了。
平良看着他走进舞蹈室,又在原地站了一会,才转身离开。
其实,平良没有告诉清居, 他好像有轻微皮肤饥渴症的症状出现。
事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对劲的,平良心里也没有准数。刚开始他猜测是不是因为换季引起了身体上的不适,可往年,分明一切都在正常运转,没有任何异样症状,可等他真正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时,对于肢体接触与肌肤相贴的隐隐约约的渴望已经恶化到了挠心噬骨的地步。
这个羞于启齿的病症似乎还有指定对象,这是唯一一件令平良感到些许宽慰的事——他只渴望与清居亲密接触。只有他们俩的皮肤接触时,平良才会感觉到那种畸形疯长的渴望得到满足,也只有在面对清居的时候,他才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去触碰对方。
所幸入春再往后便是入夏,气温只会越来越高,衣服只会越穿越少,不会给人把自己严严实实包裹起来的机会。
可当自然而然的亲昵变成为了满足欲望而做出的刻意接近,甚至成为彼此合作中的局限,平良反而感到有些束手无策。
伪装与隐瞒对他来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更何况他面对的还是清居,一个在他心里奉为神明的存在。
他的心中有着更疯狂更空洞更加不可名状的欲望,在他的血液里翻滚沸腾,与他的冷静自持相互搏斗。
欲望占了上风的时候,平良真的很想把自己的因境坦白交代,期盼清居能够凭借对他无条件的关心与偏爱,站出来抚慰他的急切与不安,帮助他解决这种令人苦恼的渴望。
可感情是多么机巧复杂的东西,太多定义太多种类,微小的变化就可能引起性质的改变,有些话一旦宣之于口,就可能影响到他们的情感状态,他们已经走过了相识到相知的阶段,目前处于一个朋友的状态,平良很怕,自己与清居的关系会因此彻底崩塌。
平良没办法云淡风轻地把自己的渴求告诉清居,每次嗅到清居身上独特的气息或者是瞥见他脖颈之间的皮肤,他都会不可避免地产生一些羞耻又色情的想法,他也无法披着朋友之间互帮互助的外衣为自己找出一个体面的借口。
朋友之间的日常肢体接触不同于越界的暖昧,纵使他们的关系在一种不清不楚的阶段,也并不等于清居会愿意满足他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渴求。
他害怕打破他们之间的平衡。
其实,他们之间分明从来没有秘密,却又偏偏算不上光明磊落。
平良在情况最严重的时候一个人偷偷跑去看了医生,领了一些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的瓶瓶罐罐。
平良也摸不清到底是些什么药,但医生当时明确表示他这个病靠药物是很难治好,甚至连效果都甚微,这些药也顶多也只能起个镇定作用,多多少少缓解一下 那些难以平复的焦虑症状。
效果着实不算显著,每每看见清居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感觉内心的渴望蠢蠢欲动,他又确实感觉这种渴望比情况最糟糕那段时间要轻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真的起作用了,还是他的理智让他保持着冷静。
“喂,我在跟你讲话呢。”
清居有些懊恼地看着他,虽然有些担心,但终归还是没把那感情宣之于口。他不喜欢平良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也不喜欢自己向他靠近时他不断后退的那种惊慌失措。
平良没有接话,反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他不敢看着清居,甚至不想让他离自己太近。平良一直希望这份悸动能暗暗埋在他心里,自己也不会让欲望占据上风。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没有事瞒着你。”
“算了,去买喝的。”
清居也没再深究,他深知就算自己再怎么问,也问不出什么有效信息。有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开始在意这个变态跟踪狂了。
平良还是像以前一样载着清居,他能感受着对方沉稳跳动的心脏以及源源不断地透过皮肤传递过来的温度,平良感觉自己像个久旱逢甘霖的沙漠旅人望见了绿洲,心底折磨人的欲望与不安奇迹般地被安抚了下来。
清居身上漂浮着一层香水味,但靠近了却又能闻到真正属于他的那种熟悉而温暖的味道,就像被太阳晒过的被子,淡淡的清香混着阳光的气息,比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片更具有宁神的功效。
平良甚至希望这段路再长一些,最好永远没有尽头。他听见清居小声的哼着歌,那熟悉的声音敲击着他的耳膜,像是带着神奇的魔力,赋予他勇气与信念。
他能听到四周风声呼啸而过,也能听到自己瞬息之间加速的心跳。
回去可以把那些花花绿绿的药片都收起来了,平良想,清居于他而言便是具有起死回生之神效且裹着一层糖衣的良药。
这天,平良没有来上学。
清居第一次发觉时间过得如此漫长,好不容易等到了放学,他拎起书包,破天荒地走到了平良的家门口。
院子里静悄悄的,他摁了好几次门铃,才听见屋子里传来了一些声响。
清居已经准备好一大堆话去质问他,但看着平良有些摇晃地走出来,还是有些担忧。
“喂,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平良就朝着他直直倒了下去。清居扔掉手里的背包,稳稳接住了他。那身体热的吓人,清居好不容易才把他拉回房间。
平良躺在床上喘着粗气,听声音就知道他这次病得有多严重。整个人都在发烫,耳尖红的像是要滴出血,就连脖子也有些泛红,随着他每一次喘息,那暴起的青筋也让清居无法组织出完整清晰的语言来表达他的担忧与心疼,只有无声地几句问候和无法克制的眼泪能替他传递一些感情。
清居简单拧了条湿毛巾放在他额头上,除此之外,他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等到平良再次睁开眼晴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安静的空间里只听到有人在小声地唤着自己的名字,手背上有点点湿意。
他的记忆停留在自己去给清居开门的那一刻,平良侧过头刚想起身,就看到清居正握着他的手把脸贴在他手背上。
这样亲密无阻隔的皮肤接触是他一直以来不敢想象却又梦寐以求的,平良忍不住笑了一声,用手肘支着把身子半撑了起来。
清居被他的动静惊扰,赶紧抬起头来,刚起身,手又被死死抓住,“那个...”
清居任凭他抓着自己的手,转过身坐回到床边的凳子上,垂下湿洞的睫毛,“干什么?”
平良的声音很轻,还夹带着高烧之后的嘶哑,“有一件事,只有你能帮我。”
清居红着眼眶投过去一个疑问的目光。
平良也壮着胆子,实时地张开了自己的双臂。
平良没有想过自己很轻易的顺遂,但那完美的贴合确实让他惊喜万分。那分明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拥抱,仅一分钟的留存,清居却感觉自己仿佛跟平良度过了一个漫长的浪漫世纪。
在离开平良怀抱的时候,手再一次被他抓住,心跳猝不及防地停了一拍。那双明亮的眼直直地迫视他,暖昧的气息在方寸之间流转,无处可躲,清居觉得自己好像也被他传染一般,脸烫得快要烧起来,却莫名感受到一种怦然心动的期待。
平良攥着他的手腕缓缓靠近,暖调的灯光落在脸上适时地漫生旖旎红晕,五官在他眼前慢慢放大,直至能看清对方的每一根睫毛,谁知下一秒就被平良突如其来的咳嗽声当头浇下一盆冷水。
一个蓄势待发的吻就这样夏然而止,两个人多少都有些尴尬。平良再一次找到合适的话契机重提这件事,还是在深夜四下无人的天台。
清居没有回头看他,只是迎着月光站在那里,美得有些不真实。
“你在瞒我什么?”
平良听着这话心头一颤,自己又让清居不开心了。他慢慢挪到他身边,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我...患上了皮肤饥渴症,就是希望通过和别人的皮肤接触来获得一些快感。”
清居也在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最近他们之间总会有一些看似无意的肢体接触,原来一切都并非是情感驱散,而只是因为这个奇怪的病而产生的生理上的渴望吗...
在问这个问题之前,清居没想过答案会让他心生失落。
相处了这么久,平良从来没给出过令他失落的答案。
这是第一次。
如果没有这个奇怪的病,他们之间是否根本不会有那个似是而非戛然而止的吻,一个未完成的吻。
“恶心。”
平良没有说话,还是像曾经一样轻轻点头应和着他的话。无论那话是好是坏,他都是这样。
清居有时候不喜欢自己的敏感,但终究是抗拒不了负面情绪的侵袭。
沉默了很久,他才像朋友之间那样自然地拍了拍平良的肩膀,举手投足间又显得如此刻意,“这样啊,我明白了,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至少现在,平良没有向他人寻求帮助,他仍然是他的第一顺位。
鲜少有人主动走进他的安全区,平良也并不能算作其中之一,因为他在画安全线的时候就已经将平良一并规划在内了。
唯一一次平良踏出他的安全区,是在他走向其他人并与之简单交谈的时候,清居头一次感受 到自己留不住人时的那种恐惧与无力。
现在的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自私,只想让那热烈而又小心翼翼的目光黏在自己身上。
他们就像一棵树上散开的两朵枝丫,命中注定一般地相互扶持着共生。
清居甚至开始怀疑,即便他笃定他们是彼此的第一顺位,但关于是否是彼此的唯一选择, 他没有足够的把握做出信誓旦旦的肯定回答。
平良会第一个想到让他帮忙缓解皮肤饥渴症带来的不适与焦虑,但当清居看见平良与其他人的接触,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自我怀疑。
他离那人这么近,也是受皮肤饥渴症的驱使吗?平良也并非是非他不可吗?自己难道充其量也就是个安慰方式吗?
这种恼人疑虑像是一颗定时炸弹, 清居深知它的存在,能听到它发出的滴答声,一下比一下强烈, 却又束手无策,这种感觉让他心里隐隐感到焦躁。
清居是非常理智的,他知道,他们不会永远局限于共同描摹出的一小方天地,总有一天要把边缘线拓得更宽,接触新鲜事物的同时遇见无数热情好客的新鲜人物,总会有探险家走进来打破他们二人世界的平衡。
这其实是一件好事。
他们需要做出改变。
可他其实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高尚与大度,即使一直在强迫自己看向好的方面,一颗心仍然像是坠入了冰镇柠檬水里,凉意与酸意一丝一缕缠绕着开始往心底渗透。
其实,关于平良,他始终做不到无动于衷。
平良再一次在夜深人静的天台找到了清居。
正想事情想得万分出神的清居被一阵开门声惊扰,回过头来看见平良正把天台的那扇门关好,把光线与喧闹都阻隔在门后,然后试探着朝他走去。
清居牵起嘴角,轻声喊他的名字,声音从嗓子里逃脱出来却意外地有些沙哑。
平良看出他的笑意根本不达眼底,只是走到他旁边,闭眼感受了一下天台上微凉湿润的夜风拂在脸上的轻柔,静默着与他并肩站了片刻才看着远处的万千灯火开口,“是我让你不开心了吗?”
清居很抗拒自己的患得患失,最后还是摇摇头,“没有。”
伪装不佳。
这不是平良想要的回答,他也知道自己欠了清居一个解释,清居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一个受着众人追捧,一个站在金字塔底层任人欺凌。
敏感的人往往缺乏安全感,永远顾及全体,顾及他人情绪,而不愿轻易将自己的心声宽之于口,更多的时候,是清居需要认真地去感知那些无问的语言。
他是在因为自己而不开心。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清居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很难与其他人相处,甚至连谈笑都有些勉强和刻意。
不过为了那表面上的得体,他又不得不与他们交涉。
但平良于他而言又不一样。
明明不想去在意,可自己的视线好像永远都只能定格在他身上。无论是他孤僻的性格也好,莫名的开心也好,为他出气也好,他都觉得好。
所有看上去的不合适,经由带有情感色彩的滤镜一过,统统可以忽略不计。
清居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动的,也许只是出自偶然,也许是在某个不经意的暖昧动作之中,或是在集一个暖流倾注的眼神中,也可能是在某个充满阳光气息的拥抱之中...
甚至可能是在第一次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时便已冥冥之中跌落进了一个心动陷阱,就连爬起来的想法都不曾有过。
有时候,纠结一个问题都要思考很久,甚至会变为无解,更何况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古往今来又有几个人能够真正拎得清。
清居想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侧过头看着他的眼睛,可倏忽之间,他又想起了那天,在房间里抓着他的手请求他留下的平良,眉眼清明,藏着欢喜,藏着期冀,那种小心询问而又热烈的感情似乎将他从尘灰凋敝的天台牵到金碧辉煌的殿堂一样。
那样大胆的举动是平良从未有过的。清居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栽在这样一个既喜欢跟踪又喜欢自我治愈的恶心的人手里。
但也正是这样一个人,不会在众人面前众星捧月般的对他,也不会和他有太多亲密接触。甚至更多的像是君与臣之间的关系,这样一个别扭又呆板的人,在不经意间让他越陷越深。
“你和他们都不一样,只有你才能治愈我。”平良的声音清澈地穿透方圈沉寂的黑暗,“因为,清居对我来说,是特别、重要的人。”
是的,他是既特别,又重要的。
平良怀疑自己是昨天哭得太过分,一不小心直接刺激了他的泪腺,导致现在只是听到只言片语便感觉鼻子发酸。
那是流泪的前兆。
“现在,我可以吻你吗。”
这听上去像是在询问,可他又说的那么严肃与认真。清居想说什么去调侃他,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他没有躲闪,看着平良不断接近自己,甚至有些心跳加速。他们缠绵在一起,在高高的天台上,黑夜吞噬了一切,那月光却又正好撒在他们身上。
心为礁岸,瞬间所有的潮汐都涌向他。
后来,清居成了一个人尽皆知的明星,他站在闪光灯下,但那灯依旧掩饰不了独属于清居的光芒。平良还是那个站在人群里默默为他照几张照片的特批跟踪狂。
清居每次回家,都会迎上平良一个温柔的拥抱。他的嘴还是那么笨,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清居却在笑骂之中将那话连成一句,刻在心头。
“我比那些流言蜚语更早认识你,所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
且看那爱意随风起,风止意难平。
在人声鼎沸的环境里,我将爱意寄托在风里,让风替胆小的我去拥抱你。
世人都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要让我说,这风也是如此,风不知所起,带着温柔和勇敢跨越千里,从四面八方奔向那个自己在意的人,告诉他/她,我很想你,很想见你...
且听风吟,说我爱你。
他们的故事在我这里即将告一段落,期待下一棒@别忘了带伞 老师的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