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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容在划水
谁懂,谁懂啊呜呜呜。 小程和8...

谁懂,谁懂啊呜呜呜。

小程和87两个最喜欢的选手——

小程直接扑进去的吧好有氛围感,从背影看像一只好可怜的奶猫一样呜呜呜,就好像对87说你们刚刚太凶了都不给我机会然后87就像好朋友一样笑着去安慰。

赛场上你追我赶,敌人不留情面。

比赛结束后贴贴,委屈消失殆尽。

真的,一想到比赛,想到小程被狼人运营的团团转,就好心疼。

最前线太会拍了!

两个最喜欢的宝啊。

谁懂,谁懂啊呜呜呜。

小程和87两个最喜欢的选手——

小程直接扑进去的吧好有氛围感,从背影看像一只好可怜的奶猫一样呜呜呜,就好像对87说你们刚刚太凶了都不给我机会然后87就像好朋友一样笑着去安慰。

赛场上你追我赶,敌人不留情面。

比赛结束后贴贴,委屈消失殆尽。

真的,一想到比赛,想到小程被狼人运营的团团转,就好心疼。

最前线太会拍了!

两个最喜欢的宝啊。

柚子胡椒
长大后的小王子不再像从前那样坦...

长大后的小王子不再像从前那样坦率地撒娇了,但在半梦半醒的时候仍然会本能地寻求哥哥的依靠。

艾洛希尔的性格是比较内敛疏离的,甚至还有肢体接触恐惧症,但对他来说伊诺克是唯一的那个例外。

长大后的小王子不再像从前那样坦率地撒娇了,但在半梦半醒的时候仍然会本能地寻求哥哥的依靠。

艾洛希尔的性格是比较内敛疏离的,甚至还有肢体接触恐惧症,但对他来说伊诺克是唯一的那个例外。

迟迟吃吃
(羊你真的是太可爱了!!!)画...

(羊你真的是太可爱了!!!)画师:wb:盐歪歪

(羊你真的是太可爱了!!!)画师:wb:盐歪歪

青羽

【新快】碎石反噬(3)

※老设定:斗子砸碎潘多拉后受到诅咒.

·病弱+战损+心理创伤

·主新快,微白快

·青子是青梅、普通朋友

·私设新快两人无任何血缘关系

  

————————————

  

  东京时间19时25分。

  

  工藤坐在宿舍床上,翻开前几天买来的侦探小说。

  脑子里闪过昨天中午某个讨厌鬼的话——“明晚学校附近的剧院会有霍伯奇术团的演出,那应当会是一场视觉盛宴。”

  

  呵,他才不会去看呢。

  

  手下又无意识地翻了一页,密密麻麻的字映入眼帘,工藤新一烦躁地扒拉两下头发。分明是平时最喜欢的小说,现在却怎...

※老设定:斗子砸碎潘多拉后受到诅咒.

·病弱+战损+心理创伤

·主新快,微白快

·青子是青梅、普通朋友

·私设新快两人无任何血缘关系

  

————————————

  

  东京时间19时25分。

  

  工藤坐在宿舍床上,翻开前几天买来的侦探小说。

  脑子里闪过昨天中午某个讨厌鬼的话——“明晚学校附近的剧院会有霍伯奇术团的演出,那应当会是一场视觉盛宴。”

  

  呵,他才不会去看呢。

  

  手下又无意识地翻了一页,密密麻麻的字映入眼帘,工藤新一烦躁地扒拉两下头发。分明是平时最喜欢的小说,现在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仔细想来,他的生气也不是毫无缘由。

  其他人也就算了,偏偏是让他重新燃起希望、让他将基德联系起来的人,没想到会听到对方嘴里会吐出那么难听的话。

  

  一个对侦探和怪盗全然不了解的人,却能没有顾忌地对他们的关系评头论足。

  

  实在可恶。

  

  “嗡嗡——”

  桌上的手机震动两下,被工藤接起。

  

  “工藤老弟,你现在有空吗?”

  

  “噢,目暮警官?出什么事了?”

  

  “一起杀人案,可能需要你的帮忙。”

  

  听到有案件,工藤新一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地点?”

  

  “奇达剧院。”

  

  工藤新一眼皮一跳。

  不是吧……

  

  奇达剧院就是黑羽快斗提到的会进行魔术演出的地方。

  

  居然这么巧合地发生案件了吗?

  

  “稍等,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工藤新一三步并作两步朝着楼下走去,跨上自行车,飞速按既定的路线赶去剧院。

  

  ……

  

  等工藤新一到达剧院门口时,外面已经停了两辆警车,另外还围了一圈警戒线。

  

  负责管理秩序的警员认得他,打过招呼后便马上放他进去了。

  

  此时剧院照明灯已被全部打开,事发点在舞台,原本负责表演的人全站在台上,围了一圈,站在远处一时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工藤走了过去,目光和站在其中的服部对上。

  

  服部平次看见他,顿时喜笑颜开,得意地向他招手:“哟工藤,你慢了一步,这次可是我赢了哦!凶手已经被我推理出来了!”

  

  目暮警官大笑着猛拍几下服部的肩:“哎呀!真不愧是服部君啊!哈!哈!哈!”

  直拍得服部平次退一步求饶。

  

  工藤新一带着无奈的表情走了过去:“话说你这家伙怎么在这……”

  

  “唔,大概是案件在召唤我吧!”说着,服部便开始夸张地掰着手指数起来,“让我想想……这是我这个月解决的第五起案件啦,比你要多一个呢工藤!果然是我赢了吧!”

  

  “幼稚。”工藤无语地将头转向一边,视线内措不及防地撞入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人依旧像白天一样穿着可疑的黑色,长衣长裤把皮肤包裹起来,只有袖口处露出一双苍白的手。

  头上还戴着一顶鸭舌帽,现在正坐靠在地上,怀里还搂着一个瘦弱的女孩。

  

  “你怎么也在这里……” 

  话刚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人家推荐他来看魔术,没道理人家自己却不来,见面纯属意外。

  

  服部平次也略带狐疑地看向工藤:“来剧院肯定是来看表演的嘛,还是……”说着,他凑到工藤耳边,压低声音,“还是你真的觉得黑羽君有什么异常啊?”

  

  “不……他现在这是怎么了?”

  

  “噢,刚刚我推理出凶手后,对方恼羞成怒想拉个无辜路人垫背,黑羽君为了保护这位路人小姐摔倒啦……嘛,不过你不用担心,”服部指了指不远处站着的远山和叶和毛利兰,“凶手一刀刺空后,就被她们拿下啦!”

  

  在他们说话期间,高木和其他两位警员就把行凶的人拷走压去警车了。

  

  地上的女子似是从惊骇中缓过神来,小声地向黑羽道谢,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

  工藤注意到黑羽靠着地面的那条胳膊有些僵硬地动了动,腿部弯曲想站起来,可手上似乎用不上力。

  

  “受伤了?”

  他上前一步将人扶起,等真正把手搭在人身上,才发觉对方体温相较常人来说有点高了,体重也很轻,胳膊又使不上力,好不容易把人扶着站起来,他才道:“这场表演有那么好看吗,你发烧了还坚持来?”

  

  “没有……没有发烧,我的体温就是这样的。”黑羽的声音有些沙哑,疏离地从工藤身上起来,转而靠在背后的墙上,左手压着右边的肩膀。

  

  工藤也没再去和他争论有没有发烧这件事,继续问道:“你这只胳膊是不是在刚才摔骨折了?”

  又向下一瞥,却见对方手上还贴着创可贴,这总不会是刚才为了救人受的伤了吧,否则不会这么快就被处理。

  可明明昨天中午还没有……

  

  “哈,拜托,名……工藤侦探看来我就这么脆弱吗?只是刚才压太久了,胳膊发麻而已。”黑羽将手向里缩了缩,宽大的袖口落下,把伤口挡住。

  

  听到他的话,刚刚站起的女子着急地道歉:“抱歉抱歉,我被吓到了,应该早点起来的,太麻烦您了!”

  

  黑羽又微笑着说没事。

  

  工藤新一皱着眉还想再说什么,一旁向服部等人道完谢的奇术团团长茱蒂小姐就走了过来,礼服胸前上还佩戴着漂亮的宝石。

  “我记得你,你是黑羽盗一先生的儿子吧,先前在江古田市演出时我们还见过。”

  

  黑羽轻轻地点头:“是啊,没想到茱蒂小姐还在表演魔术,那次见面还说是最后一场什么的。”

  

  “啊!说的也是,这算是个误会呢……”说着,茱蒂小姐用手抚过胸前的宝石,神色温和,“如果不是基德,我或许就真的放弃魔术表演了……”

  

  “基德?”工藤新一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是呀,”茱蒂小姐看着他,回忆道,“大概是一年多以前吧,我来日本演出,过程中遇到了来抢夺「绯红之泪」的匪徒。那时我把这块宝石当做厄运之石,因为我觉得是因为它,我的亲人才会在表演魔术时葬身火海……”

  “就当我要把宝石扔给那些匪徒时,基德将我拦了下来,保护了我们,还揭开了这颗宝石的秘密……让我知道,这是我父亲留给这世上最后的一个魔术。”

  

  听着她的描述,工藤恍然,由衷道:“不愧是他。”好心的小偷先生。  

  “那个……茱蒂小姐,可以和我详细讲讲吗?我对基德的案件很感兴趣。”

  

  茱蒂小姐爽朗一笑:“当然,我很乐意分享,这里待会儿交给警方处理,你们可以跟我来后台休息室听。”

  

  黑羽以身体不适为由致歉打算离开,经过工藤身边时,工藤注意到了什么,身体比脑子快了一步把人拉住。

  “你的脖子上好像有血痕,是刚才被刀划伤了?”

  

  这个人,一天不见怎么到处是伤啊?

  

  闻言,黑羽身子一僵,随即用左手不紧不慢地将衣领往上拉了拉,细细看,还能发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黑羽低着头,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睛:“没……前段时间买了一个纹身贴,觉得好玩就贴上了,没想到不太好看又不好洗掉,让工藤侦探见笑啦……”

  

  工藤还是有点不相信,服部恰巧出来作证:“刚才凶手的刀确实没刺到人就被黑羽君躲开了,刀上也没有血迹。”

  

  这下他也没了要拉人的理由,茱蒂小姐也转身投来疑惑的目光。

  

  总归黑羽和他是一个学校的,以后也时常能见面,迟早会发现异常,但茱蒂小姐今天演出过后就要去其它国家巡演了,万一过了今天,对方便不再想提及有关基德的消息……

  两相权衡之下,工藤放开了他。

  任由对方迈着不甚流畅的步伐离开他的视线。


     

—tbc.

  

  茱蒂小姐是这位啦(指路魔快绯红之泪)↓ 


  彩蛋是关于快斗回家后的部分情节+引出潘多拉宝石诅咒的部分内容,粮票即可开╭☞(  ̄ ▽ ̄)╭☞

  

  

  

  

  

盛CIA

这可是三嫁咸鱼——!好喜欢好喜欢。

这可是三嫁咸鱼——!好喜欢好喜欢。

新晋居民小曼

体力不支晕软着倒下,被女主接住,男主恍惚着看了一眼,双眸上浮着晕过去

体力不支晕软着倒下,被女主接住,男主恍惚着看了一眼,双眸上浮着晕过去

秦不眠

虽然替身和白月光都是假的

哈哈哈哈哈哈

真正的白月光是替身

虽然替身和白月光都是假的

哈哈哈哈哈哈

真正的白月光是替身

百谷
什么实力不用我多说了吧?

什么实力不用我多说了吧?

什么实力不用我多说了吧?

西七

【新快】今宵别梦寒

/接M27剧情,原作向

/堂兄弟设定,宿敌以上

/一发完,9.8k




-


“快斗,快斗……”


谁在说话?


他努力睁开眼睛,世界模糊成光怪陆离的色块。

好难受……

额头滚烫,身体却觉得冷。他不安地挣动一下,立刻被握住了手。

“我在这里。想要什么?”

“星……”

窗外大雨滂沱,将他的话音淹没了。

“赶快好起来吧,快斗。”那人稚嫩的声音透着温柔。


“好起来,我带你看星星。”




-


黑羽快斗猛地睁眼。

积水中的刹车声有些刺耳,出租车司机从前排扭过身子,“已经到了哦。”

“啊,谢谢。”他付钱下车,目送司机开远。回过头来,医院大楼被...

/接M27剧情,原作向

/堂兄弟设定,宿敌以上

/一发完,9.8k




-


“快斗,快斗……”


谁在说话?


他努力睁开眼睛,世界模糊成光怪陆离的色块。

好难受……

额头滚烫,身体却觉得冷。他不安地挣动一下,立刻被握住了手。

“我在这里。想要什么?”

“星……”

窗外大雨滂沱,将他的话音淹没了。

“赶快好起来吧,快斗。”那人稚嫩的声音透着温柔。


“好起来,我带你看星星。”




-


黑羽快斗猛地睁眼。

积水中的刹车声有些刺耳,出租车司机从前排扭过身子,“已经到了哦。”

“啊,谢谢。”他付钱下车,目送司机开远。回过头来,医院大楼被笼罩在黑云之下。

高烧带来的晕眩和猛然惊醒的恍惚仍在。

怎么会梦到那些?真是——

他用食指的指节狠狠按在眉心强迫自己清醒,闭着眼睛苦笑一声。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手机振动一声,是青梅发来的消息。黑羽快斗舔了舔嘴唇的裂口,一边回消息一边往楼里走。

阴雨天气混淆了时间的光影,傍晚时分的住院部大楼已经亮了灯。目光所及,一格一格的房间渐次亮起,又在氤氲模糊的水雾里化开,像碎金,像流光,像……

暗下来的手机屏幕映照出他欠佳的脸色。黑羽快斗叹了口气。这样可不行。

他扣上鸭舌帽,拿出简易的化妆包,最后抬头看了一眼。


——像星星。


像明明是雨天的夜晚,却盛开在天花板上的星星。



-


黑羽快斗来到病房时已经恢复了神采奕奕的样子。

中森银三刚刚睡着不久。中森青子坐在床边,抬头看到他,一瞬间便红了眼眶。

黑羽心脏揪痛,回以安慰的笑,他知道女孩已经强撑了太久的坚强。

不能打扰病人休息,两人关上门来到走廊,中森青子的眼泪簌簌落下。十几岁的姑娘孤身来到外地的医院,独自处理了大大小小的事,此刻见到竹马,才后知后觉出害怕和委屈。

黑羽快斗替她擦眼泪,“别哭了,伯父吉人天相,一定很快就会康复的。”

“青子才不是因为这个哭的!”

“那是因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

因为可恶的基德,因为癫狂的罪犯,因为害爸爸受伤的所有人,和黑暗又危险的一切?

她本该这样说。

可她回望门那边父亲安静的睡颜。睡梦中的中森银三面容苍白,却眉宇平展,唇角微微翘起。即使因公受伤,他恪守了自己作为警察的原则,那是他的道路和信仰,所以在梦中也会觉得满足吧。

这是爸爸自愿选择的一切,义无反顾,无惧无悔,她又如何能去责怪?

“因为……”中森青子含泪说道,“因为如果青子也在的话,一定就能保护爸爸了。”


这个傻瓜。黑羽快斗闭了闭眼,身体一晃竟没站稳,踉跄间扶住了墙壁。

“快斗?”中森青子立刻上前一步,“你怎么了?”

黑羽不着痕迹地避开她的手,蹲下去佯装系鞋带,“啊,被鞋带绊了一下而已。”

“真是的……笨蛋快斗别总让人担心啊。”

“才不需要担心呢!倒是青子你啊……”

他直起身,伸出手,粉色的烟雾腾起,一朵玫瑰绽放在指尖。

“眼泪浇灌不出美丽的花,要用笑容才可以啊。”少年柔和地说,“青子在照顾伯父的同时也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女孩将花接在手中,破涕为笑。这是少年玩过千百次的把戏,却对她的眼泪永远奏效。




-


江户川柯南和服部平次来到病房门口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

手握玫瑰的女孩正与戴着鸭舌帽的少年低声交谈着什么,看得出来气氛很好。

少年在他们出现在走廊尽头时似有所感地偏头。也就是在那一刻,江户川柯南脚步停下。

走在前面的服部诧异地看他一眼,“怎么了?”

再回头时,少年已与女孩告别,压低帽檐,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服部走上前,“中森小姐。”

“是你们呀。”中森青子转身,向两人微笑着鞠了一躬,“谢谢你们来看望爸爸。但是爸爸刚刚睡着,实在不好意思。我会传达二位的关心。”

“啊没关系,警部没事了就好。”服部平次向她身后望了望,“刚才那位是……”

“是我的朋友。”中森青子俯身看向柯南,“记得吗,我上次说的,小时候长得和你很像的那位儿时玩伴。”

服部平次一愣。

几个月前他还因自己与工藤五官相似而感到惊奇,却不想世界上长着这张脸的人有很多,工藤,冲田,基德,现在又再加上……

等等,莫非——

“中森小姐,”服部立刻问道,“你的那位朋友,可以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当然可以,”女孩没有多想,“他叫——”


“青子姐姐。”


对话被打断,两人同时低头,看向刚才一直沉默的男孩。

“既然叔叔睡着了,我们就不打扰了。”

男孩明朗的笑容里带着些宽慰的暖意。中森青子一怔,无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玫瑰。

——真的好像。

“姐姐脸色不太好,最近一定累坏了吧。叔叔的情况稳定下来了,青子姐姐也要多注意休息。不然叔叔,我们,还有……还有许多人,”他的目光在女孩手中的玫瑰上停留一瞬,又认真注视着女孩,“都会担心的。”


那双蓝眼睛令人心暖,也令人心软。中森青子突然意识到原来让她感到熟悉的不止是长相,更是在被这双眼睛注视时所感受到的,那种熟悉的温柔和心安。

——七岁的男孩会有这样的眼神吗?


下一秒,男孩的眼睛恢复天真,“——对吧,平次哥哥?”

“啊,嗯……是啊。”服部平次摸了摸后脑,递出手中的水果礼盒,“我们改天再来探望,中森小姐保重,祝愿警部早日康复。”

“谢谢你们。”中森青子鞠躬道谢,目送着二人离去,视线在男孩小小的背影上久久停留。




-


“喂工藤,刚刚你干嘛打断我,你不觉得那个人……”

服部平次一边下楼一边嘟囔,男孩却只是插着兜走在前面,手腕处挂着的纸袋随着他的步伐左右晃动。

“说起来,你这袋子里装的什么啊?”服部平次几步追上,凑近看了一眼,似乎看到些颜色鲜艳的纸板——哈,不会是帝丹小学的手工课作业吧?

“呃,是手工课的作业啦。”江户川柯南无奈地回答。

噗,堂堂关东名侦探,来北海道办案一趟还要赶小学的手工作业,想象出这人在灯下拿着剪刀努力裁纸的样子,服部大笑出声。

“喂喂……”江户川柯南挂起半月眼,走出楼道,抬头,“啊,雨下大了。”


从中森银三受伤那晚起,断断续续的雷雨天气已经持续数日。此刻雨势太大,两人撑伞过了马路就被淋湿了裤脚。街边的咖啡馆亮着暖融融的灯,二人对视一眼,决定进门避雨。店里零零散散坐着四五桌客人。服部平次收起雨伞,随意地扫视一圈,然后瞳孔猛地一缩。

角落一桌,一个少年背对他们而坐。


说来也怪,自称是“怪盗宿敌”的人那么多,却偏偏是他歪打正着,抢先第一个看到了那人的脸。他和那人仿佛天生就不对付,次次相遇都有戏剧般的冲突,次次都在挑战他神经的极限,让本来对小偷不感兴趣的他也在不知不觉间燃起了斗志。不久前怪盗又一次消失无踪,他便立誓:下次相见绝对不会再将其放跑。

下次!绝对!不——


不会吧……真的这么巧??


江户川柯南拉他衣摆的动作慢了半秒,服部平次已经大步走去,想都没想上前开口:“我说——”


“打扰了,您的咖啡。”


挂着职业微笑的店员姐姐将杯子从托盘放下,问询的目光看向他,“是一起的朋友吗?欢迎光临。您需要现在点单吗?”

“呃……”出师不利,服部平次卡了壳。余光里,接过了咖啡的少年似乎正诧异地看过来。

嚯,装的还挺像。如果真的是那家伙,绝对在他们进店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了吧!这种时候还能堂而皇之地坐在这里,装出一副出乎意料的样子,简直是——

“今天的天气适合热饮哦,”热情的店员递来菜单,“推荐我们店新出的——”

服部尴尬地摆手,“不,不用了,我是来……”

“我要一杯热牛奶!”

清脆的童音突然插入。店员低头,男孩无邪的笑脸映入眼帘。

江户川柯南跳上椅子,极其自然地坐在了少年的对面。

“牛奶里请多加糖!谢谢姐姐。”

“好可爱的小弟弟。”店员露出甜美的笑容,“好的,马上就来。”


开场白被打断,刚刚的气势似乎也打了对折。服部平次挨着好友坐下,斜眼觑着对面的人。那人穿着最不显眼的黑色外套——是刚才在病房门口见到的那件,有些湿,似乎也刚淋了雨。服部平次看不见他的眼睛,只能看到瘦削的身形和被鸭舌帽遮挡的半张脸,有些苍白,带着点意外和……疲惫?

认错了吗?那精力旺盛到极点的家伙怎么可能会疲惫?

还是为了掩盖秘密?降低对手的警惕从而脱身?

服部平次紧盯着他,还没想好如何诈出对方的身份,身侧的江户川柯南突然开口:

“中森警部的情况目前已经稳定下来了。我咨询了主治医生,几处枪伤都没有伤到脏器,恢复顺利的话两周后就可以出院,再在家好好修养一段时间,不会留下后遗症的。”


服部平次诧异地看了好友一眼。


那不再是孩童的口吻。话音严肃,开门见山。没什么语气起伏,简单直白的陈述句,服部却莫名听出一丝安慰的意味。


桌对面的少年微低着头,沉默了半晌。


“是我的错。”良久,他低低地说。


江户川柯南没说话。


绵延的雨声和咖啡机低频的白噪音混合在一起,服部平次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睁大眼睛,倏地站了起来,“你,你——”


就这样承认了?


少年抬眼看他。


那确实是一张和工藤极肖的脸,不论是轮廓还是五官,都相似到令人惊讶的程度。只除了……

除了目光。


工藤新一的眼睛总是如火如炬,坚定又灼灼地直视真相。而眼前这人姿态放松,神情从容,被这道目光直视时,世界都仿佛安静下来,无端便让人联想到月光——不伤人,却沉静明锐,带着无惧无畏、含而不露的锋芒。


那是……怪盗基德的目光。


服部平次顷刻间便读懂了这道目光。


承认身份又如何?他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服部平次看向身侧的好友,男孩却只沉默地注视着对面的少年。

空气凝固,邻桌的聊天声和店内轻柔的音乐在沉默中宣召存在感,服部平次在两人脸上来回看了几圈,完全僵立在那里,直到——


“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服部回神,端着托盘的店员姐姐正歪头看他,他这才意识到刚才猛然站起的动作太夸张。

“啊……没有。抱歉。”

梅开二度,他尴尬地干笑两声。然而除了尴尬,居然还莫名其妙地感到……松了口气?

“热牛奶来了哦,额外加了糖,小心烫。”

江户川柯南仰起笑脸:“谢谢姐姐!”


“啊啊真是……”服部平次目送店员离开,烦躁地抓抓头发,“每次遇到你这家伙准没好事……”

空气在这一刻恢复流动。似乎回到了几天前的列车里,两个侦探和一个怪盗坐在一起相安无事地聊天——奇怪又微妙的平衡。

服部平次讪讪地重新坐下,陷入不怎么美好的回忆:“从回忆之卵那次开始就……”

“……回忆之卵?”怪盗眨眨眼,似有些意外,“那一次你也在吗?”

服部更来气了,愤愤地说了在追那白色滑翔翼时摩托翻车的事故。

怪盗轻笑,“原来你也会翻车?摩托技术很好的关西名侦探?”

可恶的小偷!服部瞪着他,心想如果这家伙有要笑他的意图就照他的脸揍一拳,这次绝对要把他送进监狱!

“还不都是因为——”

“抱歉啊。”

“……哈?”

“抱歉,因为我,让你遇到那样的危险。”

本想骂人的服部突然语塞。


那算什么危险?

他听工藤说过后续的事。某人在那之后被狙击坠海,又差点在大火里丧命,还有之后许多次他听说过或没听说过的险象迭生……哪一样不比在大马路上摔一跤危险?


服部盯着他,少年仍是那样坐着,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手中的咖啡,肩膀微微塌下去一些,眉宇间有一层淡淡的疲惫。黑咖啡的味道飘在空气中,很苦。

服部平次莫名觉出一丝违和感——他记得这家伙前些天上蹿下跳的时候,明明酷爱吃甜食。


“太累了吗?”江户川柯南开口。

少年笑了一下,“还好。”


也许那不是装的。服部突然想。


怪盗每一次高压下的行动需要耗费多少精力,纵使无人窥见过分毫,却也不难想象。服部平次从前以为这人不当怪盗的时间里是在休息。如今见到这个和自己年岁相当的少年,才知道原来他根本没法休息。穿上白衣时表演“潇洒自如”,脱下那身衣服又要表演“从容轻松”,他绷得太紧了,那不是一个正常人能承受的压力。

哎,这家伙。服部平次暗暗叹了口气。


怪盗状态不好,这是显而易见的事。虽然不太公平,但在这种情况下抓人,当然胜算更高。再说,作为侦探,抓小偷天经地义。但是……

可恶。服部平次陷入道德窘境的天人交战,伸手将头发抓得更乱。


冰块在杯中碰撞,融化,水汽顺着杯壁滑下。窗外雨势转小,怪盗放下咖啡杯,用纸巾将杯沿与杯壁擦净。

“好了,两位慢用。我还有别的事,就先——”

服部平次脑中警铃大作,神经和肌肉都绷到最紧,然而还没等他做出决定,就听到细微的声响,刚刚站起的人悄无声息地靠倒在椅子里。

服部平次震惊地回头,看到男孩手腕上掀开的表盖。

“……工、工藤你这是?”

江户川柯南跳下椅子,走过去扶起少年的身体。

“服部,你去叫车。”

“哈?要、要抓人吗?”

“不然呢?”男孩无奈地看他一眼,“麻醉针的效力有限,报警太慢,你出去拦一辆计程车,我们直接去警视厅。”

令人困扰的道德窘境被直截了当地破解了。服部平次呆愣地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少年,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的好友,迟疑片刻,转身出了门。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玻璃另一侧的街角,江户川柯南回过头来。


黑羽快斗闭着眼睛叹了口气,“……名侦探。”


——刚才那只翻开的表盘里,并没有射出银针。




-


“为什么帮我?”

“不全是帮你。”男孩顿了顿,“也算是……帮服部那家伙吧。”

黑羽快斗了然地弯了弯嘴角,“哎……真不愧是名侦探啊。”

江户川柯南却没有笑意。

他盯着少年看了几秒,仍然保持着扶着对方手臂的动作,感受着手心下不正常的体温,眉头蹙起:“你怎么——”


“怎么又发着烧淋雨呢……嗯?”


黑羽快斗怔愣一秒。


雨声在这一刻盖过了店内的轻音乐。然而明明外面的雨已经快停了。真奇怪。黑羽快斗下意识想去看窗外,可那双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将他钉在原地。他又恍惚地想,也许那雨声来自记忆深处。脑海中仿佛有什么要苏醒,却又在被他捉住之前一闪而过。


而对方紧接着又开口,没有给他捕捉思绪的时间。


“受伤了吗?”

“……没有。”

“上次的伤?”

“已经没事了。”

“那是怎么回事,累成这样?”

“唔,也没……”

“吃药了吗?”

“……嗯。”

“用冰咖啡?”

“……”

黑羽快斗沉默几秒,“名侦探,我……”


“不是你的错。”


乌云在此刻散开,雨声渐止。玻璃外的天色竟比下午时还明亮些许。那双一贯从容的蓝眼睛微微闪动,如果服部平次在场,一定会惊讶于怪盗此刻失神的模样。


江户川柯南松开手,退开半步。


“那伙成员已经全部落网,没有发现余党。我查看了警部入院以来医院各个出入口和病房走廊的监控,也没有见到可疑的人——总之,他们父女二人是安全的。”


有一瞬间,黑羽快斗觉得那道目光似乎要将他看穿。这对怪盗来说是极危险的信号,然而他的内心却没有慌乱,反而感到安宁。

怪盗不该在人前失态。扑克脸久经打磨,在警笛与枪声中都游刃有余,可每每面对这个人——唯独这个人——总是一再破功。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新加坡?飞艇?向日葵画展?那架飞机?还是更早?那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四月一日?

……不。


“我会告诉服部你已经走了,他不会再回来。你……”江户川柯南顿了顿,“别勉强了,休息一会吧。”

  

——不。也许比那更早。


黑羽快斗不合时宜地分神了。


江户川柯南说完了话,不再多留,拿起雨伞便要走。

“名侦探。”他突然叫住他。

男孩回头。

他们对视,天与海的颜色重合三秒。


然后黑羽快斗垂下眼睛。


——他还是忍住了。

如以往的很多次。


“怎么了?”


黑羽快斗抿了抿唇。

……那就,说点别的什么?

他看向桌上那杯插着卡通吸管的牛奶,还在冒着丝丝热气。

“……唔,你的牛奶还没喝?”


男孩平静地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径直离开了。


“那是给你点的。”




-


门开了又关上,黑羽快斗卸下力气,缓缓伏倒在桌上。


服部没有记错,他确实喜欢甜食。只不过,喜欢甜食的是黑羽快斗,而怪盗基德最常喝的其实是黑咖啡。甚至由于平常喝了太多,刚刚的一整杯都已无法挽救身体的疲惫,反而在胃里升起隐痛和恶心。

他闭上眼睛,习以为常地忍耐。


身体疲累至极,大脑却还在高速运转。他还不能休息,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这次新收集到的有关父亲的线索还没理出头绪,在医院陪伴青子时借来的警官证尚未归还,还有近期有展出的宝石资料,下一次行动的计划,组织成员的动向……手机里还有几条爷爷新发来的消息,但他累到完全没力气去看。


耳机里传来响动,来自他派去守护在病房窗台的白鸽。是中森银三醒了,正与女儿聊天。

似乎是说到了有趣的事,女孩的笑声格外清脆,黑羽快斗闭着眼睛缓缓地笑了一下。

好在,他们都还安全……

他终于摘下耳机,允许自己短暂地放松一小会。


……对了,监控,他怎么会忘了看监控?这样粗心大意,太不应该了。黑羽不禁责怪自己。也许是自从伯父中枪的那刻起,他的理智就一直强撑在碎裂的边缘。

  

而有人替他将医院的监控全部看完了。

为了让他安心。


黑羽快斗慢慢睁开眼睛。


视线正中就是那杯牛奶。他盯着它看了一会,慢吞吞地拿过来喝了一小口。温热的牛奶抚慰了冰冷的胃,加糖后是他喜欢的甜度。

……很多年没喝过了。

握着那只温暖的玻璃杯,他将头枕在手臂上,慢慢地,慢慢地陷入了一个梦境。


那是父亲出事后的……第几天?他不记得了。也许是大脑的自我保护,太痛苦难熬的时间总会在回忆里变得模糊,许多的细节在他醒着的时候已经记不清了。

却在梦里清晰地重现。


他看见小时候的自己帮母亲整理好了出国的行装,微笑着与母亲挥手再见。

偌大的房子只剩下他一个人。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离他而去?他不知道,但他努力表现得轻松快乐。

窗外阴风怒号,他挂着尚且青涩的扑克脸,强迫自己微笑,翻开故事书转移注意力。为了让空旷的房子不那么安静,他将书上的文字念出声来:

“世上没有真正的分离。每个人都是一颗星星,最终会在天上相逢……”

那晚天降大雨,扑克脸崩塌于雷声响起的那一瞬间。

他不顾一切地冲出门去。

大雨如注,怎么可能看得到星星。

要去哪里?他不知道。全身湿透后手脚变得麻木,刺骨的寒冷,但他无知无觉,在雨中漫无目的地奔跑。又或者是,下意识地跑向了记忆里熟悉的方向。

他跌跌撞撞地跑了很久,很久,直到头顶出现一把伞。

撑着伞的小男孩喘息未定,在他昏倒之前抱住了他。


梦境的神奇之处在于视角。他明明在那之后丧失了意识,却在梦中看到了后面发生的事。

他看到同样独居的男孩将他安置在自己的小床上。

他看到男孩给他端来热牛奶,却被他迷迷糊糊地推开。男孩想了想,将杯子拿回厨房,加了几勺白糖才又折返回来,耐心地哄着他喝完了。

他看到男孩坐在散落着侦探小说的地毯上,认真地将卡纸折叠成精巧的形状,剪出细小的孔洞,又找来灯泡固定在里面。拆了又装,装了又拆,反复试验了许多次。


“为什么发着烧还去淋雨呢?”

男孩摸了摸他的头。

“快点好起来吧,快斗。好起来,我带你看星星。”

骗人。梦中的他想。已经下了好几天的雨了,根本不可能有星星。

可是那个人用手掌遮住他的眼睛。

“三,二,一。”男孩松开手,“睁眼看看,快斗。”


然后魔法降临。




-


服部平次靠在电线杆上,百无聊赖地将帽子拿在手中转着玩,等了许久,终于看到江户川柯南的身影出现。

“喂喂,”他抱着手臂抱怨,“到底怎么让那家伙跑掉的?你真的有射中吗?”

男孩摸着后脑走近,笑道:“抱歉抱歉,这次是我大意了。”

“哎,那就没办法了啊……”服部平次失望地耸了耸肩,将帽子扣在头顶轻咳两声,“等你等得好饿,去吃拉面?我正好查到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拉面馆——”

明明是来叫车抓人的,怎么还有闲心查拉面馆?再说了,那家咖啡馆周围的计程车来来往往,何必多绕两个街口来到这边?

没有研习过扑克脸的人果然还是无法将心思遮掩得天衣无缝。江户川柯南勾起嘴角,没有揭穿好友掩盖心虚的咳嗽和帽檐下如释重负的笑意。

“好啊,走吧。”

路灯下,一大一小的两个影子被拉得很长。

“咦,你那个纸袋呢?”

“啊……好像不小心落在咖啡馆了。没事,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哈?你不是说是手工课作业?”

“好饿好饿,你到底靠不靠谱,附近真的有拉面店吗?”

“那当然——”




-


黑羽快斗醒来时夜已深沉。店内员工都已下班,只剩下他一个客人。他眨眨眼,刚动了动身体,柜台后的老板便笑眯眯地开口:“醒了吗?年轻人也要注意休息啊,你看起来还只是高中生吧?”

“啊,”他连忙坐直,“抱歉……”

老板摆摆手,走来递给他一张纸巾,指指唇角。黑羽一愣,接过来擦了擦,意识到是自己睡着时又咬破了嘴唇。

“我儿子和你差不多大,从学校回来也总是喊累,天天和我吵架。”

这个年龄的男孩能有什么烦恼?学业,早恋,家庭矛盾?黑羽快斗知道老板大概在猜测什么,笑笑没说话。

成为基德后,接连的伤病就成了习惯。他曾有一次在课上撑不住昏睡过去,惊醒时看到青梅担忧的脸,才知道自己刚刚难受地呢喃出了声。好在似乎没说出什么秘密,但冷汗仍在那一刻浸满全身。自那之后,他便养成了意识不清时咬紧嘴唇的习惯。越是不清醒,越不能暴露秘密。越是难受,越要保持理智。

烧退了大半,但突然站起还是头重脚轻。他不动声色地扶了扶桌子,“抱歉耽误您打烊了。我这就走。”

“等一下。”

“……嗯?”

“您有东西忘拿了哦。”

他回头,老板将一只纸袋递给他。

“喏,放在对面的椅子上的。”

对面的椅子?黑羽快斗下意识看向那个位置,点了那杯牛奶的人自然早已不在。

袋子没有封口,仿佛一个光明正大等待着他的秘密。他一眼便看见了里面的东西。

“是你的东西吗?不是的话可麻烦了啊,也不知道失主到底……”


黑羽快斗完全没听到老板后面的话。有一瞬间他觉得雨声又响起来了,这一瞬似乎有八年那么长。

“能不能……”

他盯着那东西,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滞涩无比,轻咳一声才能继续说话,“能不能请您将店内的灯关上?几分钟就好。”

好心的老板虽然疑惑,仍然照做了,“当然可以。这样吗?”

店内变得漆黑。

黑羽快斗摆弄了一下手中的东西,然后——


“哇,好漂亮!这是什么?”


……


九岁的男孩被抱起来靠坐在床头,在暴雨夜的星光里睁大眼睛。

“这是……”

“是魔术哦。”


……


是梦境在延续吗?是不是他其实没有醒来?


柔和的光点在天花板和墙壁上闪烁,填满了这个漆黑世界的小小角落。


“是……魔术哦。”黑羽快斗半晌才回答。声音很轻,像是在说给自己。


那是父亲离去后,他见到的第一个“魔术”。


……来自一个对魔术嗤之以鼻的小男孩。


很多次他都在想,这一切究竟是偶然还是必然?

很多次他都想要开口,但每一次都忍住了。


于是名侦探有很多不知道的事。


不知道潘多拉的魔盒里藏着的真相,不知道怪盗基德在黑夜里的秘密,不知道童年时有过几面之缘的男孩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八年前的那个孩子为什么会在暴雨夜里独自出门找星星。


——但那又怎样呢?


“魔术吗……好厉害。”老板啧啧赞叹,“是你做的吗?”


“不。”

星星点点的光芒映在眼底,黑羽快斗浅浅地,浅浅地笑了一下。


“是我哥哥。”


——他也仍然再一次地,为他做出了雨夜里的星星。




-


然而,黑羽快斗也有许多不知道的事。


比如在新加坡那个无人知晓的深夜,男孩曾在床边坐了整整一宿。


“kai……”

他轻声开口,又止住。那是曾经熟悉,却在时间的洪流里变得生涩的音节。


快……斗……


你是快斗吗?


床上的少年半昏半睡,烧得厉害,鬓边不断渗出冷汗。江户川柯南在他额头搭上湿毛巾,他无意识地动了一下,似乎压到了伤口,立刻疼得蜷缩起来。江户川柯南以为他会在梦中呼痛,但是没有。他只是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咬得用力,很快便渗出了血。


在做噩梦吗?


他轻轻拨开少年湿冷的碎发,一时间有很多很多的话想问。


他想问,当年那个怕苦怕痛的、连喝牛奶都要加糖的小孩,是怎么长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为什么会成为了基德呢?


什么时候养成了这样的习惯,睡梦中也要紧紧地咬住嘴唇?


你经历了什么,梦里也会这样难过?


夜色静谧,侦探坐在床边,无数句的心声在房间里流动,如同奔涌却沉默的河流。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走过了怎样的路,受过了多少的伤,淋过了多少次的雨。

却知道他们有各自的战场,面对着迥然不同、又同等艰险的路途。

他怀着必胜的信念,却也达观地接受生命在某天突然终结的可能。那是条孤绝的路,在上面行走的人无畏无惧,却也只能一个人走。

有些秘密太深沉,只因有些人太珍贵。

于是无数句的心声,最终一句也没有说出口。

他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擦去少年唇上的血珠。


别难过,别难过了。


你还想要星星灯吗,我再给你做一个,好不好?



……



窗外夜幕深黑,小小的咖啡店内星光闪烁。


时隔八年的星星灯居然也升级换代了,外壳比记忆中的那盏精致得多,灯芯也换成了彩色,显然做灯的人费了一番心思。


“哇,你哥哥真是很……”老板斟酌着用词。

浪漫?那真是误会大了,他能举出一万个事例反驳。黑羽快斗没忍住笑出声来。使劲眨了眨眼睛,眨掉了那一层不易察觉的水光。

“——温柔,”老板说的却是,“是很温柔的人啊。”

星光下的蓝眼睛颤了颤。

仍在仰头欣赏的老板浑然不觉,伸手指了指:“欸,那边的两颗星星似乎——唔,是剪错了吗?”

黑羽快斗早就看到了。那两颗星星剪得太近,从中透出的光混在了一起,像是一个临时赶工赶出的小失误,无伤大雅。

“或许是吧。”黑羽快斗说。


又或许是——


他想。

也许那个温柔的人也这么想。



两颗在黑暗中孤独又坚定前行的星星,即使相距再远,也终有轨迹交汇的一天。









END.










M27还没看,所以文中与电影不符的情节都是私设。


关于堂兄弟设定:

比起被父辈告知,我更倾向于认为两个绝顶聪明的男孩会自己主动发现。

然后把这变作月光下又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谢谢你看完,也送给你一颗温柔的星星!






三月树

【浮诃】池鱼(十七)

(十七)

   “想要我的眼泪?”诃那一歪头,看着有些不解。

   “嗯,师父说妙音王族泣泪成珠,可以入药,是好东西。”因着诃那的尾巴上敷了药粉,他们便没有把诃那放回水里,虽然芦笙说诃那不惧离水,可柳梢根本无法放心,她守在诃那身边,直勾勾的看着他身上的裂痕,生怕有什么变化。而等诃那醒来,两人一起吃了些东西,柳梢便将昨日芦笙提到的多弄些冰珠,转述给了诃那。

   “唔。”诃那低吟,有些迟疑,“若只是为了给我镇痛倒不必要,这泪珠本就是我自身的水元所化,只是化为泪珠之后不再受我控制,他人吸收炼化便无需顾忌......

(十七)

   “想要我的眼泪?”诃那一歪头,看着有些不解。

   “嗯,师父说妙音王族泣泪成珠,可以入药,是好东西。”因着诃那的尾巴上敷了药粉,他们便没有把诃那放回水里,虽然芦笙说诃那不惧离水,可柳梢根本无法放心,她守在诃那身边,直勾勾的看着他身上的裂痕,生怕有什么变化。而等诃那醒来,两人一起吃了些东西,柳梢便将昨日芦笙提到的多弄些冰珠,转述给了诃那。

   “唔。”诃那低吟,有些迟疑,“若只是为了给我镇痛倒不必要,这泪珠本就是我自身的水元所化,只是化为泪珠之后不再受我控制,他人吸收炼化便无需顾忌。”柳梢看他神色便知道他迟疑的是什么,连连摇手,“你的泪珠被别人用了,等阿浮君醒了不得闹翻了天,昨晚给你的尾巴上药,陆离都心虚的很。”

   诃那闻言也有些发愁,他昨日痛的昏沉,本只想借芦笙的阵法镇痛,不曾想,芦笙还准备了药粉为他上药。但他转念一想,倒有些好奇,“虽然你的回答不会改变什么,但我有些好奇你们怎么看我跟阿浮的关系。”

   “唔,陆离说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阿浮君对你的占有欲那么强都是你纵容的后果。”柳梢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还说你看着好欺负,其实阿浮君被你吃的死死的,让我少操心。”

   “那你呢?你怎么看?”诃那笑了笑,并不否认这个说法。

   “其实不止是阿浮君想占着你,诃那你也想占着阿浮君。”柳梢语气轻松,还带着些小小的看透你了的得意,“昨天陆离摸阿浮君的鳞片你是有点介意的,所以才那么快制止。而阿浮君虽然整天嘴皮子上要我们离你远点,但惹你不开心了,还是会找我们来哄你。阿浮君其实并没有他表现出的那么爱吃醋,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对你而言,他这个弟弟重于一切。你们之间有充足的信任,所以你们对对方的占有欲虽然强烈,却并不会损害你们之间以及你们与周围人的关系。”

   柳梢又多看了几眼,确认了诃那身上的裂痕没有恶化的迹象,才起身去将昨晚芦笙染好的衣服拿了过来。诃那因为交谈而松快了些的心情复又变得惆怅,柳梢同样是满脸的一言难尽。

    “果然这衣服难看不仅仅是因为颜色。”最是爱美的小姑娘小声嘀咕着,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乐呵呵的回到了诃那身边,“诃那,诃那,阿浮君之前说傀儡术之类的术法可以制造一个跟原主一般无二的替身来,你肯应也会的,做一个阿浮君来穿这丑衣服呗,本来也就是他自己的鳞片,他自己亲手做的,总不好意思嫌弃吧。”这倒也是个办法,诃那信手捏了法决,水元便在那衣服中汇聚,很快便凝结成了人形。

    “哇,简直一模一样。”柳梢看着眼前的“阿浮君”,嘴角微挑,冲她露出了个带着些邪气的笑容来,颇有些惊奇,“阿浮君说越是了解,便越是相似,诃那你做的这个替身好像。”诃那却没有答她,指尖微弹,带着龙纹的黑色面具瞬间便盖住了那张熟悉的脸孔。柳梢回头看他,敏锐的察觉到诃那的兴致不高,便也收敛笑意,回到诃那的身旁坐下。她知道诃那伤怀,心里有些懊恼自己的建议,替身是真是假,制作者最是清楚不过,可不等她想到话来安慰诃那,诃那已经收拾好心情,“好啦,以后就让这傀儡来照顾我,也免得日后阿浮又要借机讨要好处,这傀儡妖力不输大妖,以后让他守着我就好,再不济也可带着我水遁离开,柳梢你不用担心。”

    “不过……”诃那一歪头,看着那傀儡露出些疑惑来,“这傀儡好像与我想的有些不一样。”柳梢跟着他的动作上上下下打量那傀儡,不过她不通术法,与阿浮君虽还算的上对脾气,却也不曾特意留意对方,因此并不能看出些什么。倒是诃那看了半晌,才像是终于放弃了深究,脸上露出些疲色来,双手微张,示意那傀儡过来抱他。而那傀儡果然听话的走上前来,轻柔的将诃那抱起,揽在怀中,小心地送到贝壳之中。那傀儡一手托着诃那的尾巴,抱着人时尚算老实,放下时却似是不经意般轻轻地在诃那的鱼尾上摸了一把。

    诃那的眸光闪动,却没有多说什么,他心头紧绷的那根弦仿佛随着这傀儡的出现松散了些,让他久违的感受到一丝倦怠,想要将这一切抛给他人,不管不顾的睡上一觉。

    “诃那,这傀儡叫什么?是不是要取个名字?”柳梢对新鲜事物总是好奇的,她绕着那傀儡转了一圈,试着去探究这术法的奥秘,她从未见过这般逼真的傀儡,若不是亲眼见着诃那施法,她几乎要以为是阿浮君本尊出现了。

    诃那已经寻了个舒服些的姿势,昏昏欲睡的合着眼,随口答道,“丑的很,就叫丑东西吧。” 

   “欸?”这起名随意的让柳梢惊讶,这衣服虽然属实是丑,但毕竟是阿浮君亲手所做,以诃那性情,还不至于如此明晃晃的嫌弃,她想了想,小心的询问道,“阿浮君惹你生气了吗?因为他冰封了自己?”

   “冰封之事早有筹谋,不算阿浮自作主张。”诃那困得睁不开眼,话音间黏糊糊的,显得有些孩子气,“但我觉得我脾气太好了,才宠得阿浮无法无天,所以我决定要开始生他的气了!”

   柳梢失笑,哪有人决定开始生气的,寄水族冰封之后,诃那总是郁郁寡欢,此时难得闹脾气,倒有些像初识时的小鱼妖了,“叫丑东西就丑东西吧,也挺顺口,一听就知道在喊这傀儡。”柳梢自己念了几遍,倒把自己念乐了,她见诃那已然睡去,又望了一眼伫立在贝壳旁的傀儡,放轻了脚步悄然离开了。而等柳梢走后约莫一个时辰,诃那突然又睁开了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始终静默不动的傀儡,他像是梦中惊醒,又像是自始至终未曾安眠,他看了这傀儡许久,却再没能捕捉到异样。

   “是我魔障了,我还以为……”诃那垂下眼,不再看那傀儡,未说出口的话语掩在了一声叹息之中,他突然觉得无比疲累,以水元传声告诉陆离自己要闭关之后,便借着水流之力将自己连着贝壳送回水中,合拢贝壳,杜绝外人窥视。

   而诃那这一闭关便是半年,期间柳梢与陆离前往仙居修炼,而芦笙留在柳家守着诃那。柳梢修为渐长,一次外出历练时竟意外唤出了冕轮,耀灵神元复苏,阴阳相斥之下,与洛歌触之互伤,无法共存,万幸的是陆离体力有水元之力作为缓冲,并不受阴阳相斥之力影响。而洛歌为免伤了柳梢,又兼之武阳侯府向仙居求救,言下界众多城镇无辜受害,居民被掠夺生气,索性离了仙居,下界探查,未曾想,这一去便断了音讯,而仙居亦是变故不断,柳梢与洛宁被袭,洛宁被掳走,柳梢身中奇毒,无法缓解。无奈之下,陆离只能带着柳梢,回柳府寻芦笙帮忙。

    “柳梢儿这毒不好解。”芦笙仔细探查了一番,面露难色。

    “师父,这是什么毒?”柳梢中毒之后日渐衰弱,陆离心急如焚却无法可想。

    “月曦天香。”芦笙思索片刻,他看了一眼池中紧闭的贝壳,又看了看自己眉间紧皱的徒弟,抬手在洛歌的心口拍了拍,叹息道,“此毒罕见,唯有阴阳迷窟的日陇灵泉可解,对付柳梢儿这么个道行不深的小姑娘却用上这样的毒,怕是居心在此。”

    陆离不解,“若是为了我这半颗心,冲我来便可,何必从柳梢下手。”

    芦笙摇首,“傻小子,你不过一届凡人,便是得了运道成了仙人,那么点道行依然不够看,要不是你交了个朋友替你霸占了这半颗心,别说是四季碑下那位想杀你,洛歌都未必留你一条活路。”

    “所以是为了引诃那去阴阳迷窟?”陆离脸色剧变,他与柳梢对视一眼,便明白了对方所思所想与自己相同,柳梢虽虚弱,却还是抬手轻轻抓住了陆离,陆离会意,附身将她抱起,“师父,今天就当我们没来过,柳梢中毒的事不要告诉诃那,我们自己再想办法。”

    陆离要带着柳梢离开,一直伫立一旁的傀儡却突然有了动作,驱动水流困住他们,而后纵身跃入池水之中,到了贝壳旁轻轻敲击。他闹出的动静不大,却极有耐心,维持着稳定的频率,提醒贝壳里的人。而过了好一会,贝壳才打开了一丝缝隙,傀儡化成水流从那丝缝隙里挤了进去。

    芦笙站在池边看着,颇有些惊奇,“昨日我才探查过,小白鱼换鳞到了关键时刻,对外界毫无感知,更别说操控傀儡了。这傀儡竟还能自作主张,替主人扣下你们?”

    陆离急得不行,“师父你别光看着啊,这傀儡怎么回事,突然被打扰诃那会不会有事?”

    “有事倒不至于,毕竟是他自己水元做成的傀儡,也算是他的一部分,但难受是必然的,他的鳞片应该基本掉光了,新的却还没长出来,全身都疼,还是睡着好过一些。”芦笙想了想,又补充道,“主要是尾巴秃了,这个时候让他出来见人,搞不好会郁结于心的。”

    “师父!都什么时候了您就不能靠谱点吗?现在问题是诃那如果真要去阴阳迷窟可怎么办!”陆离瞪大了眼,觉得自家师父的想法歪到离谱,诃那温润如玉,气质卓然,这般的人,怎会如此在乎外貌呢?倒是柳梢听着若有所思,乖巧的闭上了眼,表示自己什么也看不到。

    芦笙白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没点眼力见的玩意,小白鱼不会因为你丑就鄙夷你,但绝对在乎自己好不好看。他想去就去呗,最多就是一路上看见不该看的就都杀了。那是白衣妖君,你真当他是你水池里养的观赏鱼呀?”


败笔

阿煜,别怕11

“他心衰,没告诉你?”江瑾戈接过听诊器。


贺煜章瞪了他一眼然后看向袁嘉然,袁嘉然也看着他,两人对视的那一瞬间贺煜章的目光有些躲闪,江瑾戈见状直接出去了。


“阿煜,你……”


贺煜章一手撑着床身体微向前倾拉住袁嘉然的手:“我 我不是 有意 要咳咳 咳咳咳 要瞒着你的 我只 是不知道怎么说。”


袁嘉然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扶他坐起来了些:“多久了?”


“咳咳咳 咳四个月了 医生说 只要按时吃药 还是可控的。”


袁嘉然将头埋在他的颈窝蹭了蹭:“喷点这个止咳的吧,有......

“他心衰,没告诉你?”江瑾戈接过听诊器。


贺煜章瞪了他一眼然后看向袁嘉然,袁嘉然也看着他,两人对视的那一瞬间贺煜章的目光有些躲闪,江瑾戈见状直接出去了。


“阿煜,你……”


贺煜章一手撑着床身体微向前倾拉住袁嘉然的手:“我 我不是 有意 要咳咳 咳咳咳 要瞒着你的 我只 是不知道怎么说。”


袁嘉然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扶他坐起来了些:“多久了?”


“咳咳咳 咳四个月了 医生说 只要按时吃药 还是可控的。”


袁嘉然将头埋在他的颈窝蹭了蹭:“喷点这个止咳的吧,有点苦,但是效果好。”


贺煜章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咳嗽的他眼尾都有些泛红,袁嘉然拿过来给他喷了两下,然后半扶半抱着那人给他顺气,大抵五六分钟贺煜章慢慢的不咳嗽了,就是心率还是有些快。


“我去看看给你熬个蔬菜粥喝点好不好?”


“吃不下,别折腾了,你的伤怎么样啊,有没有好好处理?”贺煜章皱了皱眉,他方才咳嗽的有些恶心,加上那个止咳喷雾的刺激这会胃里难受的厉害。


袁嘉然睨了他一眼:“处理过了,放心吧,你在这靠会,我去做,多少喝两口垫垫,不然没法吃药。”说罢给他垫好腰枕盖好被子出去了。


江瑾戈倒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个苹果,看见袁嘉然下楼他出声问道:“怎么样了?”


“喷了点止咳的这会倒是不怎么咳嗽了,就是心率还是快,有些喘。”


“你也别太忧心了,他一直吃着药呢,平时多注意注意还是可控的,你是心脏方面的专家,这些你都清楚的,你腿上的那个伤注意点。”


袁嘉然点了点头:“我没事,你上去陪着他吧,我去做些蔬菜粥,他刚刚被那个喷雾引得胃不舒服,等会还得吃药。”


他当然知道现在医学发达而且贺煜章目前的状况应该是二级,按时吃药平时注意不要感冒活个十年二十年还是可以的,可是他的身体那个样子怎么能坚持那么久呢?双下肢瘫痪本就容易导致呼吸道感染并发肺部感染加上他的哮喘这些哪样不是诱发心衰严重的因素,才短短四个月就已经二级了。


熬好蔬菜粥他端上去的时候贺煜章和江瑾戈正看财经新闻,可能是药效过去了,他又咳嗽的严重了些。


“阿煜,等会去医院吧好不好?”袁嘉然抱起他给他顺了顺气然后喂他喝了两口粥。


贺煜章咳得厉害有些吃不下,袁嘉然也不敢勉强,好在胃里是有了点东西,他找了些药喂他吃下。


贺煜章这才开口:“没事的,吃几顿药就好了。”


袁嘉然皱了皱眉他还是担心的,万一引起肺部感染那就真的棘手了。


“去医院看看吧,也能安心些。”江瑾戈也在一旁道。


贺煜章完败,二比一,袁嘉然下楼随便吃了几口然后上去给他换衣服到医院的时候是两点二十分,挂完号贺煜章在一旁排队,他去给科里打了个招呼。


他们来的晚,排的号已经比较靠后了,好在这个天也不冷,一个多小时后终于轮到贺煜章了。


“徐老师,这是我爱人,他这个四个月前做了腰上的手术,后来肺衰塞导致心肌损伤心力衰竭,这几个月也一直吃着药呢,今天早上有些咳嗽,中午又出去了呛了风还淋了点小雨,这会主要是咳嗽,心音不太好,心率快,在家测了个血氧也不太好。”


“之前手术在哪做的?”徐教授将听诊器放在贺煜章胸口听了听开口问。


“在博仁医院做的。”贺煜章开口回答。


徐教授思索了一下道:“这样吧,先做个心电图心超再查个BNP。”

小雨哥特(afd同名)

【会议室濒死梗】04会议室发病 心脏痛 保持清醒 力挽狂澜 嘴唇乌紫 危机化解 心脏虚停

这下整个会议室里的人都看出顾宸风脸色青白发灰,虚弱得像是下一秒随时都要昏厥过去一样,却依然在硬撑着,几度想开口继续说话,可还没容那口气儿聚起来就又散了去。

林尧实在看不下去了,怕他再这样用命坚持下去会出事,在他耳边郑重道:“回医院吧,接下来的事情我可以处理好,相信我,好吗?”

“嗬呃……”

顾宸风稍稍用力握了下他的手,林尧能明显感觉到那指节的冰凉刺骨,掌心里面更是寒湿得厉害,下一刻顾宸风已经扶着会议桌的边缘撑着身体,青紫色的指尖c抖着,直到无力的身体坐稳些才把手放下来。

“抱歉,我们继续……”

他发出来的声音很低,低弱到自己都忍不住地微微皱眉,索性就撑着桌子站起来,这样能让自己的声音......

这下整个会议室里的人都看出顾宸风脸色青白发灰,虚弱得像是下一秒随时都要昏厥过去一样,却依然在硬撑着,几度想开口继续说话,可还没容那口气儿聚起来就又散了去。

林尧实在看不下去了,怕他再这样用命坚持下去会出事,在他耳边郑重道:“回医院吧,接下来的事情我可以处理好,相信我,好吗?”

“嗬呃……”

顾宸风稍稍用力握了下他的手,林尧能明显感觉到那指节的冰凉刺骨,掌心里面更是寒湿得厉害,下一刻顾宸风已经扶着会议桌的边缘撑着身体,青紫色的指尖c抖着,直到无力的身体坐稳些才把手放下来。

“抱歉,我们继续……”

他发出来的声音很低,低弱到自己都忍不住地微微皱眉,索性就撑着桌子站起来,这样能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大一些。

林尧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扶他。站起来那一瞬间的剧烈眩晕感让顾宸风身体向后倾倒,落在林尧的身体上,微微靠着林尧缓了两秒才勉强站住。随后撑住桌子继续讲话,他说话的时候难免因为气短而发出虚弱的c息声,可却依然调理清晰,底下的人听得认真又信服。

他们知道只要顾总出马,无论怎样恶劣的局面都能力挽狂澜。

林尧不动声色地退后了半步,一边认真学习思索他解决这件事的逻辑和办法,一边谨慎紧张着,准备随时接住他倒下来的身体。

而如今顾宸风已是强弩之末,x口不断划过的揪痛、闷痛、顿痛、刺痛以及电流一般的阵痛感不断叫嚣着让他停下来,身上的虚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好想就这样顺应身体的求救昏厥过去,但他知道自己此时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下。

他的眼前始终蒙着一层黑雾,声音渐渐弱了下去,脆弱的眼眸微微上翻,顾宸风下意识咬住嘴唇,顶着心绞痛硬吸上一口气蓄力,然后吐出来,接着讲话。

林尧看着他运筹帷幄处变不惊的模样,又看着他白得像纸一样的脸色和不断开合的乌紫嘴唇。这一刻,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从13岁遇见他的那一刻起,顾总就像太阳一样照亮着自己原本不算光明的未来,他一直都是自己心向往之的目标,成长之路上每一个关键的选择都在追寻着他的脚步。

起初只看到了他的辉煌灿烂,后面才知道他有多么不容易。之所以坐稳如今堪称商业奇迹的辰风集团,是因为他就算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今天也有一定要做成的事。

当一个人有足够的心气用命去换取时间的时候,就连老天爷也会为之让路。

可现在多么希望他能够多依赖自己一些,不要再已透支身体为代价为公司的事情劳心了。

今天这件事,真的只要再多给自己三天的时间就好。

林尧暗自叹了口气,继续紧张地守着顾宸风。

这场危机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化解,顾宸风脸色白了又白,额头上汗珠虚浮顺着额角没入鬓间,嘴唇上原本萦绕着得一层淡淡紫气已经浓到发乌,在这个过程中多次出现心脏虚停。林尧无数次忍住冲上前叫他休息的冲动,一直狠狠悬着心。直到看宸风彻底把危机化解掉,股东们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会议室,才扶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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