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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秋无垠(论文与期末备战ing)

【枭羽七夕节仲夏夜之恋接力5:00】元素饱和症


七夕快乐啊米娜桑,

一共5p

1~3p脑洞的短漫

4p是自己的脑洞(是的我就是想磕cp)

5p我想画西装(?)

没有技术全是我对枭羽的爱了(舔)


上一棒:@悲喜自渡 

下一棒:@矢落星辰 

【枭羽七夕节仲夏夜之恋接力5:00】元素饱和症


七夕快乐啊米娜桑,

一共5p

1~3p脑洞的短漫

4p是自己的脑洞(是的我就是想磕cp)

5p我想画西装(?)

没有技术全是我对枭羽的爱了(舔)


上一棒:@悲喜自渡 

下一棒:@矢落星辰 

做咩啊你

雷狮的一些人际交往方面

雷狮的人际方面:


  雷狮对安迷修的称呼是全名,顶天了也就“骑士先生”,而不是“sb骑士”、“没马骑士”。


  海盗团方面,雷狮对帕洛斯的评价是“会随时背叛自己”,所以他早有预料,而并非一些观影体中每播放一次就要重复威胁一次,最多也就是透露这方面过多后会瞥一眼,大多时候甚至会无视。


  雷狮对卡米尔态度会软化变得相对温和,重视是真的,信任也是真的,但雷狮不会把卡米尔保护的很死,请不要把雷狮描写成那什么强制。


  雷狮对佩利的看法就是身为“狂犬”爪牙却还需继续磨练使其更加锋利,但他在雷狮心中是属于在自己人范畴之内的,所以,佩利有时候的做法会让雷狮感到头疼,但并不会厉声呵斥...

雷狮的人际方面:


  雷狮对安迷修的称呼是全名,顶天了也就“骑士先生”,而不是“sb骑士”、“没马骑士”。


  海盗团方面,雷狮对帕洛斯的评价是“会随时背叛自己”,所以他早有预料,而并非一些观影体中每播放一次就要重复威胁一次,最多也就是透露这方面过多后会瞥一眼,大多时候甚至会无视。


  雷狮对卡米尔态度会软化变得相对温和,重视是真的,信任也是真的,但雷狮不会把卡米尔保护的很死,请不要把雷狮描写成那什么强制。


  雷狮对佩利的看法就是身为“狂犬”爪牙却还需继续磨练使其更加锋利,但他在雷狮心中是属于在自己人范畴之内的,所以,佩利有时候的做法会让雷狮感到头疼,但并不会厉声呵斥,而是会提醒他下次不要这么做。


  对雷家人,雷狮心里是把雷蛰当哥哥看待的,只是对他当年大伯出事后没有及时赶回来这件事有些怨言,因此后面对雷蛰的严苛训练有些排斥,两兄弟才渐行渐远。


  对雷伊,正剧里现在的雷狮和雷伊目前没有正面对话过,但我觉得雷狮对雷伊的态度跟雷蛰是差不太多的,根据学院里的表现,雷狮面对雷伊或许会嘴硬甚至是有点怂,但绝对不会说“老女人”之类的逆天称呼。


  对雷霆,雷狮的不满其实来源于他被指定作为未来雷皇的继承人,而他对自己的父亲雷霆本人,雷狮对他的绝大部分印象也就是“严厉”与“忍耐”。


  对雷震,雷狮是记不清楚与他相处那段日子的点点滴滴,毕竟他逝去得太早了。他的死亡是雷狮反抗神明追逐自由的根源之一,若是现在的雷狮见到雷震,他会很平静的唤“大伯”,而且大概率不会做出什么动作或者表现出其他的情绪,但实际上雷狮是茫然无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派厄斯,雷狮无疑是恨着他的,但就如正剧所描写的那样,雷狮面对他并不会失去理智,甚至会更加冷静。

——

我把前半段都删干净了你能给我过文字版的了吧(面无表情

山童童

  改了好多版还是不满意

  改了好多版还是不满意

明美

「锁乙」明潮暗涌

凯撒×你×洁 含🚘全文1w6

三人均成年 含黑泥世一


预警:

本文涉及约泡/ntr/3人喵喵喵等因素,接受不了勿入

在评论区当道德标兵我会删评拉黑


0.

甜蜜的恋情需要花很多精力去维护,而打破梦幻只需要一秒。

比如男朋友、不,已经是前男友的手机聊天记录。


你撑着伞站在酒吧门口,兜里还揣着准备和男朋友激情欢爱的安全🍑,感觉自己就是个绝顶傻逼。明明之前早有征兆,居然被所谓的爱情蒙蔽了双眼。

你思绪纷乱的想着有的没的,脸上露出谄媚笑容的工作人员走过来问你有什么需要的,你悲愤欲绝,大手一挥表示开个卡座。

“小姐,卡座有低消...

凯撒×你×洁 含🚘全文1w6

三人均成年 含黑泥世一


预警:

本文涉及约泡/ntr/3人喵喵喵等因素,接受不了勿入

在评论区当道德标兵我会删评拉黑


0.

甜蜜的恋情需要花很多精力去维护,而打破梦幻只需要一秒。

比如男朋友、不,已经是前男友的手机聊天记录。


你撑着伞站在酒吧门口,兜里还揣着准备和男朋友激情欢爱的安全🍑,感觉自己就是个绝顶傻逼。明明之前早有征兆,居然被所谓的爱情蒙蔽了双眼。

你思绪纷乱的想着有的没的,脸上露出谄媚笑容的工作人员走过来问你有什么需要的,你悲愤欲绝,大手一挥表示开个卡座。

“小姐,卡座有低消的,您一个人……?”

“对,我一个人。”

你掏出包里一沓现金甩了过去,表示全部都换成所谓的唐培里侬,心想香槟有什么能喝醉的。


半个小时之前你是这么想的,但你没想到自己不仅酒量差劲,酒品也挺差劲。

比如抱着外国帅哥不撒手,还不知死活的强吻人家。


1.

凯撒起初只是想来酒吧随便喝点什么放松一下,连向来要好的内斯都没叫。期间挥退了无数个浓妆艳抹想要来蹭卡的女人,直到他一扭头看到隔壁卡座也是一个人的你。

头一次看有人香槟是对瓶吹的,和娇小外表截然相反的行为让你成了凯撒今夜的观察对象,只是万万没想到观察对象会喝着喝着然后顺着沙发爬了过来。



大脑有一丝晕眩,但不影响思维正常运转。

而你很早就看到隔壁独自一人的帅哥,海蓝色的眼睛,挑染的发尾,紧握酒杯的手上有着漂亮的皇冠。

酒精的催发让低落的情绪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不如说你现在极其亢( ´▽`)奋。你的傻逼前男友都能和别的女人胡搞,自己现在单身,想泡帅哥怎么了?

脑内为自己接下来的冒昧行为提前找好理由,你摇摇晃晃顺着沙发探了过去,自以为优雅实则笨的像只小狗,不熟练的四肢并用来到了隔壁卡座。

周边不少被拒绝的女人正等着看你的笑话,谁能想你狗胆包天,直接伸出双手勾住面前男人的脖子,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你就闭上眼贴了上去。


期间你调整了姿( ´▽`)势,从斜靠变成跨在他的大腿( ´▽`)上。而这个男人也由被动变成主动,两个人唇( ´▽`)舌交( ´▽`)缠的越发难舍难分。

“哈啊……你有( ´▽`)感( ´▽`)觉了。”

你挑衅的摸了一把,眉眼飞扬的看向他,结果面前这个男人从容的笑了笑,根本不被你的拙劣把戏搞乱步调。

“面对如此主动的漂亮女孩,我这是正常的反应……你还要接着喝吗?亲爱的。”

你随手拿起他桌上不知名的酒,一口下去烈的你眉头直皱,转而凑到他的唇边把暧昧的液( ´▽`)体渡了过去。

“当然要继续。”


无数个缱( ´▽`)绻的吻让你们胸前的衣服被沾( ´▽`)湿,而接下来两个人由喧闹的酒吧转到寂静的房间简直是情理之中。

你早就醉了,仅存的神智让你拿出衣服口袋的🍑,隐约听到身上的男人轻笑了一下,紧接着你就被拖进极( ´▽`)乐的深渊。意乱( ´▽`)情( ´▽`)迷间,他在你耳边告诉你他叫米夏。


这个名叫米夏的男人比你想象中要绅士很多,事后的清理贴心至极。而你们紧靠着躺在床上时,你看着他微眯着眼抽烟的慵懒模样,突然闪过了一丝莫名的感觉。

“……要不要留个联系方式。”

“我可以理解为我的服务很到位,让你还想继续?”

烟头的猩红随着呼吸频率闪动明灭,而男人的眼里全都是自信和理所应当。这样的开始,谁先认真谁就输,你表现的满不在乎,起身侧头对他笑了起来。

“如果你不愿意,那就……有缘再见。”

你转过头在内心数着秒,还没数到三就被拽住了手腕,你压制住自己即将上扬的嘴角,故作诧异的看向了他。


“你的表情很不错……我指的是在床( ´▽`)上。”

烟头被碾灭在烟灰缸内,他伸出手拾起被随手丢在地上的外套,拿出手机递向你。在你们交换完联系方式时,他半倚在床头欣赏你从婴儿般赤( ´▽`)裸的妩媚尤物变为艳妆华服的窈窕淑女。

“那就下次再见,我的夏娃。”


2.

有一次就有无数次,出轨同理,约泡也同理。

你本着自己还没有走出失恋,需要其他男人填补空虚内心的离谱想法,放纵自己成天和这位名叫米夏的男人调情。可能是你长得够漂亮,且没什么不该有的粘人和占有欲,对面这位技术很好的顶级帅哥乐得和你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不时还会一起吃个晚饭。

当然,晚饭后的活动才是重头戏。


“你不觉得我们很合拍吗?”

此时你正皱着眉换上米夏带来的水手服,过短的裙摆和裸( ´▽`)露的腰腹让你没忍住情绪白了他一眼,告诉他这个款式早就不时兴了,这大概是你和前男友学生时代才会玩的把戏。结果他没等你列举完和前男友在床上喜欢的款式,就抓住你的腿拖向他,成功堵住你的嘴。

“没想到宝贝的接受能力这么强……我们还有很多个夜晚可以尝试。”

这次做的格外狠,大抵是报复你在床上提别的男人。你忍住失( ´▽`)禁的冲动,泪眼婆娑的骂这个男人真的是有够小心眼,结果他听了之后更来劲,无视你的捶打和哭叫,逼着你……

你羞耻的看他露出了餍足的笑容,连踹他的力气都没有,勉力挣扎着起身想要走人却被搂住。

“滚蛋,我要换人。”


这男人根本不听你的,通过日常的沟通你感觉他也不是你能掌控的对象。夜深人静时你仍会想到之前失败的恋情,你实在没兴趣再给自己增添点别的烦恼。

“好吧,我错了,亲爱的,可是你也很舒服不是吗?”

你下意识咬住下唇不想理会他,结果米夏却掀起污浊的床单丢到一边,然后抱起你坐在他身上。你看着他摆出予取予求的姿态,内心涌起一丝愉悦,俯视看着那张笑得惑人的面容,掐住了他的下巴。

“这算是让我主动?那我就不客气的享用了。”

“当然,我的夏娃,这是你的权利。”

冰蓝色的眼深不见底,带着极端的吸引力。滚动的喉结、起( ´▽`)伏的胸膛,以及脖颈间随着呼吸摇( ´▽`)动的蓝玫瑰,你感觉下( ´▽`)腹再次酝酿起燃烧的火焰,烧灼着你忍不住低下头吻他,暧昧的气息再次在空气中发酵。

燥( ´▽`)热到达极限时,爱( ´▽`)欲无限蔓延,神志不清交换的“我爱你”,也不知道掺了几分真意。


事后你们会进行漫长又缱绻的拥抱,透过肌肤传递过来的炙热温度极大的满足了你空虚的内心。你心里微微感叹,如果你们不是以那样的开头认识,米夏大抵是一个很好的恋爱对象。不过孤独的人总会迫不及待地向与她邂逅的人伸出自己的手,谁能分的清此刻是情欲还是别的什么。

“下周我要去柏林比…出差,没办法见到你了,亲爱的。”

你脑内的思绪本就繁杂无序,米夏却突然开口来了这么一句,一瞬间你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几息之后你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们之间好像不是需要交代这种事情的关系吧?”

不如说平常的所谓的调情都已经出格,你们的关系应有的对话应该只有“有空?”,不知道是谁先放任自己在关系边界游离,明明只是床伴,却已经知道了对方饮食喜好观影偏向等没用的信息。

米夏听到你的问话也怔住了,没再回话,只是无声的看你起身穿衣服离开了房间。


3.

米夏大概有一个星期没有联系你。

你明知道他说出差,不联系你完全是情理之中。可之前两个人总会闲聊些日常,现在却是一句话不说,你明知道这才是泡友应该有的距离,却还是忍不住反复打开聊天框。

太蠢了。

都说忘掉一段感情最快的方式就是快速开始下一段恋情,你现在成功忘记了那该死的前男友,然后对只有肉( ´▽`)体关系的泡友产生了好感,你的爱情可真他妈的够廉价。

你把手机摔在一边,躺在床上却发觉腹部一阵钝痛,回过神时床上已经沾染了血色。


你虚弱的把残局收拾完窝进被子里,玻璃杯的热水很快就随着容器一同变凉,你痛的已经没力气起身重新倒一杯热水,只想就这样痛晕过去睡着最好,迷糊之间手机却有了来电。

“亲爱的,我回慕尼黑了,要见面吗?”

“……不要。”

你听到电话那头叹了口气,转而声音变得越发甜蜜。

“我这段时间很忙,刚到慕尼黑第一时间就联系你了,还是说我没有找你你难过了?”

你忍不住发笑,回了句米夏大人还真是够自信,心底却不争气的感到愉悦。对面的男人察觉到你并非生气,一通温言诱哄,仿佛非要今天见到你。

“生理期,结束了再说吧。”

“那就不可以见面了吗?”

……?

你心里危机感大增,无端感觉自己要陷入未知的深渊。明明你们只是共度几晌贪欢的脆弱关系,却架不住米夏紧接而至的嘘寒问暖,最后还是把自己的地址发了过去。

电话挂断的时候,你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就是个蠢货,失去意识之前还不忘给他发了条消息。

[备用钥匙在门口盆栽下,中间那盆]


你睡醒后,就发现米夏摸了把椅子坐在你的床边,不知道看了你多久。说实话,一睁眼就看到那双含情脉脉的无边海洋,心跳真的会控制不住加速。你闭上眼假装自己没清醒,再次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姿态。

“来了多久?”

米夏笑了笑没回答,只是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小蛊炖汤递了过来,你一掀开结果是雪梨炖枸杞,顿时感觉好笑的不行。

“这应该是给嗓子不舒服的病患带的吧?”

“下次给你带别的。”


自那天之后,你感觉你和米夏关系近了不少,除开夜间吃饭和纵情享乐之外,休息日你们还会一起看看电影兜兜风。你美名其曰为一个人太寂寞找个搭子,米夏不置可否,任由你当缩头乌龟。

而你们欢爱的场所除了酒店之外,还新增了你家。你每次事后都在怒骂米夏到底知不知道换一整套床( ´▽`)上用品有多烦,结果这人但凡出差回来必定要来你家,仿佛补偿似的,一点技巧不用,只靠单一的动作就能让你崩溃。

你经常会在神智模糊听着他对你深情告白时,妄想你们可能是一对恩爱的情侣,可时至今日米夏来到你家之前仍旧会先发消息,该客气的时候很不客气,这种不该客气的时候倒是彬彬有礼的仿佛一个绅士。

或许这就是泡友应该的距离。


你冷眼看着米夏又一次礼貌的登门,明知道这人等下就会撕下绅士的伪装,偏偏要在此刻跟他装那么十几分钟的衣冠禽兽。而你们在客厅吻的难舍难分,正准备转战卧室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你清楚的听对面的人叫他凯撒。

米夏•凯撒?

不不,或许米夏这个名字都是假的。

这一次你在床上格外心不在焉,身体依旧随着律( ´▽`)动诚实的做出反应,奈何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米夏,不,凯撒察觉到了,但他什么都没问,只是加重了力度,逼迫你沉浸在这场极( ´▽`)乐中,无暇再去胡思乱想。


凯撒临走时你巧笑倩兮,温柔的给他一个临别吻,然后将他推出门外表示你要休息。


4.

“咚咚。”

你拖着疲惫的身躯,随便套了件T恤就打开了门,却发现是一个你从未见过的蓝黑色头发的少年。

大概是你身上的吻( ´▽`)痕太过明显,对面脸上浮起了一抹红晕,有些磕绊的递出手中的小盒子。

“我叫洁世一,是昨天刚搬过来的,这个是我母亲做的曲奇,还望您笑纳。”

昨天啊……

这个房子楼板很一般,尤其是隔音效果。你想到昨天你和凯撒欢( ´▽`)爱发出的各种动静,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点点头接过盒子后和他交换了名字。

洁世一看着再次关上的门,控制不住想到自己昨天听到的声音,和今天看到的漂亮面容对上之后,让人越发羞赧。


你本来以为和新邻居简单的认识之后就再无后续,没想到对面的少年热心又主动。楼梯上遇到时接过你手中的快递,或者是你家东西坏了他三下五除二搞定,这些都是家常便饭,无声无息之间他就这么闯入了你的生活。

你歪头看着坐在你家餐桌上的少年,给他倒了杯茶。

“我家只有大麦茶之类的,不好意思哦。”

洁世一弯了弯眼,表示大麦茶自己也很喜欢喝。你搞不清这是客套话还是真心实意,总之松了口气,紧接着也坐在他的对面开始喝茶。一时间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总之你看到他的脸莫名其妙的红了,让你不由得失笑。

“小洁真的很容易脸红。”

“诶、诶,可能是茶有点热。”

杯子里加冰块了,笨蛋。

你被纯情少年搞得心情大好,感觉连时间都变得快了几分,只想让这份轻松的时间继续延续。

“我今晚要在家做蛋包饭……小洁不介意的话要不要一起吃饭?”

不出意料对面又是一阵慌乱,最后还是坦诚地对你点点头,并表示自己先回家收拾东西,晚间再来打扰。

送洁出门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不舍的神情,明明两个人是对门,真的是很容易懂的好孩子呢。

你心情愉悦的准备食材,手机却收到久违的消息。

[我明天回慕尼黑,要不要见面?]

你顿了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最终还是回了好,紧接着又补了一句。

[明天去外面吧,正好有想看的电影。]


这次的情( ´▽`)事让凯撒极其败兴,因为你全程不在状态。你脑内一直在想名字的问题,无论他怎么挑( ´▽`)逗你都反馈平平,凯撒草草结束之后掐住你的下巴,逼迫你直视着他。

“在想什么?亲爱的。”

口气听起来有点阴沉,你看向那双深邃的眼眸,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反而是推开了他说起了别的。

“如果对我不满意的话,就这么结束也可以吧?”

连真实的名字都不愿意告诉我,那所谓的我爱你,能信的大概只有……

不,一点都不可信,不如说企图在泡友身上寻求真实的你才是个蠢货。


你忽视了凯撒露出的脆弱神情起身,内心止不住的讽刺。长久的静默中,你弯腰穿好长袜,却听到他再次出声。

“我们……”

凯撒低下头看不清表情,最后抬起头时又恢复了往常的从容,告诉你他不打算结束。你实在绷不住情绪,忍不住张口想要骂他是骗子,想了想又感觉自己这个话很没道理,毕竟你们又没什么关系。

怒意像气球般一戳就破,你无力的摆了摆手说随你的便,凯撒还欲说些什么,你已经不想再听,只是拎起包狠狠的关上了门。


5.

“这边的茶点很好吃呢。”

“啊哈,不如说小洁的口味意外的很老派呢。明明只是普通的和果子和大麦茶。”

“才没有,你特意带我来的店,口感确实和别的店不一样。”

你哼笑一声,表示少年你很有品,这家店你确实很喜欢。


要问为什么你们坐在这里共同享用美食,只能说在毫无杂质的真挚眼神下,连你这样的坏女人也会招架不住。明明只是邻居,却会一起吃完家庭料理后,在小小的房间内看吉卜力。

你吐槽为什么一男一女除了看动画什么都不做,得到的只有洁磕磕巴巴的“你不喜欢龙猫吗”这种纯真回答,你举手投降表示下次看哆啦A梦可以吗,伴你同行你看了也会哭。

如果说洁世一对你一点感觉没有,你们是纯友谊,那肯定是假话。少年人的内心直白的一览无余,你阴暗的想着如果他知道你离谱的感情生活后,只怕会吓的连连败退。


“感谢招待!”

你正要起身去买单,却被告知已经付过了,你嗔了一眼洁,表示自己已经工作了,怎么能让小孩子付钱,结果却被他拉住手腕。

“我也已经成年了!……而且也有薪水,请不要把我当小朋友。”

“哈,那我们小洁同学都做些什么啊?”

对面的少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吭哧半天才说话。

“算是足球运动员啦,所以有薪水,虽然名气不是那么大。”

名气很大你大概也不知道,完全不关注体育新闻的你连C罗和梅西是哪个球队的都不知道,为什么提他们两,因为你说不出第三个足球运动员了。

你看着面前修长的少年,拉住你的臂膀肌肉线条分明,看起来相当有力。

“难怪你每天都穿着训练服出门……不过你要拉着我到什么时候?”

语气变得戏谑,逗弄的洁脸上涌上红晕,你忍不住笑出声,却被再次抓住,这次不是手腕而是手。

“……怕你走丢。”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向前走着,期间凯撒给你发了无数消息,你不咸不淡的回着,关于见面的请求那是统统拒绝。

而洁自从搬来之后,再也没听到你那边有暧昧的声音,而你始终也是一个人独居。由于关系不断地拉近,你本着有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地想法,时不时使唤他帮你拿个快递修个灯泡之类的。终于在有一天,洁过来帮你打包好需要丢弃的书本杂志等物件时,还是没忍住内心的疑问。

“…嗯……所以,你目前是单身吗?”

同样是蓝色的瞳孔,里面的感情却意外的明晰。期待、羞涩、不安……

他在因为等待你的回答而不安吗?

你眯了眯眼,笑得极其促狭,最后起身将他送出门外,在说完明天见之后给了他回答。

“你猜。”


洁世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起身打开了搜索引擎,得到的答案不是“你猜就代表有”就是“这个女人在和你搞暧昧”之类令人灰心的言论,半宿没睡好觉。


第二天你早早听到敲门声,睡眼惺忪的打开了门,却发现顶着两个黑眼圈的洁,表情怎么看怎么郑重。

“我不知道你是否有男朋友,但我的确很喜欢你!”

你睡意顿失,歪了歪头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谁能想刚刚还铿锵有力的少年突然萎靡,又恢复到往常的可爱模样。

“……很冒昧在清晨打扰你,让你听我在这里自说自话。如果你有男朋友……”

“没有哦。”

“诶?”

“我是说,我目前没有男朋友哦。”


得到肯定答复的洁眼中光芒大盛,他握了握拳,像是做出什么重要决定一样,毅然地说出那句早已熟练于心的话。

“从我们相识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控制不住因你加速……可以和我交往吗?”


6.

你的空窗期有点久。

和凯撒那就是泡友关系,完全是自己一个人陷在奇怪的感情关系里内耗,和纯情的好孩子来一场正常恋爱才是你应该行进的道路。

再者,洁很喜欢你,你也确实对他有好感,你答应他的告白不是顺理成章?


恋爱之后和之前唯一的区别就是你们更亲密粘腻,洁基本训练结束都会来你家和你一起做饭收拾家务,然后一起看电视。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的生活很像夫妻吗?”

“还早!……好吧,你这样说,我很开心。”

洁世一侧头看了看你,你看着他略显迷离的眼睛,垂下眼贴了上去,你们交换了一个温柔的吻。

可当你意图继续下一步的时候,洁却红着脸起身准备逃回自己的房间,你恼羞成怒给他一脚,问他是什么意思。

“我不想让你认为,我是因为你的外表或者别的轻佻理由和你在一起。”

你抬头迷茫的看向他,洁觉得你这样很像小兔子,不禁摸了摸你的下巴,搞得你更加火大。

“我很珍惜你,也很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时光。”

你有些别扭的侧过头躲开他的逗弄,洁的真挚逐渐抚平你内心的阴暗扭曲。你不甘心就这么认输,于是伸出手揽住他的脖子凑近。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吃掉?”

刚刚还一本正经的洁方寸大乱,最后挤出来一句等你叫我世一再说,这种话对你来说简直是毫不设防,你立马娇声抱着他叫着世一世一哥哥世一亲亲,两个人亲着亲着就从沙发挪进了卧室。

你看着埋在你腿间的黑蓝色头发,咬( ´▽`)紧唇却压( ´▽`)抑不住娇媚的声音,偏偏这人还要抬头用着纯真的眼神问你感受,缠( ´▽`)绵到极致的体贴让今夜这场本就情投意合的床( ´▽`)事达到了顶峰。


[明天我想见你,亲爱的]

第二天清晨,你在洁的怀里醒来,打开手机就看到凯撒的消息,明明只要直接拒绝他就好,然而此情此景还是让你感到心虚。

[不要]

[?]

[我有男朋友了]

手机迅速的收到了凯撒的来电,你吓的赶紧按了静音键,紧接着蹑手蹑脚从洁的怀里钻出,随便披了个外套就溜到洗手间按下了接听键。

“你干什么!”

“怎么?不会真的是在男朋友怀里接的电话吧?”

之前对凯撒的复杂感情再次涌现,你没好气的回了句不是。对面哼笑一声,摆明没把你那句有男朋友当回事,然后开始抱怨你最近的冷淡,紧接着就是各种甜言蜜语哄得你心花怒放,直到通话结束你都没来得及说自己真的有男朋友。

挂掉电话后你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满身来自世一的暧昧痕( ´▽`)迹,偏偏脸上全都是兴奋的潮( ´▽`)红。

……你还在因为这个该死的骗子男人心动。


洗手间门外响起敲门声,是世一问你发生了什么,你故作无事,说是公司同事来电,看着洁对你微笑着说早上好,你不由自主感到莫名的罪恶感。

你也是个感情骗子。


7.

和凯撒的见面约在三天后,偏偏洁那天是休假。你硬着头皮说自己今天出门有点事很快就回来,打定主意今天跟凯撒说清楚之后一定要好好和世一开启甜蜜恋爱。

你穿着整齐下了楼,结果凯撒失心疯一样把车停在了离你家仅仅百步不到的停车位上,你紧张的心要从喉咙蹦出来,反复测算着这个位置你家窗户应该看不到之后,战战兢兢拉开了后排的车门。

“为什么不坐副驾。”

你听出来他语气里的不高兴,然而想了想自己今天来的目的,直起腰板起脸看向他。

“我只是来说几句话,说完我就走。”

凯撒听完之后直接解开安全带下了车,你瞪大眼睛看向他,结果他也转身坐进后排,进而伸出手把你搂到怀里。

“好久不见,我很想你,亲爱的。”

仅仅一句话,就把你周身的冷气打散,你软了身子靠在他的身上。凯撒发觉了你态度的转变,一边笑一边在你身上点火,你喘着气无力的让他停手,你有话要说,然而你的衣摆早被撩起,蕾丝的内( ´▽`)衣裸( ´▽`)露在空气中分外诱人。

“等会再说。”

恍惚中你看着那双蓝色的双眸,让你分不清此情此景,只能瘫软在后排座承受着灭顶的快感。


车上并不是方便清理的好场所,你扯了几片湿巾简单擦拭干净后,冷冷的开始了今天的重头戏。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再来了。”

凯撒原本餍足的表情转变成了阴沉,他眉头紧皱着看向你。你感觉自己仿佛被野兽锁定,不由往后挪动了一点,然而车内的空间就这么大,你靠着车门和凯撒的距离也不过一臂不到。

“米夏,我有男朋友了,我很喜欢他。”

你本以为这样说对面的男人就会败退,结果他却笑出了声,仿佛被你逗乐一般。

“如果我哪里让你不高兴,你应该直接说出来,而不是说这种话撒娇。”

“我真的有男朋友了!”

凯撒被你陡然提高的音量打断了笑意,他意识到你来真的,眼睛眯成狭长的一条缝,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紧接着你的下巴被死死掐住,力度大的你感觉自己要被捏碎。

“谁允许你找别人的?”

“关你什么事?”

“你本来就是我的。”

整理好的衣服被再次扯开,过往的情感和此刻的委屈让你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你扬起手狠狠给了他一耳光,他的脸歪在那里,你不待他反应过来,说出了许久之前内心的芥蒂。

“明明从一开始就在骗我……凯撒。”

凯撒瞳孔紧缩,终于意识到你此前的冷淡态度因何而来。你的眼泪早已忍不住落下,打断了他说自己确实叫米夏之类的话,带着哭腔丢下了一句我真的有男朋友之后,拉开车门逃回了家。


你哆嗦的从包里掏出钥匙开着门,洁大概是听到门口的响动,对面的门被打开,却看到你满脸泪痕说自己太累了要休息,紧接着门就被合上。

洁本想要不要做些什么等你醒来给你送过去,却在空气中闻到奇怪的味道,说不出的熟悉,是一种……让人讨厌的感觉。


8.

“洁今天好像要带他女朋友来。”

“啧啧,明明之前和我们一样都是单身汉,到底是从哪认识的女孩子啊。”

凯撒早就听他的讨厌队友洁炫耀过自己女朋友有多温柔体贴漂亮可人,本来是一点兴趣没有,偏偏刚被你狠狠拒绝,内心抱着看笑话的心情坐在休息区,等着一会说点什么给讨厌的世一找点不痛快。


你在家对着镜子换了数十套衣服,结果每一套洁世一都像个小海豹一样拍着手捧场说好看,气的你把手中的性感V领抹胸裙丢到他脸上。

“既然都好看,那穿这套可以吗?”

洁世一展开了那条裙子,脸色变幻莫测,终于意识到你今天是要去他的俱乐部参观,而不是家庭换装秀。他起身在床上挑挑拣拣,最终翻出一条搭着开衫外套的小碎花连衣裙递给你。

“哈……原来世一喜欢的是这条,很温柔的款式呢。”

洁眼神飘忽了一瞬,最后不好意思的扭头告诉你,其实他都喜欢。只是这条裹得最严实。俱乐部有很讨厌的男队友,不想你被他们用讨厌的眼神打量。其他时间如果你喜欢的话穿V领也可以。

你捏了捏亲爱的男朋友的脸,告诉他你知道啦。换好衣服化好妆后小洁同学还是没忍住,按着你在玄关亲了好久,你一边补着口红一边调笑让洁自己看下时间,比原先预计出门的时间到底晚了多久。


本来你很期待去拜塔俱乐部参观,毕竟你也很好奇男朋友的日常。

本来是这样的。


你看着堵在你们面前的眼熟身影,身体一时间僵硬的不知道作何反应。

“……这个是我的队友,米歇尔凯撒。这位是我女朋友。”

洁礼貌客套的向这位讨厌的队友打起招呼,却发现凯撒完全没搭理他,只是皱着眉死死盯着自己的女朋友,而你早已扭过头缩进男朋友的怀里。

洁一边想着这人今天发什么神经病,一边安抚的拍了拍你的背,揽着你去其他地方参观,期间还遇到名为冰织和黑名的队友,友善的气息让你的不自然逐渐好转。

幸好洁只是以为你被吓到了,你心里的不安逐渐消散。就在你们聊的兴起时,桌上的水也已经被喝完,你起身自告奋勇的表示自己去帮忙买饮料。


结果出门转了个弯,就遇到此时此刻最不想遇到的男人,你看着那抹蓝色发尾下意识就想换个方向溜走,却被男人一把扯住。

“跑什么?”

口气冷硬的不行,以你们的熟悉程度,你知道这种时候他的情绪极其不爽,反而冷静下来看向他。

“请问有何贵干?这位……米歇尔先生。”

你似笑非笑,凯撒摸了摸鼻子,最后挑眉问难道让你叫他米夏有错吗?你回想起你们床笫之私时,这个人总是趁你失神逼着你娇( ´▽`)声叫着喜欢米夏,白皙的脸颊上浮现出羞红。

“现在我有男朋友,我要去买饮料,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告诉我去哪里买。”

“见鬼的饮料,他妈的,你跟我说有男朋友就是他?”

凯撒想到洁世一之前提到女朋友的幸福嘴脸就气的不行,你听出了他话音里饱含的不屑,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替洁分说一二,而男人的怒火也随着你的争辩之语越发升腾,最后他一把搂过你的腰堵住你的嘴。突如其来的吻像暴风雨袭来,让你大脑一片空白,凯撒温热的舌尖在你嘴里肆虐着,贪婪的攥取属于你的气息。

“明明是我先遇到你,为什么选择他?”

你望着他勾魂夺魄的双眼,想到自己曾无数次纠结过的少女心事,最后化成一个嘲弄的笑容。

“你他妈的又没问过我要不要谈恋爱,我们就是泡友,滚。”


洁愉悦的牵着你地手,和冰织他们打完招呼后就和你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

“口红花了哦。”

“啊…可能喝饮料蹭掉了。”

你压抑住内心地慌乱,故作镇定回道。洁内心冷淡地想着,买完饮料还没喝的时候,口红就已经没有了。

牵着你的手忽紧忽松,直到你听到洁温柔的声音。

“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哦。”

“我会的,世一,谢谢你……不过目前还没有什么事呢。”


9.

自从去过俱乐部之后,凯撒就像歇了心思似的,没再给你发过消息,而你又庆幸又失落的开始了你和世一的甜蜜恋爱。


你举着手机对自己比比划划,最后皱着眉抱住洁撒娇,叫他在家或者去健身房锻炼的时候带上你一起。

你亲爱的男朋友相当不解风情,有些苦恼的告诉你自己运动量很大,如果是想日常锻炼的话跟着他可能负担会过大。

你瞪了他一眼,说都怪最近是世一下厨,做的东西太好吃,害得自己都有小肚子了。洁听着这明贬实褒的话,愉悦的弯起眼,起身走过来把你抱在怀里,坏心的捏了捏你的软肉。

“等会想吃什么?”

“唔……冰箱里还有酸奶,就吃那个垫肚子好了,比起这个,现在想吃你。”

洁现在已经可以面不改色的听你肆无忌惮的调戏他,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你被他按在床上一顿欺负。你看着眼前摇曳的蓝黑色碎发,有些恍惚的想果然互相喜欢的结合令人身心满足,真是幸福的让人感觉不真实。


事后你懒洋洋的靠在他怀里,指使他去拿你的平板,今天你喜欢的电视剧有更新。这种时候洁一般都是坐在你旁边看着赛事分析,时不时瞥一眼你这边的进度,狗血的三角恋剧情竟然也被他看了个七七八八。

“我记得上次那集你看一半就睡着了,要不要先从那集开始看?还是想看最新一集?”

“记性好好啊,亲爱的世一大人,从上次那集开始!拜托了。”

洁笑着连连应是,手却无意中点到相册,为您推荐那栏赫然是凯撒的照片。

内心的疑惑陡然加深,过往令人感到怪异的细节突然涌现,洁内心说了句抱歉后点进那张令人讨厌的脸,往右一滑就看到你脖颈间满是暧昧痕( ´▽`)迹的靠在凯撒身上,半( ´▽`)裸的身体披着凯撒的外套对着镜头娇笑,凯撒倒是没有看镜头,他在看你,眼中的情愫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


你看洁拿着平板久未动作,忍不住戳戳他问他在干嘛。见他没回话后干脆把头凑了过去,紧接着就看到让你血液凝固的一幕。

原本的轻松气氛顿时消散无踪,洁的脸色令你看不出情绪,但你下意识感到不安。正当你受不了准备夺回平板时,手却被洁抓住,身体被死死压住令你无处可逃。

“我刚过来的那天,凯撒就在隔壁,对吧?”

你扭过头不想回答,却被掐住脖子,从未感受过的压迫感逼得你带着颤音回了是。

“我休假那天,你说你有事,最后哭着回来了……你跟凯撒做了吧?”

你瞪大眼看向他,洁却没被你的眼神迷惑,反而加重了手中的力度,说出的话令你企图狡辩的心也一并死了。

“我那天在楼上看到凯撒的车了。”

你闭了闭眼,感觉自己内心崩坏的情绪又开始出现,最后破罐破摔的告诉他是,坐实了你出轨的事实。

“我带你去俱乐部那天,你和凯撒应该也有接触吧。”

“对。”

洁冷笑一声,是你从来没看过的讥讽神色,你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调整好状态,结果心脏还是禁不住开始收紧。

你以为他还要说些什么,结果他却放开了你,开始起身穿衣服。你有些无措的轻轻扯住他的衣角,却被温柔的挥开。

“你要走了。”

“我需要冷静一下。”


10.

你站在窗边,夜风带来阵阵凉意。你哆嗦的拿起烟,几下没咬到爆珠,烟嘴反而被你咬的扁塌。

好不容易点上火,你不甚熟练的抽着烟,入口没抽两下就让你咳嗽的不行,脸上流的泪水让人分不清是咳嗽的生理反应还是别的什么。

一根烟燃尽的时间很快,可是手机显示的时间告诉你,距离洁世一离开房间已过了两个小时有余。你披着外套看着窗外的夜景,感慨幸福真是如履薄冰,像你这样恶劣的女人得不到也是正常。

但还是好痛。

你仿佛承受了难以承受的痛苦,靠着墙缓缓滑落坐到地上。洁往昔的温柔面容浮现在泪眼婆娑的模糊视线中,内心仿佛出现了一个空洞,不断地往外流出所谓的幸福。

要想个办法把它堵住。


“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

“现在来我家。”

凯撒听出了你语调中的泣音,没计较你这命令式的口吻,只是略带安抚的告诉你他很快就到。

门很快被打开,这次他终于没再假客气的敲门,而是直接拿备用钥匙开了门。一进门他就看到你光着脚坐在地上哭,房间除了你没有别人。


炙热又熟悉的温度环绕住你,你抬头看向那张惑人的面容,还是没忍住趴在他的怀抱里哭出了声,哭着哭着凯撒开始绵密的啄着你的唇瓣,让你不自觉想要回应。

“怎么,不继续你的甜蜜恋爱了?”

这该死的男人语气里全都是嘲弄,你气的咬了下他的下唇。

“不做就滚。”

凯撒的喉间溢出一阵笑意,最后在你耳边悄声问你,空气中被低哑的声音染上了几分暧昧。

“那这回算是选择我了吗?”

“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等下再懂也不迟。”


随便搭在身上的衣服轻而易举的脱落,你们对彼此身体的熟悉程度迅速让整个房间变得纷乱。


*

洁世一漫无目的在大街上走着,却无意发现面前的店是你喜欢的点心店,玻璃橱窗仅剩的糕点却恰巧是你喜欢吃的,洁不禁感慨你还说他口味老土,明明自己也和他一样。

又在想你。

洁想到过往恋爱的细节,和其中掺杂的讨厌剧情。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即使知道这些事之后,还是控制不住对你的爱恋。

至于凯撒,赛场上就够碍事,连生活都要妨碍他。


“欢迎下次光临!”

营业员大呼幸运,今天来了顾客把向来难卖的糕点全部打包,可以提前下班。洁提着点心袋往家的方向走去,脑内组织着不成句的语言,在想一会要怎么跟你开口。

自己突然出来,你那么脆弱,肯定会很不安。

只要以后不再和凯撒联系,就这样继续或许也可以?


洁脑内想着有的没的,点心袋的包装也被捏的不成样,直到他打开家门,听到了欢( ´▽`)爱的声音。娇( ´▽`)媚的女声一会叫着凯撒的名字,一会叫着自己的名字。

心跌倒了谷底,明知道卧室门后已经是怎样的场景,洁还是沉着脸一步一步走过去拧开了门把手。

入眼就看到你跪趴在床上,紧握在你腰间的那只手有着该死的皇冠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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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美

「锁乙」食物链

内斯→你→凯撒

全文7k9

 

0.

“都说了我会让爸爸追加赞助,为什么不能让凯撒做本场主力前锋?”

功能区的走廊上,拜塔的负责人满头是汗,绞尽脑汁斟酌着话语,思考该用什么词句才能让你这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钱就能解决的,比如在德甲半决赛让诺阿坐冷板凳。

 

你看着他支支吾吾的模样,心下明白这个废物解决不了问题,正待你决定打电话给人找点不痛快时,理疗室的门打开了。金蓝渐变发色的半裸男子从里面走出,你和他漂亮的双眸对视的一瞬间,立马忘记了不愉快,而是换上一个甜美的微笑看向他。

“米夏!好巧~在这里遇到你。”

凯撒心想有什么巧不巧的,自己的日常行...

内斯→你→凯撒

全文7k9

 

0.

“都说了我会让爸爸追加赞助,为什么不能让凯撒做本场主力前锋?”

功能区的走廊上,拜塔的负责人满头是汗,绞尽脑汁斟酌着话语,思考该用什么词句才能让你这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钱就能解决的,比如在德甲半决赛让诺阿坐冷板凳。

 

你看着他支支吾吾的模样,心下明白这个废物解决不了问题,正待你决定打电话给人找点不痛快时,理疗室的门打开了。金蓝渐变发色的半裸男子从里面走出,你和他漂亮的双眸对视的一瞬间,立马忘记了不愉快,而是换上一个甜美的微笑看向他。

“米夏!好巧~在这里遇到你。”

凯撒心想有什么巧不巧的,自己的日常行程在赞助商的大小姐这里宛如透明。他按下心底浅浅的不耐,嘴角熟稔的勾起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回应了你。

 

“姐姐完全没注意到我,好伤心。”

凯撒的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你选择无视掉,紧接着抛开矜持挽住凯撒,胸前的丰盈紧贴着他。

“米夏~人家晚上已经订好了晚餐,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娇媚的声线、轻晃的手臂、令人心猿意马的肢体接触,按理来说应该战无不胜。奈何郎心似铁,凯撒只是随意的勾了勾你的下巴,你还没来得及欣喜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举动,下一刻他就告诉你要回去做赛事分析,然后相触的温度迅速消失,凯撒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长长的走廊。

 

“被拒绝了啊。”

刚刚的声音再次出现,你恼怒的转过头瞪了一眼,张口就是毫不留情的叱骂。

“你算什么东西,用得着你管我的闲事?给我滚。”

内斯的脸色阴晴不定,然而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没空管他的心情起伏,凯撒再一次拒绝了你的邀约,你现在满肚子气没地方撒。

每每你觉得这朵蓝玫瑰将要属于你,就会被藤蔓上的荆棘刺痛。凯撒亲密无间搂着你的腰在湖滨公园散步的时候,带着水汽的风不止打湿了空气,你的心也一并被浸润,可甜蜜的约会后紧接着就是三番两次的婉拒,偏偏他又总是对你笑的那么好看。

作为资方的大小姐,你实在没办法让自己承认凯撒和你约会只是为了安抚,不然他为什么要和你如此亲密的约会,那可是年薪32亿的德国蓝玫瑰,一定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到位,记得上次管家有说过哪个美容院…… 

“要不要一起吃晚饭,反正你已经预定了位置,不是吗?”

你瞥了眼内斯,这人看似嘴上在体贴的为你出主意,眼睛里的不甘和丝丝缕缕的情意突然取悦了你。你伸出手示意他牵住,成功的看到他略带阴沉的脸色转变成了纯真的笑意。

 

……然后事情就走向了你无法预料的局面。

 

1.

没错,你尚有意识,你故意纵容,你寂寞难耐。

 

你看着眼前不堪入目的照片,失神的眼和酡红的脸,无一不证明当夜情事的激烈。而照片里另外一个人双眼微眯,怎么看都是尽在掌握,和对面拿着照片的人长相一样神情也一样,让人分外火大。

“内斯,我真没想到你这么无耻。”

内斯虚假的笑容真实了一点,好像你说他无耻是在夸奖他似的。

“我经过你同意的,我还以为你也想要记录下我们爱情结合的瞬间。”

 

你脑子坏了才会同意留下这种把柄,奈何那夜你半醉不醉,故意装醉撩拨他,当时身体是被满足了,此时竟是有口难言。再者,反驳自己有没有同意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照片在他手里。

“你想要什么?最新的代言?队内的话语权?我尽力帮你解决,然后你把照片删掉,我不会和你追究这件事,你我的身份没必要把这件事闹得不可开交。”

结果内斯并没有和你预料的一样狮子大开口,而是面色越发难看。你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捏着手机暴起青筋的手背,怎么也想不通自己说的哪里有问题。

 

“你说的对,我也没想闹大,而且只要把照片给一个人看,就能达到我想要的效果……你说我把照片给凯撒看了之后他会是什么反应?”

你仿佛被捏住了七寸一样僵直在沙发上,半晌没出声。

 

凯撒会怎么想?

你和凯撒差不多同龄,在这个性观念还算开放的社会他没道理非要谈个处女,也不可能要求你非得是。

哦,这不是重点,他又不喜欢你,你们现阶段顶多算暧昧,说不定还是你单方面这么认为,该死的。但是你在追求他是事实,一边追一边和他队友睡了……怎么想都会被认为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你头痛的揉了揉眉心,最后瘫在沙发里放弃挣扎,低声的开口问内斯到底想要什么。

“做我的女朋友……先别急着拒绝,就这么下去凯撒绝对不会跟你在一起,我是他的队友,比你了解他。如果他真的对你有意,我马上告诉他我们在逢场作戏,只是试探他,这样你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想不到你那豆腐渣般的脑子还能想出这些东西。”

你听着他那仿佛狗血言情的一番话,下意识就开口讥讽两句,却还是稀里糊涂答应了他的条件。

心里明知他的话绝对不能只看表面,但一来照片在他手里,二来……你也想试探一下凯撒。

就现状来看,你恐怕再过一百年都追不到这位高傲的蓝玫瑰,你太喜欢他,以至于一碰到他就毫无思考能力,只能被牵着鼻子走。偏偏凯撒忽冷忽热似近似远的态度,实在是叫你难受的很。

你不想承认他不喜欢你,但是总不能一直骗自己,这次试探也是个机会不是吗?

 

说不定、说不定凯撒就此意识到对你的感情,成为屠龙的勇士,披荆斩棘迎接你做他的公主。

至于内斯,那就是头无耻贪婪的恶龙,竟然敢妄想占有你。这段时间就当恩赏给他的,等照片删掉之后,你要他好看。

 

*

拜塔休息室内,凯撒看到内斯球服之外露出的暧昧痕迹,一点掩藏的意思都没有,实在忍不住问起自己这位默契的队友是什么情况。

结果是那位大小姐。

 

“哈……所以你和她谈了?”

凯撒心情颇为微妙,分不清是自己默认为宠物的玩意被人夺走了不爽,还是真的对你有那么两分喜欢。总之面上不显,外表一派八卦姿态。

内斯舔了舔唇,回味了一下这几天你假模假样的温存体贴,对着凯撒却装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腼腆地点了点头。

 

大小姐,真是对不起,照片给不给凯撒看其实都一样,谁让你这么好骗。

再说了,追求心仪对象不择手段这一点,自己可是跟你学的,只不过手段更高明一些罢了。

 

2.

你已经和内斯交往了半个月。

撇开两个人各怀心思的前提条件不谈,内斯的确是个还不错的男朋友,虽然有时候有点烦人,但也无伤大雅。

烦人的具体表现为,下班宿舍不回自己家不回,非要赖到你这边,任凭你好言相劝或者破口大骂,甚至故意讥嘲对方就是看上了自己家的钱内斯都不恼,铁了心来你家做田螺少年。清晨早餐到睡前牛奶,你去俱乐部蹲点凯撒的服装指导,其他额外的行程安排……到这里都还不错,就是两人时不时睡前还要亲密一番,内斯美名其曰为女友的义务,你被整的气喘吁吁之余不得不咬牙感慨二十多的男人的确是精力充沛,收拾完足球训练还能回家来收拾你。

虽然你也不是那么反感,毕竟情场失意之外还有同样优秀的男人安慰你的身心,同时还能兼顾僚机的职责……?

 

“你以为你是谁?内斯,我告诉你,我们不过是合约关系,是你卑鄙无耻要挟我,不代表我可以随便你欺负,今天晚上不许……”

“凯撒过来了。”

休息室门口,你话还没说完,内斯就搂过你的腰,温润的唇瓣贴在你的耳后吐着炙热的气息,你不受控的软在他的怀里,余光一扫就看见凯撒面无表情的走近你们。你本想挣扎,内斯略带威胁意味的在你腰间掐了一下,提醒你现在的身份。

对,你现在是内斯的女朋友,一个是满足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对你的妄念,另一个就是试探凯撒。

你露出了一个虚假的微笑,看起来和内斯如出一辙,随着凯撒逐渐靠近,你故意娇声叫着内斯的名字,说自己好累走不动路,要内斯抱着走才行。

这出戏码按理来说你应该再含情脉脉的看向内斯,奈何眼球不自觉的就往凯撒那边转,你看到那张优越的脸庞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陡然就慌了。偏偏内斯好死不死抱的你极紧,你明知道这人晚上是怎样的下流货色,此刻却被他故作真挚的羞涩表情晃了下神。

 

回过神的时候,凯撒已经离去,只留下背影和一句不轻不重的冷哼。你一把推开还粘着你的内斯,声音已经带着泣音。

“凯撒是不是误会我了?可是我……我明明就是被你胁迫的,我其实是喜欢他的啊。”

你沉浸在情绪的沼泽里自怨自艾,完全没看到身边人脸上晦暗的表情,过了好一阵他才回应你。

“这说明凯撒他也开始在意了,不是吗?”

你抬起头看向他,泪眼朦胧的模样很是令人怜爱,可惜是因为凯撒而展现的。内斯把自己即将失控的情绪收敛住,继续和你分析。

“你之前和他相处的时候,一举一动都在凯撒的掌控范围内,他什么时候都游刃有余。但是今天的表情,你应该从来没见过吧?”

“另外,我今晚要加练,凯撒不用,你先回去吧。”

 

内斯看着你毫不犹豫转身的姿态,眼神暗了暗。

刚刚跟你说的话,里面有多少真多少假,他也不知道。就如自己所言,他对凯撒确实很了解。那和你说的所谓分析,会不会也是真的呢?

 

 

*

俗话说好事成双,更有一句叫祸不单行。凯撒站在浴室的门前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手一滑把手机摔落在地。

按理来说,缠人的娇蛮大小姐被队友弄走了应该感到轻松才是,但是现在自己不高兴。

非常不高兴。

捡起来的手机屏幕上已经有了裂纹,无意中点开的相册是和你的合照。这张照片是你死缠烂打非要用他的手机拍的,可上面笑的灿烂表情却在此时给了另一个人。

 

谁允许你随便换人,你对他的感情这么廉价吗?真是有够任性的大小姐。

再说了,自己哪里比不上内斯。

 

给了此刻凯撒连击的就是内斯最新更新的ins,餐桌上是两人份的烛光晚餐,底下已经有人开始问起内斯是不是有情况。而凯撒凭着蜡烛那微弱的光线也能一眼认出那是你家。

毕竟你之前三天两头不厌其烦的给他展现自己可以当贤妻良母,非要晒自己的一日三餐,你最喜欢的台布颜色这种没用的信息在你频繁的轰炸下真是想让人记不住都难。

 

 

3.

“哈啊……莱西…莱西……要不行……”

夜间活动照例进行,从起先强迫性质的逼你叫他莱西,到现在你情动之时下意识就会唤出亲昵的称呼,可见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内斯看着瘫软在床上眼神失焦的你,满足的俯下身亲了亲你的唇。你下意识侧了侧头,转眼间脖颈就被掐住,带着强迫意义的吻便落了下来。

 

“相处这么久,你有……你是怎么看我的?”

洗完澡后你舒服的躺在床上懒洋洋的瞥了内斯一眼,毫不犹豫说出了内心所想。

“还算贴心,本质还是卑鄙无耻,什么时候把照片删了?”

内斯的表情扭曲了几分,你全然不在乎,满心都是明天凯撒要去拍宣传片,自己找个什么理由和他一起共进晚餐。

过了半晌内斯又恢复了往常笑眯眯的模样,抱着你的手臂像缠人的章鱼,黏黏腻腻的。

“不行不行,删了之后你就不会理我了吧?”

“怎么会,你这么可爱,谁不乐意和你在一起?”

“如果凯撒也约你呢?”

你倏的起身挣脱开他,不无讥嘲的回了句你也配和他相提并论?

 

*

无论是容貌还是身体,又或是无人能匹敌的射门速度,凯撒的一切都像是上天赐予般完美。

你在摄影棚的角落里喝着下午茶,身边围满了巴结讨好的人,可你的注意力全都在镜头下的那个人身上。

 

自从上次你没忍住把内斯羞辱了一顿之后,这个男人给你甩了好几天的脸色,让你惴惴不安。倒不是因为你对内斯多有感情,纯粹是怕这个疯子破罐破摔把照片发给凯撒。

好在凯撒对你的态度是一如既往的亲密又疏离,让你浅浅的放下了心,又有那么一丝不甘。自己和内斯在他面前演了这么久,他居然真的什么反应都没有似的。可是内斯言之凿凿的分析又不得不让你心存幻想。

说不定这位天之骄子的内心也是对你有着那么一点情意呢,这谁也说不准。

 

凯撒的拍摄工作很快就结束,你抢在他的助理前面迎了上去。还没来得及张嘴,就在他玩味的目光下羞红了脸。

确实,自己名义上还是内斯的女朋友,等下要说的话怎么想都很荒谬。你有些后悔自己如此冲动,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就被一阵力道扯住,即将吐出的话语也被强行暂停。

“原来你在这边啊,不是说好等下一起吃饭吗?”

是内斯。

你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是庆幸内斯解了你这尴尬的境地,还是恼恨他坏了自己的好事。你瞪了他一眼,却由于你们亲密的动作变成了嗔意。内斯上扬的嘴角加深了几分,进一步揽住了你的肩,笑眯眯的转向了凯撒。

“凯撒,之前就有和她提过,要不要和你一起吃个饭,毕竟你是我最重要的队友,等下你有空吗?”

 

三个人各怀鬼胎。凯撒内心不无疑惑,一边在想到底是你对他余情未了,还是你遵循内斯的意思过来邀请他和你们这对可恶的小情侣一同吃饭。内斯表面微笑,实则心烦意乱,他希望凯撒答应,自己好宣誓主权,又不希望凯撒答应,因为你的心大半都在凯撒身上,保不齐吃完饭会发生什么无法掌控的事情。

只有你,心里连连称赞内斯上道,给自己创造合适的机会,满眼期待的看向凯撒。

 

“等下有饭局,俱乐部那边的人也会来,下次有机会一起。”

凯撒露出了一个完美无缺的微笑说出了客套的拒绝,在你失望的低下头时却没看到他瞳孔中流转的暗芒。内斯轻呼了一口气,揽过你的腰和凯撒告了别。

 

“你说他是不是真的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

“那你准备放弃吗?”

高雅的小提琴伴奏和美味的甜点无法带走你的烦忧,你苦恼的看向内斯,只可惜他今天没有继续做你的军师,而是把问题抛还给你。

你沉默了一会,低低的说了句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你是真的喜欢凯撒还是习惯喜欢凯撒,这两者具体有什么区别你也不知道。

“为什么不考虑一下我呢?明明我也一直喜欢着你。”

你瞪大眼睛看向他,随即心虚的扭开头。你不是不知道内斯对你有好感,而这段时间他也把你照顾的极为妥帖,但是、但是……

而且这男人比你想象中的可恶很多,不像是你能够完全掌控的对象。想到此处你又理直气壮,怒瞪着他伸出手。

“话说的这么好听,倒是先把照片删了呀?”

 

你看着内斯纠结的模样,干脆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企图诱哄他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你想呀,没有任何一段关系会建立在威逼利诱之上不是吗?我对你也不是全无感觉,你知道的。”

 

骗子。

拿到照片只怕就会翻脸不认人。

但内斯确实被迷惑住了,冒险是人类的本性,万一你确实对自己有那么几分情意呢?

 

“你们也在这边吃饭?真巧。”

还没来得及抉择,此时却出现了内斯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

 

你兴奋的直起身看向声音的源头,全然忘了你名义上的男友还坐在对面,只顾着惊喜的感叹真的好巧。而凯撒今天也很配合的回了几句可能是缘分,让你激动的手无足措,绞尽脑汁想着说些什么和心上人继续对话。

“米夏等下有什么安排吗?”

“准备回家,不过喝了点酒,还在想怎么回去。”

“我送你吧,正好我们也吃完了。”

凯撒突然笑了起来,是你很熟悉的笑容,往往这个男人在场上胜券在握的时候就是这种表情,炫目夺人。你又想到内斯刚刚的问题,果然你无法放弃,你真的喜欢他。

“让内斯送……”

“内斯等下有事要去处理!没有空,内斯你说是吧?”

 

你转过头看向内斯的目光带着期许和哀求,实在叫人难以拒绝。内斯闭了闭眼说是没错,自己等下有事情。得到想要的回答后,你满意的勾起唇角,甜蜜蜜的拉住凯撒的袖子,问凯撒等下去哪里。

 

4.

幸福来的太突然。

 

车子已经到了凯撒家门口,可是谁也没有下车。交谈声和城市的喧闹全都消失的时候,静止的车厢就会出现暧昧的气氛,而凯撒也顺势伸出手将你拉近。

你倚靠在凯撒的怀里,令人心醉的酒香混杂着玫瑰味包裹着你,你看向他的眼神不由盈满了迷恋。这个骄傲的男人一反常态的抱着你不放手,低沉的声线在你耳边诉说着内心的失意。

你听着话语中隐含的意思,心跳加速的快要爆炸。终于凯撒那深情的冰蓝色眸子看向你时,你晕头转向的把你和内斯之间的契约关系抖落了个干净。

除了那张照片。

 

“是吗?亲爱的,那真是太好了。”

凯撒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微妙,只可惜他现在说什么你大概都会说好好好。心仪之人突然告白,你的理智早已被掏空,只恨不能与他共度良宵。凯撒绅士的拉开你的车门,你感觉自己恍若置身仙境。

而在你们身形交叠,意乱情迷之时,手机却传来了内斯的电话。你一抬头就能看到的来电通知没道理凯撒看不到,你感受着体内不停歇的快感和身上人的轻笑,狠下心把手机开了勿扰,然后又投身于这场极乐中。

 

那天之后,内斯就好像从你的生活中消失了一样。你去俱乐部接凯撒的时候,内斯看到你都像看到陌生人一样,只是礼貌客套的点点头权作打招呼,反而让你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不过只是一点点,和心上人共处的幸福感远超这点不痛快。

前提是不要太计较。

 

凯撒无论是容貌还是社会地位,都注定了他身边有数不尽的狂蜂浪蝶,包括你在这之前都要被算入这一类。而每每你想要和凯撒要一个确切的名分时,总是被他的甜言蜜语糊弄过去,你也分不清你们现在是在恋爱还是别的什么。

非要安慰自己的话,那就是比起别的女人,凯撒待你确实有几分特殊。训练结束后的兜风,夜间游乐场的摩天轮,生活中数不清的小惊喜,让人的的确确能感受到自己被在乎着。但是偶尔你又能在间隙之处发现他应付别的女人也相当有一套,实在是叫人心里梗得慌。

 

“宝贝,我回来了。”

“……米夏身上有奇怪的香水味。”

“你吃醋了?”

 

说是又好像没资格,说不是你又难受,你也搞不明白自己一个大小姐竟然会在凯撒这里吃这么大一个瘪,最后只能拉着脸不说话。凯撒照例将你抱到怀里说是应酬,一阵温言好语将你哄得心花怒放,迷迷糊糊又跟他滚到了床上。

身体被填满,内心却好空虚。在即将失去意识之际,你抱住凯撒问他只爱你一个人是吗?

 

他没回答你。

 

*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起码在外人眼里,你和凯撒已经是一对。格林他们啧啧称奇,感慨拜塔的皇帝陛下居然真的会被资本家的大小姐锲而不舍打动心房,你看着他们看向你们的奇妙目光,心想昨晚凯撒比赛散场和足球宝贝一同进餐的照片还压在你书房抽屉里,见鬼的一对。

而贪婪同样也是,你本以为无限贴近凯撒就是你的心愿,结果变成现在这样你还是不满足。你回忆起以前和内斯相处的片段,原来喜欢一个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到极致。

凯撒喜欢你,但是没那么喜欢,与你喜欢他相比,天秤大概会毫不犹豫向你这边倾斜。

 

“……你还好吗?”

你独自站在主楼的角落,想着等下凯撒换好衣服后去做些什么。正在冥思苦想今天怎么讨心上人的欢心,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你调整了下脸上的表情转过身,笑眯眯的回了句很好。

可惜内斯今天并不打算继续和你how are you之类的客套辞令,而是向你迈近了一步。

“你不开心。”

“我没有。”

“我还以为你已经得偿所愿,结果好像并不是那样。”

内斯靠着身形优势将你逼到墙根,你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都很难逃过他的视线。你有点恼火的推了他一把,结果这个该死的男人居然纹丝不动。

“你又懂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开不开心?”

“可能因为没有人愿意了解我的喜怒哀乐,我对这方面很敏感。”

玫粉色的瞳孔毫无波澜的说出这番话,让你少得可怜的良心痛了一下。你瞪了他一眼,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对,你说的没错,那又怎样呢,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如果……”

“亲爱的,你可真是让我好找。”

 

内斯想跟你说什么你无从得知,你只知道你的凯撒陛下此刻正在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你们。你赶忙从内斯的臂弯中钻出,轻巧的走到凯撒面前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呢?”

内斯咬牙看着你再一次毫不犹豫的身影,忍不住问出了口。而凯撒也露出了宣示主权的姿态揽住了你的腰。

“情侣关系。”

 

天知道这个场景有多么荒诞。你曾经无数次问过的问题却在此情此景得到了确定答案,你都不敢细想凯撒说这个话的心境。

而且,你和内斯谁都没还提分手,虽然那段关系掺杂着太多东西,结果现在你和凯撒如此理直气壮的在他面前宣布关系,着实好笑。

 

你不敢直视内斯的目光,只是缩在凯撒的怀里离去。

从那一天开始,凯撒仿佛认定了什么一样,比之前缠人百倍。开车带你去俱乐部让你在观众席看他练习那是常事,闲暇时你们也像一般的情侣那样,吃饭看电影旅游……以及上床,凯撒恨不得昭告全世界你是他的人,他就像一头雄狮,肆无忌惮的在自己的领地内炫耀着你。

内斯每次看到你们的时候都是眉眼弯起,然后露出一个很好看的笑容,趁着凯撒看不见时用唇语问你开不开心。

你不知道。

 

所幸这两人幼稚的行为并没有影响他们在场上发挥,他们依旧是默契无比的中场和前锋。你心里忍不住在想,如果没有内斯插手,你和凯撒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好不甘心,为什么已经是凯撒的恋人,还是不开心,内心仿佛有一个填不满的黑洞。

 

“在想什么?”

凯撒开着车望向道路前方,余光一扫就看到你拧着眉在看手机信息。

 

「这是我家的地址。」

附件是你和内斯曾经的暧昧照片。

 

你按了熄屏之后,对着凯撒露出了一个妩媚的笑容。

“没什么。”

 

 

end.

 

 

 

夜壶妖怪
克服发图恐惧症放点之前稿件展示...

克服发图恐惧症放点之前稿件展示+1(因为是私人约稿所以是厚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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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咩子

[蓝锁乙女]异变·下

/榾科凪&玲王夹心/

●恶趣味,里番女主体质设定

上篇指路→[蓝锁乙女]异变·上


*


第二天,昨天放课后逃训的凪诚士郎被御影玲王强行拽来了足球场。他懒洋洋地打哈欠,对什么都提不上劲,上眼皮和下眼皮似乎有什么磁力相互吸引着,一不小心就死死合上了。


打开准备室的门,却在里面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你怎么在这里?”


他眉头一皱,看着坐在准备室凳子上的你。


你抬头对他怯怯一笑,不太自然地和他打招呼:“哥哥,我、我来看你训练呀,反正我也没有什么部活,每天放学后闲着也是闲着,就来参观足球部了……”



“不对。”

一个声音从你身后冒出,凪诚士郎看着御...

/榾科凪&玲王夹心/

●恶趣味,里番女主体质设定

上篇指路→[蓝锁乙女]异变·上


*


第二天,昨天放课后逃训的凪诚士郎被御影玲王强行拽来了足球场。他懒洋洋地打哈欠,对什么都提不上劲,上眼皮和下眼皮似乎有什么磁力相互吸引着,一不小心就死死合上了。


打开准备室的门,却在里面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你怎么在这里?”


他眉头一皱,看着坐在准备室凳子上的你。


你抬头对他怯怯一笑,不太自然地和他打招呼:“哥哥,我、我来看你训练呀,反正我也没有什么部活,每天放学后闲着也是闲着,就来参观足球部了……”



“不对。”

一个声音从你身后冒出,凪诚士郎看着御影玲王的手搭在你肩上,笑吟吟地自你身后探出身子,朝他打招呼:“凪,来训练了啊。”

又转头对你说:“刚才的话有问题哦。”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一丝怪异感浮上心头,还没等凪诚士郎想明白,就听见御影玲王说:“你不是来看凪的训练的,对吧?”


凪诚士郎看着你迟疑地看了他一眼,咬着下唇,迟疑地点了点头。

“抱歉……哥哥,其实、我也是来看…玲王君…训练的。”


……嗯?

什么情况?


御影玲王却又摇了摇头,有些委屈道:“「也」……原来不是专程来看我训练的吗?”


你的脸瞬间涨红了,不好意思的搅着食指,和他道歉“不是、我…是专程看玲王君的训练……”


凪诚士郎向来是个疲于动脑的人——懒得去思考为什么、怎么办、要做什么……大多数时候,他只是混混沌沌不动脑的活着,任由身体反应替他作出选择。


好麻烦……他们是什么关系呢?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玲王和你的关系是什么变得亲近起来的?


——唉,思考真麻烦。


惰于思考的凪诚士郎像树袋熊般缓慢地眨了眨眼,上前直径牵起你的手腕,将你从御影玲王的笼罩下拉了出来,低敛下眸子凝视着你:“什么情况?”

  

不想思考、就干脆直接问出来好了。



你死死咬着下唇,吐露不出半分话语,还是身后的御影玲王替你开口:“简单点来说,我们现在算是在「交往」哦。”


天呐,他居然说出来了。


你的脸轰然涨红了,耳道一阵轰鸣,脑瓜子也嗡嗡作响。


这话你可以对任何说,但唯独在哥哥面前说不出口。


你下意识小声嗫喏着道歉:“对、对不起…哥哥…我、”


“为什么要道歉?”

御影玲王打断你的话,直面凪诚士郎,面色坦荡,一脸理所当然:“我和她「交往」,应该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吧,凪?”


凪诚士郎歪了歪头,眼神疑惑:“为什么?”


他直勾勾地盯着你:“不用你来解释,玲王,我要听她说的。”


你呼吸一阵困难,只觉得身后御影玲王的眼神如针尖般刺痛着后背,而凪诚士郎的问话又像是千斤坠般沉重,几乎要将你的灵魂压垮。


……你说不出口。


于是你抓起凪诚士郎的手腕,拉着他匆匆离开准备室——最起码,你不想当着御影玲王的面说。


你拉着凪诚士郎出了门,他乖乖地跟着你,御影玲王也没有阻拦。关上门,你转过身面对凪诚士郎的眼睛,深呼一口气、闭上眼:“抱歉哥哥,前段时间麻烦了你很多……如果可以,希望你忘记那些经历。”


你艰难开口:“现在、可以不用麻烦哥哥了……御影前…玲王君,可以「帮助」我。”


你一口气说完,低着头不敢抬起来看他,感到他的视线正停留在你的头顶上,一阵头皮发麻。


……


沉默了很久,凪诚士郎才终于慢吞吞开口:“所以、你是要去找玲王来解决吗?”


“……嗯”


“为什么?”他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困惑:“你们做过了吗?”


他怎么能如此轻描淡写地问出这种问题啊!


你几乎要惊声尖叫,硬生生压下涌上喉间的惊慌,只能耻辱地点了下头。


“所以我算什么?”

凪诚士郎略带委屈的声音响起:“用完就丢了?”


……


“哥哥,当然是我的哥哥。”

血液的温度极速降了下来,你突然意识到他的话里的意思,整颗心坠下,混乱充斥着羞耻的思绪如潮水般褪去,随之涌上的是喘不过气的沉重。


“忘掉过去吧,哥哥。”你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我们一起忘记那些,好吗?我还是你妹妹…以前是、未来也是。”


你抓住他的手腕,凝视他的眼睛:“唯独这个不要改变,好不好?”


他没有说话,嘴部绷成一条直线,眼帘垂下,后退一步,将手腕从你手中抽出。


靠在准备室的门外长廊的墙上,他微微低下头,疏于修剪的长刘海遮住眼睛,在他脸上留下一片阴影,并且在逐渐扩大、延伸,似乎要整个吞噬掉他。


你听见他的呼吸声变得有些急促起来,死寂般的沉默在你们二人之间蔓延开来,你的心又一点点提了起来,不安出声:“…哥哥?”


“我知道了。”

他抬起头凝视你的脸,从眉眼到唇角,不带什么感情冷淡地说:“既然你想这样,那就结束吧。”


他如此干脆的不追究,你没有放下心来,反而更加恐慌了。但现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笑着点头:“那最好不过了。”


“但是——”

凪诚士郎话锋一转,陡然变得凌厉起来:“为什么是玲王?”



“是我主动的。”


御影玲王的声音突然响起,你吓了一跳,连忙转身看向他。只怪这里设施修缮得实在太好,开门竟没发出任何声音,他倚在门框上,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就站在那儿的、也不知道听了多久。神情温和,彬彬有礼一看就是大家族教出的贵公子,说起这般惊世骇俗的话也是从容不迫的:“我对「异变」很感兴趣——并且、作为一个乐于助人的前辈,我只是想帮助学妹解决烦恼而已。”


“毕竟和凪一起,好像让你妹妹很困扰哦?”


凪诚士郎转头看向你:“是他说的那样吗……和我,让你觉得很苦恼吗?”


你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哥哥,对我来说只是哥哥、就足够了,我和哥哥相处不会苦恼。”


你避开主要问题,委婉地提及凪诚士郎「哥哥」的身份——你只是想提醒他。


“我知道了。”

你听见凪诚士郎平静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一手搭在你发顶上,手掌很大,似乎是连命脉都掌控在他手上:“不过,是玲王的话,不可以。”


“为什么?”御影玲王轻飘飘地指出问题:“虽然说这话可能有自夸的嫌疑——但是,我从哪方面来讲都算得上优秀吧?”


凪诚士郎面色不变,直视御影玲王:“没错,就是因为这点,所以玲王不可以。”

他似乎并没有和御影玲王‘辩论’的意图,也懒得解释更多,只是单纯的在警告你:“他不是真的喜欢你,如果选择玲王,你会伤心的——在不久后的将来。”


“喂喂,我人还在这里站着,别把我说的像什么渣男一样啊。而且,我觉得自己姑且还算是喜欢她的哦?”

  

......喜欢?

  

你同样没有理会旁边御影玲王发出的异议,抬头看凪诚士郎的眼睛:“可是哥哥...我不需要什么喜欢——玲王君不会喜欢我,难道哥哥就会吗?”


人类正常的恋爱的顺序是由心到身,可异变彻彻底底地改变了你,你不需要‘心’的存在,你只是单纯的、依靠着‘身’来生存的怪物。


你是没有心的怪物。


你这样想着,于是对你的哥哥摇了摇头,表示他不需要再说了、说再多也没有用了 。

“我只是不想哥哥变成和我一样的人。”


“抱歉,哥哥。”


你感觉说出这话的瞬间,有什么的东西似乎从你身体内部抽离出去、然后轻轻地碎掉了。

你低下头,任由发丝垂落的阴影盖住面庞——或许你的人生就是像这样,不知何时就被黑暗笼罩了。


然后,凪诚士郎双手抚上你的脸颊,捧起你的脸,你在他那双和你极为相似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脸:丧气的半垂着眉,郁郁的神色仿若像只被淋湿了的小狗。


真丢人、你想。

你的人生到底还要多丢人呢?


“所以你到底在想什么?”凪诚士郎凝视你的眼睛,看上去有些疑惑:“我想不明白......你真的好难懂,好累。”

他疲惫地叹了口气:“能把话再说得明白一些吗?我先说——我没有不喜欢你。以前没有,你「异变」之后、更没有。”


“别当我不存在啊、凪。”


可是御影玲王打断了他,大步流星从门边走过来,从善如流地牵起你的手,从凪诚士郎的禁锢下将你解放出来,然后把你护在身后:“还不明白吗?你的喜欢——对她来说是种负担......不、对任何一个正常人而言,都是个了不得的负担啊。”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拉着你离开,甩给愣在原地的凪诚士郎一句:“今天的训练我不参加,凪,你别偷懒啊。”


准备室的走廊被无限缩短了,凪呆在原地愣怔地看着御影玲王拉着你的背影,影子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拉得很长,长到似乎他两三步上前就能踩住离去的你的影子,然后你的行动就会像游戏里那样也被束缚住。


可这不是游戏、他也始终没有上前追逐一步。


“——负担?”


他低头看着自己双手,掌心的纹路错综复杂,三条命线交织在一起,过了相交点便永不相干。


所以,是这样吗?


以懒惰著称的凪诚士郎机械般地扭了扭脖子,然后抬头看向天花板,冰冷的白色印在他眼睛里,他闭上眼睛将所有虚无的一切吞噬,难得开始思考了起来。


于是他得出结论——


“喜欢......明明是你不喜欢我。”


“骗子、真是个任性的骗子。”


  


 *


  


五月。


白宝的校风向来以严谨著称,偏差值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这里几乎齐聚了全日本未来最顶尖的精英。


你是其中“普通”的一员。


是的,这点即使在你成为了御影玲王的“交往女友”也没有改变......御影玲王的优秀并未为你带来更多的麻烦,正因为他足够优秀,所以仅仅只是释放了一些若有若无的信号,就根本不会有人来找你的麻烦。


只有友人抱着你的胳膊,撒娇般地求着你和她讲讲御影玲王的事:“诶——再和我多讲讲嘛,你到底是怎么和御影前辈在一起的?”


你坦言:“你之前不是说过足球部的凪吗......事实上,那是我哥哥。”


友人瞬间哑声,想起之前似乎当着你的面、直言不讳的表达过对凪诚士郎的不满,讪笑:“这、你之前怎么也不说呀...如果知道,我就不那么说了嘛。”


你敛眸,不是很在意地笑笑:“你说得倒也没错啦,他确实懒得出奇,还因此得了称号,叫什么来着——‘万年寝太郎’?哈哈,是不是很有趣?”


友人这才又和你说笑起来,只是不再过问你和御影玲王的关系了。你相信自己透露的消息留给了她足够遐想空间。


剩余的,你并不想多言。


五月的东京已经提前迈入了夏季,热得视线都有些模糊了,你在教室里呆到了最后一刻,直至夕阳最后的残光也隐入地平线,你才慢吞吞地收拾好东西,掐着时间点走到楼下。御影玲王正在等着你。


“抱歉,今天足球社的训练晚了点,让你久等了。”


“没事。”


说完这两句,你们之间就冷场了。自从上次和凪诚士郎的谈论不欢而散后,你们三人之间的气氛就一直很奇怪。如果用海明威的“冰山理论”来概括,那你和御影玲王现在的关系绝对只是浮在水上的一小块儿冰峰,而更多的、不为人知的秘密,就藏在水面下,远远超过了“正常人”的界限。


你很难以一个正常的心态去面对御影玲王,所以只是沉默着跟着他走。他倒是像那种'恋爱中最普通的情侣'一般,自然地牵起你的手。


他问你:“你和凪之间也这样吗?”


你想了想,摇头:“我们......我和哥哥不牵手。”


他视线顺着你的话移到你们十指相扣的手上,噗嗤一声笑出来:“是么,那看来还是我和你关系更好?”


“这不一样......”你摇头:“哥哥是哥哥,玲王君是玲王君。”  


“我倒觉得没什么不一样。”他耸耸肩,眼睛看着夕阳遗留的残光微微眯起:“还挺像的——我和凪,对你来说都差不多吧?”  


话说完,他没有等你回答就开启了下一个话题:“话说回来,你和凪之间还是没和好吗?”

  

你摇头:“没有...哥哥他、还是不肯和我说话。”


“嗯?怎么回事…凪那边也是这样说的——你们都说是对方的问题呢。”


“……其实这样就挺好的。”谎言被戳穿,你沉默了一瞬,深吸一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哥哥、也不太想去面对。”  


御影玲王低低地笑起来:“是这样啊,该说不说,你还真是任性——要是找到更合适的人选,相比会像对凪那样毫不留情把我一脚踢开吧?”


“您过誉了,玲王君。”你的声音平静:“比起我甩开玲王君,那还是玲王君选择主动和我终止关系的可能性更大些。毕竟哥哥说的话也没错,满足了自己好奇心的玲王君,是不会为我这种人驻足一分一秒吧。”


他举起另一只没牵着你的手作半投降状:“嗨嗨——你们兄妹俩怎么都这么看我,我说过的,我觉得自己姑且算是喜欢你哦?”


你笑了笑,嘴角勾起的尽是不相信的弧度。


你必须得牢记一件事:和御影玲王相处第一点——绝对不能对他报以真心。    


你跟着他上了御影家的豪车,理所当然不是送你回家,它驶向了某个提前订好的高级酒店,保密性和隐私保护都是最高档......至于做什么?  


当然是......  


御影大少爷的「好奇心实验」罢了。


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唯一比较特别的、也不过就是这个「实验对象」——是你。


 

 

*


  


月光潜进玻璃窗,在窗棂上洒下丝缕月辉,银河般流动摇摆。含羞草垂下脑袋,闭合着眼,茎叶微微张翕吞吐柔白月光。


一片黑暗中,只剩下凪诚士郎的呼吸声在均匀、平稳的进行着,他难得的没有呼呼大睡、也没打游戏,只是很平静的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隐在黑暗中,就连月光也照不到他身上。


咔哒一声,门被小心轻柔地推开,你屏着呼吸、脚步缓缓地合上门,转身看见沙发上坐着的模糊人影。


......  


很想装作没看见,但显而易见对方不会如你所愿,所以你无奈地叹了口气,弯腰换鞋,走到客厅按下灯的开关。    

    

突如其来白炽灯的强光闪烁在凪诚士郎的眼睛里,他不为所动,眼睛眨也没眨一下。


你率先出声唤他:"哥哥。"  


他听见你的声音,才终于转头看向你,冷淡的目光倾注在你身上,你突然觉得有点冷。  


他问:“和玲王一起出去的?”  


你垂下眼,避开他的目光:“是又怎么样呢?”


他面无表情地歪了歪头,手在沙发上拍了拍,示意你坐过来。


头开始痛了起来,一种未知的尖锐刺鸣贯穿脑前叶。你叹气,乖乖坐到他旁边。但眼睛盯着空空如也的电视柜,就是不看他。


“有什么事吗?”


他慢吞吞开口,声线也是慢慢的、一点都不着急,仿佛下一秒就要睡着般的慵懒:“我想了很久……”


这开场白从他嘴里说出来还真是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你感觉到温热覆盖住你随意搭在沙发的手,是凪诚士郎牵住了你。

“你遭遇了这种「异变」——爸爸妈妈不在…远在东京,那我作为你哥哥、也该负起作为兄长的责任了。”


……?

怎么?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被夺舍了?


你诧异地望过去,终于肯把视线放在他身上,却见他低着头看你们相合的双手,目光专注且认真,他一字一句说道:“所以,你不可以再和玲王有来往了。”


哈?


“凪诚士郎…”你少见地叫他的全名,嘴唇紧绷成一条直线:“你在说什么?”


你的声音似乎在颤抖:“你是在命令我吗?”


“是。”他平静点头应声:“你要听我的。”

  

“凭什么?”

脑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似乎‘蹭——’的一声崩断了,一直生活在心理重压之下的你终于无法忍受,不可抑制的愤怒顺着这个倾泻口喷薄而出,你猛地站起身俯视凪诚士郎:“这是我自己的事!”

    

“我光是要解决那种难堪的反应就已经受够了!你凭什么轻易否决我的选择!除了他…除了御影玲王、难道你想要我们继续维持那种关系吗?”

  

他抬眼看你的眼睛,明明是仰视着你,你却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不容置喙的强硬意味。

“不可以吗?”他还是那副慢悠悠的语气没变:“作为你的兄长,替你解决掉一些小麻烦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小麻烦?”

你简直都要气笑了,一直以来折磨着你的「异变」到他嘴里却变成了轻飘飘的小麻烦。那你算什么?被小麻烦折磨到身心俱疲的无用之人吗?

“少把我的事说的那么简单!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


可恨的是,你那永远波澜不惊的兄长,即是面对你失控的怒火,表情也未变分毫,只是歪了歪头,很单纯地问你:“知道什么?”


你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我、们、是、兄、妹。”


“没关系,我不在乎。”他眨眨眼,又去牵你的手,大拇指摩挲着你的指关节:“只要不生小孩,不会怎么样。”


“可是我在乎!”你无法忍受地抽回手,后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我在乎!在乎的不得了……你放过我吧,凪诚士郎。”


说到最后,你的声音几乎称得上是祈求了,卑微的低声啜泣起来,边抹着眼泪,哽咽着:“你一定是想杀掉我吧…和你在一起,绝对会把我们两个都毁掉的。”


“……”


凪诚士郎没有说话,沉默地站起身,高个子的阴影笼罩了你,你在他阴影下几乎要喘不过气,呼吸困难。


你忍不住后退,他也沉默着一步步逼近,直到退无可退,你的背抵上冰冷的墙壁,肩胛骨也碰上客厅灯的开光,咔哒一声,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借着窗外模糊的月光,你窥见凪诚士郎绷紧的下颌线,他双手捏着你的肩膀,低头和你额头相抵,呼吸声越来越粗重,你们的呼吸交织间,他的声音响起。


“可明明是你先找上我的……我都不在乎,你又怕什么呢?现在算怎么回事——你想忘记、当做没发生过?”


他眼睛里缀着寒光,慢慢的、又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


凪诚士郎一手覆住你的小腹,低垂着眸凝视,仿佛要透过衣服的布料、皮|肉和骨骼的阻挡,像是医院里冰冷沉重的CT医疗器械般扫视,探照到那里面有某种不可明说的生命即将降临于世般——罪恶的血肉正飞速凝聚成型,带着不容于世的怪异之心燃烧成一滩泥水。


“要怎么做你才肯听我的?是不是这里…”他伸手指戳了戳你的肚子:“怀上我们的孩子、你就肯丢掉那没用的道德感了?”



……那会是什么东西?


死胎吧、你想。


于是你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一种莫名恐惧卷席了全身,连牙齿都开始打起颤来。


你叫他的名字:“凪.诚.士.郎.”

“你一定要这么对我吗?”




他睫毛轻颤,像是飞鸟的翅羽那般轻盈又自由地扇开,瞳孔中流转着晦涩的情愫。


他低声应道:“嗯。”


“因为你不听话、就只能这样对你了。”





*





某个清晨,你从凪诚士郎的怀里醒来,睁开眼睛,然后从子|宫涌上喉腔的反胃感从皮肤表层溢出,咕噜噜像滚烫的岩浆般灼烧肌肤,在你的身体上留下无法抹去的深刻痕迹,奴隶烙印般耻辱。


你埋在他胸膛间,难堪地哭出了声。


“我真讨厌你。”你说:“你毁掉我了、哥哥——我这辈子都完蛋了。”


“又不是我的错……”他手指插|进你的头发里,凌乱的发丝从指缝间流出:“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但是,我还是觉得是你的错啦。”


你难以反驳,只好掐着他的手臂,指甲深陷其中,他嘶声的抽气声被你的嚎啕大哭掩盖:“呜哇——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他喉结滚动,凑近贴上你的脸颊,长长的睫羽扫过你眉骨,悉悉索索伴着清晨的蝉鸣,他点上你的唇角:“不这么说,你就要把我丢掉了。”


像只巨型树袋熊般,缓慢却极具力量感的四肢缠住你的身体紧紧裹住。浸在锁骨的欲海间,他似乎要像个矫健的游泳运动员般冲刺,然后骨|肉相融、血液凝滞。


他是如此委屈、又是如此残酷地说道:“不可以丢掉我哦。”


摇摇晃晃、连地球仿佛都要颠倒过来,你乘上风浪中飘摇的小舟,倾斜着走在世界的边缘,只能抓住唯一的浮木——“呜…想丢掉、丢不掉了。”


他凑上来亲你的眼尾:“你不乖哦。”


“还要怎么样才算乖?”


他牵起你的手,含住无名指、摩挲指骨,仿佛是什么甜滋滋的糖果般:“都听我的、就是乖孩子哦。”


“那分明就是傀儡吧!”

你生气地抽回手,连带着条银丝,‘啵——’地一声回响在空气里,像是红酒瓶塞堵在瓶口,猛地拔出接触空气,右手无名指也和红酒般闪着艳红的色泽。


“有什么不好的嘛……”他伸手去扯你脸颊的软肉,就像是在摆弄个大型洋娃娃,兼具软乎乎的手感,爱不释手地轻揉摩挲着:“什么都不用思考、就是最完美的生活状态啊。”


“才不是…”

你低声反驳,忽然想起还有个没解决的事,立马改口:“那好吧,我和玲王君交往的事,就拜托哥哥去处理了。”


凪诚士郎的脑袋瞬间耷拉下来了,抱怨着:“诶——还有这个啊…好麻烦…我都忘记了。”


“我和御影还是交往阶段呢。”你想起这个,头又开始疼了:“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出轨吗?”


“不算,”凪诚士郎斩钉截铁地否决了你这个说法:“真要说「第三者」、分明是玲王才对…趁着我没注意的时候、把你抢走了。”

他又问:“有对你做过分的事吗、他。”


你瞪了眼他:“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放心吧,再过分也比不过你。”


他低声反驳:“什么嘛……居然这么说,那最过分的是你才对。”






*





体育课间,你揉着酸痛的双臂,在脉搏上泛起一片细密的红丝绒,星星点点散布在白皙的腕子上。


实在难以忍受排球课,你向老师打了报告,争得了老师的同意后便匆匆离场,在体育场馆外随意找了地方坐着。


即将迈入炎夏,你无力用手扇着风,企图寻到一丝凉气。空气在运动完后似乎更加燥热了,你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直到身边忽然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惊得你瞬间坐直身子。


“痛吗?”


你转过头,身边坐下的正是御影玲王。他从善如流地牵起你的手,替你轻揉着脉搏上的痕迹。


御影玲王低垂着眸凝视你的右手,只留给你一个认真的侧脸:“凪和我说过了…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他唇角勾起抹弧度,说不上是讽刺还是其他的:“毫不留情甩开我——这种事、是因为已经做过一次了吗?还真是轻易啊。”


你抿了抿干涩的唇:“我别无他法……抱歉。”


他笑了一下,手指缓缓移到你裙边,校服百褶裙锋利的褶子似乎划伤了他的指尖,刺痛般捻开你的裙角,少女裙澜纷飞掀起云层的浪花,露出白皙但带着鲜红印记的肌肤。


你瞬间僵住了身子。


“这种痕迹、还真是激烈啊。”

御影玲王不带什么感情的感慨道,仅仅是面对一个既定的事实。他近乎冷漠地眨眼,指尖同时从你的大腿轻划过,带起一圈圈绕绕弯弯,从外侧到内侧、下侧到根部,红色喷气直升机飞越大气层,在翻涌着的云层里留下他来过的痕迹。


你惊恐地瞪大眼,双手拼命扣着长椅边缘才没让自己滑下去,死死咬住下唇,几乎是从喉腔里迸发的质问——“玲王君……哈啊、你…你在做什么!”


“别出声。”

他微微偏过头看你,空闲的那只手点在唇上,朝你作出嘘声的手势,还俏皮地对你wink一下,笑得温和:“被别人发现了就不好啦。现在,我很不开心哦。”


你难以置信御影玲王竟会在学校里就对你作出这种事。


五月的燥热空气宛如蒸汽般升腾,扭曲视线灼烧肉|体。背后仅一墙之隔的体育场馆内嘈杂的人声、球鞋与橡胶地板摩擦的声、排球撞击地板的巨响……所有的噪音变为实体开始挤压你的身体,如汹涌的浪潮拍打着你的脊背,生理性的眼泪溢出,痛苦与欢愉并存难受地弓起背、蜷缩成一团,试图找寻唯一的避难所。


御影玲王朝你张开怀抱,圣父般慈悲宽容,不计前嫌接纳了你所有过错:“乖,过来。”


你觉得自己变成了一滩烂泥,身与心俱轻而易举被他的手指搅动着,还得说是你这滩烂泥脏了他的手。可才不会有人理解你的苦衷,你只能不像样地瘫倒在他怀里。


他像哄小猫般、轻轻抚摸你的脊背。从后颈肉到尾椎骨,冰凉的指尖探进衣领里,修剪的圆润得当的指甲在你背上留下长河般蜿蜒的流迹。


“凪和你说了些什么?”

他凑到你耳边,仅你们二人可闻的音量,气音带起的呼气暧昧的缠绕上你耳尖:“我想听你亲口说。”


……啊…


没法、反抗他.


你整个人都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肌体记忆总比理智更快一步,乖乖听从他的指令回答:“哥哥、说不愿意。”


“我怕…怀上哥哥的孩子。”你难堪地捂住脸:“被哥哥这样威胁了。”


“仅此而已?”

御影玲王一口咬住你耳垂,伸出舌尖一扫而过,留下的湿润余温让你不禁战栗颤抖起来。他眉头微微皱起,不高兴地捏住你的鼻子,你只能被迫张开口呼吸。


看着你因呼吸困难而涨红的脸,他才露出满意的笑来:“没关系,我会帮你的。”


他声音轻柔,飘飘地飞进你心底,似棉花糖般甜腻的情人密语。


“怀上我的孩子、一切就解决了。”



“唔…不、不要…谁的都不要…”


你感到右侧肩膀沉了下去,他下巴抵在你肩头,轻轻笑了起来。


好安静啊……所有的噪音似乎按下了静止键,你只能听见御影玲王的呼吸声。



万籁俱寂,你听见地球旋转的声音。



然后他说


——“反抗无效”





为什么呢……你悲哀的想,为什么他们俩个人、你一个都反抗不了。


唔…好讨厌。

















——————————


怎么回事,为什么写着写着画风拐到强制爱上面去了……

彩蛋是微修罗场后日谈+玲王视角



解衣

【艾尔海森乙女】我与我周旋久

*第一人称,全文1w1


Summary:你与你所爱都值得被爱。


透亮的、青绿色的胶粒粘在白瓷砖上。我举着牙刷,嘴里似乎尝到它的味道:青梅一样酸甜,刺激唾液腺鼓动分泌,将大脑从昏睡中唤醒,开启新的一天。


牙膏管躺在一边,可怜巴巴地蜷起,仿佛在控诉主人的压榨。我叹了口气,把空无一物的牙刷送进口中,就着清水匆匆乱刷一通。


我很喜欢这款牙膏,但眼下每笔钱都得精打细算——尽管它并不贵,只比海盐味的普通款多250摩拉,可每少50摩拉,就意味着下顿饭得少打一个菜。所以我不得不向现实妥协,把自青春期坚持的习惯从今天开始断弃。


刷着刷着,眼眶渐热。左手撑住盥洗台,碎裂成两半的镜子里......

*第一人称,全文1w1


Summary:你与你所爱都值得被爱。



透亮的、青绿色的胶粒粘在白瓷砖上。我举着牙刷,嘴里似乎尝到它的味道:青梅一样酸甜,刺激唾液腺鼓动分泌,将大脑从昏睡中唤醒,开启新的一天。


牙膏管躺在一边,可怜巴巴地蜷起,仿佛在控诉主人的压榨。我叹了口气,把空无一物的牙刷送进口中,就着清水匆匆乱刷一通。


我很喜欢这款牙膏,但眼下每笔钱都得精打细算——尽管它并不贵,只比海盐味的普通款多250摩拉,可每少50摩拉,就意味着下顿饭得少打一个菜。所以我不得不向现实妥协,把自青春期坚持的习惯从今天开始断弃。


刷着刷着,眼眶渐热。左手撑住盥洗台,碎裂成两半的镜子里映出可笑的表情。我突然想到一句话,“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只在一瞬间”。但这并不是最令人悲哀的,更悲哀的是,知道这件事的其他人应当会对我说:这是你的错,因为艾尔海森就不会把牙膏弄到地上。


-


我与艾尔海森相识已十七年有余。之所以会记得这么清晰,是因为那天实在令人印象深刻。


我的父母皆为素论派学者,为方便研究,就住在教令院不远处。这附近都是熟识的学者,鲜少有生人光顾。


某天货车载着一厢小巧轻便的行李,在我家旁边停住了。站在窗边好奇地张望时,母亲摸着我的头,告诉我车上是祖孙二人。年长者为妙论派的一位前辈,她的儿子与儿媳因故离世,留下这栋房产空置许久。由于孩子到了该上学的年纪,这才搬到来此处居住。


那时的我根本无法想象一个人失去父母该怎样。我的童年总是不缺少陪伴,就算研究再忙碌,他们也会抽出时间给我读故事书,或是带我去附近的公园里散步。他们是如此称职的父母,以至于我将这份标准理所当然地延续到这名可怜的孩子身上,怀着满心怜悯,拉住母亲的衣角说:“我们要不要去拜访一下新邻居?”


我的父亲习于使用反应烘炉,也长于烤曲奇;母亲擅长熬煮药剂,也擅长做果酱。第二天下午,我们一家带着满当当的一挎篮美食按响邻居家房门。


那位妙论派的前辈是位满头白发的奶奶,脸上每条沟壑都因风霜淬炼得更深。尽管如此,她还是热情地招待了我们。茶炉噗噗冒起热气,大人们在桌边围坐,母亲一开口,我就明白接下来的话题并不适合小孩子听。


“小宝,和弟弟去书房玩吧。”


奶奶也对我身旁自我们进门起就保持沉默的男孩点点头:“艾尔海森,记得接待好我们的小客人。”


于是我伸出手,准备像和所有好朋友走在路上那样挽住他的胳膊,却遭遇了小小的人生里第一个滑铁卢。名叫艾尔海森的男孩躲过我的手,一言不发地往前走。他肩膀板正,腰背笔直,好像自己脚下那条路绝不会因任何人的打扰而动摇。


我的父母身为学者,家中藏书自不必说。但这位新邻居家的书房比我们还大一倍。不少书包着牛皮纸,一摞摞堆在书架下,好像是刚运来此地。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书山发愣的时候,艾尔海森熟门熟路从书架倒数第二层抽出本册子(那是他能够到的最高一排),往矮凳上一坐,把自己淹进书里。


显然他并没有兴趣履行祖母的嘱托。我在屋里踱了会步,既不敢乱碰书,又不好意思打扰已然入迷的男孩,只好装作不经意站到他身后,从银发间隙窥视书上的内容。


屋里除了书页翻动,再无其他声响。没过多久,艾尔海森就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说出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


“保持书页干净整洁的情况下,屋里的书随便看。不要来打扰我。”


“谢谢,”偷看被抓,我的脸一下子涨红,吭哧半天,没话找话问他,“你看书好快啊,上面的东西我都看不懂,讲的是什么?”


他再度叹气,转过小小的脑袋,用那双含着星星一样的眼睛盯着我,问:“既然父母也是学者,你不看书吗?”


“看呀,只不过都是故事书,讲森林里的小精灵兰那罗之类的......”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结着冰霜的脸上又露出的第一个笑。我不知怎的觉得不太舒服,反问他:“有什么问题吗?”


他侧了侧身,好叫我看清书上的内容。细细的手指点在书页某处,说:“既然看书,那这个词念什么,你知道吗?”


我当然是不认识的。


艾尔海森接下去道,“这是须弥古语,意为「渴死在绿洲边的驮兽」。”然后他没再说什么,转过头,又一次把自己埋进书里。


这里面蕴含的嘲讽之意我在很久很久之后才想通。可就算如此,也无法教那天下午茫然失措的自己用什么话回击过去,而不是傻笑一声在屋里继续打转,直到父母把她带回家去。


没能读懂他的嘲讽,也就没能明白艾尔海森此人不可轻易接近。我依然施展着无处安放的善意,在父母的同意下,时不时去邻居家玩。奶奶很欢迎我,说我的到来能“给这个家和家里的小书虫添点活力”;艾尔海森依旧保持着他的自我,把所有陪伴客人的环节过成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那些密密麻麻的书本不用翻几页就令人头晕目眩。作为五六岁大的孩子,我学艾尔海森的模样坚持不下五页,就再难以为继。他呢,每当看到我抓耳挠腮的模样,脸上就会浮现难得一见的浅笑。


父母得知此事,更觉得我去做客是件好事。托艾尔海森的福,我的读书计划也因此加量不少,节奏快了不少。他云淡风轻地划过书页时,坐在一旁的我却为赶进度而皱着眉毛,把知识生涩地吞进肚子里。


唯一的快乐,大概是艾尔海森也有不得不向我低头的时刻。书架对小孩子来说实在太高太大,我的年龄比他大半岁,个子也比他高一点。有时他够不到的地方,仰头看一会,就会被我伸手捞下来。


“叫姐姐。”书在鼻尖底下左晃右晃。


他既不说我无聊,也不生气,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等我觉得没劲了再把书放进他手里。


与艾尔海森一同长大的过程中,总会有各式各样的人先对他的天才发出的耀眼光芒啧啧称赞,再注意到完全被压制过去的我,上下打量一番后憋出句你已经很努力了。


尽管如此,我也从未觉得自己低艾尔海森一等。


这份自信的背后是父母长久以来的支持。无论我如何未继承他二人的聪慧、没在研究领域展现任何天赋,他们也能从我“今天多看了本书”到“排泄通畅”狠狠夸赞一番。


我以为这份支持会伴随我终身,就如同我孩童时期那样,天真又愚蠢地期待太阳照常升起。


但十岁生日那天的太阳不是。


我被奶奶接到家时,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普斯帕咖啡馆送来的蛋糕摆在客厅里,我戴着生日帽,茫然可笑地问她什么叫爸爸妈妈不能陪我过生日了。


她显得很为难,轻轻把我搂在怀里,抚摸我的头。艾尔海森就在她身后,站在楼梯上望着我们。那一瞬间,命运的巨锤重重落在我头上,将我砸塌下去、软倒下去。我揽住奶奶的脖子,宛如抓住最后一束稻草,在她怀中放声大哭。


-


世间大都怎样称呼艾尔海森这种人?


神童。天之骄子。超凡脱俗。高智商。


于与他青梅竹马共同长大的人来说,这些并不是恐惧最深重的根源。没人会对生来就掌握无上智慧的摩诃善法大吉祥智慧主感到无力,因祂的神力早就超脱人界;同样,对于一个真正的天才人物,大多数人也只会赞叹与仰慕。


可与他朝夕相处的我明白事实根本不是如此。


艾尔海森其人带来的困顿与不甘、带来的无数辗转反侧的夜晚,是因为他的每一步都有迹可循。


我曾听说,他在七八岁时曾因资质过人被推荐提前进入教令院研习,却主动放弃了机会。那段时间,我每夜都会幻想,若自己拥有这份机会,一定挤破脑袋也要泡进智慧殿堂的圣池中。因为前辈的经验对每一名学者来说都是无价之宝,如果能得到先人的指点,研究之路将顺畅万分。


但这正是艾尔海森与我这等庸才的区别。


天才的出众之处,外显在胆大自我、特立独行,内现在意欲与认知。他干脆利落地选择在家自学,完全出于对自己认知力与学习能力的自信。


对艾尔海森来说,他和知识就像互为反极的两块磁石,只要轻轻一碰便自然相吸;而我,在连续翻阅几本素论派著作后,大脑就会不可遏制地陷入躁动,必须进行放松活动才能继续。


因此,一切差距的形成都显而易见。我的点灯熬油,是他的率性而为;我的苦心孤诣,是他的轻描淡写。我要午休进食灌咖啡锻炼身体才可保持的专注度,是艾尔海森再普通不过的日常。


就这样,一个自开始学习就领先在前的人,又拥有更浓烈的求知欲和更强大的学习力,只会将其他人更远、更远地抛在身后。我也就眼睁睁地看着他越爬越高,最后抵达我永生难以企及的高度。


但这本没有什么的。


如果我早早认识到自己的有限,早早放弃与这种人比肩,或许还能拥有平淡轻松的生活。


可我不能。


艾尔海森的祖母是一位极具人生智慧的人,从她能让孙儿的天赋发挥到极致又不走上歧途,便可窥知一二。自然,她对我的养育,也称得上尽心尽力。


那天晚上,她注视着消失了一天的我和手中半捧沾着汗水的摩拉,面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良久,她将我张开的手指盖住,把摩拉推回来,说:


“我的孩子,不需要证明什么。我一直将你与艾尔海森看得同样重要,你明白吗?”


我明白的。


我并不是在缺乏爱的环境中长大,也能清晰分辨出他人所展现的善意。尽管她所收养的是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尽管这个孩子在另一人的光环下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可她依然平等地爱着我们。


我一直明白的。


但我不能接受。


我垂下手,顺着她的话乖巧地点点头,奶奶却轻叹一声。


-


我恐惧艾尔海森、恨艾尔海森,同时爱着他。


祖母的葬礼办得庄重而简洁。场地就选在她的子女旁,参加者多为她的学术故交。没有故作悲情的冗余环节,每个人的沉痛都发自内心,也衷心祝愿她能在另一个国度拥有永恒的平和与快乐。


墓前摆着圣洁的帕蒂沙兰与毗波耶,今早刚刚摘下,花瓣上还滚着晶莹的露珠。众人如潮水般散去,只留我和艾尔海森两人,在墓前静静注视着她的微笑。


“她总教导我,保持清醒、谨慎与自审。”


很久很久之后,一身黑衣的艾尔海森开口了。他的声音依旧平静理智,似乎早已思考清楚死亡为何物,并不因所爱者离自己而去而产生虚幻幼稚的哭喊。


“除此之外,人与人的相处,恰如水波与水波相撞,在认识到自身存在的同时也获得新的推力。她生前说,你是一个很好的孩子,你的存在应能成为我此后观察自我意欲与认知的另一扇门。”


我闭上眼,心里明白他所说的都是真话,因为奶奶就是这样一个永远能从我身上发掘闪光点的人。


艾尔海森继续说,“我对你的判断亦是如此。轻松愉快的生活,必然要有平稳安定的同行者,彼此知根知底者更好。既然有过几年的共处,我推测,你应该也不介意此后继续结伴生活。”


那一瞬间,全身的血液都涌向头顶,指尖却一片冰凉。


我猛地睁开眼,死死盯住他的侧脸,看他如此心平气和地戳穿我所有的情感、看他轻易发出我想都不敢想的邀请,几乎连话都说不出口,只能颤着嘴唇,反复嗫嚅“你怎么能”、“你怎么知道”。


他转过头,正视着我,神情就像初见那日的自然,仿佛在回问原因不是显而易见吗。


艾尔海森从不会为照顾别人的情感做什么伪装。他的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我是个平庸的人,缔结这种关系,是因为看穿了我喜欢他、认为他的能力能满足我的生活需求,也能让他得到祖母所嘱托的宁静人生。


艾尔海森认为这是双赢,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我的选择。


我浑身颤抖,眼睛瞪得大大的,竭力控制流泪的冲动。我不欲在奶奶面前和他吵架,攥紧拳头,在他略显迷茫的神情中拂袖离去。


几乎是从转身那刻起,泪水就没有断过。


我感到耻辱。为无用的天资、一地狼籍的生活,更为心中软弱的情感。


对追求知识者,艾尔海森既是不可翻越的大山,也是难以抗拒而仰慕的偶像。这种存在,如果仅仅是冰冷的学习机器倒还好,可他不是。


刚搬来那段时间,我整晚整晚做噩梦,有时吓得睡不着,就穿着睡衣,像幽灵一样在屋子里晃荡。几个晚上后,住我下方的艾尔海森终于忍不住,在我又一次失眠时敲响了门。


《椰碳饼到马萨拉芝士球的语言等级》、《人类符号全史》、《论沙漠重组文化研究的三种向度》......甫一进门,他便把一堆书塞到我怀里,因缺乏睡眠面色比平时带了点烦躁。在我仍抱着东西手忙脚乱地抹眼泪时,艾尔海森说:


“失眠是因为大脑过于活跃,这些书应该能帮你睡个好觉。此外,厨房左手边第三个橱柜里存有牛奶,有需要自己煮着喝。”


说罢,他又转身离去。临走前似乎听到细微的抱怨,说什么如果之后有了钱,一定买副质量最好的隔音耳机云云。


我立在门口,不知怎的破涕而笑。


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可他们总会有各式各样的方法帮我融入这个家庭。奶奶为我挡掉各怀心思的访客,也许在艾尔海森的父母刚去世时,她也做过这些;我们有野餐,有钢琴会,艾尔海森不感兴趣,但会搬着小板凳,拿着书陪在笑闹的我们身边。


那些最黑暗的日子,有他们两人的陪伴,也足以慰藉人心。此后的求学之路更不必说。学习方法上的困惑,都可以向他们提出,一些素论派的基础知识,艾尔海森也能解答到七七八八。


我本来以为自己就能这样成为他们家庭的一份子,甚至就在那天之前,我还满心欢喜地想着明天要去哪里采花装点房屋,给他们一个惊喜。


芳草萋萋,洁白是花瓣在风中颤动,也无比清晰地送来他人的谈话声:“也不知道她老人家怎么想的。收养一个陌生人的孩子,浪费的财力人力暂且不说,就不怕养出个小白眼狼,不养老还分她遗产吗?”


“话不能这么说。我看那老太精的很,这是给她孙子招了个童养媳啊。”


我那时大约十二三岁,远不到拥有成熟心智的年纪。听到这话,第一时间不是去质问他们凭什么造谣诽谤,而是抓着花篮,跌跌撞撞地往家跑:原来在外人看来,奶奶所有的举动不过是一场笑话,我的到来除了抹黑艾尔海森一家,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家门近在咫尺,我却猛地刹住脚步。


不知怎的,我突然无比畏惧回到这里,畏惧到牙关都打颤了。


透过明亮的玻璃窗,能看到奶奶和艾尔海森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橘色的灯光下,祖孙二人构成一副无比温馨的画面。


我不知不觉凑到窗台底下。


艾尔海森一向不喜欢汤汤水水的东西,因为吃这类食物时不方便阅读书籍;但今天他却皱着眉毛,侍弄手里一碗树莓酱。我知道那是因为我,全家只有我爱吃这种酸甜的东西。他搅了一会,突然开口,问身旁的人说:


“那件事,就不告诉她了吗?”


奶奶停下了切菜的手。


“等她再大大吧。我担心,现在知道他们是因为急着回来过生日才打翻烘炉引发爆炸,她大概会自责得想不开。”


她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拍拍艾尔海森的肩膀,眼中闪着慈爱的光。


“我的孩子,你从未因为我对那孩子的关注而埋怨什么,我很感动。之后的日子,也要辛苦你多关照关照她。”


艾尔海森仰起头,“祖母,您这话说的好像我才是什么外人一样。”


奶奶爽朗地笑了,紧紧搂住他的肩膀。


窗台下的我,也紧紧环住自己的肩膀,挨着冰凉的墙角缓缓坐下。


那天之后,我再也没办法无动于衷地、浑浑噩噩地,成为这个家庭的一员了。


我抢夺了父母的注意,因此剥夺了他们的生命;我分走了奶奶的爱,尽管艾尔海森并不感到不满,却依然无法抹消这份亏欠。


我对艾尔海森的怜悯如同一个笑话,多余的善意没能帮助他,却为所有人招致不幸——而我本身没有任何意义。


最让我作呕的是,我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如那些人所说,对艾尔海森产生了家人般纯洁的情谊之外的、肮脏的感情。


不将他视作弟弟、而是视作同龄男性后,那些外貌、交谈与互动,通通变成阴湿里的发酵剂。一个面目丰朗、智绝无双的优秀青年,态度又与对旁人不同,沦陷几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愧疚几乎要把我淹没,我愈发唾弃自己。


咖啡机前,艾尔海森问我失眠为何复发。所有的心绪都噎在喉间,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告诉他只是在想一处元素反应而已。


我发了疯似的学习,压榨自己的睡眠时间,只为哪怕一点点能做出艾尔海森那样的成绩,回报奶奶的恩情,在父母的研究之路上继续前行。


可我只证明了自己的无能。


-


笃,笃,笃。


两下重,一下轻,间隔几乎一致;艾尔海森敲所有门都是同样的声音。


这声音在我失眠踱步时响起,在我暴食催吐时响起,在我无数次收拾行李想要逃离时响起。他什么都不会说,只是用这种方式提醒我,不要做错事。


艾尔海森不是会掺和进麻烦时的人。我曾在开门时含着泪问过这么做的理由,他依然用平静无比的眼睛看着我,说:你这样她会很难过的。


所以,在她已经离去之后,为什么我的门还是会响起?


隔着房门,他的声音依旧清晰地传到我耳边:“如果刚刚的话冒犯到你,我向你道歉。”顿了顿,他又说,“但我依旧认为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我不会收回这份邀请,你随时有权接受或否决。”


一阵布料摩擦的悉索后,楼梯再次被踩响。艾尔海森离开了。


我打开门,地上摆着大巴扎集市上最受欢迎的酸枣糖。拆开纸包,捏起一枚放在嘴里,刚刚干涸的泪水又一次落如雨下。


葬礼过后,我与艾尔海森心照不宣,再未提及那场交谈。教令院的考试并不算简单,但在不舍昼夜的努力之下,我终于还是挤进一个名额。艾尔海森早就以高分轻松通过考试,不知和什么人搞研究,另有新的居所——说来惭愧,明明年长半岁,我却要叫他一声学长了。


深吸一口气,最后看过房子一眼,我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转身推开了大门。


院子里的花依旧静静开放,好像不管人间经历多少事,它都一如既往地生长。我把门口的邮箱上了锁,将所有钥匙串在一起,装进包裹中,它们会由邮寄送到艾尔海森的新家去。


这是奶奶的房产,她去世后自然属于艾尔海森,我不会将居住权留在手里。至于接下来的落脚处,教令院有不少学者会选择在附近合租,我已经在虚空上联系到适宜的租客,当天就能入住。此外,我还在兰巴德酒馆讨到了侍应生的职位,每周六周日的下午到晚上干个半天,日子也能勉强过。


我的资历尚浅,在教令院找了一位素论派的导师,想要继续父母的研究方向。直到报道那天我才知道,这位导师也曾教导过我的父母。


精神矍砾的老人看着我的脸,又好像透过我在看别的人。他说:孩子,我们都为那场事故感到遗憾和惋惜,但人生还是要向前看的。你会有好友,有爱人,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我说谢谢您,我明白的。


但他说错了。


我永永远远困在那几年的人生中无法逃离。


-


刷牙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我抹了抹并无泡沫的嘴,把牙缸摆回台子上。


室友还在睡觉,轻手轻脚收拾好书包后,我走出房门,向教令院出发。


今天是一月一度的汇报日,负责审核的教令官已经在办公室等候。屋外还有三三两两的学者,看着我走进去,他们脸上挂着各异的神情。门还没关好,议论的声音就迫不及待追到我身后:


“她就是那个......”


“我也想有个书记官弟弟啊......”


房门嘭地合上,也将附骨之蛆般的闲言碎语阻隔在外。我装作没听到他们的话,从书包里掏出研究报告,递给教令官小姐。她慢慢翻动文件,细细阅读,一行行扫过去时,脸上渐渐浮现出为难的神色。


我对这神色再熟悉不过,连忙清了清嗓子,语调因紧张而发出古怪的颤音,“抱歉,教令官大人,可否再多宽限一些时间。只要再给我半年,不、三个月,我保证这份研究一定会有成效的!”


说到最后,我几乎带上哭腔,“它曾属于两位杰出的素论派学者,只要做出数据来,整个学术界都将欢心振奋,我保证......”


教令院小姐叹了口气。


“您不必这样的。”她把研究报告放在桌上,从身后的档案架里取出几份文件,将纸张摞在一起,推到我面前。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聊过太多次了。教令院明白您的心情、理解您的苦衷,也宽限了许多时日。但课题的可行性和先进性暂且不说,光是经费就已耗资巨大。加上院里最近正在进行一项重要研究,恐怕......”


她没有明说,我却明白了未尽之意。一切都有理有据、合情合理、无可挑剔。


放弃课题的声明书还摆在我面前,此外还有一些主流领域的介绍,作为新课题的参考。粗略看过去,那个熟悉的名字出现了许多次。


艾尔海森。


我抓住那几张纸,连最基本的得体都摇摇欲坠。


“就这几天,请再让我想想......”


她的脸上挂着悲悯之色,似乎默许了我的挣扎。没再多说些什么便按响了迎接下一位学者的提示铃。准备出门前,她似乎想起什么,出声提醒道:


“对了,我听负责喀万驿的联络员说,您申请参加的支教工程最近有了新的人员缺口,如果方便的话,请在本周六去喀万驿看看吧。”


我点点头,脑子里木然地想到,本就倒贴入课题的生活费又要因请假再损失一笔了。


穿过长长的走廊,尽头处是书记官的办公室。我在刻有“艾尔海森”几个字的铭牌前微微一顿,然后咬紧牙关,顺着螺旋走廊快步下去。


不能去请求他的帮助,如果真的低头,更坐实了那些闲言碎语。


但命运好像最爱捉弄人。那扇因拥有者的神出鬼没而一向被传称最难叫开的门,就在我身后嘎吱一声打开了。


“你应该没有忘记,我说过,有需要随时可以联系。”


熟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我便无法装作没看见,不得不转过身。他正好整以暇地插兜站着,身形欣健,几乎笼罩住狭窄的楼梯口。我已经不会问“你怎么知道是我”这种幼稚的问题,就像我也不会错判他的敲门声。


艾尔海森早就超过了我的个头,而自下向上看,他的脸就更难以企及。那上面是永恒的平静,好像没有什么事能动摇他的脸、他的心。恍惚间,我好像看到六岁的艾尔海森,时光在他身上流逝,却并未留下任何痕迹。


我打了个哆嗦。


“我没忘,”我听到自己说,“只是还不到需要你的时候。”


他不可置否地挑起眉,显然并不认同。但艾尔海森再混蛋,也有一点好处,那就是不会强迫他人遵循自己的意见。果然,他跳过这个话题,继续说, “另外,之前推荐给你的支教工程有消息。别错过他们的活动。”


我说:我已经知道了。


手却在袖子里握得死紧。


连这个项目都是在我仓促中得知毕业者必须修满课外实践分后,由艾尔海森从熟人那里介绍给我的。


他并未察觉我的心情,点点头,一边转身,一边从腰包里取出标志性的耳机,挂回耳朵上。


楼梯那么长,长到仿佛没有尽头。我拾级而下,每走一级,脑子里就不可遏制地浮出一重无望的幻想——


如果小时候能更懂事独立,父母就不会因我而死。


如果能拥有天才的智力,他们的课题就不会无法延续。


如果足够优秀出众,谣言就不会找上奶奶、也不会缠上艾尔海森。如今他亦能过上麻烦更少、更快乐的生活。


如果,


如果。


螺旋渐渐到头,一如我的人生,划入惨淡无光的深海。


-


三日后,喀万驿。


驮兽一步一个脚印,载着旅客与行李晃悠悠来到繁华的沙中之城门口。工程负责人正在踱来踱去,看到我,有些焦急地迎了上来。


“怎么是个姑娘?”待看清我的样子,他有些不满似的皱起眉,“算了算了,时间紧迫,小点就小点吧。”


我隐隐感觉其中有些不对,但他的脚步太快,动作又太不容拒绝。转眼间,我就坐上了另一只体型更大的驮兽。


队列其他驮兽上坐着群孩子,大大小小,但都不过十多岁。令人不安的是,两旁还立着几个镀金旅团模样的雇佣兵,正在云淡风轻地擦拭手里的刀。


“今天的任务是将这位带队老师和几个孩子送到阿如村处的驻扎地。本来负责任务的是大名鼎鼎的「炽鬃之狮」,但她近来因事不能随行。各位同样是镀金旅团中的佼佼者,希望你们不会让人失望。”


我能感觉到,原本懒散的镀金旅团似乎因这个称呼而正了神色,互相交换眼神后点点头。


负责人也满意了一些,缓和语气道:“当然,这条路我们走过许多次,一般不会有什么危险。但须弥城正处于多事之秋,务必万分小心。”


他说得不错。就算处在学术边缘的我也能感觉到教令院内部正密谋着什么大事情。那么,身为书记官,艾尔海森会卷入其中吗?


想到这里,我又觉得自己实在爱瞎操心。这样的人,不怕他惦记别人就罢了,还能出什么问题。眼下突然参与到教学之外的护送任务里,我才应该好好担心一下。


负责人看上去年轻,却是个极为可靠的人。他的线路规划详尽周到,列出所有可能及对应方案,小如防御虫蚁,大如躲避风沙,不论什么情况行囊中都备有解决方法。一如他所说,这条路安全平坦,直到活力之家以北,都没出现任何称得上危险的情况。


也正因如此,我们才会在突然碰上凶神恶煞的亡徒时,生出“怎会如此”的迷茫与恐慌。


“刚避开那群狗似的风纪官,心里正烦得很。既然送上门来,就让兄弟几个好好放松放松!”


那几位镀金旅团确实用行动履行了诺言,在寡不敌众的情境下,依然护送出一条安全通道。我生疏地指挥着驮兽,叫它们载着正在尖叫的孩子冲出恶徒的包围圈。


我们的粮食与水储备充足,武器趁手,理论上来说,这场行动并没有太多生存风险。但那是在计划之内、路线之内的范畴。


实际上沙漠的存在,本身就足够令人胆寒。


驮兽在风沙中跑丢了,孩子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依然听话到令人心疼地掩住口鼻,一个一个拉住同伴的手,随我躲入山洞中。皮肤尚余留被砂纸打磨一般的疼痛,干燥阴冷的洞壁回荡着破碎的呼吸,我们紧紧相贴,以体温彼此慰藉。


“不要怕哦,巡逻队很快就会找到我们的。”尽管心中充满了动荡、不安和忐忑,我依然努力稳住心神,这样安慰着他们。


因为我明白,如果连我都失去镇定,那这些孩子就再也没有生存下去的机会了。


好在洞穴里还长有仙人掌,这是我们唯一的食物和水源。我看着他们将去皮的果肉分成一块块递给同伴,脸上露出苦涩的表情,却依旧乖巧地咽下去,心中涌起无尽的自责。


如果今天和孩子们同行的是艾尔海森,或是其他经验丰富的沙漠旅人,他们会不会拥有更舒适的条件,又更早脱身?


事到如今,这个假设已没有任何意义。


风沙吹了整整五天,我们在洞穴中呆了整整五天。


这五天里,除了必要的行动,一切消耗体力和水分的活动都被降到最低。我依然一遍遍重复着那个谎言,巡逻队马上会到的,再坚持一下就好......


孩子们的眼睛从期待到黯淡,似乎无人相信还有任何生存的可能。我听到有人在啜泣,但就连啜泣都细微到难以为继。


所有人都躺在地上,已经很久没法站起身了。


我似乎陷入了半昏迷状态,眼前时不时浮现出刺眼的白光、绚烂的紫红,有时又看到水源与食物丰沛的绿洲。我感受到某种液体顺着食道滚下,一个激灵努力打起精神来时,才感受到那是上呼吸道由于干渴而渗出的鲜血。


洞穴里几乎没有声音了。


“......孩子们。”


没有回应,但我知道这一声成功叫醒了几个人。绵长的呼吸变得急促,我咳着被鲜血润湿的嗓子,将思绪抛向很远的地方。


“从前有一只驮兽。它个子高大,但并不聪明,竟然将自己在绿洲边渴死了......”


这不是一个吉利的故事,万幸孩子们并不挑剔。


我不是个聪明人,从前不是,现在也不是,唯一称得上优点的就是我的倔强。听到他们的喘息随故事高潮而涨,随故事平缓而落,我咬紧牙关,用本就不甚机敏的大脑继续编写下去。


我讲起森林里的小精灵,讲起青梅味的牙膏,讲起椰碳饼到马萨拉芝士球的语言学区别。在今天之前,我从没想过,在艾尔海森家里读的那些无用的书,如今竟成为生的源泉;在今天之前,我也从没想过,一向空旷的脑海里竟然能流淌出这么多新奇的故事,吸引着我的注意力,也吸引着孩子们的注意力,让彼此不至于陷入恒久无边的睡眠。


我不知道自己讲了多久,不知道哪些是谵妄哪些是呓语哪些是幻想;渐渐逼近的嘈杂声,也令人分不清那是救援队,还是迎接自己奔向死亡的神明。


在走马灯似的大幕前,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就好像一条不甚显眼的细线,早已与艾尔海森紧紧交缠。


我一直生活在他的存在之下,那是阴影,亦是庇护。他实在太过夺目,让我不可抑止地将注意全部放在了这份存在上,甚至忘记回望自己。而恍然大悟,已是太迟。


预言似的童言如同一枚子弹,从六岁的下午发出枪口,跨过十多年的岁月,终于射到二十三岁的我身上。


原来这才是渴死在绿洲边的驮兽。


-


耳鸣嗡嗡,呼吸艰涩,四肢酸软。我再一次睁眼时,见到了一张熟悉到让人心烦的脸。那张脸上挂着罕见的负面情绪,上一次如此明显还是在奶奶葬礼的下午。


艾尔海森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声音低沉。他说:“本意是想避开教令院的动乱,却因此让你涉入走私罐装知识的案件,是我思虑不周,非常抱歉。”


我眨眨眼,希望他能从肢体语言里理解我的意思。果然,艾尔海森叹了口气,嘴角却勾起。


“不用担心,救援队赶到时那几个孩子都保持着清醒。我代表教令院和「希望之壁」项目发起人,向你表示由衷的感谢。再过几天,奖金应该就能播到你的账户里,据我所知数额不低。”


这真是个莫大的好消息了。我咧开嘴,手指勾勾,叫他凑过来。艾尔海森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念在我是病号的份上还是倾身过来。


我说:你个笨蛋驮兽。


他的眼睛因讶异微微睁大,像某种凶猛的兽类被自己认为是无害的生物冒犯。无言的几秒钟后,他的脸再度恢复平静,声音却好像含上点轻快愉悦。他说:这还不错。


-


半个月后,须弥城除了流传起艾尔海森要成为大贤者的谣言,还多了点别的闲言碎语。


“天才女作家的华彩巨作”“大掌书推荐必读书目”,种种夸张到极点的标语张贴在书店门口。听到老板如何神采飞扬地向读者极力推销这部作品,我忍不住失笑,将手里的书放回摊位上。


我依旧认为那是个好课题,但是把招揽学者的资格全权交给了我的导师。


我还是会继续在兰巴德酒馆打工,偶尔遇到艾尔海森和他的几个朋友,就坐下一起喝酒;更多的时候,我在那里寻找新的灵感。


我在父母和奶奶的墓前通读了我的故事。内容并不长,内核也很简单,只不过讲述了一个少女迷茫而短暂的青春。读完后我还向他们抱怨,它被捧到这个高度根本不合理。


艾尔海森在旁边静静听着,直到这时却插嘴说,他持有相反的观点。


我嗤之以鼻。


“等着瞧吧,下一个故事会比这精彩一万倍的。”


他耸耸肩,似乎接受了我的挑战。


此时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春风送来醉人的花香。我深深吸气,带着满载而来如今空空如也的花篮,从他们的墓前离开。


我想,我还会继续寻找自我的价值,我还会继续喜欢艾尔海森。


但在那之前,我会先学会爱自己。







FIN.


想说的很多,最后都删掉了

那就祝福每一位读者都能拥有爱自己的勇气与底气吧

就算是万千渺小星辉,也在放出属于自己的光

就算放不出,也没什么不好

:D

海苔卷万物

【蓝锁乙女】别输在不会表达上

●糸师兄弟夹心,剧情捏造有,第一人称

●日语「」中文【】

●全文加彩蛋2w,可用免费粮票解锁

 

 

 












 

 

 

 

 

Summary:夏末,夕阳,冰棒。

                    冬夜,飘雪,理由。

 

 ......

●糸师兄弟夹心,剧情捏造有,第一人称

●日语「」中文【】

●全文加彩蛋2w,可用免费粮票解锁

 

 

 












 

 

 

 

 

Summary:夏末,夕阳,冰棒。

                    冬夜,飘雪,理由。

 

 

 

 

 

 

 

 

 

 

 

 

 


 

 

01.

 

 

我搬来镰仓是夏末的傍晚。我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有长长的海岸线,让我即使身处异国依旧保留着一点安心感。

 

语言不通,性格再活泼也无处发泄。母亲大概是没想到还会回到她的家乡,可忙的东西太多了,教会我语言反而成了次之又次的。

 

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当时在周围的孩子眼中,我成了比糸师兄弟还冷酷的存在。

 

那一年我八岁,冴六岁,凛四岁。

 

我们足足等到第三天才空出时间拜访邻居。糸师太太非常漂亮,但是我只能盯着她的嘴巴发呆,一字一句念出练了好几遍的敬语「您好」。

 

糸师太太很温柔,她蹲下来摸摸我的头笑着说了一串我不懂的东西。妈妈轻声告诉我,糸师太太问我愿不愿意今晚在她家吃饭,她有两个孩子想要介绍给我,我要做姐姐了。

 

鬼使神差地,我点了点头。

 

糸师太太非常照顾我,她给我一个小本子,上面画着两个小人在踢足球,我猜她是想说她的两个孩子去踢足球了。

 

她指指大一点的头上红红的火柴人,又指指自己的嘴

 

 

「Sae。」

 

 

我磕磕绊绊地尝试跟读「…Sae。」

 

糸师太太对我竖起大拇指,又指指小一点的头上绿绿的火柴人,让我看口型。

 

 

「Rin。」

 

 

这个我读的很好,因为和汉字林很像。

 

 

「Rin。」

 

 

糸师太太好像很乐于教我日语,在糸师兄弟回家前,我已经学会了不下于爸爸妈妈哥哥弟弟等人称和好吃厉害真的吗等简单句,最主要的还是学会了「Sae」和「Rin」,感谢伟大的糸师太太,不至于让我在今后可能至少一年的时间里只会说「Itoshi」。

 

不过也是后来我才知道,糸师太太骗我叫她姐姐。

 

所以就有了以下诡异的画面,糸师兄弟回来,家里来了一个没见过的女孩子正跟在母亲身后喊姐姐。

 

天杀的,他们哪来这么小的小姨妈。糸师冴觉得这个世界绝对是有点问题。

 

凛还有点怕生,牵着哥哥的手只露出半张脸。说到底我也没好到哪去,我也很想逃,但是转头对上糸师太太鼓励的眼神,我毅然决然地往前迈了一步,冴护着凛的动作更明显了些。

 

 

「你好!冴,凛,我,○酱,姐姐,弟弟,谢谢!」

 

「哈?」糸师冴发出了疑问。

 

 

糸师太太举着录像带笑的不行,我试图转身寻求一点认同感。大孩子是Sae吧……好凶好凶……糸师太太救救我……

 

 

「好啦,小冴,小凛,这是新搬来的邻居家的姐姐,是中国人,语言还有点不通,要好好照顾她哦。」

 

 

糸师太太半搂着我的肩,顺便把凛也牵出来,说了一大串我听不懂的话,但是好像把我刚刚的词组起来了,大概是介绍吧?我努力挺了挺胸,显得更高一点,更像个姐姐。

 

可是冴看起来完全没有对姐姐的尊敬啊!叽里咕噜的。

 

 

「可是她呆呆的,像笨蛋一样。」

 

 

我喃喃地重复了读起来比较简单的半句话

 

 

「笨蛋一样……?」

 

 

糸师太太弹了糸师冴一个脑瓜崩,然后他说了句抱歉,我像是跟着糸师太太学日语一样下意识地重复

 

 

「抱歉?」

 

 

冴又用说上一句话一样的表情看我了,是在骂我吧!是吧!

 

于是我恶狠狠地瞪回去,小豆丁凛突然说话,叽里咕噜的,童音听起来比他哥的好听。

 

 

「不许欺负哥哥!」

 

 

我只能挑自己能听懂的话重复。

 

 

「哥哥?」

 

 

糸师太太笑着安抚了他,领着我指了指兄弟俩,说了两遍「弟弟」,我跟着说了两遍「弟弟」,我急不可耐地指了指自己,糸师太太视线突然飘忽,我伸手摇了摇她。

 

 

「姐姐,我。弟弟,弟弟,我?」

 

 

凛显然无法理解这复杂的人物关系,握着哥哥的手不放,冴大致明白了自家老妈的恶趣味,指了指我,多少有点不情不愿的开口。

 

 

「姐姐。」

 

 

我摇摇头,「姐姐」是【阿姨】的意思呀,我不是冴和凛的阿姨。

 

糸师太太连忙牵着我们来到餐桌前,用以转移我的注意力。今晚吃咖喱诶,我指着盘子对糸师太太喊。

 

 

「姐姐,咖喱!好吃!」

 

 

糸师太太不知道为什么在我亮晶晶的眼神里有些不好意思,诶,糸师太太是这种容易害羞的类型吗?

 

冴捂住弟弟的耳朵。凛很听哥哥的话,哥哥做什么一定有他的道理。

 

等到吃完饭,糸师太太送我回家,我先是招了招手,突然想到日本人是不是比较重视礼节,连忙鞠了一躬。

 

 

「谢谢!姐姐,冴,凛,再见!」

 

 

糸师太太在冴审视的目光下赶紧把我送了回去,而我也在回家后五分钟内知道了糸师太太的恶趣味,在被子里发出尖叫。

 

这是我们不可复制的初相遇。

 

 

 

 

 

 

 

 

 

02.

 

 

拜访过糸师家后,妈妈就为我上学的事忙的焦头烂额,但最终还是成功和冴上了同一所小学,糸师太太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要照顾好我,我瞪着一双清澈愚蠢的眼面带微笑,因为妈妈说听不懂微笑就好了。

 

于是每天早上,凛看着我牵着冴,虽然实际情况可能应该是冴牵着我。但凛看起来要碎掉了,一直在喊「哥哥」,冴露出了很无奈的表情,所以说……这是在撒娇吧?

 

于是我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凑到凛的跟前,摊开手心,给他一颗苹果味的糖。小凛下意识地看看哥哥,又看看我手里的糖,冴点了点头,他才拿走糖果,闷闷地说「谢谢」。我顺势蹬鼻子上脸快速的戳了下他的脸蛋又摸了摸头,退回冴身边,阳光灿灿地和他暂时道别。

 

 

「小凛,拜拜!等等,我,回来,足球,冴!」

 

「……她是说等她放学回来,跟我们练球。」

 

 

冴已经是我的一款成熟的翻译机器,我看到小凛乖乖地点头,包子脸好像还一抖一抖,心软的一塌糊涂,最终选择在我的尖叫吓到小凛之前被冴拉去上学。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我和小冴到底谁大。他不放心我,一路把我领进老师办公室,连说带比划的让我呆在这别动,他去上课了,我重重点头,临走也塞了冴一颗糖。他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在说【别把我当小孩子】,我自顾自地解释起来

 

 

「冴,谢谢,甜。」

 

「……知道了。」

 

 

我的校园生活实在是无趣,学的东西倒还算简单,妈妈让我来上学只是希望我能尽快熟悉一下新的语言环境。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撑着头无聊地转笔,但是妈妈,没人和我交流啊。

 

谢谢这个世界还记得我是个中国人,国文课我是和小冴一起上一年级课程,老师很贴心的让我们成为国文限定同桌,于是这个世界上被我的日语水平伤害最深的人出现了。

 

再一次被我的拼写打败的糸师冴终于迎来了下课铃,并且单方面决定和我冷战到放学。

 

冷战不过放学的,他得带我回家,小凛在等我们。

 

我坐在教室里随便几笔写完其他作业,正和国文作业相爱相杀,冴叫了我一声。

 

其实说实话,比起听懂他叫我的名字,我只是分辨出来那是他的声音而已。

 

我三两下塞好书包跑过去牵他的手,小男孩不过到我的肩膀而已,却稳重的不像话。

 

冴伸手整好我背反的背带,我想大概是因为说了我也听不懂吧,我笑着说「谢谢」。

 

糸师家只剩一个活人小凛。也是后来我才知道,糸师家是无敌放养系,我们拜访那天真是超级幸运。当我得知冴比我会做饭这件事,当初的我只会说一句「厉害」,后来的我已经被磨砺成可以无感情说「你们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的冷酷女人了。女子力完全为零了呢。

 

总之我们带上小凛、或许是他俩不情愿地带上我,我们手牵手来到球场。

 

我和冴一人一边牵着小凛,小凛的手还胖胖的软软的,比冴的好牵,我拼尽全力才忍住不捏捏。

 

凛特别乖。正常人类幼崽一旦被两个人牵着就会不自觉做起双杠运动,但是凛一直在平地上稳稳走着,一点不闹。感天谢地,要是没拉住摔着他,我会愧疚的凌晨三点都睡不着。

 

冴不和别人踢球,我安顿好小凛……好吧我承认,是小凛领着我来到他平时坐着看哥哥踢球地方,然后当我以为我可以一边写讨厌的国文作业一边看可爱小凛的时候,小凛跑了下去和哥哥一起踢球。

 

so?

 

我是比小凛还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吗?

 

我愤怒地开始写国文作业,于是更愤怒了。可能我冷酷的名声就是从这天传开的,天可怜见的,这是污蔑。

 

大概是几点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冴看起来心里有数,于是我又可以高高兴兴地牵小凛的手。

 

我可真是无条件相信冴,他要是把我卖了我说不定都会乖乖等他,顺便写写国文作业。

 

但是谢谢,他没把我买了,只是来到小卖部。冴看了我一眼,掏了掏口袋,我想了想怎么能让弟弟请姐姐吃零食,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下东凑西凑凑出1000日元。我解释道

 

 

「妈妈,我,帮大忙了。」

 

 

凛显然还没有他哥的翻译功力,毕竟他应该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日语说的跟外语一样。其实我是想说这是妈妈给我偶尔救急用的钱。

 

冴一副你是白痴吗的表情看我,捡了个硬币就让我把剩下的收回去。

 

于是我牵着小凛乖乖等他带回三个冰棒。冴这人吃冰棒也堪称冷漠,吹着傍晚的微风这么悠闲的事,他竟然几口就吃完了!小凛对他哥盲目的崇拜,只可惜嘴还不够大。

 

凛吃到一半推推他哥,把冰棒拿给他看,冴应了一声,我也顺势凑过去,冴冷漠地用一根手指抵着我的额头把我推开,嘴里嘟嘟囔囔听不懂。

 

 

「看了你也看不懂。」

 

 

等小凛吃完棒冰,冴拿着吃剩的棒冰棍又进了小卖部,然后变出一根新的冰棒。

 

我大喊「好厉害」,然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小凛中奖了。

 

 

「难道、小凛?好厉害!」

 

 

我咬着冰棒给他鼓掌,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根冰棒要怎么分。

 

显然兄弟俩比我熟练,冴两三口吃掉一半,剩下一半给小凛。而我……是的,那一只棒冰我还没吃完。

 

 

「姐姐吃的好慢。」

 

「嗯。」

 

「嗯?什么什么?」

 

「没什么。」

 

【……说话说一半要烂舌头的。】

 

 

冴和凛明显没反应过来我突然说中文。

 

 

「哈?」

 

 

我像是扳回一城一样贱嗖嗖地重复

 

 

「没什么~」

 

 

 

 

 

 

 

 

 

03.

 

 

于是在糸师冴的超绝自律管理下,我和小凛早早过上了规律的生活,小凛自愿;我没学会日语,没有发言权。

 

不过倒也没什么,大概也只有他俩才不会嫌弃我的破烂日语。早上和冴一起上学,下午放学接小凛一起练球,吃棒冰,回家。

 

 

日子照常过着,却总有人想打破我平静的日常。我听不懂日语,不代表我看不懂表情,读不懂过于外露的恶意。

 

从不和人交流,又没有过人的才能,那就不是恃才傲物,而是孤僻阴暗。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走过的地方经常会有小小的议论声和指指点点的目光。

 

我冷着脸扫过去。我的身形比同龄女孩子还要高些,看着很唬人,议论者也大多心虚,纷纷噤声,但也不乏好事轻浮的男生,被我瞪了反而变本加厉。反正也听不懂,我只当无事发生。

 

事情发生在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我只是去上了个卫生间等冴来找我,就听见一阵又一阵的喧嚷的声音,伴随着女生的尖叫和几个男生喊着「停手」。

 

人都聚集在我们班门口,我心里一咯噔,不管三七二十一胡乱推开人挤进去。冴正骑在高他两级,我的同班同学身上,脸上挂了彩,双方都有人拉着。

 

 

「冴!」

 

 

我冲过去把他拉开,紧张地看他受的伤,却只能干巴巴地说一句「没事吧」。

 

那个男生又准备说什么,我噔噔噔走过去,冴好像想拉我被我甩开了。女生发育本来就早,站在他面前才意识到我比他高了半个头,我冷冷开口。

 

 

【你想干什么,忍你很久了,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说的话听得懂吗?白痴。】

 

 

他或许该学着控制一下自己的肾上腺素,看样子还想对我动手,冴和我差点又赏他一拳,但是我敏锐的听到了「老师」,于是干脆顺着他的动作往后一倒,暗暗掐了自己一把,争气的眼泪就流出来。

 

我演的应该还挺真的,冴都没工夫揍他了,蹲在我身边,我在泪眼朦胧里第一次看到了他担忧的神色。真是的,他又不是不会日语,怎么也只会干巴巴的说「别哭了」。

 

老师带着打架的两人去医务室,我假装摔到了也要去,在医务室制造无意义哭喊噪音,没想到最后是冴受不了要带我回去,真是的,我本来是想把那个废物哭走的,还好冴只是擦伤。

 

冴多多少少也明白了我的用意,伴着我的哭声添油加醋地告了好大一通状。

 

送我们来的老师正巧是我和冴的国文老师,她知道我只是不懂日语无法正常交流罢了,我认真写的国文作业也发挥了很大的功效,在她的作证和帮助下,那个废物在全校面前向我道歉,留校观察,最主要的是,冴没被惩罚。

 

冴牵着我回家。

 

 

「冴、为什么,fight?」

 

 

我已经找到一个捷径,日语表达不出的还可以用英语,但是我显然忘了冴比我小这件事。冴看着我,我知道他没懂。

 

我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向空气打了一拳,他看了我一眼就转过头去。

 

 

「这需要什么理由啊?」

 

 

我艰难地捕捉一点词汇。

 

 

「理由?」

 

 

冴把我的脸推过去。

 

 

「说了你也听不懂。」

 

 

我们无声地走了一段路,冴竟然主动和我说话。

 

「你当时对他说了什么?」

 

 

或许是突然想到我既听不懂也表达不出来,他没等我回复就自顾自说下去。

 

 

「算了。」

 

 

我停住脚步,指着他道。

 

 

「笨蛋。」

 

「哈?」

 

「冴是笨蛋。」

 

 

我笑嘻嘻地看着他,他的脸色有一丝软化。

 

 

「谁是笨蛋啊,没良心。」

 

 

如果我可以的话,我当时一定要说。

 

夕阳好红呀,把我们冴的耳朵都映红了。

 

 

 

 

 

 

 

 

 

04.

 

 

糸师家经常没有大人,妈妈看不过冴和凛小小年纪就天天吃便利店,干脆叫他们来家里吃饭。冴和凛都很听话,我一度怀疑,难道日本也有食不言寝不语这种说法吗。

 

我一般会在晚饭的时候和妈妈用中文交流,俩兄弟来了之后我又不敢多说,怕他们觉得我在排挤他们,硬生生的把我也逼成一个哑巴。

 

冴一开始过意不过去,板着一张小脸说要帮忙洗碗,我和妈妈打过一个眼神,拉着两人就进了我房间。

 

我们三个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忍不下去了,然后我拉着冴写作业,强制把小凛抱在怀里一起写。

 

凛毕竟还是小朋友,困得早,打着哈欠扯扯他哥说困了。冴来做客一直蛮紧张的,我贱兮兮地凑过去说作业借我借鉴一下,未果,又怨他,狠狠揉了揉他的头,遭他一记眼刀,我不在意地笑笑,指了指我的床,让小凛去睡。

 

于是许久没发现我们动静的妈妈最终在房间发现了睡得七扭八歪的我们仨。

 

我怀里虚拢着小凛,因为我占据了中间位置,冴只能睡在另一边,紧紧贴着我的背,睡得倒也算安稳。妈妈小心翼翼地给我们每个人盖了单独的被子,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唤醒我的是两兄弟,天知道怎么有人完全不赖床。我下意识地就要在床上打滚,翻了半个身发现俩人穿戴整齐站在床头就等我了。如出一辙的绿眼睛看着我,身为年长者无用的尊严强迫我立刻爬起来,一句「早上好」还被哈欠打断。但是冴反倒笑了,回我一句「早上好」,小凛也跟着说「姐姐早上好」。

 

真是个幸福的早晨,可爱的糸师兄弟对我的眼睛很好。

 

我干脆不装了,一边揉眼睛一边眼疾手快揪住冴的脸蛋。

 

 

「叫姐姐。」

 

 

还挺软的,比他的性子软多了,但是没凛的手感好。想着我又伸手捏了捏凛的脸蛋。

 

死而无憾。

 

 

 

 

 

 

 

 

 

05.

 

 

人生或许就是无常无常无常,我以为的东西大多事与愿违,但其实大多时候我只是个忙碌平凡的普通人,也只想过平淡幸福的生活。

 

但是总有人不想让我如愿。总之,我一战成名了。

 

当我揪住对面的领子的时候,脑子里一闪而过那个有夕阳的傍晚。我好像突然明白了当时冴说的「理由」。

 

根本不需要吧,理由什么的。

 

球场如战场,我想小凛日后有这种想法,多少也有我一份功劳,抱歉,没给孩子做个好榜样。

 

妈妈揪着我和对方互相道歉,我仗着自己不懂日语,说过一句「抱歉」就扭过头装哑巴。

 

切,被女孩子打了还要回家告状,真菜。

 

妈妈把我领回家,狠狠数落了我一顿,我撇撇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透过房间的窗看隔壁糸师家的房子。冴和凛去踢球了。

 

我趴在窗台上,想象自己是一滩水。

 

应该没人敢欺负他们了吧,那我这个姐姐也算当的称职。

 

或许特立独行一点的人,就是容易惹上麻烦吧,特别是我们这种三倍版的特立独行。

 

然后就有人来挑事了。真是麻烦他们了,明明不住在附近还要特意来说几句垃圾话。

 

冴本来也不打算理他们的,但我还是下意识地加快脚步。

 

后面发生什么我有点忘记了,我好像看见为首的推了冴的肩膀,然后在旁边的人伸手之前,我好像就出现在了他们身前,一把推开了可能推凛的人。

 

冴护着凛,抬手拉我想把我也护住。我手一挡,把两人都划在我身后。

 

 

「哪来的女人?」

 

「哈,那不是糸师兄弟的跟屁虫吗,连话都说不清。」

 

「是哑巴吧?」

 

「喂喂,被女人保护也不嫌丢人——」

 

「糸师兄弟也不过如此嘛,哈哈……」

 

 

他们笑作一团,虽然听不懂,但也够让人火大了。

 

好想揍他们一拳啊。

 

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头发打结衣服凌乱,胳膊脸都挂彩,一个人揪着三个男生揍,冴应付其他两个人,不让人靠近凛。

 

我完全不记得都说过什么了,据冴说我一边冷笑一边飞速说着中文,99%的可能是在骂人,所以吸引了大部分火力。小凛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抱着我,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姐姐,痛吗?」

 

 

我摇摇头,笑嘻嘻的和他说「没问题」,冴说你别笑了,很恐怖。

 

我下意识地想抹一把脸,被冴抓住了手腕,凛招呼我蹲下,扯着自己的袖子轻轻蹭过我的伤口。细密的疼反上来了,我眯了眯眼,下一秒就感受到温热的气流,小凛在吹吹。

 

冴背着我的书包和足球,我一手一个牵着他们。

 

 

【回家又要挨骂了。】

 

「别担心了。」冴突然开口,我差点以为他什么时候偷偷学中文了。

 

「姐姐。」凛只是默默握紧了我的手。

 

 

我突然很想哭,伤口好痛哦,我最怕痛了。

 

我们就这样手牵着手往回走,我突然觉得,就算前面是世界末日好像也无所谓了。

 

我迷迷糊糊地醒来,居然趴在窗台上睡着了。我伸着懒腰打哈欠,然后愣在原地。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们身上,不知道他们站了多久,但是在第一瞬间我们就对上视线,两个人手里各拿着一根棒冰。

 

冴好像说了什么,真是的……他以为谁的视力都和他们兄弟一样超常吗?凛挥了挥手,我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然后做了我看到他们的那一刻就很想做的事——把他们紧紧抱在怀里。

 

我小心地收起两根写着“再来一根”的木棍,忍不住偷笑。

 

这一定是超级好运。

 

 

 

 

 

 

 

 

 

06.

 

 

好不容易在最后一年我赶上和小凛同校。于是我终于可以和所有人炫耀。是哦,那对足球踢得超好的糸师兄弟都是我弟弟哦!

 

通常这个时候,冴会无语地看我一眼,凛会害羞地扭过头。

 

我撑着头看他俩练球,身边来看的人不少,并且有增长趋势。

 

真好啊,明明只是个位数的年龄却已经开始收获迷妹了。

 

我撑着头发呆,身边分别放着两个人的水杯和毛巾。是的,我已经不会再为国文作业而碎掉了。

 

其实还挺感谢这群小迷妹的,只要她们一欢呼我就知道有人进球了,只要她们跑走我就知道该给两个小祖宗送水了。

 

呜啊,要是被他们发现没有认真看球超级麻烦的,我们小凛会掉小珍珠哦。

 

我有点艰难地拿着两人份的东西不紧不慢地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糸师兄弟的后援团和普通的还不太一样,他俩不苟言笑的脸会镇住一大半的人,在四周形成一段半径70厘米的真空区。

 

我站在最外圈等他们俩自己挤出来,然后各自认领自己的水杯。

 

我宽容地展开双手。

 

 

「嗨嗨,这是小凛的,这是小冴的,不要争不要抢——当然,这里还可以提供拥抱!」

 

 

冴理所当然地无视我,小凛于心不忍但还是盲目崇拜他哥。我冷笑,历史经验告诉我们,盲从不可取。

 

兄弟俩话一向不多,虽然我观察应该是一个天然冷,一个在学习天然冷。总之,回家的路上总是我在说话。

 

 

「啊啊——升学好麻烦,不想和你们分开。」

「不能一起放学……」

「你们俩不会丢下我自己偷偷练球偷偷吃冰棒偷偷回家吧?」

「不可以!你们会等我的对吧?」

 

「不会。」冴看都没看我一眼,但估计被我烦的够呛。

 

「小凛你看你哥!」我立刻指着冴告状。

 

 

小凛果然是个好孩子。

 

 

「姐姐,你放学了来找我们吧。」

 

 

我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

 

 

「当然啦,我要像牛皮糖一样缠着你们。」

 

 

 

 

 

 

 

 

 

07.

 

 

糸师冴要出国了。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但是后天他就要走了。

 

我很想和他冷战,可是他就要走了。这就和世界末日一样,我不会在世界末日的时候和他冷战。

 

但是我实在是笑不出来,于是我板着一张脸往他的行李箱塞和果子、塞昆布茶、塞一切细碎缠绵的东西,试图让他在西班牙跨越八小时的某一秒里想起我们。

 

在看着我试图往他的箱子里塞我抱着睡觉的玩偶时,糸师冴终于忍不住开口。

 

 

「你是想把自己也塞进箱子让我带走吗?」

 

 

我头也不抬。

 

 

「可以吗?」

 

 

糸师冴沉默了。

 

我无所畏惧,这家伙后天就要走了才告诉我,还不允许我任性一下吗?

 

所以到底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啊,我也没那么不值得信赖吧?好歹也算……

 

真是够了,好想和他生气……真是够了,早知道前天就不抢他的薯条了。

 

糸师冴蹲下身,握住我往行李箱塞东西的手,好像哄孩子一样。

 

 

「就知道会变成这样,所以我才不告诉你。」

 

 

我毫无作用地瞪他一眼。

 

 

「什么叫这个样子,这个样子怎么了!」

 

「你在难过。」

 

「到底是因为谁啊!」

 

「我不想你因为我难过。所以能少难过一天就少一天吧。」

 

 

我愣在原地,手里的东西被他偷偷拿走。

 

混蛋,这要我怎么和他生气啊。

 

我和糸师一家送他去机场。

 

可不要小瞧忍了两天的眼泪啊,我哭的实在难以忽略。糸师冴还没有我高,只能环住我的腰,小心翼翼地轻拍我的后背。

 

 

「记得给我发line。」

 

「哦。」

 

「有空打视频。」

 

「你要求好多。」

 

「等我回来。」

 

 

我呼吸一滞,把眼泪全都抹在他身上。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嗯。」

 

 

他听起来心情很好。可恶,他不许高兴。

 

我紧紧牵着凛的手,呐呐自语。

 

 

「……走了啊。」

 

 

 

 

 

 

 

 

 

08.

 

 

糸师冴离开的第一周,我差点迟到。

 

糸师冴离开的第二周,我还会在凛训练的时候下意识摸向两边,却发现只有一个人的东西了。

 

糸师冴离开的第三周,我点薯条,偷偷摸摸地吃完后才想起来自己没必要躲着了。

 

糸师冴离开的第四周,上课发呆被老师叫起来的时候,我大喊了一句「糸师冴」,喜提罚站。

 

糸师冴离开的第五周,我和凛面对多出来的那根冰棒不知道该怎么办。

 

凛拿着那根冰棒,突然被我抢走,有些惊诧地看着我恶狠狠几口吃完,拍拍手招呼他回家。

 

糸师冴离开的第六周,我已经完全走出来了,那家伙已经被我当冰棒一样吃掉了。

 

 

 

 

 

 

 

 

 

09.

 

 

我推掉朋友开学以来第三次约我出去参加的联谊,又一次委婉地提出我没有恋爱想法这件事。朋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我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明明有好多人对我有意思。我笑笑不说话,背上书包。

 

 

「又去看弟弟踢球?」

 

「是啊,要是我不去看着他,万一把自己搞伤了也不知道处理。」

 

「你会不会太宠他了?好歹也是国中生了吧。」

 

 

我停下脚步,认真地想了想。

 

 

「可是这么多年都是这样啊,如果不去看他,小凛会哭吧?那孩子会和我闹脾气哦。」

「所以抱歉啦,扫了你们的兴,请一定要好好玩。」

 

 

我坐在看台上眯着眼睛追随凛的身影,感叹时间过得可真快,小时候不到我胸口的小豆丁现在和我只差半个头了。

 

 

「Nice shot,凛!!」

 

 

啊,小凛又踢进了,我拿着水杯和毛巾找他。他自然地接过水杯,由着我轻轻给他擦额上的汗,同队球员看到我不禁揶揄。

 

 

「糸师,难道说是女朋友?」

 

 

运动后脸上还泛着红,凛压低声音「哈?」

 

我轻笑,想帮他解释。

 

 

「不是哦,我是凛的姐姐。」

「关你什么事。」

 

 

我们同时开口,结果那群男孩子起哄起的更厉害了。凛凶巴巴地把他们赶走,我调侃他。

 

 

「看起来我还挺受欢迎的呀。」

 

「你这么多年还没学会日语吗?」

 

 

这小子,嘴巴越来越毒了。

 

 

「凛真是的,变得一点都不可爱,我今天可是推掉了联谊来看你训练哦?」

 

「……随便你。」

 

「哎呀,好伤心呀……果然我还是应该开启一段邂逅……」

 

「不许。」

 

 

伴着哨声我轻推了他一把。

 

 

「走啦,凛,继续训练吧,等你回家哦。记得请我吃冰棒。」

 

 

凛揉了揉耳朵。

 

 

「知道了。」

 

 

我笑着回看台。

 

 

「喂。」

 

「嗯?凛,怎么了?」

 

「记得……好好看着我。」

 

 

 

 

 

 

 

 

 

10.

 

 

周五凛会提前结束训练,我们一起去便利店采购周末的食物。

 

我至今还是很难相信我所发现的真相,糸师家的家长,或许真的担得起一句「不负责任」的责怪。

 

我总是有些迟钝,也是后来我才知道,妈妈其实很向往自由。

 

于是明明应该有六个人的热情邻里变成了我和凛的孤儿寡母。

 

我每次都会拿超级多的饭团,然后凛又会一个一个放回去,说别拿那么多啊笨蛋,你又吃不完。我嘴一撇,眼睛一耷拉,凛就眼疾手快地捂住我的嘴。

 

 

「闭嘴,给你留一半。」

 

 

或者偶尔我也会良心发现,我们会去逛超市,青春期的男孩子还是很需要营养的。

 

我每次都孜孜不倦地问他想吃什么,他说茶泡饭,我问那我们为什么要来超市,买几个饭团捣一捣泡点茶不就好了,他说闭嘴吧中国人,忘了你的破饭团。

 

总之是买了很多菜回家,也不管吃不吃得完,吃不完的话,后面几天凛都会稍微早点回来,拯救在厨房里焦头烂额的我。

 

我缓慢地切着土豆,凛在洗澡,他头发擦了个半干就进厨房,我用手肘怼怼他。

 

 

「出去擦干啦,吃饭还要好一会儿呢,凛去准备电影。」

 

 

凛嗯了一声,帮我挽了挽袖子,拨开额前的碎发,又紧了下围裙,从冰箱里拿了几瓶饮料出去了,我继续缓慢无节奏地切菜。

 

做的差不多了我一般会喊他尝尝味道,我吹了多久,他在旁就站了多久。

 

 

「差不多了吧,你以为谁都是像你一样的猫舌。」

 

 

我轻哼一声,不和他计较,把勺子递到他嘴边,他乖乖尝了尝味道,点点头。我又舀了一点尝,也点点头,转头看见凛像棵树一样笔直地站着,还是棵红透了的枫树。

 

 

「小凛?怎么了?」

 

「……没什么!厨房太热了!」

 

 

我伸手关了火,让他离灶台远点。凛僵硬地移了一步,没出去,我小心翼翼地往米饭上浇咖喱,他在旁边等着帮我端盘子。

 

我们好不容易坐到饭桌前,天已经黑透了,暖黄色的灯光让人无端感觉到一点温馨,丝丝白色的热气上升又消散,我们双手合十,说着「我开动了!」,我突然想起第一次去糸师家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

 

我笑嘻嘻地问他好吃吗,他说还行,我突然垮下一张脸,大声叫他糸师凛,他下意识抬手挠了挠脸颊,沉默了几秒说好吃,我这才喜笑颜开地放过他。

 

碗被丢在水池里,凛饭前就给我放好了水,可以舒舒服服地洗个澡,凛会乖乖洗碗的。

 

等我从浴室爬出来事情就两级反转了,我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像女鬼一样走到他身后,凛叹了口气说快点坐下,转身拿来了吹风机给我吹头发,还没忘给我抹护发精油。

 

折腾了大半天,我们俩才开始真正的夜生活。我们裹着一条超大的毯子,两个人缩在沙发上看凛选的恐怖片。

 

这个时候费时费力洗澡地好处就显露出来了,凛身上熟悉的沐浴露和洗发水香味会很好的安抚我,让我不至于叫的比片子还可怕。

 

此外糸师凛还针对我准备了一系列转移我注意力的小玩意儿,比如这周说过想吃的零食,波子汽水,或者随时准备好的一个拥抱和时刻被我握在手心的袖子。

 

我是又菜又爱玩的,每次看了恐怖片都睡不着,总要求着凛一起睡,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看完恐怖片他会把我裹在毯子里,然后快速打开灯,让我逃回床上,最后留一盏小夜灯,我和他在对方家里都快有专属自己的被子了。无论在谁家都是他打地铺。总之,听着他的呼吸,我会睡得很好。

 

 

 

 

 

 

 

 

 

11.

 

 

我当然也有好好关心冴。

 

我迷迷糊糊地刷着牙,line的通知音在旁跳了一下。谁会在早上七点半给我发消息?

 

我顺手点进去,先看到的不是新消息,而是我长长的问候。

 

 

:「我和凛今天吃了茶泡饭,小凛做的!看看看!」

:「你有好好吃饭吗?」

:「哦你们是统一配餐来着,不能挑食啊冴」

:「我跟你说小凛长得好快,都和我一般高了……想当初才是个小豆丁,你也是」

:「喂,虽然有时差,但你要是敢已读不回就死定了」

:「我去敷面膜了,回聊啦」

 

 

一串话都变成了已读,我大脑缓慢思考。西班牙那里,现在几点来着?

 

 

:「你觉得中场怎么样?」

 

 

哦,大概快零点了啊。冴好像根本不在意我看不看一样,下一句话飞快地冒出来。

 

 

:「不、你看了这么多年都没搞懂足球,不该问你。」

 

 

我忙匆匆咬住牙刷,噼里啪啦地打字。

 

 

:「冴?怎么还没睡?」

:「才不是你说的那样!不过你不是踢前锋的嘛?这是准备要转型了吗(笑)」

 

 

我刚刚放下手机,通知声又传来。

 

 

:「嗯。」

 

 

他果断的差点把我手机吓掉,我三两下漱了口专心回他。

 

 

:「诶…等等,可是你和凛不是说好了要成为世界第一前锋吗?」

 

 

我眼睁睁地看着消息发出去秒变已读,这家伙,一直盯着屏幕啊。可是过了很久,他都没说话,我急得直打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五分钟?十分钟?管他呢。

 

冴又发了新信息,差点气死我。

 

 

:「晚安。」

 

 

我咬着牙,冷笑着打完最后几个字。

 

 

:「等人打完字啊混蛋,我可是为了你已经迟到了」

:「我只比冴大了两岁,虽然总是让你们喊姐姐,但好像是你照顾我更多,我一直都很依赖你。冴其实自己已经有决定了吧?你是有打算的人,你的决定肯定经过了深思熟虑,那么就去做吧。无论冴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你的。或许我不懂足球,但我懂糸师冴」

:「很不容易吧,虽然冴从来不和我们说,但是我真的很高兴,谢谢你今天愿意告诉我你的想法」

:「冴向我寻求支持的样子,很可爱哦」

 

 

瞥了一眼时钟,嗯,刚过零点,还好。这样想着,我直接拨通了视频通话。冴大概是吓到了,停了几秒才接通。

 

 

「喂,不要突然打过来啊,笨蛋。」

 

 

糸师冴显然是刚起身,半靠在床头,小豆色的头发还有点乱。

 

 

「有什么关系嘛,冴也没睡着,我可是有把握才打过去的。因为有些话还是想当面告诉你。」

 

「…什么?」

 

「如果是冴的话,多少次都可以,多少次我都会告诉你,我会一直支持你。况且我的好运已经分你一半了诶,不要小瞧它!」

 

「你说那根藏在我行李箱的冰棒棍?」

 

「喂!怎么已经开始看不起它了!」

 

 

他大概是笑了一下。

 

 

「知道了,晚安。」

 

 

我嘟嘟囔囔几句,叹了口气。

 

 

「晚安。哦对了,这次迟到算你欠我的!」

 

「嗯,欠你的,回去还你。」

 

 

 

 

 

 

 

 

 

12.

 

 

如他所说,他回来了。

 

细小的雪絮飞进我的鼻腔,冷风吹的我脸通红,不停地吸着鼻子。我看着四年未见的糸师冴,差点不敢认。

 

我开口,白色的水汽就模糊了我视线中他的脸。

 

 

「我说,这就是你要还我的?」

 

 

 

 

糸师冴回来了。

 

湿冷的雪夜,冷空气顺着衣服和皮肤间的那一点点缝隙钻进去,冻得人一激灵。糸师冴拉着行李箱,连家都没回。

 

我想起我和凛接到他电话时,倒了一半的可乐还放在茶几上咕嘟咕嘟冒着泡,我今天还给凛做了他最喜欢的鲷鱼茶泡饭,他难得坦诚,没被我威胁就直白地说好吃。房间里是暖光灯的颜色,和每一个相伴的周五没有两样。

 

「凛,比一场吧,如果你输了,我们的梦想就到此结束。但如果你赢了,我就再一次相信,我们能一起成为世界第一射手。」

 

一丝丝白汽暴露了我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是冴的错,凛的错,还是我的错?

 

我站在糸师冴身后,看着他飞快地击溃了凛。

 

凛其实是个念旧的人,或许他再不肯承认这个在他看起来称得上“懦弱”的事实,但他就是这样的人,不然他不会出言挽留冴。

 

冴啊,他是个有打算的人,决定好的事无论谁都无法改变。

 

两个讨厌的,固执的人。

 

好冷。我开始怀念夏末的傍晚了。

 

 

 

糸师冴留下一堆狠话就拉着行李箱走了,我下意识地追了上去。他站在那里,好像路灯一样从上到下把我照了个彻底。

 

四年,仅仅过了四年。

 

我忍着泛酸的鼻子,尽量让自己和他一样冷酷,不至于被他窜高的个子压了气势。

 

 

「我说,这就是你要还我的?」

 

 

他叹了口气,扫掉我发顶的雪。

 

 

「抱歉。」

 

 

我大概是完全没听进去他的话,伸手就抓住了他的小臂,才发觉他的衣服薄的吓人。

 

 

「…我知道凛有些太死脑筋了、或许觉得自己被背叛了,但是你一定要这样说吗?」

 

「你也知道凛死脑筋。」

 

「你!」

 

「他不能一辈子为了我踢球吧,别把自己骗的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我们相顾无言,不是冴的错,也不是凛的错。

 

 

「……我是不是应该早点告诉他你想要转型?」

 

「没必要。」

 

 

如果我去说的话,凛会恨上我吗?他们会和之前一样吗?可是这也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想要凛恨我,也不想要凛恨冴;我不想要冴对凛说那样的话,不想冴这样看着我。

 

说到底,我想要的不过是夏末的夕阳,大海,冰棒。

 

 

「…对不起、我太自私了,是我想要永远把你们留在我身边,就和四年前的日子一样。我知道……你在西班牙很辛苦……」

 

 

我没有勇气问他,为什么放弃了前锋,这一定比我想象地更难以让人接受,或许我会比他更先崩溃。

 

原来是我错了,耀眼的人,不能陪我过平常的生活。

 

冴的手轻而易举地覆上我的半张脸,很暖。

 

 

「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我知道,这也是生活。

 

 

 

 

 

 

 

 

 

13.

 

 

我返回去找凛的时候,球场里什么都没有,连同他们奔跑的痕迹,行李箱轮子压过的痕迹,都被轻飘飘的雪覆盖了,什么都没发生。

 

说不上什么心情,总之心里很乱。真是的,我到底在失意什么。

 

按他说本该补了护照就走的冴站在球场门口,微微俯下身和我直视。

 

 

「走吧,送你回去。」

 

 

一路上我们都一言不发,我低着头走路,反正有障碍物他会拉开我的。

 

我无端想到了家里的可乐,大概消泡了吧。周五传统活动也是,大概也像泡泡一样破碎了。不得不承认,比起冴,我现在更需要凛。

 

走的时候忘记关灯了,暖暖的灯光让我有些回温,我现在只想把自己砸进被子,好好地裹起来,好像我还只是个小宝宝。小宝宝不需要思考这种事。

 

我站在门口行动缓慢地找钥匙,冴固执的要看见我进去才肯离开,可钥匙还没旋转,门就自己开了。

 

凛已经不再失魂落魄了,取之而代的是难掩的愤怒。一时间,我们三人又就这样站着,不过场地从球场变成了我家门口而已。

 

凛握着我的手腕把我拉进去,钥匙还没来得及拔。大概是我留恋钥匙的样子让他误以为我在留恋冴,他就这样把我压在房门上,我迟钝地想到,凛已经比我高了。

 

 

「即使这个时候也要想着他吗!抛下我一次还不够吗!」

 

 

我突然有点疲惫,冴面对我就是这种感觉吗?可是我不想变成这样,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什么错了?

 

齿轮在旋转,随即我就失去平衡,落进一个冷意的怀抱。

 

 

「凛,你这四年毫无长进啊。」

 

 

够了,真是够了。

 

在他们惊诧的表情下,我含着眼泪,眼前模糊一片把两个人都推出去。

 

 

「滚,要吵你们兄弟自己回家吵,别在我面前,我谁都不想见,都从我家滚出去!」

「我又不是什么东西,少把我拿来推去的!」

「反正都回不去了,干脆毁掉好了!」

 

 

我瘫坐在玄关,大口喘着粗气,没有脚步声,他们肯定还在门外。

 

真是完了,我第一想法是,两个人都穿的太少了。

 

 

 

 

 

 

 

 

 

14.

 

 

糸师冴回西班牙了,糸师凛在和我冷战,真的如我所说,一切都完了。

 

 

 

我上了家附近的大学,每周也就周末能回家。没有我主动,我们见面的时间就少之又少。

 

和糸师凛冷战的第三周,我干脆周末也待在宿舍,我和糸师凛算是彻底断联。

 

和糸师凛冷战的第五周,我收到了来自糸师凛的电话,却不是他打来的。

 

 

「那个,您好?糸师受了点伤,已经去医院了,我们想着联系一下他的家里人,但解不开手机,就打给了紧急联系人……」

 

 

我和他道谢,询问了凛的所在就赶了过去。

 

我到的时候,糸师凛正盯着窗外,我来了也没想着看我。我把他的手机放在床头,自己拖来了椅子坐下。

 

 

「……疼吗?」

 

 

之前不一定,现在能看出来,他在闹别扭。

 

 

「我可是旷了课就来找你,看都不看我一眼吗?」

 

 

凛活像个机器人,直挺挺地转过身,满是怨气。

 

 

「喂,你要是真像表情那么讨厌我,就别把我设成紧急联系人啊。」

 

「忘记改了。」

 

「哦,那你改掉吧。挺麻烦的。」

 

 

糸师凛低着头不说话,一开口,浓重的哭腔把我们两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你这个……」

 

 

我想着给他拿点纸,刚起身就被他拉着摁在椅子上。

 

 

「你还想去哪!我在你心里就一点分量都没有吗?这次也是,上次也是,如果我死外面你会有一点动容吗?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你就没有选择过我!」

 

 

他红着眼睛,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倒是黑眼圈重的吓人。

 

我俩对视了好一会儿,凛好像都要气的背过去了,我叹了口气。

 

 

「停停停停,有事说事,这次是这次,上次是哪次?」

 

 

凛死死瞪着我,我反瞪回去。

 

 

「不说话我就走了。」

 

「……糸师冴回国那次。」

 

 

我坐回去,听他审判我。

 

 

「踢完球,你就追着他跑了,看都没看我一眼。」

 

「那你想知道我和他说的什么吗?」

 

 

凛梗着脖子,一副我不想听负心人讲话的样子。

 

 

「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和你说话,和他吵了一架,问他为什么要抛下我们俩。」

「我回去找你了,你走了。」

 

 

凛瞪的眼睛看起来都大了一圈,果然还是小孩,发现自己没被抛弃就高兴地摇尾巴。

 

 

「凛,你为什么恨他,因为他毁了你的梦想,你的人生吗?」

 

 

凛闷闷地嗯了一声。

 

 

「那按你的道理,我就该恨你们两个人。」

「我的梦想是和你们永远在一起。」

 

「有我就够了、糸师冴他……」

 

「少一个人都不行。」

「我想要的只是看你们练完球,然后三个人一起去买冰棒,一起回家。」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

「凛,冴的话你还没懂吗?」

「不要把梦想寄托在别人身上,谁都不行。」

 

 

 

 

 

 

 

 

 

15.

 

 

冷战不是把两个人的关系凝固,而是两个人关系冰冻破碎的开始。可惜凛不明白。

 

我恋爱了,是联谊里认识的男生。他是个容易害羞的、温柔的人。

 

我和凛破冰后过的第一个周末,他周四就别别扭扭地给我发line,问我要不要一起回家。

 

好难得啊,凛竟然在求和。

 

我欣然接受,顺路接他放学,然后去便利店。

 

当他脖子上堆着毛巾,进厨房拿饮料的时候,我正在加热关东煮。

 

 

「不用拿我的份,我明天有约会,今晚不在这里了。」

 

 

玻璃瓶碰撞了一下,冰箱被重重关上。

 

 

「约会?」

 

「啊,忘记和你们说了,我恋爱了哦,快点祝福姐姐吧,我也该找个时间告诉冴。」

 

「……开什么玩笑。」

 

 

我调小了灶台的火。

 

 

「是真的,我们认识快一个月了。」

 

 

厨房本来就没多大,凛迈了一步上前,我们之间的距离骤然减小。他捏着我的手腕,我确信,是他在颤抖。

 

 

「开什么玩笑……骗子,说什么想要永远在一起,当时说那么多全都是在骗我!你和糸师冴一样,都是自顾自地把别人的人生搞得一团糟的混蛋!」

 

 

我只是这样看着他,看着他发怒,看着他没轻没重地捏痛我。

 

 

「凛为什么要生气,我们三个就像家人一样,当然一直在一起。」

 

「那就别有第四个人啊!」

 

「他和你们不一样。」

 

「他比我重要,对吗?」

 

 

凛又要哭了。我摇摇头。他像是好不容易有一点把握,不容反抗地抱住我。

 

 

「那就别有他。」

 

「凛,我只是尝试一下,我们都需要接触更多的人。」

 

「不需要,我不需要。」

 

 

他固执地说着幼稚的话,我只是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关东煮要糊掉了,去吃饭吧。」

 

 

一顿饭吃的很沉默,我们没人有心情喊「我开动了」。我收拾了碗筷,在凛阴沉的目光下,我回了家。

 

我打开手机,本来想和男友说一下取消约会,应付凛实在让我心力憔悴,却收到了冴的line。

 

 

:「你恋爱了?」

 

:「嗯,凛告诉你了」

 

:「嗯。」

:「怎么突然想到要谈恋爱?」

 

:「总不能还像小时候一样天天和弟弟混在一起吧」

 

:「可以。」

 

:「啊?」

 

:「可以还和我们混在一起。」

 

:「西班牙还真神奇,我们冴都会开玩笑了」

 

:「没开玩笑。」

 

:「总要去认识新的人」

 

:「我听说你们认识还不到一个月」

 

:「那凛没告诉你,我觉得他人不错?」

 

:「他只把我们两个臭骂了一顿。」

 

:「哈哈,你就让他骂骂吧」

 

:「那你呢」

 

:「呜啊、说我和你都是扰乱他人生的混蛋喔」

 

:「别理他。」

 

:「所以冴也不支持吗」

 

:「你也不需要我的支持,不是吗?」

 

:「瞒不过你呀,是哦,我可是铁了心了要谈」

 

:「你自己小心。」

 

:「知道了知道了,冴好啰嗦」

 

:「你喜欢他什么?」

 

:「难说,相处起来很舒服,他是个好人」

:「冴也是,你们都多交点朋友嘛,况且青春期不谈个恋爱很可惜诶,我可后悔了」

 

:「嗯。」

 

:「嗯是什么意思啊喂」

 

:「知道了。」

 

:「你这人真是,想和我聊才聊,不想聊就这样装死」

 

:「我回复了。」

 

:「是是是——」

 

:「我去训练了。」

 

:「好——加油——」

 

 

到最后,我还是没取消约会。早上我推开门,隔壁的凛也正好出门,他眼睛好像有点肿,幽怨的看着我。我叹了口气。

 

 

「凛,要去训练吗?」

 

「不是。」

 

「真难得,是要出去玩吗?」

 

 

他含糊地嗯了一声。我点点头。

 

 

「那祝你玩的开心。啊,他到了,我先走了。」

 

 

凛盯着我跑走的背影,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提问,请用一个词形容糸师兄弟。

 

我的回答是,固执。

 

那么固执的人,会这么容易听我的话吗?

 

不会。

 

 

 

当我在商场里第三次“无意”遇到凛,三个人在咖啡厅坐下的时候,我觉得事情已经开始不对劲了。

 

我找了个借口支开男友,说想吃泡芙。转头,我对上糸师凛始终黏在我身上的目光。

 

我说,凛,你要跟着我直到回家吗?我们接下来要去看电影,你去买票吧,说不定还能坐在我旁边。

 

凛生硬地辩解,我没有。

 

我笑出了声。

 

 

「凛不擅长骗人。」

 

 

凛不说话了,也不肯看我。这人真奇怪,我不看他的时候他一直盯着我,我看他,他反倒躲闪起来。

 

 

「凛,你得给我机会尝试。」

 

「试够了吧。」

 

「我们才谈不到一星期。」

 

「不到一星期你就能把我丢下。」

 

「别说那种话,凛。」

 

「你都没和我看电影。」

 

 

我看见了男友提着泡芙的身影,推了凛一把。

 

 

「凛,回去吧。」

 

 

凛露出点不可置信的表情,很短,他又狠狠地瞪住我。

 

我起身向男友走去,没看到凛嘴唇微动。

 

 

「杀了你。」

 

 

 

在外面端着逛了一天,只能算是身心俱疲。手机滴滴叫个不停。

 

 

:「○○,到家了吗?」

:「那个……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躺在床上翻了个身。

 

 

:「抱歉,或许我们还是不太合适。是我的问题。」

 

:「这样啊」

:「没关系,谢谢你给我机会尝试,我们还是朋友吧?」

 

:「嗯,当然。」

 

 

其实,也不算骗他们吧。确实是交往了,但只能算是尝试交往期。我们说好的,先试一下,就算不行双方也有心理准备,还可以做朋友。

 

他是个很体贴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我面对他时心跳如死水。牵手,拥抱,我感觉到他偶尔会有些激动地颤抖,而我只能这样看着他,微笑着,看着他。掩饰我平静的内心。

 

我好像也是个固执的人。我好像已经不能允许更多的人进入我的生活了。

 

我也不在乎现在是几点就给冴打视频,大不了就是被他臭骂一顿。意外的,冴很快就接通了。

 

 

「我分手了。」

 

 

冴只是挑了挑眉。

 

 

「嗯。」

 

「好冷淡哦,我分手了。」

 

「那你需要安慰吗?」

 

「不需要。」

 

 

我们两个一时之间有些僵持。还是我忍不住问他。

 

 

「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奇怪我分手。」

 

「你也没多喜欢他。」

 

「虽然是事实,但是被你说出来莫名有点不爽。」

 

「我只是很了解你罢了。」

 

「哼……真这么了解我,你帮我找一个啊。」

 

「这么想谈?」

 

「啊啊,算是吧。」

 

「那等我回国。」

 

「别了吧,你这句话我都要有ptsd了。」

 

「连同上次的,一起给你。」

 

「喂,我更有ptsd了哦。」

 

 

糸师冴自顾自地挂了电话,我撇了撇嘴,无端想到临走前凛的表情,还是一视同仁地打了视频。

 

凛接的很慢,慢到我以为他都不准备接了。

 

他臭着一张脸。

 

 

「凛,我分手了,快来安慰我吧。」

 

 

凛的脸色有一瞬空白,然后又变得恶狠狠的。

 

 

「这么近的距离打什么视频。」

 

「好累哦,不想动。」

 

「给我等着。」

 

 

凛像是要约架一样。真是的,两兄弟都挂我电话,我听着楼下钥匙扭动的声音,凛就毫无心里负担进入了我家,闯入我的房间站在我床边看着我。

 

 

「喂,你注意点形象啊。」

 

「好饿,凛。」

 

 

凛轻啧了一声。

 

 

「给你带吃的了,卸了妆下楼吃。」

 

 

我哦了一声,看着凛下楼准备宵夜,慢吞吞地爬起来。

 

我像个女鬼一样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背后。

 

 

「凛,吃泡芙吗?啊——」

 

 

凛被我哄骗着下意识张嘴,却又快速闭上嘴巴。

 

 

「我才不吃他买的东西!」

 

 

我被他逗笑。

 

 

「好、好,不吃。」

 

「你也不许吃!」

 

「可是丢掉很可惜诶。」

 

「前男友的东西,有什么留着的必要。」

 

 

我趴在餐桌上笑得肚子疼,凛冷着脸端着饭出来,我歪着头看他。

 

 

「坐好啊,别趴着吃。」

 

 

我装聋作哑,最后干脆闭上眼。

 

 

「我很累诶,凛喂我吧。」

 

「啧。」

 

 

我忍着笑,慢慢悠悠坐直,一睁眼,凛的手臂端在半空。我还挺想知道他怎么做到不看我也能对准的。

 

 

「……吃吧。」

 

 

 

 

 

 

 

 

 

16.

 

 

没能陪着冴的毕业典礼,我全都补偿在凛的身上。可惜除了小学,我都没能再和凛同校,现在想想我真该死啊,小学为什么没多炫耀一下。

 

凛自从进入青春期,身高就和竹子一样不断抽条拔高,刚上高一就186了!想当初他才到我的腰,还有可可爱爱的包子脸。

 

男孩子真是一天一变样啊!有时盯着凛的侧脸,他被我看的不自然,伸手捂住我的眼睛,试图凶巴巴地说「不许看」。

 

 

「呜啊、看不见路了,凛。」

 

「你本来也没在看路吧。不许想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拎着路上买的小蛋糕站在学校附近,还没到放学的时间,周围安静的只剩树叶的沙沙声。

 

 

【……○○,是○○吧!】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名字,熟悉的语言。我僵硬地转过头去,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男人冲上来抓我的手,我下意识地就甩开,可是他又紧紧地抓上来。

 

 

【○○!你妈妈呢!……跟我走吧,我们去找你妈妈!】

 

 

我挣扎着甩了他一巴掌,蛋糕早就摔得稀巴烂,大概还无辜的被我踩了一脚。我大口喘着气,冷笑道。

 

 

【你在做什么白日梦。竟然能追到镰仓,真是辛苦你了啊,还以为你早就遭遇不测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但是我已经悔改了、真的!我们可以回去,就像以前一样!你在这里也很不习惯吧?跟爸爸回去!你妈妈在哪里?】

 

 

我一阵恍惚,他抓着我的力道就像小时候一样,狰狞的面目,诱骗的语气,肮脏的内心,一切都没变。我感觉胃好像被挤压,好想吐,眼前的道路开始扭曲,我好像沉入大海,所有声音都不真切了。

 

他抓着我的手就想走,我愣愣地,像洋娃娃一样。

 

一只手突然按在我的肩上,把我拉过来,又扼住男人的手,迫使他放开我。

 

 

「喂,臭虫,你要带她去哪。」

 

 

……凛,是凛,糸师凛。

 

凛挡在我面前,完全隔开我们两个人,把我罩在他的影子下,我就这样盯着他的后背,直到他转身,冷淡的脸上难掩怒气,却慌乱地为我抹去眼泪。

 

 

「别为那种人渣哭啊…」

 

 

我开口,嗓子哑的说不出话,爆发出一声哭泣就扑到他怀里。凛侧了侧身,挡住我的身形。

 

 

「凛……蛋糕、蛋糕坏掉了……」

 

「别哭了、我再给你买一个不就好了。」

 

 

我拼命摇头。

 

 

「不,不行的……他追过来了,我的生活…呜、也要坏掉了……」

「他怎么不去死!」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来……!」

 

 

糸师凛强硬地把我从他怀里扣出来,捧着我的脸让我直视他。

 

 

「听我说话啊!只有我们两个了,试着信任我吧!」

「不会让你坏掉的。有我在,无论是蛋糕也好,让他消失也好,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办到。」

 

 

眼泪还带着余温就砸在他手上。我透过他的眼睛,看见哭的凌乱的自己,再次把自己藏进他的怀抱。

 

 

【凛,谢谢你。】

 

 

凛任由我把眼泪擦在他的衬衫上,小心翼翼地梳理我的头发。

 

 

「笨蛋,不用和我道谢。」

 

 

 

 

 

 

 

 

 

17.

 

 

凛才是笨蛋。笨蛋,笨蛋!

 

时隔多年,我冷着脸蹲在凛的行李箱旁边,塞和果子,塞金枪鱼罐头,塞我给冴塞过的三人合照。

 

凛站在一边抱臂看我,我愤愤瞪他一眼。

 

 

「你和你哥真是好样的,你怎么不走了再告诉我你要去集训啊?」

 

 

凛心虚地侧过头,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

 

 

「不需要带那些东西。」

 

 

我又转过头不理他。

 

 

「暂时不想和你说话。」

 

 

我清清楚楚地听见他啧了一声,然后蹲在我身边。

 

 

「别闹了。」

 

 

哈?谁在闹啊?一句话不说就要离开的人到底是谁啊?

 

 

「糸师凛你……!」

 

 

他表情……不、他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我却看出了一点羞赧。骗人的吧。

 

 

「不要冷战。」

 

 

……你们兄弟俩、真是够了。

 

 

「……混蛋,这怎么和你生气啊。」

 

「那就不要生气。」

 

「美死你了!去给我拿瓶饮料!」

 

 

糸师凛心有愧疚,听话的被我使唤。

 

他拎着一瓶可乐,打开了递给我,装作毫不在意地问,但他其实特别刻意来着。

 

 

「你装完了吗?」

 

 

我没好气地嗯了一声,算是放过他。他僵硬了一下,扭过头喝可乐,故意不看我。

 

 

「你确定没有了?」

 

「确定,不然你想让我把自己装进去吗?」

 

「啧。」

 

 

喂,你那副恍然大悟又遗憾的样子是闹哪样?我是保姆吗?

 

 

「那个东西、你给了他的那个,我的呢?」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呆愣了一下。

 

凛瞪着我,好像我做了什么罪无可恕的事。

 

 

「……你这笨蛋!」

 

「臭小子!对姐姐真没礼貌!」

 

 

好了,我们俩又开始拌嘴了。

 

 

 

 

 

 

 

 

 

18.

 

 

讨厌的兄弟俩,我一共也没拿多少东西。

 

凛轻装上阵。早上我看到他的背包时差点气得昏厥。好样的,连行李箱都不带了,你比你哥还狠。

 

我趁他吃早餐把他的背包翻来覆去地看,最后只给他塞了罐头和合照。

 

凛倚在门框上。可恶的运动系,怎么没有脚步声!

 

 

「你进我房间是不是太自然了。」

 

 

我轻哼一声,没有一点尴尬。

 

 

「你也好意思说我?」

 

「装好了?」

 

 

我点点头,又突然想到什么一样威胁他。

 

 

「你要是再敢拿出来我就把你丢出去!」

 

 

天可怜见的,我们三个人终于是都疯了。

 

凛心情很好,拼了命也没把他嘴角的笑压下去。哦也可能他根本没想压。

 

 

「知道了。」

 

 

 

 

 

 

 

 

 

19.

 

 

我这么多年又当姐又当妹又当妈的。

 

送凛去蓝色监狱的路上莫名的生出了这种感慨,我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他往后缩了缩。

 

 

「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拍了拍他的肩。

 

 

「凛,你在里面要好好的。」

 

「又不是真监狱,别发疯。」

 

「真破坏氛围!本来接下来有重要的问题问你来着!」

 

 

他嗯了一声,示意我可以开始说了。

 

 

「凛,你觉得足球有趣吗?」

 

「哈?」

 

 

印着Blue Lock的大巴停在面前,我推了推他。

 

 

「走吧,出来的时候记得告诉我答案哦~」

 

 

我暧昧地抛了个媚眼,他像是被雷到愣在原地。感觉他皱眉已经变成条件反射了。

 

身边不出所料投来八卦又羡慕的目光,我凑到他耳边笑道。

 

 

「这是姐姐给你的福利。一看大家就是和小凛一样只知道踢球的笨蛋,你进去就等着被人羡慕吧!」

 

 

在他当众发怒之前,我飞快地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

 

 

「你那天要的,是这个对吧?我一直记得哦,本来就是要给你的。」

 

「我的另一半好运。」

 

 

 

 

 

 

 

 

 TBC.








结局免费粮票即可解锁,付费礼物孩子放着玩玩原谅我吧(个人感觉更吸引人的还有女孩子贴贴)

想要评论,想要红心蓝手

露从今夜白
Источник - polnalyubvi

“我们会确保任何有罪之人终将受审。他们生前或许伏罪,或许逍遥法外,但在生命的尽头,审判与死亡永远共候。


因为这是我们曾经历过的,曾痛苦的,曾遗忘的,永不会遗忘的。


我们的脉搏是结冰的河流,皮肤是永久的冻土,眼睛是望不到开花的荒原。但我们能听到这世间每一次脉搏,每一声心跳,每一句欢笑和啜泣。生命不终止于某一次燃烧,生命恒久燃烧。


所以,我们要做的事其实很简单:让枯叶沉睡进土壤,再让种子破土而出。


别怕,亲爱的,


种子总会破土而出。”


听到这首叫《источник(源泉)》的俄语歌,狠狠代了下死神们,随笔写一写……😢

在黑与白、今世与来世...


“我们会确保任何有罪之人终将受审。他们生前或许伏罪,或许逍遥法外,但在生命的尽头,审判与死亡永远共候。


因为这是我们曾经历过的,曾痛苦的,曾遗忘的,永不会遗忘的。


我们的脉搏是结冰的河流,皮肤是永久的冻土,眼睛是望不到开花的荒原。但我们能听到这世间每一次脉搏,每一声心跳,每一句欢笑和啜泣。生命不终止于某一次燃烧,生命恒久燃烧。


所以,我们要做的事其实很简单:让枯叶沉睡进土壤,再让种子破土而出。


别怕,亲爱的,


种子总会破土而出。”






听到这首叫《источник(源泉)》的俄语歌,狠狠代了下死神们,随笔写一写……😢

在黑与白、今世与来世、冰雪长河与燃花山谷的交界处守护生死的孩子们啊,你们划上死亡的终点,也见证生命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