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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寿终正寝

关爱男国中生心理健康主人有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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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柒

【要圭水仙/智主(智)】もう一人の自分に欲情した。

水仙短打一发,智主智,微R

时间一年级冬末原作94话后


完整版 凹3 wid 55922101

m(_ _)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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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 

要圭在床上翻了个身,摸出手机。 

没有人在脑子里训斥他。自从那个称他为“主人”的副人格共同支配身体那天开始,智将在他眼中一直是睡眠质量奇高的代表,仿佛他在记忆里看到的那些不眠之夜是假的。 

退一步想,这或许是一个好的征兆? 

手指在翻到某张照片的时候停了下来,放大。 


那是在清峰家偷偷拍下来的。今天下练习比往......

水仙短打一发,智主智,微R

时间一年级冬末原作94话后


完整版 凹3 wid 55922101

m(_ _)m

 


=



——睡不着。 

要圭在床上翻了个身,摸出手机。 

没有人在脑子里训斥他。自从那个称他为“主人”的副人格共同支配身体那天开始,智将在他眼中一直是睡眠质量奇高的代表,仿佛他在记忆里看到的那些不眠之夜是假的。 

退一步想,这或许是一个好的征兆? 

手指在翻到某张照片的时候停了下来,放大。 

 

那是在清峰家偷偷拍下来的。今天下练习比往日早,饥渴的棒球少年们怀着不纯的动机去清峰家玩结果扑空,哥哥大人并不在也没交代留下什么,小叶流理所当然跑去了举铁。剩下的人们早已自来熟,招呼自己之余翻看起小叶流放在房间的相册。 

“那个清峰君也是可爱过的嘛。”千早推了推眼镜。 

“不敢相信那样的小天使是怎么长成现在这只大猩猩的。”藤堂在一旁凑热闹。 

“你好意思说人家。” 

“怎么,要打吗。” 

“啊,要君也在呢。”千早轻飘飘地躲开。 

“在哪,啊这不是宝谷Senior吗——算了我还是不要看了不好的东西要跑出来了。”藤堂缩手。 

“言之有理。”千早把相册推给对面的山田和要。 

“二位还好吧……”山田苦笑着接过来,要探过头去看。 

是中学时代被称为天才投捕的清峰叶流火和要圭。那应该是他们中二那年拿下关东大会优胜的集体合照,小叶流已经是个酷哥了,与现在的区别仅仅是小了半号;而站在旁边的要圭挂着营业表情,眼里没有笑意。 

是智将。 

要意识到这是自己失忆后头一次看旧照片。同款他按理也有,但显然不在自己房间里,家里的照片都被有心或无意收起来了,他也根本没想过去找。 

纵然比现在更小一些,分明是自己的脸,却让要觉得陌生与新奇,像心尖上被猫爪子挠了两下。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让他鬼使神差掏出了手机。 

这一天,离他们十七岁的生日还有两个月不到。 

 

智将。 

他如此称呼自己的副人格,或者是智将A梦,在他对副人格有所求的时候。 

黑衣少年便会在他的脑海里叹着气,摇着头说真拿你没办法,又总有办法满足自己的愿望。他有理由相信对方甚至有些乐在其中。 

但是照片上的智将并不快乐。 

终归是另一个人格的记忆,他就算“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很难切身“感受”那时才十四岁的智将究竟怀着什么样的心绪被拍进了这张照片里。 

指尖轻轻抚过那张脸。幼时的婴儿肥已经褪去,少年的脸庞仍带着青涩,倒也有了些大人的棱角。长度适中的前发不曾遮挡俊俏的眉眼,耷拉的眼角显得乖顺,连同那一点泪痣和嘴边若有若无的弧度,从营业角度来说堪称完美。 

真是漂亮的脸——用来评价自己或许过于自恋了——同时也拒人千里。 

让人想给他一个拥抱。 

手伸进睡裤。 

 

如果智将知道自己被主人拿来当小点心,会生气吗?肯定会觉得主人是个变态吧,搞不好还会揍他一顿,小手指们不出意外又会看到“要圭又在拔自己头发了”。 

就连这点对“自己”产生欲望的罪恶感,都成了增添美味的调料。 

——也许会比想象中的快。 

要圭自认是个普通的男高中生,该积累的东西自然会积累,也会拿对口味的女优当素材。那么智将呢? 

他从未在自己的房间发现疑似私藏的角落,但身体的感觉告诉他早不是第一次。再怎么没经历生长痛、物理优势不如旁人,荷尔蒙依然没有遗忘这具肉体,一步一步、或许只是慢一些、拉扯着他们从孩子走向成年。 

——照片上的少年也曾在这个房间、甚至就在这张床上抚摸自己吗? 

他已分不清兴奋源于指尖还是心底。 

——他会怎么做?会想些什么? 

难以名状的冲动乱了呼吸,他顾不得手机,右手试图抓住什么。 

——又或许什么也没想? 

手心的湿意告诉他自己到了。抽纸巾的动作难掩动摇,仿佛想从那一瞬间脑中浮上的意象里逃开。 

 

犯したい。 

壊したい。 

 

“主人?” 

月光下,黑衣少年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


(后文有缘凹3见)


小娇花

【孟宴臣✖️叶子】孟宴臣视角(下)

本视角后半部进入《蛾子》剧情,所以后半部进入第一人称

  ==================

  

  在警局里,酒精逐渐挥发,理智开始回笼。


   但仍觉得这样也好。


   就用自己去撕碎父母的虚假繁荣,让大家都能冷静冷静。




    可翟淼带来了证据。


    妈妈居然为了自己要跪下。


    一时间兵荒马乱。


   ...

本视角后半部进入《蛾子》剧情,所以后半部进入第一人称

  ==================

  

  在警局里,酒精逐渐挥发,理智开始回笼。


   但仍觉得这样也好。


   就用自己去撕碎父母的虚假繁荣,让大家都能冷静冷静。




    可翟淼带来了证据。


    妈妈居然为了自己要跪下。


    一时间兵荒马乱。


   他头痛欲裂,他的挣扎没有了意义。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大幕闭帘。


   他才蓦然想起,有个人被遗忘了。


   他得见叶子。



 

  他只是醉了,不是蠢得要死了。


  勒索付闻樱不成的B计划怎么会是直接报警。


  明明可以直接勒索他。


  他对她将计就计,却焉知她究竟何计。


  还好受押人员没有拒绝探视的权利。


  “我要见叶子。”



  


   看到叶子缩在角落里的第一眼。


   他在一整晚的闹剧里麻木的心,仍猛烈的跳动了一下。


  他开口试探:“其实我可以给你钱。”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答案,但他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答案。


    别说…


    别说你…


    叶子的眼眶是红的,语气是冷的。


   “因为穷,所以卑微到连动心都有了原罪。”





   别偏偏是这个答案。





   其实从这句话开始,我就已经溃败。


   所以后面的每一句我都招架不起。


   你说的对,我不是你的救世主。


    但原来你是我的。


    原来我一直在找的机会。


    就在眼前。




     

     你拍打着玻璃,问我凭什么。


     我脑子里在想的却是怎么会。


     我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孟宴臣变得更沉默寡言,肖亦骁觉得是因为诬告案,或者是因为许沁嫁人了,无论哪个原因,都无从安慰起。


    付闻樱和孟怀瑾也元气大伤,整个家里,一天说不了十句话。


     这潮湿的洞穴在不断扩张之后,终于再也承载不了,坍塌了。


    孟怀瑾把部分股份转让给孟宴臣,孟宴臣的股份份额跃居第一,彻底成为了国坤的话事人。


    他看着陡然呈现老态的父母。


    沉默的接过这个担子。




 

   日子没有好也没有坏。


   日子只是日子。


   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但也不大要紧。


   爱情,本来就不是必需品,尤其是你除了爱情什么都有的时候。


   应付应付妈妈,去几场相亲,再直接疏远对方。


    总有一天妈妈会懂他的意思。



  

  


  那些梦也不打紧,时间总能带走这些。


  何况,那也不完全算是噩梦。


   只是叶子而已。


   在诡谲的红色灯光下,皱着眉头,一遍又一遍的说着。


 “我是喜欢你,但你有必要这么对我吗?”


   的叶子。






  

  大雨倾盆的城市里,雨和水几乎要将世间倾倒。


   而我又遇见你。


  第一秒以为是幻觉,你从梦里跳脱出来。


  第二秒发现是真实,你的神色有尴尬。


  你在这儿帮助路过的行人。


  而我,成了这个路过的“行人”。


  我不可能不回来。





 孟宴臣知道,自己有点恶劣。


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实在是太好勾引,一点厚脸皮,一点露骨的关心,一点眼神的直白。


她的爱就归位了。




但她又比自己想的厉害。


她还是要离开。




孟宴臣把车开回家之后,在车里坐了很久。


得到,失去,又得到,又失去。


原来是这种难受的没法说的感觉。


身体里有蚂蚁在咬。


但必须尊重她,不得不尊重她。


她多爱他一天,他就尚且有所慰藉。




但是叶子。


叶子。


这是你唯一一次离开我的机会。


你可把握好。





  本来已经想好了,再躺回那只茧里,虽然有点窒息,但至少熟悉。


  你却又发来消息。


  说想见我。


 这段时间绵延不绝的痛苦,甚至让我看到那条消息时也是呆滞的。


 迟缓点,迟缓点会好过点。





我不让自己动脑子,只让自己动身体。


冒着大雨也要出发。


你失去了我给你的唯一的机会。


今天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想见我,以后都要按我的想法走。


我多的是办法。





你脸上的软化很显眼。


你质问我的时候。


我看到了那本草叶集。




哦,原来。




草叶集是我大学时看的书。


我一直在尝试阅读这种教人与自我和解的著作。


除夕夜见过你之后,又想起这本书。





你始终放不下那件事。


我就是你要和自我和解的那个障碍。


想到这里,我就很难过。


眼泪滴到书页上。


我立刻拿纸来擦,但水痕还是沁了进去。


不太明显,但确实存在。





再买一本送你很容易。


但我还是决定送你这本。


打包了我的爱意和决心。


也打包了一个小小陷阱。





你踩进来了,叶子。





我太想要你宝贵的爱情了。


我忍不住总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试探你。


我要你先走向我,我要你先吻我。


我要你惯坏我。


这样我才心满意足。




我承诺我会还给你更多的爱。


只要你永远这样爱我。





我可能不会那么快好。


但你的爱总有一天。


会使我痊愈。

  

  

  =============

  【番外完】

  

  【免费章节全部结束,高粉的番外还有2篇,但不会这两天发,可以八月底再来看看】

  

  番外也结束了,最后给大家发射来自济州岛的明信片~感谢大家的陪伴~再见啦

  



小娇花

【孟宴臣✖️叶子】蛾子19

周三的一更在这里,下一更是周五晚18:00

因为白天有事所以凌晨更掉了

这一章bgm很难配,不同的bgm有不同的感觉

我个人推荐《ma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直接拉到 2分45秒开始

===========================

  

     叶子其实还住在这个小出租屋里。

     

   二三月的房租价格还在高峰值上,她想再等等。

    ...

周三的一更在这里,下一更是周五晚18:00

因为白天有事所以凌晨更掉了

这一章bgm很难配,不同的bgm有不同的感觉

我个人推荐《marry Christmas mr. Lawrence》直接拉到 2分45秒开始

===========================

  

     叶子其实还住在这个小出租屋里。

     

   二三月的房租价格还在高峰值上,她想再等等。

     

  电台节目已经把本周对话的选题发了过来,她打算在家里列一下大纲。可才打了没有两行字。跟了她四年的键盘居然选择了罢工。

      

  今天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叶子想起公交车坐两站路的地方,好像就有个电脑配件城。她连忙抓起钥匙和手机,冲出家门。

    

    在她关门的时候,电脑屏幕右下角跳出一个红色的提示框:燕城气象台提示各位市民,今晚19:00至明日清晨,将持续发布红色暴雨预警,请各位市民做好防护。

    

  

  

  

  叶子跟着导航找到了电脑城的地址,她看了看头顶乌压压的天空,决定速战速决的随手抓一个键盘就走。

 

  但她遇见了一个没想到的人。

     

  她先是以为自己眼花,等到她走上前去,那个柜台后玩手机的小伙抬头发现了她,然后猛的从座位上站起来。

  

   叶子才确定,她没有认错人。

  

   “你不是回老家了吗?”她问着这个曾经的邻居。

     

     “我…我…”青年脸上带着被戳穿的羞恼,挠了挠自己的头。

     

   

  

  

  

   叶子猛的推开电脑城的大门,她狂奔在眼前灰蒙蒙道路上。

   路边的易拉罐被大风卷起,再狠狠的摔落在地。

  

  但远不及她的心跳巨响。

  

  “有一位姓孟的先生,他找到了我,说他想租我的房子。他愿意帮我租电脑城附近更好一点的住处。”

    

  “我问过他为什么,他说他想让你住的地方安静点儿,我两之间的隔板墙不隔音,很容易吵到你。”

   

  “我走的时候的那番话,也是他教我说的。他说如果我这么说,你绝不会怀疑。”

   

      

  

  

  

   是她太蠢了!是她太蠢了!

   

  她早该注意到,为什么跟她共用一堵墙的这户,再也没有人搬进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奔跑,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向何处。

  

  但当她路过一家书店的时候,她猛的刹住脚步,一头扎了进去:“您好,请问您这里有卖惠特曼《草叶集》中文版吗?”

    

  

  

  

  

   叶子抱着怀里的书,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她来不及平复呼吸,就开始翻阅这本诗集。

  

  前面几首诗歌都很短,叶子一目十行的读过。

  

  不对,都不对。

  

  等翻到第二十九页的时候,她的手停住了。

  

  她看到一个醒目的标题。

   

  《自己之歌》。

      

       

  

  

  

   有时候,叶子也会讨厌自己的敏锐。她讨厌自己天生的能从别人的一个眼神里读懂别人的态度,她也讨厌自己本能的能从别人的只言片语里得知对方的深意。

  

  而现在,她也讨厌,她轻而易举的找到了那句孟宴臣藏在这首诗里的话。

 

           

    “我赞美我自己,歌唱我自己,

   我所承担的一切你也承担得起,

   因为属于我的每一个原子都同样属于你。

          

     我悠哉游哉邀请我的灵魂,

     弯腰闲看一片夏天的草叶。”

       

  

  

  

  

  叶子木然的看着这几行字,她没有再往下读。

  

  她跪坐在地上,觉得她好像第一次具象的感觉到了自己的灵魂,而这灵魂现在被拉扯着,被撕痛着。

  

  我该假装不知道吗?

  

  反正你原本也没打算让我知道。

  

  我只有十万分之一的几率能发现你请走了我的邻居。

  

  你也分明能推断出,农村出身的我,即使考上了最好的大学,仍不具备阅读原版英文诗歌的能力。

  

  你压根就没打算让我知道。


        

  

  

  叶子的眼光茫茫然,她扶着自己起身,走到架子前,在那里,英文原版的《草叶集》和洗干净的保温瓶并排放在一起。

  

  她取下那本书,直接翻到了《自己之歌》,伸手去抚摸那几句诗词。

  

  但突然,她的眼睛捕捉了一点不对劲。她拿过手机,打开电筒功能,仔细的照向“一片夏天的草叶”所对应的“a piece of summer grass”那里。

  

  虽然非常的不明显。

  

  但那里确确实实,有一滴水渍的痕迹。

        

  

  

   

    “轰”。

       伴随着一声惊雷,积攒了一天的雨水,终于倾盆而下。

孤独患者

穹前有座庙

穹前有座庙

到处都是雪的颜色,

天空、枝桠、树干、冻土、还有那几近消失的植被都褪去了原来的色调,仿佛使用了所剩无几的墨汁刷出来灰蒙蒙的山水画。在这晦涩的幕布衬映下,远处那座棕红色略带些岁月留下的土黄色的寺庙也显得有些萧条了。

东方芜穹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这里了。按理说,一位承袭道家思想的玄铭宗大弟子,不该出现在这座佛家寺庙前,来的话不是来切磋武艺,就是辩上一辩那些老生常谈的“老君见形中土,演教西方。道生佛,道为本佛为化迹,道大佛小”。

但显然,这位东方家族的族长不是来做这些的,他的脸上神情莫测,一如往日对待族人和那些老狐狸的时候。如果龚常胜在此,那这位最受大师兄疼爱的弟子一定会发现,东...

穹前有座庙

到处都是雪的颜色,

天空、枝桠、树干、冻土、还有那几近消失的植被都褪去了原来的色调,仿佛使用了所剩无几的墨汁刷出来灰蒙蒙的山水画。在这晦涩的幕布衬映下,远处那座棕红色略带些岁月留下的土黄色的寺庙也显得有些萧条了。

东方芜穹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这里了。按理说,一位承袭道家思想的玄铭宗大弟子,不该出现在这座佛家寺庙前,来的话不是来切磋武艺,就是辩上一辩那些老生常谈的“老君见形中土,演教西方。道生佛,道为本佛为化迹,道大佛小”。

但显然,这位东方家族的族长不是来做这些的,他的脸上神情莫测,一如往日对待族人和那些老狐狸的时候。如果龚常胜在此,那这位最受大师兄疼爱的弟子一定会发现,东方芜穹现在根本神魂不守,整个人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掰成了两半——既像是要去见一位故人,又像是让他咬牙切齿但又小心翼翼的敌人。

道路尽头,身着蓝白色僧服的俗世弟子立在庙前,像是从周身的白雪与天际的微蓝里各抽出一丝魂魄生成的山间小仙,黑发与衣裾随风摇曳,不留神就飘然而去、羽化登仙一般。

东方芜穹眼神变换,最终定格于冷硬的神色。他来到僧人面前,低头狠声道:“你还是不肯与我回去?”

僧人委身,平和地回答:“施主,小僧心已归我佛,世间琐事与我无关。”

东方芜穹怒极反笑,“我来了三次,每一次你都是这一句话。你当我是你的二师弟,傻傻地被你敷衍么?!”

僧人低垂的眼睛突然睁大,有些惶然地看向东方芜穹,但很快又归于平等,有些诧异地问:“施主,不知你说的是何人?小僧......并无二师弟。”

谁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东方芜穹笑得更厉害了,那嘴角的弧度轻佻,仿佛在调戏一位姑娘似的说出:“那个盒子,我打开了。你曾经也打开过吧,逍遥门下大弟子,东、方、纤、云。”东方纤云四个字,在他的嘴中细嚼慢咽,抽经剥皮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吐了出来。

曾用名东方纤云的僧人微抬眉眼,神色漠然,转身道:“施主,我不懂你的意思。”

那些慌乱、惊诧全在这句话说出前被全部埋在了雪里。世间万事万物,又有什么不能被白雪填埋呢?即使是无形之物,亲情、友情、爱情,忧悲恼、怨憎会、恩爱别离、所欲不得,最终也归于虚空。即使面前之人曾是所敬所爱之人,即使挂念之人曾是抱有愧疚之人,这个世界我也不能去碰去触摸,为了送他们安乐一世,也为了一切回归原位。东方纤云这个人,这一世已经不在了。

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但那隐含的哭腔又是谁发出的?总不会是那位轻佻骄傲、城府极深的东方组长发出的吧。东方纤云,不,现在是云空僧人心想。

“纤云,我东方芜穹,难道也是那,世间琐事么?”断掉的声音,破碎的情感,东方族长褪去了坚硬的外壳,像是东方纤云刚成为东方芜穹派系的时候他对东方纤云说话的语气一样,再次发问:“你还是不肯与我回去么?”

东方纤云停住了脚步,沉默了许久,终是开口:“施主......”

“我不管你在计划什么,我不知道你要顾虑什么!东方纤云,你转世几次我都是你的族长,你都必须和我一起......一起走下去。”东方芜穹打断了东方纤云的话,猛然上前拉住了东方纤云的手放话。“所以,告诉我吧,我们一起完成你的执念,也完成我的.....”,东方芜穹看着东方纤云失神的眼睛,凝视了一会儿这个他从小看大的“幕僚”,继续说:“......执念。”

这就是东方纤云和东方芜穹合作的开始,几世之后,我们现在看到的故事开始了......

——————————

脑洞之作

觉得前大和绿毛大师兄之间可能合作,一起改变天命,改变八戒的,改变蜀三路的,还有他们自己的。前大和绿毛都是东方家族的人,一个是族长,一个是听从族长命令,还经常往玄铭宗跑的人。现大的世界,前大和绿毛大师兄都知道天命,前大对绿毛也很关心,让我不禁猜测,这两个人会不会有在一起的可能呢?于是生成想写故事最开始的念头。

占个坑,万一以后有啥戳我的就继续暖坑啦~

(我欠的债终于还啦哇哈哈哈哈【叉腰

原神猫尾酒馆

【原神风尚第十期·神里绫人】

「原神风尚」第十期刊现已出版发行,本刊旨在于向大家揭露各种各样的独家秘辛!你爱茶道,他爱茶百道;你是冰雪聪明,他爱蜜雪冰城。没错,就是那个男人——神里氏家族企业「执掌者」神里绫人!

是什么让他一掷千金,一掷千金的背后又有怎样的隐情?只见那位大人高深莫测道:

“我本无意花钱,却知奶茶半价。^ ^”

——哼,才不会那么简单呢!


本期封面&立绘画师:@阿克伦 

本期Q版画师:@阿书-qxs 

本期文手:@一片冰心 @马甲 

本期排版:@洛北天清° 

【原神风尚第十期·神里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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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让他一掷千金,一掷千金的背后又有怎样的隐情?只见那位大人高深莫测道:

“我本无意花钱,却知奶茶半价。^ ^”

——哼,才不会那么简单呢!


本期封面&立绘画师:@阿克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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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文手:@一片冰心 @马甲 

本期排版:@洛北天清° 

堇色

存一些崩2漫画的漂亮主教

我完全理解塞露蒂,直接被蛊到了。而且还是真柔弱美人,好想欺负。

不像崩三完全就是欺诈:)

诸武精通,单手犹大,世界第一可爱重击,怕了怕了

存一些崩2漫画的漂亮主教

我完全理解塞露蒂,直接被蛊到了。而且还是真柔弱美人,好想欺负。

不像崩三完全就是欺诈:)

诸武精通,单手犹大,世界第一可爱重击,怕了怕了

湖硝子

把喜欢的(而且能看清衣服的)一把子画了!!!🤤🤤🤤

三编:增加了博士-多托雷

问了寄售方,做头像壁纸自取,不商用即可

-------

二编:已授权给@谷撸撸不许撸撸撸 ,不再回复寄售消息,感谢喜欢˃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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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编:增加了博士-多托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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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编:已授权给@谷撸撸不许撸撸撸 ,不再回复寄售消息,感谢喜欢˃ʍ˂

上班睡觉攒摩拉
“摩拉克斯,既然不肯投下视线,...

“摩拉克斯,既然不肯投下视线,那就变成属于我的笼中之物吧”

有参考


潘子你太帅了🥺🥺🥵🥵


“摩拉克斯,既然不肯投下视线,那就变成属于我的笼中之物吧”

有参考


潘子你太帅了🥺🥺🥵🥵


原神

《原神·提瓦特篇》幕间PV-「冬夜愚戏」


距离上一次召集全部的愚人众执行官,已不知过去多久。
戴着面具的人们在这冬夜里歌唱、喧闹,尔后静思、哀悼。
至此,殿中才与极冬的天空一起,归于近乎无限的沉寂。

而在远方的须弥,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的柯莱,却在午间小憩之时见到了诡异的画面…

CV:
愚人众统括官「丑角」皮耶罗——符冲
愚人众执行官「少女」哥伦比娅——杨梦露
愚人众执行官「公鸡」普契涅拉——王肖兵
愚人众执行官「富人」潘塔罗涅——徐敏
愚人众执行官「仆人」阿蕾奇诺——黄莺
愚人众执行官「公子」达达利亚——李春胤
愚人众执行官「木偶」桑多涅——洪海天
愚人众执行官「队长」卡皮塔诺——王玮
愚人众执...

《原神·提瓦特篇》幕间PV-「冬夜愚戏」


距离上一次召集全部的愚人众执行官,已不知过去多久。
戴着面具的人们在这冬夜里歌唱、喧闹,尔后静思、哀悼。
至此,殿中才与极冬的天空一起,归于近乎无限的沉寂。

而在远方的须弥,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的柯莱,却在午间小憩之时见到了诡异的画面…

CV:
愚人众统括官「丑角」皮耶罗——符冲
愚人众执行官「少女」哥伦比娅——杨梦露
愚人众执行官「公鸡」普契涅拉——王肖兵
愚人众执行官「富人」潘塔罗涅——徐敏
愚人众执行官「仆人」阿蕾奇诺——黄莺
愚人众执行官「公子」达达利亚——李春胤
愚人众执行官「木偶」桑多涅——洪海天
愚人众执行官「队长」卡皮塔诺——王玮
愚人众执行官「博士」多托雷——吴磊
柯莱——秦文静
提纳里——莫然

初之空

【通灵王】他有猫·平安时代叶王番外

永延元年(987)那一年的冬天似乎特别漫长。


仲春姗姗来迟,天气不见转暖。融化的积雪没有带来众人翘首以盼的春天,只将平安京的道路变得泥泞污浊。


冬天,结冰的路面让人寸步难行。冬天消亡后,疫病随着积雪的消融开始缓慢苏醒,不管是人类还是动物都未能幸免。


捡回来的猫瘦骨嶙峋,薄薄的一层皮毛贴着空瘪的腹腔,随着微弱的呼吸迟缓起伏。


“……叶王大人。”式神的声音让麻仓叶王回过神。


立着几帐和屏风的房间里,烛火在寒冷的空气里微微摇曳。猫窝在大阴阳师的臂弯里,走向麻仓叶王的那一段路似乎耗尽了它所剩无几的力气,它现在连睁开眼睛都很困难。


仿佛只是为了确认大阴阳师还在,又仿佛...

永延元年(987)那一年的冬天似乎特别漫长。


仲春姗姗来迟,天气不见转暖。融化的积雪没有带来众人翘首以盼的春天,只将平安京的道路变得泥泞污浊。


冬天,结冰的路面让人寸步难行。冬天消亡后,疫病随着积雪的消融开始缓慢苏醒,不管是人类还是动物都未能幸免。


捡回来的猫瘦骨嶙峋,薄薄的一层皮毛贴着空瘪的腹腔,随着微弱的呼吸迟缓起伏。


“……叶王大人。”式神的声音让麻仓叶王回过神。


立着几帐和屏风的房间里,烛火在寒冷的空气里微微摇曳。猫窝在大阴阳师的臂弯里,走向麻仓叶王的那一段路似乎耗尽了它所剩无几的力气,它现在连睁开眼睛都很困难。


仿佛只是为了确认大阴阳师还在,又仿佛只是为了传递自己还活着、绝不会如此轻易就向死亡屈服的信念,每隔一段时间,猫都会微微睁开眼睛,安静地看麻仓叶王一眼,然后才缓缓垂下眼睑。


式神端来了一碗温热的米汤。


嗅到食物的味道,猫睁开眼睛,从麻仓叶王的臂弯里伸出脖子,尖尖的下巴抵着他的手臂外侧,似乎下一秒就会从他的怀里滑下去。


麻仓叶王没有养过猫,他的式神同样没有经验。


猫也没有被人类抚养的经验,但独自生存的猫很懂事,它撑起虚弱的身体,似乎想自己吃饭。


又瘦又小的一只猫,一只手就抱得过来。左手抱着猫,麻仓叶王腾出右手,舀起一勺米汤。


猫顿了顿,胡须随着鼻子轻微抽动,然后它试探性地张开口,舔了舔递到嘴边的米汤——


猫的眼睛变圆了。


“……好吃吗?”


猫晃了一下尾巴,尾巴尖轻轻勾起。


听到回应,麻仓叶王柔和地弯起眼睛,微笑着告诉它:“慢慢来,不用急,食物还有很多。”


屋里烧着炭火,竹帘垂下,闭合的木板门隔去了寒冷的夜色。大阴阳师抱着猫,从出生起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的猫,没多久便在他怀里渐渐睡去,可能是累着了,也有可能是终于安心下来了。


猫阖着眼帘,眯起的眼缝狭长如弯月。小动物的体温靠在怀里,明明是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一只猫,抱在怀里的时候却十分温暖,就像一块小小的木炭,顽强地散发着生命的温度。


猫失去了兄弟姐妹,被生下它的母亲抛弃。它在贺茂川河畔和尸体终日为伍,尽管如此,猫依然坚强地活了下来。


它孤独地活了下来。


麻仓叶王抱着猫,烛火在地板上投下影影绰绰的痕迹。微弱的呼吸声在怀里起伏着,偌大的宅邸里一时只听得见猫睡着的声音。


平和又安静。


寅时,天还未亮的时分,大阴阳师麻仓叶王再次被传唤入宫。


车辙泥泞,缓缓碾过宫门前的地面。没有那么容易被清理干净的血迹渗入泥土,松软的泥沼散发出腐烂的气味。


窃窃私语般的心声,如同黑暗的水泛滥而来。


「……真晦气。」


「是东国的叛乱吗?」


「……估计又是百姓上诉。」


「好困,好想回去睡觉。」


「那些百姓就不能死到别的地方去吗?偏偏在宫门口引起动乱。」


「藤原北家的人还是那么讨厌。」


「右大臣的帽子戴歪了。该不会是偷情到一半匆忙被召入宫的吧。」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会议?好无聊。」


「……麻仓叶王还没来吗?」


「啊,来了。」


「某人终于来了。」


「明明出身低贱,只是被先帝提拔就如此傲慢,简直不把我们藤原家的人放在眼里。」


木盆架起篝火,在大殿前的空地上燃烧。御帘缓缓垂落,遮去了御帐台里新登基不久的幼帝的身影。内阁的大臣们按照身份地位两列排开,乌黑的朝服露出朱红的内袖边沿。在那乌压压的一片人影里,雪白的狩衣显得格外醒目。


身为公卿之首的藤原家兼,似乎正在闭目养神。


“积雪融化后,出云国接连数日大雨,汇集的雪水和雨水冲垮了堤坝,在当地造成了严重的水灾。”


「……哦,问题是出云国啊。那不是远得很吗?」


「反正不是京城周边出现了水患,与我何干。」


「现任的出云守不行啊,连自己的领民都管理不好,居然让他们跑到京城上诉。真是废物一个。」


「现任的出云守是藤原京家……不,是藤原式家的人吧。藤原北家的那些家伙,估计又要借题发挥了。」


“修筑堤坝本是为了阻止水患。”藤原兼家身边的大臣顿了顿,继续道,“但如今被冲垮的堤坝,反而造成了更加严重的灾难。”


黑暗中,无数的心声如暗河汇聚,沉积、扩散、弥漫成黏稠的泥沼。黑水的边缘缓缓渗透过来。


……本来应该阻止水患的堤坝,到底是推延还是加剧了最终的灾难?


“出云守不仅对此视若无睹,还继续调高年贡,最终造成百姓向朝廷上诉国司的苛政,今日在宫门前引起动乱,致五人死亡。”


「来了,果然来了。」


「接下来是要把藤原北家的人换上去吗。」


「在宫门前引起动乱的,真的是上诉的百姓吗?藤原家兼这个狐狸,也真不怕脏了自己的手。」


「这种时候闭嘴就可以了。」


「麻仓叶王那家伙,永远波澜不惊的样子真讨厌。是在瞧不起我们吗?」


「……好想回去继续睡觉。会议可以结束了吗?」


“陛下。”


暗中翻涌沸腾的心声,忽然静止了一瞬。


藤原家兼睁开眼睛,看向御帘后的身影:“您意下如何?”


御帘后的身影沉默良久,无声地攥紧手中的笏板,但还是和往常一样,将百姓上诉一事全权交给藤原家兼处理。


现任出云守被罢免,换上藤原家兼推荐的人选。上诉的百姓明日即刻返程,不得继续在京中久留。


“死者要怎么办?”


在座的所有人都看了过来,看向出声的大阴阳师。


「……居然将如此污秽的词语直接说出口。」


有人以袖掩唇,有人在心底嗤嗤地笑出声来。那些或怪异或不怀好意的目光,随着如污水翻涌的心声齐齐涌来。


麻仓叶王垂眸看着涌到他脚边的那些心声。从始至终,他只是平静到近乎冷漠地看着,这些年不断累积叠加,不断扩散蔓延,仿佛随时都会满溢出来的污浊泥沼。


“枉死的灵魂,说不定会变成怨灵招致祸害。”


空气渗入无形的寒意。篝火哔啵一声,晦暗的阴影鬼魅般摇晃起来。


乌压压的朝臣们缩了缩。寒冷的寂静中,唯有藤原家兼笑了笑。


“如果发生了那种事。”他不紧不慢道,“不是还有你们阴阳师吗?”


空手而来的流民,最后空手而去。


回程山高路远,陷入绝望的流民袭击了贺茂川河畔的居民,杀人灭口后卷财逃亡。


漆黑的怨恨催生出了鬼,扑向人类的鬼面目狰狞,被拦腰斩断时,发出凄厉刺耳的嘶鸣灰飞烟灭。


狂风平息,瞬间凝成刀锋的灵力散去。麻仓叶王放下手。跌坐在地的人,惊恐地瞪大双眼,从喉咙里挤出奇怪的呜咽声,连滚带爬地从他面前跑掉了。


散会时,朝服乌红的藤原家主和他擦肩而过。两鬓霜白的老者脚步微顿,如同想要打哈欠一般,微不可察地侧过头来。


「还请你们阴阳师,继续在暗中支持朝政。」


“叶王大人……”随行的阴阳师,在他抬眼看过来时忽然僵住。


天边残阳似血,黑影盖过荒芜的大地。可怕到令人灵魂战栗的寒意转瞬即逝。


大阴阳师温和道:“何事?”


那名阴阳师看向靠在破败茅屋边的尸体。歪垂着脑袋的人早已没了声息,褐色的血迹像污水一样,干涸在衣物都被夺去的躯体上。


麻仓叶王轻轻撇开视线:“都葬了吧。”


不止是这一具尸体,还有那些堆积在贺茂川河畔,许久无人处理的尸骸。


白昼短暂,夜晚很快再次落下。淅淅沥沥,嘈杂喧嚷,时而如水汹涌奔流,时而如泥沼腐烂沉淤的心声,如黑暗的海潮声息消隐,在宅邸合拢的门扉后,在一段又一段曲折空荡的走廊里,被他渐渐抛在身后,变成安静到近乎空旷的回声。


快到满月了。


残缺的月亮高高地挂在空中。不远处,寺院传来厚重寂寥的钟鸣。


微弱的暖意靠上来。麻仓叶王低下头,本来应该在养病的虎斑猫不知何时贴到他身旁,缓慢地朝他眯起眼睛。


“……喵。”


沙哑而虚弱的声音。


“……是吗。”麻仓叶王低声道:“你也是一个人吗。”


虎斑猫尖尖的耳朵往后撇了撇,方便他抚摸自己的脑袋。


猫很瘦,身上没多少肉,摸起来并不舒服。它低下头,喉咙轻轻震动着,反复拿脑袋去蹭他的指尖。


“那就陪在我身边吧。”


猫抬起头。


麻仓叶王眼神柔和地看着它。银色的月光如海水漫过空荡荡的庭院,廊檐下的青铜灯在寂静中投下朦胧的光影。


他微笑着说:“你觉得股宗这个名字怎么样?”


……


……


做梦的时候,会梦到母亲。


抚摸着自己脸庞的手,被大火烧到焦黑的手。


母亲的死有意义吗?人类的存在有意义吗?


每日都在思索的答案,逐渐被心中无声的泥沼淹没。


杀掉害死母亲的凶手,心里的愤怒也没有消失。不管过去多久,不管他这些年如何观察,以最宽容的心去体谅人类的软弱,人心的黑暗也不曾改变。


相比之下,猫的灵魂反而更加高洁。


人类这种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存在于世上?


为了将彼此踩在脚下吗?为了无聊的权利和贪欲,擅自妄为地破坏一切吗?


为了肆意践踏他人的珍视之物吗?


宫里的樱花开了。


赏樱的和歌筵上,宫人们搭建舞台,铺上红毯,立起金漆屏风。浅绯的樱花如云雾弥漫,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


樱花落入碟中,清酒荡开涟漪。


衣着寒酸的下级官员,在众人讥笑的目光中,强忍泪意灰溜溜地退下。


「真是不知好歹。」


世界恢复本该如此的光鲜亮丽,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缺席的空位。


黑暗的水涨潮了。这些年,一直在涨潮的暗河不断淤重弥漫,如同污血流淌,浑浊似没有边界的泥沼。


泥沼腐烂了,腐烂的尸体释放出可燃的沼气,只需最微弱的火星便能立刻擦燃,蔓延成熊熊燃烧吞噬一切的火海。


无数的声音挤压着耳畔,头疼欲裂得让人想要呕吐。


迎面而来的侍卫噤若寒蝉地让开道路,曲折的宫廊不断重复。


回过神来时,已经来到宫里最偏僻的一角。


空无一人的房间,寂静的阳光透过门缝照进来,在木地板上映出一条细细的金线。


……


已经是春天了。


经过漫长的严冬,盛开的樱花带来了春日的暖阳。


痛苦欲裂的心声忽然都消失了。世界变得安静下来。


很远很远的地方,筚篥和龙笛的乐声如丝延展,和歌筵开始了,宫廷乐缓慢悠长。名为命运之物转动起来,他最先听到的是门框松动的声音,然后才听到了忽然出现的陌生心声。


门外适时起了风。


樱花窸窣轻吟着在风中摇动起来。浅绯的花瓣如吹雪离开枝头,顺着门缝飘进来,地面上的那条金线逐渐扩大,如折扇徐徐打开。


麻仓叶王顿了顿,在那个时候转过头。


抬起眼帘时,春日的阳光恰好落入眼中——


门开了。



·全文完·

初之空

【通灵王】他有猫·大结局

——「我马上就去见你。」


麻仓叶王是言出必行的人。也许是见惯了他人的出尔反尔,口不对心,他从来不说虚妄的话,只要做出承诺就一定会贯彻到底。


哪怕对于她来说的「马上」,于他而言要跨越的却是千年的时光。


醒来后纯白的世界里没有燃烧的火海,也没有冰冷遥远的月光,时间安静而空荡。


“……啊,”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麻仓叶王碰了碰她的脸颊,指腹温和地擦过她的眼尾,“又哭了呢。”


他看着她的时候,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神情十分柔软。


沈渡说不出话,心脏又酸又痛,滚烫的情绪满涨到快要溢出来。


最后,她只是将脸埋入大阴阳师的怀中,手指攥住宽松柔软的狩衣。麻仓叶王轻轻笑...

——「我马上就去见你。」


麻仓叶王是言出必行的人。也许是见惯了他人的出尔反尔,口不对心,他从来不说虚妄的话,只要做出承诺就一定会贯彻到底。


哪怕对于她来说的「马上」,于他而言要跨越的却是千年的时光。


醒来后纯白的世界里没有燃烧的火海,也没有冰冷遥远的月光,时间安静而空荡。


“……啊,”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麻仓叶王碰了碰她的脸颊,指腹温和地擦过她的眼尾,“又哭了呢。”


他看着她的时候,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神情十分柔软。


沈渡说不出话,心脏又酸又痛,滚烫的情绪满涨到快要溢出来。


最后,她只是将脸埋入大阴阳师的怀中,手指攥住宽松柔软的狩衣。麻仓叶王轻轻笑了一声,抬手揽住她,用宽大的袖摆藏起她掉下的眼泪。


他垂下眼睑:“你就那么心疼第一世的我吗?”


她没有回答,哭起来的时候身体一抽一抽的。


“那么,”他低头说,“你还愿意陪在我身边吗?”


灵魂的怀抱十分温暖,和她记忆中的相差无几。那股暖意熨帖了心里的难过,抚平了所有悲伤的褶皱,心绪像平和的海面一样,波涛渐渐平息,缓缓重归宁静。


没有立刻得到回复,麻仓叶王又问了一次:“阿渡?”


她抓着他的衣袖,慢慢点了下头。


他笑起来,补充:“像以前一样,一直、一直和我在一起。”


“……嗯。”


“你愿意继续做我的妻子吗?”


“……嗯。”


“只爱我一个人?”


“……嗯。”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只爱我一个。”


“……”


沈渡将眼泪憋了回去:“你是不是有点太得寸进尺了?”


“是吗?”麻仓叶王弯起眼睛,笑盈盈地回答,“我怎么不觉得。”


千年前的最后一面太短暂了,他收拢手臂,将她紧紧压入怀里。


“说出口的话可不能反悔。”


这一次不会消失。


体温、心跳、怀抱里的实感,都不会再消失。


脸颊的温度烫了起来,这都多少年了,为什么她还会感到不好意思。沈渡决定转移话题,不对,应该说是把话题拨回正轨:“你之前说这里是你的自治区,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麻仓叶王回答,“伟大精神是所有灵魂的起源和归处,不同的灵魂有不同的自治区,我现在成为了通灵王,而通灵王的自治区位于伟大精神的最高处,只有我允许的人才能出现在这里。”


也就是说,这一届的通灵人大战已经结束了。


“其他人呢?”


“不用担心,我刚刚将他们都接到了伟大精神里。”


麻仓叶王笑眯眯道:“这样他们就不用再经历地上的苦难和折磨了。”


“……”


“我现在还剩下一点事情处理,你先在这里待一会儿。”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这个世界仿佛完全随着他的意念而动,他在她周围画了一道线,然后,她只是眨了一下眼睛,披着斗篷的人已经再次出现在空白世界的另一端。


在麻仓叶的面前,麻仓叶王换回了麻仓好的形象。刚刚醒来的少年一开始摆出了防备的姿势,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麻仓叶的神态放松下来,交谈似乎进行得不太顺利,反而是麻仓好的表情不太愉快。


谈判破裂了,麻仓好露出冷笑,但是麻仓叶没有从通灵王的自治区消失,他的四位同伴忽然出现,集齐的五大战士向麻仓好发起挑战。


“我们之间的对决还没结束。”麻仓叶和同伴们站在一起,笑着对已经成为神的人说,“只要你还决定毁灭人类,我们就不会放弃改变你的想法。”


通灵人的强大在于心的强大,他们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帮助他成为真正的王。


天突然黑了,沈渡坐在观赏席上抬起头,周围的场景不知何时变了,从纯白堕入广袤无垠的宇宙,她仿佛置身于漆黑的天文馆里,看见了贯穿夜空的银河,甚至还见到了巨大的太阳。


星辰在浩瀚的宇宙中显得无比渺小,地球上的自然灾害在太阳可怕的光辉前完全不值一提,压倒性的力量朝麻仓叶等人席卷而去,几次都被他们齐心协力险之又险地化解开来。


相比之下,麻仓好一直显得十分游刃有余。


这是他的世界,全凭他的意志主宰,他抬手就能召唤彗星,动动手指就能让陨石如雨而落,攥紧拳头时,滚烫炽热的太阳忽然爆发出夺目的光辉,巨大的白色笼罩了视野。


黑夜消失了,致盲般的光芒淡去后,坍塌爆炸的恒星留下的重力场形成了黑洞,面对那可怕的引力,就算是五大精灵也毫无办法,眼见着麻仓叶等人就要消失在黑洞之中,满载灵魂的列车忽然呼啸而来。


……就像《银河铁道之夜》里的场景一样。


被麻仓好杀死的人,曾被他无情丢弃的家臣,那些应该憎恨他、畏惧他,最不应该前来帮助他的人,乘着穿越星河黑夜的列车,在这一刻全部到齐了。


眨眼之间,空荡荡的世界里已经充满了大家的灵魂。


麻仓家的人,道家的人,通灵人大战的其他参赛者,包括曾经以打倒麻仓好为唯一目标的XLAWS,还有许许多多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人,聚集而来的灵魂填满了空白的世界。


“结果无论如何,我们还是想留在您的身边。”


花组、地组、月组,当然,还有星组的拉基斯特和小黑碳,所有人都来了——为了他一人。


小黑碳跃向黑洞的瞬间,麻仓好解除了自己的超灵体。


世界回归最初的纯白,白色的「无」象征着新生,也代表着无尽的可能。


“成为王的话,只有力量可不行啊。”麻仓叶露出笑容,“你其实也明白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人类的恶也许不会改变,但同样永恒的还有人类的爱。”麻仓叶道,“因为爱,生命才有意义。但同样的,失去爱的悲伤也会让人痛不欲生。”


“……”


灵魂的列车停泊在白色的世界里,许许多多的人来到这里,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将他从仇恨的泥沼里拉出来。


麻仓叶声音微顿:“仇恨的来源是爱,正是因为爱,所以失去了才会感到无尽的憎恨。”


他眼神温和:“换句话说,你恨了千年,实际上也爱了千年。”


每当想起失去的事物,心里的仇恨就会更深一分,这一千年来恨之所以没有被磨灭,是因为底下的爱也不曾消失。


更多的灵魂出现在了这个世界里,不知不觉间,那个身影已经被周围的灵魂包围。


“……这趟列车是股宗的主意吗?”麻仓好压低声音。


“很遗憾,那只猫不会出现在这里。”恐山安娜来到麻仓叶的身边。她慢悠悠地道:“你不是有读心的能力吗?这种事情还需要问吗?”


这句话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麻仓好,不,麻仓叶王的灵视消失了。


沈渡仰起脸。


……好温暖。


被灵魂充满的世界温暖无比,就连茫茫白色也有了温度。


“你看,你心中的仇恨已经消失了。”麻仓叶笑起来,“真是太好了呢,哥哥。”


这个世上的灵魂不尽相同,波长相近的灵魂会互相吸引,相斥的灵魂则无法相见。遮蔽眼目的仇恨消失后,时隔千年,麻仓叶王再次见到了乙破千代。


那个精灵说,麻仓叶王被自己的仇恨和悲伤蒙蔽,这才一直无法寻见麻之叶的灵魂。但是现在不同了,在众人齐心协力的努力下,他们终于将最后一件失物带到他面前。


平安时代的牛车抬起御帘,那一刻,沈渡无意识地站了起来,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麻仓叶王的母亲。


从牛车里下来的身影束着金色的长发,金色的眼眸宁静温和,看起来和安娜十分相似,微笑起来时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空白的世界里仿佛在刹那间开出了春日温柔灿烂的山樱。


麻仓叶王僵在原地,麻之叶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


然后毫不留情地将他的脑袋按了下去,给周围的人道歉。


她笑着说:“我这个笨蛋儿子给各位添了不少麻烦。”


麻仓叶王回过神来,试图反抗,他说人类何等卑劣,被人类杀害的母亲为什么要向他们道歉,他无法接受——


麻之叶干脆利落地给了他一巴掌。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憎恨他人等于憎恨自己。”麻之叶的表情温柔下来,“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弱小。”


她抱住麻仓叶王,安抚般地劝道:“你既然成为了王,就应该先去爱人。”


白色的世界无比安静,麻之叶微微抬起头,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还有,你应该向担心你的人道歉。”


忽然成为众人视线的焦点,沈渡身体一僵。


麻之叶微笑着说:“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很抱歉让你担心了。”


“……”好,好耀眼的笑容。


在麻仓叶王靠近之前,她飞快抬起手:“……等一下。”


心里涌上不妙的预感,她挣扎道:“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


话音未落,众人体贴地转过身。


“……”你们倒是给我转回来啊!!


“阿渡。”


她回过头,那个瞬间,她不清楚她看见的是平安时代的麻仓叶王,五百年前的帕契好,还是现在的麻仓好。


唯一不变的,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快要融化开来的温柔。


白茫茫的世界里没有风,但他低头贴上来时,她分明感到颊边有微风拂过。那阵风暖和轻柔,仿佛能吹开枝头的花苞,唤醒沉睡的万物,心里的某个角落松动起来,窸窸窣窣地探出枝芽——


她在最后一刻挡住了他的脸。


麻仓叶王停住了:“……为什么?”


沈渡顿了顿,抬起眼帘:“你现在没有灵视了对不对?”


也就是说,他已经无法根据她的心声进行预判了。


不待他回答,她忽然移开手。


忽如其来的吻又轻又浅,如蜻蜓点水一般,在他的脸上印了一下便很快移开。


身后许久没有传来动静,众人又将身体转了回来。


“……那个家伙是不是僵住了?”


“确实僵住了。”


“他那是在出神吗?”


“哈哈,没想到麻仓叶王也会害……”


下一刻,那些声音全部消失了。


白茫茫的世界里,眨眼只剩下他们两人。


沈渡:“其他人呢?”


麻仓叶王冷笑一声:“我将他们送回地上了。”


“……”她无奈道,“那毁灭人类的事情呢?”


“我会给那些天真的家伙一点时间。”麻仓叶王道,“在残存的时间里,他们会怎么改变地上的世界,我会先观望着。”


沈渡看了他一会儿。


“也就是说,你暂时不打算毁灭人类了。”


麻仓叶王轻垂眼帘:“约定就是约定,在那之前,我不是先得证明给你看吗?”人类有多么不可救药。


“这样啊。”她笑起来,“那我们可以去找股宗了吗?”


麻仓叶王应了一声,脸上的神色放松下来。


谈话的声音在纯白世界的边缘渐渐远去了。


“还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虽然已经没有灵视了,但我大概猜得到你想说什么。”


“这也没办法吧?”


“……”


“因为,你的妈妈——”


“……”


“——也真的好酷哦。”


……


……


通灵人大战结束后,帕契族的十祭司在伟大精神里留了下来,没有回到地面上的世界。


他们的职责是侍奉新任的神,但这位神不仅想法难以揣测,行踪也十分捉摸不定。


暂时无法执行毁灭人类计划的神很清闲,帕契族的十祭司为了显得不那么清闲,让他们的存在变得更有意义一点,开始积极筹备五百年后的通灵人大战。


筹备的过程包括重温这一届的比赛,将各种咨询集结成册。制定正式计划书的过程中,他们不仅采访了这一届的参赛者们,还罕见收录了和这位神的对话。


被问及自己行踪飘忽的问题时,神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这也没办法啊。”


结束采访的神说他赶时间。


他抬起手,打开了连通两个世界的门:


“因为是访妻婚嘛。”


——正文·完——

本桑二号机

我靠小时候全员呜呜呜太可爱了可恶!!

把点亮碎片图鉴搬了一下!!!

我靠小时候全员呜呜呜太可爱了可恶!!

把点亮碎片图鉴搬了一下!!!

初之空

【通灵王】他有猫·59

深色的茶水没过桌面,沿着木头的纹理扩散蔓延。


水珠串联成线,从桌角不断坠落。茶杯翻倒的声响后,周围的寂静好像忽然扩大了。


“那些不该说的话,我再也不会说了。”


对面的人脸上挂着微笑,声音也很温柔。


喉咙微动,沈渡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先放开手。”


“每一次,你关心我的时候,”麻仓叶王说,“都像在跟我告别。”


“……”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你现在喜欢什么,有什么生活习惯’,‘身边有朋友吗’,‘有没有在乎你,你也在乎的人’……知道这些事情之后又能如何?”


“我说了,你先放开手。”


“你一直都在和我保持距离,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行,同...

深色的茶水没过桌面,沿着木头的纹理扩散蔓延。


水珠串联成线,从桌角不断坠落。茶杯翻倒的声响后,周围的寂静好像忽然扩大了。


“那些不该说的话,我再也不会说了。”


对面的人脸上挂着微笑,声音也很温柔。


喉咙微动,沈渡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先放开手。”


“每一次,你关心我的时候,”麻仓叶王说,“都像在跟我告别。”


“……”


“‘你这些年过得好吗’,‘你现在喜欢什么,有什么生活习惯’,‘身边有朋友吗’,‘有没有在乎你,你也在乎的人’……知道这些事情之后又能如何?”


“我说了,你先放开手。”


“你一直都在和我保持距离,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行,同时划下我不能跨越的界限,但是你也说过,不能根据人的想法对人下达裁决。”


沈渡忽然顿了顿。


她抬起头,麻仓叶王温柔地说:“就算我要毁灭人类,现在也还没有将这件事付诸现实。”


“所以,”他弯了弯眼眸,“能请你不要这么快就判我死刑吗?”


“……”沈渡慢慢道,“你觉得我判了你死刑。”


“不是吗?”


两人对视许久,攥住她手腕的力道终于微微一松。


厨房的灯光在深夜里过于明亮,她闭了闭眼睛,重新靠上椅背。


“我以为关于这件事,我们第一天就达成共识了。”


千年的彗星带来了时空短暂交错的奇迹,奇迹消失后,两个世界也会重回正轨。


一千年前,她没能改变麻仓叶王的想法,本该继续的谈话因为一场忽如其来的意外终止,那个时候她已经丧失了最好的时机。


重逢的奇迹这么短暂,十几天的时光难以改变千年的憎恨,如果不是拥有足够强烈的执念,对面的人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


究竟是多么深沉的愤怒和悲伤,才能让人重复转世跨越千年的时间也要向人类复仇。


“一千年的时间没能改变你的想法。”沈渡看向头顶的灯光,“我的想法也没有改变。”


兜兜转转,一切又回到原点。


“我觉得人类的命运应该由人类自己决定。”


就算是毁灭的命运,也应该由人类集体决定,而不是由一个人的意志判定一切,哪怕那个人是神也一样。


“说到底,通灵人大战的机制本身就很奇怪,为什么是根据力量决定谁有成为通灵王的资格?”


她想了很久,慢慢道:“力量的强大不代表一个人适合做领导者,用现实的例子打个比方,用通灵人大战决定通灵王,就像用械斗决定谁能成为总统一样。”


“通灵王和人类社会的领导者不一样。”麻仓叶王道,“一个通灵人强大与否,取决于这个人的心是否坚定。换句话说,通灵人大战其实是意志的对决。”


“那么只要一个人的意志足够强大,哪怕这个意志是毁灭世界的愿望,这个人也能成为通灵王。”


“没错,因为决定通灵王的伟大精神并不会区分意志的善恶。”


“但是,”沈渡说,“人会分辨善恶。”


“所以才会有像叶他们那样的人来阻止我。”


麻仓叶王微笑着:“这就像物竞天择一样,伟大精神设立规则,但不辨意志的善恶,决定善恶的是参赛的通灵人,既然有决定毁灭人类的意志,自然也会有想要拯救人类的意志,接下来需要决定的只是哪方的意志会胜出而已。”


“问题是,这场战斗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她的声音十分平静。


“会成为通灵王的人,是你。”


“话也不能这么说,叶和其他人还是很努力的,即便到现在也没有放弃。”麻仓叶王表情不变,温和地补充,“虽然最终会赢的人还是我就是了。”


沉默片刻后,她再次开口:


“通灵王没有拯救人类的能力吗?还是说,你只是不想这么做?”


“……”


“你说过,通灵人大战每五百年会举行一次,假定通灵王和神差不多,每五百年,你们那边的神就会换一个。在这期间,就没有人生出过想要拯救人类的念头吗?还是说这些所谓的神都没能做到?”


麻仓叶王:“你的问题变尖锐了,阿渡。”


“因为通灵王是从人类中选的,原本是人类的神明,能够多大程度地跳出人类本身的局限,这本身就是个问题。”


“你还是在将通灵人和人类混为一谈,认为通灵人只是拥有特殊能力的群体。”麻仓叶王顿了顿,耐心地说,“你在这边的家人朋友都是普通人,你会坚持自己和他们是同类很正常,但正常不代表正确。”


她看着他:“人类和通灵人的区别到底是什么?”


“两者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截然不同。通灵人理解如何和大自然共处,但人类却只想着征服自然,他们所有的科技和技术,说到底都是为了降服自然的力量并让其为自己所用。”


麻仓叶王:“不懂得和自然共处的种族,会灭亡是必然的。”


“但是,人类不算大自然的一部分吗?”


“人类不一样。”


“到底哪里不一样?”


“动物会为了生存杀死其他生物,但只有人类会因为单纯的恶意进行杀戮。”对面的人笑着说,“所以,是欲丨望的不同。”


“……”


“你的世界不也一样吗,人们会因为信仰的不同,肤色的不同,因为各种各样无聊的原因对他人生出庞大的恶意,甚至为此不惜残害同类。”


“我转世了这么多次,每一次,我看到的世界都没有什么不同,人类永远都在争斗,为了自己的贪欲进行永无止境的破坏和掠夺。”


麻仓叶王问她:“就算是这样,你也依然要坚持人类值得拯救吗?”


她沉默了很久。


桌上的水渍无人清理,淅淅沥沥的水珠停止坠落,她看着翻倒的茶杯,茶水已经不再滚烫。


“你觉得人类文明的最初标志是什么?”


“……”


“人类文明最初的标志,据说不是火焰也不是石器,而是愈合的股骨。”


因为动物一旦摔断大腿骨,受伤后无法进行捕猎,也无法逃避其他猎食者的追捕,很快就会死亡。


在股骨愈合前,受伤的动物便会死去。


人类学家发现过去人类的遗骨时,愈合的股骨代表这个人在受伤的期间得到了其他人的照顾,在她行动不便时,她身边曾有人给她带来食物,给予她庇护,照料她的伤势,直到她伤口痊愈。


人类和动物最大的不同,在于人类的同理心。


“人类的文明之所以能发展到现在的程度,不是因为人类的恶意或贪欲。”


因为人会分辨善恶,社会不公的时候,部分人会说,这样是不对的,看到陌生人受到伤害时,有些人会站出来,哪怕代价是自己的性命。


哪怕这些人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因为有这些人,人类的社会才慢慢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虽然恶意依然无处不在,争斗未曾停止,但每个时代都有力求改变的人存在。


“我不否认人有恶劣的根性,但人同样有自由意志,也有选择向善的能力。”


如果人生来本性即善,善良也不会成为美好的品格,正因为人的本性里有难以根除的恶性,善良才会成为一种选择。


“如果现在就毁灭人类,相当于夺走人类对自己命运的选择。”


“……”


麻仓叶王不置可否:“这确实像是你这个时代的人会说出来的话。”


“过去的人不理解自然的运作法则,因此创造了呼风唤雨掌管万物的神明,试图用信仰解释一切,随着科技的发展,人类变得不再需要神明,反而相信起所谓的自由意志。”


“但是,阿渡,你应该比其他人都理解群众的愚昧性。将人类的命运交在人类自己手中,和毁灭这个星球并无不同。”


“没有力量的温柔毫无用处。”他温和地说,“你对人类的温柔最后为你带来了什么,你还不明白吗?”


“……”


“历史上试图拯救人类的人,最后都会被人类自己杀死。人类讨厌恶者,但他们同样憎恶圣人,面对前者,他们至少还懂得俯伏求饶。”


“我当时其实想了很久。”麻仓叶王平静地笑道,“我是应该烧死愚昧的民众,还是烧死造成这一切的贵族。”


“后来我意识到了,”他声音温和,“罪魁祸首是那个时代的一切,而造成那个时代的贪婪和恶意,过了千年也依然不曾改变。”


对面的人明明笑得那般温柔,她却忽然难过起来。


沈渡别开目光。


“……刚回到这边的世界时,我经常会做梦。”


梦里是可怕的大火,焦黑的浓烟,她被压在断壁残垣下面,满脸都是温热的血。


“那个时候,你没有来。”


最后一次决定拯救人类的大阴阳师,当她被压在火海下面时,正忙着镇压造成这场灾祸的恶鬼。


那个时候,她光顾着想自己绝对不能就这样死去,求生的念头超过了一切,对于疼痛的记忆,反而是回到现代后才慢慢浮现出来的。


被火烧死好可怕,那个时代也好可怕。


千年前的时代又可怕又陌生,但当她回忆起过去的事情时,想起的却不仅是熊熊燃烧的大火,偶尔还会看见银河璀璨的星空。


在那之前,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丽的夜空。


因为麻仓叶王的存在,本来应该只有可怕回忆的时代也有了温柔的部分。


她会想起两个人一起看过的景色,想起平安京的月亮,出云海岸边的繁花。


只要抬头仰望夜空,她就会想起那个教会她看星星的人。


“所以,那个时候你没来也没有关系。”


那个遥远时代的星辰太漂亮了,只要回想起来就会让人忍不住落泪。


“因为早在这之前,我就被你拯救了。”


就算隔着千年的时光,回想起那个时代,她最先想起来的,还是他曾经的温柔。


“最后给你留下了痛苦的回忆,我很抱歉。”


当年什么都还没来得及说,两人就分开了,再次见面时,横隔在中间的是千年的时光。


“支撑着你跨越千年的,是对人类的仇恨吗?”


她曾经那么努力地想要说服他放下对人类的憎恨,结果却成了加剧这仇恨的一部分。


麻仓叶王看着她。


“……也不尽然。”


许久后,他才继续说:“我知道你当时回去了。”


“你不属于我的时代,总有一天会回去这件事,我其实早就知道了。”


她微微一怔,抬起头。


麻仓叶王微笑着说:“我会成为通灵王。”


深夜时分,融化的灯光晕开黑暗,凝固许久的水渍随着重新流动起来的时间啪嗒一声,从桌角的边缘坠落。


“所以,我知道千年的尽头是你。”


再次重逢时,门外的少年笑着对她说: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阿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