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厄雅】黑羊的隐喻
summary:她们说,「金织」女士年轻时有过一个白发蓝瞳的情人,他的模样与救世主无异。
notes:是黑厄×祭司雅。黑厄沿用卡厄斯这个名字。万字一发完。
一、
昨日,阿格莱雅第一次见到那道被祭司官称为“不详”的黑影。
圣城出现了一名神秘剑士,那人身披黑色斗篷,以面具示众,手持大剑,胸襟和剑柄都有日轮的徽记,他几乎不与人交谈,举止沉默而怪异,这在祭司们之间广为流传。
“收获月”的阳光炙烤着石板路,金发少女结束清晨的祭祀工作,蹲在随处可见的温泉池边梳洗,誊画着花纹的手带起一捧热水,轻轻打湿手臂和......
summary:她们说,「金织」女士年轻时有过一个白发蓝瞳的情人,他的模样与救世主无异。
notes:是黑厄×祭司雅。黑厄沿用卡厄斯这个名字。万字一发完。
一、
昨日,阿格莱雅第一次见到那道被祭司官称为“不详”的黑影。
圣城出现了一名神秘剑士,那人身披黑色斗篷,以面具示众,手持大剑,胸襟和剑柄都有日轮的徽记,他几乎不与人交谈,举止沉默而怪异,这在祭司们之间广为流传。
“收获月”的阳光炙烤着石板路,金发少女结束清晨的祭祀工作,蹲在随处可见的温泉池边梳洗,誊画着花纹的手带起一捧热水,轻轻打湿手臂和脖颈,冲走汗水、火烛和祭品交杂的浑浊气味。
她喟叹一声,被划开的池面泛着粼粼波光,倒映出葡萄架和少女的金绿色眼睛,画面随着水波的静止逐渐清晰——就是这个时候,她忽然从水面瞥见了一道不和谐的黑色影子。
什么人在廊柱后一闪而过。祭司少女挽起长发,放轻脚步向影子的方向追去,葡萄藤长廊早已空无一人,花叶上留下腥甜的气息,她在那叶子表面摸到了金色的血,睁大眼睛。
侍女格琳劝她不要把注意力放在选拔仪式以外的地方,大祭司遴选在即,很快阿格莱雅就要担起光荣沉重的职责。她芳龄十八,此前络绎不绝的求婚者几乎踏破家族宫殿的门槛,为将全副身心奉献给「墨涅塔」,她拒绝了联姻,继续执着而孤独地行走在寻觅美的路途上。
少女拿出沾染金血的葡萄叶,那上面至精至纯的气息深深吸引着她,她感到了此前未见过的“美”。
她披上镶着金丝的斗篷,叮嘱侍女,“我下午要出门一趟,就告诉长辈我出去采风。”
格琳无奈地叹息一声,透过窗楹看着年轻的主人跑下宫殿楼梯,长发在身后飞扬,像只翩迁起舞的白金蝴蝶。
穿过云石市集,一路沿着长满葡萄的长廊来到偏僻的城边,空气中黑衣剑士留下的血腥气早已消散。尽管阿格莱雅对世间万物有着敏锐的感知,却也难以捕捉到这道隐匿的气息。
她循着长廊延伸的方向走,只见一座废弃的天文馆屹立在崖边,门前石柱倒塌堵住了入口,楼下有一棵无花果树,可以爬树上到二楼阳台。
自从天舟坠落,元老院禁止人们研究「天空」以来,与那位泰坦有关的一切都被荒废了,这里倒是不错的藏身之所。
阿格莱雅拢好斗篷,双手抓住树干,凉鞋蹬在枝丫的分叉处,一节一节攀爬到树顶。透过枝叶,快要看见延伸出来的露台了,她从树梢间探出上半身,手够到布满尘灰的大理石地板。
重靴摩擦着碎石砖的声音刺耳地响起,一双脚出现在视线范围,慢慢向露台走来,刹那之间,恐惧感取代了所有的好奇心和探索欲,犹如绞杀的藤蔓般挤压阿格莱雅肺里的氧气,她开始感到呼吸困难。
黑衣剑士周身散发出极具压迫力的气息,阿格莱雅害怕得脚下一滑,那人冲到断裂的露台边,仅用一只手就把她提起来,像从田间摘下一朵棉花,尖锐的右手从身后直奔她喉咙。
“唔!!”阿格莱雅闭上眼,本能把脸缩进肩膀之间,斗篷从脑后滑落,逸出一头金发。
“阿格……莱雅?”
伴随着那人喊出她的名字,掌风掠过耳畔,手腕的桎梏也松开了。她睁开眼,从睫毛的缝隙间看见大剑落回剑士身侧,冰冷的锋芒刺得她后退了两步。
她第一次看清传说中的神秘人,他身材挺拔,满头白发,看起来不可思议地年轻,或许比她年长一点。没有人告诉过她,他深邃沉静的蓝眼睛仿若「法吉娜」藏身的海湾,快要将她淹没。
尽管认出了她,黑衣剑士却不说话,径直转向屋内。
“阁下,您认得我?”
“……”
阿格莱雅的目光追随着沉默的背影,打量起荒废的天文馆,这里地势高视野宽阔,将远处的「刻法勒」和半个圣城尽收眼底,除此之外四壁冷冰冰的,了无生息。
半晌过后,临时居所的主人回过身,似乎在等她开口,阿格莱雅揉了揉淤青的手腕,斟酌着开口,“……阁下,我名阿格莱雅,是奥赫玛的祭司。刚才谢谢你救我,把我拉上来。”
白发青年依旧不语,只是胸口的起伏比刚才更明显。
“我该怎么称呼——”
“卡厄斯。”他淡淡地说,眼中未消退的敌意和冰霜使阿格莱雅望而却步。
年轻的祭司鼓起勇气,向卡厄斯展示渗了金血的葡萄叶,“我昨天发现你身上有血,问过昏光庭院说没有接诊黄金裔,我担心阁下身体情况,便冒昧找来……请问你受伤了吗?”
“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你同伴的吗?”
卡厄斯低下头盯着残破的地板,隐去眼中的情绪,“与你无关,快些回去吧。”
他的沉默仿佛一道不容抗拒的审判令,然而他的眼神却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就好像他有不得不将自己冰封起来的理由。
“卡厄斯……”阿格莱雅唤道,尾音含在舌尖,“我身为祭司,有义务帮助每一位奥赫玛公民,如果你需要我,我就在城中。”
热心的祭司少女将叶子放上露台,从断裂缺口处原路返回。
目睹灿金色蝴蝶落回地面,翩翩离去,一抹感伤的光浮上白发青年的蓝眼睛。“同伴”,从她口中脱出的词汇勾起了太多回忆。
他拿起树叶,想起红发的传谕圣女倒在地上,悬峰老将颤颤巍巍地挡在她身前,血大概就是那时候沾上衣角的,仿佛难以湮灭的罪证,无法痊愈的伤痕,一遍一遍,历历在目。
只是卡厄斯这一次不慎把铁证留了下来,湿润的绿意,掺着缇里西庇俄丝纯洁的金血,自然会吸引来阿格莱雅,带领她找到他。她就像温暖的向日葵,向阳而生,驱散了所到之处的冰冷和黑暗,让他忍不住在绝望之中靠近她一些。
二、
那名男青年的到来比预想中要早。而阿格莱雅对他每次出现都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已经毫不在意了,倒不如说,卡厄斯只有受伤的时候才来敲她的窗户,其他时候都隐藏起行踪。
“阁下,你每次在花园里召唤我,总让我想起那位伟大剧作家的爱情悲剧……”祭司少女对着白发青年微微一笑,“啊!换一换姓名吧!姓名本来是没有意义的;我们叫做玫瑰的这一种花,要是换了个名字,它的香味还是同样的芬芳。”她念道。
卡厄斯皱眉,搜刮起他的记忆宫殿,翻找那些古典文学和浪漫主义的东西,历经数遍轮回之后,他早就对浪漫脱敏了,以至于花了一点时间才意识到阿格莱雅在化用典籍嘲笑他们两个像私会的男女。
“我不方便走正门让人看见。如果你介意,我这就离开,不再来了。”
“等等!”阿格莱雅在背后挽留,“你的衣服,我给你缝补好吧。”
他的黑纱披风脆弱而易碎,残片曾掉落在另一个时空里的命运重渊,而在树庭的战斗中因为承受了阿纳克萨戈拉斯掏心的一击,后背及胸襟也破裂了。
念及于此,青年剑士点点头,阿格莱雅趁四下无人把他带到裁缝工作室,熟练地拿出织机,“阁下,请脱外套吧。”
卡厄斯抿了抿唇,最外层这双手套并不好卸除,白色那只犹如幻影和树枝般,从身体内滋长出来又绞紧右手。
阿格莱雅走了过来,用眼神示意她愿意帮忙。
他们面对面站着,青年低着头,因为身高的差距,鼻间呼吸的温热气息渗进阿格莱雅单薄的衣襟,裁缝少女的手顿了顿,加快了速度。
“你在紧张?”卡厄斯问,随意挽起衬衫袖口,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他不怎么说话,这是第一次主动挑起话题。
“无需质疑我的专业,只是担心触碰到伤口。”脱下铠甲和外套后,阿格莱雅暂时放松刚才紧绷的神经,口是心非地说。
“无妨,已痊愈了。”
白发青年声音清冷,长久的忍耐让他常常忘了自己也在受苦。
阿格莱雅顺势看向卡厄斯敞开的领口,隐隐约约看见金色的痂凝结在皮肤上,再看着手中前后各一道裂口的外套,萤石般色的双眸暗淡下去。
为何有人必须受苦?她想,该有多痛。
“别同情我。”卡厄斯冷冷道,“若你得知我对你们……若你得知我做过什么,你不会原谅我的。”
她又在试图救赎他,她身上那种慈悲的气息令他很紧张。
阿格莱雅良久地看着卡厄斯,不料他竟然知道她心中所想,仿佛他们熟稔已久,这种陌生又熟悉的亲近感,拉近了她与神秘青年的距离。
“那……接下来是衬衫。”她的目光划过卡厄斯起伏的胸膛,别开脸,“……不劳烦阁下脱衣服了,量好尺寸重新做一件吧。”
她拿起桌上的软尺,卡厄斯抬起双臂,任阿格莱雅捏紧他上衣的褶皱,软尺绕过胸前和腰际。
肌肤的温热透过衣物传递到指尖,卡厄斯低头看着阿格莱雅,眼里闪过幽邃的蓝光,近距离对视使得阿格莱雅心跳加速,双手准确掐出刻度,骤然松开。
阿格莱雅低垂着眉眼回到缝纫机边上,将外套平铺,换上同色的丝线绕到机器上,脚踩踏板,缝纫机有节奏地响起哒哒声,针脚整齐落到衔接处,动作行云流水,不到一个时段便将外套缝补好了。
而等待的时间里,卡厄斯便逗留在工作室的书架前翻看。
“好了。”她双唇轻启,“做衬衣的时间较长,若你不想等,也可以下次再来取。”
见白发青年从善如流地点头,阿格莱雅缓缓说,“通常这个时候,人们会留下定金。我希望你也能给我一件东西作为抵押……”
“什么?”他在书架前回过头,顺手将书放在顶部,眼神晦暗不明。
“一个秘密,或者一个答案。等你下次到来,我要你告诉我一件我不知道的事。”
三、
格琳用一招“王车易位”化解了她的攻势。阿格莱雅放下棋子,有些沮丧,不因输局,而因没能运筹帷幄——比如上次让卡厄斯留下承诺就是一道失败的险招。
那件带着日轮徽记的绛紫色衬衣挂在工作室最醒目的地方,它的主人却不再出现,几乎淡出祭司们的视野。
阿格莱雅把衬衣和被卡厄斯挑出来的《黑羊》搁进镶嵌着玛瑙的箱子里,只是看着它们,也难免睹物思人。
卡厄斯相当寡言,就好像他不愿让人从只言片语中推出关于他的任何信息,但他的眼睛会说话,像危险的漩涡,将阿格莱雅深深吸引进去。每当阿格莱雅想起那双眼,总会感到羞恼和愧疚——孩童时期她便已发誓将忠贞献给「墨涅塔」,怎么能随便对人动心,背叛自己的前途?
格琳唐突地抚上阿格莱雅手臂,示意她留意周围,“嘘,小姐,有人在跟着我们。”
大地兽晃晃悠悠地行走在通往半神议院的石板路上,周围商铺林立,人来人往,敌在暗她们在明。老成的侍女从棋盘下默默抽出两柄花剑,阿格莱雅接过一柄,周身紧绷起来。
格琳让她防范些总是没错的,三大城邦联军已逼近奥赫玛,战争一触即发,她们听闻有人正在城中袭击贵族制造冲突导火索,一时之间贵族们人人自危,更别提阿格莱雅即将上任大祭司,潜在对手又多了一重。
“会是联军,还是祭司院的竞争者……”阿格莱雅话音未落,一支裹着沥青的火箭擦过格琳耳际,钉入饭店后厨装满橄榄油的陶瓮里,火浪腾起惊吓了大地兽,它一个腾空,将背上的祭司和侍女摔在地面。
格琳护主心切,一把抱过阿格莱雅滚进排水渠,灼热的气流将她们的披风下摆烧出蜂窝状的焦痕。
来不及喊痛,阿格莱雅咬紧后槽牙,四肢并用爬起来,她看见格琳的耳朵血流不止,果断割下裙摆为侍女包扎止血。
几个士兵从四面奔来,看样子是联军。年轻祭司握紧手中剑,脸上、发间和手上都沾染了侍女的鲜血,混着红色的灿金双眸比燃烧的火光更灼人。
那道被人们喻为“不祥”的黑影,再一次闪过少女眼角。
黑紫色的剑影从天而降,顷刻之间击退所有敌人,将阿格莱雅护在臂膀中,冷酷的表情隐没在面具之后。
剑士五指如铁钳般扣住剑柄,半轮扭曲的太阳金属棱角深深陷进掌心软肉,当力量顺着剑身震颤传来时,他反而更加发狠地收拢指节。
他的杀意仿佛带着毁天灭地的倾向,阿格莱雅呼喊他,握紧他的手臂,指甲陷进肉里,“卡厄斯!你会伤到自己的!”
他低下头,看见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双眸含着思念和忧惧的泪水,只一眼便涤荡了他灵魂深处翻涌的黑暗低语。
袭击者已经死了,再也没人能伤害她。剑士猛然收起重剑,在甩开阿格莱雅之前,手套拂过她金色的长发,转身离去。
暂且回到天文馆,卡厄斯看见来古士站在室内,智械的出现让他始料未及,却又毫不意外。
“是你们派人动的手?”他问,不带感情。
「神礼观众」微微颔首,“并没有针对阿格莱雅女士,因为重点不是她,是那个侍女格琳。”
“……侍女?”卡厄斯沉吟片刻。
“倘若那名侍女没有因保护她毁容,阿格莱雅女士便没有机会为侍女做出世间最美的衣服,她手中的金线也就不能散发出让「墨涅塔」都为之垂怜和嫉妒的光辉……”安提基色拉人有意停顿。
卡厄斯有所领悟,这一系列连锁反应或许会颠覆阿格莱雅取得火种成为领袖的可能性。他们要做的是确保每一颗棋子都走在划定的方格,每一个细微的波动都在可控范围内——本该如此。
但这一次,他自身竟成为了变量,因他没有办法舍弃阿格莱雅投来的怜悯。她的心灵就像永世不灭的黄金,任谁看见那抹耀眼都会产生保护占有的冲动。
“阿格莱雅女士对您有知遇之恩,因而您对她怀着爱慕之情,且并未随着时间推移消磨……人们常说,在高尚的灵魂中,钦慕同感激融为一体,这足以证明阁下的品格。”
智械的眼睛藏在卷曲的刘海下,唇形抿成一条平淡的直线,“只是我必须提醒,理想主义和心慈手软并不能真正救世。”
“我明白了。我不会再干预,因为——”卡厄斯沉痛说,眼前结了一层冷硬的霜。他望向露台外,永恒圣城壮美无边,仁慈无边,从这里,能看见日渐衰颓的「浪漫」祭司家族宅邸。
“战争已然到来,无需我充当那个刽子手,战火自会降下她的命运。”
四、
尽管智械奉劝他别毁了既定路线,用语已近似于警告,卡厄斯仍不由自主回到了阿格莱雅的花园,敲起窗户。
“阿格莱雅?回答我。”屋内迟迟没有回应,卡厄斯眸色一沉,“我进来了——”
他推开窗户,少女惊慌失措的身影迅速闪到屏风后。打量着屏风上悬挂的外套,白发青年顿在原地,尝到了一种甚少有过的情绪:尴尬。他的手放在窗框上,朝屋内说,“抱歉,这就离开——”
“卡厄斯?请帮帮我。”阿格莱雅高声喊,压低了尾音,显然在故作镇定。
卡厄斯跳下窗台,缓步迈进这间朝他洞开的卧室,窗户落锁的“咔哒”声伴随沉重的步伐敲击在心上,像是某个隐秘的鼓点。
卧室里洒满阳光,藤编的栅格隐隐绰绰透出阿格莱雅曼妙的身姿,她脆弱,不设防,任他靠近,假如现在杀死未来的逐火领袖,终结第二次逐火就和拧断天鹅脖子一样轻而易举——
卡厄斯猛然从幻想中惊醒,意识到这种可怕的杀戮欲望是大脑为了平衡另一种相反的极端情绪而产生的机制,那情绪几乎冲昏了他的头脑。
那是经历过失去后产生的强烈的保护欲,还有掺杂了感激的爱,早已无法被他这颗破碎过千百回的心正确解读和演绎。
他慢慢绕到屏风后,阿格莱雅背对着他,金色长发已经盘成了优雅的发髻,露出一对漂亮匀称的蝴蝶骨,奶白色的长袍滑落到一侧腰间,阳光聚拢在她左耳的金属耳饰上,散发出令人炫目的光芒。
“你还好吗。”他放轻呼吸,怕再次惊吓到金色的蝴蝶。
阿格莱雅转向不速之客,点点头,她伸出一只手,手心里躺着金属扣配件,另一只手横在胸前捂着滑落的希顿长袍,犹如出浴的美神。战斗的损伤不仅没有破坏她,反而让她更加楚楚动人。
白发青年无法将目光移开片刻,直到阿格莱雅将配件和她沉甸甸的信任一同交到他手心,“帮帮我。”她恳求道。
他几乎立刻屏住呼吸,锋利的手套挑起滑落的肩带,极尽小心地用金属扣别好,调整到合适的位置。
当他的指尖划过她的锁骨,引得阿格莱雅微微蹙眉,“你总是这样,突然出现又离开。”
她的抱怨不无道理,除了沉默,白发青年给不出任何回应。
“你破碎的灵魂,每一片都在试图把我诱至万劫不复的失地。”阿格莱雅又说。
卡厄斯眼中闪过一丝震撼,轻轻喘了一口气,“……你觉得,我在引诱你?”
阿格莱雅望着白发青年,目光临摹他英俊的轮廓,婉转中带有少女独有的哀愁,仿佛能透过他亲⼿铺陈的层层迷雾,看见那个真实的他。
“看来你对自己的魅力并不自知,剑士。而这一点让你更加迷人……”
在「金织」看来,沉默的美德胜过这城中所有为自己贴金的恬不知耻的贵族,当卡厄斯沉默时,眼睛会代替他诉说。
卡厄斯向阿格莱雅走近一步,右手放在左胸前,他的蓝眼睛深沉得快要将她淹没,潜藏的痛楚如同堆积已久的暴风雨,在压抑中酝酿着爆发,足以倾覆她的头顶。
“我的确不知道,阿格莱雅,你未曾告诉过我你对我——”他的声音发着抖。
当他处于另一重身份时,人们都说他和阿格莱雅很像,承袭了她的信念感和善察人心,她的隐忍与克制也在他体内一脉相传,这么多年,阿格莱雅从未和她最谦虚的学生交过心,他们之间从未越过身份和地位的界线。
只要她说想要他,只要她开口,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陪着她坠入万劫不复。但凡他们之间有一个人早些说出来,能说出来,就还有时间,而不是等到他失去阿格莱雅才覆水难收。
阿格莱雅欲言又止,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思绪,“小雅,格琳已经无大碍了,就职仪式即将开始,如果你整理好心情就出发吧。”
“我这就来,老师。”阿格莱雅连忙整理长袍,眼神中恢复了白发青年所熟悉的坚毅和冷静。
他清楚地知道,阿格莱雅就是那种哪怕预见未来也会义无反顾走下去的人,只是彼时的她并不知晓自己将要踏上不归途。
她推了推卡厄斯胸膛,他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看上去比平时更有压迫感。
阿格莱雅只好缩着肩膀侧身挤进卡厄斯和屏风之间,一只有力的手忽然抓住她的手臂。
“让我走——”一向矜持的祭司少女发出抗议,没能表达完整,白发青年猛然将她推到墙上。
她忍不住惊慌起来,他的手掌覆上她的后颈,金属手套那么冰冷,可呼吸间蒸腾的体温又那么滚烫。她湿了吗?她想是的,仅仅因为卡厄斯拉近自己,一条大腿卡进她的双腿之间,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他的安抚如海浪一般包裹着她,让她所有在害怕中竖起的鳞片都缓缓舒展成迎接晨露的玫瑰花瓣。
卡厄斯最终在阿格莱雅的额间印下一吻,她闭上眼睛,他又克制不住地亲吻她的睫毛,鼻尖,唇瓣追随着光斑在她脸上烙下的印痕,仿佛巡礼般游移到唇角。
在年轻祭司脸色潮红,呼吸更加急促之前,卡厄斯放开她,苦涩地露出鼓励的笑容,“去做你必须要做的事吧,阿格莱雅。你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人们的拥戴和忠诚,被谎言掩盖的伟大光荣事业,铺满鲜花的道路,温热耀眼的死亡……一切一切,它就在眼前了。
她再次整理好裙子,倒是有些羞愤地剜了他一眼,他能感觉到她竭力压制澎湃的心潮。待阿格莱雅离开房间后,卡厄斯从箱子里找到了上次的书,把他的秘密放进最后一页。
五、
宣誓演讲和晚宴结束后打道回府,已经深夜时分了,阿格莱雅感到口干舌燥,连饮了几口葡萄酒,正要召唤一位侍女来为她添水,却忽然听见细碎的敲击窗户声。
是卡厄斯的暗号。她好一阵叹息,匆忙对镜整理头发,仔细抿着干燥的嘴唇——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阿格莱雅自嘲地笑了。
外头安静下来,他敲了一会,耐心等她打开繁复的窗锁,阿格莱雅隔着窗听见卡厄斯沉重的喘息,她朝内拉开窗框,对方一身伤摔了进来,倒在她的怀中。
新任大祭司接住青年剑士的重量,连连后退,金色的鲜血染脏了希顿袍裙角。阿格莱雅默念那誓词告诫的“克己”,以此压制心中的惊涛骇浪。
“卡厄斯……这次是你自己的血吗?”她偏过头,脸颊贴着兜帽,在他的衣服上看见枪的贯穿口,还有一些类似悬峰城矿石结晶的红色粉末。
少女低哑颤抖的声音拂过青年耳畔,他在兜帽下微微点头,抬起眼眸,深夜的浓雾将疲惫不堪的蓝眼睛氤氲成破碎的湖。
阿格莱雅维持着波澜不惊的面具,扶着卡厄斯走到躺椅边,从衣柜里拿出医药箱,自从卡厄斯来过一次后,她已经习惯在卧室里备着急救品了。
“你不好奇吗?”阿格莱雅解开卡厄斯外套时,他嗤笑道,“阿格莱雅,你不问我吗?”
她的手放在他胸襟的圆环装饰物上,抬眼对上白发青年古怪的眼神,脸色沉静,那一瞬间卡厄斯仿佛看到了阿格莱雅年长的模样。
“问了又如何,你总有理由这么做。”
卡厄斯摇摇头,“我带着武器,浑身是血,深夜敲你的窗,而你竟然还无条件相信我……果然没有你不能接纳的怪物,阿格莱雅。”
“你救过我两次,卡厄斯,我愿意相信伤痕是你荣耀的勋章,而非罪恶的鞭笞。”
解外衣的手势仿佛重复了千百回,熟练而流畅。当阿格莱雅解开衬衣的纽扣,白发青年的呼吸愈发紊乱起来,却戏谑地抬起眉毛,“……你为我做这件衬衫时,已经想好要怎么脱下它了吗?”
这衣服是阿格莱雅为他做的,外套也曾经亲手为他穿上,没有人比她更适合脱下它们。
“……现在是谁在引诱谁?”阿格莱雅颤声反问。
她敞开卡厄斯的上衣,他健壮却布满伤痕的胸膛暴露在她眼前。她伸出指尖抚摸伤口的边缘,他的手覆了上来,手心温度比阿格莱雅预想的要冰冷,覆盖着汗水的凉爽表皮饥渴地汲取着她的温度。
“我劝你还是去昏光庭院问诊吧。”她不懂医术,能做的只有用这双巧手为他缝针而已,复杂交错的刀剑穿刺伤和枪伤令她皱起眉,喃喃自语。
卡厄斯皱起眉,悠远的目光仿佛穿过了时间,拂过阿格莱雅的双唇,“可我只想见你。”
她的睫毛微微颤抖,他试探着抬起她的下颌,见她顺从地昂起头,便用吻封住她的唇,封缄那些未竟的倾诉,让它们融化在清晨时分被打断的激情里。
“你喝了酒?”他在她唇间尝到葡萄酒的甜味。
年轻的大祭司点头默认,她太口渴了。卡厄斯笑着拢起阿格莱雅的长发,捧她的脸,趁她清醒时说,“发消息给你的那些侍女,让她们把水放在门外,别进来。”
知道他要做什么,阿格莱雅羞耻地蜷起脚趾,“不……卡厄斯,我不能……”
卡厄斯揽过阿格莱雅的腰,引她跨坐在自己身上,她低低地惊叫一声。他的双手隔着滑腻的布料,爱抚她的脊背和大腿,如同吟游诗人拨弄水漫琴那般,在她身上奏起爱的乐章。
“我的。”他在她耳后印下一吻,滚烫的呼吸仿佛打下烙印,“我的。”他说。
欲望之火重新在他们眼中点燃,阿格莱雅面色潮红,膝盖发软,顾及到伤员,不敢推拒,又不敢将重量压在他身上,只好伸长手撑着椅子扶手,挺直上身。这让她看清他的每一次爱抚,看着他是怎样将她一层层地剥开,探向柔软的内里。
他拂开垂落在肩上的金色长发,在她的锁骨上留下吮痕,手指慢慢地褪下衣带,让她在他手里融化,欣赏她脸上每一丝蹙眉,每一次瞳孔的抖动,幽蓝色的瞳孔中倒映出她衣冠不整的模样。
她已宣誓保持忠贞和纯洁,兴许能搬出禁令来制止他的越轨,可喘息声显得没什么说服力,卡厄斯也绝非那种会善罢甘休的人,从阿格莱雅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年轻战士眼中难以抵挡的侵略性和占有欲便像漩涡一样深深吸引着她,无法挣脱。
“别担心,那些条条框框束缚不了你我,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阿格莱雅,因为我对你也……”
阿格莱雅恍了神,他的蓝眼睛闪烁着与气质不符的致命吸引力,像神秘辽阔的海域,隔着一层坚冰似的距离感,就好像他不属于她,不属于她的身边和她的时代。
偏偏她是爱世人的祭司,渴望着能将他眼里的冰川融化。纵欲绝对不是能安抚他的最好方式,却是唯一的方式,她绝望地发现自己对他几乎一无所知,却又无可救药地被他夺走了理智。
卡厄斯将她放倒在贵妃椅上,顺着她的胸脯向下,吻遍每一寸肌肤,她的身体在他手心下向后弯折成爱神的箭弓。当卡厄斯觉得够了,便打横抱着阿格莱雅走到侧室的温泉池,看见月光照在他近乎痊愈的伤口上,她才意识到他的虚弱是为了拉她共赴沉沦装出来的伎俩。
月光漫过硫磺温泉,池面飘荡着梦幻般的水雾,新痊愈的伤口接触到温度偏高的浴水,血腥味慢慢散去。当他没入她的身体时,他们双足交缠,他仿佛柔软温暖的海浪一般包裹着她,阿格莱雅骤地咬紧嘴唇,⼀阵阵地发着抖,泛着⽔汽的金绿色瞳孔倒映着卡厄斯眼中闪烁的光辉,像火炬浸⼊冰蓝的深海。
白发青年的⼿穿过阿格莱雅茧一般的长金发,将她拥进臂弯,俯下⾝吻她的头发,她发间传来的香气和肌肤的温热,她因他而动情沉醉的双眼,让他能够在绝境之中回想起往日的甜美,汲取在黑暗之中龋龋独行的勇气。
六、
那之后林林总总发生了许多事。
格琳躲过一劫在战争中毁了容,又替她挡刀身亡;老祭司和阿格莱雅的长辈们也寿终正寝;家道中落,家徒四壁,她没了荫庇;奥赫玛屹立千年不倒的城墙正摇摇欲坠。
再回首,千重的风穿过紫藤花,然而庭中织衣的无忧夜晚却已恍如隔世。
与卡厄斯再次见面时又是葡萄成熟的季节,女青年眉眼已不复往日天真,覆上了哀伤的纱,她穿着黑色丧服在大理石长廊里等待自己所爱,等来的却是一场告别。
那黑袍的剑士走向她,执起她的手背吻了吻,蓝眼睛布满柔软又痛苦的迷雾,决绝的声音击碎了往日的甜美。
“我不会再回奥赫玛了。”
阿格莱雅很快将从「墨涅塔」手中接下「火种」,她的金线能够识破一切谎言,在她面前他将无处遁形。
大祭司的心紧紧收缩起来,爱人的注视和触碰让她感到痛苦——因无法回应而痛苦。“是因为我吗?还是因为这动荡的战争?”她追问道,明知道得不出答案会让自己受伤。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我离开是因为我的战场不在奥赫玛,它属于你。”卡厄斯看着她的眼神变得清明又锋利,好像他早已说服自己接受失去她的事实。
阿格莱雅轻轻抚上战士的白发,眼里浮现出泪水,“我们初遇时,我告诉你,如果你需要我,我就在这里。请把这当做我永恒不变的诺言。”
她捧起他的脸颊,祈祷自己这双清明的眼,能永永远远记得他的模样,“照顾好自己,卡厄斯,直到西风让我们重逢。”
他痛苦地阖上双眼,吻她的手腕和额头,吻她流泪的眼睛,唇瓣拭去温热的泪水。阿格莱雅也闭上眼,直到她感受到环绕周身的气息逐渐远去。
她只知道一件事,她会永远守候着卡厄斯。他在“收获月”到来,也在“收获月”离开,犹如拂过永恒圣城的季风。无论他将带来温存抑或暴烈,只要她年复一年等待,风总会吹来身边。
尾声·一
白厄又一年在云石市集转角处看见自己的导师,她盛装打扮,并不忌讳被人认出——或是说期望被什么人认出。
“阿格莱雅,”他兴冲冲上前问候,“你绝对不会想到,在这次救助工作中,我碰到了几位卡弥特斯城的后裔!那是信仰「墨涅塔」的城邦,她们对那位泰坦和它的侍奉者很有研究。”
青年兴高采烈的神态感染着她,阿格莱雅也回想起年轻时,家族中确有一些侍者从这个城邦远道而来,对「墨涅塔」的拱卫让她们紧紧团结在她身侧,白厄遇见的兴许是她们的后人。
“辛苦了,白厄。”神女不复清明的双眼注视着白发战士,视线停留在他的眼睛,“看来你们聊得很投机,不介意的话请坐下与我分享吧。”
“咳,那个……阿格莱雅,她们和我讲了一些书本上没有的家族史。传言您年轻的时候曾有过一位情人。”学生在她身边坐下,不好意思地笑笑,“她们说,他是一名举世无双的剑士,他的眼睛比天空更蓝,比海深沉,让少女魂牵梦绕。您每年都在这儿是为了守候与他的誓约。”
神女端放在双膝上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千年以来,她也试图找过卡厄斯,但他在金线无法触及的地方。
“可是阿格莱雅,真有这号人物,我肯定能从你这儿亲自听说,对吗?所以,这必然是无稽之谈……”
年轻的救世主露出一个不太自信的笑,迷茫地眨了眨蓝眼睛。阿格莱雅微微笑了笑,只是伸出手轻抚白厄头顶,从柔软的白发间摘下一根调皮的稻草,手停留在白厄脸旁时,他的脸贴着她,带着依赖和眷恋。
尾声·二
奥赫玛斥候半蹲在执政官身前,从头盔眼部的开窗看着她,等待号令。
“白厄他们,在命运重渊发现了吾师,还有那黑袍剑士的踪迹了么……”执政官搓揉着金线,顿了顿,重音轻轻咬在“剑士”二字上。
“去传我的口谕吧,务必让白厄回来。”
斥候离开后,执政官回到工作室,打开尘封已久的玛瑙宝箱,翻阅那本被遗忘的《黑羊》:
在村庄里,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好人,直到有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常规,所有人才认识到自己不过在作恶,但在那个人出现之前,除了遵照他们以为的世界的法则运作,活下去,人们别无他法。
直到那名救世主出现之前,除了维持命运的轮转,她别无他法。
阿格莱雅快要翻阅完的时候,金线传回消息:白厄正在往圣城赶,而缇安大约凶多吉少,那名黑袍剑士失去了踪迹。
她感到心脏发疼,冥冥之中,她已找到了他。书本的最后一页赫然出现了枚书签:曾被她摘下的渗透缇安金血的葡萄叶,历经千年,恒久弥新。
至此,命运已完成了一个回环,如同头尾相连的衔尾蛇。
【End】
『星芙』Beta攻略计划
*星芙ABO 星A芙B
*OOC预警
*职场pa(其实没多少职场内容
*全文7k+ 大人请吃
——
1.
被公司里最受欢迎的alpha表白了。
卡芙卡手上拎着一杯冰美式,有些苦恼的盯着眼前比自己高半个脑袋,此时却低垂着头的公司万人迷。
星准确来说算是卡芙卡的后辈,是个初入职场的小白,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些年轻人的朝气与冲动。
不得不说,星确实有一副好皮囊,低垂着眉眼时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与平时雷厉风行的作风有着相当大的反差。
怪不得将公司里那些omega迷的找不着北。
冰块在咖啡液中晃来晃去,随着主人的动作产生碰撞,...
*星芙ABO 星A芙B
*OOC预警
*职场pa(其实没多少职场内容
*全文7k+ 大人请吃
——
1.
被公司里最受欢迎的alpha表白了。
卡芙卡手上拎着一杯冰美式,有些苦恼的盯着眼前比自己高半个脑袋,此时却低垂着头的公司万人迷。
星准确来说算是卡芙卡的后辈,是个初入职场的小白,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些年轻人的朝气与冲动。
不得不说,星确实有一副好皮囊,低垂着眉眼时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与平时雷厉风行的作风有着相当大的反差。
怪不得将公司里那些omega迷的找不着北。
冰块在咖啡液中晃来晃去,随着主人的动作产生碰撞,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我是个Beta。”
没有明确表达拒绝,但意思已经够明显了。
她是个beta,所以闻不到信息素,也没有腺体,无法像omega一样可以通过信息素得知对方的情绪,也无法解决她的一些生理需求。
其实卡芙卡并不讨厌自己Beta的性别,毕竟她既没有腺体又不用忍受发情期与易感期的折磨,这可以让她把重心全放在自己的工作上,简直再好不过了。
可面前的年轻人好像并不这么认为,她低垂着头,甚至不敢看她,手指不停的蹂躏着她那可怜的衣角。
实在很难和那些小姑娘们口中那风流倜傥的人联想到一起。
“但我真的很喜欢你……”
小狗出声了,声音越来越小了,带着些微不可查的委屈。
卡芙卡突然想捧起她的脸看看她哭没哭。
一些恶趣味涌上心头。
“你说你喜欢我,那你说说看,喜欢我哪里?”
卡芙卡将冰美式放在一旁的台子上,语调不急不缓,脸上噙着浅浅的笑,完全不像刚刚被表白的样子。
“!我刚进公司时,是你带的我,对我很温柔也很耐心,人也很漂亮,业务能力又很强…”星跟触发了什么开关一样,开始掰着手指开始一个一个讲起对方的好,滔滔不绝,卡芙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多优点。
星越夸越起劲,最后也不记得害羞了,全然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似是被她的鲜活感染了,卡芙卡没忍住,轻笑了几声。
“所以你答应我吗?”
星乘胜追击,又扯回了最开始的问题。
“唔……”
卡芙卡向前踏了两步,拉近了俩人间的距离。
感受到对方的接近,星不受控制的屏住呼吸,内心的期待愈演愈烈。
她紧紧盯着对方,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卡芙卡抬起手,逐渐靠近星的脑袋。
指尖轻柔的略过她的发梢,脸颊,眉尾。
最后在她的脑门中央轻轻打了个脑瓜崩。
“……??”
星捂着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
“看你表现。”
优雅的职场丽人拿起了被她暂时遗忘的冰美式,朝那不知所措的年轻人展露了一个最完美的微笑后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
坏女人。
星蹲下身子,捂着心口,感受着自己狂轰乱炸的心跳。
2.
卡芙卡的办公桌上,最近总会出现一些小玩意。
有时是一束精致的玫瑰,花瓣上还带着清晨的露水,鲜艳又夺目。有时是一小袋昂贵的进口糖果,上面还贴着一张小便签。
她将今日份的草莓小蛋糕放在一旁,只是把上面的便签撕下来,看了看上面的内容。
笔势锋利,行云流水,和星这个人很像。
流畅的字形里流露出青涩的爱意,可以看出主人非常用心。
一想到灰毛小狗一边红着脸一边仔仔细细写字条的样子,卡芙卡的心情就不由自主的愉悦了起来。
“卡芙卡,这家蛋糕可难排了,你这追求者真够用心啊。”
旁边工位的同事探出头来,打趣了卡芙卡几句。
卡芙卡好心情的勾起了唇角。
“也许吧”
模糊不清的回答。
工作总是很枯燥无味,寂静的办公室里只剩下键盘噼里啪啦打字的声响。
卡芙卡抬手扶了扶眼镜,顺便揉了揉酸胀的眉心。
她伸手,却只拿到了空空如也的水杯。
看来得暂停工作了。
走廊很安静,只有她高跟鞋与地面撞击发出的“哒哒”声。
不对,有点不一样。
拐角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啜泣声。
卡芙卡挑了挑眉,放轻了脚步。
说实话,平时她对这种事情是没有兴趣的,但现在心中却有种念头,催促着让她去一探究竟。
她靠在墙上,小口小口的饮着她刚打的那一杯温水,顺便探头看了看声音来源。
是星众多追求者中和她契合度最高的一位小Omega。
此时正低垂着头,发出轻微的啜泣声,好不可怜,令人动容。
可星显然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她一脸正气,毫不留情的打破了对方的最后一丝希望。
“抱歉,我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是因为卡芙卡吗?她只是个Beta!我才是和你最契合的O……”
“够了。”
星脸色沉了下来,浑身撒发着低气压。
小Omega被吓了一跳,没讲完的话卡在喉咙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嚯,有够精彩。
卡芙卡的理智在告诉她她该离开了。
可她确实很想听听小狗接下来的话。
“我喜欢卡芙卡,不是因为腺体,也不是因为性别,我就是喜欢她这个人,我不希望再听到这种话。”
星板着脸,语气生硬又疏离,比曾经任何一次都要严肃。
后续就是小Omega哭着跑走,星在原地生闷气。
卡芙卡咽下最后一口温水,算是为这场闹剧收了尾。
“……卡芙卡,是你吗?”
Alpha可怕的洞察力。
卡芙卡在心中默默吐槽了一下。
既然被发现了,也就没什么好躲的了,于是卡芙卡一脸淡定的从墙后走出,丝毫没有偷听别人被发现的窘迫。
她晃了晃手中的玻璃杯,证明自己不是故意偷听的。
星似乎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开的口,结果没想到人真在,嘴张了又合,最后只憋出来一句: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凶?”
卡芙卡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她第一句话是这个,迎着对方期盼的目光,她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星长舒了一口气,但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
卡芙卡将杯子放在一边,走上前去,拂去了掉落在星脸上的几缕发丝,随后抬起手,揉了揉那本就不柔顺的灰毛。
很蓬松,星的发质偏硬,平时总是不屈的向外翘着,摸起来手感有些特殊。
对方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乖乖的低垂下脑袋,让她摸着更顺手些。
“谢谢你。”
卡芙卡收回了手,拿起一旁的玻璃杯,再次转身离去。
星将手摸向了卡芙卡刚刚搓揉的地方,似乎还带着对方的余温。
所以她是什么意思??是谢她维护了她吗,还是拒绝她??不对啊,卡芙卡摸她头了,应该不是拒绝吧,到底什么意思啊。
卡芙卡走的倒是轻快,徒留星一个在原地头脑风暴。
3.
星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了。
桌上的小礼物也断了。
卡芙卡习惯性的往那工位撇了一眼。
位置依旧是空的。
“哦,你说星吗,好像是身体不舒服,请了病假。”
脸生的同事开了口,回答了卡芙卡的问题。
“好的,谢谢你。”
卡芙卡将最后一本资料塞进了公文包里,抬手看了看那小巧精致的女士腕表。
傍晚六点整,时间还早。
平时的她肯定会选择加班,可如今她却有些犹豫。
她回头,看了看那空空如也的座位。
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拎起公文包打了卡,离开了公司。
漫步在披着晚霞的街道上,卡芙卡觉得有些新奇,毕竟平时她回家时天一般已经全黑了。
路过的孩童嬉笑着与朋友打闹,卡芙卡不禁想起那个总对着她傻笑的人。
也不知道星怎么样了。
晚饭时间,街道上的店铺都亮着灯牌,卖力的招揽客人,卡芙卡略过好几家,最终进入了一家药店。
她确实不知道星到底是发烧还是感冒,也不知道对方吃没吃过药,发了信息也没回,她只好凭着自己的感觉买。
挑了几种常见的退烧药后,卡芙卡意外撇见了Alpha用的抑制剂。
她是Beta,对这些东西没什么概念,但以防万一,她还是买了几支揣进了包里。
反正买了也没事,大不了全送给星。
她轻车熟路的进入小区,找到单元楼,乘上了电梯。
卡芙卡也不是没去过星的家,曾经有一次公司搞团建,星年轻气盛喝了不少酒,等到没人时才敢趴下,还是卡芙卡给她抬回的家。
电梯发出嗡嗡的声响,楼层数字不断变化,最后停留在十七层。
她走出电梯,凭着记忆走到了门前,试探性的敲了几下房门。
房间内没有动静。
卡芙卡加重了力道,又敲了几下。
还是安安静静,完全没有反应。
她啧了一声,随后打开密码锁输入密码。
随着“滴”的一声响,那扇大门总算是被打开了。
屋子内一片漆黑,只有隐隐约约的碎光顺着窗缝溜进来,卡芙卡摸着黑,“啪”一下把开关按了下去。
眼前瞬间亮堂了起来,星平时穿的外套被随意的散落在沙发上,打开的抽屉没有关上,里面的东西被翻的乱七八糟,整个家安静的不像话。
进贼了?
卡芙卡给自己拿了双居家拖鞋穿上,看了看那打开的储物柜。
银行卡钥匙都在,看来不是。
“星?你在吗。”卡芙卡将公文包中的抑制剂和退烧药掏出来,缓缓走向星的房间。
房门没关,卡芙卡轻而易举就进入了房间。
失踪了两天的主人公此时正缩在被子里成了一团,传出轻微的喘息声。
卡芙卡坐在床头,她虽然闻不到信息素,但也确实被这强势的气场压的有些喘不过气。
赌对了,真是易感期。
卡芙卡默默感谢自己买了抑制剂的这个选择。
“卡……芙卡……”
被子里传来了轻微的呼唤声。
卡芙卡起身开了灯,又出去烧了壶水,这才回来解决星的问题。
被子里的人已经钻出来了,瘪着嘴,本就不柔顺的灰毛被蹭的更加杂乱,眼尾嫣红,鼻头也是红的,看来哭过了。
“还好吗?”
卡芙卡从袋中拿出了抑制剂。
“自己能打吗?”
“卡芙卡……难受……帮帮我”星握住卡芙卡的手腕,将脸放在她的手心里一顿乱蹭,借着易感期毫无顾忌的向对方撒着娇。
卡芙卡轻叹一口气,顺着星的动作揉了揉她的脑袋,随后凑近,有些生疏的将抑制剂注射进星的腺体里。
星也不说话,松松垮垮的搂着对方,将头埋进对方的颈窝,俨然一副乖狗狗模样。
“真乖。”
卡芙卡收起抑制剂,将空管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想起身,却发现对方死死抱着自己不撒手。
“别走。”
星不抬头,声音闷闷的。
“不走,但你总要吃点东西,对吧?”
卡芙卡好脾气的哄着她,好说歹说那人才终于舍得松开手。
抑制剂生效了,星没过多久便感觉脑袋清醒了不少,那种没由来的暴躁也逐渐消散了。
“粥喝的下吗?”卡芙卡端着碗白粥走了进来,星家的冰箱只能说是空空如也,她来时又忘了对方可能没吃饭,只好拿了点米给她煮了碗粥。
“这下可以自己吃了吧?”
星不说话,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卡芙卡。
受不住那样的目光,卡芙卡最后还是妥协了,她上前,坐到了星的边上,小口小口的喂着对方吃。
“为什么不打抑制剂,要是我没来你该怎么办?”
喂下最后一口粥后,卡芙卡将勺碗放在一边,现在饭也吃完了,人也清醒了,确实该批评一下了。
“抑制剂用完了……我本来以为这个月不会有的就忘记买了……”星弱弱的解释,不敢抬头看对方。
“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星伸手,去抓对方的腕,言语满是歉意。
见对方没有原谅自己的意思,星有些急了,她红着眼睛去拽卡芙卡的衣角,低垂着眉眼,好不可怜。
卡芙卡本来就没生气,见到她这委屈模样更生不起来气了。
“星。”
卡芙卡突然开了口。
“要不要和我交往?”
“什么?!”
星瞪大双眼,委屈也来不及装了,就那么愣愣的盯着对方看,随后连忙开口:
“要!我要!”
生怕下一秒对方后悔似的,星又重复回答了好几遍愿意。
趁着星疯狂点头的间隙,卡芙卡伸手拽住了星的领口,收力,一把把人拉倒了眼前。
“亲我。”
语气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呼吸交缠,温热的吐息打在星的脸侧,带着些许玫瑰甜香,星只觉得脑子一片酥酥麻麻,等回神时已经把人亲的找不着北了。
她收了收搂着对方腰间的手臂,将人抵在床头,俯下身子想要再亲时却被人一把捂住了嘴。
“够了……够了……”卡芙卡轻喘着气,她本来以为星的亲吻应似蜻蜓点水般青涩稚嫩,结果是狂风骤雨,击的她手无缚鸡之力。
到底是谁教她这些的。
“不够。”
星少见的反驳了卡芙卡,她握住卡芙卡捂着她嘴的那只手腕,放在唇边啄了又啄,完全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星,听我说,现在已经快十点了,我真的该走了。”卡芙卡耐着性子和星解释着,时不时还要抵挡一下小狗的进攻。
“留下来,好不好?”
星与对方额头相抵,放软了语气。
“我还是有些不舒服,你再陪陪我,好吗?”
房间的灯在刚才卡芙卡挣扎时不小心关上了,她只能凭借细碎的月光查看星的神情。
不用看卡芙卡都知道又是那副委屈小狗模样。
“起开,我要去洗澡。”
星愣了一下,随后狂喜。
“好,我去给你准备衣物。”
星喜滋滋的起身去找衣物,顺便给卡芙卡科普了下沐浴露和洗发露分别在哪。
卡芙卡最后还是答应了星。
果然撒娇的女人最好命。
4.
“卡芙卡,我把睡衣放在洗手台了。”星将换洗衣物放在了台子上,浴室内的淋浴声不停,应该是没听见。
“星,我忘记拿浴巾了,你能递给我一下吗?”
星转头,正好看见了那全新的浴巾在安安静静的躺在洗手台上。
一截白皙的手臂从浴室门内伸出,一些水珠顺着指尖滑落,磨砂玻璃材质的门显现出里面人隐隐约约的身影。
星只感觉一阵气血上涌,连忙移开视线手忙脚乱的将浴巾塞给对方后便逃也似的去了客厅。
完了,有点慌了。
星有点后悔把卡芙卡留下的这件事了。
卡芙卡看着眼前的真丝吊带睡裙与一件丝绸外套,不禁开始怀疑星是不是老早就在筹划这件事了。
但不得不说,品味还不错。
卡芙卡笑了笑,伸手拿走了那两件衣服。
星坐在沙发上,强装镇定,竖起耳朵听着浴室的动静。
冲水声停了,随后是细微的衣物摩擦声,最后是吹风机嗡嗡作响的声音。
声音消失,被缓慢的脚步声替代。
星连忙抓起一本玻璃桌上的书,一打开就往脸上怼。
随后感受到身边的沙发凹陷下去了一块,身边传来隐隐的热气,与一股淡淡的沐浴露清香。
和她是一样的。
星有些小高兴。
但她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书被毫不留情的抽走了。
星转头,正好对上卡芙卡的视线。
她的头发披散了下来,软软的发丝搭在肩头,妆也卸了,带了些脆弱与温婉,黑色丝质的睡裙衬的她极白,大片白嫩的肌肤被外套挡住,只剩下些许。
比星想象的还要好看,真不亏她两个月前找了那么久睡裙。
“书,拿反了。”
卡芙卡晃了晃手中反过来的书籍。
“我,我去洗澡了。”
刚刚的邀请似是抑制剂的副作用,脑子一热便做出了留人的选择,现在冷静下来,星完全不敢看向对方,只能在卡芙卡疑惑的视线下落荒而逃。
冰凉的水从头浇到脚,冷的星打了一个寒颤,迷迷糊糊的脑子总算是清醒了不少。
她换好衣服,深呼吸,随后打开了门。
卡芙卡此时环着手臂站在门口。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冷气,她皱了皱眉。
“洗的冷水澡?”
她上前,掐了掐星的脸颊。
确实是冷的。
“被,被子已经给你铺好了,你睡我房间旁边那间客房就行了。”
星答非所问,下意识转移视线不敢看对方。
“唉。”
卡芙卡突然轻叹了一口气。
“果然得到了就是不珍惜,交往前卡芙卡长卡芙卡短,如今得到了倒是冷淡不少。”
卡芙卡靠在一旁的墙壁上,黯然神伤,垂下的眼尾带了几分破碎感。
“不是!”
星着急忙慌的否定卡芙卡的话语。
“我只是怕进展太快你会不喜欢……”
?
亲都亲了你现在和我讲这个?
卡芙卡有时真的想把星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怎么冲的时候猛猛冲,怂的时候又像个乌龟。
卡芙卡可不想听星那长篇大论的解释,她走上前,用指尖点着星的心口,抬眼和星对视。
“你邀请我留下,只是为了和我分房睡?”
像是内心肮脏的想法被掀开一样,星控制不住的红了脸,磕磕巴巴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吧,她确实是有些想法的。
不然也不会两个月前就开始谋划这件事了。
星低垂着脑袋,略长的刘海使得卡芙卡看不清她的神情。
“……可以和我一起睡吗?”星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发出了今晚的第二次邀请。
卡芙卡挑了挑眉。
“好啊。”
随着“咔哒”一声响。
房门被关上了。
5.
星的房间一直都很简单,一扇落地窗,一张大床,一个衣柜,还有一个小办公桌。
此时的星已经钻进了被子里,顺便掀开了被子的另外一边,不停的拍拍,示意卡芙卡躺上来。
卡芙卡脱掉了外面的那件丝绸外套,露出大片白皙的的肌肤。
星被那抹白激到了,没忍住咽了口口水。
真靠了,她就不该把人拉进房间的。
星又开始后悔了。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卡芙卡已经上床了。
“那我关灯了?”
见对方没有反对的意思,星关上了房间里的灯。
房间漆黑一片,星将自己全身埋进被子里,只剩个脑袋露在外头,她翻了个身,伸手去捞卡芙卡的腰。
对方也没反抗,于是星轻而易举把人抱了个满怀。
她满足的把人搂紧了些,随后便闭上了眼打算睡觉了。
等了许久,卡芙卡也没等到星的下一步动作。
她翻了个身,顺着月光,只看见了星紧闭着的双眸。
不是,你说睡觉是真睡觉啊??
卡芙卡第一次这么恨铁不成钢。
她抬手,用指尖轻触对方的眼睫,眉尾,唇角,似羽毛一般,轻柔又眷恋。
“你睡不着么?”
星睁眼,握住了那只胡作非为的手。
卡芙卡轻笑了一下。
“倒也没有。”
“只是希望某人以后不会后悔。”
讲完这句话后,卡芙卡便闭上了眼。
星只感觉一头雾水。
6.
不过有一点确实被卡芙卡说中了,未来的星曾无数次后悔当初的自己为什么那么死脑筋,导致这件事如今天天被卡芙卡拿来打趣。
“不是要睡觉吗?”卡芙卡用指尖抵住星的额头,阻挡她想要黏上来的心思。
“都过去多久了啊你怎么还提啊……”星无可奈何的叹息,但也拿对方没办法。
卡芙卡好心情的勾了勾嘴角,又蹂躏了好几下灰毛小狗的脑袋。
“表现的不错。”
fin.
第一次写长的……好累,本来是想写点刺激的然后从车轮子开始组装,结果装完萎了。
结尾卡芙卡的回答对应的是1中的“看你表现”
想看她俩第一次的去wb:我能鸽一年
【阿格莱雅中心向】千年孤独(中)
含与白厄的cb向以及一段夏雅cp向,赛雅赛cb/cp自由心证,为防误食都会打上cp tag
前文在此(上)
这是祝福也是诅咒,但你有选择的权利,如果有一天你想要摆脱它,就来找我吧。你将不再拥有漫长的生命,而会普通地衰老、死去,而回报则是不用再忍受孤独。
猫在下雨天遇见一个人。
雨下的突然,行人匆匆向住处赶去,原本热闹的大街上之余空旷的店铺和地上的积水。赛飞儿扫视一圈,挑了个最干净好看的店面在屋檐下躲雨。
雨停后就走,猫是这么想的。但下一秒人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小猫,你是从哪儿来的?
猫抬头看向声音...
含与白厄的cb向以及一段夏雅cp向,赛雅赛cb/cp自由心证,为防误食都会打上cp tag
前文在此(上)
这是祝福也是诅咒,但你有选择的权利,如果有一天你想要摆脱它,就来找我吧。你将不再拥有漫长的生命,而会普通地衰老、死去,而回报则是不用再忍受孤独。
猫在下雨天遇见一个人。
雨下的突然,行人匆匆向住处赶去,原本热闹的大街上之余空旷的店铺和地上的积水。赛飞儿扫视一圈,挑了个最干净好看的店面在屋檐下躲雨。
雨停后就走,猫是这么想的。但下一秒人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小猫,你是从哪儿来的?
猫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那是一个年轻的人类女性,有着像黄金一样璀璨的头发、渐变宝石一样的眼眸,以及不输宝石和贵金属的华丽容颜。猫喜欢亮晶晶的漂亮东西,所以对这个突然搭话的人类,猫勉强喵了一声以示回应。
毕竟猫不会说人话,喵一声已经够礼貌了。
但对方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她又问:
小猫,进来坐坐吗?这雨可能还要下一会呢。
猫看向天空,乌云密布天色昏暗,人类没说错,从云的厚度来看确实一时之间不会停雨。
但它为什么要听她的?她让进去就进去,岂不是很给猫丢面子,何况它也不是普通的猫。
猫继续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用沉默等待着人类的回应。
但猫没能等来。等你下次想来玩时就直接进来吧,最近可能经常会下雨。对方见它似乎并不情愿,于是只留下这句话而后关上了门。
猫对人类随意的放弃有些不满,它不知这不满源于何处,但既然不开心了,那它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猫站起来,跑向别处的避雨地。
猫在那之后不久路过那里几次,但每次都是大晴天,太阳几乎要把猫烤成猫干。猫看着正在招待客人的裁缝女,觉得这人类之前只是在打发它走。
既然不下雨那也没有理由进去了。猫对此有些闷闷不乐,它将这归结于自己被一个小小人类戏弄了,于是又愤愤离去,决定再也不去那个地方。
再一次在别处遇见她时,她已经不做裁缝。
虽然已经过了很久,但猫还记得那天她穿的衣服和店里挂着的样衣,以及下雨前店前络绎不绝的人流。虽然不想承认,但那裁缝女做的衣服确实不错,哪怕是见多识广的它也没见过那样式的衣服。
那为什么不做了?
猫停下脚步看向远处台上的人,人群依旧簇拥着她,只不过这次不再是慕名而来的客人,而是油嘴滑舌的政客和爱戴她的追随者。
阿格莱雅大人。猫听见他们这样称呼她。
看来她现在混得不错,比以前更有名想必钱也更多了。她能在如此大的舞台上演讲,应该也不记得之前和路边一只野猫说过什么话了。
猫准备离开,却在此时听见一个记者向阿格莱雅发问:
阿格莱雅大人,您今天穿了金织女士最出名的代表作,请问您也对这位与自己模样相似的天才抱有欣赏之情吗?
猫停下脚步,看向台上的人类女性,不是相似,她明明和记忆中的那个人一模一样。一样璀璨的金发和眼眸,一样美丽而优雅的脸庞,一样华贵而高雅的气质。
猫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上一次见到她是在什么时候?
它有远超人类的寿命,具体多少自己还不清楚,毕竟身边没有一个和它一样的同类可以做参照物,只是自它有意识以来,身边的事物永远先它一步离开。
看不到尽头的寿命赋予它独特的时间观念和游戏世界的猫生态度。人们总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又说时间如白驹过隙,对它而言,这些却不是比喻,而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在这种情况下,和别的人或动物深交只会徒增烦恼和不痛快,这是它的猫生信条。
以人类的话来说,这就是所谓的寿命论。
所以眼前这个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人,恰恰最不可能是下雨天和它相遇的人,因为没有人能在漫长的时间中毫无变化。她或许是她的转世,它见过曾经认识的人的转世,只是没见过这样相像的,仿佛就是同一个人。
如果每次转世都这样相似,几乎与前世别无二致,那这算不算作一个会定期失忆的、有无尽的寿命的人?
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味和冲动自猫的心底升起,上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它第一次玩毛线团的时候。它意识到这是一个天赐的好机会,一个拥有永远不会先一步离它而去的“玩具”的好机会。
猫停下离去的脚步,从此在她身旁驻足。
一开始,猫选择在一个合适的距离观望。
它见证她各式各样的人生和结局,像是看以她为主角的纪录片电影,有的平淡无味,有的波澜壮阔。形形色色的人出现在她身边,而以猫的视角来看,大多数人都是只出现在她其中一世的过客,只有少数四位例外。
第一位是个嘴巴比毒蛇更毒的男人。
猫找到那一世的阿格莱雅时,那个男人和她一起在暴君手下谋生活。二人自学生时代就剑拔弩张,哪怕如今做了同僚也每天针锋相对。辩论场从教室到殿前,争论点从学术问题到政治见地,奈何二人官职地位相近,谁也不能把谁拉下台。
那两位大人又争执起来了。
那两位大人还没停下。
那两位大人今天又要说到几时?
猫偷听到最多的就是这些话。
终于有一天,他们不用再听他们争辩。
因为男人死了,没办法从棺材里跳起来继续反驳阿格莱雅。
人人都在讨论阿格莱雅会在他的葬礼上说些什么,放下前尘过往或是依旧大放厥词。但令人失望的是,她连葬礼都没有出席。
真是冷血的女人,他们说。所有人都更加坚信,阿格莱雅和阿那克萨戈拉斯是死都不相往来的宿敌。
但猫不这样觉得。它自认为见过人间百态,也见过真正的仇人是何等模样,他们看向对方的眼里淬着或愤怒或狠毒的光,与两人争吵时的眼神全然不同,但猫也看不透他们望向对方的眼神。
男人看她,厌恶有五分,傲慢有三分。
阿格莱雅看他,不满有七分,愤怒有一分。
而两人剩下的两分,它再看不出来。
虚伪的女人,她为何一定要戴上面具?猫觉得有些不开心,却又不明白这不开心源自何处。
一切的真相在阿格莱雅谋反成功的那天揭晓。
她一剑斩下了暴君的头颅,仿佛砍瓜切菜一般随意与淡然。她登上王座,台阶下是无数敌人与战友的尸骨,冲天的血腥味飘出窗外吹猫的鼻子里。她拾起地上的冠冕,鲜血浸染了这象征至高权力的死物,她静静地凝视眼前的一切,将冠冕置于王座上,而后转身离去。
阿那克萨戈拉斯,她喃喃,一切都如我们的计划。
阿那克萨戈拉斯,她低语,你坠落在黎明升起前。
猫在那一刻顿悟。那两分复杂的情绪里,是对于计划即将成功的喜悦,是面对既定的分离的无力与悲哀。
猫更加不开心了,被重物击打一样的钝痛感让它胸口发闷,它依旧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于是将此归结于看了一部结局相当不尽猫意的电影。
事在猫为,它想,或许它以后可以在适当时候出手帮个忙。
第二位是一个稚嫩又成熟的少年。
猫不知道第几次找到阿格莱雅时,她做回她的老本行,只不过这一次她不再在繁华的街市中贩卖华贵的衣裳,而是在一个小村落里做个普通的裁缝。村子以务农为生,大片大片金黄的麦田延伸到天边,几乎看不见尽头。猫对这个地方很满意,虽然麦穗卡嗓子不能吃,但却是天然的玩具,而且这的阳光很好,适合睡午觉。
于是在假装偶然实则精心设计的安排下,猫在阿格莱雅的住处安顿下来。
阿格莱雅主业做裁缝,副业养孩子,在这小小地方的偏僻角落经营一个孤儿院。话虽如此,其实就是让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们住在自己家里,管饭管衣服管上学,厨子裁缝老师都由她一人担任。
猫来了之后深受孩子们的欢迎,每天都要缠着它和它玩,只有那个白发蓝眼的少年除外。他太懂事了,虽说失去父母的孩子都会比同龄人更懂事,但他懂事的有些不正常。不仅会帮阿格莱雅跑腿、做家务、照顾孩子们,他还很善于处理人际关系,面对孩子们时他是领导者,面对阿格莱雅时他是乖巧懂事的小大人,面对其他大人时他是礼貌热情的隔壁家小孩。
猫对少年的过去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曾遭受强盗的洗劫。他孤身一人抵达这里时饿得晕倒,被阿格莱雅捡到,成为她收养的第一个孩子。
猫霸占了阿格莱雅的椅子,窝在那上面睡午觉。和煦的阳光照得它浑身暖洋洋,微风带着饭菜的香气飘过它的鼻子,猫睁眼,伸个懒腰,抖抖耳朵,听见不远处少年朝着在院子里玩耍的孩子们喊:
开——饭——啦!
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跑过去,不忘叫上它一起,小不点猫混在一群大一点的小不点里,前所未有的平和感像温泉水浸泡着它的心。猫想,这一次就这样平凡地过下去也没有什么不好。
一个夜里猫被声响惊醒,沉重的脚步声不属于这个房子里的任何一个人,而且不止一道,是好几道声音,朝着房子的四处分头行动。猫立刻意识到危险的来临,它想溜进阿格莱雅的房间叫醒她,却听到了东西被打翻在地的声音。
恐慌和不安令它的毛竖起,猫加快脚步,却在阿格莱雅的房门口看见一具男性尸体。
白发蓝眼的少年站在尸体前,发抖的双手紧紧握着沾血的锄头,苍白的脸和喷溅的大面积血迹在月光下发出森然的气息。他依旧维持着举起武器的姿势,眼中冰冷的蓝色火焰熊熊燃烧,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愤怒与仇恨几乎要将他自己燃尽。
直到一声虚弱的呼唤自他身后传来,他才梦醒一般转身跑向阿格莱雅身边,手忙脚乱地找到绷带想要为她被刀捅伤的腹部止血。阿格莱雅喊住他,口中说的却是让他快走,那些同伙很快就会发现这里,她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只有他能趁他们来之前找人求救。
她看出少年眼里的犹豫,一只手轻轻覆上少年仍在发抖的手,一只手擦拭掉他脸上的血迹。
白厄,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我向你保证,我会活着在这里等你来救我们。
快走,白厄,快走。不要让我和你的兄弟姐妹们失望。
猫感觉到她的视线投向了自己,这是这么多年来它第一次见她用这样恳求的眼神看它。熟悉的钝痛感再一次击打它的心,猫不想按她想的做,不想留她在这里,但它也明白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于是只能用嘴拽着白厄的裤脚催促他快走。
白厄最终还是离开了,猫一路跟着他,时刻留意有没有其他同伙在附近。白厄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奔跑,猫都差点跟不上他,之前总觉得阿格莱雅家住的远安静,现在却恨不得和其他村民挨得近些。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带着人往回赶,却在即将到达时看见冲天的火光。
村民一边拼命拉住想要冲进去的白厄,一边喊人灭火。猫看着在大火中燃烧的房子,想起很久以前自己第一次萌生出参与阿格莱雅人生想法的原因。
它不满意她的结局,它想要改变。
它改变了吗?
猫是一只长寿的猫,却也只是一只猫,它没有高强的战力,没有神奇的魔法,甚至不能说人话。它只能作一个看客,见证她的结局。
猫看向白厄,他已经加入了灭火的队伍中,神色冷静地仿佛变了个人。这是他的优点,是阿格莱雅常常夸赞他的地方,但猫知道有些看不见的东西已经改变了,仇恨将长久扎根在他心底,而有些事物再次离开了他。
比如家,比如兄弟姐妹,比如母亲。
而第三位,是猫刚出生时就曾见过的人,就是她给予了它漫长的寿命。
猫还记得当时她说的话:这是祝福也是诅咒,但你有选择的权利,如果有一天你想要摆脱它,就来找我吧。你将不再拥有漫长的生命,而会普通地衰老、死去,而回报则是不用再忍受孤独。
猫不理解魔女的意思。漫长的寿命就一定意味着孤独吗?它不这么觉得。人类总说朋友有阶段性的,也有人和动物在死前都没有伴侣,一只猫和一群猫,一个人和一群人,前者或许还更快乐和自在。
它要看遍这世间万物,作最敏捷的猫,最自由的风,最快活的灵魂。
漫长的时间过去,猫依旧想要做这世上最快活的猫,但它的想法有了一丝改变。它想将这快乐分给这世上的另一个人,为此,猫需要找到曾经的“魔女”,向她请求魔法的力量。
但还没等猫主动找到她,她就主动出现在了它的面前。
公园里,赛飞儿看见一抹熟悉的发色,而后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它,或者说,它旁边的阿格莱雅。她朝他们走近,越靠近,赛飞儿看得越清晰,她和它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模一样,但赛飞儿知道,这并非她的转世,而是本人。
它听见阿格莱雅亲切喊她:
遐蝶。
*大家对于阿雅都很重要,但碍于篇幅与行文构思,只选取了四位,第四位是谁想必大家也已猜到
晕倒区up主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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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晕倒,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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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晕倒,都是一个或多个电视剧合集,国产居多,都是精品!风格和没有名字很像,现在停更了,我估计是没有名字的小号。
③海星冰星
男,战损,重伤急救,心脏病,胃疼
主要是日剧泰剧韩剧的男主战损,现代剧居多,都是美男!标...
本人看晕倒许多年,给大家推荐一些我阿婆主们!主要从个人xp出发哈。
①没有什么好取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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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推!我的最爱!这是最符合我xp的一个,主要就是晕倒!直截了当进入正题!量也很多,推荐那种一个电视剧集合起来的那种长视频看起来更爽,名字都是有点莫名其妙的风格,所以要自己探索一下。主要是国产,泰剧,两千多个视频很够吃!
②酷酷的我是温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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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们观影夏雅成长】两代理性泰坦都爱上了浪漫泰坦
泰坦们相聚观影那刻夏和阿格莱雅成长,看两个小孩别扭地吵嘴。
1
世间之初,翁法罗斯诞生,于三重命途之中,泰坦降生,创世于混沌。
这是在翁法罗斯人间,广为流传的世界之始的版本。
而实际上,当泰坦们被取走火种、再次相聚时,他们想起了过往的记忆——在成为泰坦、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之前,他们也只是普通的人类,是“黄金裔”的一员,在成为泰坦后,被取走火种,被新的黄金裔代替。
“这么说,你们最终还是在一起了?”上一任欧洛尼斯好奇地问,她问的是两位站在最边缘的女性——上一任的理性泰坦瑟希斯和浪漫泰坦墨涅塔。
“小孩子不要听。”法吉娜——海洋泰坦,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顺便捂住她的耳...
泰坦们相聚观影那刻夏和阿格莱雅成长,看两个小孩别扭地吵嘴。
1
世间之初,翁法罗斯诞生,于三重命途之中,泰坦降生,创世于混沌。
这是在翁法罗斯人间,广为流传的世界之始的版本。
而实际上,当泰坦们被取走火种、再次相聚时,他们想起了过往的记忆——在成为泰坦、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之前,他们也只是普通的人类,是“黄金裔”的一员,在成为泰坦后,被取走火种,被新的黄金裔代替。
“这么说,你们最终还是在一起了?”上一任欧洛尼斯好奇地问,她问的是两位站在最边缘的女性——上一任的理性泰坦瑟希斯和浪漫泰坦墨涅塔。
“小孩子不要听。”法吉娜——海洋泰坦,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顺便捂住她的耳朵,兴致勃勃转头,用眼神催促她们回答。
瑟希斯面不改色地点头,理性泰坦的情绪从不为这种问题而波动。
墨涅塔则笑起来,幸福中带着一些羞涩,也轻轻点了点头。
泰坦们于是热闹起来,以法吉娜为首,纷纷送上真诚或揶揄的祝福。在成为泰坦之前,他们也曾是一同走在逐火之旅道路上的伙伴,知晓她们终成眷属,总归是高兴的。
“这么看来,理性泰坦和浪漫泰坦还真是有不解之缘呢。”塔兰顿感叹。
“何意?”墨涅塔有些茫然。
塔兰顿指了指凭空悬浮在他们面前的那片水幕——两个小孩子正在吵架。
“那是……”瑟希斯惊讶。
是刚接过火种的阿格莱雅,和刚加入智种学派的那刻夏。
2
众位泰坦虽然不知道这水幕为何出现、他们又缘何相聚,但他们都行走于天地间千百年,因此见怪不怪,索性寻了位置坐下,看着那水幕上变幻的景象。
仔细一看,法吉娜就头疼起来:“这孩子好生没趣。”
“明明是浪漫的火种持有者,却表现得格外像理性的继承人……”扎格列斯兴味盎然地笑,“有意思。”
刚接过火种的阿格莱雅尚未受到火种的巨大影响,但那刻夏却已经对整个世界的真相产生怀疑,他们对逐火之旅产生了第一次不同看法的辩论。
“这是盲从。”那刻夏嗤笑,“你对你所追求的一无所知,阿格莱雅。”
“但能够改变现状的唯有此路。”阿格莱雅温和地说。
“你怎么知道唯有此路?”那刻夏有些不耐烦了,“唯有穿过迷雾,你才知道沼泽深浅——同样的,只有破悉真相,你才能真正解决问题。”
众位泰坦议论纷纷。
“说实在的,尽管我是律法泰坦,对于这个世界的规则,也还没有好奇到他这个程度。”塔兰顿说。
“姐姐,我们的宿命已经到达了终点,接下来就是他们的世界了。”欧洛尼斯拉住她的手,安慰道。
“两子观念不同,自然会造成矛盾,他们目前仍能理性探讨,不久之后,怕是就不能如此心平气和了。”墨涅塔说,紧接着,却有些迟疑。
“这……两人真的讨厌对方的话,应当不会是这样吧?”
彩蛋:他得到了理性泰坦最后一丝爱意
【阿格莱雅中心】我曾在阿卡迪亚 5
summary:对于离别,人们永远准备不好。
阿格莱雅 x 墨涅塔无差,3.1前开文的究极造谣ooc文学,瑟希斯失去神体后没能活下来的 if 线。
第一章传送门【阿格莱雅中心】我曾在阿卡迪亚 1
上一章传送门【阿格莱雅中心】我曾在阿卡迪亚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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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漫长的逐火之旅中一段美丽得近乎幻梦的时光。
墨涅塔公开支持她年轻的继任者,有一次甚至降临在公民大会辩论的高潮时刻。「浪漫」的泰坦与黄金裔并肩而立,神光煊赫灿烂令人目眩神迷。
那次辩论的结果自然毫无...
summary:对于离别,人们永远准备不好。
阿格莱雅 x 墨涅塔无差,3.1前开文的究极造谣ooc文学,瑟希斯失去神体后没能活下来的 if 线。
第一章传送门【阿格莱雅中心】我曾在阿卡迪亚 1
上一章传送门【阿格莱雅中心】我曾在阿卡迪亚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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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漫长的逐火之旅中一段美丽得近乎幻梦的时光。
墨涅塔公开支持她年轻的继任者,有一次甚至降临在公民大会辩论的高潮时刻。「浪漫」的泰坦与黄金裔并肩而立,神光煊赫灿烂令人目眩神迷。
那次辩论的结果自然毫无悬念,只是会后人们热议的却是另一件事。
“我认为让阿格莱雅参与公民大会辩论完全是犯规行为。只要她一出现,多少人还能够理智客观地思考双方论点?请别误会,我不是在说她在利用自己的容貌。应当说即使她蒙面参与事情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何况她如今……她如今……”
发言者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一时失神而词穷:“总而言之,诸位应当明白我的意思,为了奥赫玛的政治健康,必须限制阿格莱雅女士的辩论权。”
“闭嘴吧西伏笛思。阿格莱雅女士自从参与逐火之旅后就很少出现在剧场了。”另一个人插嘴:“如果让我在黎明云崖也见不到她的风姿,我一定会和你决斗的。”
在半神缇里西庇俄丝之后,阿格莱雅有了一位真正的泰坦做老师。墨涅塔引领阿格莱雅触摸「金织」的丝线,教会她如何从细微的震颤中察觉情人心间的涟漪。她为她展示寄居于翩翩之蝶的一缕神性,如此远方的战士便能蒙受祝福,赢取与不渝的誓言同样长久的胜利。
凡有人处,必生爱恨,「浪漫」的密语因此遍及翁法罗斯。
“你的神权能做到的事……似乎远远超出传说描述的效果。”阿格莱雅敏锐地意识到什么。
“「浪漫」是纯粹的,”这是墨涅塔自己的泰坦审美,“不过要如何使用这份力量,你可以自由选择。”
她们并不顾忌逐火的话题。墨涅塔随手勾起一根丝线,看着它穿过夜幕在池塘对岸洒下点点金光。
雾气之中,一对天鹅交颈而眠。
没有人天真地幻想这样的梦境能够永存。她们只能在每一个相见的时刻用尽全力地拥抱。即使如此,时光还是如此短暂,仿佛一个瞬间故事就翻到下一个章节。
墨涅塔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暂,大多数时候只能在神殿深处沉眠。而阿格莱雅奔波在黄金裔、元老院和其他势力之间,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成熟起来。每一次再见面,她都变得更加坚硬而锋利。
有时候金蝶会捎来断断续续的画面。墨涅塔看到她与众多品德高尚的同伴相遇,但更多时候是被无耻之徒攻讦。时局危乱逼迫她走上战场,纺织艺术品的手被敌人和同伴的鲜血染红。她习惯在战后收敛亡者的衣物,碧绿的眼眸慢慢干涸。
我的玫瑰啊,墨涅塔感到心痛,却只能让金蝶在她指尖落下一吻,随即又沉沉睡去。
阿格莱雅当然随时能取走墨涅塔的火种。可是缇宝老师总是说:“还不到时候,阿雅。”
转折的发生总是令人猝不及防。墨涅塔再一次醒来时习惯性地探知金蝶的方位,却发现阿格莱雅正带着一身伤躺在奥赫玛的地牢里。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清醒多久,事态紧急,只能直接降临在黑暗的地牢中。阿格莱雅见到她没有惊讶,冷静地同步了现状情报。
“你需要我做什么?”墨涅塔直接问。
她的爱人顿了顿,有些苦涩地说:
“就是现在了,墨纳。”
哦,所以这就是终点了。
所有欢欣、悲伤与不舍,她都曾预见过。只是,只是每一次她总以为还能有下一次。她永远没准备好。
墨涅塔用金丝编织出一把匕首。这是她第一次制作兵器。金刃锋利,弧度趁手,「浪漫」的泰坦在生命的末端发现自己在此道很有天赋。
“也许下辈子我会成为一名铁匠呢?”墨涅塔握着刃,将匕首递到阿格莱雅手中。
她的爱人被逗笑了,“那我会让你的炉火永远在风中沸腾。”
阿格莱雅的手有些颤抖,但很快稳住了。她全神贯注地看着墨涅塔的胸口。
这必须是最利落的一刀。
墨涅塔凝视着阿格莱雅的眼睛。在她错过的时间里,那对眼眸已经被磨砺得如此锋利迷人,如同经过淬火的玉钢。
她握住爱人的手:“没关系,我和你一起。”
匕首刺进来了。泰坦感受到它迅速而坚定地撕开自己的神躯。疼痛还没来得及跟上,火种已经被完整剖出,轻盈地漂浮在她们之间。
非常漂亮的一刀。她艰难地抬手抚过阿雅的发丝作为褒奖。
“阿格莱雅,”墨涅塔缓慢地说,“丰沛、美丽的黄金裔,我顷定的继任者。”
“你给墨纳的一生画下了……足够浪漫的句点。”
“你通过了我的试炼。”
话音落下,神权更迭。阿格莱雅伸手握住火种,属于她的结局随着震荡的余波涌入两个人脑海中。
“汝将最后一次沐浴,在温热耀眼的黄金中。”
不……不,不!墨涅塔看到一个比自己更为残忍的明天,那些曾困住她的将以一种更令人悲伤的方式困住她小小的金织鸟。她眼睁睁看着阿格莱雅明亮的双眸在神权交接的瞬间变得黯淡而空芒。
可以是任何一个人,但唯独不可以是你!墨涅塔恸极。
你是我长久注视过的的孩子,是被浪漫偏爱的金织之鸟。你应当去爱,去狂喊,去到火焰中起舞。你不可以被抛进这样的命途!
可是她没有任何办法。泰坦的生命飞速流逝,甚至无法再支撑一句祝福。
对不起,墨涅塔张口,却只能吐出一口金血。
神血洒在她最后的丝线上,浸湿了爱人的袍角。
冥冥之中阿格莱雅知晓了自己逐渐冷却的漫长旅途。她已经看不见了,只能摸索着伏在墨涅塔耳侧安慰。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墨纳。我早已有所觉悟。”
直到墨涅塔的气息彻底消散,奥赫玛黑暗的地牢中才响起第一声悲泣。
仅此一次,阿格莱雅伏在恋人身上痛哭。
————————————————————
应该还有一章。
是谁3.3还在做北极圈拉郎饭!很多设定都和剧情进度不一样了,但我实在不想再改大纲所以只能请大家凑合吃点(跪下)。求各种互动(再次跪下)。
看完3.3的感受:阿雅你是真正的翁法罗斯白月光!
但结局真的伤我很深QAQ
新版本观后感...虽然xql很甜但mhy你最好晚上睁着眼睛睡觉
我今天看着剧情感觉自己已经是尸体了。
省流:就是新版本我发现的小糖点,大刀点和对mhy的怨念。。。
二编:我发现我没看完,原来真的全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只剩下白厄了我靠,我还以为没那么快,看完之前还是微活,看完以后就是真的死了……
小青龙都已经是“我尽量活着”了。
其他人更是凉了。。。其实主要是灾厄三泰坦,纷争在抗击黑潮,诡计靠计谋续了世界1000年的命,最后泰坦本身都献祭了自己,死亡帮忙找到轮回真相,守护着西风尽头的世界。。。
而本篇b格最高的负世泰坦,是条躺赢狗。。。
最后每个人(甚至包括小青龙)都献祭或几乎献祭了让白厄再创世。
关键是白厄现...
我今天看着剧情感觉自己已经是尸体了。
省流:就是新版本我发现的小糖点,大刀点和对mhy的怨念。。。
二编:我发现我没看完,原来真的全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只剩下白厄了我靠,我还以为没那么快,看完之前还是微活,看完以后就是真的死了……
小青龙都已经是“我尽量活着”了。
其他人更是凉了。。。其实主要是灾厄三泰坦,纷争在抗击黑潮,诡计靠计谋续了世界1000年的命,最后泰坦本身都献祭了自己,死亡帮忙找到轮回真相,守护着西风尽头的世界。。。
而本篇b格最高的负世泰坦,是条躺赢狗。。。
最后每个人(甚至包括小青龙)都献祭或几乎献祭了让白厄再创世。
关键是白厄现在身份不明啊草。最后那个挡名把我震傻了。
而且我看到有人分析说白厄是在模拟纳努克的成神路径。。。我靠。
虽然知道mhy的鬼叙手法,但是最后白厄的名字被金色马赛克遮挡了。
别让别人白死好吗?mhy…...
特别是万敌关键时刻支援让我们先走,我突然特别有安全感,死的时候我也是真的破防了,为什么。。。为什么黑厄要用万敌告诉他(白厄)的弱点把万敌杀了,好地狱。
万敌的最后一句话还是“成为黎明吧,救世主。”
缇安,阿那克萨戈拉斯,阿格莱雅,赛飞儿,万敌,瑕蝶,缇宁……死完了,真的。
关键是那么血战,那么悲壮的救世,可能只是别人的培养皿,或者是实验。
好难受,我真的好难过。。。他们,唉。
逐火之旅就是一本巨大的白厄回忆录……
版本开头就鞭尸,然后在我们淡淡难过的时候给我们玩梗调整情绪......最后狠狠肘击所有还在傻笑的人,包括我。。。
阿雅死的时候我真的忍不住了,还有提安,一看到那句明天见就好难过。。。
关键是……特么还用阿雅和塞飞儿的过去刀了我们一把,已老实求放过,放过他们所有人好吗?真的!放过他们!玩家去不了翁法罗斯,但难道去不了mhy总部吗?烧鸡你晚上最好睁着眼睛睡觉。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白厄你还有万敌不是吗,而且所有黄金裔中他和你之间关系最好不是吗。
……但是这样的话万敌死的时候你会疯掉吧。
虽然但是我家小情侣之间还有着温暖对话,一下子就治愈起来了。
但是我靠我突然......发现所有人里面只有万敌会叫他哀丽秘榭的白厄诶……虽然万敌有时候会嘲讽的叫他救世主,但是只有万敌心底会把白厄当成白厄,而不是救世主。
同理,白厄对万敌也是,万敌只是一个他作为黄金裔取的代号(类似的),迈德漠斯才是他的真名,其他人(活着的……好地狱)要不叫他王储,要不叫他万敌,没有人叫过他的真名,只有白厄口中的他是迈德漠斯……
......我就说过厄敌是真的……但是mhy你也到不用这样证明吧。。。
同人女会自己在刀子中找一点血糖……
虽然白厄是救世主但他一直在失去啊。
从故乡覆灭,从此独身一人,再到拥有很好的伙伴和老师,但依旧一直一直在不停失去。
拥有的挚友也快了。。。
白厄你很清楚,你成功再创世后,你们一定会在来世相见……但是在失去的时候,真的能做到毫无波澜吗?
好痛,整个翁法罗斯都好痛……除了第一个版本交代背景,tm后面全在死人,哈哈哈哈哈哈,mhy你赢了!真的!
【All阿格莱雅】不那啥就出不去的房间1
警告:恶俗,非常恶俗,雅嬷为了xp写出的邪恶作品。
包含的人物有:白厄,万敌,遐蝶,赛飞儿,缇宝。
我已经写好预警了,不要点进来被雷到了又骂我,我玻璃心,只会把骂我的人拉黑。
预计会一章写一到两个cp,本章包含cp为赛雅。3.5k字。
“现在是怎么回事,缇宝老师?”
白厄问道。
“我们也不清楚,但是,门径之力的确消失了。”缇宝摇了摇头,“而且,也联系不上缇宁。”
...
警告:恶俗,非常恶俗,雅嬷为了xp写出的邪恶作品。
包含的人物有:白厄,万敌,遐蝶,赛飞儿,缇宝。
我已经写好预警了,不要点进来被雷到了又骂我,我玻璃心,只会把骂我的人拉黑。
预计会一章写一到两个cp,本章包含cp为赛雅。3.5k字。
“现在是怎么回事,缇宝老师?”
白厄问道。
“我们也不清楚,但是,门径之力的确消失了。”缇宝摇了摇头,“而且,也联系不上缇宁。”
白厄又转头看向万敌。
“别看我,”被投射视线的男人不爽地偏头啧了一声,“我试过了,这门比悬峰的城门还要坚硬。”
白厄没吭声,只是默默用一种洞察的眼神盯着他——万敌抵挡不住败下阵,往角落一个凳子上大马金刀地一坐,自暴自弃地说:“行吧,我承认……我现在的力量和一个普通的悬峰士兵拉不开差别。”
白厄努力忍住了嘲笑他这副瘪气模样的欲望。
他清了清嗓,“遐蝶小姐呢?”
“我不能肯定……但是,的确有种很奇怪的感觉。”遐蝶谨慎斟酌着话语,“力量,似乎消失了。”
“那么,看来形势十分不容乐观……”白厄思索片刻,“我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各位,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知道的说完了,能说点我不知道的吗?”
赛飞儿的声音幽幽从角落传来。
“目前,被困在这里的人都是黄金裔——也就是说,制作这个陷阱的人是冲黄金裔来的。”
“那帮自称清洗者的渣滓?”
万敌最先开口说。
全场沉默一刻,坐在最中间的阿格莱雅思索片刻开口:“……不,我认为不是。目前的翁法罗斯还没有任何一种力量可以做到完全剥夺黄金裔的神力——至少就我所知的来看没有。这更像一种来自天外的力量。”
“搭档不会做这种事。”白厄下意识反驳。
“冷静,白厄,我没说这是丹恒他们做的。”阿格莱雅用镇静的声音说,“我也相信他们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不过,有一点令我好奇——”
“我们现在失去神力,手无寸铁,如果对方的目的是杀死黄金裔,那他们早该动手了。”
“……也就是说,布下这个陷阱的人,一定有别有目的。”缇宝接过话头,阿格莱雅对朝她的方向微微颌首。
“正是,吾师。”
“别的目的?但是……”白厄紧皱眉头,他话音未落,这房间便立刻起了变化:门上方,和天花板相接之处的墙壁上,赫然浮现出一行金色的字:
“想要从这个房间中出去,必须满足以下条件——”
白厄兀的止住话头,像是再也读不下去了。
不光是他,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刚金色小字吸引了过去。
所有人的脸色都瞬间变得难看。
“喂,别开玩笑了——”
赛飞儿一向玩乐不恭的声音第一次染上慌乱。
“这种事情——我们不能看!”
缇宝只看了一眼就急忙把脸埋进手心里,脸上的绯红一直蔓延到了耳朵根。
“……我不能接受。”
白厄缓缓说,他盯着那排字,好像要用目光在那里刻入痕迹来。他的拳头在身侧握紧。
“做出这种事的人,我绝不会原谅。”
“——怎么了?”
阿格莱雅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打破了房间中降至冰点的氛围。她转向白厄的方向:“白厄,怎么不继续读了?”她顿了顿,解释道,“抱歉,失去神力后,我的金丝恐怕也无法代替眼睛发挥作用了。”
“我……”白厄张了张嘴,却无法说出一句话。
“原来如此,看来敌人的确是冲我来的。”阿格莱雅是何等敏锐的政客,她立即从这阵沉默中读出了什么,“不必担心,白厄,你只管说出来就是。”
“我——”他尝试再三,硬是把脸憋得通红,“我做不到!”
阿格莱雅的眉头一挑,“这样倒是让我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要求,让你连说都说不出口?”
“吾师?”她转换了目标。
“不,不行!我们做不出这样的事!”缇宝仍然把眼睛死死捂住,现在她连阿格莱雅的脸都不敢看,只能背对着她磕磕巴巴地说。
“……好吧。蝶?”
方才一直没出声的遐蝶脸上也不好看,她苍白的脸庞夹杂着愤怒、不解,还有一丝诡异的……红晕。她下意识躲避着阿格莱雅的目光:
“……抱歉,阿格莱雅大人……”
阿格莱雅脸色逐渐冷下来。
“……万敌?赛飞儿?”
无一例外,她只得到一阵沉默。接连被拒绝,阿格莱雅心中的猜测也越来越沉重。她抱起手臂,说道:
“我理解你们想要保护我的心情,但是,也请相信我,我并没有你们所想的那样脆弱。”
“过去千年来,我受到的死亡威胁比法吉娜的海水还多。”
“这不一样,这是对老师的侮辱……!”
白厄忍不住说。
“白厄……”阿格莱雅叹息。
“够了。”万敌从角落里站起来,他似乎再也受不了了,脸上带着一股决绝的表情,“哼,这种不上流的小把戏……”
他朝那门吐了一口唾沫,金色的眼瞳里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一直这样僵坐着也不是办法,我就尽量用体面一点的话说吧——”
“只要你们每人同阿格莱雅发生一次关系,就可以从这房间中离开。”他像话烫嘴皮子似的一股脑说完,又回到角落紧紧闭上嘴,看起来只想把嘴巴从里到外地洗漱一遍。
阿格莱雅怔怔地听完,随后自嘲地笑了。
“原来如此,在这种地方放床……竟是打算用这种方法羞辱我么,呵,还当真是用心良苦。”
“只是抱歉,连累你们了。”
“不是这样的,阿雅!”缇宝急切地说,“我们会找到其他方法离开的!”
“我们不能让这人的阴谋得逞,阿格莱雅大人……一定该有别的办法……”遐蝶说。
“在我们神力尽失、同普通人无异的当下么?”明明是阴谋所指的矛头,阿格莱雅却反而没有半分慌乱,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们有其他办法,可以破门而出么?诸位,恐怕,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房间里陷入一种深刻的沉默。
在这片沉默中,忽而响起的布料摩擦所发出悉悉索索声显得尤为刺耳——白厄像被刺了一下,看向房间正中央,这里唯二的家具之一——床。
阿格莱雅坐在床边,正将头发上璀璨繁复的金饰一一取下。
“阿格莱雅……”
白厄神色复杂。
被叫住的女人却恍若未闻。她将几只金桂叶的发饰握在手心里,放至床头。原本层次分明的金发脱离桎梏,像一条瀑布找到了源口,顺势沿着肩颈倾泻而下。放好了发饰,她又开始解脖子后的项链——
另一只手以神速抓住了她的手腕。
“喂,裁缝女——”赛飞儿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无关紧要,然而她失败了,“你就这样妥协了?”
“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阿格莱雅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温热的热度。那紧紧攥着她的手腕的手传来的不只有愤怒的分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随即笑了,反握住那只手:
“你在担心我,赛法利娅?”
赛飞儿当即想把手抽回来。可恶,明明没有了那恼人的金线,可这裁缝女还是一副完全看穿她的游刃有余的模样!
“我——!”
她一恼怒,竟真的把手从阿格莱雅手中抽出来了——身体因惯性后撤的瞬间她一晃神,想到:阿雅的手竟然这样无力。
失去神力,对她,这样千年的半神……究竟有多大的影响?
阿格莱雅顿住动作,无奈地任她而去,像是任由一条猫儿的尾巴扫过手心。
“那时你也是这样……离我而去。”
细微的呢喃从她低下的头颅中传出,太微弱,以至于赛飞儿疑心自己是否听错了,因为下一秒,阿格莱雅收起了所有表情,继续平淡地专注于解开项链上复杂的盘扣。
在阿格莱雅开始解礼服背后的扣子时,赛飞儿终于坐不住了,她一个跨坐到床上,不让阿格莱雅继续褪下衣物:
“你就非要这么……”
她盯着阿格莱雅的眼睛。从她认识阿格莱雅起,那双眼睛从未如此黯淡无光过。她们第一次见到的那天,那双眼睛是骄傲璀璨的绿金宝石;她离开织坊后,再过了几百年,那宝石已变成冰冷无情的无机矿物。然而,她知道,赛飞儿知道……那份杀伐果断只是她用于保护的外壳。在她心底,始终保有一份人性的温暖。
如今,那里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眸子里,只有一片黯淡的金色。赛飞儿喉头苦涩,已说不出更多话语,她遵循内心的响应,盲目吻上阿格莱雅的唇角。
阿格莱雅愣了一下。那吻生涩、毛燥,简直像只胡乱抓挠的小猫——然后她笑了,那笑惹得赛飞儿恼怒非常,于是阿格莱雅得到了一个报复性的咬痕。
红红的,落在她的唇角,这下真像是被猫抓了一样,阿格莱雅想。
【厄雅厄】未曾设想的旅途(上)
Summary:在白厄陪伴阿格莱雅踏上寻回人性的冒险之旅中,他们看见了彼此的侧面。
Notes:基于翁法罗斯世界观的西幻风,全员存活,剧情需要,阿格莱雅比游戏里冷漠一点。
是甜的。约2.5w字。
一、
坐在贝壳摇椅上断案时,阳光穿过葡萄藤倾泻下来,将葡萄叶的阴影刻在足尖。阿格莱雅轻轻晃动椅子,一边用目光描绘太阳的纹路,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当事人哭诉:他的女儿病重需要钱医治,不得已才对商贩放在窗台的储钱陶罐下了手。
她召集了一批见证人,有武器店老板那样正义的,认为如果不严惩这个男人,大家有样学样,不是理由充分...
Summary:在白厄陪伴阿格莱雅踏上寻回人性的冒险之旅中,他们看见了彼此的侧面。
Notes:基于翁法罗斯世界观的西幻风,全员存活,剧情需要,阿格莱雅比游戏里冷漠一点。
是甜的。约2.5w字。
一、
坐在贝壳摇椅上断案时,阳光穿过葡萄藤倾泻下来,将葡萄叶的阴影刻在足尖。阿格莱雅轻轻晃动椅子,一边用目光描绘太阳的纹路,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当事人哭诉:他的女儿病重需要钱医治,不得已才对商贩放在窗台的储钱陶罐下了手。
她召集了一批见证人,有武器店老板那样正义的,认为如果不严惩这个男人,大家有样学样,不是理由充分就能偷钱?也有药店老板那样悲悯的,为父亲开脱称单亲爸爸带娃不易,能通融应当通融。
听取了男人的辩解,金发的执政官双掌合十,不消片刻便代替「塔兰顿」下了决议。她将陶罐归还商贩手里,给嚎啕大哭的“父亲”塞了一枚银币。
“现在用这些钱带上孩子去医师那儿问诊吧,若能拿出病例,便随我去申领救助金,若拿不出,等待你的便是牢狱。”
男人未接过银币就已经满头大汗,四肢软得犹似黏在了地板上。他根本没有什么孩子,找理由为自己开脱而已。
摇椅剧烈地晃动,阿格莱雅直起身,面无表情,示意扈从拿下小偷。
“等等!大人,万一此人的孩子不在城中……”可惜人们没有她那样长远而直达真相的视线,有人试图求情。
“一位父亲若深爱女儿,早期就会带女儿去医治,不至于拖到加重一刻。何况我的金线刚才已探明,他在说谎。”执政官的双目发出冷冷的光。
“直接到处刑这一步了?公益法官貌似只有判决权,没有处刑权吧……”取回钱财的商贩好了伤疤忘了疼,竟然为罪犯辩护起来。
走流程的结果并没有差别,恰好她插手了,不就能节省后面的功夫吗?她的时间又不是用来浪费的。半神环顾四周,被那双冷硬的眼睛注视过的人全部惧怕地退后半步。
金线一端忽然传来危险的颤动,那是危机预警,一头发情的大地兽正冲入城中。
阿格莱雅把这个案子交给卫兵,直奔大地兽的定位。那紫色鳞甲的巨兽正在市集上横冲直撞,商贩发出尖叫。本性温驯的动物凶悍地扬起前蹄,路边一个女孩被吓傻了,呆呆地站在巨大的阴影下方。
金线从阿格莱雅指间逸出,将挣扎的大地兽四肢捆紧,牢牢地定格在原地。那女孩还是纹丝不动,阿格莱雅冲入阴影捞起女孩,轻盈地踩着金线,跃上屋顶,恰逢此时大地兽耗尽体力,轰然倒趴下。
阿格莱雅转向女孩,发现她的嘴唇比刚才更苍白了,哆哆嗦嗦讲不出半句话。出于人文关怀,半神尽可能关心了一句:“你恐高?”
她领着脚步发抖的女孩走下楼梯,一个妇女突然冲出人群,将女孩护进怀里,眼泪涟涟,“你……你怎么能把她带到屋顶?!”
“周围太多货架,要从大地兽的重蹄下保护这孩子,只能往高处避险了。我不知道她恐高。”
“你这女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说,你的金线什么都知道!”那妇女心疼地抱紧孩子,在阿格莱雅身后怒吼,“至少该说声抱歉吧!”
“……”
探查金线,肇事大地兽的管理者早已逃之夭夭,阿格莱雅不愿费心解释,她示意「衣匠」追查肇事者下落,另一边,传信石版收到消息,线报显示卫队的军饷出现了缺口。
“军饷是军团的生命线,务必要保障好。先从金库里拨一笔专项资金过去吧,再好好查查是谁造成的,严惩不贷。”她将私人库房的钥匙交给随行「衣匠」,返回云石天宫。
另一边厢,黄金裔作战室内,市民意见书堆成了一座小山。这说明阿格莱雅尽职尽责,体察民情,事事亲力亲为,这个季度办了很多案子,还抽空见义勇为;但投诉率也随着工作成果的增加而骤然拔高,人们称其行事作风缺乏“人情味”。
身为战友和同僚,黄金裔们都知道阿格莱雅做事只在乎目的,不在乎手段,也甚少为自己辩解,但如此言论很可能引来元老院反扑,他们不由得为领袖担忧起来。
执政官的学徒、导师、疗愈师,几人共同聚在桌边研讨此事。
“我问阿雅最近是不是太累,怕劳累影响她的决策,请她分摊一些公务给其他人,她也不作答,只说别担心。哎。”缇宝适当地叹了口气。
“嗯……人在压力下的确会关闭情绪出口,降低自身的阈值,以此来减轻被各种感受轰炸的疲惫感。”风堇撑着下巴,“不过缇宝老师,我更担心阿格莱雅女士她……是不是人性将失了?好像自我认识她起,她的人性就已经很稀薄了。”
“啊?人性将失……不会吧?”缇安和提宁惊呼,“小白,堇宝,咱们得帮帮阿雅!”
“别着急三位老师。”白发青年连忙安抚女孩们,“此次和风堇一起觐见,就是说关于如何帮助阿格莱雅找回人性,我们想到了办法。”
白厄拿出一张阿卡索斯城旧地图,风堇也呈上一件类似于“记忆残晶”的小装置。
“近期奥赫玛的探险队和树庭的考察队在旧城遗址发现了大量记忆残晶,将所有残晶聚合,可以形成一部阿卡索斯城断代史。而有了树庭的技术,人们甚至能够和这些记忆互动。”
“阿卡索斯是受「吉奥里亚」庇护的古城,也就是说,行走在记忆残晶重现的往日里,或将找到那沉睡的泰坦的藏身线索……”
缇安雀跃地拍拍手,“哇哦……了不起!话又说回来,小白,堇宝,这些和阿雅有什么关系呢?”
白厄、风堇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们想请阿格莱雅女士去游历!”
“旅行?”缇宁思索半晌,面色为难,“可是阿雅不能离开城邦,她总是很忙,你们知道的。”
风堇笑着把装置推向缇宝,“不需要肉身前往啦,这就是我说的树庭研发的最新装置,我把它借来了。只要每天临睡前触碰它,入梦后,潜意识就能和记忆交互,相当于……数据漫游?”
“缇宝老师,你们想想,踏上旅途,看看不一样的风景,整个人心情是否会放松许多?如果能让阿格莱雅感受到风土人情,说不定她的人性会再度显现。”
战士和医师眼中闪闪发光,缇宝明白了,后辈们是想借寻找泰坦的名义,让阿格莱雅在梦中进入另一个城邦,表面是公务调查,实际是旅游放松。
“听起来好像可行,阿卡索斯也是个相对好的城邦。那就由*我们*负责通知阿雅吧。”
传谕的圣女飞走了。风堇转向白厄,有点不好意思,“白宝,要麻烦你了,本来应该由我这个疗愈师陪阿格莱雅女士走这趟旅程,但庭院最近太忙了,基本没法睡一个完整的觉……”
“没关系,我是她的学徒,为她排忧解难本来就是义务嘛。倒是辛苦风堇了,谢谢你。”
“阿格莱雅女士是实干家,做的比说的多,总是一个人默默承担责任,也不在我们面前诉苦。”风堇叹息着,挤出一个安慰人心的笑容,“我不想看到她再这么冰封自己的心,被人误解下去呀……希望这个办法有用吧。”
二、
【潜意识与记忆残晶集合交互注意事项】
“记忆残晶”仅为历史的复现,多个残晶的集合构成集体记忆,即人们对城邦、社会、自我想象的映射。
依此前提,梦境中不存在“真正”的危险,如果使用者体验受伤或濒临死亡,装置会强制停止,以保障使用者潜意识的安全;
当使用者与记忆中的人物、事件交互时,使用者无法左右历史的走向或人物的命运,与之不同,这些故事会反过来影响使用者。已经发生的不会改变,但过去改变了未来,这是我们的共识。
使用者在通过本装置调查研究断代史时,需要记住三个先决条件:
其一,使用者通过编入记忆的方式,可以在梦境中装备武器、交通工具等;
其二,使用者主动退出梦境的方法是“梦中入梦”,在梦里入睡即可回到现实。苏醒后,使用者对于梦境的记忆不会清除,但无法延续上一段梦境,这是由于“记忆残晶”的片段性导致的。若要进行连贯调查,请使用者注意把控节奏;
其三,梦中的时间流速经过人为调校,梦中一日等于现实的一个时刻。
……
阿格莱雅将手册放回行囊。她身披亚麻斗篷,荒野的风裹挟着粗糙的沙砾,摩擦着衬布长裙和皮质长靴,仿佛能在布料上刻出划痕。
这片记忆的合集蔚为壮观,几乎将这座围绕「大地」泰坦神殿建造的古城完整地、栩栩如生地呈现在眼前,哪怕不带有任何学术目的前来,仅仅触摸历史的痕迹,也让人感慨万千。
来之前,缇宝希望阿格莱雅能找到那位「山之民」的线索,请那人回来帮助他们,阿格莱雅却认为上一任逐火之旅的英雄已经完成了使命,她尚能承担公务,没有必要再回头,这时缇宝便露出了恳求的眼神,说阿雅,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求你去看看吧,哪怕找不到,也一定有其他美好收获的。
美好收获……是指记忆吗?阿格莱雅叹了一口气,她早就过了相信“人们在旅途中收获爱与羁绊”这类冒险故事的年纪了,也罢,毕竟是老师的请求,只是利用睡眠时间并无不可,闲暇时分她最多能睡上六小时,就用六天找找看吧。
她迈入阿卡索斯的城门,发现有人站在古朴的关口处等待着。那人铠甲外罩着黑斗篷,牵着一头装配黄色鞍桥的紫色大地兽,像个来自中世纪的英雄。
阿格莱雅稍显惊讶,“白厄?你这是在干什么?”
“陪你一起踏上旅途啊。”白发青年挠挠头,露出阿格莱雅无法拒绝的灿烂笑容,“你不会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吧,阿格莱雅。”
“……”神女眯起眼,将脸藏在兜帽下,转身就向着进城的入口走去,把青年和大地兽留在身后,“不管是不是吾师让你来的,找人有我一个就足够了。”
“哈……我在这等您好久了,您这话让我好受伤。”
阿格莱雅猛地停下脚步,白厄牵着大地兽,差点撞到她背上,“怎么了阿格莱雅?”
她沉寂的背影逐渐与荒野融为一体,时间越久,白厄心中便愈发忐忑,尝试找补,“阿格莱雅,我开玩笑的。”
阿格莱雅嘴唇紧紧抿着,半晌后开口,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我并不打算中途退出,这会是一场漫长的旅途,好几天不能睡觉,风餐露宿,饥不果腹,也可能会受伤——物理意义上的受伤。你确定跟着我吗?”
白厄走上前,对上阿格莱雅的眼睛,正色道,“阿格莱雅,你说的这些,仅仅是一名战士的合格线。”
阿格莱雅对上那双坚毅的蓝眼睛,明白他能做到的远不止于此,也就不再说什么。两人越过城门,由记忆复现的往昔这才真正展现在眼前:人们在城门口聚集成一支游行队伍,跟随在背负着偶像的大地兽身后,一同前往城中心的神殿。
“真热闹啊!我们来到了举办庆典的时候?”白厄伸长脑袋望着队伍,认出这是阿卡索斯耕耘月的「苏生祭」传统节庆。
他们跟在队伍末尾,经过街道旁的石砖民房。透过窗户,白厄看见家家户户门前都摆放着一抔松软的泥土,有人正在将那些泥土除净杂质,装进陶罐,随后供奉在家中,以此祈求本年作物能够丰产。
祭司带领着人们走向仪典会场,女祭司在人们的协助下,从指定地点挖出一具提前烧制并掩埋好的、代表着「吉奥里亚」的泥塑偶像,以示藉此唤醒大地泰坦,好令万物得以复苏、生机重返人间。
置身于人群中,白厄环顾周围一圈,惊叹道,“好真实的集体记忆。”
“树庭那些研究民俗的学者可能会喜欢。”阿格莱雅兴趣缺缺,漫长的寿命让她对此早已司空见惯了,“呵,那位泰坦也不会真就这么出来的……”
人们沉浸在祈祷中无法自拔,他们艰难地挤出人群,来到广场后方的神殿门前。门廊旁边有一颗“奇迹宝珠”,是树庭植入在装置中,用于串联发生同一地点不同时期的记忆片段的小机关。
白厄好奇地开启“奇迹宝珠”,两扇紧闭的沉重⽯门忽然应声⽽开,⾥⾯空间宽阔,没有座椅,只有殿中的「吉奥里亚」神像,空灵的回声⾃神殿深处传来。他惊喜地将手从“奇迹宝珠”开关上放下,“阿格莱雅!我也可以像缇宝老师那样使用「欧洛尼斯」的神力了!”
“这是梦境,阁下,既然有此存在,你大可以与它交互。”阿格莱雅率先走进去,门自动关上,神殿瞬间陷入幽暗一片,唯有祭坛反射着白光。
神女与战士对视一眼。阿格莱雅眼神一凛,白厄本能地握紧武器。他们看见,在神殿最中央摆放着⼀个半⼈⾼的窄窄祭坛,四周的窗户有淡淡的阳光正好洒落,照亮祭坛周围雕刻的符⽂,几支麦穗摆在祭坛正中央。
那麦穗已经干枯,符文上积着厚厚一层灰,这段被“奇迹宝珠”印照出的古老记忆,显示神殿已灯火枯竭,来自于某位祭司逃往圣城奥赫玛前对自身信仰的最后一瞥。
阿格莱雅上前拂去灰尘,发现下面的符文镌刻着一道谜题,她感到新鲜,从鼻子里发出轻轻的哼声,类似笑声,又不尽然,“谜题?印象中「吉奥里亚」不是钟爱解密那一派。”
“更像是「欧洛尼斯」会干出来的事?”白厄补充道。这不奇怪,他们的世界受到所有泰坦的法则影响。
这是梦境里遇到的第一道考验,他有些跃跃欲试,拨动遮挡符文的麦穗,让阳光充分照耀谜面,尘埃漂浮在空气中,慢慢聚合成字符,于是一连串发出淡金色光芒的文字自虚空中显现:
致旅人
「吉奥利亚」深爱大地上的所有生灵
教导生灵爱世界 爱彼此
鼹鼠偷走苹果 人子种下麦种
足以证明人心中除却贪婪 也有克制
除却恐惧 也有勇气
找到同伴的心
那会是一个闪闪发光的所在
触碰文字 若人性的辉光闪耀
善意之门自会洞开
还未来及说些什么,炽烈的⾦光忽地⾃祭坛四周升起,刹那间吞没了两人——
最初的⼏秒,像在最深的深海海底穿⾏,漆⿊⼀⽚,阿格莱雅感到喘不过⽓来,她只是失明,没有被剥夺触觉和听觉,感到海水疯狂挤压着她的耳膜,下⼀秒,海天忽然倒转,她猛然浮出了⽔⾯,拨开眼前如烟似雾的⽩⾊⽔汽,所有的倒影都晃动着慢慢清晰。
眼前往复回荡着的,是符文谜面告诉她的话:找到同伴的⼼。
白厄不在身边。想要脱离这片幻境找到他,回到祭坛边,唯有找到他的⼼。她想,哀丽秘榭是最让那名战士牵挂的地方,除了那里,白厄的⼼还能在哪⾥呢。
待看清了那片蔺草遍野的村落,她感到毫不意外。往前走去,才注意到有什么不对。周遭的⼀切,每⼀砖⼀⽡都破败不堪地覆满尘⼟,每⼀草⼀⽊都失了⽣机似的黯淡⽆光,像是有过⼀场可怕的「黑潮」,带⾛了这⾥所有的光。这不对,即便她“神性”的部分占据了身体,体会不到人的情感,她也不得不承认属于白厄的⼀切都该是闪闪发光的,他的内核就是那么光明,这些死⽓沉沉的灰冷,从来都不该属于他。
阿格莱雅沉下心,继续拨开迷雾,想要找到那个美好的旧世界,白厄心向往之的地方。
阴翳密布的天空中盘旋着黑色的苍鹭,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她在高至小腿的野草地里跋涉,不慎被藏在期间的锋利的刀芒草划破裙摆。衣物的破损让阿格莱雅不太满意,却也只是瞥了一眼,她抬起头,只见前方站着一个庞大的漆黑人影,像黑色的火焰一样破碎的长袍在风中翻飞。
他背对着阿格莱雅站立,像苍鹭的阴影,遮住了身前的两个小孩:一个年纪稍大的女孩垂头坐在地上,黑色的剑捅穿了她的胸口;阿格莱雅更多地把目光转向隔壁的男孩儿,他有着一头柔软的白发,身上的衣服沾着碎草和血液,手举一柄木剑,他湛蓝色的眼睛里淌出泊泊泪水,瞳孔里翻涌着如海般深重的恐惧和仇恨,令得见者为之震撼。
“……”幻境被撕裂了一道亮光,那便是出口。阿格莱雅闭上眼,能看见世间美好的她早已知晓答案。
白厄被传送到了一片长满葡萄藤的白色神殿面前,高耸的石柱撑起三角形状的屋顶,门廊上挂着青铜徽饰,建筑风格与永恒圣城奥赫玛别无二致——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被强制退出梦境回到了现实,但仔细一看,这里的街景与现在的奥赫玛并不是一模一样的:转角处没有裁缝店、街上没那么多人且民族很单一。
是千年前的奥赫玛,而且是根据阿格莱雅的记忆构建的。符文又⾃脑海深处浮现:记住,你需要找到同伴的心,那会是⼀片闪闪发光的所在,找到它。
战士很快便清楚他要去哪里,他直奔庭院,果然看见一个金色头发的女孩儿在院中织布,她背对着白厄,阳光透过树荫洒落在瀑布般的长发上,整个人沉浸在美的事物之中闪闪发亮。
阿格莱雅小时候的气质和现在一样美好,白厄想。他静静地看着祭司少女,她太过专注,以至于针尖在指头上戳出了血,他心疼地抿唇,皱起眉,但也没有上前打扰。“闪闪发光的存在,比起头发,更应该是她手中用伤口和茧子换来的织物吧。”
贵族少女收束线头,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唇边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从织机上小心褪下完工的作品,迎风高高扬起,又将金灿灿的织物揽进怀里,白厄听见侍女由衷地赞叹主人的手艺,而她对侍女说:这是我做给你的新裙子。
千重的风吹起葡萄藤,拂过苹果树下的少女,她仿佛有所感应似地回过头。天真娇憨的目光直直撞进心间,白发青年眉眼带笑,右手抱拳置于左胸,朝向年幼的领袖深深鞠躬,行了一个骑士礼,随后转身向光亮的出口走去。
画面再一次倒转,当他脱离构建的场景回到祭坛边上,阿格莱雅已经被传送回来了。白厄悄悄看了阿格莱雅一眼,她的脸几乎与年轻时一样,没有留下岁月的刻痕。她迎上他的目光,眼中似有金光粲然流动,他欲盖弥彰地转过头,看向空气中再次浮现的文字。
是什么构成了你的同伴?
献上你们的答案。
“蔺草遍野的村庄,人们的笑容,对生命的尊重,反抗命运的勇气和难能可贵的正直。”阿格莱雅说。
“浪漫的金线,刻苦的汗水,对美的执着,不怕困难永不言弃,对待他人无私而不求回报。”白厄说。
门骤然打开了,门外一片光芒,人声鼎沸。原来“金子般的心灵”便是开门的钥匙。
“啊?这……看来布下这谜题的人也没想为难人,就是想教导他人爱同伴吧。唔,又没准就是个喜欢窥探别人脑子的怪人呢?”
只是找出阿格莱雅的闪光点,对白厄来说太简单了,幻境里的景象让他感到更接近阿格莱雅了。“阿格莱雅,我看到了你小时候在庭中织衣服,你的样子那么无忧而美好,我从来没见你笑得那么开心……”他温暖的蓝眼睛里流淌着温情,“你在幻境里,也看到了我的故乡么?”
阿格莱雅顿住,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符文。白厄看到的是美好的画面——因为哪怕在记忆里,她也无法向他展示自己的脆弱,但她却见证了他的不堪。黑衣行者刺穿粉发少女胸膛,男孩浑身颤抖高举木剑的那幕猝不及防地浮现在脑海,片刻后,阿格莱雅言不由衷地说,“嗯,我看到了,那是一个很美的村庄。”
“谢谢你。能得到你的赞美,看来那确实是一个好地方。我很幸运。”
阿格莱雅沉默不语。他们向着门外走去,大门再度关上。白厄牵起拴在广场外围的大地兽缰绳,邀请阿格莱雅乘坐。神女礼节性地将手指置于战士的掌心,由他扶着她登上巨兽的脊背。他们坐进鞍桥,阿格莱雅低头整理裙摆,白厄眼尖地发现她的裙摆下方有几处破损,像是刀刃的割痕。
“这是……”他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猛然抬起头,“怎么弄的?”
“没什么,不小心被刀芒草割裂了。我急着找你。”阿格莱雅诚实地说。
“……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阿格莱雅。”白厄冷静下来,随即歉意的情绪从那双蓝眼睛⾥闪烁⽽过,跌破在眼底震起涟漪,“手册说的没错,这些记忆,这场梦,真的会对我们造成影响。”
阿格莱雅摇摇头,“没关系,小心些就好。”为了保持形象,也为了不让那双蓝眼睛持续内疚地盯着她,神女分了一些神力出来,催动金线修补衣服。
神殿前的广场上正举行一场盛大的丰收庆典,人们载歌载舞、尽情宴饮,这场狂欢将持续至“离愁时”第五刻。大地兽载着他们,晃晃悠悠地穿过人群,离开热闹的街道,走上通往附近村落的道路。
【TBC】
一点黄金裔3.3cb杂谈
*纯闲聊无考据,剧情过完之后激情开麦,也许有些之后会写(?)很多人,出场的我都扯了一点。
其实3.3前瞻pv出来的时候我的心已经凉透了,但秉承着想知道到底打算怎么捅下课就滚过来过了——
感觉这版本节奏快了很多,但这里不讨论了只说一点剧情和黄金裔。盗火得了MVP,虽然他一颗火种都没有得到,但他几乎把所有的黄金裔间接或直接的捅完了😰
*关于阿雅
那则死亡预言从3.1出来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到底是沐浴在浴池里死掉还是在自己的血泊(黄金血)里死掉。结果死了三次,一次是躯壳的死亡,一次是人性的死亡,一次是神性的死亡。
捅一次还不够甚至还要我看着小白够...
*纯闲聊无考据,剧情过完之后激情开麦,也许有些之后会写(?)很多人,出场的我都扯了一点。
其实3.3前瞻pv出来的时候我的心已经凉透了,但秉承着想知道到底打算怎么捅下课就滚过来过了——
感觉这版本节奏快了很多,但这里不讨论了只说一点剧情和黄金裔。盗火得了MVP,虽然他一颗火种都没有得到,但他几乎把所有的黄金裔间接或直接的捅完了😰
*关于阿雅
那则死亡预言从3.1出来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到底是沐浴在浴池里死掉还是在自己的血泊(黄金血)里死掉。结果死了三次,一次是躯壳的死亡,一次是人性的死亡,一次是神性的死亡。
捅一次还不够甚至还要我看着小白够不着,小白捶地的时候我也捶地了,虽然死的很热烈还是很想捅老米两刀。
还记得阿雅给遐蝶留过一句话是“请如人那般生,如人那般死”,最后阿雅也践行了这一点,人之女,也将以人的姿态死去。
除却这丝人性,她以死开路,甚至榨干自己最后一丝价值,最后一次拉了小白他们一把,然后坠入黄金池——“汝将最后一次沐浴,在耀眼温热的黄金中”。
很喜欢阿雅给小白的留言——
只截了这张,此版本的阿雅像在燃烧最后一丝人性,CV配的很温柔,尤其是在英雄浴池上和凯妮斯对峙之后的自白以及和猫猫的对话🥺
守候奥赫玛千年的半神……愿你得享安眠。
*关于赛飞儿和阿雅
这个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我以为猫猫和阿雅的矛盾起源于阿雅人性的缺失或者是猫猫不愿意去面对死亡预言,3.2找阿雅对话可以看见这个:
当时还稀奇了一下,因为这时候的阿雅更像一个人,在苦恼赛飞儿究竟为何不辞而别,甚至不愿意和她多聊一点。
3.3一开始还不明白,因为刚刚成为半神的阿雅人性还很充沛说话都很柔和,也愿意去接纳赛飞儿。
阿雅说你很喜欢金织甚至经常超绝不经意路过——看完猫猫的如我所书觉得可能有几分是因为以前收留她的老妇也是做裁织的(命运转了一个圈回到了原点),曾经的阿雅真的给了猫猫很多(精神上的),猫猫以前似乎很觉得自己的手段上不了台面,有股子自我厌弃的味道然而阿雅包容并指导了!这就是长姐的伟力!(不是)
感觉这里已经在为赛飞儿欺瞒世人刻法勒会永远庇护奥赫玛埋下伏笔了(?)
千年前她们的关系真的很好很健康啊……感觉怎么吃都好吃。
阿雅送了一双金靴你穿了千年不舍得换掉,真的讨厌或者是烦过她吗,赛法利娅你总是谎言张嘴就来( •̥́ ˍ •̀ू )
另外一点迷思:
猫猫的多维度称呼:
遐蝶:蜗居公主
阿格莱雅:裁缝女
缇宝:缇宝阿姐
开拓者:灰子
白厄:救世小子
风堇:粉彤彤小姑娘
那刻夏:夏老师
万敌:拒绝死亡的孩子,小王子,金毛小狮子(你们明明不怎么熟猫猫你称呼真多变)
以及还有赛飞儿,仍然是没有想到她会在千年前撒这么大一个谎瞒天过海,为逐火又争取了七百年的岁月,看似漠不关心实际上一直在翘首以盼着自己能够帮上忙……翁法罗斯遍地都是反差,往往能捅我个十下八下。
猫逗盗火的时候真的笑的很开心下一秒就不笑了(。)赛飞儿回去抢那枚翻飞之币的时候在想这枚翻飞之币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性事关赛飞儿的缺陷什么的(过完太累了就没去跑图),总之被捅得有点太快了没反应过来,走马灯的时候已经开始尖叫了()
巴特鲁斯是扎格列斯这事一下子就变得不那么惊讶了。毕竟没有你猫猫做不到的事情(没有想到的是小贼比起生命更想要一个欺瞒整个世界的谎言,有点帅,不确定再看一眼。
而且还有一点,有点儿忘了是不是我记错,感觉像是在说这个世界还能有如此美好的一幕是诡计谎言的神力。你们灾厄组。快混成支柱组了。组团出道吧。
最后是:这就是好猫!超级无敌好猫!掏别人口袋是为了躲避那个该死的死亡预言,不辞而别是为了防止阿格莱雅揭穿她的谎言致使黎明提前坠落,直到最后快死了才向着走马灯诉说歉意……你们黄金裔怎么都这样啊……猫猫的尸体甚至都没有人收殓(不对好像大家都直接往地上一躺了小白甚至都没有时间去犹豫和缅怀了)。
关于风堇
关于天空子民的传说真相没让我很惊讶,感觉是标准反差了……我再说一遍翁法罗斯真的是遍地反差。
风堇真的是小太阳……小伊卡也好萌,赛飞儿有点儿以貌取人那里我的想法其实也类似(?)
因为要打艾格勒的话……好吧,头发越粉打架越狠,没她库库奶我的队伍不知道得死多少次(以及艾格勒你为什么每次都锁缇宝虽然她血厚但也不能这样锁啊!)
但是风堇真的很勇敢TT,原本的愿望说想要在地上为凡人在史诗中添上注脚,后来也为了人们长留于天穹……读完她的如我所书和背景故事之后觉得她和阿雅其实也有相似的地方,都是很无私无畏的人,我挖到好多口cb饭:
在昏光庭院种石榴(万敌)和麦子(白厄),给阿格莱雅和那刻夏准备调解室,细心安慰和陪伴遐蝶,帮那刻夏挡来找他算账的学者,无条件007急救每一个想要帮助的人……
小夏老师评价她是乐呵呵的痴人也许也算正面的好的评价,感觉很欣赏她了!小夏老师没了风堇助教在树庭可能会多很多麻烦(?)
感觉这个版本主要讨论的是人性虽然有缺陷但也有美好之处不该一概而论之类的话题……细节处还是很温柔美好的(是的我在进行自我调理)
关于白厄和万敌
这个版本真的是逼着小白在快速成长,死的死死的死死的死,死的我两眼一抹黑,让小白咬牙顶在那里真的感觉要累惨了……
从一开始面对阿格莱雅的死还会震惊和不可置信以及难过,再到后来扑过去抓手串没抓到怒而捶地(我捶桌子,吵醒了宿舍友差点被轰出宿舍),感觉那之后再听见死亡就有点麻木了……
(后面盗火真的像砍瓜切菜一样一刀一个啊啊啊啊)
只是肩上负担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易碎,让他不得不往前跑,不断地往前跑,甚至没有时间去悼念和回头。
(请忽略那个圆脑袋)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还在想哎哟真好你们小学鸡战友情一出场悲伤的氛围都被冲洗掉了不少(其实感觉像小白刻意去回想万敌以冲淡那盘踞的悲伤)。
看门的这个说法真的很微妙啊小白,感觉很刻意的想要去让万敌和他扯点有的没的。
完了现在一想起这是小白的幻想我就开始被痛殴,成为纷争半神的小敌战力最高也最稳定,黄金裔抚慰奇美拉名不虚传,无需出面就能让同伴镇定下来。
但话又说回来,天底下上哪再去给你找只金毛小狮子(赛飞儿音)给翁法罗斯守门啊……
到这里的时候我沉重的心情真的往回浮了一点。但是只有一点。
打完艾格勒回到地上来的时候奥赫玛已经陷入黄昏了,此时盗火行者(完整版)开始砍瓜切菜。
到这里小白的心情感觉已经沉重到极点了,小敌从天而降很帅(上回小白你不是问为什么不从天而降吗这不就来了),连带着遐蝶一起帮忙来了(你们灾厄组)。
这里小白想回头帮忙但是控制住自己了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这里小白可能想到了盗火知道万敌的弱点,如果他们打联手的话会和上次在悬锋城那里一样,可是不行小白只能让小敌和遐蝶断后赶紧去开再创世,不然会死更多人。
这选择太痛了,一边是伙伴们的命一边是整个世界的明天,放弃那边可想而知,但说到底还是人没办法那么冷硬那么决绝。
小白后面说这是他第二次把万敌一个人放在战场(上次3.0和尼卡多利那次吧,小白你真的很看重小敌啊……毕竟是黄金裔里和他走得最近的了,可敬的对手,黄金裔同伴,战友,buff都叠满了啊ww)
感觉小白已经是一个他在前面跑所以的负面情绪和他个人的东西在后面放风筝一样的追的状态了(
丹恒再度断后(小青龙只有盗火一个人看见了还有点可惜),本版本对无名客的塑造我也喜欢但是被黄金裔消消乐冲得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就不单独列了(合十)
接着就是死亡回放cg……
小敌被捅的时候有个单字“你…”有点可以琢磨的迷思,等等看后续还有没有料,小敌身上还有好多bug没补呢老米你想吃书吗(
感觉小敌死了也好因为活着也会一直与黑潮做抗争就连死去也要紧绷精神逆流而下(有了遐蝶在冥界驻守之后可能会轻松一点但我觉得应该依旧不好受)……但他仍然身披荣光。
这个世界太千疮百孔了以至于需要他们用命去填补(
一点更杂的:
缇宝和缇宁老师出场的镜头好少。可能是因为3.1已经重点刻画过了所以3.3一闪而逝了真像流星啊。
遐蝶只出现了死亡特效,比较地狱的一点是她接下来很短的一段时间内要送别许许多多熟悉的人了(叹气)
感觉目前死得最畅快的就是那刻夏。阿那克萨戈拉斯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没关系的本轮回很特殊不会月抛的好好的。
如我所书阿雅万敌那刻夏和缇宝都走到头了,感觉看的时候像是在看遗书(躺)
昔涟……唔,感觉何者pv里她和大黑塔对应的那一句应该是在这个时候对着小白说的(?)这个轮回很特殊,加上有我们开拓插手会好起来吗会的。
NPC模型感觉脸好幼,是风堇的体型吧。小小的萌萌的,到时候进池应该会有别的建模……?
还有点啥我想想。应该没了。那就口嗨到这里了吧(跑)
——
在写别的于是实在是没空了只能口嗨点。快期末了忙得我脚不沾地的还得忍受米式断章和消消乐,想我先躺可以直说(
【厄敌/夏雅】论塌床的一百式方法(1)
*黄金大饭店的老友记pa(其实并不好笑)
*夏雅已婚(过去进行时);厄敌刚同居
*夏和雅对门,碗房间在夏楼上,时间线在碗逃学当了副主厨,正式搬入参与缴纳租金时
1
万敌打算买一张床。
世上没有亲人会资助逃学孩子离家出走,而悬锋少爷还没拿到他在大饭店打工的第一桶金,于是选一张合适而价格美丽的床是一个问题。
他穿上现有最体面的一身衣服(离家出走那天的高定黑西装三件套)走进阿格莱雅推荐的家具店,推销员迎上来看到他这一身行头和领口没遮住的纹身,毕恭毕敬地带他看了一张床头镶金雕钻的床。
万敌:……不要这个
都逃出来了,家里的床怎么还在追我。
店员遂带他看了其...
*黄金大饭店的老友记pa(其实并不好笑)
*夏雅已婚(过去进行时);厄敌刚同居
*夏和雅对门,碗房间在夏楼上,时间线在碗逃学当了副主厨,正式搬入参与缴纳租金时
1
万敌打算买一张床。
世上没有亲人会资助逃学孩子离家出走,而悬锋少爷还没拿到他在大饭店打工的第一桶金,于是选一张合适而价格美丽的床是一个问题。
他穿上现有最体面的一身衣服(离家出走那天的高定黑西装三件套)走进阿格莱雅推荐的家具店,推销员迎上来看到他这一身行头和领口没遮住的纹身,毕恭毕敬地带他看了一张床头镶金雕钻的床。
万敌:……不要这个
都逃出来了,家里的床怎么还在追我。
店员遂带他看了其他高档床具,不乏有他心仪的,在瞄到价格后遂又冷着脸摇头。店员被他溜了一圈,不明白这位他臆想中的大佬在不满什么,遂小心翼翼地发问。
…不该穿这身衣服来的,现在的他颇有打肿脸充胖子的嫌疑。万敌深沉地思考一下,说这床太软了他睡不来,有没有硬一点,不舒服也没关系。
于是他搬了一张铁板折叠床回到了公寓。
2
床在摊平的过程中就开始咯吱响,声音十分扰民,有想让人小刀喇眼睛的冲动。万敌有点后悔选了它,直到他的合租室友白厄坐上去说他这种娇惯长大的少爷肯定睡不来。
万敌嗤之以鼻,表示他这一身钢板似的肌肉可不是花架子,与床比指不定谁更硬。遂被白厄拉近身上下其手开始比较。
少爷正叼着衣服绷紧肌肉与床决一死战,白厄摸到腹肌时几个女孩子刚好推门进屋,她们给万敌带了乔迁礼。
机不离手的赛飞儿咔嚓拍下这一幕,遐蝶朝她投去亮闪闪的目光,猫女狮子大开口比了个数,无情无视了风堇谴责的目光,伸个懒腰发问。之前和白厄睡一间不挺好,做什么要住鬼屋买个新床?
白厄:救世哇救世啊!
风堇:什么时候传成鬼屋了……前任租客虽走得不太体面,应该也没什么执念残留吧
遐蝶:可能…猝死在刷有色网站的时候,执念是不要有人打开他的手机?
赛飞儿:那完了,眼罩星人这辈子都得被这色鬼缠上……
眼罩星人及树庭大学教授和房东及老板上司同时到达现场。
那刻夏:不错,我夜夜都能听到这鬼在我头顶弹玻璃珠。迈德漠斯,你碰见记得叫他把我看针眼的费用报销了。
万敌:……
阿格莱雅:迈德漠斯,无需急付这间租金,你初来乍到我作为东道主本就应多加关照,我会提前发放这月薪水,早些换张床吧。
那刻夏:毕竟我们的控制狂金织女士看不得这么简陋粗制、有碍观瞻的用具出现在她租客的房里,感谢你那铁疙瘩不怕火炼吧,白厄那堆衣服的残渣还在炉灰里埋着呢。
白厄嘤出一声小羊叫,埋进万敌怀里开始哭。
遐蝶开始端起手机噼里啪啦打字。
阿格莱雅:不错,顺便一提你那些瓶瓶罐罐什么时候藏起来别惹我眼睛,实在舍不得我可以代劳,唔…帮我处理废料的人这周末大概会到,一个大号废液桶应该够了吧……
那刻夏:我早说只要一间空房哪怕杂物间就够,退房押金我也不需要拿回来,一间没人敢住的鬼屋宁可折中出租也不肯予我。阿格莱雅啊阿格莱雅,事业新起就让你变得这么利诱熏心吗?
白绒绒的脑袋囔着鼻音抗议,我不要和爆炸品做室友哇,我还在试用期没交五险一金被炸伤我就活不起了老师。
无人接听他的话,他那师德无可挑剔的老师忙着与前妻(二次离婚版)争吵不休。
阿格莱雅率先出门下楼,那刻夏紧随其后。
白厄:非常好,看来我室友是人还是易燃物已经有定论了。
赛飞儿:可怜的孩子,帮你买份保险,受益人记得填赛法莉娅。
白厄:?
万敌:他们会不会吵上头?我出去看看
楼下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风堇:…现在看来白宝的室友是人还是易燃物有定论了。
白厄:……
万敌:?
遐蝶:老师对他的实验十分…呃,百分在意,白厄学长二次延毕去他办公室前上吊都没分到一个眼神,乱动实验材料被抓去干了一个月义务劳动。
白厄:为什么特意强调二次?
万敌:上吊?
风堇:为你的第三次做铺垫……白宝只是想让老师心软捞捞他,没有真的轻生啦。
白厄:嘿,当时知道又要延毕我真的死心渐起好吗!以及今年我绝对不会再延了!!!
赛飞儿:放轻松白磷同学,你命由天不由你。话说迈德漠斯为什么选了这种床,集体军训的苦没吃够吗?
集训也是豪华单间的淳朴悬锋少爷:这床挺好的,实惠耐用。
白厄:是啊我觉得迈德选的挺好的,除了床身小、床板硬、噪音大、没床头、易移位之外都很好很好啊。
万敌睨他一眼:店家说承重十人都没问题,七天内损坏包退换。
花出去的钱不能白打水漂,几人遂踏上床开始进行枕头大战以图踩坏床板。
3
直到众人作别也没人想起关心楼下那对怨侣的战况。
重新铺好床的万敌恍然想起要去观战(划掉),被白厄拦下:现在阿格莱雅哪怕完成鲨夫分石我们赶去也无济于事
枕头大战中以27:25惊人优势险胜的白厄以赢家要求赖上万敌的床,表示两人一起睡努努力更容易把床睡塌。
赛飞儿:看来不止室友,白厄的床伴是谁也有定论了。
这床确实硌得慌。抱了白厄最厚实的被子垫身下仍浑身难受。万敌不想被认为娇气,转移注意力向身边人发问:这屋里真的有鬼玩玻璃珠吗?你听到过吗?
白厄:…N……是,有的,有的,我听到过。
他侧躺往万敌身边挪了挪,长昼月挨在一起也不嫌热。
害怕也没关系哦,白厄哥哥会保护你。
悬锋人的字典里没有害怕二字…还有刚刚是哪个玻璃心鼻涕蹭我衣服上哭。
但肯定有怕热两字。万敌把空调调到十八度,试图通过物理降温让自己进入冬眠。
努力半小时后失败,可能是毛色品种不对,旁边那个白毛的显然携带极地基因,已经香香地蜷一团入梦了。
4
两小时后冬眠小白被晃醒,万敌打开床头灯眼睛兴奋地亮亮的。
我听见那个玩玻璃珠的鬼了,但我找不到他,你快起来我们围剿他!
白厄顶着一头乱毛坐起来反思为什么要睡前逗猫,现在猫来闹他,他只好咽下恶果陪万敌听天花板钢筋弹跳的声音。
小少爷显然没体验过多户住宅夜晚随机触发惊悚片的经历,十分新奇且精力旺盛。
万敌:能不能把你的自动跟随关了,换个地守着,没听说过鬼会瞬移吗?
白厄:安心啦迈德,他舍不得他的玻璃珠跑不了的。
万敌:嘘——我听不到他了
白厄:…希望他快出来给我行个方便
万敌:?
白厄:我现在很需要方便
5
四处寻觅没再发现奇怪的声响,白厄说想必是不愿给那刻夏报销医疗费,这鬼不但好色还穷。
折腾一通终于有困意的万敌躺回去准备睡觉,刚要跌入梦里身上突然一凉。
好冷啊万敌,我要冻成鬼了。
哼,细皮嫩肉……一人一半被子,不许抢。
好吧,豌豆公主,祝你有个好梦。
万敌翻了个身,黑夜里猫一样的金瞳向白厄发出警告。
白厄无辜地捏了捏万敌的背肌,又把万敌的手拉到他身上摸摸看:你还小呢还在长身体,肌肉单薄觉得硌很正常,多练几年就好啦!
于是万敌把另一半被子抢走。
白厄:诶不是说好一人一半吗?
二人遂扯着被子在床上大打出手。
6
清晨万敌意识渐醒发觉浑身闷热地蒸汗,谁把空调关了?
少爷心头火气,想把身上的包裹物掀翻。他像个被束缚准备做驱虫的猫一样在有限的空间扭动挣扎,反而被越包越紧。
有什么硬东西抵住他腰窝。很不舒服,万敌终于挣扎出一个空隙,闭着眼全凭感觉提膝顶了过去。
他听见一声满含痛意的惊呼,压在他身上的重量消失,包裹大魔王趿拉着拖鞋落荒而逃。
胜负已分,万敌哼笑一声,满意地睡了回笼觉。
7
门扉时的咖啡馆照常人满为患。
黑眼圈的白厄万敌同众友打过招呼开始点餐,白厄照常拿了冰美式,万敌照常点了蜜果羹。
遐蝶:万敌阁下,我也想来点蜜果羹……
万敌:好,我给你点一份
遐蝶:不…我最近在减肥,只是有点嘴馋甜品,能和您分享一份吗,我会付一半的钱。
万敌:当然可以,付钱就没必要了。不要客气,请吧。
黑眼圈的那刻夏姗姗来迟。
白厄:哇老师,你…好像熊猫。
那刻夏:先去厕所照完你的尊容再发话,延毕生。
学者气质凛然衣角带风,把沙发坐出了三堂会审之势:
迈德漠斯,你初来时我就告诉过你,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回学校读书,不止是学习知识,更重要的是你还没有成年,过早地接触成人的事物会迷乱你的眼。
万敌停下挖蜜果羹的勺子:啊?
阿格莱雅慢悠悠饮了口卡蒂姆,扫了眼同样一脸茫然的白厄。
那刻夏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登时沉下脸质问他不成器的学生:你们昨晚干什么了床一直响到幕匿时三刻?
四座皆惊,众人向这对新鲜出炉的爱侣发射注目礼。
赛飞儿趁机挖了口万敌和遐蝶的蜜果羹。
白厄震惊,白厄慌张:啊?我们只是在普通地捉鬼普通的打架我们真的不是gay啊我们真的没有做啊老师你要相信我啊老师!!!
风堇:是吗白宝?可你天天喝的都是冰美式。
赛飞儿:捉鬼?不是吧那屋里真有鬼?
遐蝶:打架?床上打架吗?
阿格莱雅:要注意影响,居民楼隔音有限,玩闹注意分寸。
万敌:实在抱歉那刻夏先生,我们不该在半夜床上打架吵到你。我们昨夜听到了你说的声响,想为你捉到那只鬼……
白厄迅速接过万敌的话,抱着万敌的肩摇了摇,并在他视线死角朝众人眨眼暗示:对对对,都是因为我们很努力想帮老师要医疗费就原谅我们这一回吧~
众人作恍然状,赛飞儿翻了个白眼对风堇建议:你是该给他俩开点中药。
那刻夏忍了又忍:给他们报名职工运动会比赛吧阿格莱雅,省得精力过剩在家拆房子。悬锋的继任人,你今天跟我去学校,好好补习下常识物理。
万敌点点头,要吃完他心爱的蜜果羹再出发。勺子挖了个空,旁边女孩们拨头发的拨头发,补口红的补口红,看杂志的看杂志,擦过嘴的纸巾扔在盘子旁。
好吧。
带着仍有乖宝宝学生意识的少爷走出两步,那刻夏倏地转身点了点白厄。这家伙憋着腮帮子对阿格莱雅做表情,指责老师带走他的兄弟兼工作搭档兼室友(兼床伴)
那刻夏:你也给我反思自己的行为,下班来实验室干活。
白厄:……
8
给老板打完一天工的白大厨解下围裙,准备去给老师打白工。
出发前黄金大饭店的女孩们给他装了一份新改良的蜜果羹,让他顺路拿给大饭店的甜食专家迈德漠斯品尝。
蹬上自行车前摸出手机,橙色奇美拉头像给他新发了消息。
蜜果羹小朋友:早上没吃饱,晚上想吃蜜果羹
白厄于是很开心地笑起来。
最伟大的作品:黄金大饭店特制蜜果羹马上送达,请迈德漠斯少爷提前到校东门领取,顺便好好想想要给骑手什么打赏费
蜜果羹小朋友:嗯,奖励你给我当床垫子吧
蜜果羹小朋友:快点来,我饿死了
蜜果羹小朋友:算了,路上注意安全
【李健×单依纯】舍得与无题
*伪现背 时间线为好声音十年后音综重逢 私设没有李夫人
*李健第一人称视角 全文共3k+
*上头产物 全是臆想 勿上升真人❗❗❗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个人臆想勿上升真人!个人臆想勿上升真人!
*各人有各人的见解
-
“遇见他那年我十八岁,不可自抑地沉沦于一场盛大的心动。”
“后来我二十八岁,依旧沉溺于这一场无法完结的心动。”
-
“当你在《我想对你唱》舞台上看见这两期新嘉宾是李健老师的时,有觉得惊喜吗?还是紧张压力更多呢?”
电子屏幕里,主持人握着台本问出了不算特别刁钻的问题,我知...
*伪现背 时间线为好声音十年后音综重逢 私设没有李夫人
*李健第一人称视角 全文共3k+
*上头产物 全是臆想 勿上升真人❗❗❗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个人臆想勿上升真人!个人臆想勿上升真人!
*各人有各人的见解
-
“遇见他那年我十八岁,不可自抑地沉沦于一场盛大的心动。”
“后来我二十八岁,依旧沉溺于这一场无法完结的心动。”
-
“当你在《我想对你唱》舞台上看见这两期新嘉宾是李健老师的时,有觉得惊喜吗?还是紧张压力更多呢?”
电子屏幕里,主持人握着台本问出了不算特别刁钻的问题,我知道她早已能独当一面。年少成名所以对这些采访该是游刃有余,是以十分放心。
同样作为嘉宾的旁边一位,看到这颇有些诧异的偏头看向我,虽没说话,询问的态度却很明显。
一旁李克勤跟着探头,比我还先出声“他俩是师徒,小纯是他一手带出来的。”
这话听得我不住摇头:“算不上算不上,主要是她自己唱的好,很优秀,恰巧有幸指导过她。”话说太满,总容易被有心人编排,也容易被不明真相者误解。依纯能有今天,实则终究是因为她自身实力强悍。
“是”发问那人满脸肯定,真心夸赞道“我听过她很多歌,唱的真好。年纪这么小唱的这么好,而且还这么火。”
是,这倒说的一点不错。年纪小,唱功却很强,唱商也好,音乐审美也好。
电子屏里还在继续,当年那个小小女孩如今看着成熟稳重不少,眼里却流露出的光却依然没怎么变。
“当然是惊喜,我和师父也有……有很久没见了。说紧张压力必不可少会有一点,总害怕自己做的不够好嘛。但还是惊喜,主要是喜,很开心。”
到这她的采访告一段落,主持人又将矛头对准了下一位歌手。镜头转过的瞬间,我看见她悄悄呼了口气,颇有些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的模样。
原来还是个小女孩。
其实这几年我参加这类音乐节目极少,如往常一样花大量时间在旅游与学习。一是觉得类似音乐节目其实娱乐性更高,我已不太有参加的必要,也是因为我还是更想如往常去走去看去听去写。
但助理和我说起的时候,我还是选择来了。
前面采访告一段落,几个小朋友一一从门后探出,休息室里驾着摄像机对着每一个细节,他们就一个个过来握手鞠躬。
现在正值严冬,她穿着长裙,但很单薄,从舞台到房间这一段很冷,冻的她指尖冰凉。我在侧身拥抱时轻拍了拍她背。
“好久不见。”
她似乎愣了愣,搂着我的手一时没松,几秒才如梦初醒般,带着浓重笑意也回了句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不见。
与人社交我很信“缘分”二字,鲜少会刻意去联系与维护感情。与许多朋友一年到头也通不了几次电话。与依纯也只是在年初时见了一面。
那一面很匆忙,也只来得及道了句好久不见。
但我知道她如今过得很好,已是当红歌手。聚光灯下万人追捧,簇拥着她恭贺的人许多,虽然只说了一句好久不见,已经觉得足够。
其实也不太够,不然我怎么会来这个节目做这两期的“飞行嘉宾”。
圈内浮华太过,我想我该和她交代许多;或许她与音乐上也有许多不解,我想我该为她答疑解惑。
到底占着师徒名分,总该尽点心意。
久别重逢多少会有些许生疏,也可能是在镜头前难免有些局促。我几次想说话也没找到那个开口的“好时机”,只能听主持人洋洋洒洒介绍着规则,最后还是她主动和我搭腔“健哥,咱俩一组,好不好?”
我当然说好。
-
严格来说,其实算不得师徒,但我确实是很欣赏她身上的音乐天赋,也真诚的希望她可以在音乐道路上越走越远,并很愿意尽些绵薄之力帮助她。
退一步说,我的“徒弟”也不少,但依纯无疑是最特殊的一个。因为她的天赋,也因为不知道多少人曾对我说过的那句“她有点像年轻时候的你”。
其实不太像,像她这样大的时候,我没她做的这么好。
二零年的时候,她还很青涩腼腆,摄像机一多就会慌张,恨不得我能时刻杵在她身边做一根定海神针。因为没唱好一首歌,泪眼朦胧的说遗憾,能自责的哭很久。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必然会因为经历过的、好的、坏的事发生改变,但也总会有什么不变。
她从来都是一个动情很深的人。
对于这一点,我有些怅惘。
我原本是很认为歌手该动情,唱一首歌不能空洞洞只是张嘴唱了,必须要有自己的情感与内容在其中。但看她总为一首歌让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又忍不住想说要“学会出戏”。
别被情感绊住了。
跟拍导演说我来这两期与依纯组队,第一期合唱我的歌,第二期合唱她的歌。
我一直记得她说不太敢唱我的歌,与我唱歌本身就带着压力,又是挑我曾经的歌来唱。我想了想,说不如让她来选。
最后第一期敲定的是《舍得》。
相比之下,这首歌不太为人知晓,是我2011年发的歌,同专辑的贝加尔湖畔要更被大众喜爱。
我也没想到她会选择这首。
排练过程很顺利,我们也很默契的认为多排练几次更好,一致选择精益求精。负责舞台表演的音乐总监一直在台下看,开玩笑说要我分享一下这首歌的情感。
我只能说“舍得舍得,其实就是舍不得。”
到第二期的时候,她憋了很久才来同我说她选定的几首歌。大概是心理斗争没彻底决断出胜负,到歌单给我时都犹犹豫豫的。
“我自己作词作曲的歌不多,选了几首我觉得还……算可以的,健哥您听一下”她颤巍巍伸出手点到最后两个字“这个无题,是、是我以前写的但是一直没发出来的歌”
“李商隐的无题?”
“不。不是,是……”
“春水春池满,春时春草生。
春人饮春酒,春鸟弄春声。”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
“一别行千里,来时未有期。
月中三十日,无夜不相思。”*
-
那次舞台,唱的还是《无题》。
那天的记忆逐渐变淡,现场的细节我已不太记得。后来拿iPad看到视频,才发现舞台上的两人相背而立,站的这么远。
其实也记得一些,一曲毕,照例要互动拥抱,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敢去看她。在视频里看不见我的慌张,那一瞬间的心跳却只有自己知道。
大概是因为她眼睛湿漉漉的,看了会让人难受。
待表演完毕,我们都还需要再录制一小段玩游戏聊天的内容穿插在正片里。聊天时说道“手机壳背后的秘密”,主持人说,许多人都会在手机壳背后放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问能不能每个人把手机壳拆下给大家看。
我日常使用是诺基亚,乐得做一个看热闹的旁观者。他们一个个将手机壳拆下,有的是放身份证,有的是塞了两张证件照在后面,大部分是什么也没有,我在心里想这个“秘密”不够全面,却再次在依纯脸上看见了躲闪的表情。
然后她还是拆下,把里面的东西露出来。明明她已经很小心,但动作间有风起,藏着的十几张彩带就这样纷纷扬扬洒落一地。
旁边人都忍不住惊讶“依纯这是去看了谁的演唱会?”
她捡拾的动作很慌张,连手都在抖。我几乎是立刻蹲下去帮她,她这才抬起头“不少哥哥姐姐的,也有我自己开演唱会时捡的,就全都收起来了。”
等素材够用关了摄像机,所有人都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些。要走前音乐总监跑上前来和聊天,又说起第一期的表演。
“唱《舍得》的时候,健哥是在讲一切娓娓道来,告诉你我喜欢你,我的确对你的情意深重,可是舍不得也得舍得。依纯像是在切切恳求,我喜欢你,我没法离开你,却也无可奈何。都是舍不得,又都是舍得。”
我想起那双湿漉漉的眼,没开口问无题。
他也没说。
谁都没说。
-
告别的时候,我再次拥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她这回反应很快,只一秒就松开拥着我的手,却嚅嗫着没开口。
我冲她笑笑。
“其实以前一直蛮不放心你的,但其实你一直做的很好。继续好好的、踏踏实实的向前走就好了。努力学习,轻松生活,对待唱歌也不用那么紧张,用心来一点一点向前就好。你已经很棒了。”
她眼泪掉的越来越厉害,我没忍住又笑“好了,没关系,不用哭,你做的很好。”
“你一直都很棒”
-
第二期节目,后来上了很多热搜。其中排在第二的词条叫“单依纯唱无题哭了”,排在第一的词条叫“李健安慰单依纯”
“你现在所有的这些,情感也好波澜也好,其实我都经历过,都会有的。只不过我年纪大一些,都快忘了。”*
-
*该诗全文为:
无题
唐代 · 佚名
春水春池满,春时春草生。春人饮春酒,春鸟弄春声。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人归万里外,意在一杯中。只虑前程远,开帆待好风。
自入长信宫,每对孤灯泣。闺门镇不开,梦从何处入。
一别行千里,来时未有期。月中三十日,无夜不相思
但关于诗里最著名的四句最准确的版本其实应该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为唐代铜官窑瓷器题诗,作者可能是陶工自己创作或当时流行的里巷歌谣。1974-1978年间出土于湖南长沙铜官窑窑址。见陈尚君辑校《全唐诗补编》下册,《全唐诗续拾》卷五十六,无名氏五言诗,第1642页,中华书局,1992年10月版。
但这一版词感情太过露骨,到了一种我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的地步。所以在文中写的是上面那个版本。
*关于拆手机壳的设定是有一点点扯,但是为了剧情
*健哥有在指导另一位学员时说过“你现在经历的我也曾有过,只是时间久了都快忘了。”(大致) 在此化用了一下
【夏雅】翁法罗斯把妹王
*卡文已久,偶然想出神人标题,拼尽全力无法绷住,故作此文
*欢乐向,字数7k9,ooc🈶,文中其他角色间的互动均为了剧情搞笑而服务!!注意避雷!!!
*除夏雅外其他角色间均为cb!cb!cb!
事情要从一只创生若虫说起。
星已经为这该死的若虫所困好些天了。自从阿格莱雅委托她收集散布在奥赫玛城内的20只若虫,并答应她收集完会有报酬后,她便成天在奥赫玛内上蹿下跳地寻找若虫。而现在她已收集到19只,还有一只却怎么也找不到。她也不肯交出记忆残晶让衣匠来帮忙寻找,因为她曾夸下海口:“我就算是从黎明云崖跳下去,死外边儿,也不会交出一个记忆残晶!”
但其实只是因为雅努斯之驹那里卖的宝贝她还没...
*卡文已久,偶然想出神人标题,拼尽全力无法绷住,故作此文
*欢乐向,字数7k9,ooc🈶,文中其他角色间的互动均为了剧情搞笑而服务!!注意避雷!!!
*除夏雅外其他角色间均为cb!cb!cb!
事情要从一只创生若虫说起。
星已经为这该死的若虫所困好些天了。自从阿格莱雅委托她收集散布在奥赫玛城内的20只若虫,并答应她收集完会有报酬后,她便成天在奥赫玛内上蹿下跳地寻找若虫。而现在她已收集到19只,还有一只却怎么也找不到。她也不肯交出记忆残晶让衣匠来帮忙寻找,因为她曾夸下海口:“我就算是从黎明云崖跳下去,死外边儿,也不会交出一个记忆残晶!”
但其实只是因为雅努斯之驹那里卖的宝贝她还没有买完——她压根儿没有记忆残晶给衣匠了。
垂头丧气的星漫无目的地贴着墙边走着(因为贴模不容易错过若虫),一路来到刻法勒广场,差点撞上池边的白厄。
“搭档?你怎么了?”见她一副死了好些天的样子,白厄有些担忧地问道。于是星向他解释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若虫?你是说……那个?”
白厄指向刻法勒壁画上停着的一只金蝶。星无神的眼睛里突然燃起了亮光。“对……对!就是它……就是它!谢谢你啊白厄!”
星兴奋地朝着它跑过去,全然忘了面前隔着的池水——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跌进了池子里。
“搭档!”
这便是星现在浑身湿透地站在阿格莱雅面前的原因。
“阁下……未免有些太努力了。”阿格莱雅沉思了一小会儿,微笑着说道。“这样吧,阁下,我那里有一件刚做好不久的成衣,你拿去换上,别着凉了。至于收集若虫的报酬,我会让衣匠送到你的私人浴宫里。”
于是星回到浴宫换上了阿格莱雅给她的衣服。现在的她已经像一个奥赫玛本地人了,而且是看起来非富即贵的本地人。“不愧是浪漫的半神、知名改衣师……这衣服也太好看了。”
星翻了翻衣匠送来的宝箱,里面有各种宝物,她乐开了花:这么多天的努力果然没白费。
拿了阿格莱雅这么多东西,星的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愧疚感,有种敲了阿格莱雅一大笔的感觉——虽然这本就是她应得的。但是她在奥赫玛还受了阿格莱雅挺多照顾的,于是她突发奇想,不如干脆送她一件礼物吧!
但是星完全不知道送什么。
所以她现在漫无目的地在云石市集闲逛着,试图找到可以送给阿格莱雅的东西。她路过一家当铺。
“瞧一瞧看一看嘞!都是前些天从大客户们那里典当来的真品!经济又实惠嘞!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不卖的!”
能不能吆喝得押韵一些啊?星有些不满,于是带着找茬的心走向那位老板。
“你是说,你这儿什么宝贝都有?”星抱着双臂不屑地问。
“诶,当然啦这位老板。看您穿的这么华贵,想必是想买些漂亮宝贝吧?我这儿应有尽有!”
“那……漂亮到能满足浪漫半神的东西也有?”
“哎,当然啦!瞧瞧这些小玩意儿,都是能入墨涅塔眼的金贵东西!您瞧瞧,喜欢哪个?”
星扫了一眼,看见了一串金项链,上面坠着一只精致的蝴蝶。
“哎呦!您这眼光是真好啊!这是昨天从一位戴眼罩的英俊先生那儿当来的。他说本来要送人的,但因为某些原因不送了。我一瞧这手艺,一看就是专门请了工匠定制的好东西啊!这样吧,我看跟您有缘,现在您买下它只要八百万……”
“我听阿格莱雅说,这云石市集最近有的商贩把价格抬得很高,来坑骗老百姓啊?”星冷冷地瞥了店老板一眼。
“哎呦,您就别说笑了,阿……”老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说话声音开始发抖。“……阿阿阿格莱雅大人?噢——一看您这衣服,就就……就是阿格莱雅大人的杰作啊,哈哈哈,您是阿格莱雅大人的朋友啊……?这样吧,我看跟您有缘,这项链就送给您了,哈哈……您行行好,别……别和阿格莱雅大人提到小的行吗?”
“别再被我发现有下次。”星拿起用精致的黑色盒子装着的项链潇洒地离开了。
“……等会儿?”店老板惊觉不对时,星已经消失在人海中了。“别走啊老板!那东西真的是个相当贵重的宝贝啊!我敢赌上我的整个当铺!您快回来换个别的拿吧!没骗您啊——!”
星相当愉悦地走在云石天宫里,准备去找阿格莱雅,却突然被巴克斯喊住了。
“星阁下,你上次找我订的秘酿,我已经送到你的私人浴宫了。”
秘酿?噢!秘酿!星笑着回应了他,并马上转变了自己行进的方向——先回去小酌一口再说!
于是星在自己的浴宫里喝得潇洒,喝得畅快,喝得不知天地为何物。装着项链的黑盒子就放在身旁的桌子上,而她的魂儿早已不知道随着法吉娜的笑声飘到哪里去了。
“星?星!醒醒!”当魂儿被丹恒唤回来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根据时钟的时间看来,现在应该已经是晚上——虽然奥赫玛没有黑夜。
“丹恒,你什么时候学的影分身之术?”星迷糊地看着眼前仿佛分裂成三个的丹恒,喃喃说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来和你说,风堇请我去树庭帮她整理一些资料,所以我要离开一会儿。这东西,你保管一下。”
丹恒将一个黑色盒子放在桌子上、那个装着项链的盒子旁边。两个盒子长得如出一辙。“这里面是一个奇物,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总之等要离开这里时,我们带回去给黑塔女士。”
“彳亍。”
见她这副模样,丹恒无语地扶了扶额。“行了,你要睡就接着睡吧。”
于是晕乎乎的星又睡了过去。中途一个大翻身,她的手臂将其中一个黑色盒子打翻到了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后,星才清醒过来。
“对了,要去给阿格莱雅送礼物来着。”于是大梦初醒的星拿起桌上仅剩的一个黑色盒子就要走。
嗯?丹恒好像把另一个黑色盒子也放到桌子上了来着。好像是装了什么……奇物?但是那个盒子呢?于是星开始了头脑风暴。
星核精一思考,瑟希斯就发笑。
她悟了。噢,那是梦里的场景。不然怎么会感觉有三个丹恒在和自己说话?所以丹恒没说过那些话,也没让她保管过什么奇物。嗯,就是这样。
然后她转身就走了,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阿格莱雅并不意外会收到来自星的礼物。奥赫玛城内遍布着她的金丝,她昨日就已得知此事。她并非每时每刻都听着城中的一切,只是那当铺老板哭天喊地的声音过于扰人清净,她便听了一下事情的始末。
她知道星没花半分钱就拿下了这条项链,又知道那当铺老板平日里净干些卖假货的事儿,但她通过金丝探测当铺老板的内心得知,星拿来的这东西是真品。因此,她谢过星,收下了她的礼物。
星走后,阿格莱雅轻轻打开了精致的黑色盒子——里面装着一条项链,项链上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绿色宝石。
她试探性地戴了起来,看起来还不错。
“阿雅!”缇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身后还跟着缇安和缇宁。转身的一瞬间,阿格莱雅看到自己的老师幼童般的脸瞬间红了一片。“哇——阿雅,你今天好漂亮!”
“对呀!*我们*感觉都要爱上阿雅了!”
“是吗?那是我的荣幸。”阿格莱雅笑了笑。“怎么了,吾师?”
“没什么,只是记得你前些天说想出去走走。”
“嗯。我等会儿就去。”
“那……祝你今天玩得开心,阿雅!”
“我会的,吾师。”
今天的天气很好。
阿格莱雅以生命花园为起点开始了今天的旅程。今天生命花园里的小奇美拉格外亲近她,见她来,都上前来蹭她的脚脖子。于是她蹲下来,摸了摸奇美拉们的头。其中有一只薄荷绿色的小家伙尤其的黏她,她微笑着多摸了一会儿。
一路下到了满溢主池后,她终于发现今天有哪里不对劲。从她出现在人群面前开始,就一直有视线在盯着她。但那并非监视的视线,而是……带有爱意的视线。而且不是单独来自某个人的视线,而是几乎整个浴场的人都在看着她。
但她仍旧不以为意。她平日里忙于逐火和政事,鲜于在这种时间点出现在人群面前。虽然无法解释那视线里含有的爱意是从何而来,但是起码可以解释为何大家都在看着她。
“阿……阿格莱雅女士!我喜欢你!”
当这一句话如惊雷一般炸响在浴场时,奇怪的氛围如同被点燃的火焰一般蔓延开来,红着脸的人们一窝蜂地围上来,纷纷向阿格莱雅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男女老少皆有。
“?”
阿格莱雅终于说服不了自己了。她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群众都如此激动地向她表白?虽然平日里她确是为了群众日夜操劳,但以她对民众们的理解,他们大部分人早已把她的努力当成理所应当。更有甚者被元老院的一面之词所蒙骗,成为他们的拥护者。总而言之,阿格莱雅明白人们对她的评价应当是褒贬不一。所以此情此景不应是眼前这般。
用一番官方式的演说安抚激动的群众过后,阿格莱雅请来了圣城守卫帮忙疏散拥挤的人群。但是一边疏散人群一边红着脸偷看她的守卫也没能躲过她的金丝,尽收眼底。
阿格莱雅有些苦恼。通过金丝,她已经得知现在万帷网上已经乱了套了,很多人用石板拍下了她刚刚的照片并上传到网上,网民们激动地评论说要来浴场找她。还有一些人在网上发表了一系列表达爱意的文章,已经有上万次阅读量。这时,几百年前看过的一篇小说《一夜之间,全世界的人都爱上了我!》闪过阿格莱雅的脑海。果然偷读那些荒谬读物是会遭报应的。
走在路上的她甚至会突然被求婚。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阿格莱雅扶额苦笑。
但此时的星对此浑然不知,她正在沉迷于新上的单机游戏《天堂把妹王》呢。
“只要攻略所有的天使就算通关吗,有点意思。但是看网上的攻略说只要找到某个隐藏道具,就能够使每个看见我的天使直接被攻略。哼哼,我可是连20只小若虫都找到了的银河球棒侠,小小隐藏道具还不是手到擒来!”
阿格莱雅并没有通过金线感知到星的自言自语,她还在思索民众们这种种行为的含义。
民众们这么做一定有他们的用意。吧。
“我们来比比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喂最多的大地兽吧,迈德漠斯!你那什么表情?你该不会怕了吧?”
耳边突然传来了白厄的声音。一边走一边沉思的阿格莱雅抬起了头。
“HKS,悬锋人的字典里可没有‘怕’这个字。比就比,救世主。”
阿格莱雅笑了笑,刚想打个招呼,大地兽们却纷纷看向她。两位男士也顺着大地兽目光的方向转过头来。
空气陷入了奇妙的沉默。
“……阿格莱雅。”白厄率先打破了沉默,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有没有人说过你今天很漂亮?”
“……吾师说过。”阿格莱雅犹豫了一下,回答道。然后她便发现两位男士有意地不看向她,万敌的耳根甚至通红了。
而大地兽也向她冲来之时,阿格莱雅感觉自己仅存的人性也快被唤醒了——她有点想让世界毁灭。
在白厄和万敌的帮助下,大地兽们终于恢复了平静——方法是让阿格莱雅暂离此处。
阿格莱雅独自走在无人的路上,回忆今天发生的一切荒谬的事。突然,她感受到了空气中异样的气息。
“赛飞儿?”
“嘁,还是被发现了。”赛飞儿在空气中现身。“果然还是躲不过你的金丝啊,裁缝女。”
“今天的事都是你做的?”
“今天的事?”赛飞儿露出困惑的表情。“我可什么都没干。不过——”
她突然将一些珠宝塞在阿格莱雅手中,留下一句“感觉很适合你”就消失了。
阿格莱雅的脸已经完全黑了。难不成她误饮了法吉娜的秘酿,此刻正在做梦?不然这所有人、奇美拉甚至大地兽对她示爱的行为,用常理根本无法解释。
“……阿格莱雅大人?”
“不好意思,我还不打算结婚……嗯?”一听到人声就开始皱眉并自动回复的阿格莱雅抬起了头。“是你啊,蝶。”
今天本是想出来散步缓解工作的疲惫的她已经不知不觉走到神悟树庭来了。
眼看着盯着她看的遐蝶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阿格莱雅迅速捂住了脸。“抱歉,蝶,你先回去吧。我今天似乎有些奇怪,你们还是不要见到我为好。”
“不……阿格莱雅大人,您今天很漂亮。”
“嗯……我知道。”阿格莱雅终于放弃了抵抗。“所以,先回去吧,蝶。”
遐蝶点点头,往树庭里走去。
正当阿格莱雅思考是否应该原路返回英雄浴池避难时,她已经被树庭的学生们看到了。学生们相继从教室里涌了出来。“阿格莱雅女士!”
阿格莱雅从来没有这么不想听到别人叫自己的名字过。她第一次决定直接无视呼唤她的声音,转头准备直接离开树庭。
“……你怎么在这儿?”
阿格莱雅一转身便听到这句话。
根据声音判断出来者的阿格莱雅顿了顿,瞳孔极其轻微地震颤。她缓缓抬起眼眸,薄荷绿发色的学者正抱着双臂看着她。
阿那克萨戈拉斯。
她在这种窘迫的情况下最不想见到的人。
他们前几天刚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分别时充满了二人会老死不相往来的气氛。
但他们都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不会因为吵架而无法与对方见面。
只是现在这个人人一看见她就会对她示爱的情况……实在是不适合见到那刻夏。先不提现在这个状况那刻夏见到她会做出些什么事,事情解决后,二人的关系也应该会更加糟糕。
阿格莱雅本想先开口,但那刻夏已经径直路过她,走到了她的身后。
“都出来干什么?还有几分钟就上课了不知道吗?”那刻夏朝学生们喊道。“我等会儿上课会随机提问上节课的内容。点到名回答不上来的,把上节课的内容给我抄十遍。”
学生们吓得迅速逃窜进了教室内。
“所以呢,「金织」女士造访树庭有何贵干?”那刻夏对阿格莱雅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甚至还带有一丝不屑。“还是说,你已经不满足于金线的窃听,要亲自来监视我了?”
“我并无此意。只不过是出门散心,恰巧来到此处而已。若打扰到树庭的工作,我会马上离开。”
“呵,人贵有自知之明。没什么事的话,就还烦请您离开吧。”
阿格莱雅也不恼,迈步准备离开。一直以来都是和他这般相处,她早就习惯了。
“阿格莱雅。”那刻夏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还有事吗?”她有些意外。想到今天的事,她心中忐忑不安,不知他还想说些什么。
“头饰戴歪了。”
留下这句话的那刻夏迈开腿往树庭内走去。阿格莱雅转过身,静静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她伸手调整了一下头饰的位置,然后轻轻地笑了。
“丹宝,真是谢谢你帮忙呀。”
“无妨。不过,我刚刚是不是听见了那刻夏的声音?”资料室里的丹恒刚完成自己的工作。
“好像是的。那刻夏老师说话还是这么中气十足呢。”风堇将资料在书架上摆好。“不过,我好像还听见了有人喊阿格莱雅女士的声音?”
忙活了好久的丹恒这才打开手机——在这个地方应该要叫传讯石板,看到了万帷网上铺天盖地的关于阿格莱雅的新闻。眼尖的他一眼就看到了阿格莱雅脖子上戴着的挂着绿宝石的项链。
“这……”
“怎么了,丹宝?”
“……我有些事得回趟奥赫玛。”
“噢,好,路上小心。”
忙活了一天的星忙活了一天。她终于在游戏内找到了隐藏道具,所有的天使都一看到她就爱上了她。所以她轻松攻略所有天使并通关了。
“哎呀,易如反掌。但是那个天使怎么就攻略不了呢?不是说拿到隐藏道具就可以全部攻略吗?难不成有bug?算了,上网搜搜。”于是星这时候才看到网上的新闻。“这什么玩意儿?电眼美女还是真人版的《天堂把妹王》啊?还是阿格莱雅主演?我嘞个翁法罗斯把妹王啊……”
“把什么王?”
“把妹……哇!丹恒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让你保管的奇物呢?”
“奇物……奇物?”星疑惑地挠了挠头。“给我干哪儿来了,我还在太一之梦里?难道不是梦里的丹恒老师给了我一个奇物吗?现在醒了的话不应该有这回事啊……”
丹恒倒吸一口凉气,痛苦地捂住了脸。看起来比起委托星保管东西,他不如去委托生命花园的奇美拉。
不知所措的星突然瞧见了地上的黑色盒子,她迅速捡了起来递给丹恒。“诶!瞧这事儿闹的!这不是在这儿吗?”
她一打开,一条挂着金色蝴蝶的项链静静地躺在里面。
两个人都沉默了。
“看!三月七!”灵机一动的星猛地指向丹恒的背后。但丹恒头也不回,幽怨地盯着星。星尴尬地收回了手,打了个哈哈。“啊……哈哈,你怎么不上当啊……”
“走吧。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奇物拿回来,并跟阿格莱雅道歉。”
“诶!所以……那奇物有什么作用?”
“你们是说……它是一样会根据佩戴者的特性而使周围生物全部进入某种状态的奇物?”阿格莱雅将装着奇物的盒子递给丹恒。
“是的。我们很抱歉给你带来了困扰,并使奥赫玛陷入混乱。”丹恒诚恳地说道。
“无妨,只是一件器具导致的话便不算什么了。至少不是元老院在从中作梗。”阿格莱雅笑了笑。“根据佩戴者的特性吗……”
“看起来它戴在你身上的效果是使所有见到你的生物都爱上你呢,阿格莱雅……丹恒你踢我鞋干什么?”
“使所有见到我的生物都爱上我……?”
“呃,咳。应该是的,根据你身为浪漫半神的特性,使所有见到你的生物都进入倾慕于你的状态。”丹恒解释道。“所以昨天见到你的群众才会那般……呃,向你示爱。”
“原来如此,它还真是一件‘奇’物。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神奇的东西。”
“对了,阿格莱雅。”星将她手中的黑盒子打开,将金蝴蝶项链递了过去。“这才是我想送你的礼物……我昨天拿错了,非常抱歉。”
“无碍。两位贵客给奥赫玛带来了活跃的气氛,我应当高兴才是。还有,再次感谢星阁下的礼物。它很漂亮,我很喜欢。”
星笑着挠了挠头,偷偷凑到阿格莱雅耳边说:“那老板说是从一位戴眼罩的英俊先生那儿当来的,是那位先生专门定制的。这城内竟有人能定制出这般符合你气质的项链,你对此人可有头绪?”
“阁下说笑了。这城内人众多,我还是无法通过这样的特征判断是何许人也。只能说明那位先生的品味相当好。”
“噢,这样啊。”星颇感遗憾。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两位贵客。”阿格莱雅再度开了口。
“阿格莱雅大人,您又来了。”午后,遐蝶又在树庭碰见了阿格莱雅。“对了,昨天……”
“无妨,蝶。只是一桩乌龙而已,已经过去了。”阿格莱雅笑了。“万帷网上的相关内容我已全部删除,请你们忘掉吧。”
“好。”遐蝶点了点头。“那我就先进去了。”
“嗯。”
“对了,阿格莱雅大人。”遐蝶回过头。“您今天的项链很好看,很适合您。”
“多谢你的夸奖,蝶。”
迎面而来的遐蝶和自己打完招呼后,那刻夏一抬头便看见了远处的阿格莱雅。二人已对视上一会儿,却没有一个人有走向对方的趋势。最后是那刻夏做了让步,向阿格莱雅的方向走去。
“你怎么又来了?我不认为金织女士是如此清闲的人。”
“那刻夏。”阿格莱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突然唤他的名字——准确来说是昵称。
“……有事就说。”那刻夏没有纠正阿格莱雅关于他的称呼问题。
“你觉得我今日和昨日相比,有何不同?”
听到这番话,那刻夏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想必他现在一定满脑子的“这女人没病吧?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问这个?”吧,阿格莱雅想着。
“……今天头饰没戴歪。”
“还有呢?”
那刻夏又沉默了。阿格莱雅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那刻夏看见她脖子上的金蝶项链时瞳孔发生的骤缩。
“项链,换了一个。其他并无不同。”那刻夏的眼神游离着,仿佛在隐瞒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你觉得我今日和昨日相比,又有哪些相同呢?”阿格莱雅仍旧没有回复他的问题。
“呵。你和昨日一样傲慢,自负。满意了吗?”
阿格莱雅感知到偷偷缠在他指尖的金线在颤动。
“是吗。”阿格莱雅不恼,只是微笑。“我也觉得你和昨日相比,并无不同呢。”
“哦,是吗。感谢金织女士对我的观察,但我也确实和昨日并无不同之处。”那刻夏不屑地说着。“所以,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可以么?”
阿格莱雅望着他,静静地笑着。眼前的人不仅和昨日没有不同,也和几十年、几百年前一样没有不同,他一直都和从前一样。她怎么就才发现呢?
“阁下,我想问的是……会有人对这奇物有抗性吗?”
“有抗性?”丹恒皱了皱眉。
“嗯。就是说,不会在它的影响下进入……倾慕于我的状态。”
“应该是非常难的。”
“那么,倘若有人在它的影响下没有进入应该进入的状态,是因为什么呢?”
“噢噢,是因为那人一开始就处于那种状态,自然就不会被影响啦。而且就算被影响了,也看不出来吧?”星笑着回答。
一开始便倾慕于我么,阿那克萨戈拉斯?
阿格莱雅就这么看着他,仿佛回到了从前。除开理念上的不同,他们也曾是树庭里无话不谈的密友。但因为逐火一事,二人的关系没能更进一步,反而渐行渐远。他的肉身残破不堪,她的灵魂消磨殆尽。
那刻夏被她带着笑意的空洞眼神盯得直发毛,浑身不自在。“……你到底想做什么,阿格莱雅?”
“没什么。”阿格莱雅轻轻抚摸上那项链上的金蝶。“谢谢你定制的项链,之后别再因为和我吵架这种理由就卖掉了,因为我很喜欢。希望下次是由你亲手送到我的手上,傲慢的大表演家。”
阿格莱雅离开了,留下那刻夏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金丝告诉阿格莱雅,那刻夏的脸红透了。
“什么?原来那个天使一开始就是被攻略的?”正在网上查找《天堂把妹王》的攻略的星在私人浴宫里不可置信地自言自语着。“那他干嘛对我那个态度啊?我还以为跟他多大仇呢!难怪连隐藏道具都对他不好使,原来是早就被攻略了!臭小子装什么装!”
“……你能不能玩点正常的游戏?”
End.
【椒霄】青霄万里
*1w,一发完
*内含少量曜青三人组cb
*原谅我不够老练的文笔
丹鼎司——
飞雨湖畔,断断续续的雨落在肩头,耳上的雨水被狐耳轻轻抖去,湖水映出他的身影,素来忙碌的人正站在老人面前,同人交谈。
年轻的医士向师傅讲述自己的志向,他顺应了自己的心意,毅然决然踏上烽火之地,去最需要医生的地方。
他要救人。
沦陷地——
萨兰从步离人的狼巢逃离,她看到「流星」拯救了自己,看到狐人女子搭弓射箭,将她的仇敌射杀。
比得到拯救的庆幸先到来的是复仇的火焰,她追赶狐人女子的身影,告诉她自己的诉求。
月御透过伤痕累累的身体看到了她坚韧勇烈的灵魂,于是她接纳了这个将要燃烧的灵魂...
*1w,一发完
*内含少量曜青三人组cb
*原谅我不够老练的文笔
丹鼎司——
飞雨湖畔,断断续续的雨落在肩头,耳上的雨水被狐耳轻轻抖去,湖水映出他的身影,素来忙碌的人正站在老人面前,同人交谈。
年轻的医士向师傅讲述自己的志向,他顺应了自己的心意,毅然决然踏上烽火之地,去最需要医生的地方。
他要救人。
沦陷地——
萨兰从步离人的狼巢逃离,她看到「流星」拯救了自己,看到狐人女子搭弓射箭,将她的仇敌射杀。
比得到拯救的庆幸先到来的是复仇的火焰,她追赶狐人女子的身影,告诉她自己的诉求。
月御透过伤痕累累的身体看到了她坚韧勇烈的灵魂,于是她接纳了这个将要燃烧的灵魂。
让她杀敌。
战场——
比上阵杀敌更费心力的是重新学习,飞霄艰难地啃着教材,学习新的语言,新的知识,但她毫无怨言。
每晚,结束了一天的学习,她总喜欢抬头看看月亮,就算是沦陷地也会有繁星点点的夜空,战场也不缺乏皎洁的明月,她也有了如此安稳的时刻。
离营帐不远的战地医院,医士凭借染指派医食同源的新奇药方和高超的医术在士兵中打出名头。
夜晚,他一如既往地去看望病患,救治紧急送来的伤者。成倍的伤者染红他的指尖,他沐浴在充斥着血与泪的战场上,唯有头顶的明月不染硝烟。
年轻的少女在战场上表现出色,继承了月御的武将本领,可谓天赋异禀。
直到一次月狂发作,她在战场上杀红了眼,几近所向披靡,身体先承受不住她的杀意,她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或怀疑或肯定的声音充斥在周身,天生无尾的事实再次被注意,周遭的声音不再单纯,她知道这些谈论或许会伴随此生。
月狂的发作并没有停止,她透支,昏死,被再救治,循环往复,不知疲累。
但月御将军并不给她多少表现的机会,她比流星先胜利,她比流星更快。
而每晚同将军促膝长谈的医士在某天难得地沉默,他低垂着头,只问了一句——
“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如果我医治的病患注定还要奔赴死亡,那医者的意义是什么?”
暗哑的哭声自病房中传出,医士明明在崩溃,但眼泪流的太多,他早已流干。
而第二天,他又会重新换上平日的笑颜,再次走到病床前,再次医治那些注定奔向战场的伤患。
烽火连天的日子里,他们做着周而复始的事情。
直到光矢击中他们。
方壶——
星历8072年,方壶发射烽火信号,曜青前往支援。
椒丘照常地守在战地医院,救治源源不断的伤者。
然而他并没有等来月御将军的回归,他等来了帝弓的光矢。
向来射向敌人的光矢,正往瞰云镜方向射去。
正射向方壶的战场。
光矢降临的太快,呼吸之间,丰饶孽物和云骑便一起化为齑粉,变为虚无,留不下一丝存在的痕迹。
化为虚无的世界不给他悲伤的时间,他还肩负月御将军的嘱托,要去救那个跟随她的女孩。
少女实在好认,白色的发和狐耳,无尾的身躯,还有身上爆发的月狂之力。
快如鬼魅的白色身影在敌军中穿梭,企图救回更多的士兵。
可不等他反应过来,少女便倒下。
恍惚间,无数死伤的身影冲入椒丘的脑海,他踉跄一下,迅速扑向那道身影。
他颤抖着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活着。
还活着……还活着……
光之巨浪到来前,他尽力将少女拖到免受光波直接攻击的地方,然后在余波下昏死过去。
等睁开眼,他能看到的只有废墟,和一望无际的残败。
他背起飞霄,前往被夷为平地的战地医院,她还受着伤,需要医治。
救治完,椒丘守着飞霄,点起火堆,在一处取暖。
一些面目狼狈的人看到了火光,凑过来。幸存者们聚在一起,沉默着不言语。
就在这时,身旁的少女醒了。
他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去探脉,却反被少女抓住手。
她的手是温热的,是活着的温度。
少女青色的眼睛直愣愣看着自己,椒丘尝试开口,说道:
“你还活着。”
飞霄似得到许可,她坐起身,蜷在一旁沉默不语。
太冷了,椒丘拾起鼎镬,将仅有的食材加入,他加入辣椒,再加入,直到药袋空空如也。
寒风呼啸,将热气吹散,唯有入口的痛觉经久不消。
“热乎的,吃点吧。”
他朝飞霄说完,恢复了沉默。
头顶夜空的群星不为所动地闪烁,冷眼旁观他们的一切。
穹顶之下,只剩他们残存着一口气。
星历8072年,方壶大战结束,仙舟损伤十几万余人,曜青月御将军和玉阙太卜竟天牺牲,损失惨痛。*
丹鼎司——
飞雨湖畔,椒丘照常采摘药材,湖水中映出他孤寂的身影,雨水滑落,带不走一丝苦楚。
老人在食馆中同他共食,滚烫的红油滤过食物,在舌尖翻滚出极致的辣和烫。
“还记得你救下的那个女孩么?那位始终跟在前任将军身边的少女,飞霄。她如今已接任了曜青将军,需要一个医生追随,没人比你更合适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那日口腔的刺痛不知为何又翻涌上来。
“即便救下了,不过又是一条上阵蹈死的冤魂。这样的无用功,我不想再做。”
老者放下筷子,摇摇头。
“你误会了,我此次前来,并非劝你救治世人。我来,是想请这位将军……医好你的心死之病。
“她会告诉你……医者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椒丘夹菜的手一顿,他沉默着,看不出是拒绝还是接受。
鼎镬升起的雾气迷蒙了眼前老者的身影,而雨雾中,他看到一道颀长身影出现。
是飞霄先来见的他。
飞雨湖畔,她踩过雨滴,来到他面前。
医士眯起的双眼藏起了那双好看的金色眼睛,椒丘静静等待她挑起话头。
少女的狐耳颤动抖落雨滴,斟酌开口,“你……就是椒丘医士?”
“找我有什么事?”
……
交谈的过程不算多友好,医士话里带刺,近乎直白地指出她的异想天开。
「医治战争」,多理想又渺茫的大话。
医治的目的是治愈,「医治战争」,想让战争结束,真的可能吗?
自他踏上战场前,巡猎和丰饶的战争就早已开始。
他曾以为自己能做到救治世人的责任,可事实证明,是他想得太简单了。
生与死徘徊的边界,他能医治伤患,却救不了那些注定走上战场的人。长此以往,他的医心逐渐崩塌,只剩一个「椒丘」的躯壳,让他缩回飞雨湖。
他是卑劣、怯懦的,但,这都不重要了。
他只知道,少女许下的承诺多么天方夜谭,她说服不了自己。
“就像你们这些医士拼命救死扶伤,但这世上依旧会有疾病和死亡一样。我们也会一直战斗下去的。
“我不能代替那些已经不在的人发言。但我知道,月御将军……还有所有一去不回的战士们不是白白送死。
“他们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活着回到故乡,就像你做的那样。”
……我做的那样……
迷茫的雾在椒丘心底腾升,他曾做的,又有何意义呢。
死亡在他心里一直是一座沉寂的墓碑,代表着生命的消逝。身死之后,留存于世的联系便断了,再没什么可追寻的。
而飞霄说,死亡亦有意义。那些牺牲的人并非毫无意义地填补战争的无底洞,他们也在「活着」。
他正视飞霄,看到直视自己的一双青色眼睛正流淌着浓稠的情感,直白热烈,无所畏惧。
他突然意识到,那是生命的热情,是春天后勃勃的生息。
“椒丘,我命令你,治好我。”
不同于刚才温和的声音,属于将军的威严砸下来,不容置喙。
椒丘张了张嘴,竟发现自己无法拒绝。
“是,将军。”
将军府——
院子里,在椒丘一万次的唠叨过后,飞霄将军依旧将医嘱当做耳旁风。
“将军,要谨遵医嘱。”
狐人医士依旧笑眯眯的,声音却无奈得很。
遇上不听医嘱的患者总是让医士束手无策,他心下叹气,拉过飞霄的手把脉。
等他探完她身体的情况,说完症状,飞霄才开口。
“明天曜青要出征忒斯特—Ⅷ孽物,椒丘,你要去吗?”
“作为将军的随军医士,哪有不去的道理。”椒丘不紧不慢道,“我得好好监督将军按时服药。”
飞霄勾唇一笑,也不管他带刺的语气,把手一抽,人往那一站,神清气爽地走向屋里。
“将军——”
“椒大夫,快收拾东西吧,明天再收拾可就来不及了。”
她听得出他的借口,但医士肯跟着上战场就好,她承诺过「医治」,就要说到做到。
院内秋风乍起,金黄的枯叶一吹就掉,伴随着树叶悉悉索索的磨搓声,椒丘知道,曜青的深秋到了。
马上又是一年春天。
他起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医士熟练地收拾自己的行囊,这是他重操旧业后的第一次随军出征,东西要准备的更全乎,还有他家将军的药,一样不能落下。
只是这次他不再从飞雨湖走向战场,而是从将军府走向烽火之地。
飞雨湖少年医士初出茅庐的热情无畏被葬在土里,连同过去年轻的自己被消磨掉。
现在他是天击将军的随军医士,医治她的责任背在肩上,推着他向前走。
椒丘很难说这次是为了什么去医治,只是他不再抗拒战场的火光与硝烟。
他愿意去救人。
到了夜里,飞霄再次被噩梦惊醒,还未清醒过来,心先砰砰直跳。蹦跳的心脏好像要撞开胸膛,把她撞碎,把她交还于虚无。
而心口处的疼痛提醒她,她还活着。
活着,就要做许多事;活着,即使痛苦,也要尽全力走得远一些;活着,只有更多人活着,曜青才会活着。
飞霄胡乱想着,明天开始,就要打一场硬仗,她要尽可能多地休息好,发挥出自己最大的力量。
皎洁的明月下,如纱的月光罩在门外的医士身上。椒丘睁开眼,金色的眼里映进月亮,他驻足许久,等确认飞霄彻底睡去,才在月光铺就的路上回去。
第二天,医士早早站在院子里,他身上散发出好闻的香味,飞霄凑过去,闻起来心旷神怡。
“椒师傅,你用什么了,闻起来这么清爽。”
“安神香。”椒丘微笑道。
白色狐耳一顿,她青色的眼睛滴溜溜一转,青色的发尾就跟着飘动,眨眼间,人就已经到了大门口。
哎,又在逃避。椒丘在心里叹气。
他现在觉得决定跟着飞霄是件无比正确的事了。
“椒师傅,快走吧。”
“来了。”
清晨的阳光温和不耀眼,照亮曜青一前一后,一青一粉两道身影。
忒斯特战场——
青色的身影在战场上厮杀,所行之处,所向披靡。
青卫军在她身前身后撕开敌人的冲锋,血与火洗礼他们,为战场更添一分惨烈。
飞霄看准时机,释放自己的月狂之力。
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在敌人的主力部队中杀出血路,她顺势冲向敌方首领。
血海之上,唯曜青的军旗猎猎生风,屹立不倒。
这一次,曜青的胜利比「流星」先到来。
后方,战地医院,椒丘正日夜不辍地医治。
云骑们受的伤或重或轻,都需要立刻做出诊断,他在伤者中奔走,不知疲倦。
直到前线胜利的消息传来。
椒丘忙完,马不停蹄地向将军的营帐赶去。
飞霄已经回来了,她身上的盔甲已经卸下,裸露的皮肤外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痕。
椒丘看见了,二话不说开始给她包扎伤口,他的动作又稳又准,很快将外伤处理完。
整个过程,飞霄老老实实的配合,营帐里静悄悄的,只有椒丘忙碌的声音不绝于耳。
她看着医士的身影,有些熟悉。
“椒丘,你是不是救治过我?”
“救过。”
“我是说更早的时候。”
椒丘放下绷带,看向自家将军,“治过。”
“你头次身犯月狂的时候……月御将军把我叫到你的病床前,让我看看你的情况。
“不过那时候我太忙,治完就走了。”
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专心查看起飞霄的身体状况。
越诊断医士的眉头越紧皱。
飞霄的思绪则跑到九霄云外。
原来在她身犯月狂晕倒之时,他们就见过了。
命运如此奇妙。他们曾同为月御的下属,也同为方壶战场的幸存者,现在同为战友。
“将军,恕我直言,你的身体经受不住多次释放月狂,假以时日……”
“我知道。”飞霄扯过外套,给自己披上,挡住伤口,“但这是胜利所必须的,我避免不了。”
椒丘沉默下来,昏黄的帐内,她青色的眼睛里是不改的坚持,是即使死亡必定到来,也不会熄灭的生机。
“我会尽力医治,飞霄。”他开口,给了一个徒劳的承诺。
“月狂的后遗症,我会想办法压制——”
“我相信你。”飞霄笑了笑,“作为你的病人,我无条件信任你,椒丘。
“所以,请你「医治」我,我会尽力去「医治」战争。”
椒丘愣住。硝烟四起的战场,他仿佛又闻到了飞雨湖里茭白的清香,那时少女听起来狂妄的话语,在此刻落地生根。
“好。”
将军府——
今天飞霄捡了个少年,是从药王余孽里抓住的孩子。
椒丘听说了当时发生的事,少年视药王秘传为家人,想刺杀飞霄为孽党报仇。
他很快明了各中缘由,不过又是一个被药王秘传迷了心智的可怜孩子。
那小子紧跟着飞霄到了将军府,而飞霄一见到椒丘,就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他,自己一溜烟跑了。
医士摇摇扇子,看着初长成形的少年,径直去煎了药。
少年低着头,既没有走也没有留,呆立在原地,直到刚才的两个人拉拉扯扯又回到他面前。
“哎呀,椒丘,这种活我真不会。”
“你不会我就会吗,突然带个半大小子进来,你有没有问过孩子的意愿?”
“椒丘,椒大夫,椒师傅,椒椒——你行行好,我这边实在抽不出来空嘛。”
拌嘴间,椒丘端着一碗药递给少年。
“喝药。”
少年不吭声,却乖乖接过药,一咕嘟都喝了下去。
“你叫什么?”
“貊泽。”
“你想战胜飞霄?”
“想。”
“那你做影卫吧。”
少年闻言抬起头,对这陌生的词汇感到懵懂,但他看着手中的碗,最终点了点头。
这个狐人和他的「家人」一样,都会给他喝药,他说的话,应该是对的。
椒丘默然一瞬,没想到这小子答应得这么快,但,能给飞霄身边舔个保障,就是极好的。
“将军,幕僚还没有养孩子的职责吧。”椒丘的声音幽幽响起,他睁开眼,看向想要溜走的白色狐影。
“那……你问问其他人?”
向来战无不胜的将军却为一个少年的去向发了愁,她不善处理这些事,才将麻烦推给了自己的幕僚。
幕僚长叹一声,“看来将军府里要多添一个壮丁了。”
壮丁本人呆呆的看着两个人,他尚不知自己的命运已经偏航。
飞霄一听椒丘的话,原本似耷拉非耷拉的耳朵立起来,面上变得笑眯眯的。
祸水东引成功——她心情大好,豪爽一笑,风风火火走向将军府大门口。
“我去买点菜,椒师傅有什么想吃的吗?”
“小米辣两斤。”
“椒师傅少吃点辣吧。”飞霄说着,脚下生风,一下子消失在门口。
椒丘无奈摊开手,对上少年呆滞的目光,一人一狐大眼瞪小眼,最后轮到笑眯眯的医士仰天苦笑。
苍天啊,他可从没养过孩子。
当然了,作为一名出色的幕僚兼厨子兼医士,椒师傅只能揽下自家将军给他出的难题。
不过灵智已开的孩子好养,吃穿不愁,作为影卫话还少,能照顾好自己。很多时候就喜欢躲在阴暗的角落,然后突然偷袭飞霄。
又一次,飞霄把人直接钳住,按在餐桌前,“出手不够快,气息隐藏的太差,还要多练。”
貊泽沉默地收回武器,椒丘在一旁见怪不怪,飞霄则直接落座招呼两人吃饭。
日子开始古怪又平淡地过下去。
貊泽在将军府学到很多东西,知道了步离人和狐人的恩怨,学习了仙舟和丰饶民的历史,脑中被各种知识塞满,成了不会被坑蒙拐骗的大人。
他身量愈发高了,有时候椒丘慈爱地注视他——虽然他没睁眼,但貊泽能感受到——他转过头,又能看到飞霄欣赏的眼神。
最后貊泽选择低头躲在阴暗的角落,他实在受不住这俩人家长般的关怀模式。
跟着他们两个,一个武力值堪忧,一个厨房技能满减,他夹在中间,既有武力,也能做饭……偏偏两样都不算精通?
总觉得俩人不太可靠。
什么时候对他们不靠谱的样子改变想法的呢——
是跟随飞霄去往战场,第一次见到书本上文字的惨状化为眼前的实景;是第一次帮助椒丘在后方救治伤员,看到或伤或残的云骑们;是看到飞霄在战场上风驰电掣的身影,看到椒丘作为随军医士在曜青大捷后不眠不休照顾她,为她压制月狂的后遗症。
仙舟所为之努力的,在他心底烙下印记,他开始懂得了曜青人为何而活。
他不再祈求家人,因为他已经有家了。
曜青给了他容身之所,飞霄和椒丘给了他一个家。
凯旋那天,在将军府里向来习惯在饭前隐匿于暗处的貊泽,破天荒地守在饭桌前,等待飞霄和椒丘落座。
医士远远就瞧见他的身影,指给身旁飞霄,随后相视一笑。
“今天应该再在锅里加点辣的。”椒丘温和的声音自少年人身后响起。
“椒师傅,已经足够红火了。”飞霄在一旁应和,“再辣就不合适了。”
“好好,将军发话,我怎敢不从。”
少年夹起毛肚,放入辣锅中涮了涮,浸过酱料,放入嘴中。
“好吃。”他头一次在餐桌上出声。
“好吃啊,好吃就多吃点。”飞霄在一旁乐呵呵地说。
椒丘则道:“年轻人不能吃辣别硬撑啊。”
不远处播音机里正播报曜青大捷而归的消息,被屋内三人吵闹的声音盖过。
大捷日,也是曜青百姓的团圆日,人人摆酒言欢,好不喜庆热闹。
罗浮——
椒丘和罗浮的接触不算多,最密切的时候是在三十年前的方壶战场上,那时候战地医院不分你我,伤兵哪里有空就去哪里求医。
罗浮的云骑多是仙舟人,和曜青的青丘卫很好区分。到现在为止,他还能记起一些面孔。
但多数人最终的归宿都是虚无。
他也记得,令帝弓显示垂迹的方案是罗浮的神策将军所提出的。
正是那道献言,拯救了方壶,也杀死了月御和数以万计的仙舟子民。
救赎之道,少见利大于弊的抉择,拯救总有代价,战争是,医治也是。
或许他也会为「医治」付出什么。
滚烫的红油吸引他的注意力,椒丘及时下入肉片和蔬菜,筷子在红油里游过一圈,最后把带着辣香的食物顺进口腔。
辣刺激着他的味觉,椒丘抬起头,看到飞霄正悄悄往酱料里加香菜。
他的情绪一下子噎住,然后猛的按住自家将军蠢蠢欲动的手。
“将军——香菜,不能加……”
医士一碰见香菜就把脑海中纷乱复杂的想法都抛开,脑袋被香菜挤得两个头大。
“哎呀,椒丘,香菜该加还是得加,这可是调味圣品。”
厨子连连摇头,护住自己的酱料,不让香菜玷污分毫。
飞霄佯装叹气,转身给貊泽的蘸料里添了点香菜,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满意样。
她默默瞥了眼椒丘,眼下医士专心投入自己的吃食,生怕被偷偷加了香菜。
幕僚总喜欢胡思乱想怎么办?
当然是让香菜夺走他的注意力了。
鼎镬腾升的雾气迷了人的眼,椒丘吃完饭,睁眼望向飞霄。
来到这里,其一是为了向神策将军确认建木灾异的始终,其二是为了转移呼雷。
呼雷,那个步离人的首领,他身上带着月狂的秘密,他会打听出来的。
他所向飞霄承诺的,也许快有眉目了。
事实上,椒丘也的确迎来了这个机会。
幽囚狱遭袭,呼雷越狱,他被擒,成为俘虏。
这是他距离呼雷最近的时候。
长乐天——
三位将军镇守罗浮,椒丘了解到航道被清空,只剩下空中的竟峰舰。
或许,那位神策将军已经预判到了呼雷越狱的情况,他家将军此刻也该开始猎狼了。
「如何让挑食的小孩吃下青椒?」
他心中已有了想法。
当步离人尖利的犬齿刺破他的血肉,猛烈的疼痛袭来,随之而来的还有计谋得逞的快意。
混着世间至毒的血,已经流入步离人的血液。
他的死亡也将到来。
死亡,一个对医士来说并不陌生的词。
横死的尸体,残缺的尸身,成堆的尸山,他见过无数次。
他的双手沾满了这些人的鲜血,温热的、冰冷的、污浊的,就算洗净了,血腥味还在。
直到帝弓的光矢降临,他的双手再也触碰不到这些人。
那是尸体都不曾留下的死亡。
死亡,十几万人的死亡才换来的成功,却不是最终的胜利。
巡猎的复仇还在继续,惨痛、血腥、勇烈永不终止,累累白骨铸就道路,所有人步履不停,寿瘟祸祖不死,战争不会结束。
他为救治世人而来,却发现人是救不完的。救过的人死掉,死掉的人不能救。
所谓治病救人的医者,不过是一时妄言。
他只是个谁也救不了的人。
死亡砌成的箭矢刺破他的坚持,医心就此破裂,热血冰冷,是辣味也温暖不了的寒凉。
可飞霄出现了。
她是不断前往战场之人,就像月御将军,一身孤勇。
飞雨湖畔的初见,椒丘看到她的眼睛,他曾在战地医院里见过很多这种眼神,无惧无畏,带着对未来的希望,即使将要踏上必死之地。
生命在她眼中燃烧,那些英魂仿佛也在燃烧,他好像透过她,窥见了被死亡支撑的活着。
封闭的心就此破开一道口子,他在那时捡起医士的责任,去救治他的患者。
而后他随飞霄辗转各种战场,医士、厨子、幕僚的身份不断转换,不变的是他始终跟随的身影。
尸山血海中,他看到飞霄带着胜利凯旋,而一次次猎尽孽物,让她月狂的后遗症频繁发作。
但她无悔,她乘着亡者的希望,让更多的人活着回来。
人活一世,而支撑活下去的力量千奇百怪,椒丘在和飞霄相处的三十年间,他明白死亡也可成为活着的动力。
他虽为医者,却被飞霄医治着,她又如何不算一名「医者」呢?
死亡的黑潮在蔓延,一呼一吸牵动疼痛,回忆戛然而止。
椒丘勉强睁开眼,却只余黑暗。
他看不见了。
颠踬散的药效发作了。
医士释然一笑,他空洞的眼睛注视着某处,放任死亡到来。
意识消散时,椒丘恍惚回到了他向飞霄承诺的一晚。
灯火阑珊处,她青色的眼睛里是不灭的生息,鼓动他沉寂已久的心。
他听见有个声音说,椒丘,拾起医心吧。
为了这双眼睛的生机,为了死去的人,为了活着的人,回来吧,椒丘。
扑通——
心脏怦然坠地,打碎的却是外面那层封闭坚硬的壳。血肉猛烈跳动着,泵出医者的坚持和热情。
于是医士为此,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而后三十年,三十个春天过去,他跟随她,无怨无悔。
“「我将尽力医治」……飞霄,我兑现承诺了。用我这条微不足道的性命……”
“为「曜青」带来胜利。”
他轻声说着,任凭意识也轻飘飘散去。
三十年似乎太短,在长生种漫长的人生中,这甚至不算一个人成年的时光;三十年似乎很长,长到可以完整地认识一个人,然后融入彼此的人生。
也足够一名医士献出所有,去救治顽疾。
竞锋舰——
吞下赤月后,飞霄失去了意识。
她的身体如流弹滑落,灵魂却在虚无中飘摇。
周遭隐隐绰绰的人声和身影唤醒她的意识,她睁开眼,只见黑暗。
世界多久没有这样安静过了呢?
飞霄不语,她抬起脚,沉默向前。
多少年了,自沦陷地得救,她就一直在向前,不曾后退。
她少时跟着月御将军征战四方,猎杀步离人。
那时她的所作所为,是为了复仇。
她一次次在战场上追猎步离人,仇恨支撑她度过最初加入云骑的时光。时间久了,复仇的快意褪去,单纯的仇恨已不足以支撑她走向未来,飞霄方慢下脚步,去思考自己该走的路。
夜空中,「流星」又一次划过,指引曜青战斗的方向,她再次快步跟上,冲阵杀敌。
厮杀结束,头顶流星已逝,她也停下脚步。
而这次飞霄并没有停留多久,她已知晓自己要走的路——
巡猎之路。
她跟随帝弓的光矢,和师傅,和战友们一起,做祂的箭矢,射向孽物。
直到那道光矢向他们自己袭来,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死亡,迫近的死亡,包围了师傅和战友,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除了多救几个人,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连自己都救不了。
但有人救了她。
自黑暗中摸索,飞霄摸到一个温暖的东西。
她睁开眼,彻骨的寒冷裹挟她,只能感受到手中唯一的热源。
那是一只手,是一名医士的手。
她看着医士憔悴的脸,看他向鼎镬中加入辣椒,锅中红油滚滚,如血鲜红,食之发痛。
疼痛唤起有关战场的记忆,飞霄抬起头,漫天繁星点缀夜空,高悬头顶,亘古不变。
她低下头,和医士对视,寒风从他们中间穿过,奔向远方。医士在悲伤,却不见泪水;她的眼中蓄满泪水,不肯滑落一滴。
她忍不住拥住他,试图靠近这热源,却发现他也是冷的。
恸天彻地的悲哭响起,她在哭,在替所有幸存者哭泣,替死去的人哭泣,替医士哭泣。
后来她成为将军,以方壶一战为戒,誓要比帝弓的光矢更快,在光矢摧毁一切之前,先将敌人消灭。
她要活着的人不再因失去而痛苦,她要曜青子民不必再目睹「流星」坠落。
更快,只有更快才能做到她所承诺的。
她频繁出征,一次次将孽物斩杀,将仙舟的敌人消灭。
她不必再跟随「流星」,她就是曜青的流星,将胜利带回曜青。
但月狂阻碍了她,后遗症让她慢下来,正在将她推向败仗。如果不及时救治,自己或许会在未来的某天突然失控,死在战场上,这是陷曜青及百姓于不义。
于是她找上丹鼎司派出的医士椒丘,寄希望自己继续活着,继续追猎孽物。
可随着年岁渐长,飞霄比椒丘先一步意识到月狂的治愈难度,她头次觉得天命难违,命运难撼。
她向来无所谓,有限的生命若能为曜青开辟一条宽阔大路她死也无憾。
唯一觉得对不起的,是她的医士。
当年是自己强硬要求椒丘治愈自己,现在她倒先躺平,等着死期到来。
这对他不公平,但,她无计可施。
三十年前的寒风吹到如今,已经感受不到了,但飞霄偶尔还会怀念手中一抹温热,让她那时凛冽的世界里有了依靠。
硝烟四起,敌人倾巢而出,又是无尽的孽物在涌向他们,飞霄冲阵在前,近乎透支自己的力量在敌阵中穿行。
当战场重归于寂静,她再次大捷,身后是云骑们一遍遍的呼喊。
“天击将军!”
“天击将军!”
“天击将军!”
曜青的旗帜在风中挥舞,风声呼啸,混着人们的呐喊声。旗帜旁,她的身影与月御将军的身影重合,与无数英魂重叠,却比他们更快。
茫茫血雨中,她抬头,请帝弓见证,她将追猎孽物至死亡。
“即使祂从不回应,我将回应你们的祈愿,猎尽仇敌。”
她一直践行着,一直如此。
飞霄仍向前走着,直到一道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呼雷。”她念出这个让她愤恨的名字。
她听他口中的说辞,看他所造的幻影。
而她一如既往,不曾后退。
呼雷说的,并非真正的她。飞霄垂首,哑然苦笑,谁知道她亲爱的幕僚兼医士兼厨子又和这位战首说了什么。
她又想见他一面,在自己可能死在这里之前,她想再看看他。
或者,再道个歉。如果不是她,椒丘也不会在今日身犯险境,是她没尽到一个上司的职责。
“椒丘,生死有命,我或许回不去了。”
她轻声呢喃。
我的厨子,我的幕僚,我的医士。
这些年,多谢你了。
飞霄抬首,她凌厉的目光一寸寸剜过呼雷,气势上毫不逊色。
谈判破裂,她有场硬仗要打了。
就在这时,刺眼的光芒出现了,如同流星坠落,划开虚无。
飞霄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
她曾想抓住很多东西……她想抓住凝梨的手,想抓住濒死的同胞,想抓住师傅的生命,她想抓住巡猎的光矢,也想抓住医士的希望……
现在,她所能抓住的,是手里的武器。
“誓如云翳障空,卫蔽仙舟。”
这是她加入云骑时,月御将军教给她的,也是每个云骑同胞们在心里立下的誓言。
无数次,帝弓曾见证他们的殊死拼杀。
“我将践行此誓,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而这一次,「流星」看到她了。
她自血与火的纷争中而来,也将在战火中毁灭。
飞霄举起武器,指向「自己」,指向她的敌人——
但在那之前,巡猎的复仇将先一步到来。
而她从不后退。
罗浮丹鼎司——
椒丘感到自己睁开眼,却没有看到应有的阳光,他摸索着起身,抬起空洞的一双眼,静下来。
他还活着。
剩余的四感告诉他,他还活着,他还留着一条命。
帝弓庇佑,现在的他竟还能见到飞霄,回到故乡曜青。
真是幸运。
夜里,椒丘静静坐在院内,他现在看不见了,更多的是用听觉去感受世界,安静的环境更容易接收外界的信息。
树叶婆娑,斑驳光影落在他身上,他毫无察觉,只默默坐在树下,不动如山。
清风徐来,从肺里滚一圈,沁人心脾。
黑暗把时间拉长,不知道过了多久,椒丘听到熟悉的声音。
和脚步声不同,是沉闷的,活着的心跳声。
“将军来了?”他微笑着抬起头,对着声音的来源道,“白日里不是已经见面了吗,怎么又来叨扰我这个病号。”
飞霄没吭声,她蹲下身,看着他出神。
椒丘等了半响,没听到她的声音,只听到靠近的心跳声。
“将军?”
“飞霄?”
在他想伸手去寻她时,他先迎来了一个怀抱。
温暖结实的身体靠上他,挤压两人之间的空隙。他感受她的发丝贴在耳侧,垂到颈窝。
她的呼吸落在颈侧的脉搏上,和心脏一起跳动,一起活着。
“飞霄?”他又唤她。
“在这呢。”她轻笑,“怎么,怕抱错人?”
“怎么会。”椒丘安下心来,手臂循着记忆放在她的脊背上,“我不会认错人。”
“椒师傅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信。”她说着,放下手臂,结束这个拥抱。
飞霄抓起他的手,带他站起来。
“椒师傅走吧,这个点该睡觉了。”
她牵着他的手,把人领向卧房。
“将军来这,就只是为了督促我睡觉?”
“嗯……你猜对了。”
“真的吗?”
“当然,比真金还真。”
椒丘笑而不语,他反握住飞霄的手,任由她带自己向前走。
世界在他眼里依旧黑暗,但他却比任何时候都安心。
大千世界,路途万般,他们自命运的分岔口而来,自过去而来。
无尾的少女自沦陷地而来,年轻的医士自丹鼎司而来,陌生的他们在战场相遇。
从此世界重合,她所在之处皆有他的身影,将军府、战场、罗浮,他从未缺席。
他们一齐走过凌冽寒风,走过纷飞战火,走过青霄万里,世界在彼此眼中成形,不再充斥死亡的绝望与恐惧。
然后,
春天到了。
END.
————————
他俩的羁绊真的好深,好久没看到这么纠缠不清的关系了(bushi
二编
*数据来源于游戏内文本《帝弓垂迹录》
【夏雅】这种薄荷色小猫最有心机了
预警:有🥩,有teenager对某方面的幻想描写,ooc,含大量个人xp,包括但不限于对〈母亲的过分眷恋〉(简称最后一个字+第一个字),有对墨涅塔的外貌捏造,夏雅唯一,夏雅唯一,夏雅唯一
总结概括就是:
阿格莱雅:“那刻夏,我不能同时做你的老师,恋人,最好的朋友,某种玩具与母亲。”
那刻夏:“为什么不能呢阿雅。”
大概是人类那刻夏x不老不死精灵阿格莱雅
本篇无刀,全程甜,不甜包赔,he,阿雅不老不死的设定只是为了方便我搞xp(目移
全文1.6w,一发完,后续需要转红白墙。
红白墙搜索:Iamsleep
ok的话请开始→
一、
晨光如金色丝线,穿透森林的薄雾,在...
预警:有🥩,有teenager对某方面的幻想描写,ooc,含大量个人xp,包括但不限于对〈母亲的过分眷恋〉(简称最后一个字+第一个字),有对墨涅塔的外貌捏造,夏雅唯一,夏雅唯一,夏雅唯一
总结概括就是:
阿格莱雅:“那刻夏,我不能同时做你的老师,恋人,最好的朋友,某种玩具与母亲。”
那刻夏:“为什么不能呢阿雅。”
大概是人类那刻夏x不老不死精灵阿格莱雅
本篇无刀,全程甜,不甜包赔,he,阿雅不老不死的设定只是为了方便我搞xp(目移
全文1.6w,一发完,后续需要转红白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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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晨光如金色丝线,穿透森林的薄雾,在阿格莱雅发梢镀上细碎的光晕。这位不老的精灵倚坐在蔓藤编织的秋千上,月白色裙摆垂落如瀑,泛着珍珠母贝般的柔光。她指尖轻点过缠绕的蔷薇,娇艳的花瓣便顺着藤蔓舒展,将整个树屋簇拥成浮动的花球。
这座森林仿佛是神明偏爱的花园。悬浮在空中的荧光蘑菇与振翅的蝶群共舞,溪流在玛瑙色的鹅卵石间流淌,叮咚声与风掠过琉璃叶的轻响交织成曲。阿格莱雅赤足踩过缀满露珠的苔藓,所过之处绽放出幽蓝的星芒花,那些光粒追随着她的步伐,将她的身影衬得愈发空灵。
忽有一抹翠影掠过琉璃叶,银喙的鸟儿扑棱棱落在她的指尖。鸟儿急促地抖动羽毛,叽叽喳喳的鸣叫中裹挟着不安的讯息。阿格莱雅琥珀色的眼眸泛起涟漪,她轻轻抚过灵雀的羽毛,指尖亮起微光:"你说有群人闯了进来?还在追杀个孩子?"
鸟儿的喙急切地啄着她的指尖,翅膀不安地扑腾。阿格莱雅眉间微蹙,裙角扬起的星芒花骤然明亮。她望向森林深处,那里好似已经传来树枝折断的脆响和粗重的呵斥声。她化作一抹温柔的幻影,周身缠绕着蔷薇的芬芳,朝着森林深处的喧嚣缓缓飘去,仿佛不是奔赴危险,而是赴一场命定的邀约。
尖锐的青草划破了那刻夏的小腿,沾血的脚印在泥泞中凌乱交错。身后追兵的马蹄声震得他耳膜生疼,胸腔里翻涌的血腥气几乎要冲破喉咙。男孩此刻狼狈至极,逃亡多日的疲惫如潮水将他淹没,眼前的树木都开始重影晃动。
当他的脚踝被藤蔓绊住,整个人向前栽倒的瞬间,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柔软的触感将他稳稳托住,带着森林晨露气息的怀抱驱散了恐惧。他费力地抬起头,对上一双盛满柔光的金色眼眸,阿格莱雅发间垂落的蔷薇花瓣轻轻擦过他的脸颊,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幼兽。
"别怕。"她的声音比琉璃叶的私语更轻柔,指尖划过追兵的方向,整片森林突然寂静如深海。藤蔓从地底钻出缠住马蹄,荆棘编织成铜墙铁壁,荧光蘑菇收敛光芒凝成冷蓝屏障。那些手持铁剑的追兵在这突如其来的异象中勒住缰绳,刀锋在阿格莱雅周身流转的星芒中折射出破碎的光。
孩子蜷缩在那片温柔的庇护里,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平息。阿格莱雅环抱着他的手臂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像是儿时记忆里母亲哼唱的摇篮曲,却比记忆更加真实可触。他从未见过如此瑰丽的魔法,那些听从她号令的植物,在晨光里勾勒出宛如神明降世的轮廓。
温热的呼吸拂过颈间,阿格莱雅身上若有似无的铃兰香气萦绕鼻尖。少年悄悄抬眼,看见她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金色眼眸中流转的光华比这世上任何的宝石还要夺目。
"交出那个小孩!"为首的骑士扯动缰绳,马匹不安地刨着地面。
阿格莱雅将怀中颤抖的少年又搂紧几分,金色眼眸泛起月华般的冷光:"你们踏足的每寸土地都在吸食你们的生命力,看见那些缠绕脚踝的金丝了吗?"她轻抬指尖,追兵们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藤蔓上已蔓延出蛛丝般的金线,"三息之内不撤离,这些寄生藤就会钻进你们的血管。"
骑士团面面相觑,有人试图挥刀斩断金丝,却见刀刃触及藤蔓的瞬间腾起烟雾。阿格莱雅垂眸轻抚少年染血的发丝,漫不经心道:"况且你们的王想要的不过是个结果——"她忽然抬起眼,瞳孔里流转的星芒让众人呼吸一滞,"我可以用你们最珍视的记忆,交换你们转身离开的步伐。"
当第一缕金丝没入为首骑士的手腕,他突然踉跄后退。记忆里某种珍贵的画面在耳畔炸开,他惊恐地发现阿格莱雅正含笑凝视着他眼底的秘密。"滚。"随着这个字落下,森林里的屏障轰然消散,却在追兵身后重新合拢成不可逾越的天堑。怀中的少年望着远去的追兵,将脸更深地埋进阿格莱雅温暖的怀抱。
待到马蹄声彻底消散在森林深处,阿格莱雅松开环绕少年的手臂,指尖残留的温度却让他莫名感到怅然若失。星芒花在她裙摆下缓缓黯淡,藤蔓与荆棘如同退潮般沉入泥土,整片森林重归静谧,唯有远处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我叫阿格莱雅。”精灵垂眸望着男孩,唇角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你呢?”
那刻夏有些局促地攥紧衣角,逃亡时沾染的尘土糊在脸上,唯有一双眼睛明亮如星:“我……我叫那刻夏。”这是他第一次在逃亡途中,将自己的名字说出口。过去的日子里,他不得不隐姓埋名,躲避着每一个可能带来危险的人。
阿格莱雅轻声重复着这个名字,像是在品味某种陌生却又新奇的滋味。她向来不喜与人类往来,更从未想过会将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带回自己的居所。可当她看见那刻夏苍白的面容、恐惧却倔强的眼神时,心底那片尘封已久的柔软突然被触动,仿佛有个声音在驱使她伸出援手。
带着些许困惑与不解,阿格莱雅低头望向那刻夏。少年仰起头,眼神中还残留着未褪去的惊惶,却又多了几分对她的依赖。或许是命运的安排?她暗自思忖,指尖不经意间拂过少年凌乱的发丝,就像安抚一只受伤的幼兽。
“走吧。”阿格莱雅轻声说道,“先带你回我的住处,处理一下伤口。”她转身向前走去,月白色的裙摆掠过草地,留下一串幽蓝的星芒。那刻夏望着她即将远去的背影,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慌。逃亡路上无数次孤身面对黑暗的他,此刻竟害怕与这份温暖分离。他快步上前,颤抖着伸手拉住阿格莱雅的衣摆,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鼻尖发酸。
阿格莱雅身形微顿,金色双眼里泛起惊讶的涟漪。低头望去,男孩脏兮兮的手正紧紧攥着她的裙角,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种陌生的情绪涌上心头,她蹲下身与少年平视,在那双倔强又脆弱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她轻轻覆上那刻夏的手,温度顺着相触的肌肤蔓延开来。“别怕。”阿格莱雅的声音比林间溪流更温柔,她小心翼翼地掰开少年因用力而发白的手指,转而将那双冰凉的小手包裹在自己掌心,“我不会丢下你。”
回到小屋时,阿格莱雅仍在思索自己的冲动之举。她活了数百年,早已学会对世间的苦难视而不见,可为何偏偏对这个素不相识的孩子动了恻隐之心?或许,从她救下那刻夏的那一刻起,某些东西就已经悄然改变。她的命运里,也许注定了与那刻夏的这场相遇。
罢了,她此前的生活太过无趣,全当给自己的生活找点乐子罢了。
推开缀满蔷薇花的木门时,阿格莱雅望着屋内空荡荡的陈设,才惊觉自己从未想过该如何安置一个人类小孩。屋内垂落的藤蔓上缠绕着萤石串成的灯串,将那张铺着云絮般蓬松软垫的大床笼罩在暖金色光晕里。床幔由月光纺成的轻纱织就,绣着会随着呼吸明灭的星芒花,枕边还散落着阿格莱雅随手编织的绒毛玩偶,此刻正歪头望着突然造访的小客人。
"先洗澡吧。"阿格莱雅轻挥指尖,铜盆里的溪水立刻泛起温热雾气,蒸腾的水汽在琉璃灯映照下晕染出虹彩。当她转身从藤蔓编织的置物架取下干净毛巾时,却发现那刻夏正仰头望着窗外花园的藤蔓秋千——缀满夜光浆果的藤条随着呼吸轻轻摇晃,在男孩清澈的瞳孔投下细碎亮光。
"怎么了?"阿格莱雅出声询问到。那刻夏慌忙低下头,绞着衣角的手指几乎要把布料扯出褶皱。他从未见过如此瑰丽的物件,明明只是藤蔓与果实的组合,却无比光彩夺目。可这份惊叹在意识到自己衣衫褴褛的模样后,瞬间化作灼烧皮肤的难堪。他偷偷瞥向阿格莱雅月白色的裙摆,又低头看自己沾满血痂的脚趾,耳尖涨得通红。
阿格莱雅歪着头,金色眼眸盛满困惑。她不明白少年为何突然局促不安,指尖下意识轻触眉心,试图从人类复杂的情绪中寻到答案。在她漫长的生命里,森林中的生灵从不会掩饰本能的好奇,而此刻少年低垂的睫毛与发红的耳尖,像是罩着层她读不懂的迷雾。
"在想什么?"她蹲下身与那刻夏平视,发间铃兰蹭过少年颤抖的肩头,"是水太烫了吗?"见少年只是摇头,她索性轻轻托起他的下巴,在四目相对的瞬间,终于捕捉到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自卑。这陌生的情绪让她心口微微发紧,像是林间最坚韧的藤蔓被突然扯动。
"你喜欢这个秋千?"阿格莱雅突然展颜,牵着那刻夏冰凉的手一起向上抬,"等你洗完澡,我们就去试它好不好?听说荡到最高处时,能摸到树梢的月亮。"她指尖闪过奇异的光,穿过窗户,原本静止的秋千立刻开始轻轻摇晃,几颗发光浆果飘落,惊得那刻夏的心砰砰直跳。
给少年洗净身子后,阿格莱雅从雕花藤柜里取出珍藏的月光丝。纤细指尖灵巧翻飞,银针穿梭如蝶,不过片刻,一件柔软的亚麻衬衫和带着淡蓝色花纹的棉布长裤便在她手中成型。她将新衣披在那刻夏肩上时,发现少年正盯着她翻飞的手指,眼神里满是崇拜。
“走吧。”阿格莱雅牵起男孩的小手,带着他来到藤蔓秋千下。她率先坐上去,裙摆如月光般铺展,随后向那刻夏伸出手,“来试试?”
那刻夏有些紧张地在她身旁坐下,阿格莱雅环抱着他,轻轻向后一荡。秋千缓缓升起,带着他们掠过盛放的星芒花,夜风拂过少年新换的衣衫,带来森林里清新的气息。少年紧紧攥住藤条,随着秋千加速,一声压抑不住的“哇!”从喉间溢出,睫毛随着起伏的风剧烈颤动。阿格莱雅唇角微扬,指尖催动魔法,秋千越荡越高,几乎要触及缀满萤石的树冠。
当秋千荡到最高处时,那刻夏脸上泛起薄红,他又惊又喜地轻呼出声,眼底跳动着明亮的光芒。脚下浮动的荧光蘑菇宛如银河倒悬,身旁的阿格莱雅被星辉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他攥着藤条的手微微发颤,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纯粹,心里某个被尘封的角落,正悄然绽放出绚丽的花。
玩耍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暮色渐浓,那刻夏盯着铺着云絮软垫的大床,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他攥着衣角往后退了半步,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满室星芒:“我、我睡地上就好......”
阿格莱雅正将绣着铃兰的薄毯抖开,闻言诧异地转头。金色眼眸在暮色里泛起涟漪,她索性伸手拉住少年的手腕,将人轻轻往床边带:“地上凉。”她的语气像在陈述最平常的事实,丝毫没察觉那刻夏脖颈处腾起的热意。
被拽着跌坐在柔软的床褥上,那刻夏有些慌乱。阿格莱雅却已掀开缀满星尘的被角,月光纺成的纱帐垂落时,她长臂一揽将瑟瑟发抖的少年圈进怀里。温热的呼吸扫过他发顶,带着铃兰香气的发丝轻轻拂过脸颊:“睡吧,这里很安全。”
那刻夏僵直着身体,感受着耳畔平稳的心跳声。他偷偷抬头,看见阿格莱雅阖着眼睫,眉间舒展得毫无防备,意识到在这精灵眼中,相拥而眠不过是如同林间生灵相互取暖般自然的事。这份纯粹的温柔让他眼眶发烫,终于放松下来,将发烫的脸颊埋进萦绕着她独特香气的衣襟里。
突然,少年仰起头,湿润的眼睛映着床头萤石灯的微光:"我...我可以叫你阿雅吗?就像...就像家人那样。"他声音发颤,仿佛在等待一个决定命运的答案。
阿格莱雅的金色眼眸泛起涟漪,指尖轻轻梳理着少年凌乱的发丝:"当然可以。"她低头在那刻夏额间落下一吻,"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家人了。"
等那刻夏呼吸渐稳,阿格莱雅才轻手轻脚起身。她坐在窗前,用银叶给老师墨涅塔写信,细述自己面对人类孩童时的手足无措。月光爬上信纸的刹那,身后突然传来窸窣响动。回头望去,那刻夏正揉着眼睛,睡乱的头发支棱着,眼底却藏着不安:"阿雅...如果我很麻烦,你会不会嫌弃我?"
阿格莱雅的笔尖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她缓步走到床边,弯腰时月白色裙摆扫过少年蜷曲的脚尖。"说什么傻话。"她的声线依旧淡然,却不由分说地将那刻夏裹进怀中,掌心贴着他后颈轻轻摩挲,"森林不会嫌弃迷路的幼鹿,我也不会。"
那刻夏蜷缩在阿格莱雅怀中,鼻尖萦绕着她发间铃兰的芬芳。她的手臂像道温暖的屏障,将他严严实实圈在怀里,掌心贴着他后颈轻轻摩挲,仿佛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幼兽。这样的触碰太过熟悉——像儿时发烧时,母亲敷在他额间的凉帕;像初握剑刃磨破手掌,母亲将他的手含在嘴里轻轻吹气。
记忆突然变得锋利。他曾是王宫里最骄矜的小王子,直到母后病逝那夜,镶金的摇篮变成冰冷的囚笼。新王后的毒计、朝臣的背叛,让他不得不在冰冷的夜晚逃出宫墙。那些在荒野啃食冷硬面包的日子里,他以为自己早已忘记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
男孩将脸深深埋进阿格莱雅的颈窝,贪婪地吮吸着她身上的铃兰气息。她怀抱的温度像团软绵的火,顺着皮肤渗入骨髓。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她绸缎般的衣襟,少年突然想起逃亡前藏在怀里的那页残纸——母亲留下的古籍中,夹着一张褪色的画像,朦胧的笔触勾勒出的金瞳女子,竟与眼前的阿格莱雅有着七分相似。
那时追兵的脚步声在长廊回响,他蜷缩在暗室里死死攥着那页纸。画像上女子流转的目光仿佛穿透纸页,轻声呢喃着“来我身边”。此刻阿格莱雅的呼吸扫过他发顶,带着体温的手指抚过他脊背,男孩却在这份温柔里尝到了蚀骨的渴望。
月光透过星芒花床幔洒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阿格莱雅无意识收紧的怀抱让他心脏狂跳。他悄悄将脸埋进她心口,隔着柔软的布料感受那抹跳动,温热的呼吸在布料上氤氲出湿润的痕迹。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温暖像沾着露水的浆果,甜得让他发颤。
阿格莱雅的心跳透过柔软的衣襟传来,一下又一下撞在他脸颊上。那刻夏像只护食的幼兽,贪婪地汲取着这份暖意,将整个人都埋进去。他的手指揪着柔软的布料,越攥越紧,连指节都泛起青白。那刻夏不明白胸腔里翻涌的情绪是什么,只知道当阿格莱雅的体温透过衣襟传来时,心底会泛起一种莫名的眷恋。这种感觉像藤蔓般缠住他,让他想把脸更深地埋进这温暖里,害怕稍一松手,这份温柔就会像晨雾般散去,就像母亲再也没能睁开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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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大家看完回来给我小红心和评论🥺🥺🥺
【夏雅】此生说爱你5(下)
私设全员转世,左右没意义,是夏雅夏,注意避雷。
回礼中放了全文的架构和简要大纲,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看。删减如下,全文见评。再次感谢各位的阅读。
##3##
那一天,奥赫马彷佛在过一个重大的节日,到处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身为主角的那刻夏却带着阿格莱雅骑上大地兽,从最隐秘的小道溜出奥赫马。他倒不是出于动乱过后,要保护关键人物的考虑,单纯是因为他另有计划。
他们一路奔波回到树庭。树庭的学者们都去奥赫马参加游行和其他活动了,这里现在空空荡荡,只剩万顷蝴蝶兰花田随风舞动。
他先跳到花丛中,向她张开双臂,笑...
私设全员转世,左右没意义,是夏雅夏,注意避雷。
回礼中放了全文的架构和简要大纲,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看。删减如下,全文见评。再次感谢各位的阅读。
##3##
那一天,奥赫马彷佛在过一个重大的节日,到处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身为主角的那刻夏却带着阿格莱雅骑上大地兽,从最隐秘的小道溜出奥赫马。他倒不是出于动乱过后,要保护关键人物的考虑,单纯是因为他另有计划。
他们一路奔波回到树庭。树庭的学者们都去奥赫马参加游行和其他活动了,这里现在空空荡荡,只剩万顷蝴蝶兰花田随风舞动。
他先跳到花丛中,向她张开双臂,笑道:“公爵大人,我们到地方了,快下来吧。”
阿格莱雅没好气地说:“你不扶我,我怎么下去?你明知道我看不见。”
“你跳就行,我会接住你的!”
阿格莱雅撇撇嘴,冷笑:“你几岁了啊?怎么这么孩子气。”说归说,她还是配合地纵身一跃。
然后那刻夏就和那抹清风撞了满怀,他惊讶地发现原来阿格莱雅这么轻,明明很轻松就能把她抱起来。也就是这时,他才恍然意识到短短一年他竟变了这么多,从一个受尽唾弃的羸弱学者,摇身变成了英俊博学的理性主义运动领导人。
情到深处,他热切地吻在爱人的脸颊,正要吻上温热的嘴唇,就被阿格莱雅推开了。他这才注意到,怀里的人被他弄得措手不及,满脸通红。
“大表演家好演技,骗我跳下来,就是为了趁机占便宜。”阿格莱雅讥讽道。
“那您不喜欢?”那刻夏挑衅道。
“我还是喜欢这样。”她猛得撞向他,反把他压在身下,顺着他的轮廓摸到脸颊,找到熟悉的唇,深吻下去。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吻得又急又凶,舌尖缠绕的同时,金丝也悄悄爬上了那刻夏的手腕。
“哈啊……哈啊……阿格莱雅,这次可是你不讲武德地偷袭。”那刻夏喘着粗气开玩笑。他仰面朝天,看着她的轮廓浮现在群星之中。
“怎么,你不喜欢?”她得意地一抹嘴唇,调皮地向他眨眨眼。
“哈哈……这样的你谁能不喜欢啊。”那刻夏由衷地说道。不止是他,自和他相遇,阿格莱雅也变了许多,她的冷漠不再如万年不变的坚冰,她会哭会笑,有自己的个性,她从一个冰冷的符号重新做回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样的她翻身躺倒在他身边,深吸一口气,说道:“油嘴滑舌,但是算你过关。这是什么地方,好像是草地,还有花朵的芬芳。”
“这是树庭外的花田,我曾经常在这里仰望星空,思考真理。”那刻夏笑道,“父母和姐姐离去后,星空就像是我最亲近的家人,它用深邃与神秘指引我始终坚守智识的命途。”
阿格莱雅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可惜我的眼睛看不到你这位家人了。”
那刻夏侧过身,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那强有力的心跳穿过血肉皮囊,深深传递到另一个人的骨血之中。草木无言,夜风不语,星空安静地注视着他们,世间万物都在聆听他们的对白。
“这就是星空。”那刻夏说道。
阿格莱雅的手掌微微发颤,生出温热,她还觉不够,又把耳朵凑近,贴在他的胸口。
“真辽阔啊……”半晌,她慨叹道。
“所以,在星空的见证下,你愿意回答我一个问题吗?”真到了这一刻,那刻夏反而没那么忐忑了,他清晰地感觉到血液在体内奔腾不息,花瓣在身边零落成泥,幼虫在远方破茧成蝶,他从不知道人原来可以这么真切地活着。
“呵,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吧。”她双手撑在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笑道。
“既然都懂辩论,那谁也别让谁。谁说得快算谁的!”
“你愿意嫁给我吗?”
“好像我更快一点。”那刻夏微笑。
“满嘴胡话,怎么都是我快。”阿格莱雅冷哼一声,然后她俯下身,把脸颊贴上他的脸,“我愿意。这次毋庸置疑是我先回答了。”
莫大的喜悦包裹住了那刻夏,他正要掏戒指,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阿格莱雅用金线绑缚在身前,而那些金线已经把一枚璀璨的黄金戒指戴在他手上,戒指上精细地雕刻着花体“Romance”。
她的双手在他的躯体上来回摩挲,把衣裤都搓揉得褶皱不堪,这才勾着计谋得逞的笑容,说道:“我送你的戒指已经带上了,你送我的那枚我来找。不过,大表演家理解一下,我只能靠感受一寸一寸地找。”
她把手探进他的衣衫里,金丝顺着冰冷的指尖缠上他的腰腹,绕过胯部,如金蛇般盘住他的两条大腿。
“阿格莱雅,你干什么?”那刻夏瑟缩着想挣脱她的束缚,带着温度的丝线却越挣越紧。
“亲爱的,我觉得在繁星之下,鲜花之上的你一定很美。”阿格莱雅动情地说。
“可这是在外面,会被看见的。”理性终究是太过保守了。
“嘘,不想被别人发现,就别出声。”阿格莱雅故作严肃。她的心再次被那刻夏的纯粹打动,那刻夏跟着她这么久,依旧学不会舞权弄势。他若是往这边想,马上就能知道不论这是哪里,她的侍卫们都会远远地把整片区域封锁起来,根本不会有人路过。
夜晚冰凉的空气激得他浑身颤抖,红着脸隐忍她的手和丝线从他身上肆意索取,他实在太偏爱她了,偏爱到他从不放下的自傲都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反而对她的动作有一丝期待。
.......(全文见评)
那刻夏扶着她坐在自己的怀里,舔舐她眼角的泪水,用温热的手掌安抚还在抽动的小腹。
“嗯……大表演家……”她喘息的声音始终令他动容,他用臂弯把她圈起来,把头搭在她的肩膀上,紧紧地靠着她的侧颈。
“【金织】,怎么了?”他虔诚地吻在她的肩膀上。
“你送我的戒指,不打算替我戴上吗?”
不知是还未平复,还是百感交集,阿格莱雅失焦的瞳仁边还蓄着泪水,但她的确是在坦然地笑。那抹幸福的笑容比这一方天地里的任何景物都要真,那刻夏不由得屏住呼吸,笨手笨脚地从外衣兜里翻找戒指盒。金丝线调皮地从另一侧攀上他的手腕,他回头看时,原来那个精美的小盒子早已落到缠绕的丝线中去了。
那刻夏轻笑出声,从盒子里取出青绿如猫眼的戒指戴到她的左手无名指上,圈口正合适,不大不小,外侧刻着官方字体的“Rationality”。
“阿那克萨戈拉斯!谢谢你!”出乎意料,她直接站起来,踩在柔软的嫩草上,双手喇叭状放在嘴边,向着天地大喊。
“突然间这是怎么了,公爵大人被我的疯病传染了吗?”他也含泪笑道。
“我本以为自己的人生是一场不断失去的苦旅,直到遇到了你,我才愿意相信我的人生也是一段不断得到的冒险。”她仰起头,夜风托起她的金发,彷佛她此刻在星空中穿行,“因为你的存在,再没人能杀死我的浪漫,包括我自己。”
“我也一样,我再不想轻易舍弃生命,这一生要用来为你献上真理。”那刻夏也站起来,追上流动的星空,再次把她揽到怀里,“我很幸运,这世上最伟大的真理已经被我找到了,就是你深爱我,而我也深爱着你。”
不管世道多艰难,命途多坎坷,紧紧相拥的他们比繁花更烂漫,比群星更自由。
故事自此落幕,冰冷的公爵和浪漫的美妇,疯癫的学者和博学的才俊,人会呈现出什么模样可不完全由得自己,还与所处的境遇密切相关。人们常说“爱能让人遇到更好的自己”,总归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所以,信笔寥寥几句拙见,愿君相信真爱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