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诺民】养育关系
*伪骨科 1.1w+
*有私设 勿上升
“这种感觉很奇怪,罗渽民感觉自己被触碰到了长大的机关。李帝努守着他的成长,尽心尽力,也隔岸观火。那么李帝努自己呢?好像从来没有人去关心,自己就一个人默默的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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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帝努用力甩上房门,发出的巨响声吓坏了襁褓之中的婴儿,婴儿皱了眉,哇的大哭出来。真叫一幅兵荒马乱的景象。李帝努和后妈本就不亲,如今消失一年后居然带了个孩子回来,父亲说这是他的弟弟。
李帝努只有十岁。再怎么冷静睿智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他感受到巨大的欺骗和伤害。后妈如此做是担心李帝努不待见自己...
*伪骨科 1.1w+
*有私设 勿上升
“这种感觉很奇怪,罗渽民感觉自己被触碰到了长大的机关。李帝努守着他的成长,尽心尽力,也隔岸观火。那么李帝努自己呢?好像从来没有人去关心,自己就一个人默默的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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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帝努用力甩上房门,发出的巨响声吓坏了襁褓之中的婴儿,婴儿皱了眉,哇的大哭出来。真叫一幅兵荒马乱的景象。李帝努和后妈本就不亲,如今消失一年后居然带了个孩子回来,父亲说这是他的弟弟。
李帝努只有十岁。再怎么冷静睿智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他感受到巨大的欺骗和伤害。后妈如此做是担心李帝努不待见自己的孩子,或者说要把这个孩子打掉。像她这样的女人,在这样的家庭里已经是伏低做小,若是没有孩子,又如何保住后生的路。她为自己打算,甚至忘记考虑怀里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宝宝。
她的孩子终究会成为家族的影子,哪怕日后有所作为也不过是为李帝努铺路,家族的一切荣辱得失在李帝努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经全权交付。所以,十岁的李帝努,他的话语权终究比她有分量。可她还是要生下这个孩子一搏,搏她的未来。
之后李帝努搬去外公家住了两年,对他们母子二人不闻不问。过年过节的,家族少不了聚会,李帝努推过一次,这次不能再推。外公带着他回到那个所谓的家,李帝努第一次正眼瞧见他的弟弟。两岁的罗渽民像个肉团子,坐在沙发上咯咯地笑,觥筹交错里没人理这样的幼童。李帝努走过去伸手戳他奶香的脸,罗渽民很上道的对他笑,牙牙学语的时期,他无师自通地喊李帝努——哥哥。罗渽民水葡萄般的眼睛湿润且干净,乖乖看着李帝努,看得李帝努心塌陷一块。李帝努收回手,当即宣布说:“我要养他。”
李帝努提出要养罗渽民,那罗渽民就不再是他母亲的孩子,是他李帝努的专属物品。
十二岁的孩子对两岁的幼童,能叫什么养育呢。可李帝努对罗渽民很严格,几乎到了苛求的地步。罗渽民从小眼力见过人,不管李帝努怎么对他,受不住了也不说话,挨打挨骂一并吞下。
李帝努从小阴冷,罗渽民跟在他后面叫哥哥也没能感化他分毫。其实已经分不清李帝努对于他而言究竟是哥哥还是爸爸。李帝努让他做习题,自己在一旁守着,做错了就要挨打,有时候打得手肿起来,罗渽民也不喊疼,眼泪掉得很利索。过一会李帝努会让他擦干眼泪,拿冰袋给他冰敷红肿的手。
罗渽民被打。家里是不会有任何异议的,哪怕他母亲心疼得几近欲死,也不能说出否定的话。罗渽民知道,不听李帝努的话,就会没命的。他出生不好,母亲又摆了李帝努一道,更是让李帝努的阴狠多了几分,他如今能这般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偶尔他也被允许和朋友出去玩,但有很严格的门禁。晚上六点半必须回家坐在餐桌上吃饭,李帝努会坐在饭桌上等他,看着他入座吃饭才起身去忙自己的事情。回不来的时候也会给罗渽民打视频电话,头一次罗渽民还抱有幻想,仗着他哥晚上回不了家,没遵守门禁。结果出了商场门就看见李帝努站在车前盯着他。那个路段禁停,谁知道李帝努在那里等了多久。
没人敢从李帝努手里救罗渽民。罗渽民的朋友都知道他的家庭情况,无一例外都很怕李帝努。哪怕李东赫和李帝努沾亲带故也不免面对李帝努有些发怵。那天罗渽民被关在房里,李帝努没打他也没揍他。罗渽民被关了两天才被放出来,从医院醒来就看见李帝努的冷漠的脸。他怎么这么闲,天天都可以守着自己,罗渽民想。
但李帝努对罗渽民不算坏。衣食住行到教育资源永远是最好的,换句话说,如果他没有被李帝努养,这些东西他的母亲是永远给予不了他的。李帝努是习惯性的控制他,控制他的一言一行,控制他,像玩具。罗渽民就这样活了十八年。
放学会有司机来接他,罗渽民正和同学讲话,瞥见车窗缓缓下落,李帝努凌厉的眼神扫过来,罗渽民没由来地抖了一下。其实那种眼神不过是李帝努的常态,但在毫无准备的时候看见,罗渽民还是条件反射的害怕。他乖乖跑过去,喊:“哥哥。”
“上车。”李帝努淡声道。
罗渽民手脚麻利地爬上副驾驶,怀里抱着书包。
“哥哥,我们去哪里?”
“晚上聚餐。”李帝努单手打方向盘,腕表露出来,挂在突起的骨头上,罗渽民眼里觉得性感。
聚餐就应该是家族聚餐。罗渽民去过几次,不太好玩,他跟在哥哥后面也应付不来,只乖乖跟着李帝努走。他和母亲也不亲,虽然母亲每次看见他都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罗渽民眼神飘忽,他没什么感觉。这就是他被李帝努养大的后果,长久以来的生疏,导致罗渽民的生母对罗渽民的人生没有任何话语权,甚至连影响罗渽民的思考都做不到。
罗渽民应了声,看着前方车流不息。
下车的时候罗渽民拉住李帝努:“哥哥,你能别让她来找我哭吗?”
“怎么?”
“我不知道,但我没办法面对她。我和她不熟。”
李帝努抽出手,揽过罗渽民的肩,冷静道:“那她也是你妈。忍着。”
李帝努说忍着,罗渽民就只得忍着。
“考试成绩和竞赛成绩什么时候出来?”
“明天。”
李帝努嗯了声,带着罗渽民进了大门。
进门李帝努看见精神饱满的白发老人坐在高位,他恭敬地喊了声外公,罗渽民也跟着乖乖地喊。老人看见李帝努回来十分高兴,忙招呼他坐到自己身边去,老人虽对自己儿子做得事颇有微词,好在罗渽民被李帝努养大也时常跟着李帝努一起去看望自己,老人爱屋及乌也对罗渽民很好。
罗渽民长得漂亮。颇有少年意气,干干净净的模样。眼睛像葡萄,水润潮湿,笑起来眼里很亮,还没有褪去婴儿肥,脸颊肉显得他比实际年龄要小几岁。和李帝努待久了,他的嘴愈发的甜,说起话来每一句都裹着蜜,哄得老人乐呵不停。
李帝努坐在一旁给他们剥橘子。罗渽民喜欢吃橘子,有时候一天吃好几个,结果第二天口腔溃疡,痛得连话都说不了。李帝努看着他吃了两个,就不允许他再吃。
对罗渽民的管教,李帝努可谓是尽心尽力。罗渽民人生的每一个环节都有李帝努种下的种子。初中的时候有人缠着罗渽民,不知是看上了罗渽民的漂亮还是他的出生,罗渽民对于这种事情又笨,傻乎乎的以为对方真的对自己好,隐隐有着反抗李帝努的苗头。但最终没有反抗,他内心还是敬重和畏惧李帝努的。
最后是李帝努来接他放学,和对方有了短暂和激励的对视。趁着罗渽民上车的空档,李帝努语气森然地说:“离他远点。”
那人刚想反驳,就听见罗渽民在车内喊:“哥哥,安全带坏了。”
李帝努扫了那人一眼,转身走向副驾看安全带。以为是罗渽民故意如此,没想到是真的坏了,安全带拉不出来。李帝努让他坐后座,罗渽民面上的难过快溢出来。李帝努弹他的脑袋:“今晚就修好,不行换个车。”
“谢谢哥哥。”
只要罗渽民不出大错,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框架走,在这基础上,李帝努很纵容罗渽民,允许他和自己撒娇,耍一点不痛不痒的小脾气。罗渽民是被李帝努惯出来的。
李帝努今年二十八。他的感情生活也被家族重视,对方是否门当户对,又是否需要家族联姻都在讨论的范围内。没有人会建议李帝努自由恋爱,他本身就是家族利益中的一环。相较于李帝努,罗渽民是真正幸福的那一类,因为家族对他漠不关心,他的感情生活起码不会被明码标价。
罗渽民坐在饭桌上吃饭,他挨着李帝努坐。母亲想找他说话,他也一一回应,却十分客气,语气里的礼貌和疏离毫不遮掩。他已经被李帝努盖下章,以后全部都将围绕李帝努展开。
“我暂时不需要这些。”李帝努替罗渽民夹了一块排骨,继续说,“这些东西不能帮助我什么,反而会拖累我。以后凡事还要多考虑一家的利益,不是我的风格。”
罗渽民低头啃排骨,他没有话语权。乖乖吃饭就好,每次聚餐都是李帝努负责给他夹菜,夹什么就吃什么。
“可你今年二十八了,总得有个着落。也老大不小了。”父亲说。
“我还得养罗渽民。没功夫想这些。”李帝努放下筷子。
父亲被他的言论吓到,说:“什么叫还得养罗渽民?我们家不缺人,他妈也还在,什么叫养他没功夫想其他?他今年也快十八了,马上成年了。你也不用再管他。”
李帝努脸色沉下来,语气里微不可闻的怒意:“我说,我要养罗渽民。别随便给我塞人,我不是你们家族的保姆。”
意思很明确。谁都不要从李帝努身边夺走罗渽民。这种很可怕的独占欲,从十二岁开始到如今的二十八岁,李帝努偏激和固执已经牢牢扎根。罗渽民的全部,都只能为李帝努所有。十六年的养育,罗渽民身上每一处都可以窥见李帝努留下的影子,铺天盖地隐在罗渽民的眉目。
“你!罗渽民他有妈!”父亲也怒不可遏,拍桌道,“你身上有着整个家族,李帝努!”
李帝努没说话。但罗渽民敏锐地察觉到,这件事一切的矛头都是因为自己。哪怕如此,这件事里他依旧被剥夺了选择权。好在李帝努一直坚定的选择他,没有让他落入尴尬的窘境。
“哥哥。”
长久的沉默后,罗渽民适时地开口。
李帝努看了他一眼,问他吃好了没有。罗渽民点头,李帝努就扯起他走了,没理会后面父亲的暴怒。罗渽民被李帝努扯着走,他的手腕被紧紧绑住似的,他觉得疼,也没出声。李帝努把罗渽民塞进车里的动作过于粗暴,罗渽民的额角磕到了前挡风玻璃,立刻就发红微肿。
李帝努坐上驾驶位才发现,他语气缓下来:“过来,我看看。”
罗渽民愣了一下,顺从地凑过去。李帝努捧着他的脸细细看了一会,说:“回去上药。”
“哥哥。你生气吗?”罗渽民小心翼翼。
“聪明点,别被他们欺负。”李帝努发动车子,“快十八了,也该自己做事了。别一天到晚的傻乐。”
“哥哥……”
李帝努看着前方的车流,好似语重心长:“该长大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罗渽民感觉自己被触碰到了长大的机关。李帝努守着他的成长,尽心尽力,也隔岸观火。那么李帝努自己呢?好像从来没有人去关心,自己就一个人默默的长大了。
罗渽民头一次想到这个问题。李帝努总是教他如何成长,如何成长成为一个看得过去的大人,以他的经验帮罗渽民规避风险,扶正罗渽民的道路。在这十二年里的李帝努又是怎么成长的呢?再向前推演十年至如今,没有人告诉他应该怎么做,也没有人帮助他,他不动声色的成为大人。不,家族从未把他当作小孩,他出生就要成为大人。就像生来李帝努就是他的哥哥。
这一切,李帝努都是一个人面对的。他不会痛吗?罗渽民低下头,盯着自己握在一起的手,良久:“哥哥,我陪着你。”
李帝努偏头看他一眼,轻笑一声:“知道讨好我了?明天出成绩,没考好还是会挨打。”
“哥哥,我会的。”
不知道他说的是会考好还是说会陪着他。李帝努腾出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
快步入十八岁的罗渽民,实际上已经很少挨打。李帝努知道男孩的自尊心和快要成型性格,慢慢长大后就很少打罗渽民。况且小时候的习惯已经牢固,罗渽民左右逃不出这个圈子。
趁李帝努洗澡的空隙,罗渽民趴在阳台上和李东赫打电话,细细说明今天的过程。罗渽民有些低落:“东赫,哥哥会不要我吗?”
“管你哥要不要你,他对你那么凶,跟我一起出国去。我还养不了一个罗渽民?”李东赫回复得很快,“罗渽民,别怕你哥啊。”
“你明明也很怕。”罗渽民揶揄他,“他是我哥哥啊,我们家只有他会选择我的。他们都不要我的。”
“你妈妈呢?”
“我不想和她一起。她总让我努力爬上家族的一个位置。我不想。”罗渽民看着夜景。
“啊,我不知道。看起来在你哥身边你最安全。”李东赫这样说。
“如果哥哥不要我,我怎么办?”
“我养你呗。你成绩这么好,担心什么。快去睡觉了。”李东赫说。
“哦。”罗渽民和李东赫道别。罗渽民想,他不想和哥哥分开。
等罗渽民洗完澡出来,李帝努已经拿着药箱坐在他的床上等他,细细给罗渽民上了一遍药,让他早点睡。罗渽民一一应下。
深夜李帝努刚刚看完文件,李马克的电话打过来。他顺手接起,问有什么事。李马克显然是听闻傍晚的聚餐,现在来看看李帝努的态度。
“听说你因为你弟和家里闹翻了?”调侃的语气。
“我什么时候和他们和平相处过。”李帝努声音很冷淡,“怎么?现在有心情关心我?你们工程不是审查有问题?”
“抽空听听八卦还是有的。”李马克继续说,“真打算把他拴在你身边一辈子?李帝努,我怀疑你十二岁那年是不是被换了魂。”
“有话快说。”
“李帝努,外面都说你冷面冷心,看上去不近人情。实际上你比谁都在乎感情,你知道父亲不会给她名份,她的孩子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你把他养在身边,不就是承认了他的身份。把他和他母亲划开界限。”李马克现在还是感到可怕,“你那时候才十二岁,能想这么多?”
“没有。那时只觉得他可爱。”那时候的罗渽民什么都不懂,坐在沙发上软乎乎地看着自己笑,也会软声喊一声哥哥。李帝努就想养他。
“李马克,你别把我说的神乎其神。我也就是个人,不是神。”
“是吗?”
李帝努把电话挂了。
但李马克的话让他意识到,他不能栓罗渽民一辈子。李帝努放弃思考,他十六年的独占欲根深蒂固,刺进他的血脉和灵肉里缠住他每一寸心脉,他不会轻易放开罗渽民。
李帝努走进罗渽民的房间,罗渽民裹在被子里睡得安稳。罗渽民的手露在外面,李帝努想起小时候罗渽民被热水烫伤,他逼着手上水泡未消的罗渽民练了一个小时的钢琴。只记得罗渽民哭得凶,但没有喊疼也没有拒绝。李帝努握着他的手塞进被窝里。
李帝努静静看了会罗渽民,转身回了房间。
他从未问过罗渽民对自己的态度,罗渽民也很少表达。他只是按照李帝努的大框架乖乖长大,长大到有一天可以离开李帝努而去。李帝努突然忘记自己为什么对他这么严格,这样几近虐待的方式,养育了罗渽民。
不可否认,在这场养育关系里,李帝努既是长辈也是领导者,他奠定了罗渽民的终身基调。
成绩出来后,罗渽民用手机给李帝努发信息,把成绩单和奖状一并发过去。上一次聊天还停留在上次考试成绩出来的时候,不过罗渽民觉得没什么,他每天都会看见哥哥。
李东赫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发过去成绩单:“你哥还管你成绩呢?这有什么好看的,你不一直是年级第一吗。”
“嗯。哥哥要看的。他今天早上还提醒我。”罗渽民收好手机,李帝努一时半会也不会回复他的消息,“但我觉得哥哥在疏远我。”
“怎么说?因为他不揍你了?”李东赫嘴快。
罗渽民瞪了他一眼:“不是这个!我也说不上来,可能是我想多了。”
明天周末学校不上课。罗渽民和李东赫要出去看电影,罗渽民和李帝努说起这件事,李帝努答应的很快。罗渽民还是按着门禁的点回家,发现做饭阿姨才把饭菜端上桌,李帝努却不见踪影。罗渽民以为自己错过李帝努发来的信息,忙掏出手机来看。
什么都没有,连一条短信也没有。
罗渽民沉默地收起手机,转身问阿姨:“哥哥今晚不回来吃饭吗?”
“他没有和我说呀,怎么了?”
“没事,我等哥哥回来再吃。”
如果李帝努打个视频电话过来也好,罗渽民无比期待地想。他坐在餐桌前静静地等着,等到暮色四合,等到饭菜冷却,等到手被自己掐红,等到自己无法再等下去。太难受,太奇怪。罗渽民不可遏制地恐慌,这种恐慌也十分奇怪,并非是那些兄弟之间的恐慌感,更像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一个爱人应该保持的警惕和嫉妒。罗渽民错乱地呆坐在桌前,想起自己应该给李帝努打一个电话。
没有接通。
罗渽民又拨出去一次。
再一次。
再一次。
终于接通了。
罗渽民急急喊了声哥哥,声音已经有微不可闻的哭腔。可对面并不是李帝努,是一个陌生人的声音,罗渽民警惕起来,冷声问他是谁。这时候才会发现罗渽民其实很像李帝努。
“我说,地址给我。”罗渽民的语气森然,他后槽牙咬得很紧,肌肉绷在一起。
对方好似无所谓,张口说了地址。
罗渽民挂了电话,套上外套就出门。深秋时节干燥且凉,罗渽民招手拦了辆出租车,急急报了地址。坐上车的罗渽民才有心情想一想自己怎么这么冲动。
破门而入的罗渽民两颊微红,看出来是跑上来的。李帝努一眼就看见他,今晚自己被灌了酒,酒里也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李帝努一直在强撑。他们的目的其实很明确,哪怕李帝努他们家不需要联姻来稳定发展,但攀附上李家无疑是鸡犬升天的事情。甚至不需要李帝努做些什么,只用他和别人规规矩矩地过一夜,他们就可以讹上李家,根本不亏的买卖。毕竟这种事情最是扯不清楚的。
但罗渽民来了,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也乖乖叫哥哥。李帝努招手让他过去,罗渽民就站在他旁边去。李帝努的头发全部向后梳,鬓角剃得很短,整个脸都锐利无比,又继承了母亲的金发。李帝努全然上位者的姿态,即使再落魄也是有风骨的。他抬腕看表,放下酒杯,抱歉道:“小孩跑出来了。我先送他回去,毕竟还要写作业。”
罗渽民抓着李帝努的手腕,拇指贴在李帝努的脉搏上,一下一下敲打着罗渽民的内心,他细细摩擦了一下。李帝努酒量不算好,现下酒里安眠镇定的成分已经发挥作用,他扶着李帝努出了酒店。司机还没有把车开出来,他们站在路边等。
“门禁忘了是不是?跑出来找我干什么。”李帝努问他,“是不是欠揍了。小孩样还跑出来,本来就不聪明,被抓走给别人数钱都乐呵。”
罗渽民人生第一次顶撞李帝努,他实在是在找不到李帝努的这段时间里被吓坏了。他急急说:“哥哥你也不守时,现在还在外面和别人喝酒,不打视频看我,也不接我电话。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为什么让别人接我电话?”
别人?李帝努想不起来是谁碰了自己的电话。看着罗渽民被风吹了,被汗蒸了的脸,又被泪水和委屈熏一道,心里好像就击中一下,李帝努安抚道:“不会不要你。”
“我快十八了。哥哥。”
“怎么?想越俎代庖?”李帝努难得同他开玩笑,“六十八我也是你哥。”
车来了,罗渽民把李帝努扶进车里,自己坐到李帝努旁边,手没放开。罗渽民慢慢说:“我可不可以不要离开哥哥?”
李帝努闭目养神,听得此话也问上一句:“我对你好吗?”
罗渽民愣住了。他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但父亲最近同他通过电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表明:你已经十八岁了,十八岁就是成年。李帝努养你这么多年已经仁至义尽,你选个时间主动离开李帝努。你的母亲很想你,你也好孝敬一下妈妈。李帝努是家族的继承者,你不要耽误他。罗渽民不懂这里的耽误究竟指的是感情还是事业,就像他不懂李帝努为什么问出这样的话。
他一五一十地告诉李帝努这通电话的内容。李帝努听在耳朵里,可还是不太清醒,含糊地回了几个词就睡过去。
第二天他醒得早,路过罗渽民房间的时候看见他还在睡,想着是周末也就让他多睡一会。自己下楼吃早餐,这才有时间回忆罗渽民昨晚说的那些话。
如果说父亲是在做罗渽民的思想工作,那么罗渽民把这些话告诉李帝努,就是想让李帝努给罗渽民一个答案。李帝努笑罗渽民傻,好不容易拥有一次选择权,又这样傻乎乎地交给自己。
罗渽民快十点才起来,踩着软乎乎的拖鞋下楼。李帝努坐在沙发上看电脑,见他下来便让他快点吃早餐。罗渽民想起李帝努昨天的问题:我对你好吗?
哥哥对自己很好。打自己、骂自己从来不是无缘无故的,也意外的尊重他,从未以言语羞辱他。那哥哥以后也会对另一个人好吗?罗渽民想到这个问题。
“哥哥,我吃完了。”罗渽民汇报道。
李帝努嗯了声,继续看电脑上的报表。
罗渽民走过去坐在李帝努身边,又问了一遍:“哥哥,你打算送走我了吗?是父亲说的那样吗?”
“他还不能替我决定些什么。”李帝努冷声道,又放缓语气对罗渽民说,“上去复习,马上高考了。”
罗渽民被喂了颗定心丸,雀跃地回房复习。
这种绑架式感情注定罗渽民要栽跟头。他被李帝努养育成人,以一种极其亲密的方式,从开始到现在,他只被李帝努一个人管教,生命里再也没有另一座灯塔。类似于信徒的养育过程,罗渽民习惯于依赖和仰仗李帝努。与其说李帝努对罗渽民的独占,不如说是罗渽民绑架了李帝努。
中午吃饭,李帝努给罗渽民剥了两个橘子,罗渽民一片一片地塞进嘴里。李帝努陪伴罗渽民的时间实际上比罗渽民想象的还要长,他为了守着罗渽民推掉了许多活动和会议,就为了坐在餐桌前等他回来吃饭,又或者是接他放学,家长会一场也没有落下。
罗渽民吃完最后一片橘子,拿纸巾擦擦手,陪着李帝努看了会电视,接着上楼去学习。
李帝努最近在逼着自己放手。罗渽民生日那天来得很快,快到李帝努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最后的告别就要送罗渽民远离。他不是不要罗渽民,可他还没有自私自利到极端。罗渽民生日有聚会,请了李东赫他们一票人开趴,早上起床时李帝努还没有去公司,对罗渽民说了句:“生日快乐。”
罗渽民笑起来:“谢谢哥哥。”
李帝努揉一揉罗渽民的头发,把他刚睡醒的乱糟糟的头发揉得更乱:“成年了,今天开始没有门禁了。去玩吧。”
罗渽民不解,又因为李帝努说是成年才没有门禁,所以没有去多嘴问一句。
秘书知道李帝努每天晚上总要回去守着罗渽民,看着他吃饭。所以今天会议时间正好撞上李帝努回家的时段,秘书还是仪式性的询问李帝努是否需要改时间。李帝努显然愣了一下,这是他工作时不常有的状态,他喊住秘书:“不用了,以后不用推前移后了。”
秘书十分诧异,良好的职业素养使她迅速调整好状态,礼貌地答应李帝努。
罗渽民捧着一袋温热的栗子回家,时间正好是下午六点二十。习惯使然,他还以为李帝努会如往常一般在家里等自己,可是家里灰蒙蒙的一片,正慢慢向漆黑过渡。李帝努没有回家。
又是一个成长的节点,罗渽民想。他在日后会逐步失去很多在李帝努那里的特权,先是李帝努的管教、现在是李帝努的陪伴、日后也许就是他们俩独处的空间、最后是不是连“哥哥”也不能再叫了?他不想失去哥哥,甚至贪心地想和哥哥一直在一起。
罗渽民给李帝努打电话,听见李帝努的声音,罗渽民莫名觉得委屈,他开口问:“哥哥,你怎么不回来陪我过生日呀?”
李帝努正坐在会议桌上,听着属下为了一个方案争吵。罗渽民委屈的话直白的传入耳朵,李帝努垂眼想,罗渽民还是需要我的,并非我不放开罗渽民,是罗渽民离不开我。李帝努是这场养育关系里明面上的赢家,他在漫长岁月里种下依赖的种子,等罗渽民到了可以独立选择的年纪,种子已经长成参天大树,成为罗渽民新的里程碑,而这个里程碑上刻下的名字是——李帝努。
“我在开会,你等我回家。”李帝努先稳住罗渽民。他确实还没有做到可以甩下会议室的一票人,说要回去给自己弟弟过生日这样的地位。
“好,我等你,哥哥。”罗渽民的声音轻而软。明明白白的希冀。
他其实中途回了一趟家。李帝努也习惯每天等罗渽民回家,等到暮色降临,李帝努看着空旷的房间像是被人猛击一棒,浑身都疼起来。是他自己说没有门禁的。李帝努闭了闭眼,他现在做的事情倒不像是长辈,反而是一个不洒脱的拧巴的恋人。
这么多年里,被塑造的从来不只有罗渽民。
等待李帝努回家的空白时间。父亲的电话再次打到罗渽民的手机上,他知道自己无法做通李帝努的工作,所以坚持不懈地攻破罗渽民这道防线。一个跟在自己儿子身后的人,总比李帝努那种经历风雨的人要更容易说服。父亲身经百战,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离间兄弟手足,可联姻实在重要,他现在认定李帝努是被罗渽民拖着,才难以施展拳脚。
“罗渽民,我之前和你说的话考虑的如何了?你也别着急拒绝,他还是你哥,我只是让你回来住着,你也大了对吧。总缠着你哥也不太好,他也有自己的生活,你这样不就是在拖累他吗?”
罗渽民捏着手机,他没开灯,静静把自己放入黑暗的潮水里,他感觉自己浑身都不干净,潮水涌入他的鼻腔,黑水覆盖他的皮肤毛孔,他浑身战栗,几乎欲死。
“为什么总要我离开哥哥。你们之前没有选择我,是哥哥一直在选择我、照顾我、养育我。你们为什么要把我从哥哥身边拿走?因为哥哥不联姻,不恋爱吗?”罗渽民吸了吸鼻子,继续说,“你们都没有考虑哥哥的感受,也没有考虑我的感受。你们只爱自己,你是这样,母亲也是这样。”
“我在和你商量!你别蹬鼻子上脸!罗渽民,你当真以为自己可以活得这么有名有姓吗?如果不是李帝努要养你,你根本不会被家族承认。家族对你仁至义尽,你也该拿出点诚意。”
“那你为什么要生下我?”罗渽民冷静地问,“这么讨厌我就把我弄死好了。你们把我弄死吧,我不要和哥哥分开。”
突然手中的手机被抽走,罗渽民吓了一跳,黑暗里他大致辨认出是李帝努,并且李帝努身上的东方木制调气息,罗渽民很熟悉。他想开口说话,李帝努按住他的肩:“真想和我在一起吗?哪怕我打你、骂你,对你严格的不近人情,也打算和我在一起吗?”
“哥哥,我要的。和你一起。”
李帝努捏了捏他的后颈,拿着手机去了阳台。李帝努总是这样,哥哥总是这样,把所有问题都交给他自己解决,罗渽民连旁听的份也没有。李帝努一个走过泥泞的过去,如今星光璀璨,也依旧躲在暗处打理罗渽民的未来。
罗渽民有点饿了,打开冰箱想翻点东西吃。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生日蛋糕,安静的躺在冰箱里,李帝努是要给自己过生日的,那么为什么最后放弃了呢?罗渽民缺失了太多环节,只想拼命证明李帝努只需要自己的。
李帝努开了灯,看见罗渽民站在冰箱前发愣,问他:“怎么了?”
“哥哥,要给我过生日吗?”
李帝努想起来冰箱里的蛋糕。今天是罗渽民最重要的一天啊,十八岁,成年礼。被他们弄的乱七八糟,没有繁多的祝福,没有家庭聚会,有的是不堪其扰的电话,无边的黑暗与痛苦。
李帝努第一次好好抱一抱罗渽民,把他按进自己怀里,在他耳边低声道歉:“对不起。我害了你。”
罗渽民呆呆地被抱住,李帝努的气息从未这么浓郁。他闷闷地声音传出来:“哥哥,没关系。”
“呆在我身边,说不定没有你母亲那边更幸福。”李帝努没松开他,“她会对你很好,宠你爱你,不会逼你。”
“哥哥,为什么总说别人好?我不想听,那都不是好,他们是想让我给他们点什么回报。我不想听你说别人好。哥哥是最爱我的,对我最好的。”罗渽民真的要哭了,他被弄得一团糟,只觉得李帝努要推开他。明明李帝努在抱着自己,他怎么觉得哥哥离自己反而更加遥远了?哥哥不爱自己吗?“你爱我吧,哥哥。”
“生日快乐,渽民。”
今晚的罗渽民难哄又难缠。吹了生日蛋糕的蜡烛后,两人吃了一点,其余的放进冰箱保存。之后李帝努花了不少力气让他安稳睡觉。等罗渽民睡着后,李帝努给李马克打电话,说了点重要的细节给他。李马克领会得很快:“听明白了,你爱上他了?准确来说,他爱上你了。”
“什么?”
“你早就该有这样的准备。他生命里从未对你出现过恨。害怕也好,敬重也好,现在的离不开你,要和你一起,他不恨你,也言之凿凿的说爱。你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人生的领导者算一个,感情的主导者也算一个。”
李帝努苦笑一声。
“你呢?怎么想的?你不敢承认吧,我猜也是。和自己小十岁的弟弟相爱。啧啧,禁忌之恋。”李马克逮住机会就嘲讽李帝努两句。
“李马克。别逼我骂你。”
“你挺幸运啊老东西,他挺爱你的。他真的是你爸的儿子?我看难说。”
“既然他不想离开,我就把他拴在身边。不会放手了。”
“啧,说句爱他少几两肉啊?”李马克在电话那头嚷道。
是他错了。李帝努手段强硬想控制罗渽民的人生轨迹,却没想到给罗渽民的情字道路定下终身基调,连同自己的感情一并被埋葬。他们终将难舍难分。
之后再也没有父亲的电话打进罗渽民的手机。李帝努帮他解决了这场难题,罗渽民想。放寒假的日子,李帝努好像更忙了,一是年关将至,公司各种报表都在清算总结,二是他和父亲的交易。
罗渽民看见这场交易纯属误打误撞。他很少翻看网页新闻,就那么一天,新闻推送到他眼前。模棱两可的照片和精准尖锐的新闻词,放在罗渽民眼里就是李帝努想要抛下自己,和别人在一起的证据。
他去李帝努公司问他。寒冬腊月的一件单衣,罗渽民进到办公室的时候手指都发红,李帝努皱眉看他,目光沉而凶:“穿这么少来这干什么?”
“哥哥是骗子。”罗渽民开口说。
李帝努见他犯轴,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大衣裹住罗渽民,问他:“又骗你什么了?长大了长高了有本事了,天天质问我是不是。”
“哥哥不要联姻,我看见新闻了。我也爱哥哥,哥哥和我在一起吧?我比他们都要爱哥哥,他们要哥哥的权与势,我什么都不要。我要哥哥爱我。”罗渽民拉着李帝努的手腕,贴着李帝努的脉搏,轻轻蹭了蹭。
李帝努叹了口气,心里倒是感谢父亲那桩交易。倒是逼着罗渽民自己先表白了。
李帝努伸手去扯罗渽民泛红的脸,扯到罗渽民整张脸的肉都松了,像只懵懵懂懂的兔子,这才放开罗渽民。
“好,哥哥爱你。”李帝努说。
“不是这种爱,我说的是那种,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不是亲情的那种爱。是可以亲吻,可以上床的那种爱。”
李帝努弹他的脑袋:“什么话都往外讲。知道了,是爱情。”
养育关系终究分崩离析,长辈关系退步,爱意拔地而起。但我们的时间并不多,如果你爱一个人,就要立马告诉他,现在即刻就说。养育关系塑造的特殊性质是“就算不是爱情,我也想每天都可以看见你。你不在身边,我手脚都不自在,什么感觉都是错误的、别扭的。”
罗渽民坐在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上看李帝努工作。这是他第一次看李帝努在办公室工作的样子,罗渽民什么都觉得新奇。身上的大衣有李帝努独特的味道,罗渽民偷偷用力闻了闻,用力打了个喷嚏。他吸吸鼻子,觉得自己要感冒了。
显然李帝努也听见了,叫秘书给他送一杯感冒药喝。罗渽民皱着脸喝完,苦哈哈地放下杯子。李帝努总喜欢买中成药给他喝,不好喝又苦。
“喝药这么别扭。”李帝努说。
罗渽民扯过大衣盖住脸,闷声道:“我睡着了,我睡觉了!——呼呼”
说是爱情。李帝努只觉得自己在哥哥和爱人之间缓慢适应,这种感觉不太好受。过会又觉得自己拧巴,像个七八岁的孩子,做什么都不干脆,含羞带怯似的。罗渽民十八岁,正是精力最好的时候,偶尔缠着李帝努要亲。
也不知道亲吻可以给他带来多少安全感。
好在有了这层关系,李帝努才慢慢的真正意义上的开始放手。很多事情的选择权再次交给罗渽民,比如回去看他的母亲。罗渽民去的并不勤,几次都还要扯着李帝努一起去。母子二人还是生分得要命。
最近母亲又怀了一个孩子。罗渽民气得再也没有去看过母亲。李帝努觉得奇怪,也不是没告诉他这件事,他怎么还这样生气。罗渽民那天抱着他说不许他再回家,生下来以后也不许去看那个小孩一眼。如今的罗渽民脾气大得很,凡事关于李帝努的事情他都要有发言权。
“反正不许。万一你又看着那个孩子可爱,说要养呢?”
哦。原来症结在于这里。李帝努揽着他的肩说:“不会的,就养你一个。”
“哥哥,以后我养你吧。”
“想趁我老了动不了,报复我?”
罗渽民气得眼睛瞪圆,抓起李帝努的手,在手腕上咬一口,松开就看见一圈整齐的牙印:“对,报复哥哥。讨厌哥哥。”
李帝努笑而不语。
这小孩。
“哥哥,不要一个人默默长大。牵着我吧。牵着,我们不会走丢的。”
养育关系里,李帝努现在分不清是谁养育了谁。这种依恋关系又绑定了他们,谁也不能舍弃掉谁。一开始就做好决定的,李帝努要养罗渽民。
牵着吧,别走丢。
end
蚀骨拥抱
本来想写短篇写着却变得越来越长的中短篇
文笔很差别介意
删减版
-拥抱-
架空
李上校x罗中尉
十八连的新兵都知道,李帝努上校和罗渽民中尉水火不容。
本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却因为上级指令,派遣他们进入十八连操练这么些个新兵蛋子。
李帝努上校为人板正,一丝不苟,一双lowa墨绿色军靴擦得锃亮,修身作战裤挽进靴子,能感受到肌肉的纹路,上半身是无袖工装马甲,手臂肌肉匀称,一双手却出乎意料地修长好看。高鼻梁上常年挂着一副无镜片的金丝框眼镜,据说是做了手术之后一时无法改变习惯。李上校的肤色在一群摸爬滚打在烈日下被晒得乌黑的兄弟们间白...
本来想写短篇写着却变得越来越长的中短篇
文笔很差别介意
删减版
-拥抱-
架空
李上校x罗中尉
十八连的新兵都知道,李帝努上校和罗渽民中尉水火不容。
本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却因为上级指令,派遣他们进入十八连操练这么些个新兵蛋子。
李帝努上校为人板正,一丝不苟,一双lowa墨绿色军靴擦得锃亮,修身作战裤挽进靴子,能感受到肌肉的纹路,上半身是无袖工装马甲,手臂肌肉匀称,一双手却出乎意料地修长好看。高鼻梁上常年挂着一副无镜片的金丝框眼镜,据说是做了手术之后一时无法改变习惯。李上校的肤色在一群摸爬滚打在烈日下被晒得乌黑的兄弟们间白得格外醒目,作为21年新兵的李楷灿暗自嘀咕:“这兄弟莫不是天天灌了漂白剂?”这些话也只敢和小他两岁,并且同为今年新兵的朴志晟这么一说,他可不想半夜被拉出去操练到天亮。
与李帝努上校一板一眼,严肃认真的风格截然不同,罗渽民中尉则显得自然随意多了,训练第一天,就趿拉着黑色凉拖,白T和黑色工装短裤,一头黑发中总翘起来那么几撮,生怕大家不知道它的主人刚睡醒似的,往下看,大家呼吸不免呼吸一窒,细长的睫毛如同宠物的绒毛拨动着心弦,不免愤恨造物主的不公,挥洒出来的泥点,和精雕细琢而成之人相差如此悬殊。
“第一天就懒散成这样?”低沉嗓音响起,使大家一震,回过神来,大家想到自己居然看男人看到失神,顿时有不好意思地摸摸鼻梁的,也有和身边人打着哈哈的。“对不住,作为军人,时间是铁纪,着急之下就少了那么一点形象管理”声音的主人慵懒,带着一点刚睡醒的小尾音,却丝毫没有言语里的抱歉之意。不待对面人反应继续道:“我自领五圈”,七月的烈日炙烤着沙地,走近能看到翻腾的热气。但少年没有丝毫犹豫地健步跑去。李帝努站在原地,看着少年离去背影,镜框里的眼睛眯了眯,没做过多反应。朝着新兵道:“都愣着干嘛?不给我按高矮顺序站好?来这里看风景呢?”。大家莫名其妙被吼了一道回了神。迅速开始整排队形,李楷灿心道这个教官真不好惹,对待自己同事都那么冰冷不近人情,此后一定要多注意不要被抓住受罚。
当新兵排好队形报好数之后,罗渽民跑毕,大家惊叹于他跑圈速度和身体素质,他前后背白T均湿透了,但本人却毫不在意,抓起旁边新兵李楷灿的水就昂起头往嘴里灌,“诶是我的..”李楷灿的话还来不及讲完。一旁的李帝努看着他的动作皱了皱眉,又看见他鼻翼因为运动起了薄汗,脸色也稍比平日里要红一些,小巧的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看到此处,李帝努的眼底暗了暗,下意识顶了顶腮。一瓶水快速见底,罗渽民漫不经心地擦了擦嘴唇,平时就红润的嘴唇更显艳丽,将空水瓶抛还李楷灿。李楷灿慌乱接住,听到一旁李教官用微乎其微的声音,轻声道“成何体统,欠教训”,他一愣,一时怀疑自己的耳朵,却看到李教官面色如常,仿佛那声呢喃从未有过,他正怀疑自己听力有问题,没看到他旁边的罗渽民眼神不自然地闪了闪,抿了抿红润的嘴唇。李教官微微勾唇,用正常的音量讽刺道“罗教官倒是第一天来就给大家树立了一个好榜样呢?”,“那倒说不上,哪有李教官您鞠躬尽瘁,训练第一天就到得比训练场清洁工还早呢?”罗渽民用懒散的声线予以干净利落回击,是个人都能察觉到两人眼神之间的火花四溅,李楷灿和好友朴志晟面面相觑,对两人见面就掐,水火不容的传闻更加深信不疑,两人的僵持没有维持太久,毕竟军人出身,该有的军人素养不能忘。两人行事有无声的默契,好似浑然天成。由罗渽民先负责队列训练,李帝努则负责体能训练,这于刚入伍的新兵们来说,就是由一个恶魔教官的手上转交到另一个魔鬼教官手上,这两人认真起来,一个比一个狠,仿佛在训练上暗暗较着劲,谁也不让谁,这就苦了第一天啥都不懂的新兵们,尤其是纸片人李楷灿叫苦不迭,他本来身体素质就不太好,作为公子哥整天花天酒地,李老父亲看不下去,狠狠心将儿子送入连队,想好好磋磨一下心性,这不,刚经历完列队训练,烈日下的他嘴唇渐渐发白,“嘭”的一声整个人直接倒下,随着众人的惊呼,罗渽民拧着眉正准备拉起他往自己身上揽,却被李帝努一个箭步抢了先,李帝努滚烫的体温擦过罗渽民的手指间,罗渽民心间一颤,望着他快速背人往医务室去的背影,手指间轻捻,感受着余温。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小幅度的一勾,又迅速地消失不见,没有让人察觉。
第一天的训练终于告一段落,大部分新兵都腰酸背痛,全身筋骨仿佛散架了一般,203寝室里,李楷灿因为小插曲逃过了半天的训练,精神极佳,兴奋地向室友朴志晟分享自己在医务室的遭遇“我醒了的时候一抬眼就看见了一个帅哥,他带着眼镜,长相可斯文了。我当时就问了他名字,他说他英文名叫Mark,真好听”,朴志晟累了一天,面对他的喋喋不休,只是敷衍地应和着。见朴志晟兴致缺缺,李楷灿转移了话题“罗教官和李教官真的好合不来啊,我觉得是那种关系不好到他们眼神一碰到都会打一架的程度”,“嗯...”朴志晟眼皮子打架,渐渐入了梦乡,“到时候真打起来了我们没人敢拦怎么办...”整个房间只剩李楷灿在喃喃自语。
是深夜,月色朦胧地很,起了风,502教官房间的灰白色窗帘被轻轻拂起,明明灯还亮着,屋内却空无一人。偷腥饱了的野猫在门前正漫着步子,却对对面503房间一声闷哼给吓了个激灵,浑身炸起了毛,侧耳听,有着不寻常的声音,等李帝努下身围了浴巾,从满是水汽的浴室中走出来,李帝努眼神暗了暗,只见室内早空无一人,若不是地上那水迹和空气中的气味还未散去,李帝努都要怀疑是否有人来过了,待他走近床头柜,看到上面的物品,眼神暗了下来,是五个1块硬币,被叠得整齐,旁边还有张纸条:“李教官,活不错,这是赏你的小费”从那随意字迹都可以体会到当事人的张扬,李帝努甚至都能想象到他漫不经心写下这一串文字的表情,旁边还有一块熟悉的方糖,这个人,爱吃甜的习惯到现在都没变..
今天的项目是射击训练,经过几个月摸爬滚打的士兵们早已摸清了李教官和罗教官的脾性,早早的就来到了训练场,丝毫不敢拖拉,李楷灿费力睁开自己因起太早而沉重的眼皮,打了个哈欠,望向两个教官来的方向——晨曦的微光撒在两人身上,两人身材修长,一步步向这边靠近,两人并非并肩而行,一前一后反而保持着无声的默契,李帝努在前走得英气逼人,罗渽民随后插着裤袋走得慵懒恣意,清晨微凉,风吹过罗渽民柔软的发丝,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明明两人性格大相径庭,却在此刻如此相配。即便李楷灿多年之后回想,仍能记得当时的每一处细节。他们,惊艳了岁月。
射击训练正式开始,这是大部分士兵第一次摸上真枪,各个人脸上面上不显,内心激动不已,也有例外的,如朴志晟看着枪就有些微微颤抖,“嗤。”一声笑从旁边传来,侧头寻找声音来源,是一起训练的钟辰乐,此时还挂着未及时收起的笑容。朴志晟强按下心中的恐惧,拿起了手边81自动步枪,心想绝不能被他嘲笑了去。
另一边的李帝努看着正在为大家讲述射击注意事项和基本要领的罗渽民独自陷入了十年前回忆,罗渽民天生害怕分贝过高的物件,如爆炸的气球,那还是两人入部队不久,也是第一次进行射击训练,走入训练场前,罗渽民就轻扯着他的衣服,他细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着,小声得说着害怕,在开第一枪时,巨大的后坐力和声响让他的手臂猛的一抖,眼睫毛微微一颤,心脏收紧。他在一旁眯着眼笑出了声,当时的他和他,在一起时可以如此轻松畅快自然。可如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两个人的身体离得很近,可心却很远。
“李教官,李教官!”李帝努艰难得从回忆中把自己抽离出来,眼前的罗渽民青涩褪去,拿着枪的手臂也十分坚定,右眼轻闭,扣动扳机,轻松命中靶心。
训练结束,李楷灿本早已离开,半路中却突然想起自己把李马克医生送他的维生素掉在了训练场,于是他原路返回,还未进室内射击场的门,通过透明的玻璃,李楷灿看到的场景让他瞠目结舌,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李帝努教官,和本该八竿子打不着的罗渽民教官离得很近,近到突破了人与人之间该有的安全距离,在他的角度,能看见罗渽民的神情,只见罗渽民听了对面的人的什么话微微一笑,李帝努的手抚上罗渽民的脸,再靠近,低头吻住,李楷灿看着这一幕惊得屏住呼吸,连维生素都忘了拿便赶紧跑开,被这两个阎王爷发现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要赶紧回去和朴志晟分享这一惊天大新闻。
李帝努吻的力度加大,唇齿间埋着不易察觉的眷恋情丝和思念,对面的罗渽民则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心一横,咬向李帝努的下唇,血腥味忽的在两人口中蔓延开来,李帝努不得已放开那柔软的唇瓣,罗渽民面无表情地用手轻抹唇上的血珠,道:“李大少爷,您还真的是装得好一手深情呢”。李帝努眼色一暗,眼中有光渐渐熄灭了。罗渽民清楚地看到了,心尖没由来的一疼。可终是没有多说什么,快步离开,仿佛脚下有什么洪水猛兽。
203寝室,朴志晟正擦洗着自己的训练鞋,军绿色的鞋子上沾满了大大小小的泥点,另一面李楷灿正絮絮叨叨地说着他今天在训练场的神奇见闻,正说得起劲呢,却没见对面床铺的人有丝毫回应,一撇头,只见朴志晟波澜不惊,丝毫不为两个教官之间的纠缠所惊动,只顾着一面擦拭着鞋子,只是擦了半天,泥点却丝毫不减,反而鞋子更显脏了。李楷灿嘴里嘟囔了句什么,径直向朴志晟走去,推开他,接手了他的位子,手上的速度明显利索了多,没几分钟鞋子就显出了原貌,朴志晟被推开,一愣,在一旁终于开口:“他们从小就认识,向来形影不离。”李楷灿猛地抬头,小鹿般亮晶晶的眼神示意他继续讲下去,“一起上幼儿园,升入市区小学,再一起考上同一所高中....”。
十八连6个月的训练期转瞬即逝,两名教官和新兵们,现在应该可以称他们为战士们了。该是分别的时候了。
这一天,大家都起得很早,包括平时踩点到达训练场的罗渽民,今天他一身军装得当,站姿挺拔,军帽下隐藏着让人不易察觉的乌青,眼神不受控制得望向前面那个男人,他站的像往常一样笔直,“走出这个连队,你们就是人民的底气,要执行军队的条令,条例,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努力学习军事,政治,科学文化,苦练杀敌本领.....”低沉的嗓音还在继续,罗渽民却听不到更多了,他要再多看几眼,再看几眼,黎明的光撒在李帝努的帽檐上。明明没有什么温度却能让罗渽民内心突然一窒。李帝努像是察觉了什么回了头,可触及的却是罗渽民望向他处,毫不在意的侧脸。李帝努装作若无其事得回了头,低头,却是苦涩的一笑。就此,分离。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生活的每一寸轨迹都有对方的身影,可事态的发展渐渐超出预料,他们父母眼睁睁看着这两个孩子越走越近,刚开始的欢喜却变成了担忧和慌张。这样的感情,怎么也不该发生在他们自己的孩子身上,他们如是想到。于是一双无形的手伸向他们。高考后,李家强制性地将李帝努送入部队,而罗渽民毫不知情,拿着交大的录取通知书发愣,那个人没有如约而至……
回忆我的导师楚子航
相声流选手们的初次联文
光同学视角:回忆我的导师芬格尔
湾同学视角:回忆我的导师路明非
推荐阅读顺序:馍→光→湾,快乐成倍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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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能毕业了。
敲下这六个字的我正把一只四代种踩在自己的脚底,那条巨龙的垂死挣扎还给我的肩膀留了道英雄的伤疤。此刻我内心一片平静,感到的不是激动,而是解脱。
对,解脱。
屠龙实在太高危,虽说和传闻中那场奥丁之战相差甚远,但原谅我这种二十多年没打过一只蜥蜴的人对爬行类动物怀着天然的敬畏。终于告别这种紧张刺激的生活,决定写下这篇文章,一是向大家展示一下当代混血种们苦苦挣扎于学业和课题的现状,二是把我的导师楚子航文字化,顺便...
相声流选手们的初次联文
光同学视角:回忆我的导师芬格尔
湾同学视角:回忆我的导师路明非
推荐阅读顺序:馍→光→湾,快乐成倍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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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能毕业了。
敲下这六个字的我正把一只四代种踩在自己的脚底,那条巨龙的垂死挣扎还给我的肩膀留了道英雄的伤疤。此刻我内心一片平静,感到的不是激动,而是解脱。
对,解脱。
屠龙实在太高危,虽说和传闻中那场奥丁之战相差甚远,但原谅我这种二十多年没打过一只蜥蜴的人对爬行类动物怀着天然的敬畏。终于告别这种紧张刺激的生活,决定写下这篇文章,一是向大家展示一下当代混血种们苦苦挣扎于学业和课题的现状,二是把我的导师楚子航文字化,顺便记录一下屠龙界天花板们的风貌。
我刚收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是很开心的。在此之前,谁还不是个被藤校婉拒再被卡塞尔截胡的人?奥丁之战后,学院的礼堂曾坍圮过一段时间,但我进校时废墟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穹顶更高的建筑,我的入学仪式就在那里举行。
在3E考场放下笔的那一刻,我还抱着对鹅肝、香槟、鲱鱼卷的向往,对屠龙生活的担忧和对人生轨迹就此改写的忐忑,殊不知绩点、课题和论文才是永恒的生命无法承受之重。
屠龙属于社会实践,意味着能拿命去换的只有4个学分,剩下的文化课还得靠考试——可问题是边出任务边复习迎考这种事不是谁都干得出来的啊?
于是经常能看见我的搭档们嘴里念叨着“酸脱羟基醇脱氢”,在硝烟和尘土中杀了个八进八出,末了炼金化学考场上一坐,什么羧基?什么金?
学院觉得这样下去混血种们的文化素养永远无法提高,遂开始推行课题组导师制,我就是在那时候遇到楚老板的。
楚老板——楚子航教授很严格,作为他的学生,劣势是毕业大论文不容易通过,但优势是可以在高压下熟练掌握以命换命式打法,有效提高屠龙效率……从而有更多的时间去复习文化课。
按常理来说,以高效、冷静、精准著称的楚老板,气质也冷冽如刀锋。但他出现的地方总会跟着一个路明非教授,手中还端着杯红枣枸杞茶,没事就笑眯眯地游荡过来,指导完这个再指导那个,很大程度地活跃了课题组的氛围。
学生们都很喜欢路教授,他是屠龙界的英雄,也是来我们组串门的常客。奥丁之战后他的身体需要静养,所以学院给他安排了相对轻松的教学工作,导致他经常无所事事。
我去办公室找楚老板,十次有八次能看见路教授也在。路教授对研发部新出的熏鲑鱼大蒜雪糕跃跃欲试,而楚老板不动声色地把那份黑色粘稠物替换成冰镇绿豆汤,并低声叮嘱他珍爱生命。
他们手上的对戒闪瞎了我的眼睛。
楚老板的办公桌上还有一个专门的零食收纳盒,里面是瓜子花生、各色糖果,学生去趟办公室总能收获来自路教授的亲切慰问,外加一大把太妃糖。
但楚老板对学生还是不苟言笑的。
有人说卡塞尔学院好啊,导师制包毕业,毕业还包分配。但鉴于屠龙实在过于冷门,毕业后对口的职位寥寥无几,咱们这个专业里,在学业上勇攀高峰的人总是不多的。
或许在入学时都听过楚老板出差不忘背诵《翠玉录》的励志鸡汤,但我们同样记得路教授双手插兜,气定神闲地说:“学生们的热情熬不过第一个十一。”
我就是那个没有撑过十一的人,咸鱼如我在自由一日看完了他人拉风的表现,就歇了进执行部的心,准备好我的躺平生涯了。
人嘛,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混血种们还多了龙类好吃懒做的基因,自然也不例外。我上班时总有点浑水摸鱼的心,某天为了卡塞尔食堂新推出的老干妈火龙果和石榴炒豆角提前开溜,结果7楼下行电梯门开,与来办公室的楚老板四目相对,他出我进。
我灵机一动说路教授找我,哪知楚老板沉吟片刻,掏出手机,拨通了路教授的电话。
我发誓在电话接起的那一瞬间楚老板眼角眉梢都变得柔和起来,他还喊路教授的名,语气带了点温柔缱绻的意味——虽然楚老板的温柔缱绻四舍五入就是话比别人多两句。
但我要担心的是另一件事。短暂寒暄之后楚老板问路教授是不是喊我去办公室,路教授则茫然地说没有啊?
乡亲们,谎言被拆穿的现场不过如此啊。但凡我说要去找加图索校长都不会落得这般田地。你们想借此机会聊聊天增进情谊也就罢了,为什么一定要以我这个学生翻车为中心话题,了解对方的行动轨迹还鞭尸我呢?
光同学给我出招:你应该瞬间捂住肚子,戴上痛苦面具,然后说你把楼上厕所给堵了,自己要去别的楼层。
我恍然大悟,醍醐灌顶,心道不愧是弗林斯老师的爱徒,并打算下次沿用。结果那声音大了点,被隔壁的湾同学听了去,她率先把理论运用到实践,某次在电梯下行到一楼的时候遇见路教授,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关键是半分钟后我也提前跑路了。电梯停在七楼,我与路教授打了个照面,我自信说自己堵了马桶,而路教授狐疑地看了我半天,欲言又止:
……湾同学已经堵了厕所,你还在她的基业上添砖加瓦啊?
有点想哭。
我觉得我和办公楼的电梯八字不合。
我有次躲在电梯的角落里安静玩手机,楚老板和路教授陆续进来。他们可能没有意识到我在场,路教授轻声说了句什么,楚老板看着他笑了——是的!居然笑了——然后伸手搭上路教授的头顶,亲昵地揉了揉。路教授则凑近他,调笑着喊了句师兄。
我只恨自己的言灵不是隐身。
最后的结果是我们六目相对,路教授轻咳一声,楚老板面不改色,而角落里的我凝固成雕塑。
路教授可能没意识到楚老板有多喜欢看向他的方向,估计楚老板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目光追逐已经成为了他们对彼此的习惯。
楚老板还会给大家上文化课,教的是魔动机械设计。这门课本就很难,报名的人很少。我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打盹,某次抬头就看见路教授支着个下巴,坐在我边上,笑吟吟地听得很认真。见我半醒,还和蔼地问我要不要再睡会儿。
我一抬头,果不其然对上楚老板投注在这片区域的视线,得,全醒了。
说回课题。
我毕设的课题是路教授给的,方向大概是龙族消化系统和呼吸系统的共有器官研究。路教授信誓旦旦地说这个方向做的人少所以很有前景,而我在拿到课题之后连夜跑去档案馆搜了这个领域的文献,诺玛在0.0058s后显示检索结果为两篇文章和一篇未提交的专利申请,作者是同一人,一位卡塞尔学院的A级前辈,状态是失踪。
让人很难不怀疑这位前辈的专利没来得及提交就进了龙的消化系统实地考察……
楚老板于心不忍,又给我换了个课题,研究死侍消化系统和血液循环系统的共有器官,同样对卡塞尔未来战术有指导意义。
您俩还真不愧是一家人啊?
我在喂巨龙和喂死侍之间转了个弯,毅然决然地自己给自己画饼。所以我毕业论文的方向是《龙族皮肤在战斗中的保护作用及其物理性质研究》,毕竟砍龙比较顺手,各种装备部的武器也都对着它们招呼过。
递交毕业论文之后路教授还热情地帮我看了一眼,边看边点头,嗯,不错,思路很清晰,对龙的分类也做了详尽阐释。
于是我自信送审。送审结果:驳回。底下是答辩组长楚老板的评语:选题不新颖,还有很大进步空间。
光同学语重心长地劝我:就跟你说要研究点实际的吧?
我虚心求教。光同学一亮论文,赫然几个宋体大字:《论母龙的产后护理》。还不无可惜地感叹一开始选的题其实是《论母猪的产后护理》,被组长驳回之后才不得不作出让步。
……一想到对方导师是弗林斯教授倒也释然了。
隔壁湾同学抱着打印完的毕业论文《关于幼年混血种是否需要被内卷》去签字,路教授给予高度评价:拒绝鸡娃从你我他做起,好好好。
答辩那天,我大概过于紧张了,磕磕绊绊,表现奇差。提问环节现场诡异地沉默了半分钟,路教授救我于水火,先拿起论文研究一会儿,发现压根没有值得夸赞的点,又放下了,憋了半天,夸道:多日不见,瘦了不少。
我低头看着自己沉迷课题日渐凸起的肚腩,心说路教授您真是个好人。
但终归是毕业了。
我打完了上面的内容,正打算去喝一杯伏特加庆祝毕业,接到了师弟的电话。师弟正在研究的方向是《论龙族对生态环境和生物链的影响》,平心而论,这个课题难度中等,他应该不会像我一样在苦海沉浮。
就听到师弟在电话那边说:前辈,我论文写到一半,就差对最后一只四代种收数据啦。那只四代种最近出没于中东,我打算这几天就出差。
……我看了眼我的手机定位,再瞅了眼脚下的四代种。
完结。
划人不可能有限公司-上(班)
假如每个划人都是公司职员...
爱情向:梯袜叁雪传焦镯壳(有几对尺/度比较大)
友情向:啵舞谢拳钅锚枕花嫁典巧荡笃(还有一些不知道单字)
*相关专业知识纯靠划人物料和想象,勿深究
—————————————————————————
我,
珍妮,
作为划人不可能有限公司的新员工,
为了在上班第一天给同事们留下好印象,早上五点爬起来洗澡化妆,换上最贵的西装,花重金打车提前一小时到公司楼下。
所以为什么都07:57了我还在等电梯?
把失误归结于门口的保安显然是不妥当的,毕竟忘带工作证的是我。
只是当我回家一趟又赶回来,保安小哥才发现可以通过验...
假如每个划人都是公司职员...
爱情向:梯袜叁雪传焦镯壳(有几对尺/度比较大)
友情向:啵舞谢拳钅锚枕花嫁典巧荡笃(还有一些不知道单字)
*相关专业知识纯靠划人物料和想象,勿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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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珍妮,
作为划人不可能有限公司的新员工,
为了在上班第一天给同事们留下好印象,早上五点爬起来洗澡化妆,换上最贵的西装,花重金打车提前一小时到公司楼下。
所以为什么都07:57了我还在等电梯?
把失误归结于门口的保安显然是不妥当的,毕竟忘带工作证的是我。
只是当我回家一趟又赶回来,保安小哥才发现可以通过验证我的电子信息来打卡。
当今时代,年轻人不会用电子产品也不是不能理解,所以我没有因白跑一趟而迁怒他。实际上主要是为我以后的每日打卡着想。
我瞄了一眼他工作证的名字,从中选了一个字加以亲切化的修饰给他道谢。
“谢谢你,一哥。”
07:58,电梯终于来了。
和我一同乘坐的还有一黑一白两位高大的帅哥。
黑帅哥戴着墨镜,起初我推测他是保镖,在他开口之后我默默将假设改为气氛组。
“你就是新员工珍妮啊~第一天上班fighting嘿呀怼!”
出于礼貌我跟着他也握起拳头鼓劲。
白帅哥顶着一头如植物大/战/僵/尸里缠绕水草的发型,不用问,他要么是飙摩托车来的,要么是一起床就直接来的。
从他俩的对话中可知二者都是对的。
“cas怎么不早点叫我啊?你摩托开太快了吹得我头疼。”
“哥,我提早一小时叫了你二十次都不肯起来,眼看要迟到只好直接把你拽到摩托上飙回公司。”
“两位前辈是同/居吗?”好奇心重的我鬼使神差问了一句。
“莫呀!公司有宿舍楼啦宿舍!”
我在心里把自己的腐/女之魂骂了千遍万遍,斟酌如何挽回在前辈眼中的形象。
“不过我们确实是在宿舍同/居啦!”
白帅哥送我一个俏皮的wink拉着黑帅哥出电梯。
还停留在被捉弄的余韵中的我差点跟着他们走。我及时刹车,在前台停下来。
我的工作经历虽不多,但有三个前台小哥的公司确实是第一次见。
带我去工位的是他们中肩膀最窄的那个。
他的东北话挺正的,虽然他反复强调自己说话妹有口音。
路上他顺便解答了我的疑惑。
最壮的前台小哥是因为董事长喜欢他的眉毛,说粗眉能招财,适合当前台。
而他本人是因为够暴躁,能吓唬那些上门推销的。
要是吓错人了也没事,还有那个二十四小时都在开朗憨笑的小哥负责善后。
我觉得董事长眼光挺好的,这位东北大哥确实暴躁,刚刚有个兔子相的前辈偷袭亲他的时候,他瞬间摆出我在女子防狼课上见过的招式——锁喉。
东北前辈把我领到工位,叮嘱我先坐会儿等泰容前辈来。
我干坐着也无聊,索性四处张望,观察诺大的办公厅。
这里离前台不远,依稀能看见粗眉前辈在柜台后面偷偷举铁,但被突然出现的一个人打断。
那人一脸拽样,摸完粗眉前辈的手还想捏脸,粗眉前辈慌张地摇摇头双手比叉,看嘴型应该在说:打咩,整天搞这种东西。
这拽少什么来头,东北前辈还不把人骂走?
“那是他男友啦,和马克一个策划部的。”
搭话的是旁边的黑皮前辈,他可能听到了我嘴里的念念有词。
不过叫他黑皮感觉有点不太尊重,况且他还没有墨镜前辈黑。
于是我问咖啡豆前辈:“办公室恋情也可以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这不算什么,你是没见过策划部长和美工组长有多夸张!前天我和马克哥去吸烟室,一推门就看见他俩在打啵!”
“好那个哦~不过前辈您抽烟吗?”我在想要不要送包烟感谢前辈分享八卦。
“不抽,我们去那儿只是想打啵而已。”
“什么马克打啵?你们在聊什么呢?”泰容前辈刚好看到我们在唠嗑。
“说你和马克哥,打啵李。”咖啡豆前辈脸上没有一丝慌张。我觉得我需要学习一下这项技术。
“马克和你说了吗?我们打算在年会上表演二人转来着,仁俊尼也答应了有空就教我们。哦对了,珍妮你应该记得我吧,我是人事部的,面试时见过。先给你介绍一下公司?”
接着泰容前辈便开始带我在公司转一圈。
不可能不记得泰容前辈的,那天面试我还以为面试官是个AI。
另一位白得发光的面试官我也记住了,刚刚走过茶水间我还能认出他来。
白得发光前辈当时在修茶水间的灯管。
听说是美工组的志晟昨天在茶水间跳绳把灯搞坏了。倒不是因为绳子甩到了灯,而是他被绊倒,鞋子飞上天花板砸坏了灯。
“虽然他是前辈,但我还是想说在茶水间跳绳是不好的行为。”
我企图展示我对事不对人的正义价值观。
“他当时是在陪会长跳绳。”
听完泰容前辈的话,我当即决定不再张嘴以保住这份工作。
至于为什么让人事部的白得发光前辈修灯,泰容前辈说是因为大家一致认为他什么都会,去年公司年会他一个人就表演了三个节目,分别是变魔术,钢琴独奏,以及新贵妃醉酒。
其实公司本来有维修员来着,只是刚好那位小哥请了一周假去法国参加自行车环法拉力赛。
这个资讯是旁边的兔子相前辈告诉我的,他还说那是他发小,给我分享了一些照片。
我挺替自行车前辈高兴的,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还能回故乡。
哈?为什么是回故乡?他这骨相不就是法国卢浮宫雕塑吗?
我还注意到兔子相前辈虽然站在咖啡机旁边但手上拿着的是兴八课。
“因为公司的咖啡机做不了8shot。”
他解释道。
“啊!!!!”墨镜前辈约一吨重的猛男尖叫吓到茶水间里的所有人,只见他委屈巴巴地嘬着手指,地上一摊咖啡香。
“让你别戴墨镜用咖啡机,灯还坏了,能看见才有鬼!”白得发光前辈帮墨镜前辈处理烫伤的同时嘴没停止过教训。
看来白得发光前辈真的什么都会。
“不戴不行啊!”墨镜前辈终于取下墨镜,脸上是与墨镜形状一致的白痕,在某种程度上与忍者神龟多少有点相似,“晒成介样我也没办法啊!谁叫Ten哥一直霸占着吸烟室不干正事啊,搞得我都得上天台每次。晒死了都。”
“人家Hendery上天台都知道打伞涂防晒,你不黑谁黑?”
“其实黑也不是问题啦,因为我是Lucas。”
墨镜前辈说这话的时,我已经跟着泰容前辈去取拖把了,很可惜没能看到他的表情有多自信。
还没走到洗手间,一个大高个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与修长四肢不相称的是他惊恐的小鹿相脸庞。
“容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您想先听哪个?”
“?坏消息吧。”
“坏消息是我刚刚拧水龙头太大力把把手给拧下来了导致厕所现在水漫金山。”
泰容前辈两眼一闭。连带着我也屏住呼吸。
“哥先别晕!好消息是我及时对水龙头一顿乱敲奇迹般给关上了,现在我只需要把这二十厘米深的水舀起来倒掉就好了!”小鹿相前辈苦笑成方形的嘴写着“求求不要炒我鱿鱼”八个字。
“没事,你加油舀吧,顺便把茶水间的地也拖一下。”泰容前辈脸上带着慈爱。
小鹿相前辈迅速立正鞠躬跑去舀水。
很好,不用我拖地。
我给他的背影送去两分感激。
“咱们继续吧,去看看各个部门的办公室。”
公关部办公室门口贴着三个人的简介。
我透过没拉的百叶窗观察室内,能对上号的只有打坐的中本悠太前辈和紧盯电脑的黄冠亨前辈,还有一位丹凤眼前辈似乎不在里面。
泰容前辈说他俩是公关部名嘴,一位是新干线火车司机,另一位有着十二年语文课代表从业经历,而暂时不在的那位靠颜值吸引了一堆商业合作伙伴。
旁边是营销组管理层的办公室,简介上有两位前辈,分别是酒窝浅笑的郑经理和兔子相的金秘书,看来这公司还挺多兔子的。
可惜百叶窗关上了,我只好在简介上多停留几分钟加强记忆,防止以后出现没认出前辈的尴尬状况。
于是后来见到郑经理真人时,我的第一反应是他简介上那句
“I used to live in America for 4 years. ”
泰容前辈介绍完时恰好到饭点,整个办公厅响起此起彼伏的哈欠声,同事们陆陆续续离开工位。
我首先注意到的是从柜台后走出来的粗眉前辈。
因为他裤子穿反了。
刚走出办公室的郑经理也发现了,被他提醒了的粗眉前辈火速跑去洗手间换裤子,路上被拽少前辈问了一句要不要帮他换。
不过郑经理应该没发现其实他自己没拉裤链。
和他一起出来的金秘书大概也没意识到自己的衬衫也扣错了。
或许我应该早点告诉粗眉前辈洗手间状况不容乐观的,这样他就不用从东边的洗手间走到西边的吸烟室去换裤子,也就不会让整层楼的人都发现他穿反了。
幸亏粗眉前辈跑得够快,我差点没听清他说的“锟哥记得修一下厕所!”
不过白得发光前辈应该听得很清楚,他回了句“你这个人呐!我又不是专业负责维修的!”表情气愤无比但拿起工具箱就往洗手间走。
本以为粗眉前辈终于能如愿以偿换裤子,但吸烟室那边似乎也有点异常。
粗眉前辈一开门就看见勾肩搭背的两个人。
“阿den呐!你又在吸烟室搞什么啊!”
“我只是和Johnny讨论新的宣传海报啊,你想什么啊zun!”
“讨论确实需要用嘴。”吸烟室角落传来幽幽的一句,走出一个丹凤眼的人,“我一直呆在吸烟室,他们从进来到现在都没看见我,我还能说什么........”
“都叫你和我们上天台的啦winwin!走?”墨镜前辈一掌拍了丹凤眼前辈的肩膀。
“不想晒黑。”丹凤眼前辈依旧平静如水。
“那珍妮来不来啊?”
“不了前辈,我不抽烟的。”
“哈?什么抽烟啊?我们是去打手机斗地主啊!”
好的,我又诬陷了一位前辈,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暗杀。
于是我安静吃外卖以免滋生事端,除了看到咖啡豆前辈煮的泡菜汤差点没忍住过去蹭一碗。
午休期间我毫无困意,毕竟在高分贝环境下确实很难睡着,我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学个二人转也可以这么吵闹。
起初只是泰容前辈和海鸥眉前辈在跟东北前辈学转手绢。
自从丹凤眼前辈路过随口说了句“我转这个贼恰累!”并露两手之后,越来越多人围过去看,返祖起哄声绵延不绝。
为了省下失聪康复费用,我上了天台以保护耳膜。
天台真挺晒的,突然可以理解墨镜前辈的忍者神龟同款。
我站了两分钟已经热得不耐烦,但语文课代表前辈看起来很嗨,他正用扭动的方式炫耀刚赢的欢乐豆,原本塞裤子里的衬衫因动作幅度过大跑了出来,一向热心肠的我给他推荐了衬衫夹这种单品。
但我很快便离开了天台,因为没想到拽少前辈、墨镜前辈和语文课代表前辈三个人可以吵出三十个人的音量,我耳膜的损伤不减反增。
一个人应该就不会很吵了吧。
于是我下楼找一哥聊天。
一哥正在粉色信纸上写着什么,依我推测多半是情书。
于是我用‘帮你追’这个条件交换到了他暗恋对象的名字,可惜的是我只能告诉一哥丹凤眼前辈已经有男朋友的情报,并附赠一张他和打坐前辈手牵手的偷拍照。
幸好一哥沉浸在悲伤中,我的偷拍行为没被追究。
直到泰容前辈来叫我开会,一哥仍然在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我拍拍他的肩膀,送了他一句我从墨镜前辈那儿学来的“fighting嘿呀怼!”
我几乎是最后一个进会议室的。
公司的重要职员们基本上来齐了,除了留在前台的粗眉前辈(说招财不能断)以及还在修厕所的白得发光前辈和帮他打下手的小鹿相前辈。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做自我介绍,稿子我早就倒背如流了,应该不会在前辈面前丢脸。
笑死,根本没人在听。
泰容前辈敲打着桌子让各说各话的人们集中注意力。
“这次会议主要是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的新同事珍妮,还有珍妮需要每两个月换到不同部门任职,各部门负责人记得准备好。”
我怀着饱满热情答了收到。
“好,你明天就从营销组开始吧。各个部门还有什么问题吗?”
“泰容哥,我们美工组缺人,我一个人画不来,志晟尼画啥啥不行。”
“阿尼啊ten哥!”一位长得像仓鼠的前辈慌张摆手反驳,“我有在进步的,昨天画的猫咪不是很好吗?”
“原来那是猫啊,我还以为是坏掉的西瓜哈哈哈!”海鸥眉前辈发出下蛋笑一秒后意识到不合时宜迅速收回。
“反正美工组只有我和志晟肯定不行,我们需要来个人,比如winwin什么的。”
“其实策划部也不够人手,我觉得winwin就很合适。”
“策划部人够多了,winwin来营销组才对!”
“我觉得winwin来前台挺合适的。”
“公关部不能没有winwin啊。winwin是内购呀内购呀!”
各部门突然就丹凤眼前辈该何去何从展开激烈的唇枪舌战,甚至上椅上桌,就差没动手了。
其实我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场面会变得如此混乱。
“各位各位!安静安静!会长来了。”
全场原地愣住,齐刷刷看向门口。
会长来了应该就能稳住局面了,我猜。
“会长要讲两句吗?”
只见会长笑着摆摆手,从身后拿出个板凳放在仓鼠前辈旁边,还从口袋掏出一把瓜子。
“你们继续啊,我最爱看吵架了!”
于是修罗场恢复营业。
我捂住双耳但发现并不能降噪,只好默默安慰自己最惨莫过于左右为男的丹凤眼前辈。
但丹凤眼前辈依旧一脸平静,可能他早已司空见惯,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高岭之花。
从某种程度上说,我挺感谢仓鼠前辈的,因为桌子是在他刚站上去的时候塌的,导致辩论赛在那一瞬间停止,我的耳膜也结束了被摧残的命运。
但白得发光前辈可能不这么想。
咔嗒。
是门把手旋转的声音。
“厕所修好了,开会怎么样了?”
白得发光前辈开门进来往地上的狼藉一看随即笑容凝结。
小鹿相前辈还没进门又转身离开,“锟哥我帮你把工具箱拿来。”
那一刻,是公司一整天里最安静的时刻。
那一刻,我分不清白得发光前辈身上萦绕着的是救世主的圣光,还是他的怒气。
尴尬的空气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五点了,下班了,火锅有没有懂的?”
“漂亮!”
众人瞬间涌出会议室,人浪捞着白得发光前辈往外走。
“明天再修啦锟哥!吃火锅要紧!珍妮跟上!速度!”
我机械地收拾着我的东西,还没缓冲过来。
回顾这一天,我不禁思索这家公司存在的意义。
“珍妮,看来你没参透我们公司名的含义。”
没想到旁边的语文课代表前辈听到了我的喃喃自语。
“没有呢,请问有什么含义吗?”
“你品,你细品。划人不可能有限公司,意思就是公司里划水的人不可能有限,懂?你啊,还是太年轻。”
语毕,他挥手离开拂起一丝清风。
语文课代表的话颇有深度,我好像参透了又好像没参透,不过至少我能确定:
我们公司好像要完蛋了。
End(了但没有完全end)
*补充说明*
保安:一
会长:乐
维修员:诺
美工组:疼星
前台:铁仁酱
人事部:容锟橙
公关部:悠昀瓜
营销组:玹貂九灿
策划部:囧卡马羊娜
【星辰】老板你要和我回老家结婚吗
咯咯性转,乐乐妈妈爱你。
有百字笃,两句传。
没有逻辑没有剧情!
只有清爽壳壳!
朴志晟觉得问题很大。
此刻他站在公司的茶水间,历经着“人生最尴尬的瞬间TOP3”之一,如果他能顺利度过此次劫难,他就回老家结婚。
TOP1 是撞见他哥做爱,TOP2是撞见他哥队友做爱,顺便提一提。
不是他哥和队友做爱。
那是世界末日。
回到他的TOP3——不小心把水泼在他老板身上了。
一,他老板是女的;二,他还在实习;三,他泼的位置恰到好处,是人胸口,全湿透了的那种。老板只穿了件衬衫,连花纹都看得清楚那种。
这三点组合起来,和撞见他哥做爱也没什么区别了。...
咯咯性转,乐乐妈妈爱你。
有百字笃,两句传。
没有逻辑没有剧情!
只有清爽壳壳!
朴志晟觉得问题很大。
此刻他站在公司的茶水间,历经着“人生最尴尬的瞬间TOP3”之一,如果他能顺利度过此次劫难,他就回老家结婚。
TOP1 是撞见他哥做爱,TOP2是撞见他哥队友做爱,顺便提一提。
不是他哥和队友做爱。
那是世界末日。
回到他的TOP3——不小心把水泼在他老板身上了。
一,他老板是女的;二,他还在实习;三,他泼的位置恰到好处,是人胸口,全湿透了的那种。老板只穿了件衬衫,连花纹都看得清楚那种。
这三点组合起来,和撞见他哥做爱也没什么区别了。
总之,朴志晟站在茶水间十分无措地看着自己公司的老总,啊不,女总裁衣领湿透,眯起眼睛盯着自己也不说话。
朴志晟不敢直视她的目光,眼神乱飘,一不小心就往下瞄了。她的文胸是白色的,还是蕾丝花纹好可爱,啊不是,她好白啊,怎么会这么白,太阳下会反光吗?
像只猫咪。白色的波斯猫。
啊,不是。朴志晟立刻把眼神收回来,看着自己老板,手里还拿着凶器——那个泼了老板一身水的纸杯,在一片沉默里终于想起来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那个,我……”老板我是这个月来的实习生,今天是我实习的最后一天,这是我今年第三次当实习生,前两次全因为手臭没有转正。要是您这次放过我,我一定积极反审我的错误,以后坚决不做错事。
“衣服。”蹬着细长高跟鞋的总裁不太在意地说。
声音也很好听。朴志晟想。比好多女团的女爱豆都好听。
朴志晟看着她漂亮的下颚线,眨眼反应了一会,才慌张地“哦”了一声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
他慌张地脱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身上,又慌慌张张去拉好,把露出来的春光都遮起来。但是越慌张越容易出事,他一不小心摸到了不该摸的。
凉凉的,软软的,很有弹性。
女总裁挺高的,蹬上她8厘米的细高跟就能高于平均男性身高,但是朴志晟更高,他甚至还能俯视他总裁。
或许三分钟后就不是了,连老板都敢泼水敢摸胸敢调戏,结局只有被辞退。朴志晟想,被辞退之后他可能会被记上黑名单,不对,他可能会被告。
那毕竟他不仅看了老板的胸他还摸了。
重点,加粗,下划线,老板的胸。
奶白色的,很软。
朴志晟你在想什么。朴志晟在脑海里给了自己一耳光,试图让自己的思绪纯洁一点。啊朴志晟你好大的胆子。
总裁她套进朴志晟的西装里,显得只有小小一只,像是一只淋了雨的猫咪,就装在箱子里等着朴志晟领回家。当一个男人开始产生怜惜之情,那他离坠入爱河就已经不远了。虽然以他老板的身家,怕是能领十个朴志晟回家当男仆。但朴志晟天生就没道理的脑回路已经把他老板等同于了小猫咪,这一刻他无视了他们身家的差距,无视他自己干了什么蠢事,此刻就是一个男人看见了一个漂亮的女人。
他自己想的,和现实一点关系也无。
但这不是他老板现在的重点,她看着朴志晟的脸,眯起眼睛一步一步靠近。
朴志晟一八几的个子被她逼入墙角,接受审视,她抓住朴志晟的手腕,脸和朴志晟凑得很近。
朴志晟能看清楚她涂得根根分明的睫毛和浅色眼影,还有粉红色果冻一样的嘴唇,会是荔枝一样的味道吗,朴志晟想。
朴志晟屏住了呼吸。
他人生二十四年来,第一次心跳如此剧烈。
“你。”他老板朱唇微张,和朴志晟脸只有十厘米的距离,她左手抓着朴志晟的手腕,右手抓着他歪歪扭扭的领带,笔直细长半截裙下的小腿卡在他双腿之间。她甚至还穿着自己的西装外套。
“你以前是不是,是不是给FosaF4伴舞过?”她声音升高了三个调,眨着眼睛一脸兴奋的样子看着朴志晟。
嗯?
朴志晟睁开眼睛。
这和我们说好的剧情不一样导演。
不是,她怎么发现的?她追星吗?那她也追太认真了吧,连伴舞都记住了吗?
他老板没理会他的慌张,凑得更近了拍拍他肩膀:“你快说,你是不是?”
FosaF4,粉丝简称FFF团,由四个看了就想烧的成员李马克、李帝努、李东赫和罗渽民组成的一个混蛋爱豆团体,平时正事不做就知道直播打游戏、直播做饭、演戏、搞合作舞台、小分队,就是不正经回归,集体爱好是欺负朴志晟。
没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狗屎组合还有人在追。
不是。
朴志晟看着自己老板渴望答案的眼睛,僵硬地点了点头。
朴志晟仿佛看见她身后的猫尾巴都立了起来。
“你,”她拍拍朴志晟的肩膀,“干什么工作的?”
朴志晟还沉浸在“这四个混蛋哥哥竟然还有人喜欢,不是应该早过气了吗”的震惊中,张口回答了她的问题:“实习……”
朴志晟眨眨眼睛,没从这个局面里捋清情况。
他是当过伴舞,不过是因为那个时候他们缺个伴舞,所以他哥想也没想就把他这个专业的抓去了。他签了保密协议的,他可什么都不能说。老板拿转正诱惑他都不行。
“很好。”她拍了拍朴志晟的肩膀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私人助理了。”
嗯?
朴志晟急忙从这个情况里找回自己理智去拉老板白皙的手腕。啊,好细。不是,朴志晟张开和老板说:“不是,钟老板,我。”我技术部的。
他话还没说完,他的钟老板朝他露出了一个超绝可爱的猫咪笑脸:“今天起就多多指教啦。”
朴志晟禁声了,甚至感觉保密协议里自己的签名已经褪色一半了。
他白得反光超绝可爱的老板反手拉住他的手腕,话也不说就带他出了茶水间,迎着一路诧异和探究的眼光带着朴志晟上了电梯。
朴志晟 看着她栗色的发丝,小巧的耳垂,被拉进电梯间的时候感觉自己的人生就此改变。
从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的脸出现在电梯的反光玻璃上,猫一样的瞳孔眯起,就这样对着朴志晟笑起来。
只有她和朴志晟。
到了他老板独属的楼层朴志晟都还在头晕目眩。
在办公室脱了高跟鞋盘腿坐在沙发上的钟小姐更是像个美丽的梦境,连脚趾都涂了粉色的指甲油,是猫咪的肉垫。
朴志晟看着这个抱着靠枕崇拜看着自己的准老板,这一刻福临心至,明白了。
他恋爱了。他坠入爱河了。丘比特终于找上门了。
一瞬间他内心有很多情绪想要抒发,让他忍不住想和他的老板聊聊外星人,聊聊银河系的四千亿颗恒星,聊聊蝴蝶星团。
你知道吗在地球上,在一个没有光污染的地区,天气良好,肉眼不过也才只能看见其中六千颗。遇见一颗恒星的机率和我遇见你差不多,但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去观测台看星星。
幻想宇宙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人遇见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就会变得很浪漫,就像我此刻在幻想你。你早上起来第一件是是做什么呢?会不会揉揉眼睛再打个哈欠,像只小猫一样眯着眼睛不愿意起床?
“所以,”朴志晟的浪漫开口了,她问,带着一种解谜的激动,“诺民是不是真的?马东呢?”
嗯?
朴志晟愣住然后眨眨眼睛,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他接过老板给他的纸巾,心想。你这个粉丝还真的特别不一般哦。
下午公司内部热帖朴志晟没看因为被老板抓去讲八卦,他也没得看,因为带他入社的姐姐根本没有告诉他还有这么一回事。但是Miss.Zhong的助理黄任君什么都看见了。
“老板以权谋私拐走全公司最帅气年下小弟弟。”
是这么写的没错。
黄任君想去杀了钟辰乐,然后自己再自杀,再高的工资都留不住她。
朴志晟回到家的时候还是觉得很魔幻。他环绕四周,他从小到大跳舞获得的奖杯,他和哥哥们的合照,他斥巨资买的天文望远镜,妈妈送来的小菜,三天没有洗的碗筷叠在一起。明明因为社畜生活没有收拾房间,已经堆得很乱,每次视频的时候都会被唠叨一顿。可他现在觉得这个房间居然是如此空荡。
这还是第一次。
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摸了摸自己新的身份卡,上面写着“私人助理:朴志晟”,又拿出手机看着新加进来的号码,没忍住就笑了起来。
“私底下叫姐姐就可以了。”钟总裁是这么说的。
可是,不想叫姐姐。
朴志晟看着那个名字想。
乐乐,想叫你乐乐。明明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却还是像做贼一样,把备注偷偷改成了“乐乐”,改完之后就红着脸不敢再多看一眼。
天知道他有多想找人倾诉。想了想他决定给他哥发信息,他哥长年不看信息,时常一周回复一次。被问“你还活着吗”简直是常态。有时候朴志晟就把他哥KKT当树洞,反正他哥也不会看。
“我有喜欢的人了。”
“她很可爱。”
朴志晟一口气发了一堆,洋溢地抒发了今日的喜悦之情。
在他讲到“她是你们粉丝却还记得我当过伴舞,是不是说明我还是挺好记的”的时候,手机对面那位终于没忍住叫了起来:“Jeno呀!志晟他谈恋爱了!”
朴志晟千算万算,没有想过罗渽民可能正拿着他哥的手机。
然后李帝努来了,李楷灿来了,因此李马克也来了。
等到朴志晟接通视频,就看见四个颜色各异的脑袋神情各异地看着他。
他悲愤地挂断了视频。
罗渽民很关切,李楷灿很八卦,李马克带着“儿子长大了”的欣慰,李帝努给他发信息说不要找他要钱。
朴志晟按黑屏幕,翻身面对墙面。
三秒钟后他又翻回来一个一个哥哥发信息。
迅速发给他“十大恋爱必去经典景点”,还发了一堆推上的恋爱鸡汤的是罗渽民。
说“忙,没时间谈。”的是李马克。
说“好麻烦不想谈”的是李楷灿。
李帝努没回他。
朴志晟好惆怅。
二十分钟之后他哥终于屈尊在空隙回了他信息,发了一份罗渽民同款“十大恋爱必去经典景点”给他。
朴志晟连着叹气,截了不该发的部分,把剩下的图发给钟辰乐。
抱着被子一字一句地给自己的老板、总裁、暗恋对象,钟辰乐发信息:“这是他们说要去约会的地方。”
“姐姐,”他想了想,打下这几个字的时候还是很害羞,“我带你去堵他们。”
还在加班的钟辰乐看着就笑出了 声来,被黄任君抓了一团纸就砸了脑袋。
“知道的知道你在追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谈恋爱。” 黄任君看着她恨铁不成钢。
钟辰乐拿着手机窝在座椅里,乐呵呵地翻着公司内部论坛的贴子没理她。她已经为下午翘班追星付出了代价,就是半夜还在加班。
“新来公司的那个实习生真的好帅,叫我姐姐的时候,我真的疯狂心动TT。”
“谁不喜欢帅气弟弟叫自己‘姐姐’呢TT。”
钟辰乐看了好一会儿,准备关掉页面,而屏幕上方的推送栏正好出现了朴志晟的信息:“姐姐晚安。”
钟辰乐没忍住给那条评论点了个赞。
第二天朴志晟来上班的时候特别会做人,听说黄任君喜欢前辈团,就一大早起来跑他哥宿舍去翻哥哥们的私藏。
李帝努浅眠,他来了根本睡不了,只能在门口挂着黑眼圈瞪他,朴志晟视而不见低头翻专辑。他哥室友罗渽民倒是睡得很香,趴在被子里只能看见发顶。
朴志晟试图往房间里多看两眼,却被李帝努压着脖子往大门外扔。
“哥,我应该怎么追啊?你帮帮我好不好。”朴志晟抱着大门说。
李帝努看着他不为所动:“自己对象自己追。”
早上有行程的李马克拖着同样有行程的李楷灿出来,朴志晟看见李楷灿给李帝努投来了一个“你出来扔垃圾吗”的眼神。
朴志晟受伤了,我不是你们最爱的弟弟吗,带着舞团来救你们于水火之中的那种。
“我们没什么参考价值。”李帝努没好气地说,“我只谈了这么一段。”
“啊,是哥的初恋吗?”朴志晟张了张嘴说,“这么纯情吗?”
再然后朴志晟就带着专辑被关在了门外。
看着专辑上的签名,黄任君一下就认可了朴志晟。追星,就这么简单。虽然她们藏得很好。朴志晟开窍之后,连嘴甜是什么意思都知道了,一口一个“姐姐”追着黄任君问东问西,积极学习如何当一个可爱的私人助理。
简单来说就是当保姆,早上叫起床,带早饭,煮咖啡;开车送她上下班,端茶送水送文件,准备中午饭晚饭出差订机票酒店。她要是晚上十二点想吃炸鸡了就去给她买炸鸡。
朴志晟举手提问:“那不是可以点外卖吗?”
“聘你付钱了吗?”黄任君问他。
朴志晟迅速闭嘴。
“还有问题吗?”黄任君问他。
“我没有驾照。”朴志晟说。作为一个极有可能把车开到树上去的人,为了所有人的生命安全着想,他并没有去考驾照。
黄任君翻着白眼走了。
朴志晟透过玻璃门看了一眼正在看电脑的钟辰乐,走进了茶水间。
三十秒之后他躲在卫生间里给罗渽民打电话:“渽民哥,怎么煮咖啡啊?”
罗渽民在电话那端捏捏鼻梁。
打完电话罗渽民就拿手狂扇李帝努手臂抱怨:“你们家哦,我看就该给我发工资。呀。”
“我工资卡不是给你了吗?”打游戏的人毫不在意,抽空抓着他的手臂,把人控制住。
李马克的还在自己手上呢,一点都不自觉。
在和罗渽民开着视频完成教学之后出现的咖啡成品非常猎奇,但也的确是朴志晟第一次煮咖啡,罗渽民感动到截图。
朴志晟偷偷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他擦了擦杯子,小心翼翼地把杯子端进办公室。
“老板。”他说。
钟辰乐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
朴志晟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钟辰乐并不是那种长的可爱的类型,不讲话的时候她看上去很冷,完全是冷山总裁的御姐模样。看着她这样,朴志晟脑海里却全是昨天她抓着自己问他哥和渽民哥到底是不是一对的模样。
他要怎么告诉她,他连他哥做爱和罗渽民做爱他都撞见过了,现在看来他哥的感情很稳定。
不行,不能告诉她。
钟辰乐抬起眼皮来,看着他还没走,这才慢悠悠地开了口:“叫我就叫老板,叫黄任君就叫姐姐?”
朴志晟眨着眼睛无措地看着她。
几秒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又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这才开口叫她“姐姐”。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辰乐……姐姐。”
“嗯。”钟辰乐的声音听上去有点不自然,但看脸色又看不出什么。
朴志晟用手指推了推咖啡,要她试试。
“好喝吗?”朴志晟问她。
钟辰乐心思没放在咖啡上,随口回答道:“不错,做的好。”
朴志晟看上去很高兴给她讲:“其实这是我第一次煮咖啡。因为不会煮我还给渽民哥打了电话……”
“你第一次煮咖啡?”钟辰乐的嗓音突然提高了八度,特别震惊地看着他,“呀,朴志晟你拿我试毒吗?”
朴志晟摇晃着双手慌张地和她解释:“没有没有,我先试过了。真的。”
“你喝过了?”钟辰乐声调更高了,“怎么喝的?”
当然是拿杯子喝的,至于是哪个杯子……朴志晟下意识看了眼钟辰乐手里的杯子。
“姐姐,”朴志晟看着她震惊的表情立即转移她的注意力对她说,“姐姐你耳朵红了。”
钟辰乐迅速拿手捂住耳朵,而朴志晟被赶出了办公室。
老板以权谋私连带着说朴志晟叫姐姐真让人心动的几条贴子都被删掉了。
什么叫姐姐很心动,烦死了。钟辰乐没忍住动用权限全全全删了。
那一个下午朴志晟就摔了两个杯子。
钟辰乐听闻叹气,看着他说:“怪不得你用纸杯子。”
朴志晟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又很担心钟辰乐会辞退他,因此特别可怜地望着钟辰乐。
钟辰乐嘴里的话说到一半又吞了回去,变成:“算了,反正我钱多。”
朴志晟更惆怅了。
钟辰乐看着他一脸忧郁也茫然了:“又不骂你,你难过什么?”
“姐姐钱多的话,那不是更难追了?”朴志晟叹气说。
钟辰乐穿衣服穿到一半愣在那里:“嗯?”
朴志晟受惊的仓鼠一般跳起来,想起自己的助理身份过去帮她穿外套,一边和她解释:“不是,我是说姐姐追星不是更困难了,每天都很忙啊。”
钟辰乐想起失之交臂的无数次演出会签售还有没补的物料,也在叹气:“是啊,太忙了。”
上次直播抱抱了吗,摸手臂了吗,眼神交流了吗。啊啊啊好想看啊呜呜呜呜。她永远不会忘记那场札幌的雪,起风时的爱情。
朴志晟没有说话,朴志晟在想他能不能骗他哥和渽民哥假装约会一次,他就可以骗乐乐出去放松一下了。
反正他哥一天到晚也只知道打游戏。
这件事情被朴志晟提上了日程,时常准备找机会去他哥宿舍走动刷个脸熟。
这段时间随着他杯子越砸越多,他对钟辰乐的了解也越来越多。
连素颜都见到了。
朴志晟想。
素颜也很可爱,早上不愿意起来赖在被子里不愿意出来的样子也很可爱,站在衣帽间纠结穿什么的样子也很可爱。
还有感谢钟辰乐热爱早饭这一点,三万年没吃过早饭的朴志晟又开始吃早饭了。
还是全素的那种。
罗渽民听了都想给钟辰乐送锦旗。
朴志晟蛰伏多日又蠢蠢欲动了,下了班就往他哥宿舍跑,准备求他两个亲爱的哥哥陪他演个戏。
急哄哄刷开指纹锁朴志晟就往房间里冲。
冲。
靠。
朴志晟拿着公文包僵硬在客厅,看着沙发上接吻的两个人。
看那个发色那个造型那个长脖子,他确定以及肯定,背对着他的那个是他渽民哥。
朴志晟对上了他哥看死人一般的眼神。
他哥,和,他渽民哥,在沙发上接吻,看上去还立刻会更少儿不宜那种。
可这一瞬间朴志晟想的不是他哥会不会杀了他,而是感动落泪“太好了居然真的是真的,乐乐一定很开心。我没有骗她,是真的。”但他哥的屠刀已经落下了。
朴志晟被揍出了门。
他靠在宿舍的门口静静回想,第一次他是看见了他哥的上半身然后他就喊着“哥对不起”滚出去了,第二次他是看见了他渽民哥的上半身然后他也喊着“渽民哥对不起”滚出去了,的确没有看清另外一个人是谁。
妈的。
原来真是是世界末日。
朴志晟特别忧郁地给他哥发了条消息:“那哥,你告诉我马克哥和楷灿哥是不是真的。”
他哥就给他发了一个“滚”字。
朴志晟惆怅又忧郁。
再晚了点罗渽民给他打电话谈心,朴志晟坐在床上想,原来他们果然是初恋。背着自己谈了这么久恋爱,原来札幌的雪都是有备而来。
……学到了。
朴志晟想。
上班的时候朴志晟故意撑在钟辰乐的办公桌前耍帅,他看他哥经常这样。钟辰乐不知道他在想这些,好不容易下班收尾,差不多也八九点了。钟辰乐打了个哈欠,随意地给自己扎了个马尾,然后看着他在那里强凹造型突然就笑了。
“诶,你带我去吃炒年糕吧。”她说。
“诶?”朴志晟看着她。
钟辰乐耳边的耳环晃来晃去,她拉了拉朴志晟的衣服说:“走嘛走嘛。”
朴志晟看着她这副可爱的样子,真的没有办法说不。
离得不远,索性就散步过去。人潮涌动,朴志晟怕和钟辰乐走散,就一直小心地盯着她看,恨不得拿个绳子拴上。
后来他真的拿绳子拴上了。
感谢街边卖氢气球的。
朴志晟买了两只气球拴在钟辰乐手腕上,还不忘对她说:“姐姐太轻了,怕买多了姐姐就飞走了。好了,这样姐姐就不会走掉了。”
钟辰乐张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之前太胖了。”钟辰乐没看着他说。
朴志晟摇摇头:“才不会,姐姐怎么样都很可爱。”小小的,软软的,很可爱。
钟辰乐抬头看了他一眼,朴志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突然就找不到地方安放自己的四肢。
姐姐的耳朵又红了。朴志晟偷偷看着钟辰乐的耳朵想,姐姐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呢。
小时候学音乐的姐姐,早上起来第一件事是喝水的姐姐,特别喜欢科技产品的姐姐,对我很温柔的姐姐……可不可以不做姐姐呢。
朴志晟跟在她身后想。
走的时候朴志晟还在说:“我哥他们很喜欢来,可能会遇见。”
可他没想过真的遇上。
远远看着他哥和他渽民哥的车,他下意识就抓住了钟辰乐的手腕把钟辰乐拉到树后面。他用手按住钟辰乐的头往自己怀里带,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腰,自己则小心地张望着他哥他们在哪里。
等到解除警报,他才注意到钟辰乐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等注意完这点之后,他又才注意到自己的姿势。
因为是走路过来,钟辰乐换了平底鞋,因此现在整个人都窝在他的怀里。朴志晟的手很大,要是和钟辰乐比的话,大概比她要长一个指节还要多。而此刻他的手掌正贴着她的后腰,让两个人贴得很紧。
朴志晟整个人都僵硬了。
“那个,因为,看见我哥的车了。我怕你尖叫。”朴志晟寻找着词语解释。
钟辰乐没说话点了点头。她是差点尖叫没错。
“嗯,姐姐。”朴志晟叫她,也没有放手。他低着头看她,手心也出汗了。钟辰乐的性格一点都不像女孩子,凡事都要强,也很有自信。这和朴志晟一点都不像,要不是因为不自信,朴志晟也应该和哥哥一起 出道,而非做一个专业的舞者。又半路找时间上了大学服完兵役,到这个年纪了还在做实习生。
朴志晟一直都在做小孩子,可这个时候看着这个漂亮姐姐,朴志晟不想做小孩了。也不想做弟弟了。
“辰乐姐姐,”朴志晟看着钟辰乐的眼睛说,“可以不叫姐姐‘姐姐’了吗?”
没等钟辰乐说话,他就扣住钟辰乐的腰,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很急很快地对她说:“虽然是姐姐,可是不想叫姐姐了。”
“很讨厌,不想做你的弟弟。”
“不想叫姐姐,就不叫吧。”钟辰乐好像很不在意地说着,只是她白皙的肤色早就出卖了她。她现在从头到脚都是粉红色的,连耳朵尖都是。
朴志晟很开心,两只手都抓着她的手腕试着开口喊她:“蕾蕾。”
“乐乐。”钟辰乐纠正他。
“蕾蕾。”朴志晟很执着。
算了,韩国人,不生气。钟辰乐气鼓鼓地看着他。
“嗯。”朴志晟笑了,把钟辰乐按到自己怀里,他的手掌还把钟辰乐绑的马尾都弄乱了。
但是没有关系。
“乐乐啊。”他的声音很低,就响在钟辰乐的耳边。
钟辰乐听见自己血液轰鸣的声音。
等攒够钱我就要回老家结婚。朴志晟想,哦,对,我老家就是首尔。
那我明天就拉她去结婚。
END
哥哥和哥哥
*钟辰乐第一视角 微壳
*我最爱的现背体
同公司的边伯贤哥哥发文说自己要入伍的那天,正好我们七个人凑在一块有行程,说起了这回事,我和黄仁俊老欠的说我俩不用入伍,我俩能比你们多唱两年。我大儿子李马克挨个拍拍他们三个正统韩国人,说那我们三个都可以送你们,多好啊!
然后李楷灿凑过去跟李帝努说,你是不是会和珉豪哥一样去那种最累最苦的部队。
其实我猜也是,毕竟李帝努骑自行车的热情比我干饭的热情还坚定,那大肌肉膀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是...你们真的不知道,那个肌肉真的离了谱了,我敢说这辈子不会有人管李帝努喊老婆,管我叫老婆的倒是不少...搞不懂你们!
然后jeno哥...
*钟辰乐第一视角 微壳
*我最爱的现背体
同公司的边伯贤哥哥发文说自己要入伍的那天,正好我们七个人凑在一块有行程,说起了这回事,我和黄仁俊老欠的说我俩不用入伍,我俩能比你们多唱两年。我大儿子李马克挨个拍拍他们三个正统韩国人,说那我们三个都可以送你们,多好啊!
然后李楷灿凑过去跟李帝努说,你是不是会和珉豪哥一样去那种最累最苦的部队。
其实我猜也是,毕竟李帝努骑自行车的热情比我干饭的热情还坚定,那大肌肉膀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是...你们真的不知道,那个肌肉真的离了谱了,我敢说这辈子不会有人管李帝努喊老婆,管我叫老婆的倒是不少...搞不懂你们!
然后jeno哥就回答说,嗯,或许呢,不知道呀。
我心想李楷灿肯定去不了那种地方,他比较适合文艺兵,首先他搞运动不太积极,其次主要还是他那一副好嗓子,两年没人听见也是可惜。
我果然很了解我楷灿哥,他跟我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那我比较想去文艺兵。”
又问李帝努他们能不能选同一天入伍。
李帝努转头去看他,还没说啥的时候被我截胡了,“为什么?”
“诶呀,这样就没有谁送谁啦。”
李楷灿转过来看我了,李帝努却没有转过来看我,我越过李楷灿的后脑勺看着他的眼睛直勾勾的黏在了李楷灿的身上。
“那我比你晚一天可以吗?可以送你。”李帝努是这么回答的。
我觉得我可以理解。
因为他们互相送别的时候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
最平常的来说,李楷灿在dream的宿舍连张床都没,尽管我们心知肚明都是一家人,但他来的时候就会很像一个来做客的,事实上也是这样。尽管他来的时候会像个小主人似的熟练的按密码,有时候还会做饭,但这没有他的行李,这样说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明白,唉。
每次他来,和李帝努在房间里怒打好几个小时的游戏,走的时候要李帝努给他送到门口,但是不要送的更多,到门口就好。
当然我也不在宿舍,这都是朴志晟跟我说的,他说他觉得很纳闷,李楷灿那么黏人居然不要李帝努送到127门口。
我也纳闷,但跟朴志晟那是根本不可能探讨出什么了。好就好在我这人说话可直接,我一听说的下一次见到李楷灿的时候直接问他了。
“就那样啊,我不喜欢离别的感觉。”
“送的再远我也还是要自己走。”
“到门口就刚好。”
这就是他给我的回答,尽管他说的时候很平静,但我平白地,从里面听出了一点难过。要知道,难过这种情绪出现在李楷灿身上的频率很低。
我后来偷偷把这个事情告诉李帝努了,当然,我高情商本人肯定是自然的提起的。
再过两天,朴志晟告诉我李楷灿昨天过去的时候李帝努带他去便利店买了牙膏牙刷什么的日用品,然后跟他说,“以后想过来就过来,什么都不用带。”
呵呵,我都能想到李楷灿是如何得瑟的在饭桌上炫耀这件事的。
“哎一古,jeno啊,就这么喜欢我吗我们jeno,哎一古呀。”
尽管他说这种话的语气总是非常欠揍的,但我时常觉得,很多玩笑话里,才掺杂了李楷灿最多的真心。
还有很多很多离别,甚至还有时间很长的离别。
比如李楷灿去127美巡的时候,一走好几个月,那么长的时差。
那时候我们凑在一起直播或者干什么,总有评论问“最近有没有和楷灿妮联系呢”,我们也想他,粉丝也想他,李帝努当然也想他。
我甚至觉得李帝努比我们更想他,更更更更更想他。
那个直播的时候那个评论刷的多快啊,噌噌噌的一条条往上冒,经常看的我眼花缭乱。
神奇的是李帝努总是能准确地锁定一类评论,有时候他会念出来,然后似抱怨不抱怨的说“没有哦,楷灿妮太忙了哦”或者“没有哦,各位,有知道李楷灿在哪的吗?”
有时候竟然真的能得到回答,“楷灿在机场!”
那时候jeno哥就像个捡到宝的小孩,大声的跟我们重复“说楷灿在机场呢!”,不止一遍,要说好几遍才会停下。
更多的时候他不会念出来,他的手就长久的停在了屏幕上,这样评论就不会往下翻,“李楷灿”就永远在动态延迟一些的出现我们的脸的屏幕上长驻。
这种事太多了,以前不知道的时候我看他半天不动也不说话,就盯着屏幕发呆,还会探过头去看一看,后来都习惯了,也不再好奇。
我都觉得可怜又缱绻。
李楷灿三个字,对你来说是什么呢?
如果是我们坐在一起直播的时候还好,至少旁边还有我们,总也算不上孤独;但他下班路好像也总在直播,我出于队友间的人道关怀看过那么两次,居然也能听到他楷灿妮楷灿妮的念叨,那个时候,我就会想这些时刻的李帝努会不会觉得很伤心。
至于伤心些什么,我说不上来。
他也根本不是联系不上李楷灿啊。
“想李楷灿就打电话给他啊jeno哥,你怂什么!”我恨铁不成钢。
“他要休息的,那么长的时差。”李帝努居然这么回答我,我郁闷啊!
离谱就离谱在,时差这么长,他们三天两头还在打游戏,我一想就知道是李楷灿给李帝努发kkt,jeno呀,game哈嘎(打游戏吗)?
他们打游戏打得厉害到到朴志晟跟我说,“晕,辰乐呀,楷灿哥和帝努哥这个程度是游戏中毒吧?”
让我更加感到恨铁不成钢的人出现了,“你是pabo吗?打游戏要不要连麦?”
“要啊,不然很容易输的!”
“对啊!”
“那所以呢?”
我挂了,我累了,你永远不能指望铁树真的会开花,我不愿意跟他废话了,朴志晟,有这个空你不如还是多吃点饭吧。
李帝努不主动,主动的人不就变成李楷灿了。
联系这种东西,总归还是互相的。
我因为这些连我这种心大的人都会觉得心酸的时刻放过了他们。
尽管他们老要在练习室里黏来黏去,老要在彩排的时候肉麻的手牵手。
如果我放下我的所有面子说一句实话,我很心疼他们。
我是真的很心疼李楷灿和李帝努,我的哥哥和哥哥,我的哥哥们。
如果他们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只是我的哥哥就好了。
我昨天看了那个互相留言的东西。
本来是要看臭小子朴志晟给我写什么的,居然还自称“哥”?无法无天了我看他。
当然出于好奇就把大家的都看了。
李帝努写给李楷灿的那一句实在是简短的很显眼。
再定睛一看写的是什么东西
“其实,我不爱你,只是喜欢你。”
嗬....
想想也对,我从来没见过李楷灿对李帝努说“撒浪嘿”这种韩国人表达爱意用的最多的三个字。
反倒经常听到,“呀,jeno呀,别再喜欢我了”,“jeno呀,别太喜欢我了”。
所以李帝努只反驳这一句喜欢吗?
那喜欢和爱的区别是什么?
我也不太懂。
大概是爱这个东西伴随了很多的得失心,会太在意失去的每一份,因此不能温柔滚烫的往前看,因此焦虑又矛盾。
喜欢可能纯粹多了,可以是单份的东西,是六十秒整的红灯,是枯藤挂的月亮,别人只在意这份残缺,只有喜欢知道这样浩瀚的星河里,这才是难得一见的皎洁。
我想我很清楚,李帝努对李楷灿的无条件关注是一种喜欢,离爱很远又很近,他不需要李楷灿的回应,因为喜欢是克制爱是放肆。
同时我也知道,李楷灿说的别再喜欢不是真心话,他作为当事人一定比我感受到的心酸要多很多,他也喜欢李帝努啊,不然为什么那些时候也让他在夜里辗转反侧过的酸酸涨涨,第二天就变成他们两个之间更贴近的距离。
我不明白的东西很多,最不明白的就是为什么互相喜欢的人之间总会有那么多的束缚。
就算李楷灿总是调侃李帝努很没意思,但是也会大方承认其实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候才是最有趣的。
他给李帝努的留言署名写,“你的反面”。
确实是这样。
一个喜欢运动一个是硬被拖去的,一个吭哧吭哧举铁一个累的只能坐在旁边喊加油。
一个恨不得天天骑着自行车一个说那个自行车骑起来屁股好痛,回头又缠着说送给他行不行。
一个温柔的都能看见一个温柔的悄悄。
听说连出生时候的月相,都是完全的两半。
但拼起来就是圆满的整个月亮。
他俩也只有在一起的时候才互相圆满。
所以我和李帝努打了个赌。
“如果下次你给李楷灿打电话的时候数十个数,他在10的时候接起电话,你就和他说,我爱你。”
李帝努大概一点都不奇怪我看出来这些东西,但却对我的提案很惊讶。
“为什么?”
“帝努哥,你有你的理想国,不需要掌灯人,但李楷灿只是想给你烛芯,要做爱你的人,也是你爱的人,这样不好吗?”
“好啊,是很好,但是…”
“stop,呀,jeno李,我只是作为弟弟来说的,我的哥哥和哥哥,很幸福的话就好了。”
“知道了。”
然后我们之间沉默了很久,他说,那要不现在就打吧,他刚出门准备吃饭去。
“行啊!”
我一边应一边赶紧拿出手机给李楷灿发消息,一会李帝努给你打电话数十个数再接,赌了十万,赢了分你一半!
李帝努看起来快紧张死了,深呼吸几个来回才颤颤巍巍的按出打了不下200次的号码。
“1.2.3.4.5.6.7.8.9.10…”
“喂?jeno李,听说你…”
“东赫啊,我爱你。”
我和李楷灿有默契的没有告诉你李帝努那个我撒的谎言。
就让他以为是命运好了,他们和命运又有什么区别。
我的哥哥们,李楷灿和李帝努,我是真心的祝愿你们,即使是纠缠,也要长长久久,永永远远的走下去。
[存档| 追星]昀昀哥哥
走过来,给瓜戴上项链, “疼吗?”。
探班,无言地抬箱子,不停夸小铁帅,“男神!”
(很爱这个探班视频,大家都好善良真诚)
把蛋糕推过去,“羊羊吃呗。”
董云的哥味真的很浓。
但表现出来的不是过度操心、念念叨叨,而是一种很“轻盈”的状态——不说太多,甚至眉头都不会皱,但是一举一动就告诉你,他在意,他担心。
这就给人安慰了。很喜欢的就是这点,这一种无拘束,又被轻轻托住的感觉。
(哥味不是母性泛滥,警告⚠(绝对不是说母性不好的意思,只是混淆二者会让我觉得遗憾))
[存档| 追星]昀昀哥哥
走过来,给瓜戴上项链, “疼吗?”。
探班,无言地抬箱子,不停夸小铁帅,“男神!”
(很爱这个探班视频,大家都好善良真诚)
把蛋糕推过去,“羊羊吃呗。”
董云的哥味真的很浓。
但表现出来的不是过度操心、念念叨叨,而是一种很“轻盈”的状态——不说太多,甚至眉头都不会皱,但是一举一动就告诉你,他在意,他担心。
这就给人安慰了。很喜欢的就是这点,这一种无拘束,又被轻轻托住的感觉。
(哥味不是母性泛滥,警告⚠(绝对不是说母性不好的意思,只是混淆二者会让我觉得遗憾))
【刘扬扬×你】如果我有一个弟弟(上)
姐弟向,想象了一下全世界最可爱的四岁半牛羊羊是如何折腾姐姐的。
我有一个弟弟,叫牛羊羊,今年四岁半,不是我亲弟,我舅的儿子,是我表弟。像山大王,活蹦乱跳,陪他玩一天准瘦十斤。即使口齿不清但依然话多到让我想给他塞十个棒棒糖。
不知道为什么我妈非常热衷于从舅舅那儿把牛羊羊拐回我家,关键是拐回来了不带,丢给我带。对于对小朋友只有三分钟热度的我简直是灾难,很多次刚睡醒的我眼睛还没睁开就看见一个小陀螺在我床边转“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快起床噜!”
我用被子蒙头,希望牛羊羊看不见我。我今天的规划不是带小孩,是要补我爱豆物料的!
被迫起...
姐弟向,想象了一下全世界最可爱的四岁半牛羊羊是如何折腾姐姐的。
我有一个弟弟,叫牛羊羊,今年四岁半,不是我亲弟,我舅的儿子,是我表弟。像山大王,活蹦乱跳,陪他玩一天准瘦十斤。即使口齿不清但依然话多到让我想给他塞十个棒棒糖。
不知道为什么我妈非常热衷于从舅舅那儿把牛羊羊拐回我家,关键是拐回来了不带,丢给我带。对于对小朋友只有三分钟热度的我简直是灾难,很多次刚睡醒的我眼睛还没睁开就看见一个小陀螺在我床边转“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快起床噜!”
我用被子蒙头,希望牛羊羊看不见我。我今天的规划不是带小孩,是要补我爱豆物料的!
被迫起床。
我妈在厨房吭哧吭哧地做菜,却还有空探出头教育我,“别玩这么多手机了,带你弟下楼玩一玩,还没得吃饭这么快。”
我没抬头,敷衍地哦了一声,但余光有在观察牛羊羊是否听到我妈的命令,刷手机的手指停顿了一会儿。果然,旁边那小子反应激烈,立刻马上从玩具堆里站起来扯着我出门。
好吧,好吧。我仰天长啸,无奈地抱他下楼。
路过小区球场,一群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在打篮球,其实我每次路过都想停下来看看有无帅哥,但出于社恐,我从来没敢停下来过。
牛羊羊拉着我的小拇指四处观望,我心想:“小子,你最好停下来,如果你认为我们是姐弟的话。”
牛羊羊似乎接收到了我的信号,在篮球场旁停了下来,思索了好久。我内心雀跃,不错,可以假装是牛羊羊拉着我来看篮球的了,不是我故意要来看的。
然而,我不该认为我和牛羊羊对上了信号的。
“姐姐!”猝不及防的一声大叫,响彻篮球场,划过那群挥洒汗水的男孩们,划过天,划过地,划过我,“他们为什么都不戴口罩啊!”
篮球场上所有人都望向我们俩,然而牛羊羊执着的小手还没放下,还在指着那群哥哥问我为什么不戴口罩呀现在不是有病毒吗妈妈跟我说出门一定要戴口罩的哦为什么……
“……”
我不知道哇我现在什么也不知道哇我只知道我想找个洞先把你塞进去再把我自己塞进去。
我急忙捂住他的嘴,连拖带拽地把他拎走,他还在我手掌里叽里呱啦地问问题,我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告诉他因为哥哥们在运动所以不用戴口罩!
被拖到远处的牛羊羊快窒息了,我这才松开手。逃离了那个篮球场,有用吗,我是不是该逃离这座城市,牛羊羊你告诉我。我看着已经跑远并大喊着“姐姐!我要去超市!”的小不点,悲伤地叹气,一会回来还要路过那个篮球场,希望没人记得我。
可能有图配合食用更佳~某羊小时候
哥哥结婚须知
我哥终于要嫁人了。
我哥是个祸害,擅长不自觉造孽,从小到大喜欢他的人数不胜数,隔壁的中国哥哥,医院的旦旦医生,总和他拌嘴的泰国富豪...他的发小泰容哥...很怂的黄旭熙的表哥...几乎是人形斩男利器。我来买婚礼捧花,选了李帝努说的据说可以压制桃花运的乒乓菊做捧花,只希望我哥快点嫁人婚姻幸福就好了。
我回家的时候在玹哥正在发脾气。但确切的说也不是真的在发火,是在苦恼烦躁和吃醋,还有一种处于弱势的哀求。
“到底有几个前男友,要结婚了我们总该清算一下吧!!!”
“只有一个”
“谁会相信啊,”在玹哥不依不饶,急得快跳起来了,他扭来扭去,连哥都不叫了,“中本悠太说实话!”...
我哥终于要嫁人了。
我哥是个祸害,擅长不自觉造孽,从小到大喜欢他的人数不胜数,隔壁的中国哥哥,医院的旦旦医生,总和他拌嘴的泰国富豪...他的发小泰容哥...很怂的黄旭熙的表哥...几乎是人形斩男利器。我来买婚礼捧花,选了李帝努说的据说可以压制桃花运的乒乓菊做捧花,只希望我哥快点嫁人婚姻幸福就好了。
我回家的时候在玹哥正在发脾气。但确切的说也不是真的在发火,是在苦恼烦躁和吃醋,还有一种处于弱势的哀求。
“到底有几个前男友,要结婚了我们总该清算一下吧!!!”
“只有一个”
“谁会相信啊,”在玹哥不依不饶,急得快跳起来了,他扭来扭去,连哥都不叫了,“中本悠太说实话!”
“可是真的只有一个,”我哥懒洋洋的躺着,像张摊在床上的松软蛋饼,虽然在玹哥站着,我哥躺着,但气势上他完全的被我哥压制了。郑在玹不信,还在那里别扭,像得不到想要玩具闹脾气的小孩,我哥突然笑了,眼睛亮晶晶,好像搞不清现在什么状况一样,他伸手去拉在玹哥,“过来亲一下”
于是闹别扭的在玹哥很快就被哄好了,甚至变成了一只刚被蒸过的,粉红的傻笑桃子。
我哥真是高段位。
我看够了,交出婚礼的捧花订单要在玹哥签字,并且告诉他,李帝努说这是可以压制桃花运的花,这样哥哥就不会再招惹奇奇怪怪的桃花了。虽然我觉得婚礼上出现乒乓菊听起来有点奇怪,小九哥哥结婚的时候很温柔的拒绝了店主的推荐,说婚礼上不想有菊花的出现。但他是纯种韩国人,忌讳可能比较多。我和我哥是混国家庭,我们不在意这个。
这种说辞取悦了在玹哥,他还夸了我带回来的胖胖花萼,挺可爱的
我哥没什么意见,全权交给我安排。在玹哥说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准备嫁给他就好了。
我嫁入豪门的好命哥哥。
婚礼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几天我都忙的焦头烂额,在玹哥本来是打算找一家很有名的婚礼公司的,但我觉得哥哥结婚这么重要的事要都由别人包办有点太冷漠了,所以就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幸亏小九哥哥之间结婚有经验帮我省了大部分流程,订过喜糖后终于有时间休息。虽然我忙的心甘情愿,但还是忍不住和小九哥哥抱怨,“我哥哥真的要懒死了,快要结婚的人还什么都没做呢”
“在玹哥也是的,说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着嫁给他就好了”
小九哥哥正在拆店主送给我们的兔子形状糖盒,吃的脸颊鼓鼓,“其实我没想到悠太哥会这么快结婚”
我也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也没想到我哥这么快就要嫁人了
他们决定结婚有点太仓促了,我以为怎么也要再过两年,大家不都是这样吗,年纪轻轻不尽早想结婚的事情,都想再玩两年。而且毕竟在玹哥是大明星来着,起码也要解决很多事情吧,公司啊粉丝什么的,但他很急切,好像怕不结婚我哥就要跑了一样。
他求婚也求的仓促慌张,没有戒指和玫瑰,只是在晚上我们喝海带酱汤的时候说以后不拍电影了。我正在舀海带,回答说那就去拍电视剧吧,电视剧感觉也很有意思
他说我以后不想拍东西了。没有等我和哥哥反应过来,他先对我说,我想和你哥哥结婚了。
竟然第一步先征求我的意见,这太违规了吧!
我心里砰砰乱跳,我哥当然也没好到哪里去,我们两个都吓了一跳。我哥脸红了,真的像一株小玫瑰,眼睛也不敢去看郑在玹,他低下头假装喝汤,不出意外又弄的到处都是,他狼狈又害羞的说说我要好好想想,然后带着湿了一块的裤子跑回卧室,虽然他没有说好或者不好,但是看那副样子答应也是迟早的事情。
第二天在玹哥带着他经纪人过来,带着他稀奇古怪的文件们盖满了整面茶几,还有他的银行卡,他的合同,还有两个形状奇怪的奖杯,跟刚睡醒还迷迷糊糊的我哥哥说,这是我的所有财产
我哥被迫看了很多什么财务的东西,看得头昏脑涨,我在旁边看了好几个零之后再也没办法做对加法了,只知道那是我这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我和我哥败下阵来,让他快点把那些东西收起来
在玹哥问我哥愿不愿意嫁给他
这个场景搞得郑在玹是财大气粗的豪门,我哥是要嫁过去只用负责美貌的阔太太
在玹哥很没有安全感,有时候我看他甚至有点可怜,比如他在外面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却在我家客厅里捧场吃我哥做的形状奇怪的面包;比如他很能吃醋,明明自己是很有魅力的英俊男人,却总是担心哥哥喜欢上别人,不惜余力的盘问我哥的人际关系;比如他每天总要缠着我哥要我哥说好多遍喜欢在玹又要亲又要哄才肯乖乖踏上保姆车。
小九哥哥说,“是因为太喜欢你哥哥了,所以想快点和他结婚吧”可以看出来的,在玹哥真的喜欢我哥喜欢的要死。他一看就不是安分于室的那种人,金廷祐看电视时不止一次说郑在玹像靠着漂亮脸蛋去骗富婆的坏男人,但却被我哥收服了。他在电视上演过很多冷漠又优雅的贵公子角色,出席活动的样子也并不平易近人,可在我哥面前总是傻呵呵的笑,像头小猪一样吭哧吭哧的。
“你呢,渽民觉得他们结婚怎么样?”小九哥哥问我。
我回过神,从糖盒里拿了一块糖塞进嘴巴,“我只希望哥哥幸福就好了”
这是真心话,我只希望哥哥能幸福。
金廷祐不信,短暂的正经一会后开始逗我,“崽咪跑前跑后,不吃在玹哥的醋啦?”
我很窘迫,“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不要再提了!”
金廷祐不依不饶,追着闹我,“之前还离家出走要分开住,是哪个小朋友呀,是娜娜米吗,娜娜mi?”
搞得我捂住耳朵试着努力甩开他,真是不正经的哥哥,结婚之后变得更疯了,我开始同情黄旭熙。
相比些什么别的,我真的希望我哥能够幸福就好了。
我们去试礼服,在玹哥给我订了一套跟他们差不多的浅灰色西装,又给我选了一个圆圆胖胖的领结,我有点不高兴。我也想像他们一样打领带,像成熟的大人一样,而不是一个放大版的超龄花童。在玹哥听了我的控诉之后翻了一个更胖的领结出来,这个更过分,还带波点,红色的,米奇才带这种吧,我心如死灰,指了之前那个,“……还是之前那个吧”
连店里的工作人员都笑了。郑在玹也笑的很厉害,脸都笑的粉红。我带好了领结,和在玹哥拍定妆照,工作人员很惊奇的说,哎?渽民和在玹好像啊
连我哥都这么说。
在玹哥是很优越的类型,个子高,腿很长,穿西装肩膀足以撑的满满当当,是我看了都要夸句英俊的男人,但在我哥面前就完全不这样。他爱装弱小,装雨夜里没人要的流浪小狗,装没有晚饭可以吃的大明星,但我哥信了,还把他带回家,我和在玹哥坐在一起扒饭,我哥惊奇地说,你们两个长的有点像哎!
哪里像了,我又不是大桃子,也不会呼噜呼噜的连着吃好几碗汤泡饭。我往旁边挪了一点,有点嫌弃他。
但在玹哥很开心,他笑眯眯的说是吗?露出一颗很甜的酒窝,我哥最受不了可爱的东西,郑在玹一装乖弟弟我哥就哎呦哎呦的揉他的头。
后来我才知道,在玹哥觉得和我像是好事,因为我和哥哥长的像,别人说我和他像的话,会觉得我是他们俩的小孩。
真是没什么出息的大明星。
哥哥终于试好衣服出来,从小到大每天都能见到哥哥的我也被迷的七荤八素,他腰很细,被一条细细的皮带收进去,肩膀虽然没有郑在玹那么宽,但也是足以撑起衣服的程度了。大家都围着他感叹,一瞬间终于像我看到的电影情节,大美人众人拥簇,无数心思迥异的人围着他献殷勤,但我知道这是假象,我哥是大美人没错,但是他不太适合递烟点火捡伞,他不是风情万种的大美人,而是适合大家拿着纸巾,吃饭的时候时刻看着他,不要让他把酱料弄到衣服上或者桌子上的笨蛋美人。
我和哥哥单独拍了一张,成品一看就是大人和小朋友,我看起来傻透了。而我们三个人一起拍的就更糟糕了,金廷祐说,就像一家三口儿子出生后才补办婚礼一样
他们两个一直把我当小孩,我本来就是小孩。但他们两个又不太一样,他们宠我,又把我当平等的大人来对待,在玹哥会和我商量很多事情,想和我哥哥结婚要先通过我同意,我哥哥在接受求婚之前也很认真的和我谈了一晚上,渽民会同意我和在玹结婚吗?
虽然在玹哥对我的重视很大一部分缘于我哥,但其实他也挺可怜的,大明星私下里是要讨好在读高中生的可怜人。而平常又身不由己,做很多不情愿事情,他很爱吃,却为了拍角色拼命健身,晚饭只能吃西芹,我们家的鹦鹉也吃这个,吃鸟吃的东西,人很快的瘦下去,他个子大,体重差点和我哥差不多。那部戏开始演的时候我收到了试映会的票。有他经纪人带着我和李帝努,我坐在观众席上看他,他瘦的脸都青下去,完全没有在我家时那样开心,笑也是很淡的,很场面的那种,把自己罩在冷硬外壳下。虽然粉丝们喜欢这样的他,他们所熟悉的是这样高高在上的大明星郑在玹,可我知道,这不是真正的他。那个在我家里毫无掩饰的,为了哥哥能亲他一口在地上撒娇打滚不顾形象的,连拉面汤都呼噜噜很香喝完才是他。
大明星在外不能做自己,只有在我哥面前才可以敞开胸怀做傻瓜,不做冷漠精明的郑在玹。就是在那时候我觉得我不应该再仇视他,起码不要再做一些明面上让他很难堪的事,比如说晚上非要和我哥睡在一张床上。
何况现在,我早就不是叛逆期的小朋友了,虽然很早之前担心他把哥哥追走,哥哥就不再是我一个人的了,但我哥在那次离家出走之后向我保证过,说我永远是他最重要的人,就算有男朋友了一样
金廷祐也和我说,我和郑在玹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角色,而哥哥的生命需要这两种角色才会幸福
我才想通,不再抗拒郑在玹
我有点好奇,在郑在玹之前我哥交过几个男朋友,但都没有到结婚的地步,郑在玹哪里很特别吗?比如说特别的能吃?
我哥说,你不觉得他很甜吗?我哥说起他来好像真吃到糖一样,脸上的笑都要盖不住,还有点不好意思。耳朵都烧起来,整个人都软绵绵甜丝丝,像一颗毛茸茸的大棉花糖。
郑在玹笑起来糖度超标,确实很甜,吹顺头发在我家做中本悠太的乖弟弟,妄想抢走我的一席之地,总爱用酒窝加成。
但我不接受这个理由,“在玹哥是很甜,可是之前喜欢你的也有很甜的”
他哪里特别呢?特别到把我哥哥拐走了。
我哥是有理想型的,他喜欢年纪小的,喜欢长的小的,喜欢毛茸茸的可爱东西,他几个前男友都是这个类型,这几个特质郑在玹除了年纪小没有一条挨上边,除了笑起来让我偶尔会觉得他其实没有我想的那么成熟之外,他的外貌完完全全就是个成熟的英俊男性。我开始还有点同情他来着,因为我觉得他完全没戏。喜欢我哥的人多了,就算他误打误撞打了直球告诉我哥他喜欢又怎么样,我哥又不喜欢这种型。
可我慢慢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我觉得他是用很多的真心来抓住我哥这个笨蛋的,当然,也用了很多小手段。
第一次见到郑在玹是在我家。那天放学李帝努来我家蹭饭吃,我们俩把鞋丢的乱七八糟,我看到玄关还有一双我没见过的,码数要比我和哥哥大上很多的男士运动鞋。
家里有客人。
我哥正在给他上药,看见我回来我哥回过头对我笑,很轻快的和我打招呼,“渽民回来啦”
迟了一会才解释,“在玹你认识吗,在楼下碰见他的,说是联系不到经纪人,腿又磕坏了,我就带他上来了”
我哥竟然真的信了。
那天郑在玹没有行程,没有化妆也没有抓头发,看起来就像个普通大学生,我迟了很久才发现发现这个人我不止一次在电视上见过。
但他现在的样子和电视上是不一样,在电视上他是锋利的,冷漠的,疏离的。
现在他是柔软的,亲和的,粉红的,甚至还对我和李帝努打了招呼。我哥笨手笨脚的把他的腿绕成胖胖的粽子他也没有抱怨,疼也不讲话,就一直笑,笑的眼睛都要弯起来。现在想起来,第一次见面他就在耍手段。
当时我并不看好他们。充其量为哥哥惹人喜欢小小的骄傲了一阵。一个是大明星,一个是在读学生的哥哥,差距太大。我甚至没觉得我会再一次见到他,大明星是用来满足幻想的,档期很满,即便是我哥也只是很短暂的一页。却没想到他真的在追我哥。
我哥挺难追的。他不大开窍,开始郑在玹献殷勤,他以为郑在玹想当他弟弟,可是他已经有我了,所以他很委婉的说我有崽咪了。在玹哥说他是你弟弟,中本悠太歪头,对啊,不然崽咪是什么。你不是想当我弟弟吗?
我都看不下去了,我说哥,拜托,他一看就是想追你啊
我哥才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说原来是这样吗?
追我哥的每个人都铩羽而归。我坐在这座珠穆朗玛旁边,心里清楚之所以没有人在顶端插旗并不是因为难爬,而是你要明明白白的告诉它,我要爬山了。然后这座看起来冷峻高耸入云的傻山说啊?才能得以通行。我为之前惨别在山脚的人感到可惜,他们知道大概要吐血,原来我哥是接受不到这种讯号,不是没考虑。
基本都是很晚才见到他,风尘仆仆,刚下戏就来这里报道,在楼下抽烟,宽大的手掌中有小小的橙色光点,穿很长的,看起来很暖和的驼色大衣,我哥穿拖鞋哒哒哒的跑下去,头发都跑乱了,他脱下衣服披在我哥身上,还要侧过去用宽肩膀帮我哥挡风,我哥穿上他的衣服袖子都空出来好长一块。我趴在阳台上监视,他们也不做别的,只是来找我哥哥说说话。他把我哥逗的前仰后合,楼上都听得到我哥笑声,他自己也笑的乱七八糟,从上面看过去,他比我哥哥高很多,我哥哥看起来很小一只,好像很配。我胡思乱想,要是他能跟我哥在一起也不错。但是如果我哥和泰容哥在一起好像也不错。
聊一会他就催我哥上来,每天固定过来说一会话,我都觉得不值当,可我哥好吃这套,每次脸回来都很红。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们在接吻,我哥哥被抱住,还要踮起一点才够得到郑在玹,他们两个的影子一高一矮的叠在一起,变成更深的一片黑色,我知道我哥哥和他恋爱了。
他们恋爱的有声有色,托我哥的福,喜欢我哥的人都对我不错,我吃了很多哥哥的红利,他对我也很好,我能感受出来是很真心的那种。我只是提了一句他们戏里的一个演员,他就给我要了一张签名照,还有一段应援视频。这种手段当然能很轻松拿下我哥。
之后我们很顺利的开始三人同居生活。我哥不让我搬出去,就委屈了郑在玹,大明星每次来到这里都要改头换面,鬼鬼祟祟,像做特务。虽然郑在玹的房子有管家又私密有私人泳池,可我哥就是不想去,他丢不下我。所以郑在玹还是要结束通告开两个小时车赶到这边。
我说这是追到我哥哥的要经受的磨炼。
追大美人都要打败野兽,没有打败野兽,算很便宜他了
家里多一个人并不怎么影响我,除了不能夜晚去敲我哥的门以外,其他一切照常。直到有一次晚上我饿了想去煮拉面,看到我哥坐在灶台上,像只等待被解剖的青蛙,而在玹哥的衣服脱了一半之后,我知道我在这个家里不再拥有随时随地随心所欲的权利了。
不过也有好事,我哥明令禁止郑在玹随时随地发情,并且仅限于在他们的卧室里,让大明星吃瘪的事情到现在我想起来都很开心。我承认他们两个在一起会有奇奇怪怪的氛围,就是那种,少儿不宜的那种,所以就算是哥哥立了规矩,夜晚我也尽量乖乖在屋子里待着。
我不折不挠的追问,“但是你明明有理想型的”
“对啊,但是”我哥弹我脑门,弹的我疼出眼泪,捂住头瞪他,“理想型是理由吗
?理想型不是他这个样子我会注意他这难道不是理由吗”有些人不会顺着你喜欢的形状长,可即使他的形状不合你心意,你也会觉得,那才是最好最合适的形状。
说的好像绕口令。
我有好多问题想问,“那求婚呢?怎么会这么突然的答应啊”
我哥说,“他求婚的时候我就,啊,有点惊讶,但又觉得很理所当然,他当然要跟我结婚,我当然要跟他结婚啊”
我问,那以前呢,哥有过这样的想法吗
中本悠太摇头,很奇怪,之前没有,但就只有他,可以想到很以后的样子,有点奇怪吧
渽民可以理解吗?
我摇头,我理解不了,我还在读书呢,完全不想在课堂外还要解题,但是知道哥哥跟他在一起很开心就够了。
在玹哥送来请柬,哥哥这边是我来填,我哥躺着翻通讯记录,再一个一个报给我名字。我写到一半,听到李泰容的名字,停了笔,怀疑我哥是在开玩笑,“真的要叫泰容哥过来吗?”
“当然啊,我们不是一起长大的嘛”我哥回答的理所当然。
“可是可是,”我可是个不停,“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不叫他来他肯定要哭啦”
我哥不以为然,泰容哥,我可怜的泰容哥。甚至快结婚了,我哥都不知道泰容哥喜欢他。我不知道这样好不好,先悄悄把请柬藏起来了,我不希望泰容哥难过,也希望哥哥可以顺利结婚,这样做没关系的吧?
我忧心忡忡,李帝努劝我,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们不要插手
大家都收到请柬后泰容哥来找我,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努力冲我笑,“悠太没有给我请柬吗?”
我能怎么办,我哥嫁人了他也还是我泰容哥,我老老实实的从书包里拿出来,看见他这幅样子完全没有办法欺骗他,“有的,是我藏起来的,我希望泰容哥不要难过”
李泰容摸我的头,说谢谢娜娜,但是小孩子不需要操心这么多事,娜娜只要知道不管怎么样悠太都是你哥哥,我也是你泰容哥哥就好了
连李泰容都要教育我,看来我真的不该擅作主张。
婚前一天我替哥哥压床,我有点紧张,睡不着,找话跟我哥聊,“哥哥,你紧张吗?”
我哥白天接待了一堆来参加婚礼的朋友,已经很困了,他眼睛都要睁不开,嘟囔说那有什么的,不就是结婚吗
我好羡慕,果然是大阪飒酷辣,我高段位的哥哥
“可是我很紧张”,我苦恼的说,“我是嫁哥哥”
他被逗笑了,把我连着被子一起抱在怀里,用下巴颏抵着我的脑门,“笨娜娜”
被我哥抱着热乎乎的,我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知道我哥给我掖了被子,和我说娜娜永远都是哥哥最喜欢的人。
结婚这天我哥看起来格外好看,虽然前几天我见过他穿西装了,可这一天他看起来更好看了,好像脸都在发光,不止一个人看得眼睛发直。发型师给我吹了头发,带好了领结,我就和小九哥哥出去发喜糖,小九哥哥很担心我会哭,我拍拍胸脯跟他保证,我不会哭的!
连郑在玹都担心我,搞得我差点发火,我是这么幼稚的人吗,我很久很久之前就不哭了。
没想到我真的哭了。
在台子上走的时候他们在台下起哄,渽民不要哭,越叫我越想哭,我牵着哥哥走过铺满白色玫瑰的长长地毯,把他交给在玹哥,然后说,我把哥哥交给你了
在玹哥很郑重的回答我,谢谢渽民
我看到我哥也快要哭了,赶紧找借口跑下台去。接下来他们拥吻,交换了戒指,郑在玹给我哥哥擦了眼泪,问嫁给我不好吗,怎么还哭了?
我哥说是因为太好才哭的。
我外表冷漠明艳,内心柔软的哥哥。
下了台我还在哭,哭的很厉害。但和以前不一样,我知道哥哥要结婚了,他会和在玹哥有一个新的家,我哭不再是担心哥哥被抢走。我高兴终于有人可以给他一个家,我哥从小就照顾我,终于有人照顾他,把他当小孩,把他当哥哥,也把他当爱人。
也高兴我牵着哥哥走向在玹哥的时候,我哥小声的说,渽民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人,就算我结婚了也一样。
在玹哥说了长长的一段话,“这么说有点害羞,但我真的好喜欢哥,每天聊一些无聊的话也很开心,我知道哥不是那种很喜欢说心里话的类型,谢谢哥肯嫁给我,谢谢哥在我失败的时候鼓励我,说觉得我什么都可以做的很好,”他看我哥一眼,我哥已经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了,眼睛红红的,又要变成掉眼泪的小动物。他抓住我哥的手继续说,我看见他也快要哭了,但一直在忍眼泪,“谢谢哥”
我哥抱住他,小声的说在玹没关系的,哭也没关系,不用忍的
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是更小心敏感的那一方,我一定要证明是他更爱我哥一点,可在我哥哥回握他手的那一瞬间恍然大悟,原来成年人相爱是相互平等的关系,彼此都是对方的依靠,他们在我们看得到的,看不到的地方互相扶持。
我哥扔捧花的时候我没抓住,鲜切花没绑牢,飞了一地,好几支胖胖的乒乓菊打到了我的头,我哭的更凶了,李帝努给我擦了眼泪。冷静下来我觉得有点丢脸。李帝努说没关系,你看那边还有很多人在哭的。
我一看,李泰容哭的更厉害,他用了那么高的一摞纸巾,于是释然了很多。
他们去度蜜月,我哥想去日本,他们就去了小樽,在叮叮当当的八音盒纪念馆给我打电话,在玹哥逗我,“这里真的好漂亮,可惜渽民没有来”一边又发出逗小孩子的很可惜的声音。
他们出发前我哥问要不要一起去,我说我早就不是小时候了,不要再把我当非要守护哥哥的小孩子了!
在玹哥说也就是一年前,你还在哭我抢走了你哥哥,还离家出走了五个小时。他毫不留情的拆台,让我有点后悔把哥哥让给他了。我也就是跟着做了几次电灯泡,非要死赖在床上几次,之后我发现这样很幼稚并且郑在玹很认真的跟我说他没有要抢走我哥哥时候,我就已经不再做了,到底要讲几次啊这两个人!
我说我才不要跟你们两个去做电灯泡,我想去以后会自己去的
我哥每天给我传照片,有时候是泡温泉的时候照的,他们一人头上顶一块毛巾,很像两只荷叶下的青蛙。在玹哥真的很像个大桃子,肚脐眼都是圆鼓鼓的,我哥脸都蒸粉了,头发湿淋淋的样子也还是很好看。
我哥给我买了恋爱的御守,说希望我可以有人去喜欢,不管是嫁是娶都支持我。
在玹哥给我发视频,路边有乐队在唱歌,我哥跑过去问可不可以唱,说他们是出来度蜜月的,还撒娇说拜托拜托,染着洋葱头的主唱很大方的让给了他,我哥点了一首smap的歌,高潮时候还学摇滚甩话筒杆,在玹哥快笑岔气了,镜头都在逗。我哥在路边摇头甩麦玩的开心,在玹哥就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他,笑得吭哧吭哧,像头小猪一样。我哥唱完看到有人围观鼓掌很不好意思,鞠了一躬吐舌头跑出来,在玹哥走过去接他。我看我哥出现在镜头那端,感觉这个场景好像是以前看过的很长的一本书,书上早就写好了这样的结局,觉得他们就是该这样相向走过去的。
【诺灿】吸血男团上位记
摸了个消遣文学
诺灿,一点点港昀星辰
接受不了选秀黑设的不要看
1
李东赫一个月前被公司星探在学校门口的辣炒年糕摊位相中,成为了黑芯娱乐的练习生,并被安排作为太子朴志晟的陪读参加即将播出的produce N0N,为太子出道保驾护航。
其实不用他护送,公司已经给太子买了决赛圈名额,朴志晟就算躺也能躺进最后一轮。
至于为什么没直接买出道位,社长说因为太贵了实在买不起。
李东赫看过太子跳舞,对于只会做广播体操的他来说大概就是迈克杰克逊的水准,别说...
摸了个消遣文学
诺灿,一点点港昀星辰
接受不了选秀黑设的不要看
1
李东赫一个月前被公司星探在学校门口的辣炒年糕摊位相中,成为了黑芯娱乐的练习生,并被安排作为太子朴志晟的陪读参加即将播出的produce N0N,为太子出道保驾护航。
其实不用他护送,公司已经给太子买了决赛圈名额,朴志晟就算躺也能躺进最后一轮。
至于为什么没直接买出道位,社长说因为太贵了实在买不起。
李东赫看过太子跳舞,对于只会做广播体操的他来说大概就是迈克杰克逊的水准,别说决赛圈了,李东赫觉得出道位太子也能搏一搏,如果抛开太子唱歌水平的话。
可惜的是,太子是个哑巴舞王,不是说他不能唱歌,而是说他唱了还不如不唱。
于是李东赫负责在小组比拼的时候加入太子的小组,充当他的高音背景板,保证小组舞台的完美,提高公司做票的可信度。
李东赫说这么重要的任务你们怎么能临时去街上捡人呢?公司练习生就没有能伴唱的吗?
确实没有。
首先黑芯娱乐并不是什么大公司,要不也不至于砸锅卖铁只买了个决赛通行证,而且练习生也就那么几个,太子算年纪最大的,其他的几个练习生比他还小,两个vocal还处在变声期,不得已公司才找了李东赫。
李东赫说原来如此,你们一定是做了很多调查发现我是C大声乐系优秀学子兼校园十大歌手获得者所以才来校门口堵我的吧。
社长说这倒没有,我们只是凑巧路过,主要是你被辣炒年糕烫到后嚎的那一嗓子太嘹亮了。
……
谢谢。
社长一拍大腿,说另外还有一点,星星年纪太小,脑子也不灵光,你要看着他别被别的练习生吸血。
李东赫说这个选秀节目为什么会有暮光之城的剧情。
社长说哎呀吸血就是炒cp!
李东赫说哦哦哦懂了懂了,那我是自家人,我可以吸吗?
社长说不行,别人会说你们抱团,风评会变差。
悲伤。
2
李东赫和太子进组了,初舞台表演的是首劲舞热曲,主要是太子在跳李东赫在伴奏。
表演过后评委又cue太子来段solo,李东赫心里暗暗赞叹,不亏是收了钱的,讲信用!
太子拿了A,李东赫拿了B。
李东赫很满足,唯一担心的是太子分班之后不和他一起训练,不知道A班的人会不会吸太子的血,但李东赫转念一想,都是A班,谁吸谁还不一定呢。
而且朴志晟还和他在一个宿舍,就像孩子白天不管去哪儿玩晚上都要回家见父母一样,李东赫觉得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完美。
初舞台结束后李东赫和朴志晟一起去便利店,太子去里面买冰激凌李东赫在外面买烤肠,一转头直直地撞进一个人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李东赫连忙道歉。
那个人戴了个口罩,衣服下摆标签上写着个人练习生李帝努,前面是个大大的A。
对方嗯了一声,直接走了。
嚯,A班了不起啊,李东赫撇嘴,有够装逼。
3
李东赫觉得他要管不住太子了。
朴志晟最近老往隔壁宿舍跑。
隔壁宿舍是个绿卡公司,一共来了四个人,分别是不喜欢别人叫艺名只允许叫董哥的董思成,每天除睡觉外上下嘴唇重合时间不到一小时的黄旭熙,流利软妹韩语和气势东北话无缝切换的朝鲜族人黄仁俊,浑身上下举手投足都透露着我很有钱的钟辰乐。
朴志晟是去找钟辰乐玩的,因为钟辰乐有一套没被没收的高级游戏机。
靠,李东赫想,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啊。
东赫,来玩吗?
来了!
朴志晟的年纪放到选秀里也是小的,凑巧钟辰乐和他只差一岁,所以朴志晟格外喜欢和他玩,甚至还愿意帮他练舞。
对不住了老板,李东赫一边打游戏一边想,不是别人要吸咱太子的血,是咱太子自己送上门的。
4
万万没想到,朴志晟倒吸血了。
李东赫赞叹,果真是天朝地大物博富婆多!
富二代的粉丝也都是富二代吗?怎么那么能氪?自己氪也就算了,还爱屋及乌给朴志晟也氪了?
李东赫躲在被窝里用藏起来的老年机偷偷给社长发短信。
社长,我们星星发达了,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社长说我看到了,照这个势头感觉不用做票我们星星也能出道了。说罢鼓励李东赫,你也去吸一吸!
我?李东赫想,我吸谁?
老板说你自己找一下,我和节目组说了把之前星星的镜头钱分一半给你,你以后也会有镜头的,但是公司实在没钱做票了,你自己努努力,尽量陪星星到决赛啊。
李东赫想了想,行吧。
毕竟辜负谁都不能辜负人民币。
李东赫在剩下的绿卡里观察了一下。
董思成不行,虽说他前几天刚靠跳舞中途系鞋带的直拍出了一次圈,但李东赫听说他是公司送来刷脸的不会出道。
黄仁俊也不行,李东赫想自己之前还蛮常和黄仁俊待在一起,但可能因为他俩太姐妹了,超话cp粉至今没有突破两位数。
黄旭熙?李东赫眼睛一亮,黄旭熙好像不错,身高,腿长,性格好,用那些秀粉的话说叫什么来着?哦对,金瓜本瓜!
李东赫上网搜了一下黄旭熙的cp,大大小小十几个是有了,一半还只是拉郎。
这是什么cp体质!
李东赫觉得这条路可行!
说干就干。
李东赫最近开始逮着黄旭熙营业,零食送给他吃,饮料买给他喝,闲的没事再在他手臂上揩个油。
旭日东升超话粉丝数突破五百的那一天李东赫窝在被窝里给自己开了一包巧克力,一边吃一边感叹自己真是负重前行不辱使命。
不料第二天李陪读就被现实狠狠羞辱了。
节目组放出的新一期宿舍视频拍到了黄旭熙叫董思成小甜甜。
小甜甜……小甜甜?
港昀超话一夜之间冲进十环,旭日东升be。
be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镜头里的李东赫在旁边嘿嘿笑。
没错,黄旭熙叫董思成小甜甜,李东赫在旁边一脸嗑到了的表情嘿嘿笑。
李东赫恨不得给自己两拳,李东赫啊李东赫,你是个什么东西?
于是自己摇身一变成为了港昀后援会会长,之前和黄旭熙的营业都是在给有情人打掩护。
什么鬼!李东赫一条一条点开,人身攻击和造谣排着举报。
举报完之后李东赫觉得身心俱疲,想摸包辣条安慰自己,结果发现零食盒空空如也。
我辣条呢?李东赫怒吼,朴志晟!是不是你偷吃了?
朴志晟正和钟辰乐坐在地上打游戏,闻言大喊我冤枉。
钟辰乐说我看见黄旭熙拿走了。
什么?李东赫愤怒,好你个黄旭熙,之前看在营业关系的份上分你零食就不错了,现在我们离婚了你还敢来拿我辣条?
李东赫气势汹汹踹开黄旭熙宿舍的门,正欲大骂,迎面一股火锅味扑鼻而来。
啊东赫,黄旭熙举起筷子,快来和我们一起吃自热火锅,我们给你留了一份!
来了!
所谓没有原则说的就是我这种人吧,李东赫一边吃火锅一边感叹,什么营不营业出不出道的,火锅才是最吊的!
李东赫吃完火锅打了个饱嗝,又另外搜刮了两盒回宿舍,心满意足地划开手机看了一下自己的排名,靠着之前和黄旭熙营业那点热度过一轮是没问题的。
李东赫想反正我只是个陪读,还要什么自行车。
5
李东赫讨厌跳舞。
今天又被舞蹈老师骂了,李东赫心想,多亏我脸皮厚,换个人估计就要上演流泪三十分的戏码了。
没心没肺李陪读满脑子都是赶紧回宿舍煮一个自热火锅犒劳犒劳自己,结果路上就看见两个工作人员抱着一堆没收的零食从宿舍区出来了,其中赫然有他的自热小火锅。
我的自热小火锅啊!
李东赫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
那是我兄弟远渡重洋从中国带过来的自热小火锅啊!多少钱都买不到的美味,我一直没舍得吃,你们就给我没收了,你们有没有良心啊!
李东赫一瞬间悲从中来,跑去厕所隔间哭了一通,不料屋漏偏逢连夜雨,哭完想擦眼泪的时候发现厕纸没有了。
无语,李东赫心想,幸好来得是我,如果是上厕所的人那可怎么办。
李东赫吸吸鼻子,推门出去,一个人正在洗手台前洗手,见李东赫出来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
李帝努,第一期顺位第一。
李东赫抹了一把脸,心里嘀咕他不会听见了吧,但马上又安慰自己,他开着水龙头一定被水声盖过去了。
李帝努慢条斯理地打洗手液,李东赫颤巍巍地走过去,不敢和他说话,一方面因为丢人,另一方面和高位次的人搭话总会让人以为你在蹭热度。
李东赫火速洗了手准备离开。
“晚上熄灯后到舞蹈室等我。”
嗯?李东赫环顾四周,整个洗手间只有他和李帝努。
李东赫颤抖着手指了一下自己,请问是在跟我说话吗?
李帝努看了他一眼,很冷静地嗯了一声,转身走了,留下李东赫一个人原地懵逼。
顺位第一让我晚上去练习室,什么情况啊?
李东赫思前想后,不会哪里得罪他了吧,难道是因为自己那天在便利店抢在李帝努前面买走了最后一根烤肠,李帝努气不过要夜深人静约他去练习室揍一顿?
那我去还是不去?李东赫纠结了半个小时,算了,揍就揍呗,揍完李帝努气消了也就没事了,他要是放李帝努鸽子李帝努指不定回来要联合别人排挤他呢。
晚上李东赫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了练习室,李帝努已经等在那里了,满脸都写着你怎么来这么晚?
李东赫不好意思说自己等熄灯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
李帝努站起来,没时间了,直接开始吧。
这就开始了?李东赫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李帝努皱眉,你外套不脱吗?
靠,这么狠,打人连外套都不让穿。李东赫不情不愿地脱了外套,就听李帝努又问,你衣服里塞个坐垫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李东赫在心里怒吼,这不是为了挨揍的时候减少点受力吗!
两小时后李东赫颤抖着腿回到宿舍,觉得浑身没一块地方是好的。
为什么,为什么李帝努要拉着我练一晚上舞啊!
李东赫发出了无言的咆哮。
这是什么新型折磨方式啊!还不如揍我一顿呢!
李东赫被李帝努一连折磨了三天,转眼到了第二轮竞演。
朴志晟和钟辰乐去了一组,李东赫看他们已经有了唱担,为了防止大家说自己和朴志晟抱团,就选了黄旭熙董思成那组。
没错,就是李东赫的前营业对象和他的小甜甜。
按道理讲这是一个很尴尬的场面,但李东赫是谁?
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呸,俗话说得好,大丈夫能屈能伸,李东赫自降一辈,靠着和董思成黄旭熙营销一家三口人设成功擦边通过了第二轮淘汰。
至于网上那些说自己肤色遗传黄旭熙的,你们等着,李东赫愤愤地截图,等我下比赛就给你们发律师函。
6
转眼到了第三次公演。
上次公演票数前五的人作为五首歌的队长轮流选人组队,被点到名的就站在队长后面成一列。
此刻李东赫和众人坐在下面,就像等待被帝王临幸的妃子。
大家普遍比较紧张,能过第三轮就进了决赛圈,每个人都想选到一首适合自己的歌,除了李东赫。
作为一个合格的陪读,李东赫只想和朴志晟一组。
李陪读心想自己这个名次大概是无缘下一轮了,能最后当一次背景板把朴志晟送到决赛他就满足了。
靠,说得我自己都感动了,李东赫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开始搜寻太子被选去哪一组了。
他前天刚用便利店买的染发剂在宿舍给朴志晟染了个红毛,再加上太子年纪不大个头倒不小,一队人排排站那个露出来的栗子头还是挺明显的。
太子那队的牌子是《dance machine》,不错不错,李东赫松了一口气,是挺适合朴志晟的。
太子前面站着的是……
完了,李东赫心里咯噔一声,怎么是李帝努,不说自己和李帝努有仇了,就算没有李帝努也绝对看不上他这种舞蹈废柴的。
李东赫只能用眼神越过人群和朴志晟say goodbye。
再见了太子,不是臣不想辅佐你,是皇帝不允许。以后没有我你也要好好地走下去,晚上不要蹬被子,早餐要按时吃,练舞不要练太晚,和同队的人要处好关系,你年纪小别让人欺负了,等出道那天我和老板一起来给你加油。
坐在旁边的黄仁俊大叫一声,李东赫你怎么哭了?
有吗?李东赫摸了下自己的脸,靠,我怎么真哭了!
太丢人了,李东赫连忙用袖子擦干眼泪,但是因为黄仁俊那一嗓子所有人都注意到他了,连摄像机也怼到了他面前。
李东赫心虚地看了一眼台上,正好和李帝努对上了眼,对方看着他,表情复杂,李东赫刚想把眼睛移开,就听见李帝努喊了他的名字。
李东赫。
嗯?皇帝叫我了?皇帝让我去他那组!
李东赫喜极而泣,生怕对方反悔,连忙冲上台去站在朴志晟身后。
太子,臣来了!
7
李东赫特别感激李帝努,他觉得李帝努能在眼泪中看出自己的诚意,成全他的辅佐之心,说明这个人尚有一丝良知。
李帝努,谢谢你,李东赫在心里默念,你之前强迫我练舞的苦难全部一笔勾销。
《dance machine》听名字就是一堆舞蹈王者带他一个青铜,李东赫自知舞蹈水平不行,努力在练习的时候不拖后腿,中途休息还十分狗腿地起来帮大家去便利店买饮料。
李帝努站起来说我也去。
怎么能让皇帝跑腿呢!李东赫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拿得了。
李帝努没说话,直接走了出去。
都说不用了怎么还非得和我一起去啊?李东赫心里疑惑,屁颠屁颠跟上去,等走到便利店门口的时候突然就明白了。
烤肠。
李帝努想让自己赔他一根烤肠。
这还不好说嘛,李东赫赶紧先跑到柜台跟阿姨买了两根烤肠,递了一根给李帝努。
李帝努看了一眼,示意自己手里拿了饮料。
怎么?还要人喂啊?李东赫撇撇嘴,把烤肠送到他嘴边。
李帝努愣了一下。
李东赫手都举酸了,心想这人脸红啥,难道是烤肠太烫了熏到了?唉,皇帝就是毛病多,李东赫把烤肠拿回来吹了两口,又送到他嘴边。
这下行了吧。
李帝努看了他一眼,终于咬了一口。
得嘞,烤肠的一生就此圆满。
训练完后李东赫偷用手机,发现自己微博号一下子涨了十万个粉。
李东赫给社长发短信,请不要给我买粉,省点钱给星星打投。
社长回,没那个闲钱。
没买?李东赫奇怪,没买我这十万个粉哪来的?
李东赫又打开微博,发现艾特也有好几百个,原微博都是一个站子,他挑了最近的一个点进去,吓得差点把手机甩出去。
怎么是他和李帝努?
准确地说,是自己在便利店喂李帝努喂烤肠的照片。
怎么会这样,李东赫的脑子当机了,自己和李帝努因为一根烤肠拥有了cp站子和cp超话?
李东赫哆哆嗦嗦地关掉手机,周围朴志晟和钟辰乐在打游戏,黄旭熙和董思成在看动漫,李东赫忖度良久,扑到认真写歌的黄仁俊身上。
兄弟,救救我吧。
咋了,黄仁俊摘下耳机。
李东赫把那张照片给他看,救救我,我会被李帝努当成蹭热度的吸血鬼暴揍的。
黄仁俊看了一眼照片,我还以为你俩是商量好了营业呢。
我怎么敢啊!李东赫满脸都写着臣惶恐,李帝努会杀了我吧。
黄仁俊摸摸他的头,放心不会啦,至少我看李帝努挺想营的。
怎么可能!李东赫震惊。
怎么不可能了?黄仁俊说,你看他放着那么多舞担不选,偏偏选你这个跳广播体操的去他那组,你去商店他也跟着,之前不是还说他教你跳舞。
李东赫有点愣住了,琢磨琢磨好像是这样。
可是他干嘛和我营呢?李东赫说,我排名这么靠后。
所以你安全啊。黄仁俊露出一副这你就不懂了吧的表情,给李东赫分析,李帝努需要营业对象拉cp粉的票,但他和前几名营的话别人有可能踩着他上位自己变成第一,和你就没这种困扰,而且他教你跳舞还能立个人美心善的人设。
李东赫恍然大悟,冲黄仁俊抱拳,还是仁兄博闻强识。
小事小事,黄仁俊补充,你要是还怀疑的话,可以稍微对他营业一下,看他拒不拒绝,如果不拒绝的话就说明他也想营,你就可以放心炒cp了。
如果我和他炒cp的话能过第三轮吗?李东赫小心翼翼地问。
第三轮算什么,黄仁俊大手一挥,李帝努血那么厚,够你吸到决赛了。
8
为了保障这个血是安全可吸的,李东赫决定试探一下李帝努。
练完舞后李东赫偷偷摸摸坐在血包旁边,从兜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卫生纸,小心翼翼靠近对方的额头。
啪,按了上去。
李帝努僵了一下。
李东赫擦汗的手一抖,心虚,莫不是黄仁俊猜错了?
李东赫屁股迅速离地,一秒从坐姿改成跪姿,正想大喊我错了我胆大包天不知死活求求你高抬贵手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揍我我再也不敢了。
李帝努就把另一半脸侧了过来。
这是叫我继续擦的意思?李东赫大喜,好家伙,他果然想和我营业!
李东赫美滋滋帮李帝努擦完汗,心想这人侧脸还有点帅。
确认了李帝努的合作态度之后李东赫的吸血行为变得大胆了起来,包括但不限于和李帝努喝同一瓶水,在李帝努跳舞时做崇拜状,挽李帝努的手去便利店,以及在休息间隙靠李帝努的肩膀。
李东赫甚至抛弃了自己的营业爹妈,括弧黄某董某括弧完,在选最帅练习生的时候把票投给了李帝努。
不过李东赫摸着良心讲,李帝努真的挺帅的,肩宽腿长,八块腹肌,有时候教跳舞离太近自己都有点腿软。
但其实腿软也并不全是因为李帝努的帅气,主要是累的。
扯远了扯远了。
渐渐地李东赫发现营业的时候李帝努虽然会回应他,但大多数时候行为都有些无措害羞,估计是想搞一下高冷纯情攻和阳光粘人受的人设。
但这样一来网上免不了有人骂李东赫倒贴。
他们还扒出李东赫给李帝努擦汗的纸和厕纸花纹一样,说李东赫用低贱的纸侮辱他们爱豆。
靠,李东赫心想,厕纸就是不是纸了吗?都是纸怎么还分三六九等呢?
黄仁俊说这就是李帝努的策略,他这种被动的营业行为一方面可以稳住他的唯粉,另一方面也便于将来解绑的时候甩锅给你。
唉,无所谓,李东赫心想,我倒贴就我倒贴呗,本身就是李帝努在扶贫,我都吸他这么多血了还有啥怨言。
更何况在李帝努的指导下李东赫的舞蹈进步不少,至少不拖后腿了,dance machine组舞台得了第一每个人还都有了加票。
李东赫顺利通过了第三轮淘汰,朴志晟名次已经进入了出道组。
太子争气,李东赫甚感宽慰。
9
决赛之前节目组安排练习生一起去吃了烤肉。
此前经历了零食围剿和餐食定量,大家已经很久没闻过肉味了,当下看到滋滋冒油的五花,色泽金黄的猪排,每个人脸上都不禁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然而人在肉面前是没有什么友谊的,李东赫看着光秃秃的烤盘如是说道。
我只不过是去上了个厕所,怎么一块也没有了!
苍天啊,大地啊,你们看看这些饿死鬼对我做了什么啊!
李东赫欲哭无泪,坐在旁边的李帝努默默地伸出筷子,掀开了李东赫面前盘子里的生菜叶,露出下面一碟烤好的肉
你给我留的吗!李东赫惊讶,你怎么这么好!
隔壁桌的黄仁俊路过,吃这么多肉当心明天脸肿哦。
李东赫筷子顿了一下,脸肿,多么悲伤的体质。上帝给了你天籁的嗓音,就注定要夺走你消瘦的脸庞。
没事吃吧,李帝努说,我有消肿办法。
李东赫于是快乐地吃起了肉,还给李帝努表演起从董思成那里新学的吃法,生菜放在嘴巴前面,筷子夹肉蘸酱,然后咻地一下连肉带菜怼进嘴里。
是不是很厉害!李东赫一边嚼一边得意,我听董思成说他们那儿的年轻人都这么吃北京烤鸭。
李帝努笑着伸手在他嘴边揩了一下,酱都粘上了。
李东赫眼睁睁看着对方的手指从自己嘴唇上蹭过,脸蹭地一下烧起来了。
不至于啊皇帝,李东赫在心里咆哮,营个业而已,真的不至于,我怎么配让你给我擦嘴呢?再说这乱七八糟的烤肉店里你给我擦嘴镜头也不一定拍到啊!
李东赫干咳了两声,转移话题,你刚刚说什么消肿办法来着?
李帝努喝了口水,跳两个小时舞就能消了。
李东赫顿时觉得嘴里的烤肉不香了。
晚上回宿舍朴太子喝了点果酒,抱着李东赫哼哼唧唧,李东赫说咋,要出道的大明星舍不得你哥啊。
朴志晟摇头,他说哥你这次选首适合自己的歌,不用陪我了。
为啥?你又和钟辰乐商量好要一组了?李东赫做出心痛状,朴志晟你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不是不是,朴志晟赶紧说,我没和他一组,我只是觉得你为我耽误太多机会了,你之前在学校还是十佳歌手,来这里以后都没有好好唱过歌。
哎呦,李东赫说你还知道我是十佳歌手,低调低调。
朴志晟说你朋友圈背景不就是你的奖状。
李东赫说胡说八道!明明旁边还有一个校园之星的奖杯。
但太子这么说李东赫还挺感动的,他想自己来折腾了这么多轮,舞也跳了,饭也吃了,嘴也贫了,游戏也打了,cp也炒了,就是没好好唱过歌。
微博上的人夸他可爱夸他有趣夸他和李帝努两情相悦天作之合,就是没人注意过他的舞台,偶尔一句李东赫的高音不错也迅速淹没在了茫茫评论里,还是李东赫切小号翻到手酸才点上了一个赞。
李东赫哀叹,谁能想到我当年在学校也凭唱歌收过情书呢?
罢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浪子回头金不换。
唱!唱他妈的!
李东赫决定选那首一直想唱的慢歌。
晚上李帝努来找他练舞,李东赫说我不去,我这次不跳舞了,不光这次不跳,我以后都不跳舞了。
李帝努带着点哄小孩的语气说,就算你这次不跳,出道以后也要跳的,男团怎么能不跳舞呢?
李东赫说我没想出道啊,我是来陪读的,一共就请了三个月假,一周后还要回学校期末考试呢。说完拍拍李帝努的肩膀,这么紧张的时候你就不用花时间和我营业了,自己好好练习就行,加油,祝你C位出道!
没想到李帝努脸色一下子变了,什么营业?
李东赫说我们之前的营业啊。
李帝努的表情像是僵住了,你之前,一直在和我营业?
李东赫有点被吓到,说你别出道了就翻脸不认人哈,是你选我去你那组的。
李帝努说不是你想和我一组的吗?你都看着我哭了。
天大的冤枉啊!李东赫说我没看你,我看的是你后面的朴志晟!
怎么在李帝努嘴里自己的爱子之心还变成蓄意勾引了,李东赫气不过,据理力争,那你还跟着我去便利店呢,你怎么说?
我怕你又因为跳不好舞一个人偷偷出去哭,李帝努说,你之前不是还因为被舞蹈老师批评在厕所隔间哭吗?
啊?李东赫一脸懵逼,谁说我是因为被老师批评哭了。
李帝努也愣了,那你哭什么?
李东赫说我哭是因为他们没收了我的自热小火锅。
李帝努如遭雷击,李东赫恍然大悟,想说原来你是因为这个乌龙才在练习室折磨我啊,但没敢,因为他发现李帝努已经快气疯了。
那你练习室靠着我睡着呢?李帝努说话已经有点咬牙切齿了。
装的,李东赫小声,我头都没敢完全压在你肩膀上。
你看我跳舞的表情呢?
演的,我对跳舞真的不感兴趣。
说我是所有练习生里最帅的呢?
这个是真的!李东赫赶紧举手发誓,真心的。
李帝努深吸了一口气,想说些什么但又没说,转身走了。
10
李帝努已经三天没和自己说过话了。
李东赫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方并没有营业的想法,也就意味着李帝努对他所有亲昵的回应都是真心的。
李东赫脑子有点乱,坐在宿舍啃了一晚上的指甲,第二天唱歌练习的时候有好几次没跟上拍。
决赛前的练习录制愈加紧凑,李东赫每天都要含两粒喉糖才能保证嗓子不痛,有时候自己吃着糖靠在录音室的墙上,也会突然怀念起以前的肩膀。
不知道李帝努怎么样了。
李东赫跑到舞蹈室,看到李帝努一个人靠着镜子休息,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样容易感冒的,李东赫想,怎么没有人给他擦下汗啊,旁边坐着的队友你们都不想和他营业吗?他的血超好吸的,你们稍微关心他一点,稳赚不赔啊!
可惜没人行动。
李东赫实在看不下去,偷偷打开后门,朝李帝努丢了包纸巾后迅速逃离现场。
这次是三块五一包的正经纸巾,不是厕纸。
晚上李东赫从录音室出来,李帝努站在外面。
你的纸巾?
李东赫不说话。
李帝努说,你是想来道歉吗?
李东赫小声,如果我道歉你接受吗?
不接受。
靠,怎么这么直接,一点都不善良。
李东赫觉得眼眶发热,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掉出来,连忙低下头,想快步从那个人身边走过去,赶紧逃掉,却在擦肩而过的时候被抓住了手。
李帝努说,我只接受出道者的道歉。
完了,李东赫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那你没机会了,别原谅我了。
傻瓜,李帝努把他拥进怀里,等成团之后我有话对你说。
李东赫说你要和我告白吗,你现在就说吧,我接受。你等我成团估计这辈子都等不到了。
李帝努不为所动,那你就抱憾终身吧。
怎么还威胁人呢?李东赫愤愤地在他肩膀上蹭干净鼻涕眼泪,说撒由那拉。
11
李东赫觉得自己是不可能出道的,怎么都不可能出道的,除非天上掉馅饼砸中他。
嘿,还真砸了。
不过是拳头。
有两个选手因为曲目分量大打出手,李东赫中途拉架被误伤了一拳,正正好打在眼角,最后那俩人双双退赛,李东赫左眼多了一条绷带。
节目组觉得有愧与李东赫,特地在新一期节目中多给了他镜头,还添油加醋地记录了李东赫的受伤过程,结果在网络上爆了。
李东赫偷偷点开一个被顶成热帖的节目截图,以为观众会夸自己拉架英勇善良,或者带伤训练努力上进之类的,结果下面的评论全都是:
「东赫的绷带造型真的完全大发 」
「晕,比平常更好看呢 」
「缠绷带之后美貌反而上升了 」
「我们东赫要赶快和姐姐结婚才行 」
「东赫的美貌真不是开玩笑的 」
哈?李东赫懵逼,怎么还有人喜欢看别人受伤呢?这是什么爱好?
罢了罢了,李东赫想,尊重个人取向,爱咋咋地吧。
不料一夜之间,李东赫的热度和风评直转而上,直到决赛前夜,排名已经逼近出道组。
出道夜的表演比想象中顺利很多,李帝努照例C位领舞,露腹肌的那一刻底下的尖叫差点掀翻体育场,震得李东赫以为自己继失去一半视力之后又要失去听力。
值得一提的是前两天朴志晟那头红毛褪色了,李东赫又给他染了个蓝的,灯光一打亮眼得一骑绝尘。李陪读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个赞,顺便算计了一下染发剂的钱准备回头找社长报销。
蒙着一只眼上场的时候李东赫以为自己会很紧张,但心里却意外的平静,他在舞台上唱完了自己在这个节目的最后一首歌,没缠绷带的那只眼睛余光瞟到台下姑娘一脸被帅到的表情。
还行,李东赫心想,没丢我们声乐系的脸。
他冲如约来看表演的社长挥挥手,对方一个人举着两张灯牌哭得可丑。
唱完歌的李东赫有一种使命完成了的感觉,后面的烟花,彩带,人声鼎沸,鞠躬落幕,他其实通通都记不清了。
唯一有印象的就是李帝努温热的手心和带着笑意的眼睛。
12
我们这就出道了?李东赫说,那我们还能谈恋爱吗?爱豆谈恋爱要杀头的。
爱豆谈恋爱要杀头,李帝努吻了一下他的嘴角,除非和队友谈。
【羊铁】八楼的成人礼
师-生-恋|10岁年龄差操作|A-B-O
OOC |2.2w+
(一)
刘扬扬站在那扇门前,盯着门上生锈的锁孔,他低头看了一下手表,距离上课还有4分钟。
一个星期前他进入高三了,高三好像是一个必须紧张的时期。在高三,忙碌或者劳累都是勋章,成为对一个人新的评判标准。
刘扬扬那个从来不过问他学习的父亲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他找了一名语文老师,因为语文是他最薄弱的学科。
刘扬扬早早听父亲在电话里唠叨过了,老师姓肖,是beta,以前一直教高三,这两年因为个人原因,自己主动请退才被学校允许去教高一高二,是口碑很好的老师,不喜欢私下带课,这次是父亲用了一...
师-生-恋|10岁年龄差操作|A-B-O
OOC |2.2w+
(一)
刘扬扬站在那扇门前,盯着门上生锈的锁孔,他低头看了一下手表,距离上课还有4分钟。
一个星期前他进入高三了,高三好像是一个必须紧张的时期。在高三,忙碌或者劳累都是勋章,成为对一个人新的评判标准。
刘扬扬那个从来不过问他学习的父亲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他找了一名语文老师,因为语文是他最薄弱的学科。
刘扬扬早早听父亲在电话里唠叨过了,老师姓肖,是beta,以前一直教高三,这两年因为个人原因,自己主动请退才被学校允许去教高一高二,是口碑很好的老师,不喜欢私下带课,这次是父亲用了一些人脉才争取来的结果。
刘扬扬听得一阵头疼,这些冗长前缀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不在乎他的老师活在哪个教师的名人堂,只知道这课他是非上不可。
老师没有选择来刘扬扬家里帮忙辅导,而是一再要求刘扬扬去他家上课,他给刘父的说辞是他的资料都在那边,授课更加方便。刘扬扬听到这里思忖了几分,阴谋论地想这是不是一种恃才傲物。
所幸老师家离刘扬扬并不远,刘扬扬是打车来的,只一刻钟就让他达到目的地。
行为上难得依顺着父亲在要求的时间去上了课,但这不代表在心理上刘扬扬做好了要见老师的准备,他在心中提前哀悼了他每个休息日下午两小时的死去。
此时刘扬扬顶着十万个不情愿站在门口,迟疑的按下了门铃。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肖德俊。
刘扬扬被吓了一跳。很显然,刘扬扬并没有想到他的老师是男人,更没有想到他的老师这么年轻。他的刻板印象让他先入为主地在心中认为语文老师理应是一名女性beta,而能赢得这样赞誉的人十之八九是上了年纪的资深老教师。
肖德俊那天穿了一件开襟白衬衫,刘扬扬甚至记得他随意的把衬衣下摆掖进黑色的牛仔裤,露出了几段衣服,变成腰间翻飞着的白鸽儿。
相比刘扬扬的迟疑,肖德俊显得大方许多,他微笑着让刘扬扬坐下,然后让刘扬扬把之前考试的语文卷子拿给他看。
刘扬扬噢了一声,转转脑袋,从书包里掏出一张语文试卷。
肖德俊看过刘扬扬的语文卷子,开始慢慢地分析他的问题:默写是不应该扣分的题目,刘扬扬非要丢上两三分,这样就输在起跑线。文言文做得尤其不好,几乎什么一切之乎者也都看不懂。现代文阅读和写作倒是能摸到点门道,但也经不住前面这么拉分。
其实刘扬扬语文不好的原因很简单,他对这门学科全然没有兴趣,勉强过得去的成绩是倚靠消磨半份灵气。到了高三,显然他不再能只是耍一点小聪明在这门重要的必修学科上得过且过。
他们在肖德俊的餐桌上上课,他的餐桌不大,要讲题的时候,肖德俊都不得不伸长了身体靠过来。每当肖德俊凑近,刘扬扬都会闻到他身上的气味,在后颈一处细微得萦绕不散。但是beta是不会有信息素的,那可能是香水,衣物纤维或者单纯出自刘扬扬的主观嗅觉错误。
肖德俊坐在位子上给刘扬扬讲作文,讲得刘扬扬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作文在刘扬扬这里是有点私密也有点随便的东西,胡乱写了交上去的,自己考完试了不想看,也不想给别人看。但是肖德俊给他讲,让刘扬扬觉得舒服一点,`刘扬扬的作文没有什么文学性可言,却塞满了他跳动的思想,有些诡谲而前言不搭后语的东西,肖德俊好像都看明白了。
“你说刻意随特立独行的人其实上是另一种随波逐流,是说这种刻意其实本身就是一种很大众化的情绪吗?”
刘扬扬点点头,“我也知道我表达不清楚。”
“嗯,但这不全然是你的问题,你没有找到好的比喻或者事例来进行议论,如果只进行理论性描写,即使是老师,也是很难讲清楚的。”肖德俊说到这里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刘扬扬,“我觉得你可以加入一些例子,比方说生活中遇到什么事情会让你有这种感觉,这样可以写得更明了,你觉得呢?你也可以反驳我。”
“嗯...我会去修改。”
肖德俊的嘴巴一张一合不停地讲着,却渐渐在刘扬扬眼里定格成一帧帧的绘本画,美丽但失声地安静着,刘扬扬目光下移,落在自己耳朵里的肖德俊的声音越发听不分明。
刘父虽然陪伴不多,但作为父亲,一根血缘牵着的关系,自然也深知儿子的脾性,几十人的大课刘扬扬肯定不会认真听,只可惜他煞费苦心安排的一对一,刘扬扬依然在走神。
他盯着肖德俊袖口露出的短短一截手臂心猿意马,那像一截短诗,或者夏日里短促的暴雨。蒸腾起一地的罗曼蒂克和刘扬扬迟到的仲夏夜之梦。
刘扬扬愣神着,肖德俊用卷起的试卷轻轻敲打他的手臂才堪堪回神。
“抱歉,老师。”
“没关系。”肖德俊笑了一下,“我再给你讲一遍这个知识点,等会要你复述,如果说不出来回家抄个一遍背下来,我下节课考你。”
刘扬扬理亏,只有讪讪地点了头。
跟肖德俊待在一起的时候,刘扬扬第一次觉得语文是必要的。肖德俊没有跟刘扬扬说语文多么多么重要,也没有鼓吹自己当年为什么毅然选择了语文老师这份太平凡的职业,但是刘扬扬盯着肖德俊看,发现那样一张脸的确是难以用数学公式描绘的存在。
而这世间又的确有太多不归属理性的东西。
一节课两个小时,刘扬扬不知道是过得快还是慢,时间在肖德俊身边没有长短,变成了流水一样会凝固也会蒸发的东西,直到肖德俊向他宣布“下课了”,刘扬扬才知道,哦,下课了,两个小时过去了。
抓着书包带子走到居民楼楼底下的时候还在发懵,他抬头看肖德俊的房间,他住8层,刘扬扬站了一会,肖德俊也没有出来。有什么奇怪,肖德俊本来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走上阳台来。
刘扬扬很久之后才慢慢想出来,为什么肖德俊这样的老师会教得好,会受学生欢迎。因为他教你的那一刻,是真正在爱你的,真正希望你学得好的,他也许有千万个学生,但是在他那里,你永远是独一无二。而孤寂清高的十八岁,是最能知道谁在爱自己的,是最渴望是特殊的。
-
上完第一节课的晚上,刘扬扬没有睡着。
刘扬扬的母亲死于难产,父亲永远忙于工作不着家,常常呆在家里的只有负责饮食起居的阿姨,但这不代表他可以向一个年龄,身份都与他毫不相称的人吐露全部心声。
所以当肖德俊的那些感情铺天盖地向他涌上来的时候,他混淆了一切,完全分不清什么出于长辈晚辈老师的身份,只是拨开了所有的限定词,发现那是一份笃定的温柔。
刘扬扬从来没感受到过这样一份近乎雌性的美德,新鲜的恐惧摧残了他的睡眠。
第二天他顶着厚重的黑眼圈走到学校去,萎靡不振的样子太反常,连老师都要来问上一句原因。
“失眠了。”
班主任喜忧参半,喜是喜这位吊儿郎当的少爷终于重视起学习来,这不,高三的压力都让他失眠了;忧是分不清这是刘扬扬过于焦虑的短暂应激反应,还是长久的隐疾或者慢性病,毕竟身体对于高三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刘扬扬疲倦地抬了眼皮看他,没有忍心拆穿那根本不存在的喜。
肖德俊爱他,或者说肖德俊爱每一个学生。这是刘扬扬之后的之后再明白的,他那时候只是被这份无处安置的温柔搅得心神不宁。
肖德俊温柔是水性杨花,多么残忍,多么罪该万死,引得刘扬扬就要往歧途走去。
刘扬扬喜欢男人,这并不奇怪,身为男性alpha,和男性omega结为伴侣的例子比比皆是,但是在人们对第二性别挑三拣四的时候,刘扬扬偏偏为第一性别钻牛角尖。
今天是星期四,距离第一次上肖德俊的课已经过去了4天,而刘扬扬失眠了4天。
刘扬扬渐渐开始在这件事情上找到门道和解决办法。第一次想到,为什么会有人真正醉心于学习或者工作,也许他们是想逃避。
刘扬扬不想睡觉,失眠的感觉太痛苦,他更不想一闭上眼睛就看到肖德俊的手臂,肖德俊的后颈,肖德俊腰间没有塞好的衬衣。他只能不停地刷着卷子,麻木不仁地做到凌晨凝结的三点,然后让自己的精神全面崩盘,往床上一趟闭眼倒头就睡。
开学两周不能考试,这是教育局的规定。高三的学校踩在第三周的第一天开始摸底测验,刘扬扬对于考试没有什么恐惧。是班主任误解,他的压力本就不来自学习。
稀里糊涂地跟着考了几天,发下什么卷子就做什么,成绩飞快地出来,刘扬扬的排名竟有一个还不错的进步。
尤其是语文。
刘扬扬扯着嘴巴想笑一个,笑不出来。
理科的进步也许来自于他那些后半夜刷掉的题目,这个理由倒是蛮好玩的,刘扬扬再笑了一个,笑出来了。
他按照惯例把成绩条拍给父亲发了过去,没有想到这个吊儿郎当的爹真的这么注意高三,对面很快回过来,“看了一下你上学期的期末成绩,感觉语文进步蛮大欸,我就说肖老师好吧,你一开始还不信我,我要不给请他吃个饭。”
刘扬扬皱起眉头,“才上两节课,这就是开学小测,请吃什么饭,以后高三周周考试,你还周周请他吃饭?别整这些了,他又不喜欢。”
刘父沉浸在刘扬扬成绩进步的喜悦之中,没什么好反驳的,发来一句,“你要是周周考试都进步,我周周请他吃饭。”
刘扬扬看了一眼,然后把手机关机放到书包里了。
试是刘扬扬自己考的,怎么进步的,刘扬扬自己心里也清楚。像刘扬扬这种语文水平的人,只要把那些诗句背背顺了都能多个三五分,更不要说肖德俊跟他灌输了两周的答题方式,这些都是应试的东西,用上之后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试卷被看也不看地塞进书包,现在摆在刘扬扬面前的最大问题仍然是,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肖德俊。
他每周怀着一种战栗的喜悦和甜蜜的痛苦去上课。
刘扬扬变成等待王子的狐狸,他开始期待星期日,比期待星期五还要期待,肖德俊的课从下两点开始,他从十二点三刻开始坐立不安。刘扬扬变成周日下午的杀手,在两点到四点的期间,每周在肖德俊家里,定时定点地杀死坚定的自己一次。
无论刘扬扬怎么想,时间如流水般无情,每一天太阳都升起来,每一周星期日都会来。
刘扬扬几乎使用赴死的心态去上课,肖德俊被刘扬扬这副英勇就义的神情弄得发笑,“上个课而已,你至于这样吗?”
刘扬扬就站在肖德俊面前不足一米的地方,可是刘扬扬觉得肖德俊离他这么远,肖德俊还站在他8层楼的地板上,而刘扬扬不停地往下掉,掉进一片漆黑的深渊。
7
至于的。
肖德俊你把我害死了,但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刘扬扬顿了一会,把他落进地狱的一颗心捞上来,咧开嘴打着哈哈,“哪有,我们开始上课吧?”
肖德俊也没有多说什么,把准备好的卷子放在他面前。
除了第一节课在分析期末考卷以外,其他的时候肖德俊给他找了历年的高三真题来做,刘扬扬晕字,数字好点,英文单词好点,中文就是不行,做张卷子在肖德俊面前愁得直掐人中。
肖德俊看男孩被语文,又同情又忍俊不禁,伸手揉乱他软软的头发,像在逗弄一只猫咪(这使刘扬扬在肖德俊看不到的地方打了个颤),“做得怎么样了?给我看看?”
刘扬扬撇着嘴,把试卷递了出去。
肖德俊划了一句话出来,“这句看不懂是不是?”
刘扬扬凑上去看一眼,挺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这个字我上周给你讲过意思了,诸,之于,一个兼词,还记得兼词是什么吗?”
刘扬扬回想了一下,看着肖德俊懵懵懂懂迷迷茫茫地“嗯”一声。
肖德俊接着说,“开头这两个字是官职名称,不用翻译,这是一个形容词作动词的活用,表示远离,现在再看一下,能看得懂这句话了吗?”
肖德俊整个人靠过来,纤细的手指抓着刘扬扬的黑色水笔在试卷上圈圈画画,笔尖是落在纸上的,刘扬扬心里却一片钝痛,这是肖德俊在刘扬扬心里圈圈画画,这里,那里都圈成属于肖德俊的领地了。
肖德俊离他这么近,周遭的气息是炽热的,把刘扬扬裹在一个茧子里,肖德俊用气息吻他。太热了,刘扬扬每一片裸露的皮肤都难以抑制地渗出汗水,他的脸颊发烧了,高烧烧到40°C,覆盖一层病态的红。
“哦哦,懂了。”刘扬扬大脑一片混沌地胡乱回答。
肖德俊似笑非笑地撇他一眼,努努嘴,让他接着做题目。
刘扬扬没有看到那一眼,他一眼也不愿意看肖德俊了。他好像已经病入膏肓了,这怎么办。他和肖德俊是追逐战,游击战,肖德俊还什么都没有做,刘扬扬就缴械投降了。
肖德俊一说“下课”,刘扬扬就逃似的飞奔出了肖德俊家的门,也不知道这次肖德俊站在8楼的阳台上看他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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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考完了月考,刘扬扬忙里偷闲地放肆一把,昨天晚上打游戏打到5:00,他很喜欢熬夜,因为熬夜好像偷了一份沉默的时间。
一觉醒来,刘扬扬宿醉一样头晕目眩,浑身脱力酸软。下午还有肖德俊的课,一点都不想上。刘扬扬起身给自己找点东西吃,去厨房下了几只速冻饺子,吃完之后又像小动物一样钻进了被窝。
迷迷糊糊又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下午下了一场暴雨,天就蓦地阴沉下来。刘扬扬在一片黑暗中醒来,一瞬间以为自己又在熬夜,外面黑得黯淡乏味,床头柜的手机开始响个不停。
是肖德俊打来的电话,刘扬扬打开手机看才发现,早就过了应该上课的时间,虽然的确不想上课,但不是故意睡过的。
“你怎么不来上课?”肖德俊这声音顺着听筒传过来,水一样的流出来了含含糊糊的温柔。
“我爸都不管我上不上课,你怎么管我?”刘扬扬还顶着一脑袋不清醒的起床气,说出话就变得没轻没重。
“哎,我是你老师嘛。”肖德俊也不生气,只是接着刘扬扬胡诌的话茬,“你爸爸工作好像很忙。”
“我爸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不去上行不行?”
“这怎么行,我答应你爸爸一定要教好你,结果到最后没教好,这是砸了我自己的招牌。”过了一会又说,“如果你今天不想来,那给你停一次也没事,就是下次不能不来了。”
听着肖德俊带着南方口音慢吞吞讲话,却好像一下子冷静下来,又慢慢的清醒了似的。
他在干什么?仅仅因为懦弱的爱就选择逃避,又把肖德俊污蔑成那样拿钱办事的人,明明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他为什么不反驳,是害怕自己这个仗势欺人的少爷,还是觉得没必要和自己这种小孩计较呢?
刘扬扬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对不起老师,我马上出来,你等我一下。”
层层叠叠的电流声之下,刘扬扬好像听见他笑了一下。
肖德俊并没有过问他突然的转变,就像他从不怀疑刘扬扬每次说听懂,他对于学生有无限的包容与信任。
肖德俊只是说,“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的那一刻,刘扬扬好像意识到,无论星期日,语文课,还是他避之不及的罪恶的爱情,这一切好像没有一样东西他能够逃得掉。
刘扬扬好像没有办法不对肖德俊心动,没有办法不对肖德俊妥协,没有办法让肖德俊绝望和痛苦,没有办法对肖德俊强硬的拒绝,没有办法装模作样。
他好像在肖德俊面前永远手无缚鸡之力,永远溃不成军。
刘扬扬闭上眼睛,冰冷的手背贴在眼睛上。他想再拿起电话,没头没脑地告诉肖德俊,“不是我要这样的,你逼我的,你在等谁,你在等谁也不要等我,我们都不是无辜的。”
但是他了然他自己不能够这样说,因为这是他的宿命,他的悲剧,他的人生。
(二)
想通之后,刘扬扬几乎飘忽忽地释然了,他开始在微信上没大没小地喊肖德俊“德俊”。肖德俊好好先生,不同刘扬扬争辩什么,就任由他喊着。
这周上课刘扬扬来早了10分钟,站在走廊的那一头,看到一群年轻的女孩站在房间里簇拥着肖德俊,叽叽喳喳地议论不停,还没来得及诧异这群人的存在和身份,就猛然突兀地听到一句“肖老师有没有女朋友啊。”
刘扬扬一下子停住了,肖德俊是单身,他的潜意识里对这一点不容置疑,他并不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好奇肖德俊的反应。
刘扬扬看见肖德俊不恼,还笑得眼睛弯弯的,告诉他们,“没有哦。”
肖德俊的纵容让女孩子们胆子大起来了,“那老师有没有男朋友?”
说这话的女生说完就飞速把头低下去了,耳根子通红的,后面的女生推了她一把,压低了声音说她,“你瞎问什么呢。”
肖德俊还是笑着,“也没有噢。”
“为什么还是单身啊肖老师!”跳出来一个为肖德俊打抱不平的,“我们肖老师这么优秀,无论男生女生都该喜欢吧。”
肖德俊乐不可支的样子,连打发他们走人的时候声线都因为喜悦而微微发抖着,“别闹了,这事不用你们操心,还不如你们期中争气点,让我这个孤寡老人开心开心。早点回家吧,我等下还有事情呢。”
女生们很会看眼色,一下子就纷纷跟肖德俊告别,然后消失在另一边的电梯口。
刘扬扬这才慢悠悠的走过来。
“我等下有事情呢”刘扬扬听到这句话了,刘扬扬知道自己就是肖德俊的“那个事情”,连正经的学生都算不上,因为任课老师课外开班是违法的,所以没有名字的“那个事情”。
刘扬扬因为这措辞而有些不悦,肖德俊看见他之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他早就习惯了刘扬扬的阴晴不定,只是对刘扬扬的具体到来时间难以确定,“你什么时候来的?”
刘扬扬低头看了一下表,“五分钟前。”
肖德俊对于刘扬扬的早到没有发表什么议论,“让你久等了,进屋吧。”
刘扬扬边走边问,开门见山,“他们是谁?”
“这不明显吗,我学生啊。”
“他们怎么问你这种问题啊?”
在肖德俊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种质问的咄咄逼人从何而来的时候,嘴巴已经快一步做出了解释,“学生八卦,这不挺正常的吗,我知道你大概没兴趣,但是你们班的女生也问吧。”
刘扬扬回想了一下那些校园里围着老师转的女生们。
老师是每个青少年学生时代的明星,他们在漫长枯燥的日子里挖掘老师的私生活和绯闻,无论善意或恶意的飞速传播着,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像肖德俊老师这样的老师,一定是学校的人气之王。
刘扬扬又被提醒了——他清醒地了解了这一切,肖德俊不是他的德俊。
可是刘扬扬是这样地占有着他的私生活,肖德俊在一小块休息时间中再掰出一小块给他上课。刘扬扬知道肖德俊家里家具的摆布到他冰箱里,有什么东西,用他的杯子喝水,也看见了处于工作状态之外,生活中那个活生生的肖德俊。
刘扬扬想,肖德俊的生活原本是和他没有关系的,他非要挤进去的。
刘扬扬咬着下唇,“如果我有兴趣呢。”
“什么?”
“如果我对肖老师的八卦也有兴趣呢。我也可以问吗?”
“可以啊。你随便问,回不回答就是我的事情了。”
肖德俊说得这么大方,把刘扬扬狠狠地刺痛了。
他们是光明磊落的关系,一直都是,没有任何出格行为的光明磊落的师生关系。但是刘扬扬不要光明磊落,他要出格,他要上不了台面,他要与道德背道而驰,他要隐秘的,出于情人的肖德俊的爱。
刘扬扬最终什么也没说。
-
刘扬扬最近很爱在微信上和肖德俊聊天,对话的频率一天比一天高。上课下课得着空就要给肖德俊发消息。
刘扬扬心思坏得一塌糊涂,对话内容好得一本正经,大意不过高三压力大云云,肖德俊实在不忍心不回他,也不忍心回个只言片语敷衍过去,两人往往是一聊起来就没完没了。
时间飞跑进十二月,南国的冬,温度虽难以跌破零度,但是风仍冷得凌厉,冷得磨人,钻进人的骨头里,剥夺走所有的体温。刘扬扬和肖德俊永恒不变的话题除了高考也多了“提醒对方多穿衣服”这个项目。
其实他们之间的提醒毫无意义,即使刘扬扬不说,肖德俊也会在冬天穿很厚的卫衣和羽绒服,也会乖乖带好围巾。而无论肖德俊怎么说,刘扬扬永远破洞裤球鞋,能穿大衣死不穿羽绒服。
因此刘扬扬把这段无意义对话归为他们俩之间的调情,肖德俊则在某天开玩笑地提起,“我不是你班主任也不是你爹妈,你说我一天天操个什么心。”
刘扬扬难得心情大好,忽视了肖德俊刻意把自己摆在长辈的位置,甘愿假装多嘴啰嗦也不愿和刘扬扬平等的做友人,他问起他过去一直好奇的问题,“说真的,我很想知道,我爸说你以前不在外面收学生,真的吗?”
“嗯。”
“那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收我,我爸跟你谈什么条件了,总不能你还没见过我就觉得我是一个可造之才吧。”
“你想多了,我那是因为我妈。”
“你妈?”
“嗯,我妈生病了,癌症。”肖德俊说到这里稍微停了一下,“我一直希望她能转到好一点的病房,但是我一个做老师的,没钱也没人脉,高级病房也不是谁都能进的,所以一直都只是想想而已,你爸当时了解了这个情况,就帮我妈转了。”
刘扬扬看不出肖德俊脸上是什么情绪,他过去从不看人眼色,这下为了肖德俊才修到8段,奈何肖德俊功力太深,不是他这个初出茅庐的新手看得懂的,他只好根据他所了解的情理向他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这个的。”
“没关系,反正你不提我也不会忘记,不说这个了,你这个小孩,不想把成年人的痛带给你。”
“我也成年了,肖老师,肖德俊,两个月前,我十八了。”
肖德俊看着他,一下子笑开,“可是你还是让我觉得你像小孩。”
“什么意思啊你,说我幼稚吗?”
“不是,夸你可爱。”
刘扬扬一下子梗住,他缩了缩脖子,不再说得出话来。
在肖德俊面前,刘扬扬总感觉自己是一只猫,张牙舞爪的样子能吓到所有人,只有肖德俊永远不怕,抓着他的脖子就能把他整个人拎起来。
肖德俊看他吃瘪的样子,又忍不住转过身去暗暗笑了几番,整理好表情才转过身正色道,“不和你胡扯了,我们上课。”
下课之后刘扬扬也没走,赖在那里,去厨房倒了杯水又转回来的肖德俊惊讶地发现他还好端端坐在位子上,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刘扬扬就先发制人,“老师,我有话要和你说。”
肖德俊把水放到一边,“什么话,你说。”
“你怎么跨年?”
肖德俊自觉理所当然地说着,“我孤家寡人一个,肯定自己跨啊,下午去医院看我妈,然后晚上在家看个电影什么的。”
“老师...我爸爸在外面工作不能回来陪我,阿姨那几天正好去外地体检了,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好孤独的,我可以不可以和老师一起跨年?”刘扬扬努力睁大眼睛,一副怪可怜的模样。
刘扬扬说的话真假参半,叙述的情况是真,假的那部分在于有多少的私心来自他的借题发挥和临场做戏。
肖德俊思考了一番之后决定答应,“好吧小可怜。”
肖德俊的爽快回答反而让刘扬扬胡思乱想地上纲上线,“你经常跟学生一起跨年吗?”
肖德俊感到又好气又好笑,气也气他幼稚,笑也笑他幼稚,“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做慈善的。”
“刘扬扬,我警告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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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德俊本以为刘扬扬会两手空空的来蹭饭,没有想到在他们确认了要吃火锅之后刘扬扬拎了整整两袋子食材过来,一个人咬牙切齿地搬上八楼,走到肖德俊家门前的时候都没了手按门铃,只好用空着的腿把门踢得震天响。
“少爷,别扰民。”肖德俊一边接过他手上的袋子一边打趣道,“买这么多干什么,我们两个人吃到明年也吃不完,你是冬眠囤粮的小动物吗?”
“明天就明年了,德俊。”肖德俊渡过去一半重量之后刘扬扬终于有力气开玩笑了,“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买了。”
“有钱也不是你这么败的,进来别忘把门关上。”肖德俊把食品搬到冰箱里。
刘扬扬盯着冰箱前那个背影,绰绰的,冰箱打开的时候发出黄色的微光,融化了周身的一圈轮廓,恍惚着。刚才的对话也那么日常,好像真的在和面前这个男人生活一样。
肖德俊放完东西就转身去厨房。
肖德俊其实也不怎么会做饭,独自生活了五年也没有拿得出手的厨艺,只是能够免于自己饿死于家中。但火锅是实在没有技术含量的食品,只要挑好了火锅底料就无论如何不会难吃,这也是为什么选择吃火锅的原因,他们两个厨艺小白实在不想搞砸这样的跨年夜。
刘扬扬十指不沾阳春水,连给肖德俊打下手的资格都没有,在客厅玩手机不打扰是他最大的帮助。
很快肖德俊就端着火锅上桌来。
插上电,热气就在他们俩之间蒸腾起来,他们以前还有过更近的距离,肖德俊给刘扬扬讲题的时候,或者刘扬扬跟肖德俊讲话的时候。可是现在他们面对面,只隔一层乳白色的雾气,两个人几乎都赤裸了,太纯粹的人间烟火。
刘扬扬以前从来没有觉得他是孤独的,他爸爸不管他在网吧玩到几点钟,也会每个月提供不菲的生活费,他以为这是自由。遇到肖德俊之后,他才知道他是流浪者,是城市的过客,是烟火的弃婴。
感受到温暖之后怎么再能哄骗刘扬扬走进寒冷之中。刘扬扬的眼里也结一层雾,温度差导致的雾,虚焦看不清眼前人的形状。
肖德俊没说话,只是不停往刘扬扬碗里夹菜。
刘扬扬夹起一只撒尿牛丸,猝不及防溅出的汁水狠狠烫伤刘扬扬柔软的舌苔。
“哎,你小心点啊。”肖德俊急忙说。
肖德俊的温柔也狠狠把刘扬扬烫伤了,伤到了比舌头更脆弱的心脏。
舌头是用来吻他的,心脏是用来爱他的。刘扬扬被肖德俊摧残得遍体鳞伤,摧残得局部牺牲,只好用不完整的器官报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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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收拾好食物残渣已经九点多了,肖德俊问他要不要看电影。
“爱情片,喜剧,文艺片,动作片...我这里怎么还有这么多恐怖片,我年轻的时候都买的什么东西。”肖德俊打开电视机柜下面的抽屉,他以前很爱看电影,现在太忙了就没看了,只堆积一大堆当年买的碟片。
“看爱情片吧。”
“你看这个东西?我以为你会逼我看某一集哈利波特或者漫威。”
“老师,刻板印象要不得。”刘扬扬盘腿坐在沙发上仰着头跟他说话。
“好吧,是我的刻板印象。”肖德俊说,“大过年的,我们就不看什么太悲的了,我给你看个简单的吧。”
碟片插进DVD机,开头飞速掠过几个刘扬扬全然陌生的日文字符,他从寥寥无几的汉字中认出那部电影的名字——《你的名字》。
刘扬扬对这部电影有印象,上高一的时候正是电影大热的时候,无论是三五成群的女生小团体,还是暧昧着的青春男女,都互相约着对方出来看电影。
刘扬扬肯定不会加入什么女生小团体,不过收到了很多羞涩着最终发过来的邀请。
他无所谓跟女生出去看一场电影,但是他认为他一辈子和这种电影无缘,如果女生更聪明一点,约他去看《环太平洋》或者《谍中谍》,也许被他拒绝的可能性就会大大减小。
电影放了三分钟刘扬扬还呆楞着,后悔自己为了氛围随口提起要看爱情片,本来就应该看漫威或者哈利波特。可惜事已至此,他只能思考如何保持清醒,因为死皮赖脸要来肖德俊家跨年的人是他,总不能无礼地在看电影的时候睡着。
电影快到末尾刘扬扬才发现真正有刻板印象的人是他,不但没有睡着,男女主说出“你的名字是.....!”的时候甚至还险些丢人地红了眼眶。一场电影下来看得他津津有味,去超市买的一打可乐被他在不知不觉中消灭三瓶。
落幕之后演职人员的名单出现在屏幕上,肖德俊才回过神来。留意到刘扬扬一地可乐的尸体,笑着说,“年轻真好。”
“你不也只是比我大10岁吗,怎么说话这么老成。”刘扬扬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德俊,还有15分钟,我们都又长大一岁了。”
“我那不叫长大,我叫变老。我不希望变老,也...不希望扬扬长大。”
“为什么不希望我长大?”刘扬扬一下捕捉到关键词。
肖德俊偏过头去,咬着下唇,没再说话。
刘扬扬推他的肩膀不停追问,“你说呀你说呀,你随便说,我不生气,我想听嘛...你之前说我像小孩可爱,你是不是觉得我长大就不可爱了。”
肖德俊哭笑不得地看他,他不该把那套理性的逻辑加到肖德俊感性的胡说八道之上。
肖德俊觉得自己如果不说刘扬扬肯定又编出几百个理由折磨自己,只好解释道,“不是的,我只是觉得现在就很好。”
“现在的扬扬很好。”
“以后的我就不好了吗?”
“以后,是谁也不知道的事情,是未知的事情,我挺害怕未知的,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肖德俊说到这里,看了刘扬扬一眼,“我觉得长大对你来说应该是好事,你应该会变得更好,但是有时候我又不知道,‘好’对于我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评判标准。其实本质上是我自私才那么说的,我是古板不愿意改变的人,你就当我随口说说好了。”
刘扬扬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那些话敲打他薄薄的耳膜,敲得他钝钝地疼,他目光随意地粘滞在肖德俊的手指上。
这是他第一次想以后,无论是刘扬扬的以后,肖德俊的以后,还是刘扬扬和肖德俊共同的以后。
他以前认为自己连现在都没有,是不能想以后的。现在才知道,有些人就是因为没有想以后,或者想了太多的以后,所以才失去了现在的。
肖德俊见他出神,拍了拍他的脑袋,“别想了,我真就随便说的,你把可乐瓶扔进垃圾桶里,把地上收拾一下,马上就零点了。”
刘扬扬乖乖地把可乐瓶收起来,再扔进厨房里打包好的垃圾袋,收拾完回来,一打开手机,正好冒出来“00:00”,刘扬扬飞快地冲上去,一把抱住肖德俊,“新年快乐,德俊。”
根本没有思考就做出那样的动作,导致刘扬扬和肖德俊都被吓了一跳。
肖德俊拼命地拍他,“放开我,新年快乐,扬扬,但是你勒得我我要喘不过气了,你不是要在新年第一天谋杀你老师吧。”
肖德俊好聪明,好会说话,语文老师的话术让他能这样顺水推舟地把刘扬扬推成一个和长辈亲昵的晚辈,或者渴望亲密的小兽,又在句末那么狠毒地提醒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刘扬扬的被一盆冷水浇得清醒大半,放开肖德俊,舔舔下唇退两步坐到沙发上,摆出撒娇的模样说起Plan B,“老师,这么晚了我回去太危险了,你不会赶我走吧,我带了衣服过来,我很好养的,睡沙发就可以。”
肖德俊盯着他笑,“本来就没想你回去睡,我特意给你收拾了次卧,晚上就别折腾了,再怎么过节你也是高三生,身体搞坏了我可负担不起,赶紧滚去洗漱。”
刘扬扬沉默着,飞快地抬头瞟了肖德俊一眼然后垂着头,抱着衣服走进卫生间。
(三)
春考结束之后就是寒假,寒假的课程从一周一次变成了一天一次,年前的课在正月二十八结束,年后的课在初三开始。
刘扬扬的春考成绩相较上学期的期末考有一个不小的飞跃,这对肖德俊和刘扬扬来说无疑都是很好的消息,不过这次他嫌烦,没把成绩单拍给亲爹。
初三的时候,刘扬扬如约去参加年后的第一节课。
走到肖德俊家楼下的时候,手机里冷不丁弹出一句,“今天不上课。”
是肖德俊发来的。
刘扬扬的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两下,确认没有任何他遗漏的前因后果,只有一条孤零零的通知,而发出的时间在13:50,上课的前10分钟。
自从肖德俊给他上课以来,从来没有一次这样唐突地取消课程,准确地说,肖德俊从未主动取消过任何一节课。刘扬扬立刻断定肖德俊一定遇到了什么突如其来的意外。脚下的步伐没有因为肖德俊的消息而停滞,反而加快速度更果断地跑上八楼。
肖德俊的家是指纹密码锁,上面自然没有刘扬扬的指纹,但是上次刘扬扬跟在肖德俊后面偷偷记住了密码。
刘扬扬飞快地根据记忆按下密码,“门已开”,电子锁发出冰冷的电子女音,随之裹挟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青葡萄味——一种熟得过了头的腐烂的甜,却仍让人们想起它青涩地挂在枝头的模样。
Alpha的天性让刘扬扬立刻意识到,这是omega的信息素。
肖德俊家里怎么会有发|情期的omega?
一种恐怖的猜测逆反地出现在刘扬扬的脑海,越是不愿去想,越是荒唐地占据了每一处,他们让刘扬扬的血腥和脆弱的矛盾都无处遁形。
刘扬扬很难想象,如果最坏的打算真正发生,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刘扬扬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他奔向肖德俊的卧室,那个信息素的源头。
门是虚掩着的,未经主人允许,刘扬扬鲁莽地伸手推门,一秒,还剩一秒,他的理智完全枯竭只剩下一秒。
门开了。
床上看不到人,只有被子被缩成一团的人高高顶起的轮廓,那个空间显然只能容纳一个人。
“谁?”床上的人注意到开门的响动,却连质问的力气都被剥夺,愤怒的一句话早在空气的碰撞之后就只剩下疑惑的能量。肖德俊的嗓子哑得坏了,奈何刘扬扬太熟悉肖德俊的声线,还是能迅速分辨出。
“老师,是我。”
“扬扬,你去冰箱下面第二层拿抑制剂,放在我床头,然后出去。”肖德俊尽力说出完整的句子。
二月初的天还没有回暖,刘扬扬穿一件大衣,浑身上下裸露的皮肤只有脖子和手腕,可是那些地方无不夸张地燃烧着,皮肤下血管里的血液全都倒戈,全都沸腾,像过度饮酒后肚子里发酵的热。
刘扬扬不能说他全身被一种阴暗的喜悦包裹着,这种喜悦让他陷入难以抑制的战栗。
“肖德俊为什么撒谎说是beta,又为什么能够骗过这么多人?为什么会突如其来的发|情?”这些疑问全然被刘扬扬抛掷脑后,唯一浮现在眼前的是一句残忍的陈述——只要他上前去标记肖德俊,他就一辈子是自己的了。
刘扬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颤抖着关上那扇卧室的房门。Omega的信息素麻醉迟钝他的一切感官和身体机能,却也产生了逾越一切的自制力和同理心,这些情愫来自最高等级的爱。
刘扬扬被它们洗礼,被它们升华,把来自于最低劣的爱的占有欲踩在脚下了。
让刘扬扬拿着抑制剂再走进那间卧室无疑是过分的要求,肖德俊引诱他走进人间炼狱,刘扬扬几乎不得不用指甲狠狠地掐自己的手臂来保持冷静。
刘扬扬第一次痛恨肖德俊的家多么逼仄,60平方米对于单身男性来说绰绰有余,可是信息素弥漫在每一片在劫难逃的空气。
他不敢出去放肖德俊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担心他如果出来看不见自己会多想。所以只有被动地接受折磨,走到阳台上打开窗户,大口呼吸着窗外与肖德俊无关的新鲜气体。
房间里信息素的味道渐渐淡下来,抑制剂很快就压制住了情潮,无视了刘扬扬在心中祷告它的失效。
直到肖德俊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刘扬扬才意识到自己手臂上有这么深一个被自己划出来的伤口。
肖德俊整了整衣服的边角,推开门走出来,面色平静着,像讳莫如深的湖,混杂着一些抱歉或者不好意思的神色。
刘扬扬想要看他因为他恼羞成怒的说些什么气话,甚至避嫌到不再愿意教自己,但总好过于现在。刘扬扬不愿看见那张刚刚才勾引过自己的脸,现在这么道貌岸然的平静着。
刘扬扬很想上前去狠狠一把抓住肖德俊的领子,告诉他自己是alpha,自己因为他忍耐得很辛苦,他势必要为此付出代价。
可惜肖德俊对他的心思浑然不觉,甚至像连ABO三性生理课都没有学过,不知危险一样天真地走到刘扬扬面前,“扬扬,这是我们之间的一个秘密,帮我保守秘密好吗?”
肖德俊用那种教师式的循循善诱和刘扬扬说话,好像在说“我们做这道题好吗?”
刘扬扬盯着他看。多锋利的一副五官,用了一种优柔寡断的排布,呈现出刚与柔的混合姿态。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呢?
求我一下吧。
身为Alpha可以提出这种让人难堪的要求,但是刘扬扬不忍心。
懦弱在爱情里,有时候是无奈,有时候是美德。他的确没有办法将一些种族主义的优越和恶劣,强加到眼前这个人身上。
“你不是beta?”刘扬扬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
“嗯,不过信息素一直很淡,也一直在坚持用抑制剂,过去没有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我也没有想到,对不起,扬扬。”
可是他想听的不是对不起。
肖德俊径直走到冰箱面前,倒了杯橙汁递给刘扬扬,“今天的课不算你的了,你带卷子了吗?如果你想把卷子做完,就在那边做完,我帮你看。不想做直接走也没关系,我去沙发上稍微休息一会儿。”
刘扬扬当然不想做题,但是他可以以此为借口,和肖德俊多待一会。
刘扬扬打开卷子开始做第一篇文言文,猛然想起肖德俊前两天说“爱”这个词是古今异义,在文言里是“吝惜”的意思,刘扬扬看见正躺在沙发上小憩的肖德俊,也许不是异义,他对肖德俊的爱,又有几分是吝惜呢。
写完一整张给肖德俊看过之后。刘扬扬把做好的卷子收到书包里走,出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好像又被安排了。
刘扬扬以前对读书态度很寡淡,老师追上门就把作业随便写写,但是现在他因为想看肖德俊有点郁闷的样子,所以故意反抗,就因为想看肖德俊开心的样子,所以答应很多事情。这些都是刘扬扬过去不曾会做的事情,他已经爱到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
回到家刘扬扬收到肖德俊的一条消息,“下节课真的不用来了,我身体这个样子不行,明天我要去看医生,估计来不及给你上课了,如果我晚上来得及的话,明天晚上你有空吗?”
刘扬扬删删打打大半天,只发出去一句“有空的。”
-
等到刘扬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神使鬼差地站在电梯里了,电梯在八楼打开,刘扬扬才猛地敲自己的脑袋“噢,今天下午不上课!”
刘扬扬都快被肖德俊收服成幽灵了,在下午的2点开始游荡。
理所当然地认为肖德俊不在家,所以电梯门打开都兴致缺缺,只是快速按下关门键,不愿意浪费时间。
电梯门开合的瞬间却突然听见肖德俊的声音,流水一样从门缝间泻进来。
那是一句愤怒的反抗,“你能不能滚啊?算我求你,我看见你就恶心。”
肖德俊在刘扬扬眼里当惯了最好说话的那一类,从没想到有天肖德俊还能用这种语气和别人说话。
刘扬扬立刻按下开门键,电梯按钮快要因为他的出尔反尔和猛烈敲击而失灵,千疮百孔地慢悠悠打开门。
刘扬扬等不及,电梯才打开一半就闪身冲出去。
肖德俊被男人拽着手臂逼到墙角,不停地试图挣脱和拳打脚踢却因为力量的悬殊而几乎毫无作用。
刘扬扬的大脑在那一刻停止思考,他身上甚至还背着一只书包,里面装着肖德俊给他批改的语文卷子。只可惜一切回归于无,社会身份不再将他束缚,第二性征的分化既是文明进步的产物又是退步的产物,现在的刘扬扬倒退到几百万年前,他浑身上下唯剩一股野蛮的兽性,alpha猎手被动了猎物的好胜心。
刘扬扬一下冲上前,狠狠踹上男人的小腹,在对方发懵的空挡,一把抓住肖德俊的手腕,也许平日他会担心伤害脆弱的那一处,可是现在他只想让自己不安的占有抓住一个发泄的支点。
肖德俊被他借着力拉进了怀里,他在肖德俊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话,“别怕。”
刘扬扬很轻易就能从对方的身形与气息感受到那是一个alpha,同类的相斥遇到感情的加成让谁都无法冷静,对面分明占了下风却先开始叫嚣,“肖德俊,这是谁?你可没告诉我你有新欢啊,不然我也不至于上门找你。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不识相的人。”
刘扬扬根本没有让肖德俊跟他说话的打算,把肖德俊箍在自己怀里,赤红着眼睛,只吐出一个字,“滚。”
刘扬扬的本意并不想放出信息素,因为肖德俊是omega,不知道他最近抑制剂有没有见效,昨天刚刚意外发|情过,担心会对他有影响。可惜盛怒之下的alpha几乎全然失去自制力,那些味道流入空气,与所有的气体纠缠追逐。
男人被刘扬扬的信息素压制得不禁向后退了一步,嘴上却仍不退让步,他越过刘扬扬挑衅般与肖德俊对话,“没想到你现在喜欢这种类型,果然人年纪大了就喜欢小孩,不得不说他护你的样子和我十八岁的时候还有几分像呢。”
刘扬扬忍无可忍,他把肖德俊拉到一边,刚准备上前却被肖德俊一把从后面坚定地抓住手,“冷静,冷静。”
“这是我家,请你立刻消失在我面前,不然我马上报警。”肖德俊举起手机,语气毫不退让。
男人见形势不再对他有利,骂了句脏话便闪身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楼梯间。
肖德俊和刘扬扬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那笑掺半点无奈地自嘲,他们都气喘吁吁,半晌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肖德俊开的口。
他以为肖德俊会说“你怎么在这儿?”会说“谢谢你。”提问或者感谢,这是肖德俊经常做的事情。但肖德俊只是很轻地说了一句“我怎么又被你救了。”
那一句是无奈而美丽的妥协,他们终于变成了一样的人,平等的肖德俊和刘扬扬。不受性别和身份的限制。
过去的肖德俊好像生活在一个镜子里,里面的世界和外面的一模一样,却是全然虚假,而更严格的世界。现在这面镜子一点点开裂了。如果你从镜子里掉出来的话,我会接住你的。刘扬扬想。
那破碎很快在表面上被肖德俊佯装填补,他又恢复了成年人的姿态,“今天不上课,我请你吃饭吧。”
刘扬扬点点头说,“好。”
现在刘扬扬也变回那个十八岁可怜的小男高中生的模样了,他没有什么理由拒绝肖德俊。
肖德俊找了一家比较昂贵的菜馆,刘扬扬知道这对于一名老师的工资来说略显奢侈,而对于他的经济状况来说则不值一提。但是刘扬扬喜欢这份多余的慷慨,独一无二的慷慨。
现在和肖德俊面对面坐在一起吃饭了。虽然过去刘扬扬和肖德俊也有过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的经历,但今天不同,今天这顿饭是肖德俊的答谢,刘扬扬不知道他在谢什么,谢谢你爱我,还是谢谢你保护我,或者干脆囫囵吞枣地一块儿感谢了,把一切出格都自欺欺人地化为礼节来明码标价。
我还只是你的学生吗?老师。
个中等身材匀称,成绩一般的男高中生,拿着这个标准随便冲进两个学校,都可以找到一箩筐符合要求的对象。
可是我不是,我是alpha,我是爱你的人,我是刘扬扬。
肖德俊听不见刘扬扬的心声。因为忙于进食,所以他们几乎没怎么说话,但并不感到尴尬。
刘扬扬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决定好开口,“他是谁?”
“....我前夫。”
刘扬扬一惊,他猜到那是他前任,只是没有想到是前夫,那样在法律上更严肃的一种关系,对于十八岁的刘扬扬来说还有点遥远,很成人的一种关系,“你结过婚?”
“怎么,你看不起结过婚的人?我还离过婚呢。”肖德俊开玩笑说。
“不是不是。”刘扬扬拼命解释,“我就是一直以为你是单身,所以有点惊讶。”
“现在确实是单身啊...结婚的时候还读大学呢,当时脑子一热就做了那样的决定。现在想想也是蛮冲动的,不过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肖德俊没有抬头看他,而是低着头边夹菜边说。
“为什么会离啊。”
肖德俊失笑,“你查户口啊,问这么细。”
“不能说吗?”
“也不是不能说,是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感情淡了就分开了,拖着对方对谁都不好。”
刘扬扬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说,“噢...是所有以前很爱很爱的感情都会随着时间一点点变淡的吗?”
“不是的,也要分人的。我希望扬扬不要变成这样。”
“为什么?”刘扬扬有些惊讶地看着肖德俊,害怕自己会错意。
“因为,对一个人一点点失望的感觉太痛了,不想要扬扬痛,最好一开始就爱一个不会失望的人。”
果然是会错意了,或者是一开始就没有走在对的方向。
刘扬扬第一次真的很想很想把语文学好,听懂肖德俊每一句的哑谜和暗号,和他站在一样的位置陪他享受那些艺术家的情趣。他多想要像问肖德俊一句文言文句子的现代含义那样问他“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肖德俊不会回答,哪怕回答了,也是新的一个圈套,一环套一环,把刘扬扬死死地钉在那里,画地为牢。
肖德俊,你说你不要我痛,可是我现在已经郁闷得痛死了,你是那个不会让我失望的人吗。
“我怎么跟你说这些事情。扬扬,我们不说了。”
“好。但是如果憋在心里你会难受的话,请都告诉我吧。”刘扬扬像是下定决心了那样不停地讲着,“你的想法我已经不想再去猜了,不是我失去耐心了,而是我根本不懂,东猜猜西猜猜还是总猜错。你开心就告诉我为什么开心,难过就告诉我为什么难过,想要我怎么样就告诉我要怎么样去做,想说的就说,不想说的就说。你讲的事情我都认真去听。德俊,你把自己困住了,还要把我困住,我们都自由一点好不好。”
肖德俊是学文的,含蓄多情了二十年,所有的情绪在他心里一圈圈盘旋而上,像环山公路,那些东西早就悄然在他心中生根发芽,变成了柔软却坚韧,牢不可破的东西。
他习惯模棱地去思考这世间的一切了,他开始享受当局者迷了,可是他忘记了在他当他开始把内心所想这样告诉另外一个人的时候,他是不是都能懂。
现在刘扬扬来了,他一刀劈开了肖德俊心里一座山,那些环山公路统统瓦解了。
肖德俊听见他胸腔里的声音了,不是心碎的声音,是死去的声音,是新生的声音。
“好。”
“我们不要只是做老师和学生了好不好,至少站在平等一点高度去相处吧,至少做朋友吧。”
肖德俊抬起头来,看到一双委屈的眼睛,它泫然欲泣。
“至少”多小心翼翼的一个“至少”,刘扬扬多义无反顾一个人,现在被他磨得只剩一个“至少”。
肖德俊这才知道他曾给刘扬扬带去多少痛苦,多少误会,多少无情,多少残忍。想要刘扬扬能够一直幸福一直快乐,所以才说出不希望刘扬扬长大那种话,却忘记了刘扬扬是已经分化的alpha,是比他更强大的人。
他本就不该,更挡不住,飓风的形成,植株的野蛮生长,或者十八岁的涅槃重生。
“老师...”刘扬扬还没说完肖德俊就出声打断他,“你说的,我们做朋友,不要叫我老师了。”
“德俊。”刘扬扬的声音在发抖,“你把眼睛闭上。”
肖德俊把眼睛闭上了。
很轻很轻的一个吻落下来,甚至没有落在嘴唇上,落在了嘴角。
一触即分,肖德俊却感受到那底下汹涌着强烈的一阵克制的战栗。
肖德俊把眼睛睁开,清了清嗓子说,“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四)
二模后高三生难得可以有个喘息的周末。刘扬扬躺在床上,过了晚上9点,打开手机没有打游戏的热情,同时略过两个同学邀约的信息。下午肖德俊去市里参加批卷,之前害怕扰了他工作,现在刘扬扬才敢给他发消息。
刚在思考今天找什么借口开始聊天,对面竟心领神会般飞来两条信息。
“扬扬,你考完了,休息一下,无论好差都不要把这次考试的成绩放在心上,专心准备高考就好了。”
“今天下午批卷批的我头晕眼花,晚上我去医院了,我妈的病情恶化,我前夫总是跑来我家和学校堵我,我报警也不行,说是这事属于民事纠纷,让我们私下处理,有时候真的觉得挺累的。”
刘扬扬被第二句话吓得不轻,三行字被他读了十遍,一会儿觉得恍惚着内容好不真切,一会儿又好像能听见肖德俊说这话时候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第二句话被撤回,只剩下第一句关心。
他转瞬即逝的示弱把18岁男孩钻石般坚硬的心脏碾成一滩烂泥,疼的不会再疼了。
刘扬扬飞快一个电话打过去,“你在哪个医院?”
“你别来了,我马上回家了。”
“那要是遇到你前夫怎么办?”
“我会解决的。扬扬,你今天考试辛苦了,这么晚了就休息吧,有什么事情也明天再说。”
“你这样我睡不着,你发个地址过来。”
肖德俊自知理亏,也明白拦不住刘扬扬,沉默的妥协了,发了个地址过去。
刘扬扬赶到的时候看到肖德俊站在医院门口等他,见刘扬扬来了便走过来说,“我妈刚刚睡了,我就下来不打扰她了。”
刘扬扬点点头,“我送你回家。”
“我都快30的人了,还要什么送不送的。”嘴上这么说,却用眼神示意刘扬扬跟着他。现在这个时间地铁已经停了,医院离肖德俊家不远,他们决定步行回去。
“他跟着你多久了?”刘扬扬开门见山。
“一个星期左右吧。”
“你怎么不告诉我?”
肖德俊半开玩笑的说,“告诉你有什么用?”
“你知道的,我有办法。”
“好吧,我就是不想让你搅和进这件事。”肖德俊实话实说,“上次我拦你不是因为我对他还有什么怜悯,我对他早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只是因为你已经高三了,我不想你为我去冒险,如果因此影响到你什么,我会很自责。”
“你总是想很多。”
“这算是夸奖还是批评?”
“这是陈述。”刘扬扬回答,“我现在真的有点后悔,我这么贸然跑过来了,我感觉我不能给你帮上什么忙。”
肖德俊敏感的听出这话里有几分赌气,伸手摸摸刘扬扬的脑袋,像给一只小动物顺毛,反过来哄他,“不会啊,你能在这里陪着我我就很幸福了,比我一个人去面对一切好太多了。况且我给你发消息本来就是希望你能帮我分担一些痛苦。”
“对,都是因为你给我发消息,所以我才会这样稀里糊涂就跑出来。”刘扬扬顺着杆子往上爬。
肖德俊被这胡乱冠上的莫须有罪名气笑了,“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请你吃夜宵好吧,谢谢你能来陪我。”
“你不要总是像对待小孩一样对待我好不好?每次我做了什么你就只知道请我吃饭。”刘扬扬撅着嘴,有点心虚地用脚踢石子。
“那你想要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肖德俊的双眼流过一条河,目光闪烁着,几乎是一片希冀的光,水是至柔的,却狠狠地穿透他的心脏。
如果水要向自己流,他拿什么阻断?堤坝都无用,肖德俊天生就会如此,根本无需章节。
明明知道自己不该,现在也不能,踏上那条荆棘路,却总还是摆出这副模样来,但同时又觉得他小孩似的有恃无恐多么可爱,刘扬扬早就爱的矛盾了。
刘扬扬最终只是轻轻叹口气,盯着脚尖说,“没什么,你还是请我吃饭吧,我想吃炸鸡。”
刘扬扬和肖德俊在肖德俊家小区对门找到一家韩式炸鸡店,点了一份孜然炸鸡,肖德俊没什么胃口,就看着刘扬扬吃。
吃完他们走回小区,肖德俊的小区并不坐落于繁华的街道,但是时不时会有夜间疾驰的摩托车手,以极快的速度地速度擦着肖德俊过去,肖德俊被吓了一跳,是刘扬扬眼疾手快一把把他往里面拉。
“你走里面吧。”刘扬扬根本没有等肖德俊答应就自顾自地换了位子。
肖德俊一愣,不是痴愣与刘扬扬的下意识反应,而是他没有想到,他还是会喜欢这种被珍爱的感觉,被肖德俊层层叠叠用枷锁束缚住的,是omega与生俱来最软的那根肋骨,是分化的十八岁落下的病根,逃避只有掩盖,至死都痊愈不了。
刘扬扬的爱是火,危险的克制,温柔的可怖,烧的肖德俊双眼通红,烧得肖德俊热病复发,蔓延从头到脚。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我为什么和他离婚吗?”肖德俊在夜色中开口,声音那么远,如来自海底。
“记得,你说感情淡了。”
“其实我撒谎了,是他出轨了。”
刘扬扬瞪大了眼睛。
肖德俊突然就崩溃了,心里一块冰在刘扬扬的火之下融化得彻底,化成两滴豆大的泪,断线珍珠般从红的眼睛里流出来。
肖德俊有多久不哭了——他都不记得上次哭是什么时候,都是刘扬扬把他惹的,他好像找到了给他爱与心安的地方,飞蛾扑火地又要试一把了。
刘扬扬被肖德俊的眼泪吓得乱了阵脚,心疼和慌张快愤怒一步到来,根本忘记了谴责前任那样的荒唐要求,只记得连忙上前搂住肖德俊。
肖德俊的眼泪被夸张的实质化,噼里啪啦的把刘扬扬的心脏砸出两个洞来。
夜色把肖德俊泡得脆弱,泡得发软,他那么瘦,一把身子骨只包一层薄薄皮肉,被刘扬扬这样抱着却丝毫不觉得硌手。
肖德俊在他怀里仰起脸,“扬扬,你知道,有的错,不能犯。一次都不能,是不能被原谅的,他现在居然还敢找我复合,他怎么想的啊,还以为我只有20岁吗...我真的看起来是那种容易心软容易被骗的人吗?”
“我们不说他了,不说他了好不好。”刘扬扬觉得自己五脏都碎了。
肖德俊靠在他怀里,失魂落魄的美丽着。他的眼泪没多少,刘扬扬抹了几把就干了。刘扬扬搂紧他,摇了摇,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平复语气道,“德俊,我们不说他了,在我面前,还要提别的alpha吗?”
肖德俊被他逗笑眼眶还微红着,却翘着嘴角“那说你啊——说你什么好呢?”
“要不你先放开我?”
刘扬扬从鼻子里微不可闻地发出了不满的声音,无奈地放下腰间的手。
肖德俊站在刘扬扬面前,伸手摸了摸刘扬扬被剪得短短的发尾,再往上摸他的头,他总是习惯这样对待刘扬扬,如果对待一只大猫。动作太平常了,衬得说出来的话却有几分反常,“扬扬,谢谢你,虽然我知道你可能不想听我说谢谢,但是我还是觉得,遇到你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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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翻飞进六月,北半球夜更短昼更长,刘扬扬喜欢夏天,喜欢末路狂欢般的热切,更不要说他前段时间刚刚死缠烂打知道了他的老师是生在夏天的狮子座。
只不过今年在彻底迈入漫长夏日之前,刘扬扬先不得不在六月上接受高考的试炼。
父亲终于稳不住,高考几日请了三天假陪考,如今偌大一个公司也没有宝贝儿子几张考卷重要。
刘扬扬倒是没什么话好说,看他爸这般如临大敌也只觉得好笑地稀奇,亲情来得太迟,现在匆匆赶到也只能饰演仪式感的陪伴。刘扬扬习惯了一个人面对生活中的一切,反而不适应这种对他过分上心的感觉。
肖德俊有好几年不带高三,以前也给学生送考过,但是给刘扬扬送考不一样,自从他踏进考场的那一刻开始,刘扬扬就不再算他的学生了。
刘父自然不知道儿子的多一份情谊,所以惊讶于肖德俊也会亲自来送考,但再疑惑也不过在心中赞叹老师的责任心。
肖德俊看出他的疑惑,半解释说,“扬扬是很有天分的孩子,我相信他能考出好的成绩。”
刘父对高考的注意事项一概不知,肖德俊只好化身多嘴老妈子,不停地叮嘱这个那个“检查一下,准考证带好了没,文具装没装好,水笔都有墨吗,上次我特地给你买的几支都放好了吗,第一天考完不要吃油腻的东西,不要对答案,考完了就是结束了,安心准备第二天...”
刘扬扬觉得肖德俊和他爸站一块教训自己的模样实在太惊悚,嘴上“嗯嗯啊啊”不停地敷衍答应着,被他爸怒目圆瞪一记手刀打在刘扬扬后脑勺,“老师说话呢,你仔细给我听着。”
“听着呢听着呢。”刘扬扬咧开嘴巴,露出整齐的两行白牙,抬头给他最后的小俊老师一个好灿烂的笑。
刘父训完刘扬扬还不忘跟肖德俊客套,“您人真是太好了...”
刘扬扬在心里差点憋不住笑,我也觉得他挺好,做你儿媳妇就更好。
夏天的第一场雨定时定点地下在高考的第一天,暗示准静止锋马上要在剩下的一个月占领长江流域。肖德俊早早料到这点,一手撑着伞,一手拿着美式咖啡站在考场门口等刘扬扬考完第一门,手臂上还挂着刘扬扬的外套。
考场门口早就被考生家长堵个水泄不通,下雨天加剧附近路段的全盘交通瘫痪,刘父开着车绕学校三圈找不到停车的地方,焦虑得整盒整盒的抽烟。
最后一门考完的时候刘扬扬没有等来肖德俊,刘扬扬看到门口只有孤零零他爸一个人,第一反应就是质问他肖德俊呢,说出口才知道语气多么咄咄逼人。
刘父被他的情绪弄得不知所措,还以为是发挥失利,暗自多余心痛了好几番却最终没忍心开口询问,只跟他解释说,肖德俊今天学校有事情,就先回去了。
刘扬扬心里一片澄明,他知道肖德俊哪是什么学校有事情,就是在躲他。
肖德俊把一切安排得多么好,所有过去的一切都犹如只是照顾自己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高三生的脆弱心脏,而前两天的陪伴也是临终关怀,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没有人保护他了。
刘扬扬气得发抖,在他怀里哭的肖德俊,说遇见刘扬扬真好的肖德俊,说刘扬扬不要长大的肖德俊,那些过马灯一样自作虐地在刘扬扬脑海里一幕幕播放。那些电影,那些信息素,那些告白,有情人的悲戚是鳄鱼的眼泪,把刘扬扬骗得好惨。
开着车的刘父根本没有注意到后座上的儿子有这么丰富的心理活动,还是笑着说,“儿子,今天考完了,今天是你的节日,你想吃啥,我带你去吃!”
“我要去肖德俊家。”
“什么?”
“我哪里都不想去,我要去肖德俊家。”
刘扬扬站在肖德俊家楼下给肖德俊打电话,他以为肖德俊不会接了,没想到响铃响到第三次,肖德俊就接起了电话。
“老师,我想见你。”
“我们差了整整十岁,扬扬,你有这么好的家世,你本可以有更加门当户对的爱人,而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教师,我没有那么好的经济条件,你爸爸也不会喜欢我。你能喜欢我,我特别高兴,跟你在一起的日子也很美好,你为我做的那么多事情我都会一直记得,只是我这个人真的没有什么地方能值得你喜欢的,扬扬,我不是那个你能长相厮守的人,我们以后就...”
“可是老师,我想见你。”
Alpha的语气多么坚定,一颗炽热的少年心脏,在最后的高中时代向他毫无保留地举双手奉上。
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吧。
肖德俊本来是想说这句话的,可是他怎么忍心把这样的话说出口,他怎么忍心以怨报德,给他的男孩的18岁施以极刑。
手指一根一根脱力,几乎要握不住电话,泪无声地流了满面。
他是不是可以贪心一把,他是不是可以实事求是地去爱一把,他是不是可以贪恋这份炽热。无关老师和学生不符合道德的爱情,无关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戒断后遗症,无关omega对alpha本能的两性吸引。
肖德俊蹲在地上,双臂紧紧地环着自己,听筒那边耐心地安静着,而肖德俊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过了很久很久,肖德俊整理好自己,引开话题欲盖弥彰,“你已经毕业了,扬扬,我不再是你的老师了。”
“德俊,我想见你。”
瓦解了,什么东西狠狠落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死亡,新生,结束,新的开始。
“...你在哪,我来找你。”
“我在你家楼下。”
“你上来吧。”
门自己从外面被打开了,刘扬扬站在外面。
“德俊,让我抱你一下。”
“让我抱你一下”。又像请求又像祈使句,刘扬扬的语文是他教的,那些颠三倒四南辕北辙的爱,他都听得懂。
肖德俊笑了一下,过去又不是没有抱过,为什么还要装乖说这种话,他点了一下头。
刘扬扬伸手抱住了他,肖德俊感觉那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成人的,充满危险性Alpha的怀抱,他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他的男孩在那他的怀里破土而出。
他完成了一场浑然天成的成人礼。
fin.
大仙爷(五)
我本来说还有一更就完结的,谁知道低估了自己的话痨程度。。还有一更就完!等结束了会放全文链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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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狐大仙走了,原是半坡的小村子霎时间没了往日的生气,村名们来上香火的也日渐稀少,而对董思成来说似乎是件好事,照阿钦所言不出三日就该是他生产的日子,他前前后后有一帮狐狸崽子护着倒也是轻松,没人来叨扰也算福气。到了临盆的日子这肚子像是吃坏了似的疼,他熬不过唤来一只小狐狸嘱咐着让去请蛇大仙来救他一命。他颤着手去摸小腹隆起的一小片,那小东西顶了下他的手心坏极了。小董氏红着眼睛教训肚里孩儿,无非是骂着你爹做的孽你...
我本来说还有一更就完结的,谁知道低估了自己的话痨程度。。还有一更就完!等结束了会放全文链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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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狐大仙走了,原是半坡的小村子霎时间没了往日的生气,村名们来上香火的也日渐稀少,而对董思成来说似乎是件好事,照阿钦所言不出三日就该是他生产的日子,他前前后后有一帮狐狸崽子护着倒也是轻松,没人来叨扰也算福气。到了临盆的日子这肚子像是吃坏了似的疼,他熬不过唤来一只小狐狸嘱咐着让去请蛇大仙来救他一命。他颤着手去摸小腹隆起的一小片,那小东西顶了下他的手心坏极了。小董氏红着眼睛教训肚里孩儿,无非是骂着你爹做的孽你让你爹受罪,这绕来绕去都是喊爹的,他疼的满头大汗也懒得再予他孩儿说哪个是大爹哪个是小爹。
阿蛇自从那日吞了竹叶青,足有半月都在休眠,原是那腹中元丹孽力过重让他精力大损,但小董氏那边又实在放心不下,便拖了心腹好友,京中一富贵人家徐家大少爷去照顾。徐家大少爷原是上届榜眼应入朝为官的,只是他志不在此,经蛇大仙点化才发现原是二投胎的身子,带着上辈子记忆投的胎。原是天庭帝花园内一株槐树下凡,那自然是开了天眼成了凡妖两届的一届“判官”。小董氏本是男儿身而这狐狸小子也不是凡胎,自然出生是与旁人不同的,徐大公子被几只小狐狸拉着拽着进到屋里只闻到奇香扑鼻,而小董氏衣衫散乱斜倚在那豪华的躺椅之上昏过去了。他闭眼定神,吩咐一众小狐狸都在门口候着布下结界,盘腿而坐,从怀中掏出一个刻着悠字的瓷瓶来,他闭眼画圈,将瓶中一滴鲜血倒出,随即取小董氏指尖血一滴,两粒血豆子在他手心一握然后飘至小董氏腹部上方跳动着如一颗心脏般,隐隐约约的显出只小狐狸的形状来,不出一刻那毛茸茸叫声奶气的小狐狸就抱着自己尾巴往他“母亲”身上蹭讨奶吃去了。
等小董氏醒来的时候,阿钦和那徐大公子都坐在床头,他猛一坐起,觉得自己胸口有个什么东西啊呀了一声滚到了腿上,他掀被一瞧,是只胎毛稀疏蓬松的小狐狸,像是只小老鼠般,张着自己短短的四肢在他腿上拨来拨去,他看着心热连忙将那小东西捧着贴到自己脸颊边,热乎乎的小身子贴到脸上,那小东西用短短的前肢抱着“母亲”的脸,用小鼻子贴近了仔细嗅着味道。阿钦在一旁捧着脸看得好不羡慕差点鼻子一酸落下泪来,徐大公子见状立马送上一方绢帕却被蛇大仙偏过脑袋躲开了,让他伸着手悻悻不知该不该收回来。
“ 小娃儿名字起了吗?是个男孩该取个威风点的才是!“阿钦起了兴头,唤那几只床前伺候的小狐狸赶紧拿来笔墨,开始描描画画,小董氏抱着小狐狸探脑袋过去看,谁知道蛇大仙这画画不错但写字就像是画蛇形一般看不清楚,徐大公子在旁边调笑他当干爹的该好好练练字了,到时候小狐狸满周岁你题字该怎么能拿出手。阿钦顿时拉下脸来哼道,“ 若是要逼我练字去,这干爹我不当也罢!”
小董氏连忙劝道,“ 如果不是阿钦相救我看我与这小东西的命也是没了,虽说这孩子是个命苦的,出生就没个爹…”
阿钦见他眼圈一红又要落下泪来,赶紧打趣道,“ 啊呀,这干爹当不成,干娘还是行的,干爹谁爱当当去!徐家的,你当算了!”
徐大公子笑盈盈地回嘴,“ 钦钦说的是,你是干娘我即是干爹了,这小狐狸不命苦,这多出一双父母来疼他了。” 阿蛇自知自己一语又被他占了便宜,红着脸睨了那大公子一眼不做声了。
小董氏看着他们也笑起来,“ 徐大公子和阿钦也是对冤家的,” 转念想到姓名他顿了顿,手上抚那小狐狸的动作也慢了下来,笑容渐渐隐下去,“ 这大名还没想好,小名也就随便了,只要好记就成,看他身子那么小一只像过年吃的酒酿圆子般,不如就叫丸子?”
阿钦被他逗笑了,捂着嘴推了他一把,“ 得了,好名,是个好名,凡人都道取个贱名好养活,我看我们小丸儿定是长得结结实实的。” 他这一打趣让原先还苦着脸的董昀也弄乐了,抱着怀里拱来拱去讨奶吃的小狐狸颠着哄。阿钦探头一看,和徐大公子对视暧昧一笑俩人起身说是要走了,他走之前贴着董昀耳朵轻语一句让那刚当上“母亲”的小娘子红了脸。—— 那小东西是要吃奶了,我们先走,你可别饿着他了。
小狐狸自打出生就是个不平凡的命,刚生下来两天,天上出了日晕,好大一圈村里人都说这是吉兆,是天降恩泽了,董昀抱着那长得飞快的小东西在院子里躺在狐狸们备好的软塌上打盹。不出半月功夫,那狐狸就长得如随侍的那些狐狸一般大小了,只是还不会说话,只有和母亲撒娇的时候才吱吱咕噜咕噜地絮絮叨叨。他长大了些之后就天天抓着人家服侍大娘娘的狐狸们玩,不是咬人家尾巴就是扑过去把人家压倒了他眯起眼睛发出“孚孚孚”的笑声,董昀训他贪玩他就伸出爪子要抱抱粘着母亲不停撒娇还把他的大尾巴卷着母亲的臂膀不放开实在调皮极了。
一日阿钦来探望,带了只白切三黄鸡和一些野味蔬菜来,看着在院子里打滚的白团子惊得合不拢嘴,连忙拉过一旁看着的董昀问道,“这是原先那和耗子般大的小丸儿?”
董昀失笑,“ 千真万确,不出七日就断了奶,现在胃口好也爱闹腾。”
阿钦心理一思索心想这先天就是出生不凡的孩子居然长起来也是和他人不同的,他连忙提醒董昀让他把那金锁给丸子带上,毕竟是父亲留下的好让孩子留个念想。董昀原是笑着,提到“悠太”二字脸上那笑就有些挂不住了慢慢暗淡下去,阿钦虽心中替他难过但也不好回避这个事情连忙拉着小董氏得手进去布置饭桌。
自打这小狐狸出生给独自一人孀居的小董氏作伴日子似乎也没有那么无趣,丸子天生聪慧,带上有父亲元丹的金锁圈之后不出半年就长至凡人小孩足岁的模样了,这也愁坏了董昀是不是该提前给这孩子办足岁酒。
孩子是日渐长大了,每每一开庙门,那白色的身影就和箭似的拦不住冲出门去,董昀总气不过在后面喊,“ 丸子你要是天黑不滚回来就没你的饭吃!” 就听见不远处细幼的嗓子嗷了一声,撒欢往山下跑去了。虽说年幼时候调皮是应该的,就丸子刚过了两周岁生辰的时候他被董昀揪着耳朵跪到了蛇大仙面前瘪着嘴不情不愿喊了声,“ 师傅,受徒儿一拜!”
原先还夹着一筷青菜的阿钦惊得连那筷子都握不稳了,赶紧上前把那跪在地上心里念着桌上鸡腿的小丸儿给扶起来,对着董昀责怪道,“ 孩子还小,你这是作甚?”
董昀看着一心想肉的儿子气不过,“ 我让他平时和我一起看些书习些字他死活不肯说要当只威风大狐狸精,我这不就随他愿呢吗。”
阿钦脑袋突突两下看着那咿咿呀呀顶着两个毛茸茸狐狸耳朵一条大尾巴坐在椅子上啃鸡腿的小娃儿觉得自己头更疼了。
平日里董丸除了跟着蛇大仙满天下乱跑之外还有固定几天和他娘亲学学习字。这练了几十日董昀就忍不下去将这娃儿踢出门让阿钦领了去别回家了,阿钦打听了半天才从管书房的小狐狸那里听来原来这几十日他们大娘娘没教会小公子反而自己书法变差了气不过就不想教了,这白来日他也不过是学了写自己名字的功夫,一见到阿钦就扑过去咯咯地笑,小乳牙因为咧开嘴笑露了出来在阿钦怀里一阵乱拱口水擦了满满前襟,阿钦忍着笑把小东西抱起来亲了口粉糯糯的脸,“ 丸儿今天心情不错呀?”
董丸抱着他的脸也亲了口,“ 是呀姑奶奶!”
阿钦一愣,“ 这谁教的?”
董丸儿圆圆的大眼睛像极了他大爹爹,无辜地眨巴眨巴,“ 前两日碰上一老狐狸,教了丸儿好多当狐狸的道理!说是厉害的姐姐在我们狐狸一族里都是尊称姑奶奶的。”
阿钦被他说得头疼,“ 什么老狐狸,什么厉害的姐姐?什么和什么?”
董丸儿咬着他娘亲给的米饼一边继续说,“ 师父和那老狐狸认识吗?那老狐狸说你可凶了,不过本领不错,还说你和娘亲是一双好姐妹哩!” 说道这里还贼溜溜地眯起眼笑起来。
阿钦呵呵一笑拍了把那丸儿的屁股,说道,“ 小丸儿在姑奶奶怀里坐稳了哈。” 心里早就了然是怎么一回事。
TBC
董丸后排找一后爹,要长得帅的。